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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一○七章 一溪活水煮瀚源

放縱劍魂 翔子 5725 2023-02-05
  表面上,瀚一向是個無求無慾,縱情山水的人,一向很少過問江湖是非,他最喜歡的是種茶、製茶、品茶。人品如茶品,只有做好一個人,你才能做出好的茶。這是瀚先生作為茶人最大的心得。   瀚與源除了開發出瀚源茶之外,還以茶道悟劍道,獨創了一套瀚源劍法,這套劍法最大的威力在於雙劍合璧,陰陽互補。   極目八荒,心無雜念,坦蕩曠達,特立獨行;閒散澹泊,視富貴如浮雲,看人生若飄萍,他住的農舍,完全就是陶潛詩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的翻版。   這樣的人會是五口會的會長?   山上所有的人對瀚先生都非常尊敬,就像是對神一樣的頂禮膜拜,而瀚看待眾人的表情也有俯視眾生的味道。被當成神久了,會不會本人都認為自己是神?

  小秋不喜歡造神這種感覺,至於為什麼不喜歡,一時他也說不清楚他崇尚的是平等、公正和自由。此時,源穿一身黑衣帶白色紋飾的、在正式場合才穿的貴重和服,正在用瀚源茶為大家表演茶道。瀚源茶由低到高依次分為清心級、修身級、論道級、和諧級,源用的是僅次於和諧級的論道級。   茶道對於茶的質量、色澤、烹煮技巧,對水的要求,茶具的色澤,質量,水果,點心的配置,尤其對賓主間的語言、禮節、儀式等等都有不少講究。據說一名大家閨秀要學好整套禮儀,至少需要三年時間。   源表演得專心致志,怡然自得。眾人屏息觀看,很少有人注意到瀚悄悄地退進了裏屋。   瀚的農舍外表簡單,裏面卻非常精緻。裝飾按照源的要求,和傳統的東瀛房間差不多。這種房間除了獨有的可左右自由拉動的拉門外,最顯著的標誌,就是到處都有榻榻米。

  榻榻米是用蘭草而不是用稻草編成的,樣式,手感及尺寸大小都和中國的草編單人涼席差不多。鋪在居室裏的榻榻米就是炕席,燈熄後,伴人進入夢鄉;鋪在客廳裏的榻榻米便是地毯,炕席和地毯讓男人一進門便習慣地盤腿而坐,女人則席地而跪。   瀚進來的時候,顧夫人已經在榻榻米上席地而跪,等候多時了。   顧夫人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方才說:主人,你要的人,已經給你帶來了。   你做得非常好。瀚脫了鞋,大剌剌地在顧夫人上方盤腿而坐:我們用針吸引袁梅,用袁梅吸引小秋,用袁梅和小秋吸引殘刀,用小秋和殘刀帶來鄒夕鋒,一切比我們預想的還要順利。   關鍵就是那把針,起了穿針引線的作用。他得意地笑了笑:殊不知,我們這裏根本沒有什麼針。

  主人英明。   幽靈和稀缺都除去了?瀚的眼中露出殺機。是的。哼,這就是勾結外人,出賣我的下場。瀚冷冷地說:不過,這兩個人被殘刀收買,嘿嘿,無意間卻幫了我們的忙,   顧夫人惶恐地說:主人,鄒夕鋒派人到處尋找你,你為什麼卻要想法把錢莊的人帶來?   這叫引狼入室。瀚說:除夕一戰之後,五口會就和錢莊勢如水火,我已經下達了刺殺鄒夕鋒的命令。你可以去得罪任何組織,但是千萬不要輕易得罪五口會!更不能去要挾、訛詐五口會的會長!   可是,鄒夕鋒防衛嚴密,刺殺他需要極大的耐心、時間和犧牲。瀚深思說:與其千辛萬苦地尋找機會刺殺他,不如把他從警衛森嚴的錢莊引出來,引到我們預設的地方。引到什麼地方好呢?自古三華一條道。在三華山,我們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我已佈好天羅地網,定要讓鄒夕鋒上得來回不去!

  他問:聽說,僧與道在半路上弈出了三劫之局?顧夫人點頭說:是的,我親眼所見。   好一個三劫之局,難道是天意讓我滅錢莊?瀚雙眼放光。   顧夫人說:小秋和袁梅如何處置?   小秋?瀚輕蔑地哼了一聲:他已經沒有用了,我很快就會殺了他。至於袁梅,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一股熾熱的慾望,淫穢地笑了笑,她會屬於我。得到她本就是計畫的一部分。   顧夫人神情有些痛苦,小聲求情說:可不可以放過袁梅?她畢竟是我的朋友。   不行!我一定要得到她。瀚斷然說。顧夫人黯然,不敢多說。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瀚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說:過來,幫我脫衣服,好好的讓我高興。   主人源夫人還在外面顧夫人又驚恐又羞恥。

  瀚加重語氣: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嗎?   屬下不敢顧夫人囁嚅著,跪著移動過來,萬分不情願地給瀚寬衣解帶。   瀚淫笑說:你自己也脫了!與東瀛女子呆久了,他是不是也成了變態,連五十多歲母親一樣的人也要?外面,源仍在一絲不苟地表演茶道。   根據茶道的禮法,在規定的位置上,按規矩取茶具、按一定的順序製茶。禮法進行期間,主人與客人幾乎不進行對話,眾人聚精會神地看著,專心地品茶,誰也沒有想到,此刻,一位母親一樣慈祥的人,正在內室被瀚壓在榻榻米上無情地姦淫和折磨。      山下,談話仍在繼續。   這些年,我用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潛心研究五口會。鄒夕鋒說:我發現,五口會有一個特點,就是非常像一個宗教組織,準確地說,應該叫五口教。

  宗教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夠從精神和思想上控制人,北朝的法慶,牌朝的宋子賢、向海明等,皆是這樣的邪教教主。他們穿白衣,披長髮,稱解禪觀,妄說災祥。宋子賢還善為幻術,能變作佛形,不過都是騙人的把戲。   古往今來,如果一味知進不知退,知顯不知隱,就會自釀其堝。但是,瀚顯然要聰明的多,既沒有廣收門徒,也沒有四處招搖,他只是利用封閉性,讓五口會更加隱密。平時讓部屬種茶,混在真正的茶農中間,掩護身分,只有出山時才是殺手。這也許正是其成功之處。   殘刀肅立一旁,洗耳恭聽。   鄒夕鋒指著群山之中若隱若現的三華山,說:你仔細看此山的地勢,山巒重疊,只有一路通天。山勢陡峭,石階狹窄,僅能容一人攀援。如果我們貿然上山,很可能上山難,下山更難。只需要一支伏兵,切斷我們的歸路,就可以讓我們進退失據,全軍覆沒。

  殘刀說:莊主,現在乘敵人未及防範,掩殺上去,也許還有機會。   你錯了!五口會以逸待勞,我們的一舉一動早已在對方監控之中。鄒夕鋒說:不過,我們並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我們確認了五口會的基地。他說:你先把臉遮起來,再把刀藏好,我不希望別人認出你的身分。   殘刀答應一聲,立刻用一塊黑布蒙住臉,並取下背上的刀,用一塊布包好。等他做完這一切,鄒夕鋒大喝一聲:傳費極!      費極很快就出現在鄒夕鋒面前。他好像隨時都在等候莊主的吩咐,這也是鄒夕鋒最滿意他的地方之一。   作為得力助手,雍大總管善於理財,如果雍大總管消失幾天,錢莊在制度下一樣可以正常周轉,但是,如果費極離開哪怕一會兒,鄒夕鋒就會感到很不方便,就似失去了什麼。

  嗯。鄒夕鋒問:情況怎麼樣?   和莊主估計的差不多。費極笑得很開心:從偵察到的狀況和內線傳來的情報綜合分析,這確實是一個陷阱。   這天他居然沒有啃雞骨頭。在莊主面前,他一向不敢放肆。   五口會早就在等小秋一行,一僧一道長嘯示警於前,嘯音表示小秋已經上山。費極指著空中飛舞的風箏說:風箏放飛於後,這些風箏表示錢莊的人到了,蜈蚣風箏代表我,盤鷹風箏代莊主,至於燕子風箏嘛。他看了看蒙面的殘刀:好像指的是我們的一位朋友。   蝴蝶風箏又代表什麼?費極雙手一攤:我也不知道。鄒夕鋒冷笑:真是準備充分啊。   莊主,這次我們遇到真正的對手了。瀚表面上衣冠楚楚、溫文爾雅,實際上衣冠禽獸,無惡不作,連一僧一道這樣的高人都被騙了。費極嘆了口氣:我是惡名在外,自愧不如啊。

  不是人遇到偽君子,也要略遜一籌。鄒夕鋒大笑。費極說:我們該怎麼辦,請莊主明示。   三華山的地勢有利就有弊。鄒夕鋒慢慢說:我們什麼也不要做,就在這裏等。   等?是的。鄒夕鋒說:山上有五百餘戶,大小二千多人,這麼多人要吃要喝,糧食必難持久,我們只要封鎖住下山的唯一通道,反客為主,嘿嘿,看他們能熬多久。      封鎖的消息傳上山來的時候,瀚、源夫婦正在以主人的名義,宴請小秋等人,並有一干人作陪,還設了歌舞表演。眾人聞訊大驚,唯有瀚面不改色,只說了一句:好個鄒夕鋒!   正所謂禍不單行,一人又慌慌張張跑進來報告:不好了!大事不好,幾個茶農跑下山,叛逃到錢莊那邊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瀚也暗吃一驚。不過,身為會長,舉止失措,有可能動搖軍心,他急中生智,故意壓低聲音說:大家不要聲張,這是我暗中派過去詐降的。

  他拍拍手,再次舉起酒杯,大聲說:宴會繼續,大家不醉不休。眾人轟然叫好,觥籌交錯,開懷暢飲。   宴席中,人多嘴雜,早有內線悄悄溜出來,在山上發出信號。   費極帶人在山下封鎖,正對有人來投降很高興,見到信號,如獲至寶,立刻翻臉大喝:他媽的,居然詐降到爺爺頭上了,也不看看你爺爺是誰!馬上叫手下將這幾個人一個不留的殺了,並讓人將這些人頭送到半山,威嚇對方。事畢,高高興興叫人將戰績向莊主彙報領功。   鄒夕鋒住在後方一頂大帳篷中,聽到消息,又氣又惱,連叫:費極愚蠢!誤我大事!   林神醫帶人來支援,正好在他旁邊,不解地問:莊主何出此言?   鄒夕鋒解釋說:五口會極難打入進去。被費極收買的,或是真正的茶農,或是五口會裏的小人物,這些人連瀚先生的真實身分都弄不清楚,不然,我們怎麼會花這麼大的力氣跟蹤到這裏來?以瀚的沉穩,怎麼會把詐降的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林神醫恍然大悟。瀚的一句話,既安撫了軍心,又殺掉了叛徒,還制止了新的叛逃,真可謂一箭三鵰!      是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瀚就命令茶農鹿們繼續採茶,佃農們繼續在三華山山腳播種,不得有誤。源聞言非常吃驚,說:我們儲備的糧食不多,糧食吃完了,還可以吃種子支撐一段時間,為什麼還要去播種?   瀚笑而不答。   三華山主峰是大山基礎上拔地而起的三座山峰,其山腳離費極營帳尚有一段距離。費極遠遠望見了,起初不以為意,直到命令傳來,令他去弄些種子來,他心裏還直嘀咕,不知搞什麼名堂。奇怪的是,鄒夕鋒得到種子之後,和林神醫、蒙面的殘刀等人一起研究了很久。   雙方僵持,一方不敢上山,一方不敢下山。   這晚,瀚讓人給奶羊餵小麥,理由是山上的小孩子需要優質的羊奶。然後,他把源折磨了一晚。源是個性致很高的女人,兩人的叫聲很遠都能聽到。   第三天一早,人沒有下來,幾頭奶羊卻悠閒地從山上偷跑下來了。   費極閒得無聊,正與幾個親信在營帳裏賭錢當然,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他贏多輸少。聽到外面鬧哄哄的,眾人興奮地大叫,忙出來查看,以為是不是什麼美女來投降了。   捉到奶羊,大家都很高興,畢竟有羊奶喝了。費極倒還時刻記得莊主,命人立刻帶了兩頭給莊主送去,請莊主喝羊奶。一會兒,鄒夕鋒和林神醫、殘刀等人就急忙趕來了。   鄒夕鋒一到,立刻下令將奶羊殺了,並仔細檢查奶羊的胃。看了一會,鄒夕鋒神色凝重,望了林神醫和殘刀一眼,兩人均輕輕點點頭,鄒夕鋒嘆一口氣,下令:退兵。   費極吃了一驚:莊主,我們封鎖得水洩不通,為什麼要退兵?豈不是前功盡棄?   鄒夕鋒看了林神醫眼:你給他解釋吧。   好。林神醫在帳篷內踱了幾步,等思路理清了,才說:農以種為先,種子一向是非常珍貴的。昨天,我們仔細檢查了那些種子,發現都是非常優良的品種,這至少說明了兩點:一、山上的糧食足夠維持到作物收穫的季節。二、用的都是優質品種,說明山上的各種種子還有很多。   而茶農續採茶這件事,說明山上生活穩定,生活穩定則人心穩定,只有人心穩定才有品新茶的閒情雅緻。他指著被宰殺的奶羊說:在被圍困的情況下,奶羊吃草生奶,極其寶貴,可是,這些視為命根子的奶羊竟然疏於看護,隨意地跑出來,說明他們的奶羊很多,丟幾隻也沒有關係。更重要的是,奶羊的胃裏全是小麥,說明有足夠的糧食餵羊。所以,繼續圍困下去迫其下山是沒有了。我們總不能一年一年的耗下去吧。   費極心有不甘:難道我們就這樣回去了?五口會喘過氣來,會是心腹之患。   鄒夕鋒陰陰地說:這就要靠你了。我能做什麼?   做你最拿手的。鄒夕鋒嘿嘿一笑:你立刻去江湖上散佈瀚的真實身分。五口會這些年來刺殺的人不少,要找其報仇的人一定不少,嘿嘿,不用我們動手,夠五口會焦頭爛額的了。   好,莊主放心,我馬上就做。費極答應得很愉快。越快越好。殘刀忽然開口:莊主,小秋和瀚的墓怎麼處置?   哈哈哈,給他們留下吧。鄒夕鋒笑得不懷好意: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山上很快就要火拼了,他們很快就能用得上。      錢莊退兵的消息傳上山,眾人歡聲如雷,如釋重負。   三華山以種茶為主,山腳下才有梯田,平時收穫的糧食僅夠一小部分口糧,大部分糧食要靠山下運上去。   瀚只想到引狼入室,沒想到狼至眼前,卻不入室,只在外面徘徊守候。山上儲備的糧食並不多。為了化解危機,瀚才挖空心思想出了孤注一擲的一招:讓茶農們繼續採茶、佃農們在三華山山腳繼續播種;封鎖一切有關糧食的消息,將所剩不多的糧食發給茶農們,造成一種糧足不愁的假象;將其餘的小麥餵給山上僅有的幾頭供瀚食奶的奶羊,然後故意將牠們放下山,從而達到欺騙敵人的目的。   不想錢莊果然中計,撤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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