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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殲僧俗 南劍出

佛功魔影 雪雁 21181 2023-02-05
  距雁堡三十里外的靈光寺,位置在五臺山南面山腳之下,坐南朝北,依山而建,綠林紅瓦白牆,相映成趣,遠遠望去,一目了然。   廟並不大,但卻是這一代山村中唯一的寺廟,也是附近數個村中,善男信女求神問卜的唯一去處。   廟中主持隱塵和尚為人和善慈祥,附近村中的人與他時常見面,都知道他身懷絕技,但卻從未見他露過,在廟中,與隱塵和尚共住的還有四個僧人,除了這五個老僧人之外。廟中一向少有留宿的客人。   五更將盡,天邊晨曦已露,靈光寺緊閉的山門前,突然急如鷹隼般的飛落一個白衣少年,由他臉上流露出的焦躁神色,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絕非求神問卜的施主。   白衣少年落地毫不思索的向前邁上兩步,舉手欲叩山門。

  就在這時,山門內突然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道:史兄弟,現在天快亮了,不會再有什麼事了,這裏你給看一下怎麼樣?   另一個聲音道:老孫,你到那兒去呢?   姓孫的嘿嘿邪笑了一聲道:到吳家村去看看,嘿嘿,這幾天為了什麼雲天岳,真他娘的都快悶炸了。   姓史的人聞言嚴肅的道:老孫,你可是想偷人家小媳婦去?要是給頭兒知道了,嘿嘿,你可吃不了   打斷他的話,姓孫的急聲道:史兄弟,算了,算了,自家兄弟,幫個忙嗎,只要你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白天,在村裏來不方便,我先去把她偷出來,等你換了班後,到杏林猿洞去找我,咱姓孫的絕不吃獨食就是了。   姓史的心有點活動了,問道:哪家的,可是村長那個五媳婦?

  姓孫的忙道:英雄之見略同,正是她,怎麼樣。   姓史的笑道:等我換了班再去,也只有吃他娘的你剩下的了。   姓孫的乾笑道:嘿嘿!自家兄弟,我姓孫的絕下計較這些,不然,你去好了。   想了想,姓史的道:好了,好了,誰有跟你計較了,換班之後,我就到杏林去,還有,別忘了,隱塵和尚自咱們來後一直還沒回來,說不定就在吳家村,你可得小心點。   姓孫的道:你儘管放心,幹這種事,我姓孫的不是吹牛,一向可從來沒失手過,好了我走了。話落響起拉門的聲音。   山門輕巧緩慢的打開了一扇,姓孫的一面向大殿偷眼瞄看,一面側身向外走。   山門外的白衣少年仍然當門而立。   一頭撞在白衣少年身上,把姓孫的嚇了一跳,退了一大步,一抬頭看到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從未謀面的年輕人,那火可就大了,死羊眼一瞪,指著白衣少年道:他娘的混球,你瞎了狗眼了?大爺往外走,你沒有看見嗎?

  冰冷的上下打量著姓孫的,白衣少年一句話也沒說,但也沒有讓路。   那冰冷的目光,姓孫的覺得打心底深處不自在起來,乾咳一聲,尖刻的道:他娘的,你沒見過人是不是,死盯著大爺幹什麼?   冰冷的,白衣少年開口冷笑道:朋友,你也算人嗎?   這時,山門內姓史的也走了出來,這一來,姓孫的膽子可就壯了,尖笑一聲道:小子,你罵我?話落指著自己的鼻尖。   白衣少年冷冰冰的道:朋友,罵你算不了什麼大事,你們兩個都該死了!   話落猛然臉一沉,陰冷的道:兩位,說點好聽的,你們主子可在廟中?   上下打量了白衣少年一陣,姓史的道:小子,你是誰?   冷冷的,白衣少年道:姓史的,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

  姓孫的冷笑道:他娘的,天地反轉了,小子,你這叫喧賓奪主,來來來,不用急,老子先稱稱你有沒有資格叫咱們去把幫主叫起來。話落拉開架勢,準備撲擊。   看也沒看他一眼,白衣少年道:這麼說,你們主子真在廟中了?   欺步揚掌,姓孫的漢子,照準白衣少年胸口就是一掌,出手相當威猛。   仍然沒理會他,好像沒有注意,又好像根本沒把姓孫的放在心上,直到那粗黑的手掌到達胸前三尺左右處,白衣少年右手倏然向上一抬,一把抓住了姓孫的漢子的腕脈。   使勁向後一拉,姓孫漢子只覺得那隻右掌如同被萬鈞大山壓住一般,半分都移動不得,這才知道事情不妙了,緊張的盯著白衣少年道:朋友,咱們是初次見面,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吧?

  冷冷的掃了那兩張驚駭的老臉一眼,白衣少年陰森森的道:我已說過,你們兩個都得死。   死羊眼直勾勾的盯著白衣少年,孫姓漢子驚怖的道:朋友,你你是誰?   冰冷的,白衣少年道:你該知道我是誰!才對!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內,一個可怕的念頭同時掠上了二人心頭,姓史的猛然向後退了一大步,脫口道:你是,雲天岳?   盯著那兩張因猜疑而顯得有點驚慌不安的面孔,白衣少年冷冷的道:兩位朋友,你們沒有猜錯!   好像遇到了鬼似的,兩個黑衣漢子一時間驚得目瞪口呆,動也動不得了。   陰沉而冷酷的笑了一聲,白衣少年雲天岳冷冰冰的道:雲某到此要找的人素來與兩位無關,但是,不幸得很,兩位竟欠了世人太多的債。

  好像清醒了些了,孫姓漢子喘喘的道:雲幫主,我我們並沒有欠什麼債啊!你你一定聽錯了!   雲天岳冷冷的道:是嗎?尊駕方才說要到那裏去幹什麼,還記得嗎?   這時,山門內傳出嘈雜的人聲。   史姓漢子一聽到人聲,心頭立時掠過一絲希望,忙道:雲幫主,那那可與小的無關。   星目中殺機一閃,雲天岳陰森森的道:朋友,你很健忘,因此,才說過的話,你現在就忘了。   恰在此時,山門內響起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道:孫清、史海打開大門!   看著雲天岳,孫姓漢子孫清眼珠子一轉,大聲向雲天岳道:雲幫主,時下靈光寺是五嶽幫駐腳重地,雲幫主,你只一個人來,不是太孤單了嗎?   孫清話聲一落,廟內嘈雜的人聲突然靜了下來,顯然,他們是聽到孫清的話了。

  冷冽的,雲天岳道:朋友,你的話,他們聽到了,但卻改變不了你已注定了的命運。   雲天岳話才一落,那唯一關閉的一道山門,突然打開,山門一開,人影連閃,背內面外,當門並立著七八個黑衣漢子,這些人面前,岸然站著一個斑白面孔,皺紋滿面的醜陋老者。   老者上下打量了雲天岳一陣道:你們兩個給我滾回來。   孫清,史海心頭暗自一喜,忙應道:是是!話落就想動身。   陰冷的,雲天岳道:慢著!   看著呆在當地不動的兩個手下,醜老者怒容滿面的轉向雲天岳道:雲天岳!你可知道他是誰的手下?   冷冷的掃了醜老者一眼,雲天岳道:誰的手下現在已無關緊要了,因為,雲某已決定了他倆的命運。   斑面老者醜臉一沉,冷笑道:雲天岳!你好大的口氣。

  冷冷的,雲天岳道:要說雲某口氣大,尊駕的分量還嫌輕了些。   斑面老者冷森森的道:廟內的四個和尚,在老夫擺平他們之前,也都說老夫的分量不夠。   心頭一震,雲天岳冷聲道:尊駕殺盡了這廟裏的僧人了?   斑面老者得意的陰笑一聲道:嘿嘿!雲大幫主,你覺得吃驚是嗎?凡是我斑屍冷進生看不順眼的,命運一向都相同。   俊臉一沉,雲天岳道:今天,尊駕可能要對自己看不順眼了,尊駕那隻手,曾沾了四個僧人的血,因此,你得用自己的血洗淨它。   斑屍冷笑道:雲大幫主,你那麼想的嗎?   雲天岳冷笑道:雲某這麼想,你就得這麼做。   斑屍大笑道:雲幫主,老夫的想法正好與你相反,你一定很失望。

  雲天岳陰沉的道:雲某並不失望,但是,雲某卻知道得花點力氣,因為,誰都不想死在別人手中,尊駕當然也不例外。   斑屍冷進生冷聲道:雲大幫主,江湖盛傳本幫有兩個幫主同時喪命在你一人手中。   雲天岳道:尊駕一定不相信。   斑屍冷笑道:本幫兩位幫主去世的事實,老夫完全相信,只是,老夫以為他是陷身在敵陣中喪生的。   並不加以否認,雲天岳冷聲道:這與今日的局面,可有什麼關連嗎?   斑屍醜臉一沉,陰森的道:雲大幫主,你今天孤身而來,實在是不智之至,因為   雲天岳截住他的話道:因為雲某陷身重圍了是嗎?   斑屍冰冷的道:正是那麼說?   話落向孫、史二人道:你們過來!   雲天岳冷笑道:假使兩位自信能脫出雲某掌握,兩位儘管向內闖!

  汗珠在兩人的臉上滾動著,看看斑屍冷進生,再看看雲天岳,兩人一時間舉棋不定。   兩人的猶豫,使斑屍覺得極不光彩,醜臉一冷,大喝道:狗東西,你們聽到了沒有,有我在這兒,你們他娘的,怕個什麼勁?   悠閒的站在那裏,雲天岳沒有說話。   偷偷的瞟了雲天岳一眼,史海估計著不到七尺的距離,以為一躍可至,再看看雲天岳閒散的神態,越發覺得一定辦得到。   猛然把心一橫,史海一聲不吭,雙腿猛一使勁,飛身向山門內躍去。   眼看著那身子闖進門內,直向面前落下來,斑屍不由得意的大笑一聲,道:哈哈雲天岳,你的話說得   斑屍話未說完,突聽一聲悶哼,史海飛躍的速度突然加快,直向他身上撞過來。   倏然收口停聲,斑屍急忙向右側一躍,史海飛躍過來的身子擦身而過,接著身後有人大叫道:哎唷!跟著就是砰的一聲大響。   氣的醜臉一變,斑屍冷進生倏然轉過身去,怒聲喝道:史海!你他娘的是越長越回去了,難道   話沒說完,已看清了身後的景象,底下的話也就接不下去了。   史海成大字形仆伏地上,頭邊地上鮮血已流了一大灘,顯然已經氣絕身亡了,在他頭的上方坐著一個黑衣漢子,被撞得滿臉是血,那漢子身後的另一個黑衣漢子,正在撫著胸口。   沒有看清雲天岳怎麼做勢,斑屍的手下就這麼糊裏糊塗的把命送掉了。   斑臉上掠過一抹怒色,斑屍冷進生連向前跨了兩大步,指著雲天岳道:姓雲的,有種你進來!   冷漠而輕蔑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朋友,雲某當然要進去,不過,這位孫朋友得先了斷了再說!   話落轉向孫清道:朋友,你是自己了斷了呢?還是要雲某動手?   孫清早已嚇得面無人色了,聞言喘喘的道:雲雲幫主,小小的只是個無無名小卒,你你就高抬貴手放放過小的吧?   斑屍聞言大怒,厲聲道:孫清,你他娘的還算不算人,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志不可屈,你他娘的好漢當了這麼多年,全當到那裏去了。   雲天岳搖搖頭,冷冰冰的道:朋友,你雖然看起來不像什麼好漢,但是,那老東西說得總有點道理,放硬朗點,雲天岳手下向來不放過該死的人,你閣下不要再費心思了。   孫清聞言更怕,顫聲道:雲雲幫主   俊臉突然一沉,雲天岳冷酷的道:朋友,想想看,當你在污辱那些手無搏雞之力的婦女時,她們是怎麼求你的?   話落冷如利刃般的目光盯著孫清,陰沉的道:今天,是你的報應到了。話落一步一步的向孫清逼了過去。   看準了雲天岳不可能放過他了,孫清一邊退一邊向斑屍求救道:冷護法,救救弟子我吧!   斑屍冷進生陰冷的道:他娘的滾蛋,老夫手下沒有你這等膿包弟子!   孫清聞言大駭,反手拉下背上的鬼頭刀,雙膝半曲,雙目恐怖的盯著雲天岳道:雲幫主,你你可別逼人太甚?   仍然向前走著,雲天岳冷冷的道:姓孫的,你早就該這樣了。   後退著的孫清,突然發覺背撞在門框上無路可退了,鬼頭刀猛然一擺,大喝一聲道:老子跟你拚了!話落揚手一刀,照準雲天岳頭頂砍了下來。   倏然矮身,猛上一步,抬臂一把抓住了孫清的腕脈,右手一揚,劈在孫清肩頭上。   一聲慘號,雲天岳手中頓時多了一條血淋淋的手臂,孫清已呼天搶地的蹲在地上了。   就在這時,雲天岳身後傳來一絲極輕的微響。   飛起右腿,一腳踢在孫清咽喉上,在慘哼聲中,雲天岳轉過身來,動作快得令人眼花。   來人驚異的退了一步,一雙精光閃射的眸子緊盯著雲天岳的俊臉道:小檀樾,你是雲天岳?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雖然使雲天岳覺得有些意外,但他臉上的冷靜卻沒有改變。   上下打量了來人一眼,只見他身著袈裟,白鬚拂胸,蒼眉大眼,目光如電,皺紋密佈的老臉上,流露著沉寂得近乎陰沉的肅穆。   淡淡的點點頭,雲天岳道:不錯!在下就是雲天岳,大師是   老和尚沉聲道:老衲隱塵。   話落向門旁孫清的屍體掃了一眼,皺皺眉頭道:小檀樾,你不覺得下手太狠了些嗎?   雲天岳冷漠的笑了笑,道:大師以為如此嗎?   隱塵僧肅穆的冷聲道:雲檀樾,武林盛傳你下手狠毒,異己之人,落在你手中少有活命之機,雲檀樾上天尚有好生之德,老衲以為你做得太過分了些了。   聞言並不生氣,雲天岳脫口道:大師常在武林中走動?   似乎沒有想到雲天岳會突如其來的這麼問,隱塵僧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一張老臉也顯得極不自在。   這時,斑屍冷進生突然插口道:雲天岳,你不是要進來嗎?   大師不進去嗎?   隱塵僧不加思索的道:老衲不參與武林是非,不過,小檀樾,老衲希望你手下能有分寸。   自隱塵出現直到此時,他一直沒問五嶽幫的人為什麼要佔他的靈光寺,這使雲天岳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疑念,冷漠的笑了笑道:大師,你一直沒問過他們為什麼住進了你主持的廟中的原因,是嗎?   隱塵老臉微微一變,冷聲道:佛門以方便為門,廟堂更是四方遊客駐腳之地,老衲沒有過問的必要。   點點頭,雲天岳笑道:大師好度量,如果雲某告訴你他們殺了你手下的四個僧侶,大師一定也不以為怪,是嗎?   老和尚老臉一變,心念風車似的一轉,脫口道:此話當真?   隱塵僧老臉一變,目往斑屍冷進生冷聲道:冷施主,此言當真嗎?   斑屍掃了旁立的雲天岳一眼,笑道:大師,他沒有說錯,因為,這廟裏的和尚做了一件他們不應該犯的大錯誤。   隱塵僧聞言為難的皺了皺眉頭,略一思索,才冷冷的道:冷施主,他們都是出家人,不知會犯下什麼不該犯的大錯誤。   斑屍冷然一笑,道:大師,他們企圖縱放本幫的要犯,不知這算不算大錯誤?   雲天岳聞言俊臉突然一變,冷聲插口道:尊駕所指的要犯是誰?   斑屍冷笑道:雲幫主,你來找的是誰就是誰!   俊臉突然一沉,雲天岳冰冷的道:冷朋友,真正犯了大錯的是尊駕,尊駕與你的手下們,替自己握了一條通往死亡的大道。話落大步向廟內走去。   斑屍向身後一揮手,他身後那些黑衣漢子立時散了開夾,然後,盯著雲天岳殘毒的笑道:雲幫主,老夫正在等著你呢?   雲天岳才跨進山門,突聽身後的隱塵僧沉聲道:雲檀樾,那是老衲的事。   沒有轉身,雲天岳止步冷冷的道:大和尚,他們為救雲某的人而喪命,大和尚,這已不算你的事情了。   隱塵僧冷漠的道:雲檀樾,你該知道他們是老衲的手下僧人吧?   倏然轉過身來,雲天岳俊臉冷如玄冰,陰沉而緩慢的道:大和尚,此事已不能善罷,如果你大和尚硬要插進一腳,善了此事,雲某勸你站在他們那邊。   隱塵僧冷聲喝道:雲天岳,你可知道自己雙手之上已沾滿了血腥了嗎?   上下打量了隱塵僧一陣,雲天岳冷冷一笑,道:大和尚,雲某自己的事,雲某當然比你清楚得多,不錯,雲某雙手之上,確實已沾滿了血腥,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雲某不在乎再加上你大和尚一個。   老臉激動的變幻了好一陣子,隱塵和尚終於壓下了心底那股怒火與殺機,冷笑道:雲天岳,老衲擔心你將遭天譴。   話落一頓,冷冷的道:不過,有一點,雲幫主,你大可放心,老衲不會參加任何一邊!   冷冷的哼了一聲,雲天岳緩緩轉向斑屍冷進生。   眼睛向四周掃了一圈,斑屍一揮手,七八個漢子各自亮出了兵器,一步一步的向雲天岳逼了上來。   毫不在意的冷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各位朋友,雲某希望你們一上手就拿出壓箱底的東西出來,否則,各位此時將沒有機會再施展身手了。   斑屍陰冷的道:雲天岳,你這是關懷還是恐嚇?   冷冷的,雲天岳道:雲某只是告訴他們即將來臨的事實而已。   輕視的大笑了一聲,斑屍冷進生道:哈哈雲大幫主,你不怕那事實剛好相反嗎?老夫早已說過,你不該單獨一人來此。   這時,那七八個漢子已逼近到四尺左右處了,雲天岳毫不動容的冷笑道:冷朋友,那你該下令叫他們動手了。   緩緩揚起了右臂,斑屍陰沉的道:雲幫主,你很客氣。   話落右臂倏然往下一揮,冷聲喝道:弟兄們,放下他!   七八條黑影在斑屍喝聲中同時躍向雲天岳,猶如海潮沖向剛露水面的浮礁一般,一閃便把雲天岳整個人包沒了,由外觀看,只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對閃動的刀光劍芒不時揮動在人影之中,去勢十分兇狠。   從人影飛進,到他們把雲天岳完全包沒為止,斑屍始終沒見到雲天岳移動,這使他增加了很多必勝的信心,因為,他無法相信雲天岳能在刀劍及身的剎那之間取得勝利。   斑屍目光轉向山門外的隱塵僧,隱塵和尚的目光也恰好望向他,於是,他們倆都笑了。   就在兩人會心的微笑才在臉上綻出的剎那間,場內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殘哼,聲音幾乎發生在同一時間在內。   成輻射狀,如巨石濺起靜潭中的水花一般,撲出去的七八個漢子,已橫七豎八的向四周飛射出去,落地沒有一個站起來的,甚至,連能動的也沒有了。   鮮血,過了一瞬才從各人的咽喉中噴射出來。   兩人臉上的笑容就那麼凍結住了,變化來得太快,因此,短時間內,他們無法將那咧開了的嘴合上來。   岸然站在那裏,與初進來時一般,雲天岳好像根本就沒移動過。   冷冷的向四周的屍體掃了一眼,冷冽的目光突然地的轉望在斑屍愣忡的花臉上,冷沉的,雲天岳道:冷朋友,輪到你了!   眨了眨睜得大大的眼睛,斑屍斂去那一直沒有收回去的尷尬笑容,老臉一變,遙遙的向門外的隱塵僧掃了一眼,冷酷的道:雲天岳,你得意的太早了!   了字才一脫口,人已飛身撲出,雙掌齊揮,腥風血雨雙掌分取雲天岳胸腹要害,來勢既快又狠,面目猙獰醜惡真如僵屍一般。   斑屍的功力似乎超出了雲天岳的估計,俊臉微微一變,左掌繞了個大圈子,護住胸腹,右手閃電抓向斑屍左手腕脈,出手快得令人眼花。   就在這時,一陣勁風直向雲天岳背後襲來。   俊臉突然一沉,雲天岳揮動的左臂,突然一變,一閃透過了斑屍緊密的掌網,身子也跟著倏然轉動起來。   一聲驚呼,斑屍被迫撤掌向後退出七八尺,雲天岳轉過來的身子恰好對著剛剛撲到的隱塵和尚,他蓄勢欲出的右手,也恰好抓向隱塵和尚的腕脈。   似乎沒有想到雲天岳應變如此之快,隱塵和尚一驚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右飄出了五尺多遠。   陰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陰沉的道:大和尚,我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動手,果然,雲某沒有料錯。   老臉陰晴不定的變幻了一陣,隱塵和尚冷冷的道:雲施主,老衲早說過你將遭天譴?   雲天岳冷笑道:大和尚,這是你出手的藉口?   隱塵和尚脫口道:我佛說,除惡就是揚善。   陰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和尚,你又把話說漏了,今天,你說漏的地方太多了,因此,你我相遇沒有多久,雲某就料知你是站在那一邊的了。   心頭微微一震,隱塵和尚冷聲道:雲施主,你該知道老衲是方外之人才是!   俊臉突然一沉,雲天岳道:大和尚,雲某以為事情已到這般田地了,實在沒有掩蓋的必要了,如果,你一定要雲某說出來,雲某就說給你聽聽雲某是怎麼料到的吧!   話落一停,道:隱塵僧,雲某一到這裏,就聽到說你一直沒回廟了,但是,當你見到他們時,你卻一直沒有問他們是誰?當雲某告訴你他們殺了寺中的僧人時,可能是情況不好處理,因此,你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該怎麼處理的難題上,而忘了做出人類應有的激動與憤怒的表情,甚至,連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再者,你曾說過你不站在任何一邊,但是,大和尚,斑屍只一眼,就把你拉到雲某身上來了,如果,你要更確實些的證據,雲某也有,和尚,在雲某被圍還沒有躺下之前,你們實在高興得太早了些!   隱塵僧臉色變了一陣,冷聲道:雲幫主,你不覺得自己聰明得有些過分了嗎?   陰冷的笑了笑,雲天岳道:大和尚過獎了,雲某雖然不怎麼聰明,但比之五嶽幫那些嘍囉以及附近那些樸實莊農,多少還會動點腦筋,大和尚,你那做作出來的一套,只可以騙騙他們,但卻騙不了我雲天岳。   隱塵僧平和的老臉突然惱羞成怒的往下一沉,冷冷的道:雲天岳,此時此地,你硬要點破這些,嘿嘿,老衲覺得這對你很不利。   沒有直接回答隱塵僧的話,雲天岳冷聲道:以方外人的身分,和尚,你確可以探得許多五嶽幫中的人無法探到的消息,這一著,僧心安排的的確很巧妙,想來,尊駕一定替五嶽幫效過不少勞了!   慈祥的面目完全收了起來,隱塵僧猙獰的冷笑了一聲,道:雲天岳,你全說對了,但是,老衲方才說過了,此時此地,你看出了這些來,對你只有害而沒有利。   這時,靈光寺的高脊上飛躍上一條嬌小的人影,落足立時隱在一處暗角裏,因此,院中的人,誰也沒有看到。   俊臉上掠過一抹冷酷的殺機,雲天岳冷笑道:大和尚,你以為除了死之外,你還有什麼可走的路嗎?   隱塵僧陰沉的道:雲天岳,老衲得先渡你上了西天才能走啊!   話落解開身上的袈裟,露出一身緊身黑衣,僧人的祥和也隨著那身解去的袈裟完全消失了。   斑屍冷進生看看隱塵僧,沉聲道:假和尚,咱們動手吧!   隱塵僧沉聲道:假使雲施主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了,老衲以為咱們該動手了。   話落一雙冷芒閃射的眸子,緊盯在雲天岳冷漠得近乎殘酷的俊臉上。   冷冽的,雲天岳道:廢話少說點,朋友們,動手吧!話落依然那麼閒散的站著。   彼此對望了一眼,隱塵和尚開始緩慢的向右移動著腳步,繞著雲天岳轉著,隱塵僧一動,斑屍冷進生也跟著移動起來,兩人的神態都顯得十分凝重。   不管兩人怎麼動,雲天岳始終閒散的站著,神態冷靜得使繞著他轉的二人心裏發慌。   繞行的速度加快了,雖然,雲天岳那麼毫無準備的站著,看起來有許多可擊的空門,但兩人卻覺得那每一處空門都是個可怕的陷阱,因此,他們只希望雲天岳也能隨著他們動,只有他動,他們才能找出那裏是真正的可擊之處。   然而,雲天岳卻始終那麼站著,因此,他們也只有那麼無可奈何的轉著了。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陣子,雲天岳突然冷酷的笑了一聲,道:雲某可沒有時間在這裏看兩位轉圈子,假使,兩位覺得實在無從下手的話,那雲某就要先下手了,不過   話落一停,陰沉無比的道:不過,要是雲某一下手,兩位就再也沒有反擊的機會了。   急轉中的二人,彼此互望了一眼,仍然那麼轉著,顯然,他們以為讓雲天岳先動比較有利些。   星目中閃出煞氣,雲天岳冰冷的道:兩位可看好了,雲某來了!   了字才一出口,急轉中的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內,覺得一團白影直向自己撲過來,來勢快得令人膽寒。   倏然停住轉動的腳步,身子向側裏一讓,蓄勢以待的雙掌齊出,對準白影直拍出去,應變也快得出奇。   雙掌一遞出去,斑屍冷進生首先發現身前只是個幻影而已,心頭猛然往下一沉,急忙收掌轉身,身子才轉過去,一張斑痕處處的醜臉立時變成了青灰色。   看看按在胸口的那隻白淨修長的手掌,斑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陰冷的,雲天岳漫聲道:冷朋友,你輸了,而且,輸得很慘,你,必須走敗者應走的路,但是,為了那幾個無辜老和尚,雲某要叫你慢慢的走到終點。   雲天岳身後的隱塵和尚呆了呆,突然想到自己,老臉駭然一變,一聲不響的飛身一掌向雲天岳背上擊出。   俊臉一沉,右掌微微向前一送,在斑屍冷進生一聲慘哼聲中,雲天岳突然急如鬼魅的轉過身來,正對著急撲而至的隱塵和尚。   暗擊雲天岳背心的雙掌,變成了搗向雲天岳的胸口了,因為雲天岳沒有一點反擊與自衛的動向,因此,隱塵和尚也沒有中途撤招的打算。   帶著呼嘯聲的雙掌,一閃到達了雲天岳胸前,但在距他胸口不到三寸的地方,那雙蓄滿勁道的雙掌,卻突然向兩側滑開去。   充滿得意的老臉突然一沉,隱塵僧駭然大叫道:佛功!   就在呼叫的剎那間,他右手腕脈突覺一緊,全身勁道立時消失淨盡。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但一切卻已全過去了。   陰冷的,雲天岳盯著隱塵和尚,道:大和尚,看看你的同伴吧!他是你的榜樣!   目光由雲天岳冰冷的臉上轉到地上伏著的斑屍身上,隱塵僧的目光便無法收回來了,那張原先已變的蒼白的老臉此時已轉成了鐵青!   地上的斑屍冷進生,此時正自七孔流血,雙手十指彎曲如鉤,正自不停的在地上抓著,十指鮮血淋漓,但卻仍抵不進內心的痛苦,因此,仍然那麼抓著。   猛然收回了目光,隱塵和尚恐怖的大叫道:雲天岳,你你這惡魔,你   啪!的一計大耳光,打斷了隱塵和尚未完的話,雲天岳冷酷的道:大和尚,當著佛面,你出家人不該說那些不該說的話啊!   張口吐出了四五顆帶血的牙齒,隱塵僧恐懼的叫道:雲天岳,我根本不是和尚。   這時,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笑道:假和尚,你年事已在六旬以上,死不為夭,何不在雲幫主面前放硬朗點,也替咱們五嶽增點光彩?聲音雄渾低沉,入耳可知是個內家功夫已達頂點的高人。   俊臉微微變了一變,雲天岳沒有回頭,只冷冷的道:南劍,你來得太晚了!   不錯!來人正是南劍!   低沉的笑了笑,南劍道:老夫以為並不晚,雲幫主,因為,你還沒會走啊!是嗎?   雲天岳冷笑道:不錯!雲某是沒有走,但你卻先損失了兩位得力手下了。   南劍冷淡的一笑道:兵家交鋒,傷亡難免,雲幫主,老夫相信如他們之類,百十人也難換得雲幫主你一個!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尊駕過獎了,願今日的交易,尊駕能不蝕本?   南劍大笑道:哈哈雲幫主,你的祝福,老夫在此先謝過了!   話落聲音一沉,冷然道:雲幫主,你先忙完你的吧!   隱塵僧聞言大駭,脫口叫道:三幫主,救我!   冷冷的,南劍道:假和尚,你軟得令人洩氣!   隱塵僧大叫道:三幫主,在五嶽幫中,我假和尚也立過許多汗馬功勞啊!你!你怎能見死不救呢?   南劍冰冷的道:假和尚,本幫可曾虧待過你嗎?臨陣落敗,既不能自救,亦不肯自絕,你已算得上是不忠於幫了,知道嗎?   隱塵僧急怒的道:三幫主,你你真不救我嗎?   冷然怒聲道:假和尚,你打算怎麼樣?   隱塵僧叫道:我要全抖出來!   怒極狂笑一聲,南劍道:假和尚,你實在老實在可愛!   話落冷聲道:雲幫主,你該動手了,老夫還在等著你呢!   冷冷的,雲天岳道:令手下還有話沒說完,尊駕難道不想聽聽嗎?   南劍冷笑道:老夫的確不想聽!   雲天岳冷笑道:因此,你叫雲某動手是嗎?   南劍狡猾的道:老夫只是建議而已,當然主權在雲幫主你手中,如果你要放他,老夫也不反對!   雲天岳冷聲道:假使雲某既不放他,也不想此時就殺他呢?   似乎想了一陣,南劍大笑道:這麼說,雲幫主,是你想聽聽他說些什麼了?   雲天岳冷笑道:雲某確實那麼做,尊駕反對嗎?   冷笑一聲,南劍道:老夫反對有用嗎?假使老夫可以反對的話,老夫倒真想反對呢!   陰沉的冷笑一聲,雲天岳道:南劍,你算得上是個爽快人,不錯,反對的確沒有用。   陰冷的笑了一聲,南劍道:雲幫主,過獎了!   話落冷冰冰的道:假和尚,擇重要的,你說吧!   隱塵和尚求道:假使三幫主救了   南劍冷酷的道:沒那多廢話!   隱塵和尚絕望之下,突然冷聲道:三幫主,我假和尚如果說出最近發生的那件事來,對你可絕對不利!   南劍怒應道:少囉嗦,你說啊!   肯定了五嶽幫是真要犧牲他了,隱塵和尚激怒之下,厲聲道:為了懼怕雲天岳,你與大幫主決定要找雲天岳活在人間的親人,但是,他們都能認得出五嶽幫的人來而事先躲避,因此,你們才下令叫我找,因為,唯有我才能從百姓口中探到真消息,嘿嘿,想不到我替你們找到了雲送福,你們卻把我賣了。   一聽老送福是因他而失陷的,雲天岳再也忍耐不住,插手一掌,劈掉了隱塵僧半個腦袋,倏然轉身,殺機閃射的目光向大佛殿上射去。   當著正殿大門,立著一個七旬上下的錦袍老者,此人,白慘慘的一張滿佈皺紋的老臉,蒼眉虯立,細眼如縫,再加上海下的一撮山羊鬍子,充分的流露出他陰沉的個性。   老者身旁,並立著兩個十七八歲的傲岸背劍少年,兩人雙手各捧著一柄古色斑斕的長劍,一看可知,準是錦衣老者的劍童。   在這三人身後,整齊的站著十五六個黑衣勁裝漢子。   錦衣老者向雲天岳掃了一眼,冷冷的道:雲幫主,假和尚說老夫怕你,你相信嗎?   冷冷的,雲天岳盯著錦衣老者,道:南劍,雲某以為他沒有說錯,因此,今天你落單了,對尊駕來說,這很不利。   陰險的笑了一陣,錦衣老者南劍道:嘿嘿!雲幫主,老夫不能說你太過於自大,但是,老夫生平卻只相信事實。   冷笑一聲,雲天岳道:雲某也只相信事實,南劍,你我用不著再多說什麼了吧?   雙臂向兩側一伸,兩個捧劍少年急忙把劍遞入南劍掌中,雙臂一振,錚然一聲,兩柄寒光奪目的利劍已握在南劍手中了。   緩慢的向前邁動了一步,南劍冷聲道:雲幫主,老夫知道你此來的目的!   雲天岳心頭微微一震,冷笑道:那倒省得雲某多費唇舌了!   南劍盯著雲天岳,慢條斯理的道:假使老夫得手了呢?   雲天岳冰冷的道:雲某與老送福的項上人頭都是你的,不過,假使事情恰好相反的話,南劍   截斷雲天岳的話,南劍道:當然,嘿嘿,老夫除了送上在場的這些命之外,雲送福也由你帶回,算來,當然是你雲幫主佔點便宜,不過,老夫一向不怕吃虧,因此,乾脆做得更漂亮點!   話落老臉一沉,冷聲道:來人哪,把雲老頭給我請出來!   心頭一震,雲天岳俊臉立時一變,冷聲喝道:南劍!   看見雲天岳冷漠的俊臉上流露出激動之色,南劍暗自心喜,淡漠的道:雲幫主,你儘管放心,老夫要請他出來的目的,就是要你雲幫主親眼看看他是否仍活著啊!   南劍話剛說完,大殿右內角響起一個聲音,道:啟稟幫主,本座把雲老頭請出來了!   南劍向左邊移開兩步,臉色一沉,冷聲道:讓開給雲幫主看看!   大佛殿內的黑衣漢子聞言左右一分,雲天岳的目光跟著向殿內右角望去。   儘管知道當此強敵之前,不該失去冷靜,但那副景象卻使雲天岳無法控制自己。   雲送福在兩個黑衣漢子挾持之下,銀髮蓬鬆零亂,一張飽經風霜的老臉灰白如死,在他左右雙肩胛下,各插著一柄短匕首,直沒入柄,鮮血染遍了雙肩之下的衣服,慘狀令人不忍卒睹。   在雲送福身前左側,一個五旬上下的鼠髯老者,右手一擺,陰笑道:嘿嘿!雲天岳,雲大幫主,請看!   聽到雲天岳三個字,雲送福低垂著的沉重眼心突然抬了起來,失神的目光,直向大殿外掃射著!   星目中冷芒閃射,雲天岳猛然向前跨出一步,陰沉的道:南劍,雲某叫你們死無屍身之體!   南劍大笑一聲道:哈哈雲幫主,我還以為你一見到雲老頭會高興呢?卻沒想到   雲天岳冷喝一聲,打斷南劍的話,道:南劍,你接著吧!   話落飛身躍出,直向南劍撲去!   南劍要扶出雲送福的目的,就是要激怒雲天岳,然後待機下手,那裏會不準備!   雙劍一抬,跟著一齊抖動,迎著雲天岳攻了上來。   扇影劍芒剎時間混成一片,短短的三個回合未完,雲天岳已被逼下石階,重落在院中,左臂上血流如注。   南劍陰沉的冷笑一聲,道:雲幫主,你躲得很快!   俊臉一沉,雲天岳冷哼一聲,才待再次攻出,突聽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叫道:小岳!   全身猛然一震,雲天岳止住腳步,目注大殿內正望著他的老送福,緩慢的道:老送福,我我們苦難的日子過去了!   慘白的老臉上綻出一絲笑意,老送福道:上天不負苦心人,我老送福總算見到你了,雖然,我們合聚的時間已不會太長,但是,這已經夠了,起碼,我老送福又看到多難的雲家,多難的玉佛幫重又站立起來了,這這是我老送福偷生的唯一目的。   雲天岳星目中閃動著淚光,以低沉的聲音道:老送福,他們不能再傷害你了,我會替你治好傷勢,往後,是我們重整家園的時候了。   慘澹的笑了笑,老送福道:小岳!我已經不往後想了,那些是少主你與你的手下的事了,只要看到你,小岳,老送福此生的心願就完了,不要想救我,小岳,他在等著你失去理智。   堅定而低沉的,雲天岳道:我一定要救你出來!   眼睛一瞪,老送福盯著雲天岳沉聲道:小岳,你以為這兩柄匕首插得淺嗎?你看看,以我的年紀能失去這麼多血嗎?小岳,我老送福已經完了,不過,自始至終,我老送福沒有說出一句討饒的話,我挺下來了,因為,我也是雲家的一員,不要因為我而忘了你自身的職責!   沒有理會老送福的話,雲天岳開始大步向殿內走去,雲送福見狀大叫道:小岳!不要使我在臨死之前失望!   冷冷的笑了一聲,南劍陰沉的道:雲天岳,你第一次很僥倖,但老夫相信僥倖不會有第二次 。   玉扇啪的一聲展開了,死亡的一面正對著南劍,雲天岳陰沉的道:南劍,你得死!話落再度飛身撲了上去。   南劍冷笑一聲,雙劍齊出,抖手之間,連攻出十八劍,劍劍皆指向雲天岳全身要害。   心中惦念著雲送福,再加上情緒激動,雲天岳玉扇施來全無章法,因此,十招不到,人已漸成不敵之狀。   陰沉的冷笑一聲,南劍冷聲道:把雲送福放下!   雲天岳聞言心頭一緊,手中玉扇也跟著慢了下來,就利用這短暫的一瞬間,南劍右手利劍已突破雲天岳緊密的劍影,直取雲天岳心窩。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聽大殿外一聲震怒的嬌叱聲中,三點黑影直奔南劍後腦玉枕穴。   如果不回招自救,那便只有一命換一命了,南劍當然不會這麼做。   轉身出劍,動作快如閃電,噹噹噹三聲,南劍格落三塊小石,人也跟著向後退出五尺多遠。   這時,大殿內突然有人叫道:啊,天香公主!   南劍心頭一沉,暗忖道:是那個鬼丫頭,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轉念間冷聲笑道:雲幫主,你還有多少幫手,何不全請出來?   轉臉看看天香公主,雲天岳緩聲道:等一下,你去救老送福!   天香公主搖搖頭,道:南劍暫時由我抵住,你先去救老送福,把他救出來後,我們再換手!   南劍冷笑道:只怕辦不到吧?   粉臉突然一沉,天香公主彎腰拾起一柄長劍,突然冷叱一聲,飛身撲向南劍道:試試看!聲落耀眼的光芒已攻到南劍胸前。   沒想到速度有這麼快,南劍心頭一震,忙一側身,揮劍掃出,但卻掃了個空,這才知道事情不尋常,雙劍齊出,先護住了全身。   這兩人一交上手,情況較之方才要激烈得多,天香公主的武功雖然比不上雲天岳,但在冷靜的情況下,她卻能把全身的功力全施展出來。   在兩人交手的同時,雲天岳一閃撲到了老送福身前,玉扇閃了幾閃,大殿內立時響起三聲慘號,但,老送福肩下的匕首,卻也被拔掉了一柄,鮮血噴灑如泉。   一把扶住搖搖欲倒的雲送福,雲天岳伸出顫抖的手,去按他胸前的傷口。   抓住雲天岳的手,雲送福以微弱的聲音道:小岳,我我不行了,在在臨死之之前,我我發現一個問問題,那那姑娘是是誰?   雲天岳沉重的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誰?   眨眨沉重的眼皮,雲送福道:是是個好好姑娘!話落氣息突然顯得十分微弱。   雲天岳見狀大驚,脫口叫道:老送福,振振作些!   慘澹的笑了笑,雲送福盯著雲天岳,吃力的說出了最後兩個字,道:冷靜   剎那間,腦海中覺得一片空白,木然的放下老送福,又木然的站了起來!   那邊,天香公主的嬌叱聲把雲天岳拉回了現實,這時,他才發現那些黑衣漢子已圍在自己周圍了。   冷靜、冷靜,這兩個字在雲天岳腦海中不停的響著,他悲憤激動的情緒開始很快的減退著,漸漸的,那張俊臉又恢復了原有的冷漠了。   玉扇緩緩指向四周,雲天岳陰沉的道:血債血還,朋友們,還來吧!   玉扇翻起了如血般的一片光芒,人卻如幽靈般的穿插入人群中。   奔逃、呼號之聲,剎那間響遍了整個大殿,頭顱,鮮血,縱橫滿地,十五六個漢子,沒有一個倖免。   這時,只剩下了仍在拚搏著的南劍了。   冷冷的,雲天岳喝道:住手!   打鬥中的二人,聞聲倏然各自收招退出了圈外,天香公主急步走到雲天岳身側,關懷的道:天岳,你   黯然的笑了笑,雲天岳以出人意料之外的冷靜聲音道:不用擔心,我此刻比任何時候都冷靜!   仍然不放心,天香公主關切的叮嚀道:天岳!我們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你不會忘記吧!五嶽中,我們才收拾了兩個!   點點頭,雲天岳道:老送福臨去之前,也曾暗示過,但他只能說出兩個字來!   天香公主嬌柔的道:叫你冷靜?   雲天岳木然的道:是的!叫我冷靜!   天香公主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南劍向大殿內掃了一眼,心中也暗自吃驚,這些手下,雖說個個都不是雲天岳之敵,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雲天岳全收拾了他們,那速度的確使人難以想像。   緩步走向南劍,雲天岳道:南劍,只剩下你了!   冷冷的笑了一聲,南劍道:雲幫主,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俊臉一沉,雲天岳冷酷的道:尊駕說吧!   南劍冷聲道:就是現在吧!話落大步走向雲天岳。   兩人相對走著,距離縮短得很快,由五尺而四尺,然後三尺。   突然,南劍右臂一抬,一道寒芒在他抬臂之間,斜向雲天岳左臂劃到,快似雷電一閃。   紅光一閃,扇刃向上一迎,正切在劍身上,既準又快,好像他早已料定南劍的劍要往那裏劃似的。   右劍才被盪開,左劍已直劈下來,幾乎是在雲天岳的扇緣接觸到南劍右劍劍身的同時。   俊臉一沉,右腕一轉,紅扇展出一個圓面,閃動之間,右臂一送,電光石火般的奔向南劍胸口。   左臂一振,劈下來的劍硬被撞了出去,猛一低頭,南劍才發現雲天岳的玉扇已到了胸前。   回劍攔截已來不及,上身向後一仰,在嘶的一聲輕響聲中,南劍倒飛出七八尺遠。   低頭一望,南劍一顆心直往下沉,胸前鮮紅的血,告訴了他,雲天岳已完全冷靜下來了。   沒有追擊,雲天岳仍然緩慢的向南劍走著,一面冰冷的道:南劍,雲某要是乘機追擊,你絕逃不出雲某扇下,但是,我卻不想那麼做。   南劍冷聲道:雲天岳,老夫替你可惜!   冷酷的笑了笑,雲天岳道:雲某不追擊的目的,並不是要你替雲某可惜那個失去的機會,因為,那種機會,對雲某來說,唾手可得,雲天岳那麼做的主要目的,是要你替自己想想!   老臉一變,南劍狂笑一聲道:雲幫主,不管你怎麼說,老夫心理上都不會覺得恐懼。   停在南劍身前三尺左右處,雲天岳道:你就要為那種你想像不到的死法恐懼了!   話落俊臉一沉,冷聲道:南劍,這大殿太小,你已沒有退路了,動手吧!   南劍知道此時自己正站在牆角下,的確沒有退路了,雖然,他知道此時猛攻,不一定見效,但卻不能不那麼做。   細眼中陰光一閃,突然大喝一聲,雙劍倏然舞動出一片綿綿無盡的劍幕,滾滾如浪潮,直奔雲天岳而來!   俊臉微微一變,南劍如此緊密的劍網自雲天岳出道至今,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顯然,他這南劍之名,絕非憑空得來的。   猛然吸一口冷氣,右臂連連揮動,魔扇招應手而出,硬封向南劍連綿的劍網。   白芒與紅扇分出一道明顯的界限,誰也無法超越,兩人就這樣堅持著。   約有盞茶工夫,南劍眼中陰險的光芒一閃,雙手一緩,劍勢開始弱了下來。   雲天岳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玉扇乘勢直壓下去。   連連向後退了兩步,突然,南劍狂吼一聲,倏然沖天而起。   本來,南劍打算在雲天岳失去目標,一怔之際,由上而下取他,卻沒想到雲天岳已有了準備。   南劍人不過才躍起來,雲天岳也跟著飛躍而起,速度比他還快。   紅扇白芒在空中互換了一個位置,跟著響起一聲悶哼。   落地向後速退了四五步,南劍一條右臂無力的向下垂著,血,順著手臂,手背上漫過護手,由劍尖上向地上奔流著。   雲天岳背牆落了下來,那位置,恰好是方才南劍站立的地方。   盯著那張蒼白而佈滿汗珠子的老臉,雲天岳陰沉冷酷的道:南劍,這是開始了!   不由自主的向殿外望了一眼,南劍陰聲道:雲天岳,你很好滑!   冷冷的,雲天岳道:南劍,現在不是你讚美雲天岳的時候。   話落一停,冷聲道:南劍,你不要打逃的念頭,只要你向外一動,雲某有把握摘下你的右腿來!   心頭一震,南劍冷喝道:你來試試看!   冷淡的,雲天岳道:南劍,你手中的劍,在武林之中,的確堪稱是頂尖劍手,但是,比之道慈,尊駕的確還差了一段,因此,一開始,雲某就告訴你說,你落單了。   話落俊臉一冷,大步走向南劍,冰冷的道:南劍,五招之內,雲某叫你躺在地上,來吧!話落直欺過去。   南劍此時真的心寒了,因為,此刻他已相信道慈與猿猩確實是雲天岳一人收拾下的了,而他,比之道慈還差了一些。   左手的劍指著雲天岳,南劍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臉上的汗開始往下淌了。   南劍退,雲天岳就跟著向前進。   突然,南劍身後響起天香公主冷冷的聲音道:南劍,再退可休怪本姑娘要推你出去了。聲音就在身後。   南劍嚇了一跳,狂吼一聲,反撲向雲天岳,大吼道:老夫跟你拚了!   側身讓過南劍已失去章法的衝力,健腕一翻,紅芒在南劍臉前閃了兩閃。   人雖然衝過去了,臉上卻傳來一陣奇痛,立刻,他嘴中就嚐到了鹹鹹的血腥。   南劍倏然轉過身來,天香公主芳心一跳,急忙把目光移向別處。   從上額,過眉心,經鼻梁,一道深深的血槽,把那一張慘白的老臉分成了兩半,猙獰恐怖,猶如惡鬼。   冷酷的,雲天岳道:南劍,這是第一招!話落仍然大步向南劍走去。   明白自己絕敵不住雲天岳了,南劍也看出雲天岳是存心要把他折磨至死了。   猛然把心一橫,南劍左臂的劍向上一拋,反手倒握劍柄,把劍尖抵在胸口上。   這一看倒出乎雲天岳意料之外,當時一怔,冷冷的道:南劍,你   南劍慘厲的狂笑道:哈哈雲天岳,你失望了!   雲天岳冷笑道:雲某還以為你多硬呢?   南劍陰冷的道:雲天岳,老夫今天認栽了,但是,老夫卻寧願自己了斷了自己。   冷冷的,雲天岳道:你怕了?   南劍冷聲狂笑道:哈哈除死無大難,雲天岳,老夫既然不怕死,何懼其他,不過,老夫卻不想使人稱心如意!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你與道慈走的是同一條路!   話落俊臉一沉,冷冷的道:南劍,下手吧!雲天岳看著你!   盯著雲天岳,南劍道:老夫家在終南山下,雲天岳,你統領武林後,不難找到那裏,雖然,老夫此時只剩下一個不會武功的媳婦與孫兒,但是,老夫相信你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雲天岳冷冷的道:這是你的預感?   南劍仍然硬朋的道:血債血還,老夫當年曾那麼做過。   雲天岳道:因此你開始替他們擔心了?   考慮了很久,南劍才淡淡的吸了口冷氣,以近似自語的聲音道:虎毒不食子。   天香公主此時突然覺得一股莫名其妙的英雄末路的淒涼,她不由自主的向前跨出了一步,對著雲天岳背後,她小嘴啟動了一陣,但卻無法說出那些想說的話來。   俊臉依舊冷如冰霜,雲天岳道:雲某只認識你!   帶血的老臉激動的扭曲著,南劍脫口冷聲道:雲天岳,如果不認識他們,你就虧本了。   冷冰冰的,雲天岳道:一人做事一人當。   緊緊的盯視了雲天岳好一陣子,南劍脫口道:俠義舉動英雄心!   話落左手猛力向內一壓,人跟著靠牆跌坐地上,按住劍柄,南劍以生硬沉悶的聲音道:雲天岳,老老夫指指的是是你,但老夫卻卻絕絕不讚讚美你!   話落用力向外一拉,血柱噴出四五尺遠,人也立時氣絕身亡。   急上兩步,天香公主一把抓住雲天岳的手,激動的道:天岳,你的胸懷令人感動。   迷茫的搖搖頭,雲天岳道:也許,那只是因為他們並沒有欠我什麼?   天香公主道:我們該回去了。   雲天岳點點頭,轉身走入大殿右角,雙手托起了雲送福帶血的屍體,轉身道:我們走吧!   天香公主想了想道:天岳!廟內必有停放的空棺木,我們何不先把他放在這裏,等大局平定之後,再來遷移。   雲天岳想了想,道:也好,我們找找看有沒有空棺木,假如的話,把那四個老和尚也放進去。   話落放下雲送福的屍體,與天香公主向後殿走去。   在廟中,他們找到了十幾具空棺木,選了五口,把雲送福及四個和尚的屍體放進去,釘好棺蓋,才離開靈光寺向雁堡奔去。   離開靈光寺約有二里左右,天香公主突然停步在一座小松林之前,望著跟著住腳的雲天岳道:天岳!松林中有人!   雲天岳點點頭道:我們走吧!是找我們的,他們自然會出來!   天香公主凝重的道:不是找我們,你說他們會找誰呢?   雲天岳笑道:你怕嗎?   看看雲天岳,天香公主輕聲笑道:你說我會怕嗎?   雲天岳道:那麼我們走吧!   於是,兩人並肩緩步向林中走去,距松林約有兩丈左右處,林中突然飛躍出十幾個青衣漢子,一陣風似的圍住兩人。   淡漠的向四周掃了一眼,雲天岳道:朋友們!你們找誰?   人群中躍出一個滿臉慓悍之色的大漢道:小子,你是雲天岳吧?   上下打量了那漢子一眼,雲天岳不答反問道:朋友,你們不是五嶽幫的人?   那大漢冷聲道:小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雲天岳淡淡的道:朋友,你果然沒有猜錯,如果,各位是專程來找雲天岳的,那就快把你們主子叫出來吧!各位,你們分量輕了些。   搶上兩步,站在雲天岳面前,青衣大漢,緊握住拳,冷聲道:雲天岳,老子可不怕你,你少吹點。   緩慢的把右手伸到那人胸前,雲天岳冷冷的道:朋友,你何不拉拉看看,咱們誰行誰不行?   低頭看看那隻伸在面前的手,青衣漢子一聲不吭,伸手抓住雲天岳的腕脈,用力向後一帶,喝道:老子就不信邪?   雲天岳沒拉動,那漢子自己反而因用力過猛,自己被反震得向前跨了一步。   不服氣的再次站好了樁,青衣漢子用足全身力氣向後拉著,哪知,仍然如蜻蜓撼石柱一般,紋風不動。   冷淡的笑了笑,雲天岳道:我早已說過,朋友,你分量不夠。   話落俊臉一沉,右臂向側裏一揮,喝道:去吧!   青衣漢子一個龐大的身體,如燈草似的被摔出七八丈遠,落地打了好幾個滾,才爬起來,羞怒之下,飛身撲了回來,分開人群,重新鑽到圈子裏,直向雲天岳撲過來。   就在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道:馬老五,夠了!   話落,人群中緩步走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衣少年,此人長相與大漠之蛟有點相像,但眉宇之間卻沒有大漠之蛟那種險惡狡詐之色。   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雲天岳道:朋友,林中那近百的朋友,你怎麼不都叫出來呢?   青衣漢子冷冷的道:本人不想波及手下之人。   雲天岳冷淡的道:尊駕是專程來找雲某的?   青衣青年冷笑道:雖非專程找你雲天岳,但既然途中巧遇,本人卻不想錯過這個索債機會!   雲天岳心中一動,冷冷一笑道:此處距靈光寺不遠,尊駕既非專程來找雲某,一定是要去會南劍的了?   青衣青年心頭也是一動,冷聲道:這與你我之間的事有何關係?   雲天岳笑道:或許無關,但雲某可以告訴你,靈光寺不用去了,南劍已不在人間,尊駕就省下這兩里路吧!   心頭猛然震動了一下,青衣青年思忖了一陣,突然把心一橫,冷聲道:雲天岳,你說的或許全是實話,但馬某人絕無退避的打算。   雲天岳冷冷的道:尊駕大概就是大漠金龍馬青雲了?   青衣青年冷笑道:雲天岳,那你一定知道我要索討的是什麼了?話落緊盯著雲天岳的臉。   點點頭,雲天岳道:為令弟馬青峰?   大漠金龍馬青雲冷聲道:還有更重要的,雲天岳,你不該忘記才是!   雲天岳聞言一愣道:更重要的?   大漠金龍馬青雲冷聲道:雲天岳,最近才發生的事難道你就忘了嗎?   看看身側的天香公主,雲天岳笑道:我們真的還欠他們別的嗎?   天香公主道:也許這只是誤會?   一句誤會,提醒了雲天岳,他緩緩探手入懷,一面冷淡的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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