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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急生智 脫蛟龍

佛功魔影 雪雁 19856 2023-02-05
  好像是一種潛意識的反應,天香公主幾乎連想都沒想,脫口道:辦不到。   有點意外的,道慈愣了好一陣子,才緩慢而陰冷的低聲道:姑娘,你的回答使老夫覺得十分意外,看來,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了。話落右臂又緩慢的向前伸去。   眼看著,那隻魔掌就快要印在雲天岳背心上了,天香公主忍不住又脫口叫道:慢著。   冷冷的笑了一聲,道慈道:姑娘還有什麼話說?   天香公主揮袖抹去粉臉上滾滾而下的汗珠,沉重的道:我們怎麼信得過你?   顯然又有了轉機了,道慈探出的右臂又向回收回了四五寸,冷冷的道:姑娘要老夫怎麼做,你才相信?   雲天岳以三分佛功試探著道慈的掌心距他背部的距離,由於那阻力小得使人不易察覺,更加上道慈一直處在緊張狀態下,是以,一直沒覺出雲天岳在暗中打著主意。

  道慈的右臂剛收回去,雲天岳就暗中吸了口真氣,把佛功佈滿了全身,顯然,他已下定決心要做最後的一拚了。   天香公主顫抖的櫻唇微微啟動了一陣,才想開口,一直沒說話的雲天岳此時突然開口道:你真的相信他們嗎?   雖然很想望向那張俊臉,但卻又怕遇到那憐惜中又帶有深深責備的目光,天香公主幽幽的垂下了頭,嬌弱的輕聲道:我我知道你不高興。   淡淡的,雲天岳道:那就別做。   聲音雖然仍是那麼嬌弱,話意卻十分堅決,天香公主道:但我已決定那麼做了。   雲天岳俊臉微微一變,沉聲道:為了我?   搖搖頭,又點點頭,天香公主道:我知道,你如果脫出今天之險,將永遠不願意再見到我,但是,在我,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會知道我所牽掛的人還活著,雖然,很不實際,但我能得到這些,我我覺得已經很滿足了

  以平靜、輕柔的語聲,她說出了深藏心底深處的那份少女的真情,好像她不知道這裏有這許多人,也許,此時她的心情,使她無力顧及那份少女的羞澀與自尊,但是這番純真的話,卻使人為之鼻酸心動。   深深的吸了口冷氣,壓下心中的那份激動,雲天岳沉重的道:你沒想過你會兩件事都落空嗎?   仍然沒有抬頭,天香公主道:你以為會嗎?   雲天岳道:如果你想問我,我得先知道你相不相信我?   霍然抬起頭來,四道目光,光如電光石火般的倏然間交匯於一處。   薄薄的、薄薄的淚光,一層層,漸漸的罩滿了那雙清澈晶瑩的明亮眼睛,堆積,堆積,終於潰散而化成顆顆珠淚滾滾落在她蒼白的粉頰上。   雖然,沒有吐出一聲半字,但這一切,卻都給了雲天岳最圓滿的答覆。

  沉重的,雲天岳道:我們曾經慶幸能相逢,同樣的,我們也該悔恨曾相逢。   搖搖頭,也搖落了更多的淚珠天香公主溫惋悽楚的道:但我們仍然慶幸我們曾相逢,因為,你曾充實過我空虛的心靈,時間,雖然是那麼短暫。   淡淡的笑了笑,但是,如果注意的話,人人都能看出雲天岳此時的習慣笑意中,含著英雄末路的寂寞與酸楚,他沉著的道:記得過去我曾說過的話嗎?告訴她們姊妹倆,我相信,她們會協助你的。話落輕向鳳姬、靈燕,道:是嗎?   目光所及,他又看到了兩張珠淚滿頰的粉臉,這,使他已夠沉重的心田又壓上了兩塊重鉛。   隔著那層淚光,雖然模糊,但她們仍凝視著雲天岳,鳳姬幽幽的道:假使真的那麼不幸的話,我們會永遠與姊姊在一起,你相信嗎?

  靈燕道:也將永遠守著那個心中的影子。   抬頭看看黎明前黑漆一般的天色,雲天岳沉重的嘆了口氣,道:假使你們真敢相信我的話,我希望你們不要那麼做,那太傻了。   淒涼的笑了笑,鳳姬道:人生也難得傻一次,是嗎?   星目中突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由於背對著道慈、猩猿是以,他倆都不曾看見。   仍然是那麼淒涼而消極的,雲天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無恨月常圓。   圓字才一脫口,身子突然向前一伏,急如脫弦之箭般的直向前衝去。   怎麼也想不到雲天岳當此傷心意亂之際,會突然生起脫困的心思,道慈雖然一直都在小心而嚴密的監視著,但此時卻正好是最鬆弛的時候。   驚怒的暴喝一聲,右臂本能的全力向前推出,雖然慢了一些,但卻依然沒有讓雲天岳完全脫出。

  砰的一聲大響,接著響起雲天岳一聲悶哼,那急衝出去的身子,迎空連翻了好幾個觔斗,才跌落在六丈以外的一座孤墳之下。   三聲嬌呼聲中,三個少女急如星火般的撲了上去,這邊,乾坤一乞與邪劍也同時怒叱一聲,撲向道慈與猩猿。   一肚悶氣好像有了缺口似的,邪劍迎著猩猿第一個照面就踏中宮,走洪門,連攻十八劍,一面切齒獰聲,道:邪劍生平不存隔宿之怒,畜生,今天你可落在易見心手中了。   本來,猩猿的功力與邪劍在伯仲之間,但此時邪劍形如拚命的打法,卻使他心寒,那種視死如歸,氣吞河嶽的氣焰,這得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連退了七尺,這一退,先機可就完全失去了。   那邊,乾坤一乞迎上道慈,兩人武功,本來道慈要稍勝一籌,但道慈心中卻擔心著三女返回來攻擊,瞻前顧後,也只能打成個平手。

  那邊,三女仍圍著雲天岳,是以,道慈始終看不到雲天岳是生是死。   忖度形勢,道慈知道就是雲天岳不死,也不可能有二次下手的機會了,再等下去,只有吃虧,絕佔不到任何便宜,當即心念一轉,冷笑道:老化子,咱們後會有期!話落猛攻出兩掌,逼得乾坤一乞向後一退,道慈乘機飛身躍出戰圈,躍落八荒神龍身側,俯身扶起他,沉聲道:老五,走!   猩猿早已無心戀戰,聞言虛晃一招,飛身向外就跳,卻沒防到邪劍根本不理他那一招。   嘶的一聲裂帛脆響,自左背到右臀,被邪劍一劍劃開一道兩尺長的口子,雖然傷得不重,卻也見了血了。   落地沒敢停留,猶如兩道怒箭,僅只兩三個起落,便已消失於夜幕中了。   邪劍冷哼一聲,似乎意猶未足,雙足一頓,就要追下去。

  乾坤一乞沉聲喝道:易老兒,夠了。   猛然定住身子,邪劍道:老化子,你也想管我?   乾坤一乞道:你能追到他們?   邪劍寒著臉道:你就準知道我追不上?語氣有些火爆。   乾坤一乞深知邪劍的脾氣怒火一沖,不可理喻,當下冷笑一聲,道:就算你追上了他們,甚至宰了他們,等你回來時如果不幸雲天岳已先走了,你作何感想。   橫眉豎目的神態突然一收,邪劍突然間判若兩人,溫和的道:老化子,你想得比易某周全得多了,謝了。話落轉身大步向雲天岳走去。   望著那微駝的背影,乾坤一乞迷茫的自語道:想不到目無餘子,縱橫一世的邪劍,竟能為一個如此年輕的大孩子,在晚年有這個完全不同的轉變,看來人與人之間,真個完全是緣分了。自語罷,也大步向眾人走了過去。

  邪劍停住在天香公主身後,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雲天岳起伏的胸口,緊跟著,他緊閉的嘴角上浮現了一絲笑意,因為,他沒有死。   靈燕抱著雲天岳,使他整個上身完全依在她懷裏,天香公主與鳳姬各抓著雲天岳的左右手,凝神診斷著他的脈動情形。   一雙星目緊緊的閉著,俊臉卻蒼白如紙,但是,嘴角上並沒有淤血溢出。   邪劍看了好一陣子,心中雖有個想法,但卻不敢肯定,恰在這時,乾坤一乞也走了過來,邪劍道:老化子,依你判斷,他此刻的情況如何?   乾坤一乞道:內腑受了傷。   邪劍道:受了內傷該有淤血從口中溢出才是。   乾坤一乞望了邪劍一眼道:那麼你以為呢?   靈燕忍不住擔心的問道:會不會是道慈用的什麼獨門手法傷了他?

  邪劍肯定的搖搖頭,道:不會!話落轉向乾坤一乞道:我有個想法,但卻不敢肯定。   乾坤一乞鄭重的道:你以為他體內流動的真氣被閉住了?   邪劍道:我的確是這麼想,你以為呢?   乾坤一乞疑惑的道:就他此時的情形判斷,的確應該是如此才是,但是,真氣被封,要在運氣強抗的時候才會發生,以雲天岳的武功修為,他該知道這種勉強抗衡的可怕後果才是,他怎會不提氣輕身,化去推力而要冒險強抵抗呢?   邪劍沉聲道:對道慈的全力一擊,當今之世,不知誰能在提氣輕身的情況下逃過一死?   乾坤一乞心頭一動,道:是啊!他怎麼會不莫非道慈未用上全力?   邪劍道:道慈動手慢了一點倒是真的,但是,卻不可能不用全力。

  乾坤一乞更迷惑的道:那就更奇怪了。   邪劍笑道:事實上並不奇怪。   乾坤一乞道:為什麼?   邪劍道:也許你聽人說過他有佛功吧?   好像突然明白了過來,乾坤一乞肯定的道:這就是了,這就是了,老要飯的一急,倒把這一點急忘了,沒有錯,他的真氣被閉住了。   邪劍心中一喜,道:該怎麼疏導?   乾坤一乞一拍胸脯,道:包在老要飯的身上了。話落一捲袖子,道:丫頭們,把他輕輕的放下來,老要飯的叫他醒過來,快,快,時間久了就麻煩了。   三女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聞言登時大喜過望,連忙把雲天岳平放在地上,讓了開來。   乾坤一乞蹲下身子,然後功運雙掌,緩慢的按在雲天岳丹田上,將自身功力,透過掌心,傳入雲天岳體內。   約有頓飯工夫,雲天岳嘴角上開始溢出鮮血,淤血一出,不大工夫,雲天岳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聲音雖然很輕,但卻是那麼沉重,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會於不知不覺中將心底深處的苦悶流露出來。   緩緩收回了雙掌,乾坤一乞滿頭大汗的站了起來,邪劍忙道:換我來。   搖搖頭,乾坤一乞輕聲道:現在還不用,等他神智恢復後,你再助他,那時恢復比較快。   這次邪劍可沒敢用強,笑了笑,道:好,聽你的。   乾坤一乞笑道:老要飯的可不敢。   邪劍豪放的朗笑道:老化子,說實在的,殺人嘛,易見心比你知道從那裏下手快些,救人,哈哈我邪劍可就半點也不通了。話說得十分中肯。   乾坤一乞笑了笑,道:那咱們兩個要是走在一起,豈不是要水火不容了。   邪劍此時心情特別愉快,聞言笑道:那倒不見得,像今天,要是只有我易見心一個,事情可就全糟了。   乾坤一乞笑了笑,還想再說上幾句,恰在這時,雲天岳醒了過來。   一睜開星目,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三女那張焦慮又充滿了關懷之情的粉臉,黯然的笑了笑,那笑意是那麼苦澀,也許,就在這短暫的一剎那間,他體會出了人類生命的薄弱。   他向後移動了一下雙臂,似想撐起身來,但卻又覺得力不從心而不得不停止。   盯著他那雙已失去了往日銳利光芒的眸子,邪劍第一個開口道:娃兒,也許現在你真的累了。   看了看他,雲天岳淡淡的笑道:你看得出來。   邪劍笑道:現在看得出來,以前看不出來。   雲天岳吃力的道:因為以前雲某並不累。   搖搖頭,深長的,邪劍道:娃兒,自走進武林到今天,你心靈上便一直沒休閒過是嗎?過去,並不是你不累,而是,你能控制得了自己,不流露出來。   雖然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但卻也不願謊言欺騙這些生死朋友,看看漆黑的夜空,雲天岳輕輕道:多黑的夜幕。   似乎聽得出他話中的含意,天香公主輕輕的道:這象徵者黎明就快要來臨了不是嗎?   沉重的笑了笑,雲天岳道:是的,自然的流轉,不需任何東西交換。   任何人都看得出這個年不滿二十的少年人,此時的思潮是多麼混亂與消極,側臉看看乾坤一乞,邪劍易見心道:老化子,我可以動手了嗎?   乾坤一乞道:似乎得讓他先平靜一下。   邪劍肯定的道:我自有方法。話落移身到雲天岳身側,沉聲道:娃兒,咱們可出來很久了是嗎?   雲天岳道:足足一個長夜,但這個長夜裏的一切變化卻很多。   雁堡的那些人可要等得心焦了,但願他們那邊沒有變化。   邪劍這句話可真有效,雲天岳煥散的星眸中奇光突然一閃,道:道慈到那裏去了?   邪劍冷笑道:跑了,但我相信,在未確定你是死是活之前,他絕不會離我們太遠。   星眸中突然掠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雲天岳道:假使他們知道我仍活著,而且一點傷也沒有,你猜他們會怎麼樣?   邪劍幾乎想也沒想,脫口道:暫時會遠遠離開,請得了援手再來,像他們那種人,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   雲天岳又道:如果他們知道我死了呢?   邪劍道:那就會真的遠遠離去,因為,他們可以斷定,再也沒有人能再樹立當年玉佛幫威信。   雲天岳又道:假使他們知道我受了重傷,但未死呢?   猜不透雲天岳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些看起來不著邊際的問題,邪劍怔怔的盯著雲天岳道:娃兒,你老談這些幹什麼?   嚴肅的,雲天岳道:回答我。   邪劍嘆了口氣,道:唉!好吧,老夫以為他們會再來一次猛擊,直到把問題確定了為止。   目光轉向乾坤一乞,雲天岳道:前輩以為呢?   乾坤一乞,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雲幫主,老要飯的功力遠不如你,這前輩二字,老要飯的可不敢當。話落一頓,道:老要飯的管見與易老兒相同,他們此來不惜暴露掩蓋了多年的偽裝道貌,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雲幫主你,如果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們絕不會回去。   星目中閃射著陰沉冷酷的光芒,雲天岳道:雲某也這麼想。   邪劍一愣道:娃兒,你可是又有了什麼計畫?   笑了笑,雲天岳道:我想請你們將我抬回去。   靈燕吃驚的道:你你無法走動?   淡淡的笑了笑,雲天岳溫和的望著她笑道:我的傷我自己知道,只要一個對時,我有把握能治好。   邪劍道:假使有人相助呢?   雲天岳道:那麼只要三個時辰就足夠了?   靈燕道:那為什麼不現在把傷治好,走回去呢?   望著她天真純潔的粉臉,雲天岳道:你的純真使我覺得自己太過於陰沉。   粉臉一紅,靈燕輕聲道:不來啦,你取笑人家。   邪劍這時開口道:娃兒,現在不治,可也是計畫之一?   點了點頭,雲天岳笑道:不錯,這也是計畫之一。   邪劍不解的道:那為什麼不現在治好再回去呢?   雲天岳道:我擔心他們仍在暗中窺視著。   鳳姬道:那等我們向回走時他們突然出來攻擊,你又怎麼辦呢?   淡淡的笑了笑,雲天岳道:他們之所以要逃,很明顯的,是他們知道無法抵得過你們,因此,他們不會傻到做那些徒勞往返,打草驚蛇的事。   乾坤一乞聞言心頭一震,暗忖道:此人年紀如此之輕,心思之敏捷、細密,竟連老江湖也無與之相比,難怪玉佛幫成立不久,整個五嶽幫就被他弄得天翻地覆了。   邪劍笑道:哈哈娃兒,你想的總使人無法反駁,好了,現在該走了吧?   雲天岳道:慢著,還有幾件事我想交代一下。話落轉向天香公主。   回到雁堡,第一件事,你就宣佈開壇延後七天。   天香公主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要他們知道你傷得不輕?   雲天岳道:最好是如此。   天香公主道:幫中的事要怎麼部署呢?   沒有立刻回答,雲天岳望著邪劍不語。   笑了笑,邪劍道:娃兒,說吧,我說過,只要你活著,你在那裏,老夫都要助你。話落突然轉向乾坤一乞道:老化子,你呢?   乾坤一乞知道邪劍想說什麼,但他自身卻有事待辦,為難的道:老要飯的本來也沒有什麼事的,只是   邪劍臉色一變,道:有話直說不就得了嗎?   實在不願意得罪這個喜怒無常的老怪物,乾坤一乞只得直接了當的道:老要飯的已答應北霸到中原來調查碧瑤宮與南霸之間的關係,現在已調查出來了,因此,想抽身回去告訴一聲,以便北霸好有個準備。   鳳姬聞言一怔,道:要通知什麼事?侄女可否代你回去?   乾坤一乞聞言大喜,道:瞧呵,我倒把你們兩個丫頭忘了,你們有座騎讓你們跑,可比我老要飯的快得多了,就這麼辦吧!話落一頓道:你回去就說老要飯的調查結果與我們當時推想的情形完全相符,而且,南霸的三公子也已到達中原了,其他詳細的情形,你爹全知道了。   鳳姬道:我們一回到雁堡就動身嗎?   乾坤一乞道:越快越好。話落轉向邪劍道:易老兒,現在老要飯的也沒事了。   邪劍易見心笑道:老夫這一招可真有效,不過,有事沒事你可別說得過早了,現在,老夫就給你找個事吧。話落轉向雲天岳,道:娃兒,雁堡上中下共有三段,老夫就準知道你調配人手會有困難,因此,又給你找了個硬點子的了。   邪劍的確沒有料錯,但是,雲天岳卻不好直接開口,因此,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乾坤一乞久經江湖,哪有看不出之理,當即豪放的一笑,道:雲幫主,老要飯的與邪老兒一樣,捨命陪君子,如果再猶疑,那就是說老要飯的分量太輕了。   雲天岳不安的笑了笑道:前輩言重了。話落一頓,正色道:雲某計畫一回去就進駐於中段六堡中,但實際上,卻不住中段六堡,而住在前八堡中,讓中段六堡全空下來,等他們上鉤,因此,上下兩段之防守,必須堅固。   邪劍道:你想來個甕中抓鱉?   雲天岳道:詳細計畫,等我們進堡時再商量,反正在中段,我們還有一整天的時間。   天香公主道: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雲天岳道:現在就走吧。   邪劍蹲下身去,伸臂把雲天岳平托起來,道:咱們這就走吧,不過,你們可得留心些,進堡之後,誰也別輕易言笑,咱們的心情可是沉重的不得了。   話,聽起來雖然有點玩笑的性質,但卻是事實,因此,誰也沒笑出來。   踏著東方天邊剛散發出來的灰濛濛的黎明光芒,眾人護持著雲天岳,向雁堡馳去。   黎明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卻已象徵著一天又將從這微弱的光芒中開始了。   墓地又恢復了它往日的死寂,所不同的,只是地面上又多了幾具未掩埋的屍體而已。   這些人,生前個個都是叱吒風雲,縱橫無阻的梟雄,死後,卻看不出與常人有任何不同之處。      翻過一處矮嶺,雁堡已出現在腳下,只見玉佛幫的弟子三三兩兩的徘徊於堡中,個個兵器在手,似乎根本就未曾安息過。   不知是那一個先發現了出現嶺上的眾人,這時,數十位玉佛幫的弟子,急如潮水般的湧了上來,最先趕到的是萬里雲煙石天星。   一看到邪劍背著面色蒼白如紙的雲天岳,他登時愣住了,嘴巴張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重的,天香公主道:率領他們先回去,不要驚擾了幫主。   天香公主語氣雖然沉重,但卻打開了僵局,萬里雲煙石天星脫口道:他他怎麼   嘆息了一聲,天香公主道:傷了!   石天星想也沒想,就道:輕重?   黯然的看看天色,天香公主道:不輕,不過,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告訴他們大家不要吵鬧,七天後本幫開壇。   深深的,再凝視了雲天岳一眼,萬里雲煙石天星轉身向坡下跨了兩大步,沉聲道:弟兄們稍安勿躁!   聲音雖然不小,但卻阻不住洶湧的人潮,幫中弟子依然爭先恐後的向這邊奔跑著。   突然高高舉起了雙臂,萬里雲煙大聲叫道:大家停,停了。   小部分跑得較近的停住了腳,後面的仍然喧鬧奔跑著。   濃眉突然一豎,邪劍震怒的大喝道:都給我站住!聲音發自丹田,猶如晴空焦雷,震人魂魄。   奔跑中的人聞聲不由自主的全站住了腳,邪劍易見心沉聲道:告訴大家,現在你們幫主不準備與大家見面,七天後開壇時,自然有見面的時候,不要提幫主受傷的事。   萬里雲煙石天星點點頭。   邪劍向左右看了一眼,道:咱們走!話落當先大步向坡下走去,眾人也緊隨在左右。   幫中弟子仍然弄不清是怎麼回事,一個個迷惑的望著眾人,心中雖然悶得慌,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冒然走過去或開聲發問,直到他們全走了下去,萬里雲煙石天星才把邪劍的話告訴了他們,於是,才寂靜下來的人聲立時又激動的沸騰了起來。   剛走到坡下,正好迎上了才奔過來的風雷神熊飛,急忙煞住衝勢,他停在眾人面前,脫口道:幫主呢?   鳳姬、靈燕左右一閃,霍然,他看到了邪劍臂彎中的雲天岳。   剎那間全呆了大嘴張了,半天,才說出兩個字,道:活著?   邪劍沉聲道:你可要明白點,別亂怪叫雲娃兒雖然傷得不輕,但卻還不致於送命。   瞪得大大的環眼中,幾乎連眨也沒眨一下,就佈上了血絲,嘶啞的道:是那個王八羔子幹的好事。   冷沉的,邪劍道:道慈。   風雷神熊飛一句話也沒說,一提手中雙鎚,拔腿就向坡上跑。   邪劍沉聲喝道:愣小子,你要到那裏去?   風雷神站住了腳,但卻沒回頭,堅定的道:找道慈那個王八羔子去。   邪劍冷聲道:你認得他?   風雷神一愣,這才想到自己並沒見過他。呆了一呆,道:俺會找認得他人的跟俺一塊去。   天香公主沉聲道:風雷神,你可別胡鬧,幫主沒有命令,你敢擅自離開,以後你就別回來了。   風雷神聞言一愣,道:俺替他報仇去呀。   天香公主不耐煩的道:還是那句話,你一離開雁堡,那以後你就別回來了,幫主一定不會再要你的。話落轉過嬌軀,對眾人道:咱們走吧!   於是,眾人再度向堡中走去。   風雷神呆站了半天,心中總是拿不定個主意,猛然頓腳,自語道:俺去找愣小子商量去。自語罷,大步向坡上的萬里雲煙奔去。   眾人進入頭四堡,並沒有停留,逕自向中段六堡走去,沿途一片零亂,部分屍體仍橫在路上,足見這一夜中天香公主的心情是何等凌亂。   進入六堡之後,天香公主領路,逕自向血輪齊飛過去住的大堡走去,此處的地位,正是雁家十八堡的心臟區域,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以這裏為中樞指揮十八堡最適中了。   看守堡的幫眾全打發出去,邪劍托著雲天岳直登石堡頂層。   頂層共有八個房間,在臨街的那間正房裏,雲天岳被安置在一張古雅而潔淨的大床上,房內的陳設雖然十分高雅和豪華,只是此時已無人有心去瀏覽這些了。   用右臂撐著身體,雲天岳緩慢的坐了起來,環顧眾人一眼道:雲某終於活著再度進入雁堡了。話聲苦澀而陰沉,似乎在為自己的際遇嘆息,又像含有某種深長的意味。   邪劍笑了笑道:因此,此地將不再容許第二個重來之人活著回去,是嗎?   落寞的笑了笑,雲天岳道:也許太狠毒了些,但雲某確實那麼想。   鳳姬關懷的道:現在你該療傷了,這些事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搖搖頭,雲天岳道:療傷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因此,有許多事情,我必須現在先安排好。話落望著邪劍與乾坤一乞,道:他們一定會以為我將坐守此堡,指揮全局,事實上,我傷了的話,也只有住於此地最安全,因此,我才想將這裏撤成空城,讓他們進來。   乾坤一乞道:如果真是空城的話,老夫以為他們不可能進來。   淡淡的笑了笑,雲天岳道:到時候自然有辦法叫他們進來,現在,我所擔心的是前後二堡守衛太弱,萬一他們三路並進,恐怕總有一處要有閃失,因此   邪劍笑道:不用說了,你要我與老要飯的各自替你守住一頭,可對?   乾坤一乞心頭一動,道:你留在這裏?   環顧了身側三女一眼,雲天岳道:我們。   乾坤一乞嘆息的道:雲幫主,老要飯的佩服你了,假使是老要飯的自己,只怕一看到她們在這裏,也一定會想到你也在這裏。   邪劍望了三女一眼,道:娃兒,你可別在那裏一廂情願啊,這可是玩命的勾當,人家大姑娘們可不一定願意呢?   三女臉上同覺一熱,心中暗自氣恨邪劍多嘴,因為,這種要留下的話,她們心中就是一百個情願,也不好說出來啊!   邪劍見狀笑道:怎麼樣,我沒猜錯吧,娃兒,我看還是老夫陪你留在這裏吧,反正那兩個老東西也知道,有你就有我。   雲天岳想了想,點點頭,才待開口,靈燕已氣得脫口道:胡說,誰說我們不願意陪他留下來呢?你自己想留下就留下來好了,何必排擠人家呢?   鳳姬比較知道邪劍的脾氣,聞言芳心暗急,輕聲喝叱道:妹妹,不可無禮。   邪劍易見心心中一樂,大笑道:哈哈小丫頭,我就知道你們快沉不住氣了,好好好,就算我胡說就是了,怎麼樣?還生氣?   靈燕粉臉一紅,嬌嗔道:人家不來啦。   邪劍的隨和詼諧,乾坤一乞不但自己從來沒看見過,就連聽也沒聽人說過,因此,不由自主的以驚訝的目光盯著他。   邪劍並沒有注意到乾坤一乞在看他,望著雲天岳道:娃兒,現在該療傷了吧?   雲天岳道:神狐在不在這裏?   天香公主道:他在前三堡,到達這裏起碼也得一個時辰,你還是先療傷吧。   邪劍笑容一斂,道:我看還是這樣的好,老夫在旁助你一臂之力,大概三個時辰就解決了。   看看邪劍雲天岳道:你忘了你的年紀了嗎!   邪劍一瞪眼,道:我可沒忘記自己的功力。話落大步走向雲天岳身後,抬腿坐在床上,道:別囉嗦了,來吧。   天香公主忙道:前輩,由晚輩來好了。   邪劍老臉一沉,道:娃兒,你可是真個認為老夫老得不像話了嗎?話中已含有惱怒的氣味了。   雲天岳一怔,突然笑道:看來雲某又得欠你一筆了,下次咱們在那裏拚命,你可有個腹案了嗎?   懊惱之色一收,邪劍笑了,朗爽的道:對,娃兒,這世間只有你瞭解我,也只有我瞭解你,咱們走著瞧吧。話落把一雙聚滿功力的巨掌貼在雲天岳背上。   不約而同的,兩人緩慢的閉上了眼睛,於是,室內立時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之中。      由山頭,旭日漸漸升上了晴空,和暖的日光,由窗口照進室內,一寸一寸的在地上爬行著,那速度實在慢,但是,就要這麼緩慢的速度,它使人間有一年四季的變換,也使所有有生命的個體一個個由幼小,拙壯而衰老死亡。   當日光移近窗口的時候,雲天岳首先睜開了眼睛,接著,他身後的邪劍放下了雙手。   轉了個身,雲天岳伸腿跨下床來,轉過身來,只見邪劍滿頭大汗,正瞪著一雙失神的眼睛望著他。   雲天岳道:怎麼樣?   邪劍笑道:不怎樣,老夫還能說話吧?   笑了笑,笑意十分真誠,雲天岳道:還有比笑更重要的事你沒做。   邪劍道:我自己。   緩慢的點點頭,雲天岳道: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   神情微微一變,落寞的,邪劍點點頭,道:老夫過去一直沒發現人與人之間的善處有什麼重要。話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似乎在變了,他那怪異的個性,在晚年,連他自己也想不到會有改變的一天。   一切的困苦,艱險,到目前為止,可以說已全過去廠,每人心頭都像放下了一副重擔,各自找了個安適的位置,輕鬆的休息起來。   三個少女,這時聚在一起,已可以安心愉快的談談心了。   日掛中天的時分,邪劍醒轉了過來,這時,神狐也已來了,再商量了一陣,才各自奔向自己的崗位。   鳳姬乘雕飛向故居,乾坤一乞與神狐賀延齡回到前八堡,邪劍易見心則向後四堡奔去。   當夜幕再度低垂時,一切已都安排就緒。   一座座古老石堡的巨大體型,已被夜幕吞沒無蹤,唯有石堡窗口透出的螢螢光影,為這死寂的深夜點綴出生命存在的象徵。   從中段的那座巨大的石堡頂層,視線透過窗口,雲天岳能看到前面三堡中透出的燈光,雖然,那裏沒有人,但外面看來,卻並不顯得空洞。   雲天岳左右兩側是天香公主與靈燕,在那個漆黑的巨大窗口裏這麼並排著三條人影,要是不留心,誰也看不到在這許多沒有燈光的窗口前,還會有一個潛存人蹤。   側臉看看望著夜空出神的雲天岳,天香公主突然輕聲道:我得出去巡視一趟了。   右側的靈燕忙道:我去。   天香公主笑道:下一次該你。話落抽身離開窗口,穿過石室,逕向堡下奔去。   突然間只剩下兩個人,靈燕第一次覺得有點拘束,雖然黑暗籠罩著一切,她仍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雲天岳都會看到,雖然視覺的餘光告訴她,雲天岳仍看著窗外。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陣子,靈燕終於開口輕聲道:你你在看什麼?   笑了笑,雲天岳道:什麼也沒看到。   靈燕脫口道:那你為什麼要一直看著外面呢?話出口才發覺說得不好,但已無法收回了。   收回視線,雲天岳轉臉望著她,笑道:我總希望從一無所有中發現點什麼?   芳心激烈的跳動著,靈燕不好意思的嬌聲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雲天岳溫和的道:不懂比懂更好。   以往刁鑽的靈燕,此時覺得心笨口拙起來,追著問道:為什麼?   輕輕的笑了笑,雲天岳道:這才是純真與潔白的心靈。   低下了頭,靈燕幽幽的道:你取笑我?   笑容突然一斂,雲天岳正色道:我說的是真話。   搖搖頭,靈燕依然不開朗的道:只有對小孩子才用活潑與純潔的字眼,但是,你對我卻光是說這些話。   雲天岳笑道:小孩子不好嗎?   靈燕幽怨的道:但你對她們卻從來就不說這些話,我知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待我與待她們不同。說到後面,語調中竟帶有哭泣聲。   雲天岳一怔,低頭一看,只見她粉臉上正掛著晶瑩的淚珠,這才知道她認真起來了。   憐惜的,雲天岳道:我怎麼待你與她們不同呢?   靈燕道:因為我曾傷害你,雖然,雖然,我那時是出於誤會,但你卻一直記得。話落輕移蓮步,向室內走去。   探臂抓住她的玉腕,雲天岳道:你到那去?   揮袖擦去臉上的淚珠,嬌聲道:去替回姊姊來。   雲天岳鄭重的道:我有話還沒說完啊!   用力一抽手,靈燕道:我不要再聽那些哄小孩子似的話,放開,放開人家嘛。   用力向懷裏一拉,雲天岳把她帶回懷中,沉聲,道:妹妹,你可知道純潔代表的高貴嗎?   掙扎著脫出雲天岳的懷抱,靈燕道:神最高貴,但我是人而不是神,我不稀罕那些什麼高貴。   好像突然間領悟了她生氣的真意了,拉著她的玉臂,雲天岳重又把她拉入懷中,撫摸著她的秀髮,輕柔的,道:你一向都很調皮,什麼也不在乎,怎麼今天就這麼容易生氣呢?   這次沒有再離開雲天岳懷裏,靈燕把一張粉臉伏在雲天岳胸上,良久,良久,才道:我只在乎你。   托起她的下顎,雲天岳愛憐的凝視著她那張嬌柔,純真的粉臉兒,輕聲道:現在你還生氣嗎?   輕輕的搖搖頭,靈燕以近乎自語似的聲音道:不了,我知道你喜歡我了。   一種本能的衝動,雲天岳慢慢的低下頭去,直到兩片朱唇印在她微微啟用的櫻桃小嘴上。   向雲天岳懷裏靠得更緊了些,這一瞬間,她芳心中沒有一點情愁與煩惱,幸福正籠罩著她的全體與那顆少女的心靈。   由合而分,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但兩人卻都不覺得。   輕輕的撫摸著她細嫩的粉頰,雲天岳柔聲道:從你的表情與言談中,我時常會想起自己的童年,因此,我總說你純真。   貼著雲天岳紅潤的俊臉,靈燕溫柔的嬌聲道:你喜歡我那樣嗎?   點點頭,雲天岳道:人人都希望自己有顆純真潔白的心,但是,很多人無法自掃那顆心上的積塵。   瞪著一雙大大的美眸,靈燕迷茫的道:為什麼?   苦笑了一聲,雲天岳道:為了許多事情。   仰起粉臉,她問道:你呢?   搖搖頭,雲天岳道:我心中幾乎已找不到那兩個字?   靈燕輕聲道:你在煩惱是嗎?   撫摸著她柔軟的秀髮,雲天岳淡然的道:你猜想的?   靈燕搖頭,道:不,是你的眼睛告訴我的。   雲天岳沒有否認,低沉的道:你不怕我沾染了你?   慢慢的搖搖頭,重又伏在雲天岳懷裏,靈燕輕柔而堅定的道:不要那麼說,我,我也不希望自己真的那麼純潔,假使我不是那麼笨拙,我一定可以分擔一些你的煩惱。   輕輕的吻吻她的額角,雲天岳道:咱們不談這些了,我所希望的,是永遠看到你快樂的歡笑,知道嗎?   靈燕嬌柔的道:我快樂,你也會快樂嗎?   點點頭,雲天岳道:是的,當我看到你那純真的笑容的時候,我的確會減少很多煩惱。   就在這時,室內響起一聲輕咳,靈燕一驚,急忙從雲天岳懷裏站起來,一抬眼,一張粉臉立時漲得通紅,敢情天香公主已在室內了。   輕輕的笑了笑,天香公主道:妹妹,我回來得太早了些吧?   靈燕紅著臉道:不來啦,你壞。   天香公主格格嬌笑,道:我壞,我怎麼就壞法呢?我可沒欺負你啊!   白了天香公主一眼,靈燕道:不跟你說了。   天香公主笑道:你可別生氣啊,氣壞了身子可有人痛心呢?不過,不是我就是了。   靈燕這時可真急了,轉身望著雲天岳道:你看,你看嘛,她欺負人家。   天香公主笑道:啊唷,這可不得了,你這小丫頭原來有了靠山了。   靈燕見雲天岳只笑不說話,心知自己如果不想辦法,以後的虧可就吃大了,美眸一轉,一跺蓮足,道:不跟你說了。話落大步向室外走去。   天香公主轉身笑道:你到那兒去呢?   靈燕正色道:輪到人家去巡邏了嘛!話落轉過嬌軀,正對著天香公主背後的窗口   天香公主笑道:現在去不是太早了嗎?   突然粉臉一變,靈燕驚訝的道:啊,那是什麼?一雙美目直凝視著天香公主身後的窗口。   做夢也沒想到靈燕是在打鬼主意,天香公主不由自主的一回頭,還沒看到窗口,突覺軟麻穴上一振,全身勁力登時全失,接著落入靈燕手裏。   格格嬌笑了一聲,靈燕發狠道:看你以後還敢笑我?   天香公主自知此時鬥不過她了,只得央求的笑了笑,道:妹妹,姊姊發誓,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了。   靈燕扮了個鬼臉,道:鬼才相信。   天香公主急道:妹妹,說真的,絕不騙你。   靈燕狠聲道:不管你說真的還是說假的,反正你怎麼說我也不信就是了。   天香公主焦急的道:那你要把我怎麼樣?   看看雲天岳,靈燕陰損的嬌笑道:等一會你就知道了,話落抱著她的嬌軀直走到雲天岳身前,然後向雲天岳懷裏一推,道:接著,跌了她我可不管。一推出去就往後退。   真怕跌著她,雲天岳只得伸臂抱住天香公主。   靈燕意猶未足,嬌聲道:親親她,快啊!   雲天岳過去雖然也曾親過她,但那是當地單獨與雲天岳在一起的時候,此時當著靈燕,天香公主心中再情願也不好意思,急聲道:天岳,不要。   靈燕撒嬌道:快嘛,怎麼了嘛,快嘛。   天香公主大急,道:天岳,不要,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雲天岳苦笑,道:燕妹,就饒她一次吧。   靈燕突然眼圈一紅,泫然欲泣的道:好,你們都欺負我,我我走了!話落真個轉身欲去。   雲天岳知道她一向刁鑽任性,見狀心頭一震,忙叫道:妹妹,慢點。   既不回頭,也不停步,靈燕仍往前走著。   雲天岳可真急了,忙道:好,好,我親她。話落真的低頭親了天香公主的小嘴。   倏然轉過身來,靈燕叫道:要久一點,不可以抬頭。   開頭,天香公主急得不得了,漸漸的,她好像忘了靈燕的存在了,直到靈燕拍手大笑道:姊姊,滋味如何?話落一扭嬌軀,一閃奔出室外。   拍開天香公主的穴道,雲天岳仍把她摟在懷中。   狠狠的白了雲天岳一眼,天香公主道:壞死了。   雲天岳笑了笑,道:誰叫你要取笑她呢?   天香公主氣道:這丫頭也損。   就在這時,夜空裏傳來一聲雕鳴,雲天岳心頭一動,道:鳳姬回來了。   離開雲天岳的懷抱,兩人齊向窗外的夜空中望去,只見北方,正有一點模糊的黑影迅捷的向這邊馳來。   當巨雕掠過窗口的時候,鳳姬縱身飛躍進來,天香公主拉著她的玉手,道:妹妹,你還沒吃東西吧?   鳳姬笑了笑,道:我不餓,姊姊。話落臉色一緊,望著雲天岳道:在快到這裏的時候,我看到有一批人正向這邊奔馳過來。   雲天岳聞言一怔,道:有多少人?   鳳姬道:有五十個左右。   天香公主道:向雁堡這邊?   鳳姬也懷疑的道:我也不敢確定,按理說,實在不應該這麼快才對。   思索了一陣,雲天岳道:會不會是巧合。   天香公主沒聽懂雲天岳話中之意,迷惑的道:你是說他們由此路過?   搖搖頭,雲天岳道:不可能由此路過,深更半夜,沒有成群結隊在荒山野嶺中奔走的道理,我所說的巧合,是道慈與猩猿正在奔走找人的時候碰上了這些人。   鳳姬道:你是說這些人本來就是來找我們的。   點點頭,雲天岳道:只有這種可能。   鳳姬推測道:會不會是五嶽幫的?   天香公主道:不可能,五嶽幫這附近的分舵全被挑了,再遠點的地方,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雲天岳道:我也這麼想。   鳳姬迷惑的道:那會是那一路的人呢?   雲天岳心頭一動,脫口問道:碧瑤宮距這裏有多遠?   鳳姬心頭立時一緊,遲疑的道:碧瑤宮到這裏,腳程快的話需要一日夜的行程。   雲天岳冷然笑了一聲,道:照這樣看來,唯有碧瑤宮有這種可能。   粉臉上突然浮上了憂鬱之色,鳳姬不安的望著雲天岳道:如果真是碧瑤宮的人馬我們怎麼應付呢?家父他們最快也得三天後才能趕到。   由鳳姬憂鬱的神情,雲天岳已看出事情有些不尋常了,但卻未形之於色,淡然一笑道:你推測如果是碧瑤宮的人的話,會來些什麼人?   鳳姬憂形於色的道:如果真是碧瑤宮的人的話,我看我們非得早做妥善準備不可了,碧瑤宮一向有條極殘酷的刑法,專門對付對他們無禮的人。   雲天岳笑了笑,道:這次一定是沖著我來的了。   鳳姬憂慮的道:天岳,你知道,碧瑤宮連五嶽幫都不敢輕易冒犯,他們一定有著強硬的後盾啊。   冷漠的點點頭,雲天岳道:這個我也知道,但是,此刻事情既然已臨到頭上,我們也只有與之一較短長了。   鳳姬道:我們可以先守,三天一到,家父他們就可以趕到了,那時我們就不怕他們了。   天香公主道:妹妹,碧瑤宮到底有些什麼可怕的人物,使你這麼擔心?   鳳姬粉臉微微一紅,輕聲道:碧瑤宮有二龍一老,據說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武功有多高。   天香公主道:妹妹,你見過他們嗎?   鳳姬道:我只見過二龍之一的駝龍孟文清,他排第二,其他的人都沒見過。   天香公主又問道:你見過他的武功嗎?   鳳姬搖頭,道:沒見過,不過,據家父所說,他當年曾獨鬥過三仙二怪,將他們困住在鐵樹嶺,他不死,他們就不准下來,據說賭鬥時的證人是僧心。   雲天岳心頭一動,道:五嶽之首的僧心?   鳳姬點頭,道:就是他。   星目中奇異的光芒一閃,雲天岳道:也許當年三仙二怪並沒有真個落敗,而駝龍孟文清的武功也不如傳言中的那麼強,這中間,一定另有文章。   鳳姬道:但他既然敢獨會三仙二怪,武功再差,也不會差到那裏去,何況,這次來的,我相信絕不只他一個人。   天香公主道:會不會有一老在內。   鳳姬粉臉一變,不安的道:也許沒有他,但願他沒來。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岳道:就是這次他不來,早晚也免不了要與他碰面的,我總覺得苗疆、碧瑤宮與五嶽幫之間,有著某些聯繫,但一時之間,卻也聯不起來。   天香公主聞言不安的道:如果是碧瑤宮的人,你猜他們會先攻那裏?   雲天岳想了想,道:就是他們已道慈與猩猿會過面了他們也不會表明出來,因此,他們必然由兩端攻起,而道慈與猩猿仍然直接來找我,這樣,日後宣揚開來,也只能算是巧合而算不上聯合攻擊。   鳳姬道:那就更難應付了,我們怎麼調度呢?   雲天岳表面上雖然平靜如舊,內心卻也十分焦急,他很明白,既然敢來,絕非幫中那些弟子所能抗拒的人物,而目前,玉佛幫中能獨當一面的卻沒有幾人。   深深的吸了口冷氣,雲天岳道:我想我們這邊得分幾個出去了。   天香公主一怔,道:分幾個出去,我們總共只有四個人啊。   雲天岳平靜的笑了笑,道:你與鳳姬分別到前八堡與後四堡去。   天香公主道:你不是說道慈與猩猿仍會攻這裏嗎?   雲天岳道:我自信應付得了他們。   鳳姬恐惶的道:但是他們是兩個人啊,妹妹她武功差他們很遠,又助不了你,你怎麼應付得了呢?   鎮定的笑了笑,雲天岳道:你們放心,就是打不過他們,我要跑總跑得了吧?目前,我們只有這條路可走。   鳳姬憂愁的道:我們不能守嗎?   雲天岳淡淡的笑了笑道:如果抵不了他們,我們絕守不住,是生是死,就看這一局了。   天香公主道:我看還是與他們商量商量的好。   心頭突然一動,雲天岳,道:也好,你們分頭去與他們商量一下,順便把我的計畫也告訴他們。   鳳姬道:你不去?   雲天岳搖搖頭道:不能讓這裏真個變成空城啊,現在時間可貴,你們得動身了。   二女雖然覺得不安,但目前卻只有這麼辦了。   彼此對望了一眼,似乎下定了決心,天香公主堅定的道:妹妹,我們這就走。   鳳姬看看雲天岳,低聲道:天岳,不要逞強。話落與天香公主雙雙躍上窗口,縱身消失於夜幕中。   望著窗外碧藍的天空,雲天岳深深的吸了口氣,暗忖道:如果今夜處理不當,玉佛幫將瓦解於雁家十八堡中了。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輕響,雲天岳心頭一震,霍然轉過身來,恰在此時,門外闖進驚慌失措的靈燕。   一見靈燕的神色,雲天岳就知道事情有了變化,心弦不由為之一緊,但卻未形之於色,平靜的道:你遇到了什麼,是嗎?   靈燕焦慮的道:他們來了。   淡淡的笑了笑,雲天岳道:誰?   碧瑤宮的駝龍孟文清。   雲天岳聞言一怔,脫口道:道慈與猩猿可也在他們之中嗎?   靈燕道:我沒有仔細看,因為他們來的人很多,好像有四五十個。   暗自吸了口冷氣,雲天岳自語似的道:照這般看來,是我料錯了,他們的目的在我,我該早想到這一點。   靈燕焦急的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雲天岳淡漠而冷靜的道:他們可曾看到你?   靈燕道:看到了,駝龍孟文清曾叫過我的名字。   星目中冷芒一閃,雲天岳道:這麼說,他們現在已經到了。   靈燕急聲道:他們可能還不知道我們住在那一堡中,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搖搖頭,雲天岳笑道:他們既已進了這座空堡,我的計畫就能用上了,怎麼能走呢?   靈燕不安的道:但這裏只有我們兩個啊。   冰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只兩個就夠了,妹妹你現在馬上去通知前後二堡,要快,乘雕去。   靈燕不放心的道:我們一起去。   雲天岳淡淡的笑道:他們已知道我們在這裏了,駝龍之所以不阻攔你,目的很明顯,是要你將他們帶來這裏。   靈燕聞言心中暗自懊惱,自責道:我,我當時怎麼沒想到這個。   雲天岳淡淡的笑了笑,道:我的目的正是要你將他們引到這裏來,現在,你得馬上動身了。   靈燕不安的道:我一走,他們不是更知道你在這裏了?   雲天岳深沉的道:他們不但知道我在這裏,你一走,他們還會猜到這裏一定很空虛,你的走,是去找援手來救我,因此,他們會很放心的進來。   靈燕一怔,道:你要他們進來?   星目中冷酷的光芒一閃,雲天岳道:不錯,我要他們進來,這樣,他們不但進了空城,而且,進了一座空堡。   靈燕道:你不是也在裏面嗎?   雲天岳道:我可以在裏面,因為,外面把守的將有我的人,這個,他們料想不到。話落一聲道:妹妹,你得趕快行動了。   靈燕憂慮的道:只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我,我怕。   拍拍她的香肩,雲天岳道:從出道到現在,我沒有一天不是在艱險中過的,不要怕,這種場合我知道怎麼應付它。   與雲天岳堅定平靜的目光一接觸,靈燕好像突然間獲得了無限的信心,慢慢的點點頭,走向窗口,回眸望著雲天岳道:我怎麼招呼它下來呢?   雲天岳道:用你平日的方法。   靈燕道:他們會聽到聲音。   陰沉的笑了笑,雲天岳道:我就是要他們聽得到聲音。   靈燕又猶疑了,凝視著雲天岳道:那我們怎麼趕得及呢?   雲天岳道:他們全部進入堡中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因為,他們不敢冒然前進,快點吧。   終於發出一聲嬌脆的嘯聲,靈燕望著雲天岳道:假使他們來得太快而且人又太多的話,你,你不要跟他們硬拚好嗎?   笑了笑,雲天岳道:我知道怎麼處理。   這時巨雕恰好掠過窗口,雲天岳輕輕一推靈燕,她藉力閃身飛出窗口落於雕背之上,一閃消失於夜空中。   陰沉的冷笑了一聲,雲天岳自語道:雲某不會使你們失望的,在你們初見到我時,我仍在重傷中。話落跳上大床躺下,一拉被子蓋上全身,倒真像個病中的人。   這時,石室門外傳來一絲極輕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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