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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驚現海鷗令

殘肢令 陳青雲 22817 2023-02-05
  紫雲幫主紫衣客李文浩和萬壽幫主活彭祖張閔也緊跟著電射入場,與招魂蝶秦媚娘站了個並肩。   獅面怪魔目眥欲裂的暴吼道:秦媚娘,你敢反悔?   招魂蝶秦媚娘這時已換上了一副陰沉的面孔,冷冷的道:什麼反悔?   老夫已如約逼退想插手的眾人,你說過這小鬼要交由老夫剖腹取丹,難道你不認帳了?   不錯,有這回事!   那你為何要阻止老夫?   現在情形不同了,我不想要這小子死!   你真的敢食言而肥?   招魂蝶秦媚娘陰惻惻的一笑道:你別忘了,剛才這小子是落在誰的手中,他既是被我二幫一會得手之後又放手,適才的約言已作罷論!   獅面怪魔氣得臉色血紅,額上青筋突起,一雙凶睛,睜得滾圓,幾乎要脫出眶外,空自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   日影含山,晚風徐徐;孽龍潭畔的群峰,已被暮色籠罩。   楊志宗極端艱難的移動腳步,走到天山龍女身前。   他看著天山龍女竟因為向自己伸出援手,而把一張如花似玉的粉臉,毀在獅面怪魔的血珠之下。   內心的愧疚;無以言宣,激動不已的顫聲道:徐姑姑   孩子,不要緊,我只恨無力能把你救脫魔   她實在說不下去,這一個俊美少年,將要遭受到人世間最慘酷的命運剖腹取丹。   楊志宗這時,也意識到一個悲慘酷毒的命運,在等待著他,他似乎已看到死神已張開兩臂向自己抱來。   星目之中,不禁飽含傷心之淚。   死   是人生必然的歸宿,也是人生的終站。   死是與生俱來的,只要你是一個人,就絕對不能逃過生、老、病、死四樣東西,這是人生必經的途徑。

  他並不怕死,但,這樣殘酷的死,而且是死在仇家的手中,這是他感到無比的痛心,死也不能瞑目的!   尤其使楊志宗雖死靈魂也得不到安息的是   他淒迷的身世,他連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他跟隨師父   古道熱腸楊震寰姓楊,名字也是師父取的。   他一個人孤獨的來到這人世,現在又孤獨的消逝。   還有師門的一筆似海深仇,將冤沉海底。   他在恩師臨終時,親口所做的承諾,將一樣也無法實現。   他絕望的嘆了一口氣之後,又向天山龍女道:徐姑姑,你對我的一番深恩,只有來生再補報了!   孩子,誰使我們相遇,這是緣,是造物主在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你年紀輕,也許不能體會這話!   徐姑姑,我懂你的話,但這安排未免太殘酷了!

  孩子,我的傷勢並不嚴重,除非我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否則,絕不讓惡魔們得逞,你看著吧!   徐姑姑,你   楊志宗深深的看了這位為他捨生忘死的中年美婦天山龍女一眼,一陣哽咽,竟然泣不成聲,緩緩走離開去。   心中暗叫道:徐姑姑,別了,永遠的別了!   他不願他所衷心摯愛的人,真的為他拋棄生命。   兩丈之外的那邊   獅面怪魔怒極而發出一陣駭人的獰笑,有如鬼哭狼嗥。笑聲中,左手忽然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黑黝黝的東西,那東西散發出一種難言的異香。   招魂蝶秦媚娘及兩個幫主,乍見此物,頓時面如死灰。   眾人記憶猶新,這怪東西就是獅面怪魔用來炸死牛龍蛟那龐然怪物的麝香轟天彈。

  獅面怪魔如擲出此物,在場的人無一倖免。   這一著,在場的人,連做夢也估不到,情勢急轉直下。   停身在十丈之外看熱鬧的群雄,不自覺的退得更遠,他們曾目擊這麝香轟天彈的威力,誰願乎白送死。   以淫毒詭詐稱絕的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這時也告束手無策,唯一的辦法,只有讓獅面怪魔剖腹取丹。   但這淫毒的女人,對於這俊美絕世的冷面少年楊志宗,早已動了淫念,如果不是眾目昭彰之下,她早已為所欲為了。   她實在捨不得犧牲這一個俊極的少年,更捨不得死。   情勢非常明顯,事實決難兩全。   獅面怪魔一彈在手,等於掌握眾人的命脈。   狂妄至極的向二幫主一會長道:現在你們三人與老夫退到十丈之外!

  這等於是下命令!   三個自命不可一世的人物,乖乖的如言退下。   獅面怪魔眼送三人退去之後,轉身向天山龍女道:賤人,斷腕之恨,老夫少停再和你結算!   然後把麝香轟天彈夾在缺腕的右臂彎之處,以防萬一之時,仍然可以制敵於死命,停當之後,驀向楊志宗趨去。   楊志宗自知難免,但他無力反抗。   眼看楊志宗就要被獅面怪魔剖腹取丹。   危機千鈞一髮   一旁的天山龍文目眥欲裂,強立身起來。   天山龍女右頰沉香穴,被獅面怪魔的血珠射影射中,幾乎暈絕過去,頭腦一陣沉眩,所幸她功力深厚,經過這一陣調息,又告逐漸恢復。   此刻見獅面怪魔欲對楊志宗施那慘絕人寰的毒手,破開肚腹,從丹田之中拿取內丹,情急之下,霍地站起身,她愛極了這小孩,她寧願一起在麝香轟天彈之下粉身碎骨,也不願目睹楊志宗遭此慘劫

  一聲尖叫過處,一條紅影,電疾射落當場。   正是那招魂蝶秦媚娘喚她巧兒的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一顆處女芳心,已牢牢的繫在這冷面少年的身上,在愛的魔力之下,使她渾忘一切利害,飛身縱出。   巧兒,你瘋了?快回來!   遠遠傳來招魂蝶惶急的叫聲。   但,此刻她已豁出生命,焉能再聽話轉身。   身形方定,首先朝楊志宗深情款款的一笑,然後轉身面對著獅面怪魔,手中軟鞭一抖,就想發難。   其實以她的身手,要想對付獅面怪魔豈非不自量力,可是愛的力量神奇得可以使一頭綿羊去鬥虎狼。   獅面怪魔右腕已被天山龍女削斷,新傷之餘功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所恃的只是一顆麝香轟天彈。   楊志宗對這紅衣少女本無好感,及至發現她也是二幫一會中的一分子時,他已用一種仇視的眼光看待她。

  這時卻被她這一般純情所感,仇視的心理頓時化去不少,但他冷僻仇視世人的心理,使他不願稍假以辭色,仍是滿臉寒霜,漠然視之。   天山龍女這時也已停身在楊志宗身邊。   獅面怪魔估不到竟還有這等不怕死的人,一時之間,倒真是愣住了,如果他扔出轟天彈,難免玉石俱焚,他依然得不到那粒內丹,如果不扔的話,他右臂已經失去,絕不是這兩個女子的對手。   片刻之間   獅面怪魔把挾在右臂彎的一顆麝香轟天彈又握回左手之中,凶睛連眨,似乎在權衡利害,考慮擲與不擲。   他只稍一抬手之勞,場中四人,連他自己在內,都得要粉身碎骨,誰也別希望能逃出。   空氣在靜寂之中,蘊著無比的殺機。   紅衣少女,到此時還不知道楊志宗姓甚名誰,出身來歷,還有人家到底愛不愛她,卻甘冒粉身碎骨之危,這顆少女心真也癡得可以。

  楊志宗雖然丰神絕世,但紅衣少女更為醉心的,卻是他那一副冷面傲骨,這也許是下意識的。   但,一個人的好壞,往往不能以常理商量,尤其是愛這個東西,更是無從想像,無法捉摸。   多少奇蹟,往往都從愛裡產生。   眼前   紅衣少女的行為,你能說不是一樁奇蹟?   古往今來,多少可歌可泣的事情,最最能感動人心的,莫過於由愛這一個字所創造出來的奇蹟。   天山龍女驚奇的瞥了這紅衣少女一眼,芳心為之一震,因為她知道她的身世,事情奇詭得出人意料之外。   場中靜得落針可聞。   慘劇隨時都可爆發,只要獅面怪魔一舉手。   獅面怪魔生性凶殘,但此時也不免猶豫起來,雙方近在咫尺之間,固然他一舉手,便可毀去對方,但自己也得陪葬。

  但他又無法退去眼前這兩個女人,尤其是天山龍女,他在未傷腕前,恐怕也非其敵,現在更不用提了。   就如此抖手一走,他絕不甘願。   心念一直徘徊在擲與不擲之間。   驀在此刻   一陣尖銳刺耳的破空之聲傳處,場中眾人眼前一花   場中地上,已顫巍巍的插了一面三角小旗。   旗是白底金邊,旗心正中,繡著一隻粉紅色的海鷗。   場內場外,所有黑白道高手,一見這旗出現,齊齊為之面生失色,顫慄不已,立萌退志。   這面海鷗旗,代表著一個極端神秘可怖的怪客。   海鷗令旗出現中原武林,僅一年的時間,震撼了黑白兩道,怪旗的主人據說是一個紅巾蒙面人,武功深不可測,手下十二名海鷗使者,都是武林罕見的高手。

  海鷗令旗出現之處,就代表著那紅巾蒙面怪客已經親身降臨,這情形的確不尋常。   紅巾蒙面人何以會突然在此出現,頗費人思疑。   場中眾人心中寒氣一陣陣的冒起。   場外或明或暗等待著看熱鬧的無數黑白道高手,毫無聲息的悄悄退去,剎那之間,走了個乾乾淨淨。   這時,只有一個人無動於衷!   他就是那身負重傷待宰的冷面少年楊志宗。   一方面,他出道日淺,不曾聽聞過這神秘面恐怖的人物,另一方面,他現在簡直成了魔爪下的獵物,根本就無所謂恐懼。   眾人駭然地注視著場中地上那校小小的三角怪旗,面上流露出無聲的恐怖,各自在揣測紅巾蒙面怪客的來意。   一陣極輕微的破風之聲傳處,兩條人影,輕靈的飄落當場,落地無聲,單憑一手輕功,就足以先聲奪人。   來人竟是兩個黑巾蒙面人,黑巾之上,繡著一隻白色海鷗,海鷗的身上,又各有一個鮮紅奪目的數字。   一個是壹字。   另一個卻是一個柒字。   也許這數字是代表著二種身份,但沒有人準確的知道。   那蒙面黑巾之上,繡著壹字的怪人,突然開口道:奉海鷗主人之命,任何人不得傷害這孩子!   眾人聞言,不由一怔。   怪人又道:請各位速離此地!   這種口吻,簡直是在下達命令,試想場中眾人都是當今江湖有數的人物,豈肯就此被人一言攆走。   獅面怪魔沉聲道:兩位如何稱呼!   這老魔想是第一次對人說話這麼客氣。   蒙面怪人道:海鷗使者!   眾人心中又是一震。   天山龍女雖曾耳聞紅巾蒙面怪客之名,但她心中惦著楊志宗的安危,豈肯就此退去。   萬一對方也是存著獅面怪魔同樣的凶機,志在那粒內丹,豈不平白的斷送了這孩子的一條命。   紅衣少女,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蠻少女,毫不在意。   獅面怪魔本是極端貪婪凶殘的魔頭,他捨得放手嗎?   海鷗使者壹號似乎洞悉場中各人所懷的不同目的,突地偏過頭去,向天山龍女和紅衣少女道:徐女俠,上官姑娘,兩位請放心退去,家主人對這小孩,並無惡意,也許對他還有莫大助益!   天山龍女和紅衣少女。同被說得一怔,對方竟然能一語道出自己的名號,而且還知道自己的心意,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   楊志宗這時從海鷗使者的口中,得知那紅衣少女姓上官,那毫無疑問,她的名字定然是上官巧。   因為招魂蝶秦媚娘曾喚她巧兒!   紅衣少女上官巧任性已慣,小嘴一撅道:如果我不退去呢?   海鷗使者壹號輕笑一聲道:那可由不得你!   聲音未落,只見該使者單臂一圈一放,一股輕柔的勁風,直向紅衣少女上官巧飄去,看來毫不出奇。   紅衣少女上官巧,不以為意的舉掌便擋   豈知那股看似平淡無奇的勁氣,方一接觸身體,立覺潛勁大得驚人,一個嬌軀,竟被凌空送出三丈之外。   一時之間,呆若木雞。   這一手,看得眾人驚心動魄不已。   一個手下的使者,功力已經如此,其主人可想而知。   天山龍女徐慧芳抱著一種且看下文的心理,飄退到五丈之外,兩眼一不稍瞬的注視場中。   海鷗使者壹號趨身前兩步,面對獅面怪魔道:閣下如何打算?   獅面怪魔以他特製的一穎麝香轟天彈除去了牛龍蛟,本來那粒內丹已經到手,嗣被群魔出手劫奪,得而復失,卻無巧不巧的被楊志宗吞下腹中。   因而起了剖腹取丹的凶心。   他經過整日的血戰,還失去了一隻手臂,現在勝利在握,想不到又平空鑽出海鷗使者要把人帶走。   這一口惡氣,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何況他手中還持有一顆足以制任何高手於死地的麝香轟天彈。   聞言之後,嘎嘎一陣怪笑道:老夫不想離,怎樣?   海鷗使者壹號接口道:江湖中還沒有人敢公然反抗海鷗旗主之命!   獅面怪魔眼中凶殘之光暴射,嘿嘿一笑道:老夫偏不信這個邪,這娃兒老夫算要定了!   海鷗使者壹號沉聲如雷道:海鷗令旗所至,違者死!   這句話是一字一句說出,特別把那死字尾音拉得很長。   獅面怪魔不由醜臉一變,一咬牙厲道:老夫倒要見識一下海鷗門的絕學,有什麼了得之處,竟敢如此目空四海,嘿嘿   憑你還不配見識!   獅面怪魔凶機陡熾,左手倏然上揚,手中緊握著那大如飯碗的小球麝香轟天彈,作勢就要擲出。   如果擲出的話,場中四人,都要粉身碎骨。   兩個海鷗使者不由退了半步!   楊志宗這時,體力已漸告恢復,蒼白的臉,也微微透出了一絲血色,這或許是那粒牛龍蛟內丹所使然。   但他明白,死亡的危機並未減除。   海鷗令主這名字,他聽都不曾聽過,現在居然要被使者來帶他走,使他心中驚奇不已。   他冷漠的注視著當場的幾個人物,心中是一片空白。   殘霞盡收,暮雹四合,夜之神又降臨大地,孽龍潭畔,充滿著淒涼蕭條的氣氛,殺機方興未艾。   海鷗使者雖然身懷罕絕的武功,但對於目前的尷尬場面,感到極為棘手,半籌莫展。   海鷗令旗現跡之處,所向披靡,如果今天應付不了這個場面,被打回票的話,這塊招牌,就別想再抬出來了。   獅面怪魔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想得到楊志宗這娃兒的人,一起炸為肉醬,縱使自己陪著一死。   自己極想得到的東西而得不到時,他不願被任何人得到。   他所深惡痛絕的就是那奇淫毒絕的招魂蝶秦媚娘,如果沒有這個罪魁禍首,他早已如願以償。   他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然後再啃她的心。   心念之中,陡地想起一記毒著:如果能設法使這個蛇蠍女人先死,則自己死後也覺安心些!   當下向兩個海鷗使者道:老夫願意自動放棄這孩子,也不再擲出這麝香轟天彈,但有一個交換條件,你們替我做一件事!   兩個海鷗使者,互望了一眼後,暫時沉默不語。   心中大感奇怪,這怪魔怎的會說出這等話來,不知他提的是什麼條件,想來絕不簡單。   兩個使者,都以黑巾蒙面,別人無法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   站在五丈之外的天山龍女和紅衣少女上官巧,見她們所關切的人,仍處在極端的危境之中,不禁焦灼不已。   她倆想衝上去,但又怕激怒了那怪魔,不顧一切的擲出麝香轟天彈,反而使楊志宗死得更快。   片刻之後   海鷗使者壹號突然開口道:閣下所提的是什麼交換條件,說出來聽聽看?   獅面怪魔無限怨毒的轉頭瞥了站得遠遠那個招魂蝶秦媚娘一眼,然後咬牙切齒的道:話先說在前頭,如果這一個交換條件不成功,那老夫就帶走這孩子,誰敢阻攔,咱們在轟天彈下同歸於盡!   這句既無賴又酷毒的話,聽得兩個使者身軀微微一顫。   閣下先說出來看!   老夫與那邊身著白衣的少婦,仇深似海,你兩個去替我把她擒來,老夫親手報完仇後,抖手一走,如何?   其實獅面怪魔的目的,是要藉兩個使者之力,把招魂蝶秦媚娘擒來,然後一起同歸於盡。   閣下說的是百靈會會長?   不錯,以兩位的身手而論,想來很容易辦到!   我兩人奉海鷗令旗主人之命,只是要帶走這孩子,並不涉及其他,實難從命!   獅面怪魔陰惻惻的道:兩位不計後果?   這條件我們無法接納!   獅面怪魔持彈的手,晃了一晃,厲聲道如此休怪老夫絕情,我們只有同歸於盡了!   危機千鈞一髮。   一場慘劇,眼看無法避免。   天山龍女和紅衣女上官巧花容慘變,她們真不敢想像所關愛的人,在麝香轟天彈下粉身碎骨的慘狀。   兩個海鷗使者既系奉主人之命而來,任務不能達成,縱使立時骨化飛灰,也不能畏縮返身,這關係著海鷗門的門規和令譽。   兩使者空負一身絕技,卻無所施其技。   剎那之間,空氣像是凍結了一般,令人窒息。   驀在此刻一   一聲嘹亮清晰的語音,自空際搖曳而來:壹號、柒號兩使者退下,待本令親自處理!   兩使者半聲不吭的一個倒縱,已射飛到五丈之外,再一個縱躍,已消失在沉沉暮色之中,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眾人心弦,立即拉緊。   這傳奇性的人物,要出現了,不知他要如何處理這事情。   獅面怪魔心中,倏地升起一絲惡念。   迅捷無比的把麝香轟天彈夾在右臂彎裡,騰出左手,回頭向不遠處的那一個黑黝黝的地穴看了一眼。   那地穴正是怪物牛龍蛟原來藏身的地穴,黝黑深邃無人知道。   獅面怪魔突然閃電般撲向一旁的楊志宗。   隨勢以畢生功力,猛然劈山一掌。   怪魔的存心是要一下毀去這娃兒,拋屍地穴之中,讓那粒他費煞心機仍不能到手的牛龍蛟內丹永遠沉淪,存心之酷毒,駭人聽聞。   這聚畢生修為的內力之一掌,勢如地陷山崩,惡浪排空,勁道之強,足可推山填海,激盪風雲。   楊志宗體力恢復還不到二成,根本無從抗拒或躲讓。   這一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一聲淒絕人寰的慘號過處,楊志宗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一個身形被震得凌空而起,如斷線風箏般朝那地穴落下。   緊接著,傳來兩聲女人的尖叫。   兩條人影,疾逾流星飛矢的向楊志宗的身影射去。   就在獅面怪魔擇掌震飛楊志宗同一時間,一條人影,如一縷淡煙似的疾飄而來,凌空射向楊志宗。   待到先射起的兩條人影先後趕到時,楊志宗的一個軀體,已被後來的人影,凌空抓住,落向地面。   那最先射起的兩條身影,正是駭極而發出尖叫聲胸天山龍女和紅衣女上官巧。   這時,那後發而先到的人影,已把抓在手中的楊志宗,輕輕的放在地上,然後用手一探脈息,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逕自朝獅面怪魔身前行去。   這人身軀修長,面蒙紅巾,身著一襲儒衫,一個身形,似乎是凌虛御氣而行一起,連晃都不晃一下。   天山龍女和紅衣女上官巧,不遑去注意那人,疾朝被放置在地的楊志宗撲去。   獅面怪魔見自己的一番心機、又付諸流水,但卻攝於來人的那一副匪夷所思的身手,不由寒氣直冒。   眨眼之間,那人影已靜靜的站立在自己身前兩丈之地。   那人面蒙紅巾,首先順手從地上拔起那一面三角形的海鷗令旗,迎空一揮之後,緩緩置入懷中。   獅面怪魔已忖測出來者是誰,不禁心族搖搖,但自恃著手中的一顆麝香轟天彈,認為仗此足可保全生命。   當下,強捺住忐忑的心神,色厲內荏的道:來者何人?   紅巾蒙面人冷冰冰的答道:海鷗令旗之主!   這簡短的六個字,使得遠在一邊的二幫一會諸高手,顫慄不已,這傳聞中的怪客,竟真的出現在這孽龍潭畔。   而二幫主一會長,所衷心等待,但又懷著恐懼的殘肢令主卻始終未曾現身,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如此看來,這冷面少年,可能真的與殘肢令主無關,但他所露的那一手拿雲捉月擒拿絕技,又分明是甘露幫幫主的獨門絕學,而殘肢令自稱是甘露幫幫主,這確實令人費解。   他(她)們當然不會知道,短短四個月之中,震撼了整個武林的真正殘肢令,已經被昔日極厲害的一個天字號魔頭,發覺形跡,而予以追蹤殺死。   遠安城悅來旅店中被刺殺的雞面酒葫蘆廖倉,卻是殘肢令的繼承人,並非殘肢令本人。   而這繼承人正是眼前生死不明的冷面少年楊志宗。   且不說二幫主一會長心中的疑問。   獅面怪魔把心一橫,向紅巾蒙面人道:尊駕何以要插手此事?   這個你不必問!   尊駕準備如何辦?   按照慣例,反海鷗令者死!   語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慄。   嘿嘿!老夫一命換尊駕一命,倒是不吃虧!   說著一揚手中的麝香轟天彈。   這粒小彈只能唬唬庸俗者流,本令還不放在眼裡!   如此你就試試這小彈的滋味!   好極!   紅巾蒙面人,好極兩字出口,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晃。   獅面怪魔連念頭都來不及轉,只覺眼一花,手中一輕,那顆他視為保命符的麝香轟天彈已到了對方手中。   不禁亡魂懼冒,臉色頓呈死灰。   這種身法,簡直就不像人類所為。   紅巾蒙面人,突地發出一長串冷城懾人的笑聲。   笑聲中,右手微揚,五縷如利劍般的指風,電射而出。   快得簡直不可思議。   慘嗥聲中,這不可一世的惡獠獅面怪魔,已結束了他醜惡的生命。   紅巾蒙面人,口中微哼一聲,倏地轉過身形,緩緩向楊志宗移來!   楊志宗被獅面怪魔,以畢生功力所聚的一掌震飛,直向那黑黝黝的深不可測的地穴落下。   在這電光石大之間,海鷗令旗之主,紅爾蒙面人及時現身,如神龍天外飛來,把他的身形抄起放回地上。   紅巾蒙面人,不遑察看楊志宗的生死,疾向獅面怪魔欺去,因為怪魔手中尚握有一顆轟天彈,足以置眾人於死地。   楊志宗直挺挺的僵臥地上,耳鼻口中,尚不斷的流出血水,雙眼緊閉,慘厲之狀,令人不忍睹。   天山龍女與紅衣女上官巧,雙雙尖叫一聲,電疾向楊志宗躺臥之處射落。   天山龍女急忙伸手一探,鼻息全無,心臟也停止跳動,全身已逐漸僵冷硬化,頓時呆若木雞。   紅衣女上官巧,這時已不計及少女應有的矜持,疾伸皚腕,往楊志宗脈上一搭,不由花容慘變,悲聲道:徐徐姑姑,他他   她曾聽意中人稱天山龍女為姑姑,情急之下,竟脫口呼出。   一陣哽咽,竟使她要問的說不下去。   她似乎已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然而,她還是要問,希望從別人的口中,否定了她自己可怕的猜想。   天山龍女美目蘊淚,粉腮蒼白,緩緩抬起頭來,幽幽的嘆了一口長氣,望著紅衣女,悲淒無限的道:上官姑娘,他他   他怎麼樣?還有救嗎?   天山龍女搖搖頭道:快死了!   死!他死了!   紅衣女臉色慘變,口裡喃喃的說著,像是夢囈一般,兩行清淚,順腮而下,一顆處女芳心,片片的碎了。   宛若一下子跌入萬丈冰窟之中,直冷透心。   徐姑姑,這是真的嗎   上官姑娘,這是真的,沒有救了!   天山龍女被問得心中一顫,她當然無法說得出口,楊志宗像極她十多年來,一直在尋覓追索,有如第二生命的伴侶。   她之所以不惜捨生志死的出手援救這冷漠至極,也英俊至極的少年人,就是這少年有如她昔年情侶的化身。   如果時光倒退十年,她會把他認作她的他。   上官姑娘,他不是我的什麼人,不過我只是覺得與這孩子似乎很投緣,同時站在俠義道的立場,我不能袖手!   說完之後,反問紅衣女道:上官姑娘,你愛他嗎?   這句率直的話,問得紅衣女面泛紅霞,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無限幽怨的嘆了一口氣之後道:可是他死了!   夜幕低垂,空山寂寂,悲淒的色彩和夜色一樣的濃。   徐姑姑,他叫什麼名字?   咦!   這話問得天山龍女驚咦出聲,這女孩子癡得可以。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甘為他冒生命之險!   他叫楊志宗!   楊志宗!   紅衣女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沉默   無言的哀悼!   兩個女人,各懷不同的心情!   紅衣女上官巧有生以來,第一次愛上了一個男人,處女的心扉為他啟開,然而現在,她所愛的人死了!   也許她愛他只是片面的,對方是否愛她,尚屬疑問,但,她不作如此想,愛就是愛,反正她愛他是真心的。   此刻,她的心正被絕望和幻滅啃噬著!   天山龍女徐慧芳對於楊志宗的愛,是一種下意識的愛,並不是楊志宗長得年青英俊,而是他像極她十餘年來朝思暮想,時刻不能拋掉的一個人!   她同樣的也感到幻滅!心碎!   唉!   一聲悠長而凝重的嘆息,喚回了兩個沉湎在無比悲痛之中的女子,她倆瞿然驚覺,雙雙轉過頭。   一看   紅巾蒙面人已不知在什麼時候悄立身後。   她們甚至對於紅巾蒙而人已經擊殺了獅面怪魔的事,也依然不覺,她們已被極度的悲哀沉途了。   唉!天既賜其緣,何不永其壽,這孩子根骨秉賦,百世難求,既然巧服牛龍蛟內丹,不難造就成武林第一人,奈何又遭凶魔毒手,唉,造物不公,造物何妒!   紅巾蒙而人,像是自語,又像是對眼前人而說。   天山龍女驀覺這紅巾蒙面人的聲音形影,似曾相識,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不由起身脫口問道:閣下大名,可否見告?   紅巾蒙面人似乎是受了驚駭一般,身軀微微一抖,向後退了一步,半晌之後,才冷冷的道:海鷗令旗之主!   天山龍女秀眉一豎道:我是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   紅巾蒙面人,不由發出一長串淒涼至極的狂笑,一個身形,也不由激動得簌簌而抖,語音哽咽的道:既無名來亦無姓,我本是天地一沙鷗!   說完之後,似乎不願意對方多問,疾移數步,俯身一探楊志宗的脈息,不禁搖頭嘆息道:他真的死了!   紅衣女上官巧淚眼婆婆,舉首望著無盡的夜空,獨自沉浸在她自己的悲哀裡,對身外之事,猶如未覺。   這時盤據在她芳心之中的一個意念,就是她所屬意的人,已經死了,永遠的撒手塵寰。   天山龍女見對方不願報出名姓,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下去,但心中疑團不解,她認為眼前這個武功深不可測的神秘人物,她絕對不會陌生,如果對方拉下面巾的話。   忽然,一個意念升上心頭,向紅巾蒙面人道:根據古書所載,這牛龍蛟內丹吞服之後,如再服下天鵬彩卵,方能溶解而與本身真元合流,憑添百年功力,但在未為本身所用之前,此丹存於丹田穴中,除非被肢解,否則重傷不死,難道   紅巾蒙面人道:不錯,本人也是感到非常奇怪!   莫非古書所載不實?   這倒是很難說,不過事實證明,他已經死了!   唉!   紅巾蒙面人沉吟片刻之後道:這屍體是否由本人派人料理?   天山龍女毫不思索的道:這個,我要親自掩埋!   但有件事要提醒女俠!   什麼事?   這少年人腹內的牛龍蛟內丹仍在。   天山龍女以為對方存心不軌,粉腮遽變,道:怎樣?   須防不肖之徒掘墓剖腹!   天山龍女心頭不由一震,這件事極有可能。   依閣下之見?   埋葬的地點,須十分隱密,方不致被人所乘!   天山龍女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   二幫一會的人,已悄沒聲的退走,這裡的事已近尾聲,他們不願招惹海鷗令旗主人紅巾蒙面人。   但,有一個人卻留下了,小心的隱起身形。   她是誰?   她就是淫毒雙絕的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   她為什麼要留下?   為了紅衣女尚未離開嗎?她是紅衣女上官巧的繼母,關心女兒,情在理中,是必然的事。   但,這淫毒的女人,對於紅衣女倒不怎麼關心,她別有存心,她在轉著一個可怕又可恥的念頭。   紅巾蒙面人突然發出一聲喟歎!   不知他是哀悼楊志宗的死,還是另有心事,這一聲喟歎,低沉得近於感傷,有如重病者的呻吟。   聽得天山龍女心中一沉。   徐女俠,本人就此告辭!   令主援手之德,徐某心感!   紅巾蒙面人,雙眼陡射奇光,有如兩顆寒星,深深的注視了天山龍女片刻,猛一頓腳,星飛電射而去。   轉眼之間,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天山龍女目注紅巾蒙面人消失之後,內心裡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縷悵然的感覺。   紅巾蒙面人,如果此刻知道那已死的冷漠少年是誰的話,他絕不會就此離開,但,他絕料不到。   天山龍女十多年前,因為一件傷心事,離開天山之後,一直闖蕩江湖,在尋覓一個人,她終生不會忘懷的人。   這人就是極像楊志宗的人,只是年紀差了一倍。   紅衣女上官巧,從沉思中醒過來,她不敢看,但又不由自主的把眼光射向楊志宗的屍體。   心裡又是一陣刀扎針錐般的刺痛。   突然   撲到天山龍女的懷裡,放聲的大哭起來,這一哭,有如杜鵑泣血,巫峽猿啼,一聲聲由夜空中飄傳出去。   天山龍女鼻頭一酸,也禁不住落淚如雨。   上官姑娘,你該回去了!   徐姑姑,他怎麼辦呢?   我要尋一處隱密的地方,把他埋葬!   為什麼?   為了他腹中的那顆牛龍蛟內丹,如果被別人知道埋屍所在,他將會被盜墓剖屍!   我要跟你去,我必須要知道他埋骨之所,我好常常來看他!   說著,雙肩又漱動起來!   天山龍女為她的一片癡心,大受感動,柔聲道:上官姑娘!   我叫巧兒,徐姑姑,你叫我巧兒!   好的,巧兒,我們走!   天山龍女俯身抱起楊志宗的屍體。   兩條身影,直向另一個更高的峰頭馳去。   這時,另一條自影,從暗影之中走出,也跟蹤而去。   暴風雨過去了!   孽龍潭又恢復了它本來的死寂、陰森。   星移斗轉,由密而疏,最後的一顆星也隱沒了。   夜幕已撤,又是一天的開始。   一座人跡罕至的絕谷裡,綠草如茵,野花競艷,一棵虯松孤零零的長在谷地的正中,綠葉如蓋。   松下,隆起了一堆新土,灑滿了鮮花。   那是一座墳,一座沒有墓碑,也沒有任何標識的墳。   墳前,癡癡的站著一個中年美婦,和一個紅衣少女。   她們是誰?   正是天山龍女和紅衣女上官巧!   墳中被埋葬的是冷面少年楊志宗。   天山龍女用手輕輕一拉如醉如癡的紅衣女道:巧兒,我們該走了!   徐姑姑,留下他寂寞的躺在這絕谷之中嗎?   巧兒,別說癡話了,走吧!   紅衣女最後又對那堆新土凝注了半晌,淒聲道:宗哥,我們要走了,但我會再來看你的!   天山龍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拉起上官巧,雙雙向谷外行去,還不時的回過頭來,看上一眼。   兩個人影消失之後不久,一個白衣人出現了。   這白衣人影,正是那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她從昨晚就一直跟蹤天山龍女等兩人到現在。   她迅速的朝墳前飄去,滿臉得意之色。   這淫毒的婦人,心機之富,也著實驚人。   她知道楊志宗絕不會死,因為有那顆奇絕天下的牛龍蛟內丹在他的丹田之中,他決死不了。   招魄蝶秦媚娘略一思索之後,玉掌一揚,揮出一道勁風,直向那墳墓捲去,塵土飛揚中,一座五尺高的土墳堆,立被掃平。   玉掌連揚,塵土不停飛灑。   轉眼之間,楊志宗的屍體,又重告見天日。   她把屍體平放地上,仰面向天。   一絲陰森的笑意,掛上嘴角,眼中殺機隱隱。   喃喃自語道:他不會死,在日光的照射下,只消半個時辰,他就會活過來,但他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嗆寒芒閃處,一柄長劍已掣在手中。   這騷媚入骨,心如蛇蠍的女人,竟要剖屍取丹。   陰笑聲中,劍尖已指向小腹丹田穴之處。   只要輕輕一挑,她就可得到那顆奇絕天下的瑰寶牛龍蛟內丹,而且神不知鬼不覺,這殘毒的勾當,絕不會被人知道。   但,當她的眼光,觸及楊志宗那俊秀絕倫的面龐時,她不由猶豫起來了,眼光竟捨不得移開。   她平生閱人無數,但沒有一個能像這樣俊美的。   她的心,開始動盪了!   臉上煞氣漸消,換上了一層盎然春色,那雙銷魂蝕骨的媚眼中,閃動著慾火,嬌軀也在微微顫抖。   毀了他,未免太可惜,像這樣標緻的心人兒,哪裡去找。   於是   長劍又告歸鞘!   她把他的屍體,移到日光下,靜觀變化。   原來這牛龍蛟內丹係屬純陰,必須見陽,才能發生效力,任負何等重傷,都不會死,只要肢體不損。   連紅巾蒙面人,天山龍女這種人物,都不知道其中奧秘,認為楊志宗死定了,險險誤了他的一命。   招魂蝶秦媚娘卻不知何以得知這個訣竅,這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不然豈非是蒼天真的不公了。   這蛇蠍美人,原來的意思,是要毀屍取丹,然而現在,她改變了主意,因為楊志宗的俊美使她頓生綺念。   半個時辰過去了   奇蹟居然出現,已經死了半日的楊志宗,手腳竟告慢慢活動起來,臉色又漸變紅潤,胸部也開始起伏。   招魂蝶秦媚娘,心中又在轉著念頭,她將如何才能使這俊極也冷極的少年,做她終身不貳之臣。   半刻之後   楊志宗竟然睜開眼睛,他像是從一場惡夢中醒來,茫然看著蒼空,腦海裡在用力回憶過去的情景。   慢慢的他的神志竟完全恢復,他清楚的回憶起了孽龍潭畔的一幕,他被獅面怪魔擊飛,自知必死。   而最使他驚奇的,卻是此刻痛苦全失,渾身舒暢。   忽然,一個可怕的意念,升上心頭:莫非我已經死了?   他手指伸入口中一咬,痛得全身一震,證明自己實在沒有死!   他忽地站起身形,游目四顧,兩丈之外的松樹之下,一個白衣少婦,映入他的眼簾,細認之下,不由臉色大變。   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他幾乎脫口而呼!   招魂蝶秦媚娘滿面春風,姍姍向她走來!   楊志宗劍眉一跳,俊面含煞,冷冰冰的道:秦媚娘,今天我要你血濺荒山!   招魂蝶秦媚娘心中不由一震,但依然面不改色的道:就憑你那幾手,還談不上!   說著,人已到了楊志宗身前不及五尺之地。   只見她粉臉桃腮,眉如春山眼如杏,玉峰高聳,細腰肥臀,身上散發出一股股誘人的異香。   楊志宗心神不由一蕩,忙自收斂心神,大聲道:你敢再進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招魂蝶果然停下身形,媚眼一瞟,格格一陣嬌笑,一副嬌態,如花枝亂顫,胸前雙乳,也跟著晃蕩不已。   荒山絕谷,孤男寡女,而且女的美如春花,男的丰神似玉,這情景就是夠惹人遐思,而作非非之想了!   喲!你要我如何好看法?   我要你死!   為什麼?   楊志宗不由一頓,甘露幫血海深仇錄中,有二幫一會之名,但他此刻不敢公然說出,因為他自知本身功力還不足以談到復仇雪恨,心念之中,反問道:我又與你二幫主一會長何仇。   而厚賜三人聯手,幾乎使我一命歸西,這個仇我不能不報!   招魂蝶又露齒一笑道:那只是誤會!   哼!誤會!   你不信?   不信!   你知道是誰救了你?使你死中復活?   楊志宗心中不由巨震,他也感到奇怪,自己分明已被獅面怪魔一掌震飛,怎的沒有死?而且會來到這裡,更奇怪的是,竟然傷勢痊癒,功力盡復。   但他臉上仍是一片冷漠之色,不屑的道:難道會是你救了我?   嘿!不錯,正是我救了你!   這句話,不啻焦雷轟頂,震得他耳鼓嗡嗡作響,如果自己真的是這淫毒的女人所救,那就無法向她出手,但對方卻是師門仇人之一,這豈不糟糕透頂。   楊志宗怔了一怔之後,又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嘿!你這人怎麼搞的,難道救你救錯了!   說著向前走了兩步!   她這一上前,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三步左右。   薄薄的羅衫,緊裹著豐滿的胴體,一陣陣的體香,散放而出,再加上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的確使人魄散魂銷。   楊志宗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大孩子,生平那曾經過這等誘惑,心裡不由一陣晃蕩,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使得他的心跳不已。   招魂蝶秦媚娘生性奇淫,這時面對這一個俊秀絕倫的少年,慾火頓熾,粉腮紅若徐脂,一雙媚眼宛如喝醉了酒一般。   胸前不停的起伏,嬌軀也在微微顫動。   她恨不能馬上緊摟著他,銷魂真個。   喲!看你怕成那付樣子,生怕我會把你吞下去似的,你回答我呀!是不是我救你反而救錯了?   說著,水蛇般瘦不盈握的纖腰一扭,又欺近了三步!   吹氣如蘭,香澤微聞。   楊志宗心裡又是一陣鹿撞,他那冷如霜雪的俊面,不由飛上了兩朵紅暈,這一來,更顯出他超凡的秀逸。   秦媚娘愈看愈愛,恨不能一口水把他吞下肚去,一陣陣的慾火,燒得她渾身酸軟,麻癢難熬。   斜著媚眼,鼻息咻咻的道:小哥兒,你叫什麼名字?   楊志宗本待不答,但卻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使他無法抗拒。使他不得不答,無可奈何的道:我叫楊志宗!   你叫楊志宗?   嗯!   古道熱腸楊震寰是你什麼人?   這女人在慾念橫溢之下,仍不忘步步為營,逞其心機,這就是她毒的地方,為任何人所不及。   楊志宗聽對方提起恩師之名,心頭不由一震,綺念頓消,一股仇恨之火,又在胸頭開始燃燒。   但理智告訴他,此際切不可暴露真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小不忍則亂大謀,以他目前的功力,要想對付昔日師門的強敵,大異癡人說夢話。   二幫一會,在仇家之中,算不上什麼人物,但,他已感到無力對付,何況其餘,當下俊面一寒,道: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你別管是什麼意思,你回答我的問話就是!   無可奉告!   招魂蝶秦媚娘心念急轉:二十年前甘露幫幫主,全家隕命,他不可能有這樣年青的後人,最近轟動江湖的殘肢令雖自稱是甘露幫幫主,但其真假莫辨,眼前這少年如果與殘肢令有關,那在他險死又生的情況下,殘肢令豈有坐視之理,看來可能是一場誤會,但,這少年所使的一招拿雲捉月,又自何所來呢?   小哥兒出身門派,可否見告?   這個也無可奉告。   招魂蝶秦媚娘這時慾火焚身,已到了不能忍耐的地步,聞言也不以為忤,反而格格一聲浪笑道:小哥兒今年幾歲了?   不知道!   其實這是一句實話,楊志宗身世淒迷,自小就混跡在江湖下九流社會之中,他哪裡會知道自己的確實年齡。   你既然不肯說也就罷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你已經是再世為人了,為了救你,我險些命喪當場!   楊志宗不由劍眉一豎。   招魂蝶見自己的一篇鬼話,已使對方心動,又道:你原來已喪生在獅面怪魔的掌下,由天山龍女把你的屍體移來此處安葬,我忽然憶起身邊尚有一粒保存了二十年的聖品九轉還魂丹,於是存著姑且試之的心理,把你從墳中掘出,給你服下丹丸,並拼損真元,為你度氣療傷,你方得死裡逃生,不信你看那邊的墳坑!   這一個大謊,撒得有聲有色,不由楊志宗不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招魂蝶自以為得計,卻氣壞了暗中另一個人,但那暗中的人,似有所顧忌,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現身。   楊志宗幼遭孤淒,又送逢摻變,養成他冷漠並仇視一般人的心理,但他卻是恩怨分明的人。   聽了招魂蝶一番敘述之唇,心中大受感動,而上冷漠之色也告一掃而空,但他確實經不起招魂蝶那雙充滿了性的渴求的眼光,和那付富於誘惑的浮凸畢現的胴體,不禁低下頭去。   招魂蝶秦媚娘閱人無數,焉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當下強按擦住熊熊的欲焰,柔聲道:在你尚未甦醒的時候,又有八個魔頭,尋蹤而來,要把你剖屍取丹,交手之下,我險些命喪當場!   楊志宗這時的心情痛苦已極,對方是師門的仇人,但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恩仇牽纏,他不知如何是好。   當然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完全相信了招魂蝶的一篇鬼話,聞言之後,慨然道:我楊志宗有恩必報,有一天我會償還你這一筆恩情!   這句話之後即是:有仇必報,等償還了恩情之後,再算師門的那一筆血仇!但他沒有說出來。   招魂蝶嬌笑一聲道:喲!我可不稀罕你報思,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   叫我姐姐!   楊志宗心裡又是一怔,不知這女魔在玩什麼花樣?心想,你對我雖然有救命之思,但你卻是我師門的仇人,我楊志宗頂天立地奇男子,豈肯叫你這淫娃蕩婦做姐姐!   當下紅著臉,一言不發。   招魂蝶以為他已經默認了,身形又移近兩步,幾乎成了面貼面的站立,吐氣如蘭的道:弟弟,你知道姐姐多麼愛你!   楊志宗從來沒有經過這種陣仗,一陣面熱心跳,急往後退。   招魂蝶這時欲焰高張,已到了不能自制的地步,兩臂箕張,猛向楊志宗撲去,像一隻餓狼撲向他的目的物。   兩人相隔咫尺之間,楊志宗連閃讓的餘地都沒有,一下被抱個結實,他用力一掙,沒有掙脫,雙雙滾到地上。   招魂蝶手足並用,似蛇般把楊志宗緊緊纏住,櫻口遽張,鼻息咻咻,往他的面上頸間一陣亂吻。   陣陣體香,熏人欲醉。   那胸前高聳挺拔的雙峰,緊緊貼在對方的胸上,喉裡發出一串唔唔!的聲音,如扭股糖似的在地上翻滾不休。   楊志宗,全身有如電擊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一股熱流,自丹田之中升起,漸漸逼及全身。   他只覺得有如置身在怒海孤舟之上,頭暈目眩。   理智的堤防崩潰了,他也發覺有某種的需要。   他的面容不再冷漠,而是泛著潮紅,眼中也射出了一種原始性的奇光,周身血脈賁張,有如火焚。   翻滾的身形停止了,招魂蝶雙眼緊閉,仰身倒躺,口中不停的叫著:弟弟!弟弟!姐姐我我   楊志宗雙目灼灼的測覽著這一副使人銷魂蝕骨的胸體,嗤!的一聲,對方薄如蟬翼的羅衫,竟被他撕開   一場不堪入目的醜劇,將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   驀然   不遠的林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這一聲輕歎,有如暮鼓晨鐘,聽在楊志宗的耳裡,不啻晴天霹靂,湮沒的靈智,頓告恢復。   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心中自責道:楊志宗啊!你將做出抱憾終身的事,你將何以對你恩師在天之靈,你將有何面目立足武林   他自忖,絕不是招魂蝶的對手,何不   心動之下,順手一指戳向對方的期門穴。   招魂蝶恰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睜開雙眼,一見對方臉色不對,慾念頓時消了一大半,連想都不想的就要翻身而起。   因為她這一轉動,卻被點中了軟麻穴,登時不能動彈,空自雙目憤瞪,卻把對方無可奈何。   她正期待著雲雨巫山,做夢也想不到楊志宗會中途變卦,真是陰溝裡翻船,竟栽在這毛頭小伙子手裡。   心裡的怨毒難堪,實在非筆墨所能形容了。   楊志宗靈明一復,頓悟對方的存心。   他心中對那發聲輕歎的人,感入骨髓。   若不是那聲輕歎,使他靈智恢復的話,他此刻已做下了抱憾終身的醜事,後果何堪設想。   論功力,招魂蝶比他高出多多,功力越高,耳目越靈警,為什麼那聲嘆息,不被她聽見呢?因為她此時已完全沉醉在性慾的渦流中,所以不曾發覺,否則的話,楊志宗絕不會如此輕易得手,也許連脫身都難。   楊志宗面上又恢復一片冷漠的神色,沉聲向招魂蝶道:秦媚娘,不管你救我是真是假,孽龍潭畔我曾被你二幫一會擊成重傷,現在我又饒你一命,我們之間,算是恩怨兩消,下次遇上你時,我必殺你!   如果他現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淫毒雙絕的女人,他一心以為她真的救了他呢!否則,他不殺她才怪。招魂蝶秦媚娘現在後悔,剛才為什麼不把這小子剖屍取丹,但,來不及了,空自目眥欲裂。   她穴道被制,絲毫不能動彈。   楊志宗不屑的哼了一聲之後,轉身就向林中馳去。   他要去找尋剛才發出輕歎的人。   他的輕功身法,學自那以輕功名震武林的前甘露幫刑堂堂主雲裡青鸞祁鈞,雖然火候不足,但也相當驚人。   身形展處,如巨鶴翱翔,轉眼投入林中。   入林之後,游目四顧,但見空林寂寂,哪有什麼人影。   他一口氣連馳過兩座峰頭,依然不見半個人影。   眼前,是一座由無數巨岩疊成的山脊,疏疏落落的點綴著幾株蒼松,冬天的太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楊志宗斜倚在一塊形如太師椅般的巖隙裡,仰頭凝注蒼空、在思索著幾日來他所遭遇的種種。   他想起武陵山石窟之中,慘遭殺害的師父古道熱腸楊震寰。和兩個叔叔雲裡青鸞祁鈞鐵判官周立道,   若不是橫禍天外飛來,他將得到這三位奇人的傾囊傳授。   同時他也由此想起了恩師臨終所交待的事:   追查另一面烏木寶錄,再練絕藝。   按照甘露幫血海深仇錄索仇。   還有,他自己淒迷的身世   恩師臨終時的話語,又響在耳際   你的身世靠你自己去發掘了你頸間所掛的那一塊玉玦,叫玦,它關係著你的身世   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摸頸間的玉玦,喃喃自語道:我是誰?我姓什麼?我的父母是誰?   兩粒豆大的淚珠,掛上了雙頰!   他又想到兩日來的離奇遭遇,雖然他在魔爪之下,九死一生,但卻意外的吞了牛龍蛟內丹,這是天緣巧合。   只要尋到天鵬彩卵服下,融合內丹,可增百年功力。   但這天鵬彩卵又到何處去尋呢?   如果他尋不回烏木寶錄載有口訣的那一面,他將無法完成復仇之志,他想起那些仇家,一個個都是震驚武林的人物,令人聞名之下,不寒而慄。   最使他不能忘懷的,就是那為了他不計生死的天山龍女徐姑姑,這一筆深恩,何日才能報答!   驀然   又是一聲幽幽的嘆息,傳自身後。   他電疾起身回顧   兩丈之外,俏生生的站著一個紅衣少女,無限幽怨的看著自己。   心申稍感一震,忖道:怎的會是她?   忽地想起紅衣女和天山龍女兩人援手的一幕,他雖對她毫無好感,但卻不由自主的上前幾步,道:上官姑娘,你曾對我伸過援手,我會報答你的!   紅衣女不答他的話,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楊志宗聽她這嘆息之聲,心中不由一動,道:適才在峽谷之中,發聲嘆息的是你?   嗯!   他想起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可能已全被她看人眼中,不由俊臉一紅,兜轉話題問道:我那徐姑姑呢?   我倆在埋葬了你之後,她走了!   埋葬我?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走?   因為我我   紅衣女粉腮之上,頓現紅霞。   楊志宗不由心中一動,又道:可否請姑娘把經過情形向我一述?   於是,紅衣少女把一切經過向他述出,直到埋葬他為止。   他聽得激動不已,喃喃自語道:海鷗令主,他也是我恩人之一?   一頓之後,又向紅衣女道:那剛才谷中那賤婦秦媚娘,所說的話,都是假的?   紅衣女粉臉一變道: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的母親!   什麼?她是你的母親?   不,是繼母!   我已經說過我和她之間,恩怨兩消,目前我不會對她怎樣,你只管放心說吧!我必須要知道。   雖然她另有用心,但她把你從墓中掘出來,使你死而復生,卻是真情,事已過去,就別提了吧!   她用什麼方法使我復生?   沒有,她把你置在陽光之下,半個時辰之後,你忽然甦醒了這一點我也感到十分奇怪!   據說這牛龍蛟內丹,服下之後,致傷不死!   但當時你確已經死了!   當然他們決想不到這牛龍蛟內丹系屬純陰之物,必須見陽,才能發生作用,起死回生。   紅衣女這時容色稍霽,更覺明艷照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藥,一雙清澈如秋水的秀眸,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   如果徐姑姑知道你復活的話,不知要怎樣高興!   什麼?你也叫她徐姑姑?   紅衣女本想回答是跟你叫的,但這話怎能說得出口。當下含糊的嗯了一聲。   楊志宗陡地想起一件事,突向紅衣女道:招魂蝶秦媚娘是姑娘的繼母?   我方才不是說過了嗎?   那令尊是   追風劍上官公瑾!   楊志宗不由心裡一震,俊目之中,突然閃射出一股仇恨之火。但一瞬即逝,紅衣女上官巧,可沒查覺出來!   令尊現在何處?他不是百靈會   先父五年前去世,由繼母接長百靈會!   去世了!   怎麼,你認識先父?   楊志宗冷漠的搖搖頭。   心中忖道:追風劍上官公瑾,也是昔年參與毀滅甘露幫的兇手之一,他既然已死了,人死不記仇,但秦媚娘的這一筆帳卻要算,這淫毒女人有一天我要殺她!   又忖道:紅衣女上官巧,雖然對我曾有援手並埋屍之恩,但她終究是仇人女兒,我楊志宗恩怨分明,還是離開為上策!   心念之中,語冷如冰的道:上官姑娘,你對在下的恩德,在下深感五中,現在,我要走了!   說著,轉身正待   你你回來!   紅衣女本是極端驕縱任性的女孩子,現在見對方竟然如此冷漠的對待自己,不由刁蠻之性大發,出聲喝住。   楊志宗將起的身形,又告停了下來,詫異的道:姑娘還有什麼話要說?   紅衣女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圈一紅,她能說什麼呢?她畢竟還是一個大閨女呀!   她曾為他甘冒生命之險,她曾為他的死而痛斷肝腸,現在,他復活了,可是還是那樣的冷漠無情。   楊志宗並非真的對她毫不動心,因為他也是人,人絕對眺不出感情的圈子,但他不敢動心,因她是師門仇人之女。   紅衣女美貌如仙,然而卻感動不了這冷漠成性的少年。   粉腮一變,美目中流露出一縷幽怨的光芒,一頓腳道:你走吧!   姑娘不是要在下回來嗎?   不錯,是我叫你回來!   有什麼事嗎?   沒有,現在我要你離開!   楊志宗被弄得莫名其妙,劍眉一皺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我永遠不願再看到你!   如果換了別人,他早已拂袖而去,但對於這個曾經對他有援手埋屍之思的紅衣少女,他不得不忍住一口氣。   尤其是在峽谷之中,若不是紅衣女故意發出示警的嘆息聲,喚回了他的靈智,他將與招魂蝶秦媚娘做出遺憾終生的醜事。   這一點,他更是刻骨銘心,深深的感激!   在下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紅衣女終於忍不住,滴下兩點淚來!   楊志宗雖然涉世不深,但絕頂聰明的他,似乎已覺察了對方的心理,一時之間,一顆心頓感動盪不安起來。   心裡暗道:動情的姑娘,我值得你愛嗎?但,我不能愛你呀!你知道我是誰時,你會後悔的!   紅衣女上官巧第一次愛上了一個男人,而這男人卻不愛她,這對少女的芳心,是多麼嚴重的損害。   你走吧!我一輩子不要再見你!   這種口吻,簡直就是情人鬧彆扭時的口氣。   楊志宗苦笑一聲道:姑娘!我   誰是你的姑娘,無情無義的人!   紅衣女以袖掩面,轉身急馳而去。   楊志宗一時之間,弄得狼狽異常,不知是追上去好,還是就此一別的好,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間,紅衣人的身形,已告消失在百丈之外的茫茫蒼林之中。   他頓時感到無比的空虛和茫然。   怔怔的張望長空,讓山風盡情的吹拂著他的衣袂。   紅衣女其實並不曾走遠,她期待他能出聲呼喚!   但等了許久之後,她絕望了,一顆處女芳心,又一次片片碎裂了。咬牙自語道:楊志宗,總有一天我要殺死你!   說罷,猛然一頓腳,她真的走了。   楊志宗並非真的如此冷面冷心,但由於某種成見,使他不敢去接受對方的愛,極不情願的刺傷了一顆少女的心。   怔立了半晌之後,他也下山走了。   就在楊志宗趁招魂蝶秦媚娘慾念高熾,心醉神迷的當兒,出其不意的點了她的穴道,脫身去追尋那發輕歎聲之人後不久   峽谷之中,又湧來近十的黑道高手。   這批黑道高手,原來也是趕來參與孽龍潭奪寶的群雄中的一部分,由於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的現身,把他們驚退。   但在貪慾的作祟下,他們並未遠離。   他們要看這顆牛龍蛟內丹的最後下落。   紅巾蒙面人,以驚世駭俗的手法,舉手投足之間,奪取麝香轟天彈,指死獅面怪魔,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及後,紅巾蒙面人離開現場,但卻又徘徊在距離他們五十丈的林邊,似乎有什麼心事般的不忍心離去。   這一來,他們更是不敢稍動,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眼睜睜的看著天山龍女和紅衣女帶走那少年的屍體。   待到那紅巾蒙面人真的離開之後,他們才紛紛現身,遍搜孽龍潭畔五里內的每一處地方。   不問可知,他們的目的,仍在那粒武林奇珍牛龍蛟內丹,他們在尋找楊志宗的屍體,要剖屍取丹。   一夜過去了,他們一無所獲。   當他們搜尋到達峽谷之時,谷中怔立著一個白衣少婦,赫然是那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   於是   他們紛紛湧向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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