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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章 古洞演秘辛

殘肢令 陳青雲 24504 2023-02-05
  這醜少年自稱是殘肢令主真是奇極怪極的事。   但以他連闖三關的那份功力看來,與殘肢令主實不相上下。   紫衣客李文浩略一定神之後,冷笑一聲道:小子,你根本就是欺人之談!   何以見得?   殘肢令主已命喪七里坪,舉世皆知!   楊志宗想起前情;不由仰首蒼空,爆發出一陣狂笑,笑聲如裂帛,似要撕裂長空似的,激動淒厲,又似無數支利箭,齊齊射向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窩。   笑得在場所有高手,面上俱呈死灰之色。   笑畢之後,厲聲道:李文浩,本令就是那已死的殘肢令主的繼承人,繼承他老人家的遺志,逐個指名索還血債,凡昔日參與摧毀甘露幫的兇手,沒有人能逃出殘肢令下!   紫衣客李文潔又驚悸的退了一步,慘然一笑道:閣下準備如何辦?

  依照往例,再加一等!   突然   一個絡腮黑髭的老者,搶步而出,向李文潔道:幫主請退下!   接著轉面對著楊志宗道:小子,本幫百多條人命,你得還出公道!   嘿嘿,本令曾事先傳言,要你們撤去卡哨,你們既然不從,那是自己找死,怨得誰來!   哈哈,小子,你太狂妄了!   閣下什麼身份?   紫雲幫護法!   閣下還是退回去的好!   黑攝老者哈哈一笑之後,目合怨毒之光,沉聲道:小子,本護法職責所在,要為死難幫友討這筆債!   你討不回去了!   好小子!   隨著這一聲暴喝,雙掌齊揚,猛烈劈向楊志宗。   勢如狂濤怒飆,隱有風雷之聲,銳不可當。   楊志宗存心一展雄威。冷冷的喝了一聲:找死!不閃不避,單掌緩緩推出,一股紅白相間的勁氣,如一陣輕霧般,悠然飄出!

  兩極真元!   人群之中,有人駭極而叫!   這一聲兩極真元,叫得所有在場的高手。膽裂魂飛!叫聲未止,慘嗥之聲跟著響起   有人駭極而脫口叫出一聲兩極真元!   叫聲未歇,慘嗥之聲跟著響起!   紫雲幫護法,被震得七竅咳血,橫屍當場。   這種功力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所有場中高手,登時為之一窒,一個個驚魂出竅,有如臨末日之感。   殺機瀰漫了整個紫雲幫所在之地。   想不到這後繼而起的殘肢令主竟然首先拿紫雲幫開刀,而且心狠手辣,較之已死的殘肢令主武功更勝一籌。   紫雲幫,真的已臨末日了!   所有在場的高手,沒有人敢自信能接得下這恐怖人物的一招。   紫衣客李文浩身為幫主,豈能任由幫中徒眾橫遭慘死,使數十年基業毀於一旦,而且這禍根是他二十年前種下的。

  當下,前移數步,目眥欲裂的道:殘肢令主,冤有頭,債有主,你何必狂殺無辜?   楊志宗聲音中充滿了無限怨毒道:李文浩,二十年前,甘露幫自幫主以下,幾乎傷亡殆盡,難道他們是有罪的,他們又有何辜?   紫衣客李文浩一時為之語塞,一頓之後,厲聲道:今天你想趕盡殺絕?   本令還不致於這樣做,除非是   除非怎樣?   除非是即日解散紫雲幫,退出子午谷,否則令下無情!   這解散紫雲幫五個字,如一柄巨錘,重重的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這簡直是欺人太甚,泥菩薩也會被激出火來,何況是人,而且都是江湖上成名露臉的人物。   首先眾高手之中,同時撲出三條人影!   這三條人影,正是紫雲幫內三堂之主,緊跟著九個香主也告縱身撲出,一字式排列在三堂主身後。

  楊志宗冷笑一聲,目中奇光頓射,有如電芒鋒刃,向當面的十二個高手,掃了一眼,十二個高手,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紫衣客李文浩激動的道:各位請退下,這事由本幫主一身承擔!   首席堂主鎮五嶽雷青激憤的道:幫主請退到一邊,我等將與紫雲幫共存亡!   其餘堂主香主,同聲吆喝了一聲,個個義形於色。   楊志宗並非嗜殺之徒,只是為了師門血仇,不得不連闖三關,已殺了近百幫眾,火氣已沒有未入谷時的旺盛,心想只要誅去仇魁,挑毀總壇就罷手,當下目視紫衣客李文浩道:李文浩,本令不願意多造殺孽,只要你答應解散紫雲幫,本令網開一面,不再傷及旁人,你看著辦吧!   紫雲幫建幫迄今已數十餘年,幫中現有的各堂主、香主,和大多數的徒眾,對該幫都曾有過汗馬功勞,豈能因為殘肢令主一句話,而解散全幫,即使李文浩肯,其他的幫眾未必肯。何況這種條件,比之毀幫滅會,猶覺可恥,紫衣客李文浩身為幫主,說什麼也不會答應這種等於出賣幫派的條件!

  當下無限怨毒的道:狂徒,告訴你,辦不到!   楊志宗緊逼著道:李文浩,如此就休怪本令出手無情了!   紫衣容李文浩,尚未答話,一旁的十二個高手,已經忍無可忍,雖然他們明知不是殘肢令主的對手,但誰也不甘心俯首任人宰割,何況這是紫雲幫存亡之爭!   暴喝聲中,十二個高手,同時從不同方向,向楊志宗劈山一掌,十二個高手聯合出掌,其勢非同小可!   直如巨瀑天降,錢塘潮湧!   楊志宗冷哼一聲,身形一閃,捷逾鬼魅的飄出十二道掌風之外,隨手拍出一掌。   十二個高手掌勢攻出,驀失對方蹤影,立知不妙,心念未轉,一股如山勁道,已告湧捲而來,不由寒氣頓冒。   忙不迭的朝四外一閃,但仍有兩人閃身稍慢

  慘叫聲中,地上多了兩具屍體。   就在這瞬息之間,幫主紫衣客李文浩,已悄沒聲息的挾以畢生功勁,向楊志宗電閃劈去,勢如裂岸驚濤,駭人至極。   紫衣客李文浩身為一幫之主,功力自非泛泛,這挾畢生動勁的一掌,豈能小覷,大有泣鬼神之概。   楊志宗見來勢過猛,不願硬接,一飄身避過。   這一來紫衣客李文浩膽氣頓豪,暴喝一聲,正待   被楊志宗一掌迫退,還傷了兩人的十二個幫中高手,一退之後,厲吼聲中,又告猛撲而上,掌劍齊施   楊志宗殺機又告泛起,雙掌交互一圈一放,揮出兩團紅白相間的勁氣,迎向十個高手掌劍交織的網幕。   波!波!連響,緊接著劍折聲,悶哼聲,慘嗥聲,夾以數股血箭,地上又多了四具屍體,十二個幫中一等一的高手,兩個回合之內,一半喪命當場,而對方顯然未出全力,否則,恐怕連一個也不會剩下了!

  場外的幫眾,自知上去也是白費,一個個噤若寒蟬。   十二個出場的高手當中,剩下的六個,顯然已有些氣餒了,空自瞪著血紅的雙眼,但卻不敢搶先出手。   紫衣客李文浩仰天一聲悲嘯。戟指楊志宗道:小子,本幫與你勢不兩立!   楊志宗不屑已極的冷嗤道:李文浩,憑你還不配說這樣的話!   話聲中,探手懷間,緩緩掣出一柄精光閃亮的怪兵刃。   紫衣客李文浩乍見此物,面色頓呈蒼白。   殘肢令!   幫眾之中,有半數以上的人,驚呼出聲,這古怪的兵刃每出現一次,至少有一個聞名武林的高手喪生,而且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僥倖躲脫殘肢洞胸的厄運。   這怪兵刃的出現,預示著血腥和死亡。   刃身所散發的精芒,使人不寒而慄,所有場中的高手,雖然明知他們的幫主將要遭遇什麼,但他們此刻已被恐怖所控制,連腳都不能移動。

  殘肢令出現江湖僅幾個月,震動了整個武林,所有武林中人,為之驚惶戰慄,七里坪之會,殘肢令主喪命在烈陽老怪之手的消息,同樣轟動武林,想不到為時未幾,另一個殘肢令主又出現江湖,實在令人震驚莫名。   紫雲幫幫主紫衣客李文浩,怔怔的注視看殘肢令半晌,嗆的一聲,掣出紫雲劍   一溜紫芒,迎著日光,耀人眼目!   紫雲劍上古奇兵,削鐵如泥,乃是紫雲幫鎮幫之寶,用以對敵,尚是紫雲幫開幫以來的第一次!   所有在場的幫眾,一見紫雲劍出鞘,恍若巨雷轟頂,一個個從迷茫中醒來,他們意識到紫雲幫即將要遭逢的命運,悲憤使他們頓生敵愾之心!   他們面上的驚懼之色消逝了,代之的是莫名的悲憤和怨毒。   上!

  幫眾之中,突然爆發出了怒吼,緊接著,殺聲突起,紛紛亮掌舉劍,向楊志宗蜂擁撲來!   紫衣客李文浩悲嘯一聲,也隨著進身出手!   楊志宗見狀,突發一聲入雲厲嘯,手中殘肢令應聲展動。   於是   慘絕人寰的畫面,層層疊出   肢體亂飛,血雨狂噴,淒厲的降聲,從那陣陣的喊殺聲中,不斷的傳出。   人瘋狂的吶喊衝殺!   屍體縱橫狼藉!   血一溜溜,一攤攤,腥氣刺鼻。   殺氣衝霄,恍若末日來臨,鬼怨神愁,日月無光。   如果這情形,再持續半個時辰的話,紫雲幫所有在場的高手,將一個也不會剩下,全得做殘肢令下的犧牲者。   這真是武林僅見的大殺劫!   楊志宗這時已被殺氣埋沒了理智,只一味的狂殺!

  殘肢斷魂絕招,反覆的施展,無數的高手幫徒,接連著倒下,不是斷臂,便是失腿,分毫不爽。   紫衣客李文浩,目眥欲裂,眼角已滲出血水,空自持著一柄神物利器紫雲劍,因圍攻的人太多,而敵人只有一個,處處受制,根本無法盡力施展,眼看著幫徒慘死之狀,胸膛幾乎爆炸開來,但他現在已無法止住幫眾,只有讓這血劫,不斷的演下去!   他在心裡叫道:完了,紫雲幫完了,灰飛煙滅!   驀在此刻   一縷尖銳但卻深沉凝重的聲音,透過這一片濃厚的交響聲浪,傳入楊志宗的耳鼓:孩子,你太過份了!   一連三遍   每一個字,有若一柄萬斤巨錘,敲擊在楊志宗心上,使他從無邊的殺機之中,清醒過來,不由悚然而震。   他聽得出這發話的人是誰   正是他最崇敬最孺慕的紅巾蒙面人。   紅巾蒙面人的話音,似含有極大的威力,使他毫無猶豫的餘地,是的,我太過份了!他在心裡說著。   於是   楊志宗採取了積極的步驟   他以單掌,貫注了十成兩極真元勁氣,向左右猛揮。   一道紅白相間的氣流,挾著撼山拔岳的潛勁,湧向兩側。   有如風送殘雲,把兩側死剩下來不及原來之半的圍攻高手,硬生生的迫擠到兩丈之外,他以極快的身法,有如電閃般飄到紫衣客李文浩身前,伸手可及之地!   這一突然的到來,同時也快得駭人!   紫衣客李文浩現在是步步為營,楊志宗出掌迫退圍攻幫徒的電光石火之間,他已凝神一志而待。   人影才晃,紫芒緊跟著閃起,挾以畢生功力,凌厲無比的連連揮劈削刺,一口氣攻出一十八劍之多,劍光布成了一幢紫幕,連半絲間隙都沒有!   楊志宗施展開移形換影身法,有如鬼魅般避過這一陣瘋狂而且駭人的快攻,就在紫衣客李文浩一十八劍剛完,準備換勢的一絲絲間隙中   楊志宗的殘肢斷魂絕招,已快得不可思議的出手攻向對方,但他只攻出兩式,陡然剎住   慘嗥聲中,紅光候現,接著兩樣物件,夾著一溜紫芒,飛上半空,被迫退的眾高手,身形還未站穩,不由又是一陣驚駭的呼叫!   那飛射的東西,正是幫主紫衣容李文浩的兩隻手臂,那一溜紫芒,卻是紫雲幫鎮幫之寶紫雲劍。   這些動作寫來很長,其實只是眨眼間之事。   楊志宗施展殘肢斷魂的前兩式,削去紫衣窖李文浩的雙臂之後,倏然收勢,低聲卻淒厲的道:李文浩,削你兩臂是報甘露幫的血仇,現在我要同處治萬壽幫主一樣,再斷去你的兩腿,現在告訴你,我就是孽龍潭畔被你們二幫一會聯施毒手的那小孩,這樣你總可瞑目了吧!   紫衣客李文浩兩臂被削,已呈搖搖欲倒之勢,聞言之後突然嘶聲道:你你你就是那冷面   只是半聲慘嗥,紫雲幫幫主紫衣客李文浩兩腿又告被削,胸前開了一個血窟窿,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死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   那些死剩的驚呆了的高手,一陣暴喝,又憨不畏死的衝過去!   但,遲了!   殘肢令主那醜黑的怪少年已如鬼魅般一閃而逝!   數日之後   江湖中盛傳著僅次於新近崛起的陰魔教的一大幫紫雲幫,已告灰飛煙滅,徹底的瓦解。   昔日名動武林的二幫一會,如今只剩下百靈會一個組織。   另一的萬壽幫自幫主活彭祖張閔在長沙城喪命在殘肢令下之後,也已解體,宣告除名江湖。   而血洗紫雲幫的,竟然是新殘肢令主,其手段和武功,較之原來的老殘肢令主毫無遜色,而且似乎還要高出一籌!   舊的殘肢令主死於烈陽老怪之手,武林中人方自慶幸恐怖的殺劫,將從此消弭,想不到殘肢令主竟然後繼有人,又持殘肢令出現江湖。   於是   武林中又掀起了另一個狂潮。   五大門派居然也聯合派出了十個高手,由少林長老百智率領,人江湖查訪殘肢令真相,期能消弭這場行將擴大氾濫的武林浩劫!   另外,無數的黑白道高手,又開始行動,目的當然也是想除去這個恐怖的人物,這其中,最為緊張急謀的,要算陰魔教。   當然截至目前為止,江湖中沒有一個人知道殘肢令主的真相,他們先後所看到的,都是經過易容而現身的殘肢令主,那曾經在眾目昭彰之下,死於烈陽老怪之手的殘肢令主和現在血洗紫雲幫的殘肢令主本是一人,是的,他曾死過,但奇緣天賜,他又復活了,唯一知道這件公案底細的,只有一人,就是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   緊跟著   殘肢令主又一連七次現身,毫無問題的,又有七個不可一世的高手,被殘喪命,出現的地點,忽南忽北,使人無從捉摸。   整座武林,沸沸揚揚,如臨末日!   這種殘殺,何時終止,誰也不知道,如果說,殘肢令殺人,確是索討二十年前甘露幫的血債,但這種瘋狂的報復行為,使人們的同情心被殘酷的恐怖所淹沒,漸漸地轉變成了公憤。   這一天,南昌官道上,出現了一個冷漠至極的美少年,踽踽獨行,劍眉微蹩,低著頭緩緩移動腳步,似乎在想心事。   他是誰?   他就是殘肢令主的主人,冷面少年楊志宗。   楊志宗一連串的行動,把甘露幫血海深仇錄第二頁中所列的二十個仇人,一一誅在殘肢令下。   現在,他的第二個步驟,是要追索甘露幫血海深仇錄,第一頁上所列的五個最厲害的仇人陰、陽、醜、怪、婆,這五個都是黑白道聞名喪膽的頂尖魔頭。   也可以說楊志宗真正的索仇行動,現在才告展開!   因為他今後的索仇行動,將是極端的艱鉅!   楊志宗目前最急迫的,是要探查白面殭屍怪芮木通的行蹤,因為師門遺寶烏木寶錄真訣在這魔頭的手中,如果他能設法奪回,參以身懷的烏木寶錄真解練就上面所載的絕世武功,將有助於他的復仇行動。   同時二十年前師門血案,就是導源於這兩塊烏木寶錄,所以無論如何,他必需要把它奪回。   另一方面,他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謎一樣的身世,他必需要揭開,還有他曾答應天山龍女,要替她探訪到她口中所說的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天下第一劍玉面劍客范天華的消息。   再有,他也曾應允代表武林雙奇,赴武林一異西嶽之主凌夷風的傳人之約。   無數心事,紛至沓來,使他的心沉重如鉛。   他現在要辦的事情正多,但又感到無從著手。   他茫然的走在官道上,竭智盡慮,要理出一絲頭緒。   正行之間,一陣微乎其微的颯然風聲,飄送入耳!   楊志宗緩緩抬起頭來,俊目掃處,不由心頭一震!   只見兩條白色人影,快捷得有如兩縷輕煙,由身旁擦過,直向官道的右側山嶺方向馳去,一連幾晃,便消失在近山腳的林中,空氣中留下一片淡淡的香味!   顯然這兩條快得出奇的影子,是兩個女人!   幸虧是楊志宗,如果換了別人,決分辨不出來那是兩條人影,還以為大白天碰了鬼或是眼花了呢!   楊志宗不由被對方奇奧高絕的身手所吸引,好奇之心大熾,心想:這兩個女子的輕功身法,與一般江湖身手迥異,可堪稱奇絕天下,不知是什麼來路?我何不追探下去,查一個水落石出?   念動之下,身起如虹,向剛才兩條身影消失的方向飛去。   楊志宗屢遇奇緣,異稟天成,本身功力在江湖中已罕有能匹比敵者,自練就兩極真元之後,何異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一展開身形,其快真足以驚世駭俗。   眨眼之間,已瀉落近山腳的那一片蒼林之中。   林子約半里,長不及兩里,如置身林頂,前後可一眼看透。   楊志宗入林之後,只見林空寂寂,一無所見,他不稍停,極目的繞林一周,依然不見任何徵兆,不由駭凜不已,自己的身法不為不快,分秒之差,就讓人逃出視線,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呀!   心念轉處,疾速飄身上了林頂,展目向四處一陣掃掠,林外一邊靠山,一邊是靠官道,前後則是曠野草原,一眼可看出五里之外。   但,奇怪,連半點影子都沒有!   楊志宗極快的做了一個判斷,這兩條人影極可能是在自己入林的剎那登山而去,否則,絕不會逃過自己的視線。   於是   好奇之心更熾,越發的想要探出個究竟。   身形一展,直撲向山頂。   剛上得山頂,果見兩個峰脊之外,兩點如白豆般的人影,如星丸跳擲般射向左前方的一座形如筆管也似的插天高峰,   楊志宗身形一緊,疾逾電閃的全力射去,有如隕星飛矢。   連越兩座山脊,高峰在望!   高峰筆挺如削,聳拔入雲,孤零零的挺立在群山之巔,像一座龐然巨塔,峰腰以上,半隱於雲霧之中,像極傳說中的神仙所居之所,這時,忽見那兩條人影,冉冉投入山區的氤氳雲氣之中。   楊志宗心裡除了好奇之外,尤感到一絲神秘,他猜不透這兩個神秘的人影是什麼來路,這插天孤峰之上究竟隱著什麼樣的人物?是正抑或是邪?   思念未已,已來在孤峰旁邊,俊目掃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峽淵,寬約五十丈,峽中霧氣迷漫,臨淵下望,令人觸目驚心,竟不知那兩條人影是如何飛渡的,不由停下了身形,茫然的注視著這道天然屏障。   征了片刻之後,突地想起一個主意。   隨手撿起一塊人頭大的石頭,向不見底的峽淵扔下。   豈知等待了許久之後,仍然不見半點迴響,不禁瞠目咋舌,驚駭不已,那兩條人影,除非是妖怪,如果是人的話,決無法飛渡這五十丈的天塹!   楊志宗自忖功力,至多只能一口氣旋飛四十丈開外,但這絕淵少說也有五十丈,同時淵底不停的湧起霧氣,根本無法看得清對岸是否可以落腳,一個不巧,必然粉身碎骨,埋恨絕淵無疑,一時之間,倒愣愕住了!   娃兒,你想什麼?   語聲蒼勁,但卻無比的淒涼。   楊志宗只聽對方呼出娃兒兩字,已機警的閃開原地兩丈有餘,心中這一駭非同小可,自己竟然讓人欺近身旁而不覺。   身形一定,倏地轉眼看去,只見一個鬚髮虯結,破衣赤足的怪人,停身在方才自己所立之地的丈外。   兩隻電炬似的眼睛,一不稍瞬的注定目已。   略一沉思之後,反而欺身過去,到一丈之外,停住身形,細細打量了那怪人一眼之後,冷聲道:閣下何人?   那怪人如電雙目在楊志宗面上凝視一瞬之後,突然驚咦了一聲,竟忘了回答對方的問話,喃喃自語道:這娃兒怎的這等像他?   楊志宗被這怪人所發的怪話驚得一怔,再度開口道:閣下何人?你說我像他,他是誰?   怪人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自顧自的道:神情舉止,無一不像!   楊志宗被弄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心想:莫非對方是個瘋子,但以他剛才能欺到自己身側面不被自己發覺這一點看來,分明是身懷極高武功,何以語無倫次?不由一皺眉道:閣下在說些什麼,我不懂!   怪人像是內心非常激動道:娃兒想過這絕淵?   是的!   為什麼?   為了好奇!   好奇?哈哈!娃兒,你去不了的,老夫在此等了十多年,尚自過不去!說完,沮喪的嘆了一口氣。   閣下等了十多年?   不錯,整整十五年!   閣下是為什麼?   這個你不必知道!   楊志宗不由被這句冷傲的話,激起了火氣,轉身正待   娃兒,你先別走,我有話問你!怪人急出聲阻止。   楊志宗只好又轉回身來,冷眼注視怪人,道:什麼話要問我?   你叫什麼名字?   楊志宗!   怪人不由搖搖頭,嘿的嘆了一口氣!   楊志宗這一來,反被這怪人勾起了好奇心,訝然道:閣下歎什麼氣?   這個不說也罷!   閣下剛才說在下像一個人,這個人是誰?   天下第一劍客范天華,老夫摯友!   楊志宗一聽怪人說出自己像天下第一劍客范天華不由心頭巨震,他清楚的記得,天山龍女徐姑姑也曾說過同樣的話,莫非自己與這范天華有什麼   但轉念一想,又覺好笑,天下面貌相像的可多得很哩!   當下不由急聲問道:玉面劍客范天華,現在何處?   娃兒難道會認識他,看你年紀   不,我不認識,不過有人急著要尋他!   怪人兩眼睜得滾圓的道:誰?   天山龍女徐慧芳,她已在江湖中尋了他十多年了!   唉!多情自古空遺恨,徐姑娘也未免太癡心了!   楊志宗一聽,話裡大有文章,眼前這怪人可能知道箇中情形,自己既然曾經答應過徐姑姑,要為她探出玉面劍客范天華的下落,何不乘機弄個清楚,接著又道:那玉面劍客范天華不是西嶽之主凌夷風老前輩的門下嗎?   不錯!   他人呢?   生死不明,但極可能已遭了淫婦的毒手!   這怪人口裡所說的淫婦,楊志宗當然不知道指的是誰,但另一個意念又倏地從心中升起,不由脫口道:閣下可知道武林一異西嶽之主凌夷風共有幾個傳人?   只有范天華一個!   這下楊志宗可真的驚愕莫名了,武林雙奇南癡北瘋,要他代履一異傳人之約,而一異僅只一個傳人,當然指的就是玉面劍客范天華無疑,可是據徐姑姑說她曾親赴西岳尋找過,證實范天華確已失蹤,而現在這怪人也說范天華生死不明,這真令人費解。   以武林雙奇的身份而言,當然不會虛言哄騙自己。   他茫然了,百思不得其解!心想:也許從這怪人口中,能多知道一些范天華的事跡,當下語氣轉為柔和的道:閣下上姓大名可否賜告?   老夫飛雷手伍雍是范天華的拜兄!   楊志宗一聽,這怪人就是早年蜚聲武林的飛雷手伍雍,為人極是正派,當下不由肅然起敬道:原來是伍前輩,在下失敬了,望原諒無知之罪!   好說!好說!娃兒怎的會到這筆管峰來?   追蹤兩個人至此!   什麼樣的人?   可能是兩個女子,但對方身法奇快,看不真切!   人呢?   晚輩追到此間,那兩條人影已在對峰半壁!   咦!老夫怎的沒有發現?   楊志宗略一尋思之後道:依晚輩看來,可能另有秘道通往對峰,不然以這絕淵的寬度來說,恐怕武林中還找不出能飛渡的人?   嗯!老夫在此株守了十幾年,卻從未發現這密道究竟在何處?   前輩株守此地也是為了好奇!   怪人突然仰天一陣悲笑道:哈哈!好奇?老夫為了要探究拜弟范天華的生死!   范前輩的生死,與這孤峰有關?   不錯,他極可能死於玉面閻羅婆潘七姑這淫婦之手!   楊志宗宛若中了巨錘,身軀猛然震顫了一下,但他又勉強忍住,盡量克制幾乎沸騰了的一股怨氣。   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是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的傳人,而玉面閻羅婆潘七姑又是甘露幫的血海深仇之人,名列甘露幫血海深仇錄首頁陰、陽、醜、怪、婆的第五名!   飛雷手伍雍見楊志宗的神情有異,詫然道:娃兒,你是怎麼了?   楊志宗竭力按忍住激動之氣,冷然道:沒有什麼,我也久聞這老妖婆的賤名!   娃兒,玉面閻羅婆潘七姑匿跡這筆管峰,江湖中無人知道,我也是十五年前無意中發現的!   伍前輩如果無法探出秘密通道,難道要株守一輩子!   飛雷手伍雍苦笑了一下,並不作答。   楊志宗略作思索之後道:伍前輩,如你不棄的話,晚輩甚願略效微勞,協助前輩共探這筆管峰的秘密通道,不道尊意以為如何?   娃兒,咱們像是一見投緣似的,走,跟我暫回居處,我給你講個故事!   楊志宗正想知道關於玉面劍客與玉面閻羅婆之間的糾葛,料知他所說的故事,必是這回事,當下欣然點首。   兩條人影,一先一後,馳離絕淵邊緣,向右側的峰頭射去。   飛雷手伍雍道:這就是了,跟我來!   說著,當先走人,楊志宗緊隨在後,洞徑不深,兩個折轉之後,已到洞底,洞壁光滑如鏡,高約三丈,別無長物,只在正中生了一堆火,壁間掛了些野獸肉脯。   兩人坐下後,飛雷手伍雍取出些烤熟了的肉脯,一葫蘆酒,楊志宗也毫不客氣的十爪齊施,大吃一頓。   吃罷之後,飛雷手伍雍面色一肅道:娃兒,現在聽我講故事!   晚輩恭聽!   二十年前,江湖中出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俊美少年,仗一柄劍,打遍天下無敵手,僅一年的時間,博得第一劍之稱   哦猜他就是玉面劍客范天華   聽我說,不要插口!這美少年的聲名風靡了整座武林,同時也震驚了許多女孩子的心弦,許多女人拚命的追求他,但這少年冷傲孤僻,對許多女孩子的追求,漠然無動手衷,天山龍女徐慧芳是當時包圍他的女子中最出色的一個!   楊志宗不由暗自點了一下頭,飛雷手微頓又道: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這美少年邂逅了一個年紀似乎和他不相上下,但卻美得令人一見就人迷的女子,於是這美少年深深地迷戀上了這個絕世尤物   楊志宗不由插口道:她比天山龍女還美嗎?   不錯,豈止比她美,連武功也高出她許多!   哦!   楊志宗不禁哦了一聲,在他的心目中,天山龍女已可算是絕代佳人,以她現在徐娘半老的年紀,尚且無殊閉月羞花,年輕時,不知有多美,而這女人比她更美的話,他簡直無從想像,究竟美到什麼程度。   飛雷手伍雍又接著說道: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對佳偶,於是兩人結為夫婦了,同在一處山水絕佳的地方隱居,謝絕江湖,過著神仙不管的日子   那女的叫什麼名字?   那女的叫潘蟬娟!   難道就是這玉面閻   你聽我說,這美少年除了往返師門之外,不和任何人交往,那段時間,老夫因習練飛雷掌,也是數年不露面江湖,否則的話,或許可挽回這場悲劇!   五年之後,他們生了一個孩子,粉妝玉琢,和這美少年一模一樣,取名叫作范承志,就在范承志兩歲的那一年,這美少年被召回師門,練習一種武功,一年之後才返家和妻兒團聚,但他感覺到他的妻子變了!   一反以往的溫婉端莊,處處顯得輕浮放蕩,這美少年一心醉心武技,對閨房之樂極有節制,但他的妻子潘蟬娟常態全改,令這美少年困惑不已,回時潘蟬娟經常外出,甚至數日不歸,美少年先前看在孩子份上,盡量容忍,後來忍無可忍,攜於離家出走!   後來呢?   你別急,聽我慢慢說,這美少年出走之後,暫時把孩子寄養在一個農人家中,開始仗劍闖江湖的生涯,東奔西走,這時老夫也功成出江湖,兩人又碰在一起,經他談起才知一切,有一天不幸的事情開始了,悲劇由此開端!   飛雷手伍雍說至此處,眼中忽然射出兩道憤恨的光芒,似乎餘恨猶存的樣子,停了半晌才道:在入江湖的途中,我倆聽人轟傳著五大門派與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約鬥的消息,於是我倆疾馳往約鬥的地點,到達時,五大門派的高手,已有四十多人喪生在玉面閻羅婆的手下,那美少年乍見玉面閻羅婆之面,當場昏厥過去,老夫只好扶他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把他弄醒,他才說出玉面閻羅婆潘七姑正是他的妻子潘娟蟬。   楊志宗不由訝然道:玉面閻羅婆年紀不大,何以稱之為婆?   哪裡,這淫婦當時年紀已經快五十,因她駐顏有術,望上去仍如豆蔻芳華的女子,她在江湖中已攪亂了數十年,淫毒雙絕,不知多少少年男子死在她的春風一度丸之下,所以被稱為玉面閻羅婆!   楊志宗憶起自己也曾險些毀在招魂蝶秦媚娘的春風一度丸之下時,俊面之上飄過了一抹殺機,口中不自禁的輕哼了一聲,忖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只聽飛雷手伍雍又切齒道:只因我那拜弟出道日淺,雖曾耳聞玉面閻羅婆之名,卻未因見過其人,所以才做下了這件終身憾事,於是,他叮吁老夫替他看顧幼兒,他要除去那淫婦,老夫相勸無效,只好分手!   誰知當老夫尋到那寄養小孩的農家時,那農家已於數日之前慘遭祝融之災,燒個精光,那小孩竟告下落不明!   不久之後,江湖傳出那美少年與玉面閻羅婆交手的結果,美少年不敵受傷,此後雙雙失蹤江湖,到現在算來已是十七年了!   飛雷手伍雍一口氣說到這裡,嘆息一聲道:娃兒,那美少年的孩子如果在世的話,和你一般大,你的年紀不會超過十八吧!剛見面的時候,我真以為你可能就是那孩子哩!你長得和那十八年前的美少年,一模一樣啊!   楊志宗不由心中一動!   心中暗自忖道:莫非我真的就是那美少年的兒子?但這根本是飄渺無據的事!心念之中,忽地想起一事來,忙自胸前取出那塊龍玦,向飛雷手伍雍道:前輩可識得此物?   飛雷手凝視了片刻之後,搖搖頭道:不曾見過,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志宗見對方既然不認識這唯一可以證明自己身世的東西,認定自己的推測無稽,根本不會與這故事有關,也不願多說,當下不經意的道:這是晚輩自小佩掛之物,不知有何用途,所以隨便問一下!   一頓之後,又道:那美少年敢莫就是玉面劍客范天華?   不錯!   前輩何以斷定他必死於玉面閻羅婆之手?   他們之間必須死一人,不然無法了結這段孽緣,而在他失蹤後的兩年,我就發現那淫毒婦人匿居在這筆管峰上,所以斷定他很可能已死去多年了!   楊志宗不由默然!   他在心裡想著:徐姑姑也未免太過癡情了!為了一個並不愛她的男人,把青春虛度,真是太不值得,我既然答應為她辦這件事,當然應該弄個水落石出,好給她回話!   前輩準備如何著手探查筆管峰的暗道?   目前還無良策,這筆管峰,四周都是絕壁環繞,飛鳥難渡,而且峰上的人,一年之中難得現蹤一兩次,這山嶺範圍又如此之大,要想跟蹤亦非易事!   楊志宗低頭想道:在此株守,絕不是辦法,何況自己還有許多事待辦,招魂蝶秦媚娘既然是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的弟子,要探尋暗道,何不在她身上著手?   想罷之後,向飛雷手伍雍道:晚輩愚見,即入江湖,從那淫婦的徒女招魂蝶身上著手,前輩不妨留此守探,雙管齊下,晚輩如有所獲,仍來此會晤前輩,如何?   好,娃兒,一言為定,我在此守望,以一年為期,如果我明天就探出通道,也等你一年,好吧?   好!晚輩就此告辭!   楊志宗出了古洞,沿山下馳,一路尋思道:奇怪,武林一異如果說只有一個傳人的話,那他的傳人已失蹤了十數年,何以要柬邀武林雙奇由他的傳人代他復約呢?莫非他近年又新收了傳人不成?這事必須待自己赴西嶽赴約之後,才能知端倪!   轉眼之間,又馳越兩座峰頭!   驀然   神目射處,忽見兩條白色纖細人影,在距自己不及五十丈之外,向山下瀉去,快逾閃電飆風,駭人已極。   楊志宗心頭猛地一震,忖道,妙啊!這兩條身影,不正是引自己上山的那兩條人影嗎?不知何以又離山外出,看來必有要事,這回可不能再放過你們了!   心念之中,驀集全身功勁,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疾迫而去,如一縷淡煙般飄逝,不帶半絲破空之聲。   轉眼之間,已追了個首尾相銜!   這下,他可看清楚了,赫然是兩個白衣女子,裝束與招魂蝶一模一樣,毫無疑問,這兩個女子是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的弟子,與招魂蝶是師姐妹的關係。   楊志宗以傾古蓋今的身法,由右側繞了一個半弧,反而超到那兩個白衣女子的前頭,掉轉身形,往回射來!   如此雙方成了迎面飛馳的態勢。   楊志宗故意把身形向兩個白衣女子撞去,雙方都是以驚人的速度飛馳,快逾閃電,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兩個白衣女子雙雙往兩旁一閃,身形曼妙輕靈的劃了一個小小圓弧,頓然剎住,轉過身來。   楊志宗也在這時止住身形轉身相對   咦!   兩個白衣女子,同時發出一聲驚咦,可能她倆被楊志宗的絕世風姿和驚人身法鎮住了,呆呆地愣著出神。   楊志宗心頭更是吃驚不小,這兩個身材窈窕的女人,竟然是兩個奇醜無比的少女,醜得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兩個醜女之中的一個冷峻的道:閣下是存心找岔?   楊志宗冰寒至極的一笑道:各走各的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何謂找岔?   看你的身手不弱,不至於連避開路都不能吧!   楊志宗存心要生事的,當下不屑的道:就算存心找岔,你倆又將如何?   另一個醜女從鼻孔裡嗤了一聲道:教訓教訓你這個不長眼的狂徒!   嘿嘿!憑你兩個還不配說教訓兩個字!   兩個醜女,各各怒哼了一聲,白影乍閃,各從極詭異的角度攻出一掌,凌厲詭辣,大異一般武林身手。   楊志宗心頭一凜,施展移形換影身法,一晃而沒。   兩個醜女做夢也估不到這俊美少年身法如此之奇,竟然如鬼魅般的一閃而逝,雙雙收勢停身,一看,對方卻悠閒的站在身旁一丈之外,不由芳心大驚。   醜女之中的一個,聲音冰寒不亞於楊志宗,道:閣下有本領的話,拿出本領來,仗著一點鬼身法。算哪一門子的英雄?   楊志宗不屑之色更厲,道:難道這不算本領?   醜女為之語塞,半晌答不出話來!   另一個醜女欺前三步,道:閣下總有個名字的吧?   當然,不過我不需要告訴你!   哼!少狂!   狂字出口,嬌軀暴彈而起,玉掌連揚,一波波的勁氣,如巨瀑天降,凌空劈落,另一個醜女也欺身呼應攻出!   楊志宗冷哂一聲,雙掌一分,兩股紅白相間的綿綿勁氣,應掌而出,分取二女!   兩個醜女見對方掌風有異,簡直前所未聞,不由芳心各自一凜,勁力又加了兩成,這一下可更糟了!   楊志宗所發的兩極真元遇剛則柔,遇柔則剛,但反震的潛勁卻與所受的勁氣適成正比,襲來的力道愈猛,反震之力也愈強,當然這兩個醜女哪會知道其中奧妙   波!波!勁氣激撞聲中,夾著兩聲悶哼!   正面攻來的一人,被震得踉蹌倒退了十個大步,那凌空下擊的一個,直被震飛到兩丈之外,方才勢盡落地。   也算這兩個醜女功力深厚,同時楊志宗僅發了六成力道,所以並未受傷,否則的活,不死也得噴血。   兩個醜女定了定神之後,其中一個道:我姐妹蒙閣下厚賜,絕不敢忘,有種的留個名來,這筆帳以後再算,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廝纏!   嘿嘿!在下倒是空閒得緊!   你到底準備怎樣?   在下生平不喜歡記帳,喜歡現錢交易!   兩醜女氣得嬌軀一陣亂顫,齊齊怒哼一聲,正待   楊志宗冷冷的喝道:且慢,憑你兩個,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回答我一個問題,否則的話   醜女之一厲聲截住楊志宗的話道:否則怎樣?   你們就別想活著離開此地!   哼!大言不慚,你以為我們姐妹真的怕你了?   白影閃處,一左一右向楊志宗攻來!   招式之奇詭厲辣,令人咋舌,此進被退,盡從意想不到的角度部位出手,如果換了任何一個武林高手,真還有些應付不了,非得吃癟不可!   但楊志宗何許人也,只見他身形捷如鬼魅,滑如游魚,在兩個醜女奇絕的招式之下,穿梭遊走,二十招過去,連他的一隻衣袖也沾不上,氣得兩個醜女嬌哼不已,攻勢更形緊密狠辣,有如狂風疾雨。   楊志宗表面雖是托大,但心裡卻驚怔不已,這兩個醜女的攻勢愈來愈凌厲,也愈來愈奇詭,這種身法在江湖中已可列入頂尖高手之林!   因為這兩個女子奇醜無比,而且似乎眼神很正,毫無淫蕩之態,楊志宗在下意識中起了一絲好感,所以沒有立下殺手。   轉眼又是三招過去   楊志宗朗叫一聲道:現在我出手,你倆之中,有一人要躺下!   兩個醜女本來已經愈打愈是心寒,估不透這俊極也冷極的少年,是什麼來路,為什麼要向自己找岔?   聞言之下,芳心不由一震   隨著這一聲躺,只覺眼前一花,兩個醜女中的一個,已經半聲不吭的應聲而倒!   另一個醜女不由心膽懼寒,當下不願再行出手,忙閃到倒地的同伴身側,一探,知是穴道被制,方才放下心來,但她無論用盡任何手法,卻解不開被制穴道,勞心又是一緊!   現在由你來回答我的問題!   那五女直起身來,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道:你問吧!   你倆是否是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的女徒?   不是!   哼!你倆是否來自筆管峰?   那醜女驚詫的看了楊志宗一眼,道:不錯!   筆管峰上住的是否玉面閻羅婆?   不是!   楊志宗雙目之中煞光頓熾,厲聲道:你想死?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不過本姑娘告訴你,你得說出你對我姐妹下手的原因,否則,做鬼也不饒你!   聲音中充滿悲憤怒毒,令人聽了心為之顫!   楊志宗心中成見已深,仍然語冷如冰的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死定了,我要找到玉面閻羅婆潘七姑,把她碎屍萬段,凡是她的門人弟子都在被殺之列,如何?你明白了吧!不會死不瞑目了吧?   醜女忽地暴發了一長串淒厲的慘笑,之後道:這就是你要殺死我姐妹的理由?   不錯,因為你倆是玉面閻羅婆的門下!   醜女咬牙切齒的厲吼道:狂徒,告訴你我們不是!   那你們是誰的門下?   醜女像是有難言之隱,半晌才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楊志宗俊面一寒,冰冷至極的道:你既然一定要想死,我必成全你倆!   那醜女舉眼向天,喃喃祝禱道:師父,為了遵守您的訓誡,我姐妹倆只好以身殉了!   聲音淒婉悲憤,使人聞之鼻酸。   楊志宗也不禁為之動容。   醜女自語完畢,雙目突現怨毒至極的光芒,厲聲道:想不到你空有一表人才,內心卻殘毒勝過豺狼,動手吧!姑娘若不幸不敵而死,當怪學藝不精,不過最後告訴你一句,我姐妹倆絕不是玉面閻羅婆的門徒,筆管峰上住的也不是玉面閻羅婆,言盡於此,出手吧!   說著凝神蓄勢,意存一拼。   楊志宗心頭疑雲大起,忖道:看這兩個醜女舉止沉穩,眼神正而不邪,而且對師門訓誡死守不諭,實在不像是玉面閻羅婆那類女魔調教出來的弟子,而且自己也只是聽飛雷手伍雍片面之詞,看來,其中大有蹊蹺!   楊志宗俊目又掃向醜女的面上,只覺對方眼中所表現的是一種恨,但卻大義凜然的光芒,意念也隨之動搖了!   動手呀!你還等什麼?   楊志宗意念這一轉變,靈智開朗,果然發覺其中疑點頗多,自己事先竟然計不及此,當下放緩了聲音道:那請姑娘說出筆管峰的路徑,在下親見令師如何?   這個也辦不到!   楊志宗心頭電轉道:為了不枉殺無辜,暫時放過你們,將來如果證明設詞欺騙,諒你倆也逃不了一死,反正自己要到百靈會向天下第一醜索仇,好歹總要在招魂蝶那賤人身上弄個水落石出!   於是   半聲不吭的虛空拂出一股勁氣,解了地上那五女的穴道,然後面對身前醜女,疾言厲聲的道:好,我暫時相信你的話,待我查明事實真相之後,如果發現你今日所言不實的話,諒你也難逃公道!   說完,身形一展,疾馳離去!   楊志宗心中又多了一個不解之謎,如果說筆管峰上住的當真不是玉面閻羅婆,那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飛雷手伍雍也是當年武林中成名的人物,當然不會無中生有,亂說一通,而且彼此索未謀面,僅是初見,他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呀?   他愈想愈覺不解,心中像是壓了一塊鉛般沉重。   他似乎直覺的感到這玉面閻羅婆和玉面劍客范天華,與自己的身世有關,這一個思想,像精靈似的不斷在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雖然自己的理智否定了這荒唐的想法,但又似乎不能不想,這使他更加困惑不已。   如果萬一玉面閻羅婆真是自己的母親,那他將何以在江湖中做人,他竟有這樣一個淫毒雙絕被人唾棄的母親。   不,絕不是,玉面閻羅婆是師門血海仇人之一,她注定要死在殘肢令下,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這一天,正午時分,楊志宗已趕到距百靈會總舵不及五十里的太平鎮。   他在心裡盤算著先進鎮打尖,飽餐一頓之後,再動身前往百靈會總舵,反正五十里路程,在他來說只須個把時辰的工夫而已。   心念之中,放緩了身形,徐徐向太平鎮趨去。   驀在此刻   數騎怒馬,從鎮中颶風也似的馳出,攪起蔽天沙塵。   楊志宗不由一皺眉,疾往路側閃避,怒目向這數騎橫了一眼,豈知不看猶可,這一看幾乎驚得直跳起來。   這數騎人馬赫然是三男一女,那三個男子之中,有一個身著灰色儒衫,頭戴文生巾,左袖虛飄,正是被自己在七里坪廢去左臂的陰魔教刑司殿主血魂劍鄺宇。   而那女的一身黑衣,竟然是黑鳳凰趙姑娘。   黑鳳凰是紅巾蒙面人的門下,竟然會和陰魔教的人混在一起,這不但令他奇,而且簡直令他怪了!   當下心頭電轉道:紅巾蒙面人待自己親如父子,這件事我豈能不管,最低限度,我得明白事實真相,同時陰魔教追截殘肢令這檔子事,也得弄個明白!   楊志宗身形一展,疾逾電射,眨眼工夫,已告追及,真氣一提,有如流星,弧形一劃越過四騎人馬,像一片枝葉似的飄落道中,點塵不驚。   四騎人馬,奔行正疾,被這突然發生的事,驚得一愕,齊齊勒馬停住,那馬唏聿聿一陣長嘶,人立而起,還前衝了六七步,才告剎住衝勢。   這突然現身攔道的,竟然是一個俊美絕倫的少年,四人同時脫口驚咦了一聲,一時之間倒怔住了。   黑鳳凰看清這攔道的正是她苦追不遂的楊志宗時,芳心不由巨震,剎那之間,心裡如撞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一種什麼滋味,眼中射出兩縷既恨又幽怨的光芒。   楊志宗這才看清,這四人除了血魂劍鄺宇和黑鳳凰之外,一個是五十上下的虯髯老者,另一個卻是二十上下的美少年,緊傍在黑鳳凰身側,這少年美則美矣,只是目光流轉不走,眉宇之間含有一股邪惡之氣,使人看了覺得怪不舒服的。   血魂劍鄺宇可不認得殘他左臂的殘肢令主,就是楊志宗的化身,所以也未曾發作出來。   楊志宗只顧呆呆地注視著黑鳳凰,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黑鳳凰身側的那美少年突然厲聲喝道:喂!不長眼的小子,你這是幹什麼?   楊志宗不屑地向他瞟了一眼,轉向黑鳳凰道:趙姑娘,你   黑鳳凰想起求愛被拒的往事,一股恨火,候上心頭,柳眉一豎,粉面帶煞,玉牙咬緊的嬌叱道:楊志宗,咱們這一筆帳,今天正好清結一下!   楊志宗聞言之下,心頭一震,脫口道:趙姑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之間有什麼帳要算?   黑鳳凰半晌答不上話來!   一旁的美少年看了這一對尷尬的人兒一眼,心中已明白了幾分,一股妒火高燒而起,轉頭向黑鳳凰道:珍妹,你認識這小子?   黑鳳凰露齒一笑道:談不上認識,他是我師父心愛的人!   楊志宗見他倆親密之狀,已瞧出了幾分門道。   那少年臉上頓時掛起一縷陰森的笑意,沉聲向楊志宗道:小子,你攔路的目的何在?你想找死?   楊志宗不由怒火陡熾,斜瞟一眼道:你算是什麼東西?   哈哈,小子,罵得好,當我告訴你我是什麼東西時,你就算在閻王殿前掛了號,死定了!   說完又是一陣陰笑。   楊志宗從鼻孔裡嗤了一聲道:哼!大言不慚,你狗叫些什麼,給我閉上你的嘴!   那少年臉上頓現殺機,氣得簌簌而抖,咬牙道:小子,聽著,陰魔教少教主閻王使者就是我!   楊志宗一聽這俊美帶邪氣的少年,竟然是陰魔教的少教主,不由吃了一驚,疾轉頭向黑鳳凰道:趙姑娘,你已加入了陰魔教?   黑鳳凰粉面微變之後,道:是又怎樣?   這件事令師知道嗎?   哈哈,楊志宗,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姑娘做事最好能三思而行,叛門背師的後果   黑鳳凰芳心為之一震,這叛門背師四個字,有如四柄利劍,戳向自己的心坎,粉面頓現慘白之色。   原來黑鳳凰自那次被白面殭屍怪芮木通搶去懷中異寶,並被擊成重傷,楊志宗適逢其會,那時楊志宗內功不深,僅以推穴過宮手法,予以暫時治療,黑鳳凰以自己女兒之身既被對方撫摸過,而且也迷於楊志宗絕世風標,所以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他。   但楊志宗得知她是師門仇人雲龍三現趙亦秋的女兒之後,不敢接受她的愛,黑鳳凰曾得乃師紅巾蒙面人答應為她做主,但紅巾蒙面人知道楊志宗的身份之後,當然不敢促成她們的好事,告訴她凡事隨緣,不可任性,黑鳳凰人本心高氣傲,因愛成恨。   及後,在七里坪中殘肢令主(即楊志宗的化身)被烈陽老怪擊斃,黑鳳凰為了要報父仇,當場撥劍破屍,又為紅巾蒙面人所阻止,因此她也恨上了她的師父。   不久之後,她碰上了陰魔教少教主閻王使者見對方一表非凡,而且言甜語蜜,她又正值失戀,內心空虛之際,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她自己也甘冒叛門背師的大不韙,加入了陰魔教,但她內心卻時時處在惶恐之中,她深深的知道她師父紅巾蒙面人的武功。   現在楊志宗一語道破,正觸了痛處,她焉能不惶恐失色?   陰魔教少教主閻王使者陰惻惻的接口道:小子,別廢話了,既然碰上了本使者,算是你命中注定該死,你就認命了吧!你是自了還是要本使者成全?   楊志宗怒極反笑道:魔崽子,別做你的清秋大夢,本少爺成全你是真的!   一直在側冷眼旁觀的那個虯髯老者,忽地吐聲道:少教主,是否由本香主代勞收拾這小狗?   這一聲小狗,使得楊志宗殺機頓熾!   閻王使者大剌剌的點了點頭,道:好的,劉香主,下手不必留情,照本少主平日慣例,開膛破腹,死不留屍!   說完又是一陣陰惻惻的笑。   遵命!   那黑髯老者遵著話聲,飄落馬背,獰笑一聲,欺身上步,舉掌便向楊志宗劈去,疾勁猛辣,力道重如山嶽,激起週遭氣流成渦。   黑髯老者滿心以為對方在這一掌之下,不死也得重傷。   楊志宗本已恨滿胸頭,殺機罩臉,再加上閻王使者那幾句開膛破腹,死不留屍的話,更是火上加火。   單掌一揚,乾元真罡應掌而發。   這一掌,運足了八成功勁,勢如駭電驚雷。   黑髯老者做夢也估不到對方小小年紀,有這樣深不可測的功力,待發覺對方掌風有異時,收勢閃身均已不及。   砰!的一聲巨響過處   黑髯老者悶哼一聲,蹬!蹬!蹬!連退三步,哇!的噴出一股血箭,身軀晃了兩晃,倒地氣絕。   閻王使者和血魂劍鄺宇等人同時驚呼出聲。   楊志宗舉手之間,擊斃了陰魔教一個香主,這種功力,簡直是駭人聽聞,而且也大大出乎三人意料之外。   尤其是黑鳳凰,在她的印象中,楊志宗並沒有這高的功力,數月不見,對方恍若換了一個人,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楊志宗就是他們奉命嚴防的殘肢令主時,就不會咄咄稱怪了!   黑鳳凰當先躍下馬背,其餘兩人也跟著飄身離鞍,一字式排在楊志宗身前兩丈之處。   閻王使者陰冷的面上,透著濃厚的殺機,嘿嘿一笑道:小子,好俊的功力,難怪這樣目中無人!   楊志宗報之以幾聲冷哼!   黑鳳凰這時心裡的難過,誠非筆墨所能形容,她曾經屬意過的人,變成了生死對頭的人,而且楊志宗的人才武功,似乎比這陰魔教的少教主閻王使者更勝一籌,同時楊志宗本身所特有的一種氣質,也就是最能使女人傾心的一種氣質,在別人身上無法找到!   但她現在已非女兒之身,即使楊志宗回心轉意愛上自己,自己也無法再接受他的愛了,她的貞操已奉獻給了閻王使者,在無數個的思潮中,恨的意念,逐漸升起,淹沒了一切。   得不到就把他毀去!   這是黑鳳凰最終的決定,於是粉面倏起殺機   嗆嘟一聲,寒芒閃處,長劍已掣在手中。   楊志宗,不識抬舉的東西,今天你的末日到了!   趙姑娘,看在令師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你還是退開一旁的好,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   拳腳無眼!   呸!好狂妄的口氣,就憑你   閻王使者陰聲道:珍妹,你退下,我來收拾他!   不!你站開些!   閻王使者只好默不做聲,但雙眼卻不曾從楊志宗的身上移開,他看出這少年是他首次遭遇到的強敵,黑鳳凰絕不是他的敵手,必要時,他將   血魂劍鄺宇似在沉思一件事,楊志宗方才舉手擊斃黑髯老者劉香玉的奇異功力,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黑鳳凰手中劍一抖,顫起千朵劍花,嬌叱道:姓楊的,你竟敢擊斃本教香主,咱們新舊帳一起算!   楊志宗身感為難,紅巾蒙面人待他如子,黑鳳凰投入陰魔教的事,不知他可曾知道?這種叛師反門的事情,應該由他自己來處理,自己萬一失手殺了黑鳳凰,這就很難解說了,但對方氣勢洶洶,看來是不見真章不休。   姓楊的,姑娘要出手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楊志宗強忍住滿腔怒氣道:趙姑娘,一定要逼在下出手?   哈哈!逼你?姓楊的,告訴你,你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楊志宗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冷冷道:好!如此莫怪在下絕情!   黑鳳凰冷哼一聲,劍挾絲絲勁氣,快愈閃電的斜斜劈出,劍至中途,連變五式,凌狠詭辣,兼而有之。   楊志宗捷逾鬼魅的一閃進過,反揮一掌,劈向劍身。   波!的一聲,黑鳳凰手掌發麻,一柄劍幾乎把持不住,嬌喝一聲,劍勢一變,毫無間繼的一連刺出二十八劍,上下左右封閉得點水不透,對方除了後退,別無他途!   楊志宗果然被逼得向後倒縱!   黑鳳凰似早已料到這著,如影附形般疾刺而進!   楊志宗雙目一紅,驀施移形換影身法,身形猶如鬼魅般一閃,反欺到了黑鳳凰的身後。   黑鳳凰見對方竟然施出自己師門絕學移形換影身法,避自己的連環二十八式,氣得暗哼一聲,就衝刺的原勢,閃電飄出一丈開外,扭轉嬌軀。   但,遲了,楊志宗重逾山嶽的掌風,已告劈出。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血魂劍鄺宇和閻王使者各各閃電般出手劈出一掌。   血魂劍鄺宇的一掌,是劈向楊志宗後心!   閻王使者的一掌,卻斜裡揮向楊志宗的掌風。   說也奇怪,楊志宗的掌風被閻王使者從斜裡揮出的陰柔掌風一觸,竟然無聲無息的消失有若泥牛入海,心中不由一怔,就在這一怔之間,血魂劍鄺宇由後劈來的掌風,已告臨體,閃避封擋嫌遲了一步!   楊志宗意動功生,兩極真元應念而發!   砰!的一聲巨響   楊志宗身形晃了一晃,硬承受了血魂劍鄺宇的一掌。   而血魂劍鄺宇卻被對方身上所發的潛勁,反震得退了三個大步,不由寒氣頓冒,這種功力,簡直匪夷所思。   黑鳳凰已在這眨眼之間,緩過了勢,秀眉一豎,又是一聲嬌喝,長劍發出撕風銳嘯,又告快逾電掣的攻上。   楊志宗殺機已起,右掌風圈一揮,乾元真罡以十成功勁朝黑鳳凰迎面捲去,勁面約有一丈。   黑鳳凰頓感一片強猛無儔的罡幕,覆天壓地而來,掌中劍觸及那片無形罡幕,劍禱的罡幕,覆天壓地而來,掌中劍觸及那片無形罡幕,劍氣全消,招式竟然施展不開。   不由駭得亡魂皆冒,連念頭都來不及轉,罡幕已經臨身。   虎口一陣劇痛,長劍首先脫手飛去,眼看黑鳳凰就要傷在這曠世奇功之下。   小子休得傷人!   同一時間,一股陰風,疾飄向那片罡幕   波!波!波!一連串的暴響過處,楊志宗所發十成功勁的一掌,竟被卸去了大半,但餘勢猶勁。   黑鳳凰因長劍脫手,駭極而鬆了勁,被這殘餘的罡風。捲得向後直退,十步之後,方才立穩身形。   但已經是花容失色,嬌喘不已了!   閻王使者驟發一掌,總算挽回了黑鳳凰一條命,當下欺前一步,陰冷的向楊志宗一笑之後,道:閣下功力不弱,還堪與本少教主一搏!   楊志宗冰寒至極的答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這句狂話,使閻王使者臉色為之一變,這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敢當面對他說這樣的話。   閣下狂得可以!   嗯!   閻王使者原先稱楊志宗為小子,現在改口稱為閣下,想是他也深深的被對方深不可測的功力所折服。   他心念一轉,突然笑著向楊志宗道:咱們可否來個賭約?   怎樣賭法?   如果閣下勝了,咱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   楊志宗在心裡暗道:勾銷?可沒這麼簡單,陰魔教選派高手追蹤殘肢令主,並且還揚言殘肢令主不是甘露幫主本人,這其中大有文章,真相未明之前,我與你陰魔教無了無休!   心裡雖如此想,但口裡卻道:如果你勝了呢?   嘿嘿!本教正在用人之際,求賢若渴,武林盟主,非本教莫屬,如在下僥勝,就請閣下加盟本教!   楊志宗狂傲至極的仰天一陣哈哈狂笑道:你這話等於白說!   閻王使者臉色微變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志宗不屑的道:你勝不了我!   閻王使者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除了殘狠惡毒之外,也是狂傲至極的人,想不到今天會碰上比自己更狂傲到不知多少倍的人,當下怒沖沖的道:閣下以為自己必勝?   當然!   血魂劍鄺字在一旁早已不耐,大聲道:少教主,讓本殿主領教這小子幾招!   說著,嗆的掣出血魂神劍,運足內力一抖,劍身立呈血紅之色,劍尖血芒暴漲,足有五尺之多。   閻王使者最工心計,當下陰笑著退開一旁,血魂神劍柄上所鑲的那粒血魂珠,除了能使劍身佈滿血芒,傷人於無形之外,還能散發一種迷人異香,任你功力多高,決難倖免,他有心要藉這一手制服楊志宗,然後生殺予奪,豈不全操在己。   血魂劍鄺宇在七里坪第二次與殘肢令主碰面時,血魂迷香,竟然迷不倒對方,反而被殘去一條手臂,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失手,但他心目中的殘肢令主已死在烈陽老怪的烈陽掌之下。   他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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