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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三 成事在天

七步干戈 上官鼎 7721 2023-02-05
  這三人行如疾風,一上山頂更是威風八面,眼看逼近帥旗,隨手劍舉足起,眾兵紛紛倒仆,一個直奔帥旗,另兩個人竟往安大人走去,安大人目眥皆張,唰地一聲拔出一柄長劍來,陽光下閃閃放光,這正是御賜先斬後奏的尚方寶劍。   安明兒、莊玲雙雙護在安大人身前,那兩個少年大剌剌上前擒拿,忽見劍光一閃,直往眉心刺來,來勢甚疾,兩人吃了一驚,倒退半步,卻見兩個清秀軍士執劍而立。   那三個少年正是金南道徒兒,隨軍進攻,他三人見自己數十萬大軍第一仗便連敵入區區前哨都勝不了,當下心中煩躁,便相約出手想生擒安大人,不意甘軍之中,竟也有武功高手。   安明兒、莊玲身著軍裝,那兩個少年竟未看出,他兩人略一沉吟,揮劍直上,安明兒、莊玲也雙雙起而應戰。

  那邊安大人見另一個少年想拔自己帥旗,他知帥旗一拔,敵人一號召,那正在酣戰部隊立刻瓦解,當下也是疾奔而去。   安大人步馬不但嫺熟,而且武功也有根柢,他天生力大,極負異稟,此時保護自己帥旗,長劍揮起,雖是招術簡單,但名將風格,自有一番凜然氣度。   安明兒、莊玲接了數相,只覺敵人強極,不但招式奇特,而且勢大力沉,又過幾招已是險象環生。   安明兒關心父親,雖在危險之中猶自時時注視父親,只見父親被逼不住後退,那對少年似乎不欲傷了父親,招勢之間並不放盡。   她這一分心,更是招招受制,香汗淋漓,那莊玲武功與她差不了許多,也是自顧不暇,慌忙之中,一個神疏,肩上中了一到,她一生何曾受過半點傷痛,只痛得花容失色,長劍幾乎把持不住。

  此時安大人長劍已被擊飛,知目下已臨絕境,他是一方上將,如何能受被擒之辱,心中默念:凝君凝君!為夫先走一步。當下不假思索使欲躍下山頂,忽然全身一軟,已被點中了穴道。   安明兒心急如焚,拚死攻了一招,搶著向父親跑去,身上又著了兩劍,雖是未傷要害,可是已是血濕軍衣,才走了兩步,腳下一軟,已被敵人絆倒。   那和安大人交手的少年哈哈大笑,走近帥旗,正待運勁一拔,忽然背後風聲一起,一柄長劍射了過來,他身子一閃一轉,只見一人從山坡上手足並用爬了上來。   那人三旬左右,滿面黑髯,將臉孔蓋住大半,他一上山頭,便向那少年撲去,那少年輕輕一閃,伸腳將他絆倒,那人倒地之際,雙手忽然將少年雙腿抱住。

  那少年武功雖高,可是雙腿被人牢牢抱住,偏生那人又是力大無窮,一時之間竟移動不得,那少年喝道:你要命不要?   那黑髯青年只是運盡全身力道緊緊抱住少年,那少年陰陰一笑,一掌下切,咔嚓一聲,擊斷那黑髯青年右手腕骨。   那黑髯青年左手仍是不放,一口咬向少年右腿,那少年是武學高手,反手又在那青年背上擊了一掌。   此時那少年兩個夥伴早已擊倒在、安二人,見師弟被一個不會武動的莽漢纏上了,不覺大感好笑,正想將安大人擒住,拔下帥旗,正在此時,忽然身後一個冷冷的輕聲道:統統替我停手!   那三個少年抬頭一看,山頂上不知何時來了一個儒裝老人,臉上陰森森的沒有一點人味。   那儒裝老人上前伸手就去解安大人穴道,那兩少年一齊橫身攔阻,老人連眼都不睜,飛起兩腳踢開兩人,那兩個少年也是高手,只覺敵人腿影飄忽,雖是輕描淡寫兩腳,卻是無處可躲,只有倒退一步。

  那老人俯身解了安大人穴道,一又上前伸手摸摸那黑髯青年心脈,推拿一番搖了搖頭,那黑髯青年悠悠醒來。   安大人一起身先注意這捨命護自己帥旗的青年,忽覺面熟之極,那青年也凝往安大人,眼中流下淚來。   安大人驀然靈光一閃脫口叫道:你你不是余參將?   那青年點點頭道:小將是余興璞,聽聽說元帥出兵,這便趕來軍中,充當充當一名小卒   原來這人正是上次安明兒偷放走的參將,安大人見他心念故帥,一聞自己有事西北,竟寧願委屈充當一個小卒跟隨,安大人面對這重傷逃犯,心中感動之極,真是欲哭無淚了。   那余參將斷斷續續地道:稟大帥,小將小將一來想想念大帥,二來二來想立功贖罪,是以混在混在小將昔日所領隊中大帥大帥您

  他一句未說完,一口逆氣上升,不能竟語,安大人執著他雙手垂淚道:興璞,你這是何苦,你既離開軍隊,不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和年輕妻子共聚共守,又何必巴巴跑來?唉!   余參將歇了歇又道:元帥我犯了犯了您將令,早早就該死了今日能為護大帥將旗而死,真真是死得其所   安大人連連搓手嘆息,余參將忽然目中神光聚集,安大人一陣悲傷,知他是迴光反照。余參將清晰地說道:小將在死前有一事必須說出,元帥您小姐上次放走小將,元帥原是知道,故意要繞小將一命。   安大人道:興璞,你別胡思亂想。   余參將神色焦急,只覺氣息愈弱,可是心中有話,不說完大是不成,當下鼓足氣力道:總督府中要牢之匙原為李軍師本人掌管,怎會在一個獄卒身上,小將此次在軍中詢問那獄卒,更證實了此事,元帥,元帥,您待我有如慈母,可是我余興璞不能再替替您分分

  他雙眼一閉,安然而逝,原來他混入軍中,眾軍士昔日對這參將都是甚好,又知他想立功贖罪,是以替他相瞞,上次他誤了軍令,安大人不忍殺他,又不能寬恕,後來李百超獻計,終於借安明兒之手放了他,不然這等大事,豈會讓安明兒一個女兒家在旁觀看。   這時那三個少年已起而圍攻老人,那老人應付裕如,突然,那老者掌力大放,劈手奪過一劍,一抖手擲劍向其中一個少年飛去,那劍子飛到半空,忽然咔嚓兩聲斷成三截,分別擊向三人。   他露了這手,那三個少年嚇得幾乎連躲都給忘了,正在這時,秦孝恭已率了幾百軍士浴血殺出重圍,上山前來救援主帥。   那三個少年見佔不了便宜,呼嘯一聲翻下山去,那老人也不理會,拍開安明兒、莊玲穴道,安大人長身一揖道:如非大俠相救,已受禁囚之辱,大恩大德,永銘心中。

  那老者伸手一抹,顯出原來面孔來,卻是氣勢昂藏,好一副相貌,老者微微一笑,還了一揖道:安大人何必言謝,大人造福生民,天下誰人不敬?   安明兒一眼瞧見那老者,只覺甚是親切熟悉;莊玲看了老者一眼,臉色陡然大變,如見到鬼魅。   那老者道:目下形勢已到緊急地步,老夫保護安大人突圍,趕回去徵調大軍。   安大人道:大俠有所不知,下官部下大軍已盡調出,此刻已將臨凌月國了。   那老者一怔,隨即恍然。安大人忽道:下官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大俠見諒。   那老者道:大人只管說來。   安大人道:請大俠騎上下官青驄千里馬,這馬是百年不可一見之名種,大俠武功高強,只需一脫圍,敵人便趕將不上,請大俠帶了下官將令,傳令將甘肅境內剩下可用之兵,盡調玉門關死守,萬萬不可自投羅網前來救援。

  他知老者是俠義之士,雖是萍水相逢,竟將如此大事相託。那老者沉吟半晌,道:這個老夫自可不辱使命,但大人身繫一方之安危,如此陷入敵手,豈不使百姓失望嗎?   安大人聽得一凜,隨即釋然,這時秦孝恭也來相勸,安大人談談道:孝恭,我平日如何教你來著?   秦孝恭哽咽道:這是非常之時,您再不走,小將可要用強了。   安大人拾起被擊落的尚方寶劍,揮劍凜然道:孝恭,這尚方寶劍斬為將不忠,臨敵不勇之人,你你想陷我不義?你你見過元帥臨陣退脫嗎?   那老者知安大人絕不肯隨他突圍,這時秦孝恭上了山頂,甘軍少了他這員勇將,更顯得抵擋不住,安大人取出令箭,那老者長嘆一聲接道:大人珍重。   他身子一起,已在五丈以外。安大人突叫道:大俠留步,下官真是失禮之極,竟忘了請教尊姓大名。

  那老者停步正待答話,突然耳聞東方傳來蹄聲,雖是相隔遙遠,但他內力深湛,已聽出來騎甚眾,當下定目一瞧,只見十里外一縷淡淡黃煙,移將過來。   他轉身對安大人道:有大軍從玉門關方向而來,局勢大有改變。   那安大人頓足道:如是我方留守軍隊得訊來報,那真是自投羅網。   只等了半盞茶時刻,果然東方塵頭大作,激起一片黃塵,昏茫茫的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馬。   甘軍一見援軍來到,頓時精神大作,全都出了險阻地勢山洞,一齊下山投入戰場之中。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只見來援軍隊前面張起一面大旗,愈跑愈近;凌月國軍隊以逸待勞,只待再走近便全線出擊。   那帶軍的將軍高聲叫道:卑職天水史大剛,元帥安心,小將就來解圍。

  可是因為相隔太遠,安大人並未聽清,面貌也未瞧清,那老者道:來將自稱天水史大剛,定是大人麾下勇將。   安大人嘆息道:果然是他,我叫他鎮守安西,他不守將令來此,大俠請你快發命令,命他退將回去。   那老者真氣一提,也不見他如何使勁,發聲叫道:史將軍小心中伏。   他聲音不高,可是傳得老遠,那史大剛聽得清清楚楚,當下令軍緩進,自己帶了一隊前哨,繼續向前。   史大剛又前行一里,離伏敵伏兵數十丈而止,只見前面一處小山,安字大旗安然矗立,旗下立著幾人,隱約間就有安元帥本人。   他知元帥被圍,只有拚命令師齊攻搶救,他明知敵人埋伏以待,可是目下又無良計可施,他正自沉吟,忽然山上又傳來一個聲音:史將軍全線進攻!   史大剛一凜,只見山上安字大旗拔下,山上甘軍喝聲大作,揮動兵器往山下敵軍中心攻去,他恍然大悟,軍令一下,數萬軍隊齊進;那埋伏的凌月軍見對方明知有伏猶自持強而攻,也佈好陣勢迎了上來。   安大人騎了青驄馬,安明兒、莊玲在兩旁,那老者手執長劍,領了一千多名軍士,騎馬在前開道,秦孝恭率軍斷後,那老者長劍如風,當真劍起劍落,全是敵人首級。   史大剛見主帥突圍,急忙也領一支軍隊趕前深入接近;那老者實在勇猛,凌月軍被他那一千軍士東闖西闖,竟自隊形大亂,他一路攻去,死了十幾員凌月勇將,都是一招便刺倒砍倒馬下,這些大將在凌月軍中都是以勇猛聞名,落在那老者手中只不過一招半式全部了賬,凌月軍士大嚇之下,陣式更是不可收拾,甘軍漸漸會合了。   史大剛領軍開道,衝殺出一條血路,安大人一行漸漸突圍而出,到了史部之後方,這一定息,安大人立刻下令退兵三十里。   甘軍邊戰邊退,凌月國見甘軍未敗而退,只怕後面有伏,也按兵不動。   其實,此刻凌月國軍隊不下三十萬,史大剛不過只有四五萬之眾,如果迂迴後方,史大剛有如安大人所料,正是自投羅網,可是一來凌月主將胡大元帥年時已高,行動太過謹慎,二來他軍中謀士均認為敵人是置重兵於後,既有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是以從不敢貿然以大軍盡出,這種不能集中力量攻擊,逐次使用兵力,還是兵家大忌,可是凌月諸將均認為中國是泱泱大國,除了奇襲只怕萬難成功,目下敵人已有準備,心裏大受打擊,是以更不敢輕動,依那中軍監軍三朝老臣太子太傅意思,不如大軍回國,靜待皇上命令行事。   要知凌月國自金南道突然失蹤,朝內頓失重心,出師之際已自挫了數分銳氣,那胡大將軍患得患失,他是凌月國第一大將,又知對方安靖原是一代名將,極強的一個角色,生怕損了威名,也自力主持重。   凌月軍待安大人軍隊退了,那太子太傅權力主張率師回國,諸將商量之下,雖則不願就此班師,但顧慮之下,進攻之決心大大消失,決定屯兵於高地,進可攻退可守,以待國主之命。其中只有禁衛軍青年統領李將軍反對,此人年輕進取,就是上次偽裝凌月國國主之子,去騙其心之人。   且說安大人退兵三十里安營,那老者便欲告辭,安大人想起適才一陣廝殺,全仗此人仗義救援,心中說不出的感激,他知俠義之士不願居功,正如那少年董其心一般,當下只緊執老者之手道:大俠兩救下官,萬望相告大名。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在下此來原想打聽一個人,不知此人見過大人否?   安大人道:大俠要問何人?   老者沉吟一會道:此人姓董名其心,是老夫小兒。   他此言一出,安大人滿面喜色;安明兒更是芳心怦怦跳動,忖道:原來他是董大哥的父親,瞧他運劍殺人,彷彿劍未到敵首即落,已達通玄地步,難怪董大哥如此好本事。   莊玲更是吃驚,忖道:原來這人便是董其心的父親,怎麼和從前咱們莊中姓孫的那麼相像呢?   安大人道:原來閣下是董老先生,令郎英姿天縱,下官好生欽佩,他大年新正到府中告知下官凌月陰謀,這才有今日擊凌月之舉。   那安大人自接其心密告,原本以八百里快馬呈報皇上,可是轉念忽想到其心告知皇上身旁親信徐學士暗通凌月國主,當下立刻命李百超騎了自己青驄趕回信使,他調軍籌畫,北京不知曉,他出兵之際,想到朝廷小人得勢,這事攻成之後,還不知要排誹自己些什麼?是以對秦孝恭喟然而嘆。   安明兒心中不喜,忖道:董大哥畢竟不是專程看我,他連他表妹也瞞了。舉目一看莊玲,卻見她低頭不語。   地煞董無公道:小兒與凌月國主鬥智鬥力,老夫雖知他謹慎,終是放心不下,是以忍不住趕來接應,老夫生平只此一子,老來舐犢之情總是不能釋然,倒教大人見笑。   原來地煞董無公和其心分手後,調查那昔年兄弟反目之事,卻是並無結果,想起其心孤身一人,對手太過強勁,終於放心不下,西行找尋,不意恰好碰上兩國開戰,解了安大人之危。   董無公拱手道:既是小兒已走,大人安守於此,破敵指日可待,老夫先行告辭。   安大人知留他不住,也不再勉強,安明兒望著心上人父親,又是欽佩又是崇愛,實在想和他說幾句話,可是卻接不上口。   董無公何等人物,早看出安明兒是女扮男裝,瞧她神色,只道小女孩家定是見自己大展神功,想學上幾手,當下心中一笑,大步往東而去。   那金南道三個弟子雖是親傳,可是卻是他弟子中武功最差的,不然地煞雖厲害,要輕描淡寫擊敗三人也是天大困難。   安大人望著他背影消失,轉頭向安明兒道:明兒,他比你師父如何?   安明兒道:就是就是董大,不,董其心也高過師父武功。   安大人點點頭揮手叫她和莊玲退下。安大人臉色一寒對史大剛道:大剛,你不守軍令,該當如何!   史大剛道:元帥息怒,我奉李軍師之命,一月前便抽調甘東青海軍隊,元帥發兵之際,要我西去鎮守安西,李軍師又授小將錦囊一則。   安大人聽是李百超之計畫,臉色一援。史大剛道:李將軍知元帥必會親身涉險,是以早就安排妙計,他令元帥親兵參將吳仲元,一遇有險,立刻不顧一切快馬報信。   安大人恍然道:難怪不見仲元,我還道他戰死了。   他話未說完,軍中走出一員參軍躬身行禮道:元帥請總小將吳仲元之罪。   安大人默然。史大剛又道:小將將甘青軍隊已調集一空,此時如果有人從中原西攻,就是一族之眾,也可直驅而入。   安大人聽他此言不怒反喜道:大剛,你神通廣大,到底搜括了多少軍隊,你在玉門關還留下多少人?   史大剛道:總來七八萬之眾。   安大人撫掌大喜道:大剛,你進步了不少啦!我就怕敵人分兵與我軍相持,再乘隙往玉門關攻去,如此說來,真是萬無一失,坐等勝利了。   史大剛道:這是李軍師妙計,他說留軍甘蘭毫無意義,是以令小將著意搜括。   安大人哈哈大笑,請將各去佈置。安大人轉危為安,回顧莊玲、明兒,兩人臉色慘白,血跡斑斑,想起女兒身上中劍,適才又一陣拚,不由心痛不已,忙命軍中醫生替她倆包紮,但忽想到男女有別,不由好生為難。   史大剛找了個年紀最老的醫生,雙手巍顫顫替這兩個小女孩換上藥包紮起來。安明兒失血甚多,疼痛一減,疲倦得連眼皮都張不開,便到父親帳中去睡了。   安大人坐在帳中,心中思潮起伏,他昔日曾發誓要和愛妻廝守至老,可是今日就差一點不能遵守諾言。   是夜敵人並未進擊,過了三天仍無動靜,這倒大出安大人意外。軍中警戒,更是不敢輕忽怠慢。   大軍進駐原地,無事即短,日子過得真快,匆匆又是五日,敵人並不進兵,是日午後安大人軍中又來了兩萬青海部落酋長勁族,一時之間軍容更盛,安大人心中大為高興,要知青海部落一向強悍,常為西北之患,安大人盛名遠震,恩威並施,這才收服諸部,是以史大剛傳下軍令,其中最強兩部果然前來赴難。   是夜安大人宴群將,因在軍務倥忽之際,酒過一巡便各自散了,安明兒傷勢早癒,她見父親名望,再因己方勢力大增,又恢復昔日活潑性兒來。   安大人推定敵人不敢妄舉,是以心中大安,到了第十三天午夜,忽見凌月軍隊潮湧而至,他心中大喜,知道李百超大軍返師,與凌月國軍隊幹上了,那幾十萬都是甘軍精銳,凌月國軍再強,也被壓迫後退。   安大人舉令攻擊,全師本來一直居於劣勢,此時下令反攻,自是氣勢如虹,那凌月國軍隊前後受敵,只有各自為戰。那李百超一支大軍就如從天而降,凌軍人人自危,後路已斷,戰力更是大減。   這一戰從午夜打到天明,甘軍兩部漸漸會師,又打到中午,已成合圍之勢。安大人估算日程,那李百超兵行神速,進攻凌月國不但如摧枯拉朽,便是返師也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才會如此之快。   戰鬥繼續猛烈進行,而到傍晚,這才控制整個局勢,凌軍非戰死即被俘,中軍元帥胡大將軍兵敗自刎,那逃出去的只有金南道弟子和幾個有數勇將而已。此戰打了七八個時辰,凌軍全軍覆沒,沙漠上黃沙為之紅染,三十萬大軍毀於一片沙漠之中。   安大人令全軍痛飲,凌月國虎視眈眈為中國之患,這一戰兵敗國亡,要想重新建國,只怕在十年之內是不可能的了,安大人論功行賞,只覺董其心應居首功。   天上月兒初現,沙漠上燈火輝煌,處處歌聲笑聲,喝酒行令,這亙古罕見之大戰,便告結束。   安明兒望著新月,想起其心如果在此,一定是父親席上首席貴賓,可是此刻不知他在何處,也不知到了蘭州沒有,心中悵然不樂。   次日全軍班師,行前安大人令全軍士卒將敵人屍首埋了,黃沙翻起,蓋住了血跡,也蓋住了連天戰火。沙漠是偉大的,這近百萬雄師殘踏後,又恢復了老樣子,就這樣吞沒了數十萬戰士。   過了幾天,一人一騎飛奔到了這沙漠,他顯然是避過安大人班師之眾,他下馬憑望無邊沙漠,仰天大哭三聲,又復大笑三聲,口中喃喃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略在四周看了看,步履之間有著龍行虎躍,相貌更是出眾,最後躍身上馬,心中忖道:我還是敗給董其心這小子,他雖死猶能用計,伍鴻勛,你自命文武蓋世,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少年。   他愈走愈遠,口中仍是不停地道:成事在天!成事在天!   如果他知道此刻董其心活生生又在進行另一件大事,不知他作何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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