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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之6《鳳凰于飛》搏命之戰

龍劍青萍 雪雁 9249 2023-02-05
  地勢越走越高,漆黑寂靜的山野,使人覺得如同置身不著邊際的浩海中,永無盡頭之期。   僅憑若原先判斷的方向,兩人取直線奔行,跨澗越嶺,到天色微明時,兩人已置身在萬峰中了。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轟轟的水流之聲,由那沉悶的響聲判斷,水流最起碼也低在二十丈以下了。   剎住了急衝之勢,梅瑤麟道:前面就是翻蛟河了吧?   瑤臺牧女雲鳳玲向四周打量了一陣,道:嗯,前面就是了,河水是橫切山石而成的,兩側直立如牆,河水流如奔馬,令人目眩。   梅瑤麟笑道:你什麼時候來過?   雲鳳玲道:那時剛到銀龍堡,家父尚未被禁,帶我出堡散心時來過這裡。   梅瑤麟道:你們沒有過去?   瑤臺牧女雲鳳玲道:過去一次。

  梅瑤麟聞言一怔,道:怎麼過去的?   雲鳳玲道:兩岸與河中的一處浮丘上有一條長索,相傳是以前的土人繫上去的,不過,現時已腐朽不堪了,沒有武功的人不敢行走。   梅瑤麟劍眉一皺,道:沒有人把守?   雲鳳玲道:沒有,因為上游河狹,可以過得去,因此,銀龍堡認為沒有把守的必要。   梅瑤麟聞言心中疑念立除,輕笑一聲道:這就方便多了。話落拉聲雲鳳玲飛身向前奔了過去。   五更將盡,兩人已到達河邊,梅瑤麟抬眼向河面掃了一眼,心中不由為之一震,暗自忖道:此河果然兇惡。   只見,河水濁黃,翻滾如沸騰之水,岸距水面有二二十丈,岸壁如削,直立如牆,毫無攀登之處,河中浮著一處石丘,距兩岸各有近五十丈遠,丘與兩岸,懸著一條鐵索,鱗鏽斑剝,似乎來一陣強風就可吹斷,難怪無人敢行。

  梅瑤麟左右打量了一陣,拉起雲鳳玲的玉手笑道:我們過去好嗎?   與梅瑤麟在一起,雲鳳玲似乎什麼都不怕,柔順的點點頭,嗯,走吧!   梅瑤麟輕笑一聲,一把拉起雲鳳玲,飛身射上鐵索,只一個起落,便已到達鐵索中間。   就在這時,突聽一個震人耳鼓的聲音大笑道:哈哈年輕人,久違了。   話聲一落,浮丘背面突然躍上一個白髮老者,此人,豁然竟是狂俠任天松。   梅瑤麟聞聲霍然止步,停在距浮島還有二十丈的鐵索之上。   俊臉微微變了一下,立刻又恢復了平靜,冷冷的道:任天松,勞你久等了。   狂俠任天松大笑道:哈哈沒什麼,年輕人,你很鎮定。   梅瑤麟冷冷一笑道:尊駕過獎了,任天松,這該不是偶然的吧?

  狂俠任天松笑容一斂,冷聲道:不錯,這不是偶然的,但是,你我再見於伏龍客棧卻是偶然的。   梅瑤麟聞言一怔,突然冷笑道:當時尊駕沒露面,的確很沉得住氣。   狂俠任天松道:如果老夫露面,梅瑤麟,我們就無法相會於此了,年輕人,武林中人皆知你智計過人,眾口鑠金,老夫不能不承認。   梅瑤麟冷聲道:尊駕似乎有點不太光明?話落星目偷偷的向浮丘上掃了一眼。   狂俠任天松臉色一沉,冷冷的道:年輕人,你該知道老夫雙掌之上早已凝滿功力了,別打那種算盤,你我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談談的好。   梅瑤麟劍眉軒了一軒,冷聲道:任天松,你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值得談的嗎?   狂俠任天松大笑道:沒什麼可談的,老夫也用不著費這許多時間了。

  梅瑤麟冷冷的道:尊駕以為在下的命運已在你掌握中了嗎?   狂俠任天松笑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老夫不敢說那種能扭轉天數的話,不過,年輕人,你得承認此刻老夫佔了優勢。   梅瑤麟冷笑道:那尊駕何必再多費時間。   狂俠任天松大笑道:因為老夫相信沒有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年輕人。   話落一頓,沉聲道:不打不相識,年輕人,以你的才智武功,我們如共謀大計,數日之內萬象宮必可統揚武林,到時候,年輕人,你我都是平行之人,武林之尊。   梅瑤麟聞言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任大俠,天下識時務之人,莫過於任大俠你了,一代俠客,胸襟的確不同常人,難怪武林中人皆尊任大俠為泰斗,原來任大俠是個如此不重名、利之人,可敬,可佩,哈哈

  話落中充滿諷刺。   狂俠任天松老臉一紅,精目中殺機大熾,冷聲道:年輕人,生死二途你選擇那條?   梅瑤麟冷冷道:任大俠莫非已替梅某選好了。   狂俠任天松冷冷的道:老夫此時尚舉棋不定,年輕人,那要看你自己識不識時務了。聲落,充滿殺機的一雙星眸,緊盯在梅瑤麟俊臉上。   梅瑤麟冷冷的笑了一聲道:梅某那有尊駕那麼識時務?   聲落突然一掌向狂俠任天松胸口拍到,右足用力一點鐵索,向岸上倒射回去。   狂俠任天松一聽梅瑤麟言含諷刺之意,就知他絕不可能加盟萬象宮,心中早已暗下了殺機。   一見梅瑤麟暴起發難,立時大喝一聲,道:年輕人,這裡是你葬身之地了。   話落右掌早已閃電迎了上去,同時,左掌也向鐵索拍下。

  砰然一聲大震,狂俠任天松被震得雙肩一晃,鐵索也在砰然大響聲中斷裂沉落河底。   梅瑤麟騰身倒射出二十丈遠,身子已墜了下來,右足向下一點,突然落空,心知鐵索已被狂俠任天松拍斷,心頭一沉,立時沉聲喝道:玲妹,吸氣閉住呼吸。話落也深深地吸了口氣。   這時,兩人已到達河面,只聽砰然一聲大響,立時沒入河中。   注視著翻騰的河面,狂俠任天松仰天發出一聲得意的狂笑道:哈哈!萬象宮的大敵終於除去了!哈!   第二聲長笑尚未脫口,他好似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止笑自語道:據血扇公子畢三泰之言,此人水中功夫甚佳,為防萬一,還是先找到他的屍體妥當些。   心念一轉,急忙轉身飛過鐵索,沿著河岸向下尋去。

  就在狂俠任天松去後約有頓飯工夫,翻滾的河面上,突然出現了梅瑤麟,梅瑤麟一現身,雲鳳玲也跟著露出水面。   右手抓著一段繫在河岸上的鐵索,梅瑤麟抬頭向上望了一眼,道:鐵索過於腐朽,只怕無法負擔二個人的重量,玲妹,你抓著它,我設法把崖壁上打幾個可供藉腳之洞。   雲鳳玲仍有些不安的向對岸掃了一眼,道:麟,萬一你在岸壁半途時,任天松突然出現,那豈不是要受他暗算?   梅瑤麟淡然一笑道:狂俠任天松此時只怕已到下游去找你我的屍體去了,他那會想到我們會在就地抓住了斷索。   雲鳳玲道:他找不到不會回來嗎?   梅瑤麟星目中殺機一熾,道:他會回來的,不過那要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那時,我們已從上游到達對岸等他了。

  雲鳳玲道:他不會一直找下去嗎?   梅瑤麟笑道:此人陰狠多計,一時之間他雖然想不到這條已斷的鐵索,但是,時間久了,他一定會想得到的。   因為,武林人中皆知我深諳水性,河水流速雖急,就是我抵抗不住,也要在水面上浮出幾次才能淹死。   但是,我們在此出現,河面之上,卻永遠不會有我們露頭的機會,時間久了,他自然會想到這段鐵索。   瑤臺牧女美目中喜色一閃,急聲道:麟,現在我明白了,快,快動手吧!以防萬一。   梅瑤麟笑了笑,翻腕從腰間拔出龍劍,一手抓住了鐵索,揮劍向堅硬的石壁上戮下去。   龍劍乃千古神兵,劍刃到處,石層紛飛,只幾劍便挖了一個手足可踏住的深坑,然後用左手抓住石坑,回頭道:玲妹,抓緊鐵索,緊靠著岸壁,千萬不可向河中漂,以免水流過急,鐵索負荷不了。

  瑤臺牧女輕應了聲曉得,梅瑤麟又揮劍在上面挖了個洞,然後,口咬龍劍,躍身抓住較高的一個石洞,躍離水面!   用腳尖踩住挖好的石洞,用左手運功吸住身子緊貼石壁,運劍挖另一個洞,然後運功游上去足踏石洞再挖。   為了顧慮雲鳳玲的高度,每一個石洞的距離,只能有三尺左右,如此由下到上,足足用了近兩個時辰才挖完。   躍上河岸,胸前衣服已磨得發了白,渾身水漬,早已乾了,他俯身望著水中的雲鳳玲,叫道:玲妹,可以上得來嗎?   瑤臺牧女雲鳳玲嬌聲道:可以了!   話落左手抓住石坑,放下右手鐵索,一階一階的向上爬來。   坑與坑之間的距離只有三尺,因此,她上升時,根本用不著吸住岸壁,自然,也比梅瑤麟省了數倍力氣。

  岸上的梅瑤麟,直到拉住了雲鳳玲的玉手,才算鬆了口氣,安心的一笑,道:狂俠任天松又失望了。   話落一把將雲鳳玲提了上來。   回頭看看那翻滾的河水,雲鳳玲心有餘悸的嬌聲,道:這河裡的水好冷!   梅瑤麟看看她身上的濕衣,低聲道:玲妹,快坐下來運功把身上的濕衣蒸乾。   瑤臺牧女雲鳳玲道:你不是要去等狂俠嗎?   梅瑤麟道:等你衣服乾了我們就走!不然,你會著涼的。   雖然,只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但卻是瑤臺牧女雲鳳玲自身都沒想到的問題,這種關懷之情,是在自然之中流露出來的。   瑤臺牧女雲鳳玲默默的注視梅瑤麟良久,才輕輕的嬌聲道:麟,我永遠聽你的話。話落緩緩坐了下來。   當她美目閉上的一剎那,櫻桃小口的嘴上,湧上一絲滿足的笑意。   天上艷陽驅走了夜裡的寒意,滿山鳥鳴也吵破了原有的寂靜,死一般寂靜的世界又復活了。   約有頓飯的工夫,瑤臺牧女雲鳳玲睜開了美目,抬頭輕聲道:麟,你等了很久了?   梅瑤麟笑了笑道:不太久   雲鳳玲站起身來,道:麟,我們現在就過去嗎?   瑤臺牧女雲鳳玲搖搖頭道:我只聽父親說上面還有一處狹谷可以躍過,但沒有到那裡去過,還有多遠,我也不知道。   梅瑤麟道:那我們就向上走著找吧!話落拉起雲鳳玲的玉手,向上游急奔而去。   地勢向上急驟的升高,河面也隨著距離縮短著,但縮短的並不大,如照此情形推下去,起碼還得奔行四五十里地才能縮狹到可躍過的距離,梅瑤麟的眉頭不停的皺著,狀頗焦急。   又奔行了約有一個時辰,前面五十丈外的河岸,突然出現一處向河內伸出的突崖,兩岸的距離,也跟著縮狹到三十丈左右的距離。   梅瑤麟見狀大喜,低聲道:前面可以過去了。   聲落兩三個起落,已躍上突崖。   雲鳳玲向前望了一陣,微帶怯意的道:麟,我們能躍過去嗎?   梅瑤麟笑道:可以,不過,這次我們可得同時用勁。   話落側臉望著雲鳳玲嫣紅的粉頰,輕聲問道:玲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雲鳳玲粉臉一紅,輕聲道:你拉著我走,我根本就不累。   梅瑤麟道:好,那我們這就過去吧,等下我喊到三的時候,我們一起跳。   話落並肩走到崖邊,梅瑤麟輕數道:一、二、三!   三字一出,兩人同時用勁向對岸飛躍而去,雲鳳玲生怕用勁不夠,跌落河中,這一跳,自然是用上了全身功力。   猶如天馬行空,飛過河面兩人同時在對岸距河邊還有三四丈遠的地方。   雲鳳玲回頭望了一眼,笑道:我們用勁用得太大了。   梅瑤麟笑道:大點總比掉到河裡去好得多啊!   話落拉著雲鳳玲向下游奔去。   日近中午,兩人來到了河流的另一面,梅瑤麟向四周打量了一陣,拉著雲鳳玲走到一塊巨石後,坐下道:我們只怕得等等他了。   雲鳳玲緊偎著坐在梅瑤麟身側,道:可能他已經來過了?   梅瑤麟笑道:他來過的話,不會這麼早就回去的。   雲鳳玲道:他找不到我們自然要回去了。   梅瑤麟笑道:他不會放心的。   話落劍眉突然一皺,好似發現了什麼?   雲鳳玲道:也許他已看到我們在挖壁上的洞了。   梅瑤麟輕噓一聲道:輕聲點,假使我未聽錯,咱們要等的人來了。   瑤臺牧女雲鳳玲一聽狂俠任天松來了,粉臉立現緊張之色,不安的望著梅瑤麟,輕聲道:麟,你又要與他拚鬥是嗎?   梅瑤麟輕聲道:玲妹,你不願意。   雲鳳玲緊抓著梅瑤麟的手,道:麟,我怕!   梅瑤麟輕輕的拍拍她的香肩,道:玲妹,狂俠任天松比你更怕,因為,他知道敗的是那一方。   雲鳳玲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道:唉!何日我們才能平靜的聚在一起呢?永遠不再與人爭執永遠沒有仇恨的存在,平和的相聚一起!   梅瑤麟俊臉上掠過一抹迷茫的神色,淡淡的道:一入江湖是非多!但願,但願那一天能很快的到來!   雲鳳玲美目中喜色一閃,脫口道:麟,你也厭倦了這種生活了嗎?   梅瑤麟漠然的一笑道:在我要索的債務未索回之前,玲妹,我是不知什麼叫厭倦的,雖然我並不喜歡這些我所做的事。   雲鳳玲溫柔的偎進梅瑤麟懷裡,低聲細語道:麟,我瞭解你,你的玲瞭解你。   就在這時,河岸鐵索旁落下了狂俠任天松。   狂俠任天松根本就沒料到梅瑤麟已到他身後,一雙精眸,不時的注視著對岸,自語道:莫非梅瑤麟登上岸去了?   語落又否認道:不可能,不可能。   才否認掉,又疑惑的自語道:據武林中人說,他水中工夫甚高,河水流速雖急,就是他無法保命,也不可能連一次都不浮上水面上就怪了,咦,那是什麼?   隨著雙目突然盯在鐵索下的一串石坑上,脫口道:這些坑莫非就是他挖的?   聲落舉步就要向鐵索上跨去。   就在這時,梅瑤麟輕輕扶正懷中的雲鳳玲,冷冷的道:任大俠,你我又相逢了。   似乎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驟然間的變故,狂俠任天松倏然轉過身來,雖然,單由聲音,他已知道那發話之人是誰了。   但是,當他雙眼驟然間看到梅瑤麟時,仍不由自主的脫口道:是你?   梅瑤麟緩緩的站了起來,冷森森的道:任大俠失望了。   深深吸了口冷氣,狂俠任天松又恢復了原有的冷靜,冷笑道:年輕人,你死裡逃生,可賀可喜。   梅瑤麟冷冷一笑道:但願梅某也有機會向任大俠道賀。   狂俠任天松冷冷一笑道:有倒是有,只是,年輕人,你把那機會放過了,假使,你也等老夫走上了鐵索,那時哈哈   梅瑤麟冷冷諷刺道:那是任大俠的特技,梅某不敢效法,不過,任大俠你此時所站的地勢非常不利,萬一不幸落水,只怕連鐵索也拉不著了。   狂俠任天松臉色一變,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兩步,道:老夫卻覺得此處甚好。   梅瑤麟冷聲道:任大挾,多走幾步與多退幾步,你知道沒有什麼差別,除非,你我易位而立。   話氣平靜,但卻冷森異常。   狂俠任天松老臉一紅,冷笑道:年輕人,你可是相換。   梅瑤麟冷笑道:任大俠以為呢?   狂俠任天松見識過梅瑤麟的武功,心知只憑一人之力,絕難與之抗衡,精眸一轉,冷笑道:老夫相信你不會再蹈覆轍。   梅瑤麟輕蔑的冷笑道:任大俠,你心裡明白,就是梅某真個與你換了位置,也不致於再落河中,但是,尊駕   狂俠任天松急忙接道:年輕人,你說得太有把握了,老夫真希望你能付諸於行動。   梅瑤麟冷冷的道:任大俠,梅某記得曾誇獎過梅某機詐,這等激將之法,任大俠不覺得太過幼稚了嗎?   狂俠任天松聞言心頭一沉,強自冷笑道:你我今日總有一個要橫屍此地,站於任何方位都是一樣,年輕人,你以為老夫值得用計換位嗎?   梅瑤麟冷笑道:任天松,你我已非初次交手了,因此,梅某相信你與梅某一樣明白,真正交上手,橫屍的是那個,因此,你有換位的必要,在這邊,你任大俠還有一條敗後可逃之路。   狂俠任天松的心思被梅瑤麟一語道破,心知今日除了一戰之外,沒有他途可走了,當即把心一橫,冷聲道:年輕人,你不覺得太過於浪費時間了嗎?   陰冷的笑了笑,梅瑤麟緩步向狂俠任天松走了過去,冷酷的道:任大俠,你終於說出這句不得已的話來了,準備吧!   狂俠任天松閱歷豐富,以他與絕丐二人之力尚非梅瑤麟之敵,他當然知道僅憑自一人之力與梅瑤麟對抗絕無僥倖之理。   但環境所迫,卻使他失去了選擇的餘地,為了自己在武林中的名望與地位,他不得不豪放些了。   見梅瑤麟走了過來,他老臉上神色立時一變,暗把功力凝於雙臂,冷冷的道:年輕人,這該是你我的最後一戰了是嗎?   梅瑤麟聞言微微一怔,突然冷冷的道:梅某說過要放你三次。   狂俠任天松正是要逼梅瑤麟記起他自己許下的諾言,聞言心頭一鬆,忘形的冷笑一聲,道:年輕人,你的記性老夫佩服,只是,你若遵守諾言,今日之局對你可十分不利,老夫不必顧慮自身的安危。   瑤臺牧女雲鳳玲聞言芳心一沉,不由自主的跨上一步,脫口道:麟,對這種陰險狡詐沽名釣譽之人,你還跟他講什麼信義呢,   狂俠任天松老臉立時一變,似乎生怕梅瑤麟改變初衷,急忙接口冷笑道:年輕人,此處除了那位姑娘以外,沒有第三者,你確實可以不必遵守過去的諾言。   梅瑤麟止步站在狂俠任天松面前五尺左右處,冷漠的道:梅某雖曾說過放你三次,但卻沒保證每次都不傷你,任大俠,今日尊駕雖然無性命之憂,但是,尊駕的軀體,只怕從今以後要缺少某一項了。   言辭陰森而冷酷,聞言使人有一種冷冽的感覺。   狂俠任天松先前確實沒考慮到這一點,聞言老臉立時一變,脫口道:梅瑤麟,你想你想   他不想說食言二字,但卻無法說出,因為梅瑤麟確實未保證過不傷他。   梅瑤麟冷漠的盯著狂俠任天松緊張的老臉,低沉而緩慢的問道:任大俠的話好似沒說完。   狂俠任天松老臉一紅,冷冷的道:老夫突然覺得沒有對你說的必要!   梅瑤麟嘲弄的冷笑道:不是沒有說的必要,而是任大俠覺得理由可能不充足是嗎?既入江湖,就該重信守諾,把生死置之度外,梅某相信,任大俠一定用這類的堂皇言辭訓過後生末進,雖然,說這話時,任大俠心中可能不這麼想,但是,曾幾何時,事實竟然擺在你任大俠面前了,因此,梅某勸你任大俠豪放一點。   狂俠任天松被梅瑤麟冷言冷語的揭了瘡疤,雖然他明知梅瑤麟只是猜測而已,但那份羞愧與惱怒卻仍然無法壓住,狂笑一聲,道:哈哈姓梅的,你可是以為今日之局你已穩操勝券了?   梅瑤麟冷漠的笑道:梅某今天要你任天松的右臂,因為尊駕曾用右臂劈斷鐵索,勝負如何任大俠等事實證明就可以了。   狂俠任天松心頭一沉,不自覺的掃了那雙聚滿功力的右臂一眼,然後,目光迅捷的向梅瑤麟身後掃了一眼。   他突然轉向瑤臺牧女雲鳳玲道:這位姑娘可是也要參與此戰?   話落雙目緊盯在梅瑤麟的星眸上,由那裡,他相信能看出梅瑤麟的心神是否集中,以決定下手之機。   狂俠任天松的話,使梅瑤麟想起了夜裡戰板斧樵隱西門奇時的險象,本能的,他回頭道:玲妹,站遠點,讓任大俠放心   梅瑤麟心才出口,突聽狂俠任天松暴喝一聲,道:老夫此時已放心了。   話落一縷急風已到了梅瑤麟胸前。   沒有排山倒海的掌風壓力,也沒有迷離漫天的縱橫掌影,只是那麼快如閃電的一掌,但以狂俠任天松的速度與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相信梅瑤麟難以避過這雷厲閃電般的當胸一掌。   聞聲星眸一轉,梅瑤麟極少有變化的俊臉突然掠過一抹驚色,那由上而下,縱擊胸腹的一掌,他已沒有把握是否能躲得過   因為,時間已不容許他出招拒敵了。   似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梅瑤麟身軀猛然向右偏斜過去,恰在這時,瑤臺牧女雲鳳玲發出一聲驚怖的尖叫,道:麟,快躲!   嘶的一聲裂帛暴響在尖叫聲中響起,人影一陣晃動,鬥場中又恢復了平靜,只是,氣氛比方才更沉悶,緊張了些。   狂俠任天松難以置信的凝視著地面,沒有血跡,沒有斷臂,事實證明,他這十拿九穩的一擊已在不可能落空的情形下落空了。   陰冷的聲音自右前方八尺處,冷冷的道:任大俠,尊駕已失去了逃生的機會了。   聲落人影一閃,狂俠任天松面前又落下了梅瑤麟。   狂俠任天松心頭一緊,思忖道:唉!一念之差,如果我不存心取他性命,此時也許已脫離他的掌握了。   轉念罷,強提精神,冷笑道:年輕人,老夫只是想先警告你一聲,一件衣服值不了幾何,但是,一條性命,卻非銀兩能買得到,尊駕以為然否?   梅瑤麟冷冷的道:任大俠,你不必往自己臉上貼金仍是那句話,梅某要斷你右臂,而且,是在十招之內。   狂俠任天松精眸中奇光一閃,道:年輕人,你有把握?   梅瑤麟冷漠的道:梅某一向言出如山,尊駕不必擔心梅某變卦食言。   狂俠任天松聞言心頭一動,閃電忖道:我先搶了先機,就不信你能在十招之內能制得住我。   念轉意決,故作漫不經心的冷笑一聲,道:年輕人,你知道老夫準備在幾招之內制住你。   梅瑤麟冷笑道:梅某只知道你想投機。   狂俠任天松立意搶制先機,隨時留意著下手的機會。   梅瑤麟話聲才落,他突然大喝一聲,道:你既知老夫要投機,可知老夫此時下手?   話落一招雷厲風行已然使出,漫天掌影挾著呼轟震人心弦的雷鳴聲,剎那間罩住了梅瑤麟周身各處重穴,迅急威猛,使人沒有還手之機。   梅瑤麟鬥狂俠任天松已非一次,對他的武功底細略知些許,見招那敢大意,冷然一笑,道:梅某早就想到了。   聲落一招菩提千佛已經拍了出去。   好似一片掌幕霍然忽從梅瑤麟周身各處爆發了出來,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的湧向四周,雖無呼轟雷鳴的風聲,但那迅捷的速度與壓力,卻使人找不到一絲可擊之隙。   沒想到梅瑤麟一上手會使出這等絕招,狂俠任天松老臉一寒,跟著又是一凜,倏然撤招向後暴退出兩大步。在退身的同時,他腦海中已想好了下一個攻勢,他相信,梅瑤麟變招時還需一段時間。   但是,事情卻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在他雙足才著地的剎那之間,突見掌影連幻,一股如山的壓力已到了胸前,快捷得使人沒有考慮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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