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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持刀的女人

迷路的新娘 赤川次郎 5279 2023-02-05
  這音樂好極了!   一直都只熱中於搖滾樂的聰子,在喜宴席上說了她難得的感想。   喜宴從新郎新娘進場開始,然後進行了切蛋糕的儀式。現在由於兩位新人離席去更換禮服了,所以暫時休息。   雖然宴會並不是很盛大,但人數恰當所以氣氛很好。   新郎久井隆在大學時代曾參加樂團,擔任過小提琴手,所以那個時候的朋友就組成四重奏,並在台上演奏,作為宴會的背景音樂,讓賓客愉快地用餐。   會場裡洋溢著柔和的樂音,讓人身心舒暢。難怪聰子會有那樣的感言。   亞由美的食慾很旺盛,吃了三個麵包。附帶一提的是,在餐桌下,唐璜也悄悄地參加了這場婚宴。   看這樣的情形,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的樣子。   亞出美對殿永說。

  什麼事?聰子問道。   沒什麼。   哼!兩個人講悄悄話。好吧!喂,唐璜。我們要好好相處哦!   嗚   這個花花公子。   亞由美笑著說,並瞪了唐璜一眼。   殿永心想新郎新娘換禮服時,會有好幾個人跟著,所以應該不會有事,就一直坐在位子上。但此時他卻突然站起來,小聲地對亞由美說:   我去看一下情況。   亞由美看到殿永的盤子裡已經不剩任何食物了,不禁暗自佩服。   喂。聰子說。   幹嘛!   真看不出來那位久井隆先生是個吃過苦的人。真令我驚訝。   是呀。亞由美也從祝賀詞當中,聽到新郎在很年輕時就開始工作,以資助兄弟的生活,覺得感動不已。   懂得待人處世,卻又不會給人世故的印象,讓人覺得他的人緣也好。事實上也是如此吧。

  雖然前田小夜子所說的話讓人感到驚訝,但如果她是和久井隆一起生活的話,一定會幸福的。亞由美如此地想著。   亞由美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坐在那裡呢!   聰子眼睛看著新娘的座位說。   妳還不是一樣!   亞由美不甘示弱地說。   嗚   唐璜在桌子底下要求給我一些東西吃。      大廳裡難得的人少了。   剛好現在有好幾場的婚宴同時進行,因此大廳裡幾乎沒有人。   內山秀輝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點了一根香煙。喝了酒及香檳之後,他有點兒醉意,而感到恍恍惚惚。   不過,就這位男士而言,平常就是恍恍惚惚的。   在休息嗎?   內山秀輝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   幹嘛,是你啊?

  內山秀輝看著大倉貞男說:我是逃出來的,不喜歡那種場合。   我也不大喜歡。   大倉說著,就往另一張沙發上坐下。   工作方面怎麼樣?內山秀輝問。   老樣子。一旦失敗了,人情就變得淡薄了。大倉聳聳肩說。   也許吧!我也是。一做事,馬上就會虧損。我知道會有這種後果,所以乾脆不工作。這是為了我們內山家。   內山秀輝三十五歲,雖然比三十八歲的大倉年輕了三歲,但外表看起來卻比大倉老得多。   由於是不健康的衰老,頭髮也就愈來愈稀了。   但是。父親的事業以後還是由你來繼承吧!大倉說。   爸爸並沒有那麼想,已經對我死心了。秀輝笑著說。   是嗎?   哎,繼承人與其說是我,不如說是有紀。她比較像爸爸,是個可靠的人。

  的確。   大倉點點頭說。又說:   但是,就現實問題來看,不會讓有紀繼承吧?   到那個時候再說吧!爸爸自有他的看法。   對秀輝說的話,大倉的臉上浮現了詭異的笑容,說:是嗎?   什麼意思?   秀輝看著大倉說。   啊,我的意思是爸爸可能在想些什麼。   大倉說著,慢慢地在沙發上調整位置坐正。   以前有紀總是嚕囌著要我向爸爸打招呼,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叫我不要和爸爸見面。於是,我就一個人去找爸爸。   見到面了嗎?秀輝問。   沒有。不知為什麼,說是要一個人在另一個房間。我一去到那裡,一個從來也沒見過的部下死也不肯讓我進去。我可是半子呢!你不覺得奇怪嗎?

  但是   不錯,舉行儀式的時候,爸爸曾經出現。但是有紀和你緊緊地跟著,不讓別人靠近。而且,在宴席上時也是如此。有紀不在我旁邊,反而在爸爸的旁邊。這,怎麼想都不尋常。   你想說什麼?   秀輝直盯著大倉說。   這是很容易想像的事。內山廣三郎發生了什麼事?   大倉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或者我應該問說那位叫做內山廣三郎的男子是何方神聖?   秀輝的眼裡突然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請你不要誤會。你和有紀想做什麼事,我都無所謂。只是,我對於自己不能成為你們的一份子,感到不滿。   大倉說。   一份子。你並不是內山家的人。   沒錯。不過,有紀是,而我是有紀的丈夫。對了,假如有紀和野口私通的話。

  你說什麼?   秀輝目瞪口呆的,有紀和野口?不可能有那種事!   那就去問當事人呀!我深愛著有紀,而且我想有紀也是深愛著我。然而,野口他。他完全不是內山家的人,才是需要小心的人物。   大倉慢慢地站起來,又說:   好了,該回去宴席上了,新郎新娘的禮服也該換好了。當新人進場的時候,最好能在場拍手比較好。祝福人家是件愉快的事呢!   說完,大倉就走了。內山秀輝則一動也不動地沉思著。   然而他的唇角,不斷神經質地抽搐著。      各位久等了!新郎新娘已換好禮服,就要進入會場,請大家鼓掌歡迎他們!   司儀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會場。   一關掉主要的照明設備,聚光燈就把會場的入口照得分外明亮。

  穿著白色晚宴服的久井隆,挽著一身紅色長禮服的小夜子。當他們緩慢地步入會場時,全場熱烈鼓掌。   嗯,真是人要衣裝呀!   聰子哼著,不知道指的是那兩個之中的哪一位?   亞由美也在拍著手突然發現到殿永已回到座位上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殿永雖然胖胖的,但動作靈活,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現在,他那雙眼睛仍舊毫不馬虎地看著穿梭在酒席間的兩位新人。   亞由美原本想問有沒有什麼事發生,但音樂及鼓掌聲太大,可能會聽不見說話聲,就作罷了。   唐璜,你也來拍手吧!   亞由美胡亂地說著,往桌底下一看唐璜不見了!   跑去哪裡了呢?   亞由美四下張望地找唐璜但以唐璜是個矮個子,實在很難看到牠的蹤影。

  還是,難道。   小夜子的長禮服,正好是唐璜所喜歡的。   但鑽進裙子裡面應該沒有吧。   亞由美焦急地彎下腰,拚命地找尋唐璜的影子,但白費力氣。   就在這時候,久井與小夜子兩人已在各酒席敬過酒,正走向他們原來的席位。   啊,沒什麼要緊吧!   亞由美鬆了一口氣,看著兩人向前方走去的背影。   忽然有一個黑影(?)跟在小夜子的後面,正要鑽進小夜子的裙襬。   那傢伙。果然!   當亞由美趕忙要站起來的時候   呀!的一聲。後來才知道是一位站在入口附近的女服務生,所發出來的叫聲。   總之有一個女人把那女服務生撞倒,衝進會場裡面了。   那女人以正要回到座位的兩位新人為目標,從酒席之間跑過去。

  糟了!   殿永和亞由美同時飛跑過去。   就在此時,會場的燈光全打開了,因此看到了那女人的手上拿著一把刀子。   快逃!亞由美叫說。   這時候,原以為唐璜會一溜煙地跑掉,沒想到牠居然瞄準那跑過來的女人,以牠的短腿奮力一跳。   那女人大概想不到這種場合裡有狗,嚇得停住腳步,並且為了不被唐璜咬,而用兩手防守的時候,刀子掉落地板上。   殿永抓住那女人的手腕,以一種好像發自丹田的聲音說:   給我老實點!不要慌!   女人好像從夢裡醒來似的,呆呆地看著四周。   殿永對司儀說:   請繼續。   就把那女人帶出會場了。   那亞由美呢?   不用說,亞由美也跑向那女人原本打算如此做的,豈料途中被電線絆住,結結實實地跌了一跤,撞到膝蓋,一時之間爬不起來。

  妳還好吧?   聰子扶亞由美起來。   哎呀。好痛。   亞由美皺著眉頭說。   很遺憾的,亞由美這英雄式的舉動,並未受到評價。反而是唐璜撲向那女人,救了兩位新人,而得到:   好厲害的狗!   看起來很聰明呀。   嗯!狗品高尚。   是一隻有智慧的狗呢!   等等的好評。   而狗主人亞由美,可說完全被忽視了。   亞由美   沒關係。   一臉不高興的亞由美說:雖然如此,我還是會堅持到吃完點心,喜宴結束才走,不會中途離席的。      什麼?被我拋棄了?久井隆說。   她是這麼說的。殿永說。   混蛋!我完全不認識那女人。久井說。   啊,好痛啊。亞由美還在撫著她的膝蓋。   剛才的騷動因為一下子就結束了,所以喜宴仍按照原訂計畫進行了。   現在,久井和小夜子在休息室聽殿永說話。   不管怎樣,根據那女人的說辭,你已經答應要和她結婚的,現在卻背叛了她。   完全沒有的事。   久井也只能這麼說吧。小夜子則是臉色蒼白地一直看著地上。   怎麼辦呢?目前暫時由這裡的警衛看守著那女的。算是傷害未遂罪吧。最好是送到警察局去但是,由我說這個挺奇怪的。   不可以。那樣做。太可憐了。小夜子說。   小夜子。妳該不會認為那女人所說的話是真的吧?   久井握著小夜子的手說。   我不知道。那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她在胡說什麼,我從沒見過那個女人。我可以發誓。   嗯。我是想相信你。可是。   妳。   久井先生。最好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亞由美勸說。   謝謝。這衣服也得脫下來了。   小夜子站起來低聲說著,就走出去了。   什麼嘛。怎麼解釋都不相信我嗎?   她的心情一時之間不平靜,就讓她冷靜一下。   說的也是。哎為什麼會遇到這種倒楣事?   久井嘆了一口氣說。   不過,的確有些女人會夢想與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相愛。雖然如此,還是有必要好好地調查那女人。   殿永這一說,久井馬上接著說:   對!一定要調查。如果知道那是無中生有的,她也會諒解我的。   就這麼辦吧。   殿永一走到走廊,亞由美也跟著追了出來。   怎麼樣呢?殿永先生的想法如何?   亞由美邊走過走廊邊問。   不太清楚啊。不過,想要刺殺人,拿的卻是水果刀,這一點很奇怪。那是無法殺人的。   那麼,果然很奇怪囉?   哎,問題就出在是哪裡奇怪。   殿永說了正確的意見。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名字也不說,只是發呆。殿永搖著頭說。又說:但是,對新娘來說,就要是真有什麼,新郎當然會否定,所以感到煩惱吧!   是啊,要證明沒有那回事滿難的。   沒錯。   兩人向會館裡的警衛室走去。敲著門,說:對不起。就打開門。糟糕了。穿著制服的警衛躺在地板上,女人已經不見了。   打起精神!喂!   警衛被殿永這麼一搖喊,終於張開眼睛,說:   啊謝謝,好痛。   說著,抱著頭:要我給她茶喝,就。被她從後腦勺一敲。   沒看到她逃走嗎?   是的。對不起。   殿永倏地站起來,說:   新娘子可能有危險!   亞由美和殿永又一起跑了出去。   這次可不能再跌倒了!   於是亞由美勇敢地把裙子一掀,穿過大廳,吸引了眾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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