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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三兇倒 收八堡

佛功魔影 雪雁 20625 2023-02-05
  風雷神人雖然渾,但臨陣經驗卻不少,右鎚一沉,緊接著向外一推,噹的一聲,正迎上白象橫掃過來的鐵棍,火星迸飛中,人被震得向左橫出了兩步。   以風雷神的神力尚且被其震得站不住樁,白象崔琳這一棍,力道之雄渾可想而知。   濃眉一鑽,風雷神焦雷似的大吼一聲,道:你也接你祖宗一鎚試試。   說話聲中,猛然向前跨出一大步,橫在胸前的左鎚,一招流星趕月也橫掃白象崔琳。   方才一棍,白象崔琳雖然把風雷神震了兩步,自己雙臂也被反震得痠麻無比,心中也暗自駭然,當下見風雷神大鎚掃到,那敢怠慢,銀棍向回一帶,化攻為守,向右一橫,緊跟著一立,正迎上風雷神的鐵鎚。   又是一聲震耳大響,這次,白象被震退了四步,雙臂幾乎舉不起來,心中駭然忖道:這小子好大的臂力。

  風雷神只攻了一鎚便住了手,冷聲道:老小子,你祖宗的鎚,滋味如何?   白象崔琳冷喝道:老夫今天不打扁了你這小輩就不姓崔。   萬里雲煙石天松跨出人群之外,接口道:他姓熊,你是他玄孫自然不會姓崔了,你這話不是白說了嗎?   風雷神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對啊!俺怎麼就忘記了?   看情勢,白象崔琳知道自己在口頭上絕佔不到便宜,氣極狂笑道:老夫手下亡魂也敢出頭,有種,你就下來。   萬里雲煙石天松見風雷神的臂力與鐵鎚足能剋住白象,可就不怕他了,聞言笑道:上次老子手下留情,不與你這老東西一般見識,你倒以為我怕你了,下來就下來,只是,咱們可得找個寬大的場地。   白象正在盛怒狀態,聞言左右看了一眼,大步走向右邊五丈左右處的一塊空地,站定身子,喝道:你們過來!

  風雷神看看萬里雲煙石天松道:是你跟他打還是俺跟他打?   萬里雲煙石天松聞言一愣,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敵得住他那條死沉沉的哭喪棒,他那會活到今天?   心念一轉道:你先跟他對上,當然是你先跟他打了。   風雷神鄭重其事的道:萬一俺一不小心把他給打扁了,你豈不沒得打了?那怎麼好意思呢?   萬里雲煙忙道:沒關係,沒關係,自家兄弟,俺讓著你點也不算吃虧嘛!   風雷神聞言大喜,笑道:石小子,看不出來,你的心腸還不錯嘛,走,咱們過去。話落大步走了過去。   萬里雲煙聞言心說:敢情他把打架拚命看成好差事了。思忖間舉步欲跟下去。   風雷神鎚猛力渾,黑梟早已看在眼裏,見狀暗忖道:若論單打獨鬥,鹿死誰手尚難逆料,如果加上石天松則老三必敗無疑。

  心念一動,沉聲喝道:石天松,就由老夫來陪陪你吧!   聲落雙足足尖一用力,平空拔起四丈多高,一閃阻在萬里雲煙石天松面前,此人輕功的確不凡。   就在黑梟人才落地的一瞬間,人影一晃,石天松身旁飄落下七海飛鵬岳天峰,冷笑一聲道:姓魏的,你如果有趣,就由老夫來陪你好了。   話落朝石天松道:你走吧!   萬里雲煙石天松是唯恐天下亂得慢了,看看黑梟,冷笑一聲道:那,嘿嘿,老子失陪了。話落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黑梟自知功力比七海飛鵬要差上一段,但眼看著石天松離開而阻不住,老臉上也實在掛不住,但如果一出手,則與七海飛鵬岳天峰一戰勢難避免。   念頭如風車似的一轉,就在萬里雲煙遠去不足五尺的一瞬間,黑梟倏的把心一橫,冷喝一聲,道:回來!

  聲起人已飛出,一招靈猿探爪,右手五指彎曲如鉤,隨著驚電般猛撲而出的身子,石火般的抓向石天松左肩井穴。   萬里雲煙知道七海飛鵬必會阻住黑梟的攻勢,但卻存心要叫他吃點苦頭,當下故作不知,倏然轉身,聚滿功力的右臂猛然間向外一揮,拒客千里硬擊黑梟突然抓過來的右手。   黑梟動身之際已防著七海飛鵬岳天峰會攔擊了,探出的左手不過是個虛招,全身功力則凝聚在當胸而立的右掌上,以備防守與反擊,當然,他沒想到萬里雲煙石天松會反身攻他。   七海飛鵬果然如黑梟所料一般的在黑梟動身時橫身攔在他前面,一招古樹盤根,迅雷驚電般的攻向黑梟下三路,出手極快。   嘿然冷喝一聲,黑梟蓄勢以待的右掌一推一沉,正迎向七海飛鵬岳天峰攻到的右掌。

  這原不過是瞬間的事,七海飛鵬一出手雖然比萬里雲煙石天松早些,但前後之差也不過毫髮之隔而已。   黑梟右掌才沉下去,石天松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的右掌已然攻到。   黑臉駭然一變,撤招與抽身都已來不及了,只得暗自一咬牙,左手彎曲的五指一鬆,改抓為擊,迎接石天松拍到的右掌。   無影劍此時也看出了情勢不妙,欲待飛身馳援卻已來不及了。   轟然一聲震天價大響,黑梟來得快,退得更快,暴退下一丈多遠,落地踉踉蹌蹌的退了四五步,不知是驚駭過度還是真受了傷,黑臉已變成了灰色,胸膛激烈的起伏著。   無影劍見狀氣得冷哼一聲,才想開口,萬里雲煙石天松已搶口抓住理由道:原來大名鼎鼎的黑梟竟是個背後偷襲之輩,石天松可開了眼界!

  這話可說得夠堂皇的,無影劍雖然明知對方是存心這麼做的,但卻無法出口辯說黑梟不是偷襲。   冷笑了一聲,石天松轉身大步向打鬥中的風雷神與白象走去。   看著萬里雲煙石天松的背影,雲天岳暗忖道:此人雖然也渾得可以,但比之風雷神熊飛可就明白得多了。   責難之話既然無法說出口,無影劍只得強忍住怒氣,扭頭問道:老二,如何?   黑梟雖然見機得早,退得快而沒傷到內腑,但一條左臂一直都痠麻難舉,聞言強自忍住,冷聲道:憑這兩個未入流的角色,哼哼,還奈何不了我。   無影劍聞言心頭稍放,冷聲道:來來來,讓老夫來領教岳大俠幾招。話落就欲過去。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那麼雲某尊駕怎麼打發?

  陰沉的笑了一聲,無影劍向身側八個武士一點頭,道:你們侍候雲大幫主吧!可別忘了,嘿嘿,他們遠來是客,可不能讓人家失望。   八個武士見雲天岳年輕而文弱,早已把傳言中的雲天岳的冷酷與武功拋諸腦後了,虎吼一聲,一起圍了上來。   平靜而冷漠的向周圍掃了一眼,雲天岳道:蟻螻尚知貪生,雲某勸各位三思。   無影劍冷笑一聲道:雲大幫主,恕老夫要失陪了!話落就欲動手。   仍然冷漠無比的,雲天岳道:無影劍,你到不了岳天峰面前。   無影劍一怔道:你要留住老夫?   冷冷的,雲天岳道:不需要第三者,就只雲某。   突然狂笑一聲,無影劍道:哈哈雲天岳,你猜老夫會相信你幾成?   冷冽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尊駕何不走走看。

  心中暗自一凜,無影劍沉聲道:老夫正有這個打算。   話落冷喝道:給雲大幫主點顏色看看。   八個武士冷哼一聲,同時撤下了背上的長劍,劍尖一齊指向雲天岳。   俊臉上除了駭人的冷漠之外,沒有一絲其他的表情,向四周那些寒光耀眼的劍尖掃了一眼,雲天岳冷冰冰的道:同一句話,雲某不說三遍,螻蟻尚知貪生,雲某勸各位三思。   聞言錯以為雲天岳膽怯了,無影劍冷笑道:雲大俠覺得這八支劍夠不夠鋒利。   冷冷的,雲天岳道:但尊駕現在還沒有動身。   話落慢慢探手入懷,摸出了那柄小巧精緻的玉扇。   邪劍一見那玉扇,心頭不由一動,暗忖道:看來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天是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了。   心中已不敢小視雲天岳,無影劍一語雙關的道:老夫一動身,嘿嘿,雲大幫主,你會試出八支劍夠不夠鋒利。

  冷冽的,雲天岳道:但尊駕還沒有動身。   向八個武士掃了一眼,無影劍精眸中透射著冷酷的光芒,低沉而緩慢的道:老夫這就走。   走字一出口,雙足猛然一點地面,凌空躍起八尺多高,直向七海飛鵬岳天峰射去。   八支長劍,就在那個走字出口的同時,一齊挽起一個斗大的劍花,八劍八朵,一齊罩向靜立在核心的雲天岳,出手迅捷老練而狠毒,動手即知不是泛泛之輩。   但是,他們動手雖快,卻只抖出了一朵劍花而已。   因為,一片耀眼的紅芒遮住了他們的視線,如同在同一個時間之內。   他們,每人都清晰的看清了一個白色而形象猙獰的影子,雖然,知道這不是個好兆頭,但卻已沒有時間閃避了。   八聲慘哼幾乎響在一起,一道白色的人影從八個僵直顫抖的人影中射出,正落在剛剛著地的無影劍面前。

  剛從空中閃落的無影劍一眼看見了雲天岳,不由自主的驚啊了一聲。   姑且不論八個自認為所向無敵的武士死傷如何,單只雲天岳能從八人中如此快的脫身,這份功力已是可令他心膽俱裂了。   沒有時間回頭查看,閃過腦海中的第一個意念告訴他,他得抓住機會。   念頭轉得極快,幾乎是足尖才剛著地,左右雙臂交叉,接著分開。   就像急雨中的一道閃光,在無影劍右臂拉出之際,閃光已繞向雲天岳項間。   快,的確快得駭人聽聞,無影之劍,並非虛浮得來的由此可以證明。   所有玉佛幫的徒眾,包括天香公主與邪劍易見心在內,卻驚得目瞪口呆。   雲天岳,自己也沒料到對方出手會如此之迅捷狠毒,腦海中連念頭都沒轉過來,一種本能的反應,他身子猛然向後一倒,毫髮之差,躲過了頸項。   無影劍老練狠毒,既得了先機,那肯就此放過,右腕一沉,改橫掃為直劃,由項間向丹田,直割下來,顯然是存心給雲天岳一個大開膛。   雲天岳身子向後傾倒之際,就知道無影劍絕無善罷干休之理,玉扇在他後傾之際,也揚出了一招。   就在無影劍劍尖堪堪將點及雲天岳胸口之際,驀見一片紅光遮住了視線。   本能的,無影劍右手向回一收,暴退下三步,左右臂又恢復了交叉之勢,除了邪劍與天香公主之外,誰也沒看清方才他手中握的是什麼兵器。   腰一用勁,雲天岳立直了身子,冷然一笑,道:無影劍的確名不虛傳,可惜的是尊駕方才一擊未能放倒雲某。   自以為萬無一失的一擊,竟然未能奏功,對這個自己一直沒放在心上的玉佛幫少幫主,無影劍打心底深處升起了一股寒意。   事到臨頭,已非畏懼能解決了,無影劍冷笑一笑,道:雲天岳,老夫要收拾你,易如反掌,用不著急在一時。   諷刺的笑了笑,雲天岳冷冽的道:尊駕可是要先看看那八位侍候雲某的高手的境況,再決定是否收拾雲某嗎?   冷冷的笑了笑,無影劍扭頭道:正底下一個是字卻說不出口了。   也許,那八具向內仆臥在血泊中的屍體,使他忘了底下還漏了一個字沒說出來。   冷冷的,雲天岳道:尊駕吃驚了?   猛然扭回頭來,無影劍厲聲道:雲天岳,你你的確殘酷得駭人。   冷漠平靜無比的笑了笑,雲天岳道:尊駕用得著那麼疾言厲色的鬼叫,在當今武林中,你,亦不是第一個如此讚美我雲某的人。   呸了一聲,無影劍道:雲天岳,你你簡直是在放屁。   看看地下那口濃痰,雲天岳冰冷的道:尊駕是吐我雲天岳?   無影劍冷笑道:你既然看出來了,何必再問老夫?   笑了笑,那笑並不冷,但卻使人覺得可怕,雲天岳緩聲道:如果尊駕現在把它吞回去,今天,尊駕或許還有等著明天的希望。   無影劍厲笑道:哈哈雲天岳,是你提醒了老夫這個方法,不過,那吞的人卻不是老夫。   冷冷的雲天岳道:尊駕沒有三思。   無影劍冷森森的道:老夫倒希望你三思。   俊臉倏然一沉,冰冷的,雲天岳道:無影劍,今天,就是你人生的最後一天了,這是你自己選的一條路。   無影劍諷刺道:老夫的生死可是由你決定。   毫不以為意的,雲天岳道:正是。   恰在此時,那邊傳來噹的一聲大響,眾人的目光全部轉了過去,只有無影劍與雲天岳沒轉。   無影劍一雙眼珠子直盯在雲天岳臉上。   有點明白了,雲天岳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暗暗忖道:得意不可再往,你算盤打錯了。   這時,那邊鬥場中又傳來風雷神一聲悶雷似的大喝道:你再接你祖宗三鎚試試。   緊跟著就是噹噹噹三聲大響,響聲才過,只聽萬里雲煙石天松大叫道:熊飛,那老小子快撐不住了,再給他三大鎚,對對對!   於是,風雷神又大吼了一聲,接著又傳來三聲金鐵交鳴的大響。   無影劍雙目仍盯在雲天岳臉上,雲天岳也仍然沒有轉頭。   這時,萬里雲煙石天松又大叫道:熊飛,老小子的鐵棒彎了,那老小子支援不住了,雙鎚齊下,左右開弓,對,對,對!   並不是石天松亂吼亂叫,原來白象是真的不行了,只見他白臉已變成了土黃色,雙手握棍,只有招架而無反擊,滿身汗出如漿。   風雷神熊飛,雖然也是滿頭大汗,但鬥志卻十分高昂,毫無倦意。   黑梟一見白象真個不行了,反手拉下背上長劍,冷聲喝道:老三,不要慌,我來了。   橫身縱出一步,七海飛鵬岳天峰一招攔江截斗斜劈向黑梟,冷喝道:你我之間的事還沒解決呢?   黑梟心知不把七海飛鵬放倒是無法衝過去救援的,暴喝一聲道:你先躺下吧!   振腕出劍,指顧間連攻出十八劍之多,招招指向七海飛鵬要害,出手毒辣無比。   七海飛鵬岳天峰武功本就在黑梟之上,又是存心阻攔他,那敢大意,雙掌揮處,狂飆如刃,攻守兼顧,無絲毫空隙可擊。   於是,這兩個人又鬥到一處了。   回頭看了一眼,萬里雲煙石天松笑道:熊飛,放心了,七海飛鵬擋住黑梟那老小子了,這一輩子他也別想過來了。   開頭,白象崔琳一聽黑梟要來救援,精神為之一振,還提足功力抽冷子攻了幾棍,此時聽說黑梟被七海飛鵬攔下了,登時涼了半截,招架上也顯得有些顧前失後了。   萬里雲煙石天松曾吃過鐵棍的虧,心中是恨透了他了,見狀忙道:熊飛,枯樹盤根攻他下盤,對,笑指天南搗胸脯,泰山壓頂敲那狗腦袋,橫掃千軍打斷他的腰,嘿!嘿!對對,直搗黃龍當胸給他一鎚。   熊飛攻的招式,有些是他唸的,有些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但是,白象卻不能不守。   本來,白象就已經捉襟見肘,手忙腳亂的了,再被萬里雲煙這麼一亂嚷嚷,簡直就不知道防那裏好了。   驀地,萬里雲煙大叫一聲,道:跨海平魔,白鶴亮翅照頭一鎚,著!   砰的一聲,接著一聲慘哼,血光四濺,一代兇人,就此了賬。   就在這時雲天岳一扭頭。   就在雲天岳一扭頭之際,一道匹鏈二次閃向他項間。   匹鏈似的劍影來得很快,但是,另一道紅影卻更快,一閃已到了雲天岳項間,正切在劍尖上。   知道對方有了防備了,急抽劍,但已太晚了。   嗆的一聲,地上落下一段三寸來長的軟劍劍尖,雲天岳扭過去的頭,就在這時轉了過來。   這一次,沒有再將劍攏入袖中,低頭看了劍身一眼,無影劍鼻尖上沁出了冷汗。   冷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得意不可再往,尊駕得意的時候過去了。   向後退了一步,無影劍冷聲獰笑,道:雲天岳,你好陰險。   冷冷的哼了一聲,雲天岳道:若與尊駕相比,雲某還差一段。   話落一頓道:尊駕是自己了斷還是要雲某動手?   看看打鬥中的黑梟、無影劍知道今天只憑單打獨鬥是不行了,猛然縱身倒射出三丈多遠,冷笑道:姓雲的,老夫倒要看看誰躺下。   沒有追過去,雲天岳向身後幫眾看了一眼,沉聲問道:尊駕的人的確不少。   雙臂緩緩舉了起來,一見無影劍的手勢,五嶽幫眾全抽出了兵器。   無影劍盯著雲天岳,陰森冷酷的道:老夫叫你們今天來得去不得。   話落高舉著的雙臂倏然向前一揮,沉聲喝道:上啊!   嘩的一聲,震天價的大喊聲中,五嶽幫的弟子如潮水般的由兩側湧過了來。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回頭沉聲道:玉佛幫的弟兄們,上啦!   玉佛幫的幫眾早就躍躍欲動了,一聞令下,個個爭先,猶如脫韁之馬,直撲出去。   於是,喊殺之聲,響徹了曠野。   風雷神本來坐在那裏休息,見狀一躍而起,大聲嚷道:好戲上臺了。話落提起大鎚就要衝上去。   萬里雲煙一把拉住他道:慢著。   風雷神一愣道:怎麼?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萬里雲煙笑道:上一次的架是你打的對不對?   風雷神道:是啊,怎麼樣?   萬里雲煙一怔,道:我正要問你,你覺得怎麼樣呢?   風雷神笑道:蠻過癮的。   話落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舉手阻住萬里雲煙開口道:對了,我記得你方才在我打的時候曾喊過一個奇怪的招名,那是什麼招?   萬里雲煙眼見周圍喊殺連天,打得落花流水的,心裏急得要命,聞言急道:這就奇了,你自己用的招怎麼倒來問我呢?   風雷神一愣道:俺學的武功裏沒有那個名字啊。   萬里雲煙道:什麼招名?   風雷神正色道:照頭一鎚啊,我學的武功裏沒有這個名字啊,不過,這一招倒蠻好用的,俺一鎚就成功了。   萬里雲煙聞言幾乎笑出聲來,但見到風雷神那麼鄭重其事的,卻又不敢說是亂喊出來的,清清喉嚨,煞有介事的道:你看你,就是你用發那一招嘛。   風雷神瞪大了眼道:那招不是叫做泰山壓頂嗎?   萬里雲煙怔道:但叫這個名字更有威力啊,你想想看,一叫這個名字,你不是一鎚就把那老小子放平了嗎?   風雷神想了想,道:對,有理,俺以後就管這一招叫照頭一鎚了。   萬里雲煙道:好了,咱們不談這些了,長話短說,上一場架是你打的,這一場,你說該怎麼辦?   風雷神有點明白,忙賠笑道:這場人多,咱們平分了如何?   萬里雲煙一瞪眼,道:那怎麼行?上一場我可沒分你的。   風雷神學著他的話,道:自家弟兄嘛。   萬里雲煙正色道:那可不行,咱們是親兄弟明算賬。   風雷神道:這麼多人,你也打不完嘛。   萬里雲煙道:誰說打不完,這個問題,咱們免談了。話落轉身就走。   風雷神見狀可急了,急上兩步,道:石小子,等一等。   萬里雲煙不耐煩的道:免談了。   風雷神道:俺不打他們可以吧?   萬里雲煙道:對啊,正應該這樣啊。   風雷神鄭重的道:但俺不能閒著啊!   萬里雲煙道:除了你不能打他們之外,你做什麼我都不管。   環眼突然一瞪,風雷神大吼道:好,那咱們兩個就打上一架吧。   話落大鎚一揮,喝道:照頭一鎚。一鎚就打了下來。   萬里雲煙腳底下最快,急忙低頭滑出三步,嚇出一身冷汗,忙叫道:慢著,慢著。   大步追了上去,風雷神道:沒那麼多說的,凡正俺不能閒著。   萬里雲煙邊跑邊叫道:好了,好了,咱們平分!   風雷神聞言反嗔作喜,笑道:這才像話。話落轉身直向五嶽幫的幫眾撲去。   五嶽幫的徒眾中功力高的本就沒有幾個,一個天香公主與奪命三劍已使他們無法對抗了,如今再加上這兩個渾人,那裏能抵敵得了,形勢立時成了一面倒之勢。   眾心一慌,就更散亂,那裏能與團結一致的玉佛幫相抗衡,因此,一見形勢不對,就有人開始溜了。   一個溜,其他的就跟著學,不大工夫,沒死的已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這時,與七海飛鵬對抗的黑梟也漸呈不支之狀了。   看看情勢已無可挽回,無影劍暗自把心一橫,撇下黑梟獨自向堡中溜去。   雲天岳心中暗自冷笑一聲,並未出言點破,直到無影劍去遠了,沉聲道:天峰,你拾下黑梟之後,率眾直進雁堡,無影劍已溜回雁堡,我追他去。話落縱身直向堡中撲去。   萬沒想到多年的兄弟,在此緊要關頭無影劍會丟下他獨自逃生,黑梟聞言直氣得臉色發青。   本來,他已不是七海飛鵬之敵了,如今再一生氣,招式更無章法,除了勉力招架之外,一點攻擊力也沒有了。   避開了雲天岳的視線,無影劍飛也似的奔到大門之外,回頭向後望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定了定神,自語道:好險,好險。   話落大步走入堡中,回頭對四個守門的武士,道:關門。   四個武士一愣,道:稟堡主,他們呢?   無影劍臉色一沉,冷喝道:不用你多問,快關。   四個武士聞言忙道:是是。話落合力關上了那兩扇大鐵門。   無影劍見關好了門,心頭稍動,自語道:看來這八堡只得交給他們了。   話落轉身就向堡中走,由於心中正在想著如何向主子交代,是以,頭一直就沒抬起來。   突然,一雙鞋尖映入了他眼中,那位置,正好擋住自己的去路。   堡中,沒有人敢擋堡主的路,因此,這雙鞋尖,使他心頭沒來由的為之一沉。   視線,緩緩向上抬,他,看到了白色的長袍,一個不祥的預兆突然襲上了心頭。   猛然間,無影劍抬起頭來,目光到處,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大步,脫口道:你?   冷冷的,他道:不錯,是我雲天岳。   波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無影劍冷冷的道:只你一個。   雲天岳冷冽的道:還有尊駕,這裏共有你我兩個。   冷笑了一聲,無影劍笑道:雲大幫主,你看錯地方了吧。   平靜的,雲天岳道:這裏是雁堡。   無影劍道:可是你要攻的地方?   淡然而冷酷的,雲天岳道:它已屬於我玉佛幫了。   無影劍冷笑道:既屬於玉佛幫,此處何以只有你雲大幫主一個人呢?語氣十分鎮定。   冷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雲某比他們先到了。   無影劍冷笑道:雲大幫主可是以為這裏是空的?   雲天岳笑道:或許不是空的,但你卻沒有叫他們出來。   無影劍大笑道:用得著他們嗎?   冷漠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用與不用,尊駕比雲某更清楚些,何以竟來問雲某人呢?   話落俊臉突然一寒,冷笑道:雲某還得開門放幫中弟子進來,如果,尊駕有把握的話,尊駕該動手了。   明知道拖下去與自己不利,但在這座空堡中,無影劍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暗自把心一橫,突然沉聲喝道:出來與我拿下此人。   話落雙目直盯著雲天岳身後,當然,他希望雲天岳能轉頭。   冷冷的笑了笑,雲天岳道:尊駕一定希望雲某能轉過頭去,向身後看一看,以便動手。   一語道破了無影劍的心思,無影劍心頭又是一沉,事實擺在眼前,只有一拚了。   瘋狂了似的大笑了一陣,無影劍暴戾的道:雲天岳,老夫佩服你的鎮定了。   冷笑了一聲,雲天岳道:說雲某鎮定,尊駕實在用錯了名詞了,或許,尊駕該說雲某好詐才是。   狂笑了一聲,無影劍道:哪個名詞都是一樣,雲天岳,咱們得走那最後一條路。   冷冰冰的,雲天岳道:雲某早已說過今天是你活的最後一天了,尊駕動手吧!   無影劍道:你不等他們?   冷酷的,雲天岳道:尊駕是想等而沒有,雲某卻是有而不等,因為雲某用不著。   大笑了一陣,無影劍道:哈哈,好,雲天岳,今天你我二人,在這古堡之中得躺下一個。話落緩緩斜舉起手中的斷劍。   掃了無影劍帶汗的老臉一眼,雲天岳冷冷的道:雲某等著尊駕了。   斜舉起的斷劍向右上方一指,突然暴叱一聲,道:老夫來了。   了字出口,滿天快如閃電般的白影直向雲天岳劈來,迅猛快捷,攻多於守。   雲天岳對無影劍的招式雖然不知道,但卻瞭解他用的是個快字,身子一閃,倏然向後退出三尺,接著一旋,轉向無影劍左側,右手玉扇輕輕一點,立時收回。   無影劍也知道欲傷雲天岳絕無可能,但他心中另有打算,當即長嘯一聲,急轉身,連攻出七劍。   輕巧的避了開去,雲天岳冷冷的道:尊駕可是在打什麼暗號?   無影劍不答話,轉身振臂,劍勢突然一變,易攻為守。   就在這時,右側五十丈外的一座石堡中飛起了三隻信鴿。   一見信鴿飛起,無影劍老臉上掠過一片喜色,防守得更加嚴密。   冷淡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信鴿已放出去了,尊駕可是在等援兵。雖然在攻,但卻攻得並不怎麼烕猛。   疑雲,漸漸從無影劍心底升了起來,因為,他不相信雲天岳會希望主堡中的人知道前八堡已失守了。   就在無影劍滿腹狐疑之際,上空二十丈左右處掠過一隻碩大無比的巨鵬,巨鵬一過,地上落下三隻已斷了氣的死鴿子。   一見信鴿,無影劍唯一的一絲希望也隨之幻滅,厲吼一聲,再度易守為攻,瘋狂了似的全力攻向雲天岳。   這時,大門處響起四聲慘號,接著兩扇鐵門全被打開,如潮水般,玉佛幫的弟子全湧了進去。   平靜的俊臉上漸漸攏上了殺機,雲天岳冷冽的道:無影劍,你知道雲某何以讓你活到現在嗎?   話落冷酷的笑了一聲,道:看看吧,雲某要你知道,雁堡的前八堡,已不屬於五嶽幫了。   過度的緊張與憤怒,已壓迫得無影劍失去了理性,厲笑一聲道:雲小兒,有本事你下手啊!   冷酷的,雲天岳道:不錯,雲某定要下手了。   話落飄忽的身影倏然一住,接著如弩箭般的衝入無影劍的劍幕中。   萬里雲煙輕功最好,行動也快,因此,他是第一個到達兩人拚鬥的鬥場之外,而他衝到時,正是雲天岳進入無影劍劍幕中的時候。   就在萬里雲煙的驚啊聲中,鬥場內響起幾聲輕而脆的響聲,劍幕緊跟著一閃而逝,接著響起一整慘厲的悶哼聲。   一切,重又歸於沉寂,所不同的是,兩個打鬥的人中,此時只剩下了一個站著的。   劃衣服,破胸肌直達胸骨,兩條兩尺多長的血槽在胸前劃了兩個大叉,鮮血奔流如泉。   看看仰臥在地上那張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老臉,雲天岳俊臉仍是那麼冷漠,冷得近乎有點殘酷的,雲天岳緩慢的道:這是你欠雁堡往日的主人的。   慘然的笑了笑,無影劍吃力的道:由你收回。   雲天岳冷冷的點點頭,道:不錯,由雲某收回。   這時,眾人已相繼趕到天香公主一見地上的無影劍慌忙的移開了視線,風雷神卻脫口道:可惜啊!可惜。   神狐一愣,道:可惜什麼?   風雷神正色道:這一幕俺沒看到啊。   神狐本想說他幾句,但轉而一想,又怕他嚷嚷,是以只瞪他一眼,沒再說下去。   有些恐怖的望著雲天岳,無影劍吃力的道:老夫算是罪魁禍首嗎?   冷冷的,雲天岳道:尊駕還不夠資格。   無影劍冷聲道:對對老夫如此處置,對那罪罪魁,禍禍首,你你又待如何?   深深的吸了口氣,雲天岳冷漠的道:你手中的劍,雲某把它留了半尺長。   聞言知道雲天岳不會阻止他自絕,吃力的,無影劍緩慢的舉起了右手的斷劍,左手摸索著把劍按在叉的中心,那裏,正是心。   掃了雲天岳一眼,無影劍慘然一笑,道:天道輪迴,報應不爽,雲天岳,也許,你你不會相信老夫在臨死之前並並不怨你!   你字一出口,右手猛然一用力,斷劍直貫心臟,在血泉噴射中,這一代梟雄就此與世長辭了。   他,曾經得意過,但在得意的時候他欠下了太多不該欠的,因此,當他失意的時候,他得用自己的血與命還。   看看地上的屍體,再仰臉看看正掛在中天的冬日,雲天岳道:這是第一戰。   七海飛鵬上前一步,道:稟幫主,現在是否進第二關?   搖搖頭,雲天岳向四周那些滿身血跡的弟子掃了一眼,道:今天就在這裏休息了。   話落轉向七海飛鵬岳天峰道:天峰,這裏地形你很熟,就由你把人手分配一下,把這八堡整理一下,留十三個人給延齡。   話落轉向奪命三劍應天星道:天星,你帶延齡在堡的四周走一遍。   然後轉向神狐賀延齡道:延齡,我相信你知道那裏該設防,那裏不必,半日征戰,幫中弟子都累了,我希望他們夜裏能安心的休息休息。   神狐賀延齡忙道:弟子遵令。   於是,在七海飛鵬的分配下,各自走向他們應去的工作崗位,現場,就只剩下了雲天岳、邪劍與天香公主。   看看雲天岳,邪劍笑道:娃娃,這一關很順利,下一關你怎麼想?   淡淡的,雲天岳道:也許會更順利。   邪劍笑道:可是因為那裏的鎮守主將只有一個的關係?   淡淡的,雲天岳道:也許。   看了那張俊臉一眼,邪劍好像看透了雲天岳心中的什麼,笑了笑道:今夜,將是個安適的夜是嗎?   雲天岳道:雲某也這麼想。   邪劍笑道:不包括你是嗎?   俊臉微微一變,雲天岳淡淡的笑了。   這時,空中落下了鳳姬、靈燕姊妹二人。   夜幕籠罩了大地,山河草木隱形,星月無蹤,好個陰沉黑暗的寒夜。   也許是半天殺伐太勞累了,也許是了明日的爭鬥需養好體力,雁堡中,玉佛幫的弟子,此時,除了守夜的之外,全進入夢鄉了。   一條白影,如輕煙,似淡影,又像有形而無實體的幽靈,輕巧迅捷閃過守夜的關卡,由圍牆中躍出雁堡,直奔右側的赤土高嶺,那裏,本來由雁堡中直接去要近得多,但他卻沒有那麼走。   到達赤土高嶺之下,他抬頭向上望了一眼,毫不考慮的縱身直上,七八個起落已躍上,離地足有兩百多丈的嶺頂,回頭向後望了一眼,扭轉頭來,舉步欲向前奔行。   就在那一抬腳的瞬間,左側約五丈左右處的嶺側,突然響起一聲朗笑道:看來老夫在這裏等你是等對了。   俊臉微微一變,顯然是覺得有點意外與吃驚,但卻沒有回頭,只淡淡的道:等我?   一條黑影一閃落在白衣人身前,笑道:老夫以為你一見這套裝束一定會先給老夫一掌,卻沒想到你沒回頭。   仍是那麼淡淡的,白衣人笑了笑,道:雲某使你覺得意外了?   顯然,白衣人就是雲天岳。   黑衣人笑道:不過,娃娃,這次你雖然又使老夫沒算準,但老夫卻也令你覺得意外,可是?   沒有否認,雲天岳道:你此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嗎?   不直接回答雲天岳的話,來人朗笑一聲,道:老夫得先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才能下決定。   向前望了一眼,雲天岳道:由雲某的方向,尊駕可以推斷得出。   那人道:轉不轉彎?   雲天岳道:再向前走五百丈左右就轉向左。   黑衣人嗯了一聲,道:進入六堡。   沒有否認,雲天岳道:就是那裏吧,那裏的人與你邪劍沒有關係吧?   黑衣人邪劍道:那裏由誰鎮守著?   雲天岳簡捷的道:血輪齊飛。   老臉微微一緊,邪劍道:的確與老夫沒有絲毫直接瓜葛,不過,老夫講的是直接的上。   雲天岳劍眉一鎖道:間接的是什麼?   看著雲天岳,邪劍道:你!   微微一愣,雲天岳想了一陣,突然明白了過來,冷漠的一笑,道:血輪齊飛的功力,的確遠在無影劍之上,但雲某卻有自信能活著回來。   邪劍笑道:老夫很贊成你的說法,但是,那裏可不只血輪齊飛一個人。   雲天岳不悅的冷笑了一聲,道:雲某既然要去,就已想到這一層了。   做了個怪相,邪劍嘻笑道:娃娃,你動氣也沒用,腿長在老夫身上,你可替老夫指揮不了,你,雖然想到了這一層,老夫可也早已想到了,為了安全計,老夫非得去一趟不可?   雲天岳冷冷的道:為了雲某的安全?   邪劍正色道:一點也不錯,不過,娃娃,你可別會錯了意,真正的目的,老夫還是為了自己。   冷冰冰的,雲天岳道:如果雲某說用不著你照顧呢?   邪劍笑道:那也可以,我們這就打上一架看看吧。話落向後退了兩步,立勢以待。   星目中冷芒突然一閃,但很快的又消失了,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你認定了雲某此時不能與你動手嗎?   邪劍笑道:那可不是,你我一打起來,最快也得一天一夜始能定出勝負,那時,老夫相信觀戰的人,除了玉佛幫的之外,一定還會有五嶽幫的在內,那就真熱鬧了。   深深吸口冷氣,壓下了心頭怒火,雲天岳冷冷的笑了一聲道:這次你說對了。   邪劍笑道:可是不打了?   沒有再答腔,雲天岳舉步直向前走去。   一轉身,走在雲天岳身側,邪劍笑道:咱們進去之後,怎麼個走法?   雲天岳冷漠的道:最好咱們是各走各的。   邪劍道:你去找誰?可是齊飛那老兒?   淡淡的,雲天岳道:正是。   邪劍道:一定有原因。   沒有直接說出原因,雲天岳道:當年玉佛幫瓦解之夜,他曾得意過。   點了點頭,邪劍道:為債。   凝重的,雲天岳道:為債。   兩人腳程都很快,說話之間,已趕出了近兩百丈的距離。   突然,雲天岳停住了腳步,邪劍易見心也跟著停了下來,道:怎麼?可是到了?   向左側走了幾步,雲天岳道:到了。   邪劍向下看了一眼,只見底下一片漆黑,除了兩百丈左右處的一座石堡第三層上有燈光透出之外,其餘的石堡均無燈光。   向右首望了一眼,邪劍道:再向前走幾步,不是比這裏要低得多嗎?   淡淡的笑了笑,雲天岳道:這裏的確是最高的地方,而且壁立如削,但雲某卻想由這裏下去。   微微一怔,邪劍立時明白了過來,點點頭笑道:在找到血輪之前,你不希望他們圍上你。   淡然的笑了笑,雲天岳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雲某要索的是他欠雲家的私仇,那些人,是玉佛幫之敵。   朗笑了一聲,邪劍道:說得好,公歸公,私歸私,不過,你知道那齊飛會在那裏呢?   向有燈光的石堡掃了一眼,雲天岳冷冷的道:前八堡之失守他一定已知道,雲某相信對這六堡,他不敢絲毫大意。   邪劍笑道:因此你預料他一定在那座沒有關燈的石堡中是嗎?   雲天岳笑了笑,反問道:也許尊駕不那麼想。   邪劍哈哈一笑,道:娃娃,這次你錯了,老夫也相信他可能在那裏,不過,在到達那裏之前,老夫相信你得通過不少關卡。   雲天岳接道:那是此處六堡的心臟?   邪劍道:老夫正要那麼說。   星目中寒芒一閃,雲天岳道:他們阻不了雲某。   邪劍道:的確阻不了你,但是,萬一驚動了血輪齊飛,他要是發覺不敵,在夜間則會有較多的逃命機會,最好,能來個甕中捉鱉的巧計。   雲天岳倒沒有想到這一點,聞言不由一怔,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邪劍笑了笑,道:娃娃,老夫倒願意助你一臂之力,老夫此時已想出一個巧計!   雲天岳脫口問道:什麼巧計?   看看雲天岳,邪劍笑道:你我分頭進堡,一明一暗,老夫走明的,盡找人多的地方闖,碰到就殺,遇到就打,這六堡中的人必然以為玉佛幫前來夜襲,而全力以對,這時,你由暗中進去,堡中道路你比較熟,然後看到血輪由那裏出來,你就進到那裏去等他。   雲天岳淡淡的道:他們人一多了,你就走,然後讓血輪齊飛再回去?   雲天岳說話時神情毫無變化,使邪劍易見心誤以為自己的計策不好,一怔道:怎麼,可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笑了笑,雲天岳道:的確是一條好計。   邪劍又是一怔,道:娃娃,你可是天生一張生鐵臉?怎麼就連一點表情都沒有呢?老夫還以為有什麼不妥的呢?   話落停了停,道:那咱們就這麼做了。   雲天岳道:但雲某卻不想用這條計。   邪劍一呆,道:為什麼?   雲天岳冷淡的道:這不是雲某想出來的,雲某自己如果早想到了這一著,雲某自己會帶人來。   邪劍明白了,大笑一聲道:老夫這次如果再幫助了你,那你又得欠老夫一筆了是嗎?   冷漠的點點頭,雲天岳道:正是這麼說。   邪劍老臉一沉道:娃娃,你可別自作多情,老夫助你,只是不希望他們宰了你而使老夫落了空,哼,你不這麼做也行,咱們就在這裏先較量吧。   雲天岳聽得出邪劍說的理由很牽強,因為,這裏實在沒有人能困得住他。   心中雖然知道邪劍說得牽強,但卻沒有時間與他辯駁,因為,邪劍又在那兒立勢以待了。   冷淡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雲某此時不想動手。   想了想,邪劍道:不動手也可以,為了你的安全起見,老夫就先下去宰了齊飛那小子。話落轉身就走。   這一來,雲天岳可真急了,脫口道:慢來。   邪劍頭也不回,仍然向下走。   打,此時又不願跟他打,不打,又怕他真個殺了齊飛,使親仇落了空。   猛然把心一橫,雲天岳道:好了,就照你說的那麼辦了。   這次停住腳步了,邪劍回頭露牙一笑道:嘿嘿,小子,這還像句人話。   雲天岳忍住心頭之火,冷淡的道:咱們怎麼走?   邪劍一怔道:這裏的路,你不是比我更熟嗎?怎麼倒問起我來了呢?   雲天岳道:那雲某就由這裏下去了?   邪劍點點頭道:好,老夫就由低的地方下去,那邊防守的人一定多,娃娃,進堡的節目由老夫主持,你只要聽到老夫這邊一亂,你就向那邊跑就對了。   低聲的,雲天岳應道:好,就這麼辦。話落就要往下跳。   邪劍忙道:明的是我,暗的是你,你忙什麼?你聽到了殺伐聲再下去好了。   想了想也對,雲天岳沒有再爭論。   邪劍回身一跺腳,只兩個起落,人已消失於夜幕中了。   望著邪劍的背影,雲天岳自語道:此人行事雖然怪異,但卻不失為一條江湖好漢。   不大工夫,只聽底下傳來一個尖銳的吆喝聲,冷喝道:那是誰?   邪劍的聲音道:你不會過來看看?   或許,邪劍的盤聲與五嶽幫中某個人的聲音有點相似,只聽先前那人語氣一緩道:可是老胡?   邪劍聞言怒道:老夫是你祖宗。   那人道:他娘的老胡,你留點口德啊,你你是誰?喂,有人闖進來了。   接著就是一聲慘號。   就在這時,雲天岳縱身進了雁堡。   幼年,雲天岳常隨母親到雁堡來玩,是以,堡中道路非常熟悉,沿著彎曲的街道牆角,雲天岳閃過一批批向右面撲去的五嶽幫幫眾,不到頓飯工夫已到了右面有燈的石堡對面的一道屋蔭下了。   這時,後面的殺伐之聲更響了。   雲天岳等了沒有多久,石堡中匆匆的奔出一個年約八旬,黃袍白髮,面如巽血,白眉鷹眼,蒜鼻海口的老者,只見他雙手各持一個形如車輪直徑有兩尺左右的兩個鋸齒形像的圓輪,在八個四旬上下的武士護持下,直向右面奔去。   陰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等他走後,一閃進入堡中。   穿過底房的大堂,尋階而上,雲天岳登上了第二層,才跨完最後一層,突聽身後有人冷喝道:什麼人?膽敢未經本師爺許可,擅闖齊堡主處理公事的青雲堡?   雲天岳沒有回頭,輕快的向前跨出了五步。   背後響起一個輕微的聲音,想是背後那人已躍了上來,只聽他喝道:常氏兄弟,與我擋住他。   于師爺放心,這小子交給咱們兄弟了。   方圓足有十幾丈的大廳中,有兩排丁字形的長桌,想是血輪齊飛用來與手下議事用的,被稱為常氏兄弟的二人就站在丁字形長桌的盡頭,在二人右側三尺左右處,就是登第三層的階梯跨口。   向前走了幾步,雲天岳一偏腿坐在一張桌子角上,先打量了一胖一瘦,手握長鞭的常氏兄弟一眼,然後,轉臉向來時的梯口望去。   只見,被稱為于師爺的人,年約六旬上下,貌形三角臉,海下一撮山羊鬍子,細瞇眼,薄嘴唇,再加上兩顆上唇掩不住的大門牙,生就的一副奸險相。   冷冷的笑了笑,雲天岳斜眼盯著于師爺道:是尊駕叫雲某停下的嗎?   嘿嘿冷笑了一聲,于師爺,道:你是堡主的什麼人?   冷漠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尊駕所指的堡主,可是血輪齊飛?   一聽雲天岳直呼堡主名號,于師爺已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了,臉色一沉,冷喝道:不是齊堡主,難道堡主會是你不成?   冷漠的笑臉一收,雲天岳冷冷的道:尊駕說的一點也沒錯。   向前走了兩步,于師爺上下打量了雲天岳一陣,大笑道:哈哈年輕人,蒙人蒙到我三心靈官于心賢頭上來你算是沒長了眼睛了。話落一步一步的逼了上來。   猛扭頭盯住三心靈官的臉,雲天岳冷冷的道:多走一步,尊駕將少一份生機,于心賢,你該認清在下是誰才好。   三心靈官于心賢冷森森的笑道:小輩,別說大話了,今天,只怕你不拿出點東西來,嘿嘿,是不行了。   雲天岳冷冰冰的道:在下再告訴你一次,姓于的,你已站得太近了。   近了?于心賢突然大笑道:哈哈小輩,老夫年高聽力差,站得太遠了怕聽不清楚你說什麼呀?   話落細瞇眼突然一瞪,拉下臉來冷喝道:小輩你到底是誰?說點好聽的吧,老夫沒有時間與你扯淡。   仍然冷冰冰的,雲天岳道:在下是此堡堡主,你不是已知道了嗎?   精眸中陰毒的冷芒一閃,三心靈官于心賢陰沉沉的道:小輩,看來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了,常清江,給這位年輕朋友點美味嚐嚐。   虎吼一聲,震得滿臉橫肉亂動,肥胖的身體一轉一彈落到雲天岳身後七尺左右處,人雖肥胖,動作也相當俐落。   頭也沒回,雲天岳道:朋友,出手之前,在下希望你能慎重點,鞭打堡主,唯一的罪就是殺無赦。   冷哼一聲,右臂向回一帶,接著向前一點一送,嘶的一聲,鞭如靈蛇過空,閃電向雲天岳左肩,出手快如閃電,鞭出才喝道:放屁。   既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鞭梢一閃從雲天岳肩上滑下,連衣服也沒碰到一點。   仍然沒有回頭,雲天岳冷冷的道:朋友,在下已說過,鞭打堡主之罪,你,已走到人生的最末端了。   瘦子豁然從左側到雲天岳前面五尺左右處,與常清江恰成遙遙對立呼應之勢。   雲天岳仍然坐在那裏,冷冷的道:三位的距離都夠近的?朋友,你可是也想試試自己的能為。   遙遙的向胖子拋了個眼色,瘦子左右一揚,一招玉帶圍腰掃向雲天岳左脅,背面常清江反手一招金絲纏腕掃向雲天岳頸項。   三人只覺得雲天岳右手好像左右撤舞了一下,定睛再看時,心頭不由同時駭然一震,敢情,兩根鞭梢已同時落入雲天岳手中了。   三心靈官于心賢詭計多端,武功則沒有什麼突出之處,當下一見常氏兄弟雙雙受制,才知道這少年人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文弱可欺。   不由自主的,三心靈官的腿開始向後挪了。   這時,常氏兄弟正自全力向後拉著鞭哪。   冷冰冰的掃視了三心靈官于心賢一眼,雲天岳冷冽的笑了一聲道:尊駕來時,雲某曾關照過你,多走一步就少一份生機,而尊駕即走了,現在,要退,雲某得告訴你,不容你退出三尺。   右手雖然抓住正在使盡全力向後拉的常氏兄弟的鞭子,談吐中卻沒有一絲吃力的表現,好像常氏兄弟拉的力量沒傳到他手上似的。   雲?駭然停住了腳步,三心靈官脫口叫道:你是雲天岳。   冷冰冰的,雲天岳道:尊駕一定覺得很意外。   話落左手抓過了瘦子的鞭梢,右手仍接住胖子的。   細眼一轉,三心靈官于心賢道:你你來找的是齊堡主。   俊臉倏然一沉,雲天岳道:只這一句,尊駕就得以命謝罪,雁堡上下十八堡,只有一個堡主。話落緩緩站了起來。   退,是不敢再往後退了,但口頭上,也不敢閒著,三心靈官心裏十分明白,拖過一刻就多一份生機,當下冷冷一笑道:你說你是雲天岳,不知有什麼可以證明你自己?   星目中掠過一抹殺機,雲天岳道:你想看?   三心靈官于心賢是存心要拖時間,因此不敢激怒雲天岳言語,言詞上也較緩和了些,冷聲道:假使尊駕真是雲天岳,老夫相信你身上一定有玉佛令。   左臂突然向懷裏一帶,正在用盡全身之力接鞭的瘦子整個身子登時凌空向雲天岳頭上飛過來。   似乎知道不妙,飛在空中的瘦子急忙鬆了抓鞭的雙手,雙臂向懷中一收,接著一招開門見山直向雲天岳臉面上擊來,這時,人也正好飛到雲天岳面前。   雙掌才伸到一半,勁道還沒吐出,突見紅光一閃,接著響起一聲悶哼。   一個軟綿綿的身子在空中轉了個彎,碰的一聲,落在丁形桌子的背面去了。   此時,胖子的鞭梢已換到雲天岳左手中,他右手正握住那把精緻的玉扇。   一直沒看見瘦子起來,三心靈官于心賢心知他凶多吉少,額角鼻尖上立時沁出了冷汗。   常清江駭然丟下手中長鞭,怔立在那裏,連兄弟是死是活也忘了看了。   冷冷的,雲天岳揚揚手中的玉扇,注定三心靈官道:這個可以證明雲某的身分嗎?   咽了兩口唾沫,三心靈官于心賢乾咳了兩聲,道:尊駕好狠毒的手段。   冷酷而平靜的冷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冷酷?哼,要不是為了怕齊飛發現血跡而驚覺遁走,雲某不會讓他全屍而亡的。   一聽雲天岳定來等血輪齊飛的,三心靈官于心賢立時冷了半截,轉臉望了雙手空空的常清江一眼,道:雲天岳,你找的是堡主,有本事,你等在這裏,老夫去叫他來。   陰沉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如果用得著尊駕去叫他,雲某也不用先在這裏等他了,于心賢,想在雲某面前賣弄乖巧,你算是有眼無珠了。   心念一轉,三心靈官道:你可是要留我二人做個見證人?   冷冰冰的搖搖頭,雲天岳道:見證人?尊駕配做雲某的見證人嗎?   話落俊臉突然一沉,冷冷的道:想拖時間,于心賢,你死了那條心吧,現在,那邊喊叫聲已沒有了,雲某相信血輪就快到達了。   再向常清江望了一眼,三心靈官道:老夫也這麼想,雲天岳,你有殺我二人之能老夫相信,但是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岳道:但是,卻無法在齊飛到達之前放下兩位是嗎?   知道軟求是沒有用了,三心靈官冷笑道:不錯,我們有辦法通知齊飛及時趕到。   仍然不動手,雲天岳道:兩位可以喊叫。   三心靈官道:正是這麼說,假使你動手的話。   冷酷的笑了一聲,雲天岳道:兩位只怕無法喊出兩個字以上。   這時,堡外三十丈左右處已傳來嘈雜的人聲了,三心靈官與常清江心中同時浮現一絲求生的希望。   三心靈官道:他們快到了。   淡淡的,雲天岳笑了笑,星目中的殺機卻在笑容一收的剎那間突然浮起,冷酷的道:因此,雲某現在就要送兩位上路了。   對死亡的恐懼使常清江忘了面前的危機,一聽說雲天岳要下手,忍不住張口大叫道:堡   三心靈官于心賢也張開了口,但卻沒叫出來,是常清江的號聲把他湧到喉頭間的叫聲給壓回去了。   鞭梢仍纏在常清江脖子上,雖然,那粗胖子的脖子已斷折了,但卻沒有一絲血跡。   看看地上的屍體,三心靈官再也沉不住氣了,猛然轉身,躍身就往樓下跳,一面以變了調的聲音叫道:救   也只有一個字,雲天岳手中的另一條長鞭也纏住了他的脖子,底下的字,就這樣被勒回去了。   人,雖然步了常清江的後塵,但那個字卻真的傳出堡外了,因為,他的聲音叫出不久,堡外已響起一個低沉而雄渾的聲音喝道:誰在叫喊?   沒有搭腔,雲天岳抓著鞭柄輕輕一帶,把三心靈官的屍體也拋向桌後去了。   這時,底層又響起那個雄渾的聲音道:于心賢,于心賢!顯然,那人已進入堡中了。   過去把登三樓的鐵門關了起來,雲天岳不慌不忙的走到第二層的入口鐵門旁邊。   雲天岳才站好不久,突見入口處黃影一閃,跟著又落下了八道黑影,室內進來了九個人。   扶著門把的右臂一用力,轟然一聲,把鐵門關上了,接著扣上了門鎖,雲天岳冷森森的緩聲道:齊飛,你終於進了牢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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