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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回 師叔袒護 狼心人乘機逃跑 道士幫兇 四黑賊月夜作惡

刀劍金鷹 陳青雲 17117 2023-02-05
  司馬上雲道:所以你就退了回去?   當然!我想知道天下三大名捕之一,怎麼辦這一件血案!   結果,使你大失所望。   以三大名捕的精明,又豈會找不出其中的蹊蹺?   他嘿嘿一笑,又道:以你司馬上雲在江湖上的聲譽,我自然知道你比駱騏更為棘手。   司馬上雲聽到下面幾句話,搖搖頭,道:你知道官府搜捕刁森?   呂伯玄點點,哼!了一聲。隨又冷冷笑道:我知道你們對這件案子,感覺十分頭疼,若是沒有刁森搗亂,你們只好將姦夫淫婦定罪。   司馬上雲道:所以你就追尋刁森,要把他除掉滅口?   呂伯玄答非所問,恨聲道:唉!可恨!可恨!   司馬上雲道:你原來的計劃,豈不是早已失敗了?   呂伯玄不以為意道:如果姦夫淫婦判處死刑,在我來說已是大功告成唉!可惜!可惜!

  朝狄弘投過狠狠的一瞥,又道: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司馬上雲道:即使狄弘不將你阻在這裡,我們也可以將你追著的。   呂伯玄視線落在樹林之內,道:那隻黑狼也是我對頭!   駱騏道:相信你也不否認,牠的嗅覺非常敏銳。   司馬上雲道:即使黑狼嗅覺敏銳,如果你不千方百計虐待牠,黑狼脫身之後,也只是進入山地,絕不會對你窮追不捨。   呂伯玄冷冷一笑,道:做我替身的那個人是誰?   駱騏道:是誰?   呂伯玄瞪駱騏一眼,嘿嘿狂笑道:天下三大名捕,司馬上雲號稱俠義,你們的足智多謀哪裡去了?   駱騏臉色一震,忿聲道:就是那個洪富春?   呂伯玄嘿嘿連笑,道:正是那個酒囊飯袋的敗家子,代替那守財奴除去敗家子,乃是俠義之舉。

  駱騏突然長長吁了一口氣。   呂伯玄冷冷一笑道:你現在一定很快樂?   駱騏點點頭嗯!了一聲。   呂伯玄又道:黑狼殺人案和洪富春失蹤案,同時解決,以後三大名捕更是揚名天下。   駱騏淡淡一笑,道:這兩件案子不發生,我更高興。   呂伯玄舉起鐵爪,冷笑道:可惜你沒有破案的機會了!   駱騏擺手道:慢點,答完我的話再動手不遲!你為什麼要選擇洪富春做替身?   呂伯玄答非所問道:你不難發覺,我和洪富春的身材,幾乎完全一樣!   駱騏道:到時,我一定要比較一下。   呂伯玄聽出他話中含意,冷冷笑道:只要你能捉住我,就算把我放進洪富春的棺材,我也認命!   總捕頭駱騏嗆!地拔出佩刀,道:呂伯玄,大丈夫敢做敢當,打官司罷!

  呂伯玄嘿嘿連笑,道:老子人一個命一條,姓呂的也是英雄,你那兩手,不配讓呂某進牢房!   駱騏怒道:天下三大名捕不是偷來的虛名,我要讓你心服口服。   呂伯玄嘿嘿怪笑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只怕你姓駱的鬥不過我這拚命的!   呂伯玄接著道:我現在就得拚命一搏!   話落,他左手鐵爪,平胸舉了起來。   老英雄狄弘,突然一聲輕嘆,道:伯玄,剛才你那樣子對我說話,眼中分明已沒有我這個師叔,可是無論如何,你總是飛環門的弟子   他緩步走了過來,又道:我這個做長輩的,絕不能看著你死在別人手裡。   狄弘左手一翻,將挾在肋下的竹笠舉起,右手一抓,從竹笠裡抓出三枚鐵環。   他向呂伯玄道:從今以後,好自為之,我姑且以這三枚鐵環,替你擋一陣,能不能脫身,就看你的造化了!

  叮噹!聲中,三枚鐵環一分,左二右一,分握在他雙手之內,那頂竹笠已落在地上。   呂伯玄凝視狄弘一眼,才道:有勞師叔!   狄弘滲然一笑。   他一步橫移,已面向司馬上雲。   總捕頭駱騏雙眉一剔,道:狄老英雄,阻擋衙門中人辦案,是何等罪名?   狄弘不答反問道:司馬上雲可是衙門中人?   駱騏道:他是幫我的人。   狄弘道:我阻的是司馬上雲。   司馬上雲不是官身,狄弘也不是賊寇,兩下動手只是互毆,誰也不能說是阻擋辦案。   狄弘向呂伯玄大喝一聲:伯玄,快走!   喝聲出口,已飛出了左手雙環。   嗚!嗚!兩聲響中,兩枚鐵環凌雲飛旋,迎頭擊向司馬上雲。   呂伯玄見師叔狄弘已把司馬上雲擋住,也就乘機會轉身奔出,似陣旋風般投入樹林之內。

  駱騏一見呂伯玄拔身離去,哪敢怠慢,把手中佩刀霍地揮動,大喝一聲,疾似流星,銜尾追去。   喬玲不加思索,拔出腰間軟劍,動如脫兔,也追上去。   以他們兩人的功力,是否能追上呂伯玄?能不能對付得了呂伯玄?      鐵環剎那飛到,司馬上雲劍仍在劍鞘裡。   狄弘看在眼裡,不由一聲冷笑。   就在這時,司馬上雲身形倏然暴退,一退丈外,退入樹林。   司馬上雲一身輕功,冠絕江湖。這一閃退,竟帶起一股勁風,飛向那兩枚鐵環,鐵環迎著這股勁風,立即更加迅速,緊追地擊去。   司馬上雲繞著樹木,左一折,右一彎,鐵環先後飛至。   說時遲,那時快,篤!篤!兩聲,兩枚鐵環已深深嵌入樹幹中。

  就在這短暫間,司馬上雲已穿林而出,身形落空激射,向呂伯玄逸走的方向追去。   狄弘再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司馬上雲身形的捷速,更出於狄弘意外,他沒有銜尾追去,怔著跟自己道:難怪司馬上雲之名,播傳江湖。   狄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不只佩服司馬上雲的武功,更佩服對方應變的智慧。   狄弘俯身拾起地上那頂竹笠,再步入樹林,拔下嵌在樹幹的兩枚鐵環,緩步走出樹林。   不過狄弘的心裡,已有這樣一個預計:剛才擋了司馬上雲一陣,從此短暫間,司馬上雲固然一身輕功捷速,可是憑師侄呂伯玄的輕功相信亦已遠去。   司馬上雲擺脫狄弘的糾纏,撲出樹林,往呂伯玄逸走的方向追去,他身形幾個起伏後,聽到傳來招呼的聲音。

  那是喬玲脆生生的聲音,道:司馬大俠,別追了,呂伯玄跑得好快!   司馬上雲收住腳步,在山丘一站,看到總捕頭和喬玲兩個人。   駱騏攤攤手,苦笑道:呂伯玄不但滿腦袋的邪門、鬼名堂,兩條腿更是快得出奇,我就少練了這門輕功。   喬玲一嘟嘴道:狄弘這老頭兒也真可惡,插手把你攔住,讓呂伯玄逃跑了。   司馬上雲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叔侄情深,這也難怪狄弘,如果呂伯玄被駱騏抓回去,除了斬首問罪,只怕已無生路。   喬玲聽到這話,向駱騏道:總捕頭,現在命案疑雲已經解開,我姐姐跟范叔叔可以釋放了麼?   駱騏一點頭道:當然,官府收押兩個無罪的人何用?他向司馬上雲道:司馬兄!呂伯玄這一脫走,會到什麼地方?

  司馬上雲蹙眉沉思,尚未回答,喬玲接口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呂伯玄是飛環門中弟子,找飛環門要人,相信不會有錯。   司馬上雲搖搖頭,道:剛才狄弘已經離去,官府如果向飛環門要人,他們不會認下這筆帳的。   微一頓,又道:范廷元和呂伯玄共同主持龍虎鏢局多年,喬瑛跟他雖然夫妻不睦,醋海興波,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了。   駱騏會意過來,道:司馬兄的意思是從范廷元和喬瑛身上,探聽呂伯玄的行蹤去向。   司馬上雲道:眼前也只好從他們兩人身上,去找呂伯玄行蹤的線索。      呂伯玄除了殺害洪富春外,另外犯下兩條命案,衙門捕快孟弋,再就是狼面人刁森。   開封府府尹祁政道,諭令開釋范廷元和喬瑛兩人,同時行文緝捕呂伯玄歸案。祁政道把洪年財傳來,要他認領洪富春的屍體,入殮安葬。

  洪年財是個肥碩臃腫,六十多歲的老人,看到這具血肉模糊,已經腐臭的屍體,毛髮直豎,這難道就是自己兒子的屍體?   他向府尹祁政道叩個頭:大大老爺,喪命在龍虎鏢局那具屍體,面目已毀,無法辨認,小小的不敢認屍。   祁政道輕哦!了一聲向駱騏道:總捕頭,屍體面目已毀,如何辨認。   駱騏躬身一禮道:回大人,洪富春是洪年財之子,父子之間顯然知道十分清楚!   他視線移向府堂上的洪年財,道:洪年財,洪富春是你兒子,自幼撫養長大,雖然面目已毀,他身上其他地方,有沒有某種特徵?   洪年財沉思了一下,道:富春幼年時,頭頂上生了個膿瘡,後來就留下一個銅錢大的疤痕。   駱騏道:你兒子疤痕在他頭頂何處,你是否還記得?

  洪年財道:好像是在頭頂中央。   駱騏心念閃轉,向堂上道:回大人,依卑職之見,不如吩咐仵工,再次查驗屍體,雖然面目已毀,但頭頂部分尚未損壞。   開封知府祁政道立刻傳堂諭,命仵作人等,再次查驗這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仵作散開屍體的頭髮,細細一陣檢尋,果然在頭蓋處,有一塊銅錢大的禿皮。   雖然屍體面目被毀,無法辨證,這塊禿皮已可以證明這具屍體是洪富春的。   於是,開封府把這黑狼血案申訴上去,過不多久,批示到了,喬瑛無罪。開封府限期強緝拿呂伯玄歸案。   開封府尹祁政道,特地在自己宅第大廳召見駱騏。   祁政道朝他注視一眼,道:總捕頭,這件差事辛苦你了。   駱騏道:回大人,這件黑狼血案的破獲,卑職不敢居功,有人助以一臂之力,才將此一命案順利的破獲。   祁政道問:是誰助你一臂之力?   駱騏道:是卑職一位民間友人,身懷極高武功,江湖上有千面俠之稱的司馬上雲。   他把司馬上雲如何協助的這段經過,詳細地告訴了祁政道。   駱騏接著又道:司馬上雲不但武功絕倫,且智慧過人,這次幸有他的相助,才會順利揭開命案的謎!   祁政道輕輕哦!了一聲,道:總捕頭,如此說來,那末這次緝捕呂伯玄歸案,司馬壯士是否再次願意相助?   駱騏道:這個司馬上雲所以願意相助,並非由於與卑職私人交誼。他一身是膽,遊俠江湖,卻是嫉惡如仇。   這位開封府知府聽到這話後,讚許道:真是一位江湖奇士。   這次捕呂伯玄歸案,另有兩人,相信也會出手相助。   是誰?   就是此間開釋回去,洗刷清白的范廷元和喬瑛。   范廷元是呂伯玄的結義兄弟,喬瑛跟他又是夫婦,他們是否願意插手此事?   呂伯玄想出這樣一件令人髮指的陰謀,主要是將兩人置於死地,此番冤情洗脫,顯然范廷元、喬瑛已跟呂伯玄恩斷義絕。   他懷著濃濃的感觸,又道:他們對呂伯玄相信已無結義兄弟之誼,並無夫妻之情了。   祁政道緩緩一點頭:你這話也有道理。他接著問:呂伯玄從城西藥王廟脫身逃走,他會匿藏什麼地方?   駱騏道:呂伯玄雖然是河南飛環門中弟子,不過據司馬上雲推斷,他這次亡命逸去,不會回飛環門   微微一頓又道:呂伯玄過去開設鏢局,相信從江湖上,能夠探聽到他的行蹤線索。   祁政道沉思了一下道:總捕頭,如何將呂伯玄緝捕歸案,由你決定,只是要愈快愈好,不能耽誤時限。   駱騏躬身回答道:是的。      駱騏與司馬上雲兩人,又在太白樓見面了。   司馬上雲坐在靠窗沿的一張座位,看到駱騏走來,含笑招呼道:駱騏兄,呂伯玄殺人疑雲,洪富春失蹤之謎亦已清楚,你該舒展愁眉,暢飲一杯才是。   駱騏在他對面坐下,苦笑道:這次若不是閣下鼎力相助,不但不能破案,我還在牛角尖裡打轉呢!   他見店伙走來,把酒菜吩咐下了後,又道:可是,這件事還沒有算完。   司馬上雲點點頭,接口道:緝捕到呂伯玄,才算是真正結果。   老朋友之間,駱騏說話也不見外,朝司馬上雲一瞥,道:我這兩手緝捕呂伯玄,豈不癡人說夢?還是要你一臂之助才行。   司馬上雲道:撇開你我私人交誼不談,我司馬上雲嫉惡如仇,就不會讓那些作惡多端之徒,逍遙法外。   駱騏含笑點點頭道:上面已有行文下來,不能讓呂伯玄漏網在外,必須把他緝捕歸案。   司馬上雲點點頭嗯!了一聲,道:呂伯玄確實是個可怕的人物,定要將他繩之以法,不然運用他滿腦袋的邪門鬼名堂,又會另外製造駭人的命案。   駱騏試探問:這件事如何進行?   司馬上雲沉思了一下,道:關於呂伯玄的行蹤,不可能會回湖南飛環門,說不定易容化裝,還是出沒在附近一帶   駱騏道:我已無從著手了。   司馬上雲道:我們從范廷元或是喬瑛身上,也許可能找出呂伯玄的行蹤線索。   駱騏道:范廷元在龍虎鏢局,跟呂伯玄有七年時間的相處,喬瑛跟他是夫婦,相信他們對呂伯玄的行蹤很清楚。   司馬上雲道:范廷元會不會回向陽橋的家中?   駱騏道:他和喬瑛雖然獲釋,恢復自由,可是呂伯玄脫逃在外,二人境地十分危險,范廷元不可能回向陽橋!   司馬上雲道:何不前往查看一次。      龍虎鏢局人去樓空,一副淒涼景況   喬玲在打掃廳院。   她看到兩人進來,含笑招呼道:兩位貴客來得正巧,范叔叔正談論你們呢!   顯然范廷元並未離開開封城。   練武廳那枚橫匾,已經摘下,現在已經是一間乾淨的客廳。   范廷元和喬瑛就坐在裡面。   兩人看到司馬上雲和駱騏來到,急急從坐椅站起。   喬瑛一指范廷元,道:司馬大俠、總捕頭,范叔叔正要向兩位道謝呢!   范廷元接道:本想登門道謝,但不知司馬大俠止宿那家客棧,以及不方便前往府衙拜訪。   司馬上雲笑笑道:我二人做的乃是分內的事,兩位不用掛在心上。   喬瑛這時,臉上顯出一份幽怨、淒苦的神情。輕輕嘆了一聲,道:呂伯玄不念夫妻之情,不顧結義兄弟之誼,只憑他自己猜疑,想出血淋淋的手段,要把我和范叔叔置於死地,唉   她說到這裡,已經淚如雨下,哽咽失聲了。   范廷元道:若不是總捕頭的精明幹練,加上司馬大俠拔刀相助,我二人已斬首法場,含冤九泉了。   他一頓,又道:像呂伯玄這種人,已失去了人性,他不念夫婦之情,不念結義兄弟之誼,我們也不想有更多的顧忌了。   駱騏道:你兩位知不知道,目前呂伯玄的可能去處?   范廷元朝喬瑛投過一瞥,若有所思地一頓才道:過去呂伯玄,曾提到過一個人。   司馬上雲道:是誰?   范廷元道:你司馬大俠享譽江湖,人中之龍,過去呂伯玄所提之人,也是當今俠義門中人物。   駱騏道:是誰?   范廷元道:這是一位北地武林中極負盛名,有俠中俠之稱的唐繼,唐老英雄。   俠中俠唐繼?   司馬上雲跟俠中俠唐繼有過接觸,調查殺父之仇,以及殺死武林盟主的豹爪疑雲時,深深佩服唐繼的俠義胸襟,古道熱腸。   以呂伯玄所作所為,他那失去人性,令人髮指的行徑,難道跟稱雄江湖,齒德俱尊,武林中有俠中俠之稱的唐繼老英雄有所關係?   記得閔中天認識他,說他是俠義之輩,俠中俠並沒有說話。   司馬上雲心念閃轉,試探問:廷元兄,呂伯玄提到那位俠中俠唐繼,又如何?   范廷元道:呂伯玄有數次提到俠中俠唐繼老英雄的名號。   微微一頓,又道:他在范某跟前,只是稱頌這位老英雄的江湖英名。   駱騏輕輕哦!了一聲,道:廷元兄!呂伯玄有沒有說到有關唐繼的其他情形?   范廷元沉思了一下道:只是有一次,說到唐老英雄是婦人之仁,袒護一個黑豹的女兇手。   頓了頓,又道:我與呂伯玄七年相處以來,平素他自傲自大,目中無人,從不對人加以稱頌讚許,而對唐老英雄此等看重,心裡十分詫異,是以對這件事一直感到奇怪。   他朝兩人望了一眼,又道:至於呂伯玄目前行蹤去處,是不是跟這位俠中俠唐繼老英雄有關,這就不敢斷定了。   司馬上雲暗想:這就不錯了。   這可勾起司馬上雲的回憶,記得在洛陽破了豹爪案子,有人暗中發話,說唐繼是婦人之心,那人豈不就是開封府龍虎鏢局的總鏢頭?   駱騏視線移向司馬上雲,道:你是否認識那位俠中俠唐繼老英雄?   司馬上雲道:見過唐繼老英雄數面。   駱騏臉色凝重,道:呂伯玄稱頌讚許那位俠中俠唐繼老英雄話語一頓,又道:這跟他目前行蹤去處的謎,可能不會有所關係!   他一側臉,向司馬上雲道:司馬兄!這位俠中俠唐繼老英雄,現在何處?   司馬上雲道:據我所知,唐繼老英雄在洛陽王二姑宅子裡。   靜靜聽著的喬瑛突然道:呂伯玄行止詭秘,說不定還在開封府沒有走遠。   呂伯玄臉帶人皮面具,裝扮中年書生,擊殺捕快孟弋和狼面人刁森,久久地浮現在眾人腦海中。   司馬上雲緩緩一點頭,道:喬瑛姑娘說得也有道理。   他朝眾人回頭一瞥,又道:呂伯玄沒有達到目的,而且受到鎩羽挫敗,逼得亡命江湖,他一定心有不甘。   駱騏一怔,道:司馬兄!你是說他會再來報復?   司馬上雲沒有很快回答,向廷元道:他已知道廷元兄身懷范家獨門武學玉真功,而且是武林巾幗范廷瑜的弟弟,同時,他自己斷去兩手拇指,自然不敢明目張膽殺上門來。   駱騏向范廷元道:廷元兄!你眼前暫時別回向陽橋,喬瑛姐妹倆有你照顧,至少安全些。   范廷元點點頭,道:為了替她姐妹保鏢,我要再用鳳尾七煞針。   司馬上雲若有所思,似乎跟自己在道:他又會玩出什麼把戲?   他突然問:駱騏兄!如果呂伯玄再次前來報復的話,對象是誰?   是誰?   一個瘋狂嗜殺人的,流別人的血就是刺激!   他能殺毫無瓜葛的洪富春,也能殺捕快孟弋,那都是流血,流別人的血!   想來他的心裡愉快得很。   現在唯一防止的辦法,就是盡快地逼他現身,減少他的殺人機會。      一天,兩天過去!   顯得出奇的寧靜,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   司馬上雲對太白樓酒菜,特別感興趣,所以常去那裡喝一杯!   對於招待老朋友不敢疏忽、怠慢,司馬上雲每去太白樓,總捕頭駱騏是敬陪末坐。   這次,倆人又來太白樓,還是靠窗沿那付座頭。   司馬上雲視線朝樓下大街上一瞥,道:駱騏兄,這兩天出奇的平靜,恐怕不是好兆頭!   駱騏道:敵明我暗,的確可慮!   司馬上雲朝他注視一眼,道:呂伯玄可能就藏匿在開封府。   駱騏沉吟了一下,道:那只是可能。一頓,又道:飛環門中弟子不多,聽說散居江湖各地。   司馬上雲轉臉朝窗邊樓下大街上望了一眼,突然問:駱騏兄,你對開封城裡的道院,是不是熟悉?   道院?駱騏聽到這兩個字,不由微微怔了一下。   現在兩人談的話題,與道院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事情。   司馬上雲又加上一句,道:不止是開封府城裡,還有城郊附近一帶!   駱騏沉思了一下,道:城東有一家三清院。   話到這裡,突然想了起來,道:司馬兄,你是指呂伯玄會匿藏在附近的道院裡?   司馬上雲又朝窗外望了一眼,道:附近道院裡的道士,是不是經常出來化緣?   駱騏道:開封城裡善男信女不少,而且這裡一帶的人,生活過得都很不錯,附近寺廟道院裡的道士,收下的佈施樂捐,可以很舒服的過日子。   駱騏回答得很詳細,接著又道:據我所知,這裡的出家人,很少出來化緣。   司馬上雲耳朵在聽駱騏的話,同時視線不時地投向窗外。   駱騏看到他這付行止,轉過臉,也朝窗外看去。   兩人坐的是面對面,沿著窗欄座頭。   駱騏轉臉朝窗外看去,下面大街上,也就是在太白樓酒館的大門前,有個道士正向酒館裡的人化緣。   這道士年紀看來,有六十左右的光景。   老道身材削瘦,穿著一襲寬大的道袍,鬍鬚飄灑胸前,頗有仙風道骨模樣。   駱騏轉臉向司馬上雲道:這也值得你注意?   司馬上雲一笑道:我看到那老道是不止一次了。   駱騏輕輕哦!了一聲,他旋首再向窗外看時,只見老道已緩緩移步離去,他走的時候,十分緩慢,出了大門,轉瞬間已不見人影。   駱騏一指窗外,道:好快的身法!   司馬上雲點頭一笑,道:這就是可疑之處!   微微一頓,又道:據你剛才所說,開封附近的寺廟道院出家人,很少出來化緣,那麼他該是外地來的?   駱騏聽到這些話後,已知道並非司馬上雲酒中聊談,而是他精密入微,細心留意的地方。   駱騏又道:老道來得可疑,難道又跟呂伯玄有關?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不是一般的人,不能以常情而定。   駱騏點點頭,表示英雄所見略同。   司馬上雲又道:呂伯玄有過人的聰明,才會想出黑狼命案的手段!   駱騏一笑,道:你懷疑剛才那老道,是呂伯玄化裝前來踩探我們動靜的?   司馬上雲道:這是我剛才的想法,可是仔細一想,似乎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我在江湖上有千面俠之稱,顯然對易容化裝深知箇中之情形。   駱騏點點頭。   一個人的面貌,可以千變萬化,可是身材不易改變。   不錯!從削瘦改為粗壯可以,但從粗壯而成削瘦就難了。   呂伯玄蜂腰猿背,粗壯魁偉,即使絕食三天五天,也無法變成老道身材。   司馬上雲觀察入微,令人欽佩。   司馬上雲一看窗外的天色,道:我們且去龍虎鏢局一看動靜?   駱騏點點頭道: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龍虎鏢局   有全盛時期,也有衰頹時期,就像夏日的花朵光華璀爍,秋風時起,它就凋零了。   現在,院子裡空蕩蕩的,令人油然生起淒涼之感。   司馬上雲跟駱騏跨進莊院大門時,喬玲已綻開那張春花般的笑靨,上前招呼:二位大俠,快請裡邊坐。   駱騏含笑道:我也當起大俠來了!   司馬上雲道:龍虎鏢局死氣沉沉的,幸有喬姑娘在此,才有一點生氣。   喬玲臉一紅,把頭低了下來。   兩人進入大廳,范廷元和喬瑛連忙招呼,喬瑛含笑道:司馬大俠、總捕頭,我們不知如何去找兩位呢?   范廷元忙招呼兩人坐下。   駱騏即道:需要找我,可以去衙門班房。   司馬上雲道:我住在南門大街,那家德昌客棧。   駱騏問:這兩天有什麼可疑的情形?   喬瑛回答道:這麼大的院子,冷靜、寂寞、令人害怕。   司馬上雲道:練武之人,怎麼會害怕寂寞?   喬玲從外面裊裊走了進來,道:外面有個老道,要見這裡的主人。   老道?   是那太白樓下化緣的老道?   范廷元道:喬玲!那老道是化緣的?   喬玲道:那老道說,只要一見這裡的主人。   司馬上雲道:無妨請那老道進來,問他有什麼事情?   喬玲出去沒有多久,陪同一個年有六十左右的道士進來,此人大袖飄飄,兩隻眼睛骨碌碌亂轉,顯然是個獐頭鼠目之輩。   但,看他的足下,走起路來輕靈快捷,可見此人的輕功不弱。   司馬上雲暗中注意此人,見他這付長相,可以斷定他是宵小之輩,此來必有陰謀!   不錯,他正是太白樓化緣的老道。   老道稽首一禮,道:無量壽佛,貧道玉清稽首。   他朝大廳上眾人遊轉一瞥,十分恭敬地又道:不知哪一位是此間主人?   喬瑛道:道長來此有何貴幹?   玉清道士又向喬瑛稽掌一禮,道:想必姑娘就是主人,貧道雲遊經過,發現府上似有不祥之兆。   司馬上雲目注玉清老道,心裡暗道:來了!這是陰謀的開始。   喬瑛道:道長請道其詳。   玉清老道緩緩一點頭,道:貴府屋頂上空,籠罩一股煞氣!   煞氣?   喬瑛雖然身懷武技,究竟也是女流,聽得不由暗暗吸了一口冷氣。   范廷元想到前些時候,龍虎鏢局練武廳那具血淋淋的屍體,難道是死人做祟?   喬玲卻是花容失色。   司馬上雲兩道濃眉緊緊蹙在一起,暗想:妖道!你是自投羅網。   喬瑛問:道長,能否將這股煞氣除去?   玉清老道緩緩一點頭,道:貧道極願效勞!   范廷元道:道長,需要多少酬勞?   玉清老道搖搖頭道:出家人慈悲為本,救人脫難,乃是份內之事,勿需任何酬勞。   不要酬勞?也許他的目的比酬勞還多!   玉清老道略一沉思,道:尊府可有空的客房,讓貧道借宿一宵。微微一頓,又道:且等子夜時分,貧道唸咒除煞,不消一個時辰,就可功德完滿。   范廷元點點頭,道:這裡客房甚多,在下可以替道長找一間清靜的房間。   玉清老道帶著囑咐的口氣,道:貧道唸咒除煞,不會打擾別人,你們自管安心入睡,千萬不可偷偷出來窺視!   司馬上雲輕哦!了一聲,暗道:鼠輩,這是你自尋死路!   范廷元站起來道:道長請隨在下前往!   玉清老道向眾人打了個稽首,跟隨范廷元而去。   喬玲轉動兩顆星星似的眼眸,向喬瑛問:這龍虎鏢局屋頂,真會籠上煞氣?   喬瑛道:這位道長不請自來,其中必有原故。   不多久,范廷元從裡面出來,道:我把老道安置在馬天彪鏢師睡的那個臥房。   鏢師宿處,左邊是列長廊,離開練武廳甚遠。   范廷元向司馬上雲和駱騏問:兩位看那老道是否可疑?   司馬上雲這才低聲道:那個老道,雖然不是藉口發財,卻是一個可怕的陰謀。一頓,又道:依我看來,他那背後一定有主使之人,而那主使之人就是呂伯玄!   他說出在太白樓酒店所看到的情形,又道:那老道走起路來,足下甚是敏捷,可見輕功甚有造詣,絕非普通出家之人。   喬瑛抑低聲音,問:我們對這老道如何處置?   司馬上雲囑咐道:那個老道如果真受呂伯玄唆使來的,一定知道我們這裡的人數,以及各人的武功!   駱騏一點頭道:這老道居然不懼此間實力,膽敢前來,不能等閒視之!   司馬上雲道:即使他不是身懷上乘武功,亦會有幾手邪門歹毒的名堂,所以今晚子夜的行動,也須十分小心才是。   范廷元道:此地實力單薄,還請兩位賜以援手!   司馬上雲不等駱騏接口,已回答道:張網捕魚,我們不能不來,今夜諸位都把兵刃放在身邊,以防萬一。又轉向駱騏道:你還要帶幾個精明幹練的捕快來。   駱騏道:我知道!   他們話到這裡,就把今夜採取如何行動,決定了下來。   喬玲突然道:司馬大俠,只怕呂伯玄也會在今夜露臉!   司馬上雲點頭道:老道本是內應,今夜呂伯玄一定現身。      夜   彷彿是巨大的野獸,吞噬了大地。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也沒有絲毫的風。   這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   龍虎鏢局   這座凶宅,白天就顯得陰森森的,現在是夜晚來臨,更如陰山地獄一般的恐怖駭人。   看那花叢樹影,在這麼大的庭院裡,就好像是夜魔在張牙舞爪般扭曲糾結,正要擇人而噬。   突然   一聲尖而刺耳的厲嘯,劃過寂靜的夜空傳了過來。   院子裡好像有了聲氣,那是在一叢花叢下,似有若無的說話聲:   那是什麼聲音?   那是下五門的聯絡暗號。   堂堂總鏢頭,難道會是賊?   常在江湖走動,免不了跟下五門的賊人混在一起。   說話的人到此停止,院子裡又呈現一片死寂。   沉寂約莫一盞茶的光景,突有一聲驚心動魄的嗥叫傳來,這聲嗥叫劃破了夜空,深深地刺入了人們的心裡。   來了!   誰來了?   就說是狼來了!   狼?難道是那黑狼?   應該還有呂伯玄。   所有的野獸之中,狼最記仇,那頭黑狼攻擊呂伯玄,然後逃進樹林,牠一定用靈敏的嗅覺追蹤呂伯玄,想來這幾天,呂伯玄跟那頭黑狼一定在捉迷藏。   如此說來,呂伯玄一定現身。   有人來了!   呂伯玄?   至少有三個,聽他們走路的聲音,都不如玉清老道。   現在怎麼辦?   慢慢的等,等魚兒入網。   時間悄悄過去!   靜,靜得出奇!   橫在馬天彪臥室前,是條黑黝黝的長廊,在若隱若現的黑夜裡,似有人影像鬼魂一般閃晃,他們悄沒聲息,只是稍一接觸又隱入黑暗之中。   很快,又靜止下來。   遠處傳來梆柝聲響,已是二更時分。   馬天彪臥室這扇掩上的房門,在毫無聲息之下,悄悄被人拉開了。   從拉開的門縫中,探出半個腦袋。   這顆腦袋往裡一縮,出來一抹鬼影似的身形。   在這黑黝黝的走廊上,依稀模糊中,可以看出是個消瘦、頎長的人影。   那是玉清老道的輪廓。   玉清老道站在長廊上,辨識一下方向,他似生怕有人發現,把自己的身形隱入黑暗之中,經過一段短暫的停留,終於走了出來。   接著,躡手躡腳向前面走去。   玉清老道腳步很輕,似隻狼般,靈活無比。   驀然之間,一聲厲嘯衝破夜空。   在這庭院的圍牆之上,升起四條黑影,這是四個夜行人。   這四個夜行人,一律穿著黑色勁裝,臉上蒙著黑布,手裡拿著兵刃。   老道似乎知道後援到了,再也不加顧慮,腳下加快,穿過長廊。   來到長廊盡頭,老道身形一抑,走入內院,來到喬氏姐妹和范廷元的兩間臥室門前,站停下來。   司馬上雲也朝視線不清的走廊兩端,以及圍牆上面望了一眼,那四個夜行人卻靜靜不動。   現在玉清老道的動作,驟然快速起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方盒,在黑暗中看去,方盒好像是木製,約莫兩寸見方,看起來精緻得很。   方盒在老道手中,就像一個玩具骰子,經他一拉上面的銅環,盒蓋開啟了。   黑暗之中,正有一雙發亮的眼睛注視著他,盒蓋開啟之際,發亮的眼睛已到老道身後,向盒蓋看去。   木盒裡是一顆黑烏烏的藥丸,這顆藥丸約莫龍眼大小,發出琥珀石的光華。   玉清老道把這顆烏黑黑的藥丸,往地上一放,向後退了兩步。   剛好發亮的眼睛就在他的身後,僅只相隔一步。   這顆黑丸放在地上,散發出一股異香,令人聞了極為舒服。   迷藥?   毒?難道這老道善於用毒!   事情辦完,老道不敢多留一剎,他急急轉身,剛好跟來人撞了個滿懷,那人毫不怠慢,一伸手點中老道穴道。   老道就在大吃一驚之際,陡覺身子一麻,已然動彈不得。   就在這一眨眼間,院內燈火通明,各處火把照耀,如同白晝,陡然間人聲吵雜起來。   玉清老道面如死灰,臉上肌肉起了痙攣,已經不成人形了。   點住老道的司馬上雲當即招呼駱騏過來,看住老道,自己雙足一點,飛一般的向走廊奔去。   巧的是四個夜行人也到了長廊上,正待潛行之間,人影一閃,司馬上雲已經擋住去路。   四人倏然站住,一字排開,嚴陣以待。   其中一人,陰惻惻地叫了一聲:司馬上雲!   司馬上雲冷哼一聲,道:既有司馬上雲在此,你就不該來。   那人大喝一聲:大家一起上。   舉起手中鐵爪,劈頭掄至。   司馬上雲不由冷笑道:呂伯玄!堂堂總鏢頭,竟跟下五門的傢伙混在一起。   說話間嗆!地一聲,劍光起處,將對方鐵爪擋開,他一轉身,將攻至的一人的頭巾挑開。   那人長髮披肩,居然是個女人,她被挑落頭巾之際,急速用手掩住臉,向黑暗中奔去。   另外兩個潛入的人,叫了一聲:九娘!不管在場的呂伯玄,向黑暗中追了過去。   司馬上雲劍尖指著呂伯玄,喝道:狂徒,放下兵刃!   休想!呂伯玄舉起手中的鐵爪。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黑影急竄而至,撲向呂伯玄腳下。   司馬上雲眼快,已看見那是瞎了眼的黑狼,牠發出一聲嗥叫,張開血盆大口,咬在呂伯玄的腿上。   呂伯玄痛叫一聲,急抬腿。黑狼機警得很,疾似脫箭之弦,向黑暗中竄去。   呂伯玄暴退數步,厲聲道:司馬上雲!今夜若非該死的黑狼,我就跟你拼了。   說罷,揮手發出滿空暗器直襲司馬上雲,他自己更不怠慢,足尖一點,已向黑暗中逃去。   司馬上雲揮掌中之劍,一片叮噹!聲中,將暗器打落,但已然不見呂伯玄的人影了。   他不禁怒喝一聲:好狡猾的東西!   再說駱騏捉住老道,當即指著地上的藥丸,問道:那是什麼毒藥?   玉清老道想要脫身離去,可是他穴道被制,動彈不得,只好說道:快快離開這裡,那是子午龍甲丹,招引毒蟲的藥物。   在火把光亮照耀下,地上這顆子午龍甲丹繚繞起一縷淡淡的煙,散發出一股異香。   子午龍甲丹白煙裊裊繞繞升起這顆黑色丸子的體積,逐漸地縮小。   子午龍甲丹?這位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的駱騏,不由注視著這顆冒升白煙,漸漸縮小中的黑色丸子。   敢情他出道至今,第一次見到這種古怪東西。   老道臉色變得更形死灰,他已經發抖了,急切地發出一縷嘶啞求助的叫聲:快!快離開!不然會被毒蟲活活咬死。   他剛剛說到這裡時,依稀若隱中,傳來一縷縷極其古怪的聲音。   刷刷!刷刷刷!   嗦嗦!嗦嗦嗦!   在那白煙籠罩之下,一丈方圓之內,爬滿了毒蛇、蜈蚣、蠍子,簡直是五毒俱備,這些毒物張牙舞爪,擇人而噬。   外面這陣大亂,房裡的人早就執著兵刃由房頂上下來。   喬玲突然一聲驚叫,指著繚繞的白煙,道:你們快看,哪來的毒蛇、蜈蚣、蠍子這麼多!   司馬上雲已擊退了呂伯玄與另外三個夜行人,趕了回來。   地上的子午龍甲丹已經溶化中消失了,可是在白煙繚繞中,地上毒物聞到這種異香,越聚越多,更是驚心動魄。   司馬上雲當機立斷,他吩咐兩名捕快道:你們趕快找兩桶水來,把地上白煙澆散。   喬玲道:水在那邊,我陪他們去。   司馬上雲向范廷元道:這裡可有桐油?   范廷元道:我記得還有兩桶!   喬玲和兩名捕快,提了三桶水來。   司馬上雲接過一桶又一桶,朝地上白煙繚繞之處潑去。   不多時,范廷元亦提了兩桶桐油來。   司馬上雲用桐油澆在那些毒物上,毒物經由桐油澆淋,雖然用力掙扎,卻也掙扎不起,一個個在原地打滾。   他向另外那幾個捕快道:現在用火焚燒毒物,你們準備救火。   司馬上雲話落,接過一根火把,扔向毒物和桐油滲在一起的地上!   火把引起火苗,燃燒起來,就在啪!啪!的聲中,傳來一陣焦臭惡味。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所有的毒物焚斃,立刻澆水救火。   龍虎鏢局的後院,雖然遭到水火的損害,卻已逃過一場浩劫。   這一番折騰,直到東方發白的黎明時分,方始平息下來。   就在晨曦微露之際,駱騏吩咐將老道押上了練武廳。   玉清老道知道在劫難逃,他已經豁出去了,任由兩個捕快架著,站在大廳中間。   駱騏問道:范廷元和喬瑛姐妹倆,跟你有些什麼仇恨?   玉清老道垂下頭,不作任何解釋。   司馬上雲道:你用子午龍甲丹散發異香,引來毒物暗害他們,可是呂伯玄唆使的?   老道渾身一顫,搖搖頭,道:我不認識呂伯玄!   司馬上雲把話題移轉,問:你是哪一座道院的?   玉清老道,道:開封府北六十里,石坪法華院。   你常來開封?   很少。   你過去不曾來過龍虎鏢局?   玉清搖搖頭,表示他的回答。   若不是呂伯玄要你來的,你怎能熟悉龍虎鏢局內部情況?   玉清聽到這些話,暗暗打了個寒顫!   顯然呂伯玄帶著三位黑道朋友前來接應,也被司馬上雲擋了駕,此時該說得越少越好。   司馬上雲道:跟你同來的,除了呂伯玄之外,還有三個人,他們是誰?   玉清垂著頭,不答腔。   司馬上雲接著用很溫柔的口氣,問:據我所知,三人中有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誰?   老道沒有回答,他依然保持沉默。   駱騏已經不耐煩,道:把這個老道帶回衙門,我有一百零八種方法盤問,不怕他不說!   司馬上雲道:現在也只好這樣辦了。   駱騏帶來的捕快到現在徹夜未睡,帶著疲憊的身體,離開龍虎鏢局。   玉清老道就由他們押回衙門。   司馬上雲和駱騏向范廷元及喬瑛姐妹交代了,銜尾走在後面。   凌晨時分,大街小巷顯得一片冷清。   他們走的是條橫街,要走完這條橫街,才拐到大街上。   五名捕快押著老道,離隔司馬上雲和駱騏三五丈路,走在前面。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害人,居然想出這麼個下三濫的主意,簡直大出我的意外,再說他請了幾個下五門的賊人,也敢前來撒野!   駱騏哼!了一聲,道:你說那些人不是三環門的?   不是!   也許是這附近的黑道人物。   這附近有個名叫九娘的黑道女人?   這倒不難,我回去命個捕快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微微一頓,駱騏又道:官衙從老道身上,顯然可以探出他的行蹤去向!   他們談著時,前面五名捕快押著玉清老道,已自橫街拐向大街。   就在這短暫間,五名捕快知老道,已在司馬上雲和駱騏的眼前消失。   突然,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呼聲,從前面的大街上傳來。   這慘呼聲的來處,就是橫街拐向大街,一個轉角的地方。   駱騏臉色一變,道:不好!快點趕去。   司馬上雲身形拔起,脫弦之矢似的撲向大街。   就在這短暫間,捕快似乎由於突然的變故下,他們都像泥塑木雕似的怔在當場。   老道已仆倒在地上,他枉然掙扎著,卻已站不起來。   就在他的喉間,嵌進一把柳葉刀,飛刀刺穿咽喉,鮮血汩汩流了出來。   這時,駱騏已急步從橫街拐上大街,看到這一幕時,陡然由腳底下冒起一股涼意。   他大聲向捕快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捕快聽到總捕頭的這聲吼叫,好像由夢中驚醒過來,其中一個,指了指,道:我們剛才拐上大街,突然從對面飛來一把刀,刺中老道的喉嚨。   司馬上雲由老道喉間,拔出這把飛刀仔細端詳,這把飛刀的背厚刃薄,刀身甚為細秀,只要稍微有點功夫的人,也能百發百中。   駱騏一瞪地上那具屍體,急急問道:這又是誰下的毒手?   司馬上雲道:刀柄上刻著有字,是個名叫醜丐的人,難道天下第一大幫也受呂伯玄唆使?   駱騏一聲輕哦!道:醜丐?聽說過此人名字,他不屬於丐幫,乃是鄰近小縣的一名惡霸。   司馬上雲道:這又是呂伯玄的殺人滅口之計!   駱騏臉色數變,最後從牙縫迸出兩個字:可惡!   司馬上雲道:想不到呂伯玄明是保鏢,暗中卻結交魔頭。   駱騏道:昨夜又被他跑了!   司馬上雲道:總有一天他會自投羅網的!   他抬眼向對面屋頂望了一下,道:可以肯定的,發暗器的人,就在對面屋頂上,在老道走上大街時,那人暗器出手,對面離此約摸二十來步,那人居高臨下,發暗器的力道又猛,是以結果了老道,幸好我們趕到,要不然你那些手下必有死傷。   駱騏又迸出兩個字:可惡!   司馬上雲道:那人能在對面屋頂上等著,定然受呂伯玄支配,要不然,何能如此熟悉地形?   駱騏吩咐捕快把地上玉清老道的屍體移走,眼前突然發生這種變故,已不須急急趕回衙門了。   司馬兄!據你看來,玉清老道跟呂伯玄,是何種關係?   這件事眼前還是一個謎,要把呂伯玄找到,才能知道。   駱騏突然想了起來,道:司馬兄!玉清老道在龍虎鏢局供認,他在開封府城北六十里石坪法華院。   你懷疑呂伯玄會匿藏在那裡?   駱騏道:事不宜遲,咱們去看一次!   司馬上雲望了駱騏一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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