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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郎心非鐵

王者之劍 易容 6829 2023-02-05
  九陰教主獰笑一聲,道:怎麼樣?你如今該已相信,我取華天虹的性命易如反掌吧?   但聽白君儀顫聲道:哼!天下事豈能盡如人意,人算不如天算,他總能逢凶化吉的。   華天虹暗暗忖道:這九陰教主陰險狠辣,蓋過已往那批敵人,但不知她有何毒辣的手段,居然有把握取我的性命?   只見那九陰教主將手一揮,道:你既然相信他會逢凶化吉,那就去吧!   白君儀螓首一搖,道:我不走啦!   九陰教主詭笑道:不走也好,你容顏絕世,我還未曾見過與你一樣美的姑娘,唉!可惜華天虹那小子有眼無珠   白君儀怒聲道:不許你罵他!   九陰教主道:好吧,你既執迷不悟,我就以事實證明,讓你知道,華天虹對你毫無愛意。

  白君儀聞言一呆,愣了一愣,顫聲道:你用什麼辦法,證明他他不愛我?   九陰教主詭笑道:這辦法簡單明瞭,從今以後,你投入我九陰教下,算是被我擒住,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且看華天虹救不救你?   白君儀臉上泛起迷惘之色,道:為什麼?   九陰教主道:我問你,如果我擒住了華天虹,你是不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他脫險?   白君儀冷冷道:哼!他的本領比你大,你擒不住他。   九陰教主乾笑一聲,道:且不管誰的本領大,假定是我擒住了他,你是不是要搭救呢?   白君儀道:我當然要搭救,哼!你若傷害了他,我與你誓不兩立,只要我一息尚存,就與你周旋到底。   九陰教主獰笑道:對啊!因為你愛華天虹,所以不許旁人傷他,那華天虹若是愛你,自然也不許旁人傷你,你投入我九陰教下,華天虹如果救你,那就表示他對你有情,他若置之不理,不管你的死活,那就表示他的心目之中,根本沒有你這個人。

  華天虹隱在暗處,心中想道:這女人舌底翻蓮,引誘君儀入教,不知用心何在?   但見白君儀螓首一搖,斷然道:我不考驗他。   九陰教主微微一怔,詫異道:為什麼?   白君儀冷冷說道:我知道他的心,我相信他,那就夠了,哼!愛就是信任,不許考驗,這道理你不懂。   九陰教主陰笑道:似你這般癡情,正是片面相思,到頭來   白君儀不待她將話講完,怒道:我高興,只要我愛他,不管他愛不愛我,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九陰教主那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片煞氣,但只一瞬,重又消褪,詭笑道:你去吧,否則老身立刻取你的性命,看那華天虹替不替你報仇?   白君儀冷冷一哼,道:你想設計害他,我偏不走。

  九陰教主獰聲道:那是嫌命太長,自尋死路。閃身上前,伸手抓去。   白君儀猛然躍開,一撩衣襬,抖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軟劍。   九陰教主先是一哂,突然心動,道:你也使軟劍,是你母親教的麼?   白君儀冷冷道:你管不著。   九陰教主不怒反笑道:老身雖然息影已久,但江湖上稍有名氣的人物,其身世來歷,武功門路,老身全都瞭若指掌。語音微頓,接道:老身知道,你何以突然用起劍來。   白君儀微微一怔,冷笑道:我會的武功多啦!高興用什麼兵刃,就用什麼兵刃。   九陰教主詭笑道:話是不錯,只是軟劍難學難精,你原本來曾練好,從來不用這種兵器對敵,可是最近   白君儀傲然道:最近怎樣?   九陰教主笑道:你父親讀過《劍經補遺》的全文,想是他將那篇文字教給你了,因而你轉攻劍法,改用軟劍作兵器,嘿嘿!老身猜得一點不錯吧?

  白君儀怒聲道:錯了!   九陰教主雙眉一軒,意似不信地道:錯在哪裏?   白君儀面靨之上,露出一片飄忽的笑容,朱唇一抿,道:不是我爹爹教的,是天虹教給我的。   華天虹暗暗忖道:啊!我幾時教她《劍經補遺》了?   但聽九陰教主獰聲笑道:不管是誰教你的,今日老身將你擒下,看看是誰來救你?   身形電閃,一指點去。   她既決心擒人,白君儀哪裏逃遁得了,華天虹隱在一側,眼看若不出面,白君儀勢必落到九陰教主手中,只得挺身而出,沉聲說道:教主手下留情,華天虹這廂有禮了。   九陰教主倏然一驚,身形急晃,閃電般地退回了原處。   一陣羞怒,泛起胸頭,那蒼白得不帶絲毫血色的臉上,湧起了兩片紅雲,口中卻是冷然道:我以為你永遠避著老身,原來也有躲不住的時候。

  華天虹暗暗忖道:此人雖然陰險,卻有羞恥之心,知道欺負小輩是丟人之事,比起往日那批魔頭,是要高一等了。   心念一轉,不禁朗聲一笑,拱手道:聽說教主落在北門高陞棧內,在下正要登門求教。   九陰教主暗暗一驚,想不出華天虹怎會知道自己的行蹤,當下還禮道:求教之言,老身是不敢當,你新婚燕爾,老身未曾致賀,這裏請罪了。   華天虹淡然笑道:教主客氣了。目光一轉,朝白君儀望去。   白君儀熱淚盈眶,癡望著華天虹一瞬不瞬,那玉靨之上,流露著一片淒涼的笑意,口齒啟動,欲言又停。   她朝思暮想,只望見心上人一面,這時,夢中人就在眼前,她卻心碎腸斷,痛如刀割。   天地間淒慘之事,莫過於此,她魂牽夢紊,念念難忘之人就在眼前,卻不能撲身過去,投入意中人的懷抱,刻骨相思,不能傾吐,萬縷情絲,不敢發抒,那滿腹辛酸,實非常人所能忍受。

  默然半晌,白君儀掙扎出一個笑容,朱唇輕啟,囁嚅惴惴地喚道:天虹。兩行清淚奪目而出,滾滾下落。   華天虹心頭一痛,忖道:她一往情深,背著我時,將我認作與她兩心相悅、相愛無間之人,如今當著九陰教主面前,我若對她過於疏遠,教她顏面何在,情何以堪?   他乃是重情尚義之人,只因不忍虧待一個女子,情不自禁之下,將手一抬,朝著白君儀遙遙伸去。   他的意思,乃是教白君儀過來,站在自己身畔,但他哪裏知道,這簡單之極的動作,在一個深陷情網,不克自拔的少女眼中,卻代表了天大的意義。   白君儀先是一怔,繼而嬌軀一顫,突然哭道:啊縱身一撲,投入了華天虹懷內。   她驚喜交迸,渾忘了一切、但覺悲從中來,亟欲一哭,這時緊緊抱著華天虹,伏在他的懷中,哀哀而哭,片刻間,淚水已濕透華天虹的衣衫。

  華天虹雙目之中,淚光浮動,手撫著白君儀的秀髮,柔聲說道:別哭了,快站在一邊,我與九陰教主   言猶未了,客棧那面,倏地傳來轟然之聲,這聲音甚為隱約,但是,一聲尖厲刺耳的長嘯隨即響起。   華天虹大吃一驚,抬眼一望,一條人影,脅下挾著一人,自客棧後院沖天射起,帶著那尖厲刺耳的怪嘯,流矢劃空一般,直投南方而去。   此人身法之快,絕不在華天虹和九陰教主之下,厲嘯之聲劃破靜夜,猶未歇止,那黑影已一現而隱,脫出了華天虹的視線。   同時間,九陰教主行動如風,一言未發,閃電般地追了下去,轉眼之間,越過客棧,消失不見。   華天虹心驚膽戰,朝白君儀急聲說道:趕快回家,不許到處亂跑。   說罷之後,飛身躍下,兩個起落,人已趕回客棧,躍入後院,衝到了所居的房外。

  只見兩扇房門被震成了十餘塊,散落一地,牆壁倒塌了三四尺寬,碎裂的木塊磚土俱都撒在房內,連睡榻上也有,房中塵土飛揚,猶未落下,華夫人、趙三姑、秦畹鳳和小五兒,四人都在房外,除了華夫人沉凝鎮定,臉色依舊之外,其餘三人都是臉色大變,餘悸猶存。   華天虹一瞧眾人平安,心頭落了一塊巨石,走到母親身側,道:娘受驚了吧?   華夫人微微一笑,道:你把我看成一個鄉下老太婆了。   秦畹鳳忽然說道:虹哥,九毒瘴收不回來了,咱們得趕緊焚化掉,免得被風吹散,傷著無辜的人。   華天虹道:如何才能焚比?   秦畹鳳道:焚化倒是容易,就怕燒著房屋,引起火災。   華天虹道:不要緊,你焚化毒瘴,我防著就是。

  此時棧中的人已由睡夢中驚醒,紛紛趕了過來,秦畹鳳借了一人手中的蠟燭,扣指一彈,一節燭心帶著火苗飛出,射入房中那飛揚的塵土中。   只聽嘭然一聲,房中火光一閃,華天虹左手一揮,一掌虛拍過去。   呼的一陣銳嘯,那火光為四面八方的掌力所束,擠成了一個圓球,懸空一滾,閃得一閃,隨即熄滅。   小五兒叫道:喲!這是什麼武功?   趙三姑笑道:好小子,掌法不比劍法差嘛!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這是周一狂的困獸之鬥,唉!可惜此人不走正路,算將起來,咱們還欠他的人情。   小五兒向華天虹臉上一指,訝然道:華大哥,你剛哭過。   華天虹強笑道:亂講什麼。轉臉朝一旁望去。   棧中的人擠在丈許之外,華天虹臉上淚痕未乾,被小五兒一嚷,急急轉過臉面,目光一瞥,發覺人叢後一顆烏雲閃亮的螓首,匆匆躲了開去。

  他不須細看,已知是白君儀,不禁暗暗發愁,忖道:她這般癡情,只怕會跟到山西,此事如何才能了結?   忽見那掌櫃的躬身道:爺,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華天虹急忙收攝心神,道:適才鬧賊,這房間已不能再住,另外可有房間?   秦畹鳳接口道:這裏的損失,咱們如數賠償,明日算給你。   那掌櫃的連聲道:不必賠償,不必賠償奔了過去,朝一個商賈模樣之人低聲講了數語。   那商賈模樣之人似是嚇了一跳,臉上露出敬仰之色,說道:當然讓!理該讓!俺去收拾行李。轉身奔去。   華天虹耳力過人,聽得那掌櫃的提起自己的姓名,請那商賈模樣之人遷移房間,心頭過意不去,又知白君儀尚未離去,怕她被人發覺,心虛膽怯,暗暗捏著一把冷汗。   須臾,那掌櫃的過來,請眾人入房,瞧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去,華天虹偷偷一瞥,白君儀業已不在,不禁吁了一口長氣,攙扶母親進入房內。   這是一間套房,內外均有睡榻,華天虹朝門外張望一用良,心中暗暗祈禱道:傻丫頭,趕快回家,千萬不可流連在外,更不可守在街頭。祈禱完畢,拴上了房門。   華夫人倚在枕上,道:星兒,你可曾遇上敵人,怎麼如此快就趕回來了?   華天虹道:孩兒就在對街屋上,與九陰教主講話,並未動手,聞得響動,九陰教主去追那偷襲之人,孩兒就趕回來了。   小五兒聞言,烏溜溜的眼珠一轉,朝華天虹胸上盯了一眼,暗暗做了一個鬼臉。   華天虹目光一垂,衣衫胸前,赫然一片潮濕,瞧那部位,正是一個女子伏在胸前哭泣時所留的淚漬,不禁心慌意亂,匆匆移到背光之處立定。   他趕回客棧時,臉上淚痕未乾,眾人都已見到,只是以為他懸念母親的安危,急得淚下,因而連趙三姑也未追問,小五兒卻是心眼特多,偏偏找出了漏洞。   華天虹作賊心虛,唯恐小五兒嚷了出來,當下滿臉堆笑,道:我見那遁走之人臂中挾著一人,以為咱們有人被他擄去,因之萬分著急,小五兒想必也受驚了。   小五兒嘻嘻一笑,道:嫂嫂對我好,給我買了新衣、新褲、新靴,又替我梳頭,我的心就偏向她,因之一直擔心,深怕大哥遇上了厲害角色,被人俘擄去了。   華天虹聽他話中有話,急忙乾笑一聲,掩飾過去,道:到底是誰來侵襲,怎麼連牆壁也擊垮,娘講給咱們聽聽。   華夫人笑道:小五兒功勞最大,讓他講吧!   華天虹道:對!小五兒的口才最好   小五兒搖手不迭,道:有話好商量,大哥別捧我。輕輕咳嗽一聲,接道:今日全仗嫂嫂的神通,我可不敢居功,嫂嫂說給大哥聽,也好替大哥壓驚。   秦畹鳳為人敦厚,哪裏知道他兩人在鬧鬼,轉臉一望婆婆,道:娘若要安歇,咱們就到外間去講。   華夫人道:天快亮了,閒聊一陣,就可進食登程,我明日在車中睡眠。   秦畹鳳溫順地點了點頭,轉向丈夫說:你走之後,我就安排毒瘴,小五兒說最好來個十面埋伏,教那侵襲之人一蹈陷阱,插翅難飛,我就依他的主意,在門外另安了兩處埋伏。   華天虹暗運功力,逼得一股熱氣烘烤衣衫上的淚漬,一面含笑道:怎樣埋伏法?   秦畹鳳道:咱們請娘測度形勢,假定那侵襲之人是一流高手,推開房門,警覺有毒,必然退到何處,那麼   小五兒見她講得慢吞吞的,忍不住接口說道:咱們在樑上放了一盆洗腳水,用一根絲線牽在門上,房門一開,那盆洗腳水就傾潑下來,那人一退,剛好淋在那人的頭上。   華天虹笑道:幹嘛用洗腳水?   小五兒道:是伯母講,若是丙靈子之流,那盆水一定淋他不著,若用藥物,糟踏了可惜。為了此事,三婆婆還特地洗了一次腳。   趙三姑叱道:放屁!老婆子哪一晚不曾洗腳,什麼特地不特地?   小五兒急聲道:是!是!三婆天天洗腳語音微頓,接道:伯母說那人警覺頭頂有變,若是丙靈子或九陰教主,必須是向有側方閃躲。若是魔教中人,就會往左後方跳,咱們在那行側方埋伏了一點和九毒瘴同樣厲害的毒藥。人閃過去,勁風一撞,那毒藥立即飛散開來,若是丙靈子或九陰教主到來,非教他躺下不可。   華天虹想了一想,道:魔教的幻形遁法是反太極旋轉,正該朝左後方躍退,那面安置的又是什麼?   小五兒道:嘻是神仙水。   華天虹道:神仙水?   趙三姑叫道:是這小子撒的一泡尿。   華天虹脫口笑道:尿也能敵麼,兩處埋伏輕重有別,那又是何道理?   小五兒咧嘴一笑,反問道:大哥剛剛回屋時,可曾聞著騷味?   華天虹笑道:怎麼?來犯的是魔教中人?   小五兒道:一點不錯,小魔崽子中了九毒瘴,當堂栽倒,老魔頭心裏一慌,一腳踢翻了我的尿罐子,駭得他鬼哭狼嚎,抱頭鼠竄而去。   華天虹笑道:你說清楚一點。   小五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道:是嫂嫂說,九毒瘴不太多,只能設在門後,那迷魂散是藥粉,與九毒瘴有異曲嫂嫂,異曲什麼?   秦畹鳳道:異曲同工。   小五兒一拍腦門,道:對!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惜也是數量不多,只夠一處之用。   頓了一頓,接道:我就想啦,金劍在丙靈子手內,抓住了他,既可除掉一個對頭。又可奪回金劍,那不是一舉兩得麼?魔教那傢伙,若是他們教中最厲害的人物,咱們將他抓住,一刀殺了,他的徒子徒孫縱然要來報仇,咱們也不在乎。但那傢伙若是魔教中的二流角色,咱們殺他一人,招來更厲害的,此時此地呀,那可不太划算。   華天虹拇指一豎,道:兄弟有計較。   小五兒朝華天虹胸上一望,見那潮濕之外已乾,笑道:大哥現在可以不捧我啦!   華天虹笑斥道:少胡扯,說正經的。   小五兒接道:所以麼,咱們就將迷魂散安在右邊,用來對付丙靈子或是九陰教主,我那神仙水就安在左邊,用來款待魔教中的客人,嘿嘿!也不過剛忙完,那話兒就來啦!   華天虹道:大夥兒都在房中麼?   小五兒道:可不是,我是真想留在外面瞧瞧,只怪我武藝不佳,誰都不肯答應。   華天虹笑道:後來怎樣?   小五兒道:後來呀,那可妙了,未曾聽得一點聲息,那門栓突然齊中斷了,兩扇房門一開,門外就撲進一個穿黃衫的傢伙,那傢伙一隻腳剛跨進房,腦袋就向下栽,門邊站著一個黃衫老怪,那老怪的手腳也真快,不知他怎麼一撈,一把就抓住了小怪的腳,將他拖出了房外,果然不出我不!不出伯母所料。   華天虹笑道:嗯,怎樣?   小五兒道:怎樣?那黃衫老怪一個虎跳,剛好退到樑下,那一盆洗腳水傾下,差一點淋在老怪頭上,黃衫老怪一抬頭,使一招推窗望月,一股劈空學力,將那洗腳水震得蹤影不見,只聽得嘩啦一聲,尿罐子就踢飛了,再聽他殺豬般一叫,人可就不見啦!   華天虹失笑道:你喜歡聽說評書麼?   小五兒雙眉一揚,道:說評書,嘿!洛陽城有五個茶樓裏說評書,孫二麻子的《封神榜》說得最好,我是座上常客,風雨無阻。   趙三姑撇嘴道:只怕不是座上,而是桌下。   小五兒雙眼一翻,叫道:啊!三婆婆!好漢不怕出身低,沒有錢嘛。座上桌下,不是一樣聽麼?   趙三姑怒聲道:臭小子!你瞪眼,我賞你老大一個耳刮子。   小五兒叫道:我不怕,道理非得講明不可。   華夫人笑不可抑,坐起身來。道:小五兒別吵,我未教你練武,若不用功,那可真得挨三婆的耳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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