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三國異俠傳.卷八

第3章 第三回 頓悟天機

三國異俠傳.卷八 蕭玉寒 9278 2023-02-05
  老左慈一面說,一面運目力在諸葛慧的俏臉兒上面溜轉,以便窺破她尚有什麼刁鑽古怪的難題兒。   只見諸葛慧微哼一聲,道:師父爺爺,既然本門的宗旨如此,那為甚還要替殘殺生靈的老奸鬼曹操祈壽?讓他長命百歲,續殺天下無數生靈?   老左慈一聽,奇道:誰說我讓曹操長命百歲了?   諸葛慧故意道:誰說不是?   老左慈欣然說道:絕非如此。當時施此祈壽大法,我與神相管老弟的元神,均隨曹操的元神出竅而去,到達七色生死峰時,親眼目睹南斗老人、北斗使者,僅替曹操延壽二年而矣。   諸葛慧已試出老左慈的口風,連忙又追索下去道:雖然僅延壽二年,但若曹操有百歲命,再延二年壽,豈非長上加長長命百歲?   老左慈不由怒道:誰說曹操有百歲之命?我當時分明聽悉,主人間死冊的北斗使者,說那曹操已屆死朗。就算再延二年,亦不過是六十五年之數罷了!這老奸曹操,殺了生靈無數,就添延他二年壽數,我亦心中暗恨,豈容他長命百歲多添三十五年壽命。

  諸葛慧一聽,這才確信,管輅和師父爺爺合力施展的祈壽大法,僅替曹操延壽兩年而矣。她不由暗鬆口氣,心中的嗔怒氣兒亦消減大半了。   此時管輅亦走到這面來,對諸葛慧啟道:當時南斗老人、北斗使者二老,竟肯接受曹操進獻的人間酒肉,而酒主人壽之夜,肉主人壽之日,我便知曹操壽數雖然被其本命血煞所剋,但亦可達六十五之年矣。此乃天命,不過藉我等之手達至罷了。   諸葛慧此時已十分清楚明白,心中餘下的小半怒氣,不由亦煙消雲散,她格格一笑,向管輅和老左慈各福了福,嬌笑道:原來如此,多費了兩位老人家的唇舌,慧兒向你等賠罪便了。   管輅呵呵笑道:慧兒心懷慈世,以天下生靈為本旨,令人欣喜,又何罪之有呢?

  諸葛慧見老左慈仍虎著臉不作聲,似餘怒未消,連忙又向他嬌笑道:師父爺爺莫要生氣了,慧兒為你再釀製一瓶百花露酒好了。   老左慈一聽,這才樂得連跳三跳,呵呵笑追:妙極!妙極!一番唇舌換來一瓶百花露,這才叫得之償失的妙法兒!我的寶貝乖徒弟孫女,師父爺爺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生氣?老左慈樂昏了頭,忘了他的寶貝徒弟孫女的刁鑽古怪,他話說出口,只見諸葛慧的俏眼兒忽地一轉,便知又著了她的鬼精靈算計了。   果然諸葛慧俏眼兒一轉,便格格的笑道:好啊,師父爺爺,你只憑那一番唇舌,便想換我一瓶百花露了?你雖然得之償失,我卻是得不償失,大大吃虧,不合算極了呢。   老左慈此刻已被那百花露酒誘引得口涎直淌,他不禁心癢難熬,不由轉面向諸葛慧求道:我的乖徒弟孫女,你這是存心要讓師父爺爺饞死麼?我的酒蟲兒爺爺我只怕便要心破肺穿死啦!求你千萬莫變卦,若嫌方才那一番唇舌不夠分量交換,頂多再加上點分量,再答應你一個要求吧。

  諸葛慧一聽,得意地笑道:好。師父爺爺,這可是你自願提出的,並非我強逼於你。   老左慈想起諸葛慧百花露酒的妙處,此時就算要用他的老命交換,只怕也千肯萬願,他忙一迭連聲的道:是!是!是!是我老左慈心甘情願再加籌碼、並非乖徒弟孫女強逼!這行了吧?   諸葛慧格格笑道:好啊!那只要加上師父爺爺剛才與笑師哥所玩的捉鳥妙法兒,我便十分樂意以一瓶百花露酒交換了。   老左慈一聽,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呵呵笑道:原來徒弟孫女看中了這小玩意,倒把我弄得提心吊膽的。慧兒,你伸出手來,師父爺爺這便立刻教你凌空捉鳥妙法。   諸葛慧伸出手去,湊到老左慈的面前。老左慈捉住諸葛慧的手兒,在掌心上疾畫了幾下,又哈哈笑道:慧兒!你依我所授運氣心法,聚真氣於掌心,向空中的鳥兒招引,只要不出十丈距離,那鳥兒便必落在你手中了。

  諸葛慧悟性之高,天下鮮有,她微一思忖,即豁然而悟。   她當即默運她的仙靈真氣,貫於掌心,待那五彩雲雀飛臨十丈之內,即將掌心向它一伸一合,身心意念凝聚於那雲雀身上。立刻,一股無影無形的玄幻吸力便飄射而出,那五彩雲雀便呼地落入諸葛慧的掌心中了,她不由樂得格格大笑。   老左慈一見,不由亦樂得大笑道:不得了!這鬼靈小女仙,心思之靈慧,簡直天下少見。   笑猴兒欽羨的吐舌道:師妹好厲害!笑猴兒苦練了三個時辰,仍不得要領,師妹卻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諸葛鈞怕諸葛慧太野氣,忙悄聲道:四妹!左老前輩待你恩重如山,你不可太野,令左老前輩為難呢。   管輅見狀,卻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慧兒靈性之高,簡直天下鮮見,可惜她無心研悟神相之道,否則必成一代女相師了

  管輅心中正轉念間,卻聽諸葛慧捧著那五彩雲雀,嘆了口氣,遺憾十分的喃喃自語道:雲雀啊雲雀!你吱吱喳喳、嘰哩咕嚕,叫得甚歡,可惜我卻聽不懂呀!若聽得明白,便可窺悉你等鳥兒世界,那該多妙啊!但這等神通,師父爺爺也不懂,即當今之世,誰來教我呢!只見諸葛慧幽幽嘆息、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那仙靈老人老左慈功力通玄,耳力可聽千里之音,他一聽諸葛慧的嘆息,又見她失望的神氣,心中不由又慌又痛,連忙掩耳遮眼,亦喃喃說道:我老左慈聽不到、看不見!天可憐見,這小女娃兒千萬別來相求,我老左慈如何懂那見鬼的鳥語?但見她失望之極,老左慈我又心痛難禁!老天,這卻如何是好呢?他太愛惜他這位寶貝徒弟孫女,只要能令她快樂,就算要他捨棄老命,也決計在所不惜。

  就在此時,那神相管輅卻忽然道:慧兒,你的悟性之高,天下鮮見,我有一套聽鳥語的入門之法,至今尚未悟透,慧兒或可研悟也。   老左慈一聽,不由大喜,他呼地掠到管輅身前,情急的說:管老弟!若當真能滿足慧兒聽懂鳥語的願望,讓她歡天喜地為我釀製百花露酒,老左慈我甘心情願向管老弟你叩頭謝恩也!   想那仙靈老人左慈,是當今之世絕無僅有的半人仙之體,他為了能令他的徒弟孫女諸葛慧快樂,竟不惜向人叩頭,當真令人驚訝。   神相管輅不由苦笑道:不敢!不敢!左老哥千萬別期望過高。   老左慈吃驚道:為什麼?   管輅道:左老哥,實不相瞞,這套聽鳥語入門之法,乃我從一位隱世高僧處獲取,可惜窮我數十年苦研的精力、心血,亦僅只可領悟十之五六而已。因此這聽鳥語之技,絕非一朝可成功也!

  老左慈一聽,不由長嘆一聲道:完了!管老弟你窮數十年的心力,尚僅領悟十之五、六;那慧兒若要領悟十之八九,豈非要花百年歲月嗎?屆時她已成白髮老婆婆,只怕早遺忘了釀製百花露酒之法了。老左慈說時,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不料諸葛慧忽然接口道:管前輩,慧兒樂意試上一試,只要能徹悟研透,便花上百年光陰,亦絕不放棄。   管輅一聽,不由十分欣慰,心道:此聽鳥語之法,貴在恒心與悟性,慧兒兩者兼備,更超人一等,此法或可在她身上發揚光大也。   他心中轉念,便欣然道:妙極了!慧兒,我這便傳你聽鳥語的入門之法吧!   老左慈一聽,卻連忙掩耳道:管老弟,等一等!待我和鈞兒、猴兒避開再說法吧。   諸葛慧奇道:師父爺爺!為甚你等要迴避呢?

  老左慈笑道:君子不奪人之所好,這聽鳥語之法,管老弟只答應傳授你一人,若我等不慎聽到,偷了師,學了法,豈非不再是君子了嗎?因此非得避開不可也。   管輅一聽,即不由呵呵笑道:左老哥多心了!我這聽鳥語之法,若人人皆可研悟,那還算甚千古秘法啊!你等也不必迴避,聽者有份,能者為師,若能助我研透,管輅不但不怪,反而向他拜謝也。   老左慈、諸葛鈞、笑猴兒三人一聽,不由作聲不得,暗道:連一代神相管輅亦斷認如此艱奧,這等艱難的聽鳥語之法,若當真花上百年光陰,亦未必可以領悟啊!如此可怕,聽如不聽,不知也罷!   此時,管輅卻笑言一斂,十分認真的開始向諸葛慧當眾傳受那套鳥語入門之法。   只聽管輅道:大地乾坤,初開混沌,是為無極;無極生太極,太極分陰陽,陰陽即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乾坤循環大道之一也。又天地生陰陽,陰陽化五行,五行生四靈、五方、五星、五色、四音,是為天地循環大道之二,慧兒,此乃鳥語入門法之根基,你明白了麼?

  諸葛慧笑道:此乃玄學之道,慧兒雖然不大明白,但亦不難悟解。   管輅微一點頭,隨即又道:五行既乃天地循環之大道,因此所生之五方、四靈、五星、五色、四時、五音,亦與之相配。而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方即東、西、南、北、中,五星即辰、熒、歲、太、鎮,五色即黑、赤、青、白、黃,四靈即玄武、朱雀、青龍、白虎,五音即羽、徵、角、商、宮,各相生配,舉一生七也   正當管輅詳細解釋天地循環大道的法則,諸葛慧微一思忖,即格格一笑道:管前輩,若五行與其餘六者相生相配,那豈非知一而可推六麼?   管輅一聽,不由欣然微笑點頭,又進而啟發道:不錯!慧兒,例如知五行,如何推算其餘之六呢?   諸葛慧俏目一轉,即朗聲道:若知五行,則知木而知相配相生的青龍、東、春、歲、青、角,亦好可推生四靈、五方、五時、五星、五色、五音之道也。其餘三靈、四方、四色、四音等,皆可依此類推。

  她一頓,又略帶迷惑的道:管前輩,此等玄學之道,又與那鳥語之法有何相干呢?   管輅微微一笑,道:我當日獲高僧傳授這鳥語入門之法,這位高僧亦首先解釋此玄學之道,便可領悟鳥語之道也。我據此而不斷苦研,終領悟其中十之五六。慧兒,你的悟性驚人,可據此推演,看能研悟什麼?   諸葛慧一聽,不再發問,默默思忖,此時,她先前真氣吸引的五彩雲雀,依然在她掌中,吱吱喳喳的鳴叫著。這鳥叫聲在別人聽來十分嘈耳,但在諸葛慧的耳中,卻十分悅耳動聽,其中更充滿神秘意味。   在五彩雲雀的鳴叫聲中,諸葛慧腦中靈光一閃,暗道:管前輩既說鳥語入門之法,乃在於五行演化之道;而五行可演化為五音,五音按韻律次序應為角、徵、羽、宮、商,相對於五行,豈非可排列為角對木、徵對火、羽對水、宮對土、商對金麼?   諸葛慧領悟了此鳥語入門的要旨,她的仙靈悟性,便如山洪傾瀉,一發不可抑止。轉而推演道:鳥之叫聲,若仔細辨析,亦可以分為五音,亦即是角、徵、羽、宮、商五音。例如這五彩雲雀鳴叫,起初驚慌失措,叫聲便如心跳之宮、宮音,接而漸漸安靜下來,叫聲便如風之緩行羽、羽音;再轉而知平安而快樂,在我掌中歡欣愉快,叫聲便如人之高歌商、商、商了!管前輩,是這樣麼?她推演時喃喃自語,忽然向管輅詢問道。   管輅凝神細察,諸葛慧的喃喃自語,他一點一絲也沒放過,因此他已可斷定,諸葛慧在這短短的轉瞬間,已領悟了鳥語入門之法!他心中不由駭然道:我當日從五行推演到五音,再從五音演化為鳥語,花了足足五年時間,而慧兒竟可於一霎之間悟悉!不得了。她的悟性簡直空前絕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他接而又萬分欣喜,慧兒既是此驚世悟性,我的聽鳥語知天機大法,必可在她身上發揚光大了。   管輅此時臉泛紅光,十分欣喜,猶如在荒漠之中,突然發現了一泓玉泉甘露,激動欣慰之情,溢於言表。   管輅目注諸葛慧,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進而啟發道:是,慧兒,你已可從鳥之音,而推斷鳥之心緒矣。但這僅為鳥語術之初階,猶如佛學中的小乘,尚有中觀、上乘,以至最高境界,更須仔細研悟也。   此時,在場中的老左慈、諸葛鈞、笑猴兒三人,雖然亦在仔細聆聽這套鳥語術,但均感艱奧之極,因而聽而不懂,知如不知,甚至就連老左慈這一位仙靈師祖,亦因與此玄術無緣,雖若有所思,仍然難明其奧。他不得不信,這等玄奧鳥語,絕非人人可以領悟了。   但見諸葛慧卻毫不為難,格格笑道:管前輩,那何謂鳥語之中觀、大乘之道呢?   管輅微笑道:從叫聲知其心緒,乃鳥語之道的初階,即小乘也。若進而從叫聲知其義,則為中觀。再從其聲推察人間禍福,則為大乘。若能進而從其叫聲辨察天機,則就到了鳥語的至高境界。我窮數十年的苦研心血,亦僅達其中觀而已。望慧兒發揮你的絕頂靈氣,從小乘進中觀、再從中觀到大乘,更一躍而達鳥語最高的境界,將此鳥語大法發揚光大,我便雖死而無憾也。   仙靈老人老左慈一聽,不由咬牙暗道:這見鬼神相不安好心。他花了數十年心血,尚僅達中觀境界,卻煽動我的寶貝徒弟孫女,求那什麼罕人世,辨天機的見鬼的最高境界,那豈非將寶貝孫女的心血、精力嘔瀝殆盡,令她百年受困嗎?   不料就在左慈暗暗驚心,但又不敢出言制止,萬般無奈之際,諸葛慧卻忽然從沉思中醒悟過來。只見她俏眼兒滴溜溜的一轉,忽地將手心中的五彩雲雀一拋,任它自由飛翔。   五彩雲雀振翅飛翔,卻沒飛遠,輕盈地落在道旁的一株柳樹枝幹上,紫色鳥頭兒向諸葛慧連連點動,吱吱喳喳的鳴叫著什麼。   老左慈一見,不由心中更驚惶,暗道:不好了!我這徒弟孫女果然已被那見鬼的鳥語大法困住,她就連最有趣的吸鳥術也不想玩了!   老左慈心念未落,諸葛慧俏眼兒盯著五彩雲雀,滴溜溜的轉著,她忽然低笑一聲,欣喜的向管輅笑道:管前輩!慧兒明白鳥叫與人世的聯繫了!   管輅一聽,不由聳然動容道:慧兒!真的麼?你何不試述一下?   諸葛慧毫不猶豫,朗聲道:是,管前輩。鳥之叫聲,與人世的聯繫,可從其位置、方位、性質而判斷。例如這五彩雲雀,從我手心飛起,落於柳樹枝幹上面,發出角、角、角的鳴音;而柳樹枝幹屬五行中的木,它的鳥頭向五方中的東,它的位置環境屬五色中的青;由此可判斷,五彩雲雀的叫聲,屬五音中的角,五行中的木,五色中的青,五方中的東!管前輩,是如此麼?   管輅欣喜十分,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確然如此!慧兒尚可推斷什麼?   諸葛慧輕盈的笑笑,又含笑道:既然五行主宰人世萬物,鳥叫聲屬木,而木可生火,火又可生土;火則有熾烈旺盛、危機與希望並存之屬性,而土則為人世萬物之根本;因此若鳥至木而鳴,其聲就含危機與希望並存之義啦!諸葛慧似意猶未盡,但卻忽然一頓,並未細述下去。   管輅卻心情激動,他目灼灼的凝注諸葛慧,焦切的說:慧兒!你已步入鳥語的中觀境界了!可循此軌跡研悟下去,必可更進一重。   諸葛慧略一思忖,又朗聲道:既然鳥至木而鳴,主危機與希望並存之義,那鳥之鳴聲角音,便含有小心提防及奮發爭取之意,這便十分值得世人去警惕、體會了!諸葛慧微微一頓,又神往的道:這豈非聽鳥語教世人分辨禍福、趨吉避凶麼?不料這鳥語大法竟有如此的妙用。   管輅此時神色十分激動,他臉色漲紅,興奮的說:的確如此,慧兒,這聽鳥語察人世之術,正是鳥語大法的中觀境界啊!我欲達此境界,足足花了數十年的心血,不料慧兒居然在短短一個時辰之間,便豁然而悟!我若非觀眼目睹,只怕殺了我也決計不信!   諸葛慧卻意猶未足,認真的道:管前輩,你將數十年的苦研心血,無私傳授於我,慧兒自然不難領悟,雖然是短短一個時辰,但其中已凝聚了管前輩數十年的精力、心血啊!慧兒因此以為,聽鳥語察人世禍福吉凶之術不難;但這聽鳥語辨天機的大乘境界,只怕便千險萬難了!因為,就連管前輩亦正在苦研中啊!   管輅一聽,心中不由更感欣慰,暗道:慧兒不但悟性高,且心靈如仙家淡泊,絕不會因小小成就而沾沾自喜,意志堅毅、不懈追索,的確是當世的一大奇才!他心中轉念,便向諸葛慧呵呵笑道:慧兒,你能達此聽鳥語察人世吉凶福福境界,已十分難能可貴了!你難道意猶未足麼?   諸葛慧決然的說:管前輩,你既說聽鳥語辨天機之術乃其上乘之道,那慧兒便非要達此境界不可!我發誓必得將此鳥語之道弘揚光大,絕不辜負管前輩你的殷殷期望。   管輅大喜道:慧兒有此堅定意志,憑你的悟性,必可達鳥語大法的至高境界也!他一頓,又安慰道:但慧兒也不必急於一時片刻,只要循此察人世之道研悟下去,終可達辨天機的境界也而且此行很快便可見到你的胞兄孔明,孔明是一代天機傳人,必對你研學辨天機大法有莫大裨益也。   諸葛慧聽說快將見到她的胞兄孔明,不由樂得眉開眼笑,就連她初悟鳥語大法的喜悅亦被掩蓋了。   諸葛鈞亦十分興奮,他對孔明這位一手將他帶大的二哥,感情的深厚,並不下於諸葛慧,只是他生性嚴謹,心緒深藏不露而已。   不但諸葛鈞、諸葛慧兄妹二人,就連笑猴兒亦十分高興。他自在天目山與孔明短暫相聚,這幾年來一直掛念這位令他心儀的諸葛哥哥。而且除了諸葛哥哥,他必定還可以與子龍哥哥相見,試問他怎會不高興萬分?因為這子龍哥哥乃是笑猴兒十分崇拜的偶像,他自己曾經暗地發誓,日後一定要做一個如子龍哥哥一般的蓋世英雄。   另一面,仙靈老人左慈一聽,卻不由得呼地掠到管輅身前,駭然的道:喂!大神相。你從鄴郡魏王宮,一路南奔,來個人不停腳,難道真的是趕著去見那可怕又可愛的諸葛孔明麼?   管輅笑道:我等腳下,已是荊州大道,抵南郡乘船西上,很快便可抵達蜀川。而偌大蜀川,唯一令我心儀之人,除了諸葛老弟,還有誰呢?   老左慈一聽,又長嘆口氣,道:這諸葛老弟,自然人人心儀,人見人愛!可惜他對我老左慈卻偏偏例外!因此我老左慈呵,當真是不見亦難,見亦不可,矛盾之極,十分可怕。   管輅深知老左慈的脾性,聞言不由哈哈笑道:諸葛老弟處世待物公正無私,為甚令左老哥如此為難矛盾?   老左慈偷偷瞧了諸葛慧一眼,又伸手把管輅扯到一旁,這才悄聲說道:管老弟,你亦知我老左慈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我這嬌滴滴、野溜溜的徒弟孫女也!而此行去見的,是這野女娃的嫡親二哥,他的智計神通,以及那可怕的天機神算之術,連我亦甘拜下風。如他兄妹二人相會,若聯手對付我,我豈非要望風而逃麼?可恨我老左慈又天生好奇心重,我這弱點被他兄妹二人揪住,老左慈還能逍遙自在脫身麼?   管輅笑道:既左老哥如此為難,便不去也罷,蜀川之行,我與鈞兒自去便啦。   老左慈一聽,不由又嚇了一跳,忙道:管老弟,你早已說出是去見諸葛老弟,此時卻反口獨自前去,慧兒必定知是我的主意,她還不活活要了我的老命麼!   老左慈笑道:因此管老弟須尋個很好的藉口,由你親自向慧兒解釋,令她不致遷怒於我。例如,你說此行入蜀川的目的,是什麼、什麼大事、急事,最好是有多大便說多大,就說什麼濟世救民、國家大事等等,總之是大局為重,不能耽擱,務必獨自盡速前去便是啦。   管輅一聽,不由呵呵笑道:左老哥呵左老哥,其實也不必花費這許多唇舌,管教慧兒便決計不去蜀川了!   左慈滿臉希冀的說:管老弟有甚妙法打消慧兒入川的興趣?   管輅含笑道:慧兒平生最恨的是嗜殺殘暴之人,例如晉位魏王不久的曹操,是麼?   左慈一聽,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我仙靈門本就以大地生靈為本旨,慧兒乃仙靈門的嫡傳弟子,自然極恨殘殺生靈的曹操!不但是慧兒,連我老左慈亦不免陷入此世俗仇恨中也!但這與去不去蜀川有甚干連?   管輅微笑道:我此行卻恰恰是去與諸葛老弟探討曹操國運之事,以及曹氏的子孫基業,與那深藏不露的司馬懿的淵源,慧兒知悉是有關曹操之事,她難道還會有興趣入川麼?左老哥,我這聲東就西之法,是否十分妙用呢?   管輅說時,目注老左慈一眼,見他神色閃爍不定,心中不由暗笑道:這老左慈口硬心軟,又天生好奇,他說了一通,無非是打探此行入川,是否有甚妙處趣事罷了!只要勾起他的興趣,那入川的興致,只怕他比誰都更強烈呢。   果然老左慈越聽,眼神便越亮,最後目中精光灼灼,口中卻賠笑道:管老弟!你所說的是真是假?   管輅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老左慈道:若是假的,倒沒什麼,若是真的,那更添我老左慈煩惱了。   管輅道:左老哥在魏王宮,亦概親眼見過曹操身邊的重臣司馬懿,我發覺此人運命十分玄奇,與曹操的子孫基業,甚至日後的天機大勢,都有極深淵源,可惜我於天機之道僅略懂皮毛,因此須赴蜀川,當面與諸葛老弟共同探討!他一頓,又故意道:此行的確與曹操有關,但若左老哥怕惹煩惱,我等便在此分道揚鑣便啦。   不料老左慈卻重重的伸手一拍大腿,咬牙道:管老哥呵管老哥,我亦當真不想惹此俗世煩惱!可惜你入川探討之事,其中之秘,卻吸引力強大之極,我這雙腿已按捺不住向蜀川邁動了!他一頓,又向管輅賠笑道:管老弟,你若不說出來,倒沒什麼,我只當不知;但你已說了,若此行漏了我老左慈,不能親聽親見親聞,我這老命肯定悶死了!你不會如此狠心將我賣掉吧?   管輅一聽,不由呵呵笑道:左老哥!實不相瞞,此行若缺了你這位仙靈門大師,我必意猶未足呢,又怎會把你遺漏了!事不宜遲,這便先入南郡,拜會荊州大將關羽,請他派船送我等入川。   老左慈大喜,連聲催促趕路。他此時的神氣,只怕比身為主角人物的管輅還更焦切。   諸葛慧樂得格格大笑,她向柳樹上的五彩雲雀揚著手兒,告辭道:雲雀兒!多謝你現身說鳥語!但現在我須趕入蜀川見我二哥孔明,只好暫且告辭,日後再見!別了!別了!諸葛慧話音未落,拔腿便走,她此時的心兒,早就入蜀川去了。   不料那五彩雲雀卻吱喳一叫,從柳樹上飛起,飛臨諸葛慧的頭頂,盤旋了一圈,忽然翅膀一收,輕盈的落在諸葛慧的肩上,吱吱呀呀的叫了一通,也不知這向諸葛慧叫什麼。   走在諸葛慧身邊的笑猴兒,見狀不由又羨又奇,心道:我笑猴兒雖然是她的師兄,但也不比你這雲雀兒,可與師妹如此親近相貼呢!他不禁脫口而出道:師妹!這雲雀兒吵嘈什麼?   諸葛慧的心兒,早已入川而去,聞笑猴兒的話聲,她怔了怔,又眨了眨眼,這才回過神來,格格的笑道:笑師哥!這雲雀兒說,它捨不得離開我,要永遠與我相隨呢!這雲雀兒十分有趣,我也很喜歡它啊!   笑猴兒一聽,不由更添羨忌,喃喃自語的道:師妹有了這鬼雀兒作伴,與她形影不離,它自然快樂吵叫啦!但師妹的仙靈神通越來越厲害,我這作師哥的卻一無是處,老不長進,師妹自然瞧不起我!哎,雲雀兒呵雲雀兒,你可比我幸運多了!他的話聲極輕微,諸葛慧又自顧與那五彩雲雀會話,因此並不知道笑猴兒的心思如此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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