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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古洞風雲

王者之劍 易容 8494 2023-02-05
  只聽華夫人喟然一嘆,道:那姓向的姑娘是個烈女,星兒不矜小節,受人之惠,此事甚難結局。   華天虹道:娘說明白些,孩兒實是不太瞭解。   華夫人道:你也不是不懂,不過是想錯了。你道那向姑娘是個落拓不羈,豪放灑脫的女子,她的情愛,未必就很認真,你是這麼想吧?   華天虹連連點頭,道:孩兒瞧她豪邁得很,不是為情所苦之人,因而也懶得多擔心事。   華夫人道:其實不然,這姑娘是個用心深邃,不惜自苦的人。這種人恨則入骨,愛則纏綿,情感尤其激烈。   華天虹聞言一呆,自語道:那真是想左了!語音一頓,滿心困惑地道:天乙子說孩兒不知記仇,那麼也不知記愛了。   華夫人微微一笑,道:那倒不然。儒家教人恕道,佛家勸人慈悲,都是不記仇的道理,卻沒有任何說法,勸人忘恩負義,不記愛情。

  但聽趙三姑道:小混蛋,恨要恨得深刻,才能報仇雪恨,愛要愛得專心,才能始終如一。那秦畹鳳倒是一個沒有話說的好姑娘,這兩人你到底要哪一個?   華天虹敞聲一笑,道:娘,如果您替孩兒娶妻,您要哪一個?   華夫人沉吟半晌,道:娘兩個都不要。   華天虹聞言一驚,脫口道:鳳兒對孩兒有救命之恩啊!她老實得很倏地覺出失態,不禁羞得滿面通紅,急忙將口閉住。   趙三姑笑道:好啊!小猴兒吐實了,原來喜歡那鳳兒。   華天虹乾笑一聲,道:我只是覺得,人該喜歡相識在先的。   趙三姑拊掌笑道:對!先到為君,後到為臣,喜新厭舊終是為人詬病。   忽聽洞外傳來華雲的聲音,道:啟稟主母,飲食早已購來,小官人餓了吧?

  華夫人道:唉!你也苦夠了,從今以後,日常瑣事別管了吧!   華天虹未待母親吩咐,早已朝洞外奔去,一忽提了一籃飯食,拿著一包衣裳進來。   華夫人忽道:華雲,你別離開洞口,這洞中沾上火,那可麻煩了。   只聽華雲道:老奴省得。   華天虹將飯食擺在地上,道:娘自己吃,還是孩兒餵?   華夫人道:我可以騰出一隻手,自己來吧!   華雲準備得異常周到,有飯有菜並有一壺美酒,華夫人在練功、華天虹身上有傷,只有趙三姑一人飲酒。華氏母子急著敘述離情,兩人匆匆吃過了飯,華天虹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厚起臉皮問道:娘幹嘛既不要向姑娘,又不要鳳兒?   華夫人莞爾一笑,道:江湖事無法了結啊!你忘了下山之時,娘對你的告誡?

  華天虹急聲道:孩兒怎地敢忘,未曾掃蕩群邪,肅清惡人之前,不可有家室之累。   頓了一頓,又道:孩兒只是說著玩的,有那蓮毒在身,根本就不能娶妻生子嘛!   華夫人輕輕嘆息一聲,道:七月十五的建醮大會,如果一幫、一會、一教再度聯手,咱們這面根本不堪一擊,殺身之禍不知如何苟免,哪裏談得到其他。   趙三姑道:你可不能先洩氣,否則乾脆認命,天目山也別去了。   華夫人微微一笑,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說不上洩氣不洩氣。   趙三姑默然不語,突然敞聲一笑,道:我瞧你就委屈一點如何?就讓星兒將白君儀娶過來,與神旗幫結了兒女親家,敵我之勢總得改觀一點吧!   華夫人微微一笑,道:莫名其妙,白嘯天是想星兒入贅,豈會當真嫁女。面龐一轉,朝華天虹道:十個女子九個癡,念那白君儀是個閨女,咱們本著華家大仁大義的家風,個人間的嫌怨既往不咎,不過,你也別再與她接近,以免無意中撩撥了人家。

  華天虹點頭道:孩兒本來就避免與她接近。   華夫人道:便那白素儀也是一樣,那姑娘雖是一個淑女,她娘也值得咱們敬佩,無奈形格勢禁,接近無益,不如不接近的好。   華天虹道:這些事情,孩兒已經豁然貫通了,下次遇上她們,定能明白自處,絕不含糊。   華夫人點了點頭,道:夜將過子,娘要練功,大戰在即,你也趕緊養傷吧!   華天虹唯唯稱是,過了一忽,華夫人與趙三姑同都閉目練起功來,華天虹拿起華雲買回的衣履,走到洞角換上,然後回至母親身伴,也盤膝打起坐來。   坐得四五更之後,洞中倏地響起華雲細若游絲的語聲,道:啟稟主母,有高手到,來意不明。   趙三姑雙目一睜,見華夫人練功正緊,忙以練氣成絲之法朝洞外道:你先隱起來,非不得已不要露面。

  話將講完,外洞突然傳來一陣洪亮的哈哈大笑之聲。   華天虹聞聲一怔,悄聲說道:是周一狂。   只聽那周一狂獨自笑了半晌,突然說道:白素儀,你認識我麼?   頓了須臾,洞外傳來白素儀的聲音,道:老前輩是哪一位?小女子初次出門,不識高人,請老前輩原諒。   但聽周一狂震聲一陣狂笑,道:老夫是周一狂。   白素儀道:原來是周老前輩,晚輩拜見了。   周一狂連聲道:別拜!別拜!別拜!老夫將你偷出來,只是想要殺你,你拜我則甚?   那白素儀大概是怔住了,隔了半晌始才說道:那通天教主本來就要殺我的,老前輩何以還要不惜麻煩,將晚輩帶來此地?   華夫人傾耳細聽,瞧那白素儀說到生死,語音依然平靜如故,絲毫不起異樣,不禁暗暗想道:這白素儀果然是個潔白無瑕、不染塵埃的姑娘。

  但聽周一狂道:老雜毛未必真的殺你,老夫卻是非殺你不可,你現在懂了麼?   白素儀道:就在那道觀中擊一掌就成了,何以要到此處呢?   周一狂哈哈一笑,道:殺死了人,若不毀屍滅跡,就可由屍體上的傷痕找出兇手來,現在你懂了吧?若是懂了,老夫要下手了,我還得趕回去哩!   但聽白素儀問道:老前輩要毀屍滅跡麼?   周一狂道:當然啊!那末一來,你老子勢必向老雜毛要人,少不了打個你死我活,老夫再補上一個兩掌,事情豈不解決了?你懂了麼?   只聽白素儀道:懂了。   周一狂道:懂了就好,老夫下手了。   忽聽白素儀道:老前輩幹麼不使掌,抓起我幹什麼?   周一狂道:老夫記得這洞內是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坑內一年到頭有毒氣冒起,送到山頂散於空中,老夫將你扔到坑內,你老子縱然將天下翻轉過來,也找不到你的屍體了。

  華天虹心頭直冒寒意,忖道:罪及妻孥,周一狂對白嘯天真算得銜恨刺骨了!   只聽白素儀道:我都懂了,老前輩扔吧!   周一狂喝道:好!突然問道:你沒有求生之念麼?   白素儀道:我生到世上來,並不是自己求來的嘛,既要死去,當然也不求啦!   周一狂似是呆了一陣,道:這想法倒很奇特,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我與你老子有什麼仇恨?   白素儀道:我離開大巴山十多年了,也十多年未曾見過父親,他老人家的事我一點也不清楚。   周一狂厲聲道:老夫告訴你吧!你老子為了圖謀老夫的寶物,將老夫縛在一個寒潭之內,風吹雨打,禽獸不如,一直囚禁了十一年,是老夫拿到了一柄鐵劍,自己斬斷右臂,才得逃脫出來,你說老夫該不該報仇?

  白素儀的聲音顯得嘶啞了,道:老前輩應該報仇。   周一狂大聲道:你是代罪的犧牲,若有冤屈,該怨你的老子吧!   只聽白素儀道:我沒有冤屈,家母總望替父親消滅罪孽,我也願意代父親頂罪。   華天虹暗暗忖道:唉!為人作惡,貽禍子孫,實堪慨嘆!   忽聽周一狂大喝道:白老兒,看老夫將你的閨女扔下地獄啊!   這一聲喝喊,真如鬼哭神號,華天虹聽得心驚膽戰,口中喃喃唸道:華雲怎麼搞的,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但聽一個嘹亮的口音大喝道:不要臉的老鬼!趕緊將人放下!   華天虹聞聲一怔,暗道:這是誰?聲音好熟!   只中周一狂桀桀一陣怪笑,道:小兒,你叫什麼名字?   那嘹亮的口音道:小爺姓彭名拜,你打算怎樣?

  華天虹一聽是彭拜,駭得猛然跳起,直向洞外衝去。   奔到那冒出黑氣的深坑之前,華雲忽由一旁閃出,伸手將他拉住。   忽聽周一狂獰聲笑道:無知小輩,你是神旗幫的?   彭拜怒聲一哼,道:小爺身上乾乾淨淨,你嗅得出賊味麼?   周一狂道:嗷!那就怪了,你這小輩早已摸進洞來,理該知道老夫為何要殺白嘯天的女兒。怎麼?老夫這仇不該報麼?   彭拜道:報是該報,可惜報得無恥過甚。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本領,何不去找白嘯天算賬!欺凌弱女,小爺可是看不順眼。   周一狂突然一聲獰笑,道:小鬼有多大的能耐?管老夫的閒事,不是自找死路麼?   說話中,那彭拜陡地發出一長串咬牙悶哼之聲!   華天虹素知周一狂心狠手辣,只恐他害了彭拜的性命,雙足一彈,似欲縱身過去,但覺雙臂一緊,已被華雲和趙三姑抓住。

  忽聽白素儀道:周老前輩,你是威名赫赫的武林前輩,何必與年輕人動手?   周一狂冷冷說道:誰招惹老夫,老夫就教他知道厲害,管他年輕人年老人。   但聽彭拜粗聲喘息了一陣,怒吼道:老鬼!白嘯天招惹了你,任玄招惹了你,你除了找人家的子女出氣,另外還顯得什麼顏色?   周一狂厲聲道:不知死活的小輩,老夫扔你下地獄!   只聽白素儀急聲叫道:老前輩   華天虹等知道周一狂要將彭拜扔入坑下,三人同都緊張萬分,紛紛凝神傾聽,準備出手救人。   忽聽洞口響起一個既尖銳,又乾澀的聲音道:老周,往這面扔,這娃兒我們兄弟要啦!   華天虹聞言一怔,暗道:今日可怪了,荒山古洞,居然來客不斷。   只聽周一狂敞聲笑道:好哇!龍門雙煞也到了,怎麼樣?男女都有,要人的過來。   先頭那尖澀的嗓音乾笑一聲,道:老周舊性來改,看來武功必有進展,苦頭尚未吃足。   周一狂冷冷一哼,道:武功是老樣子,苦頭卻想再嚐嚐!   聲甫落,一陣衣襟帶風之聲,伴著一陣掌指的凌厲風響傳了過來。   華天虹僅憑耳力,即能在那混雜的響聲中分辨出周一狂的掌風來,並知他使的困獸之鬥的哪一式,躍躍欲動,頗想過去瞧瞧。   那三人交手了數招,隨即歇下手來。只聽周一狂嘿嘿冷笑,道:我道邢氏兄弟長進了多少,原來也不過爾爾。   那老大邢堅陰惻惻一笑,道:邢氏兄弟本來不過爾爾,哪似周兄,僅剩一條左臂,依舊縱橫江湖,來去自如,無人抵擋得住。   周一狂被他語帶雙關、譏哂得體無完膚,不禁兇性大發,口中嘿嘿直笑道:邢老大,通天教的建醮大會只有七天了,你們倆哥兒不趕緊勤學苦練,深更半夜趕來此地,所為何事?說話中,全身真力暗向左掌凝注,蓄勢出擊。   邢堅哈哈一笑,道:聽說這洞中隱著一位絕世高人,我們兄弟倆有點不服,特地趕來見識一下。   周一狂先是一怔,繼而敞聲大笑,道:兄弟也算不得絕世高人,哈哈要說見識,那可不敢當了。   邢堅哈哈發笑,道:周兄太謙了,怎麼樣,兄弟們斗膽,向周兄討這兩個娃兒。   周一狂道:討活的抑是討死的?   這龍門雙煞好耐性,不怒反笑,道:死的何用?當然是討活的。   周一狂道:如果我不給呢?   那邢堅從容說道:果然如此,兄弟們就只好連周兄一齊討去了。   周一狂道:試試看!   但聽碰的一聲暴震,雙方似是硬接硬架地拼了一掌!   雙方一觸而分,隨即一片沉寂,瞧那情形,雙方都調息運氣,準備再次一擊。   適在此時,荒山之上,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喊道:華公子華少爺華公子   那人似在一面奔跑,一面呼喊,周一狂與龍門雙煞聞得那聲音自往此處接近,不覺一齊停下手來。   華天虹仔細傾聽,終於認出了那聲音,原來那是宗氏三虎之一,不嘯虎宗浪在呼喚。   不嘯虎宗浪奔得甚快,一忽工夫,人已到了洞口。   這巖洞正處石樑上方,發現甚為容易,只是洞溝特別黑暗,若非目力特佳之人,殊難在洞內視物。   不嘯虎宗浪立在洞口,揚聲問道:裏面有人沒有?   忽聽彭拜道:是哪一位兄臺在找華公子?   華天虹一聽彭拜講話,知他雖然吃了周一狂的苦頭,尚還沒有性命之憂,不禁心情一鬆,暗暗吁了一口長氣。   只聽不嘯虎宗浪道:在下宗浪,尊駕如何稱呼?   彭拜道:不才彭拜,與華公子是至交好友。   不嘯虎宗浪道:原來是彭爺,敢問彭爺,是否知道華公子的俠蹤?   彭拜道:不才也在尋找華公子他由內望外,看得較為清楚,忽見不嘯虎宗浪朝洞中走來,急忙說道:這洞中惡臭,宗兄不必進來了。   宗浪不知他是暗罵周一狂等人,用力吸了兩下,恍惚有一點臭味,當下將手一拱,道:   打擾彭爺,在下尚要尋找華公子,這就告辭了。轉身欲去。   忽聽白素儀道:這位爺臺,我知道華公子的下落。   不嘯虎宗浪聞言,急忙轉過身形,道:姑娘請講,華公子眼下在何處?   白素儀道:華公子被通天教主擒去了,關在一元觀的石牢之內。   只聽彭拜道:誰對你講的?你親眼見到了?   他一時情急,五隻鋼爪抓上了白素儀的玉臂,痛得白素儀銀牙一咬,幾乎掉下淚來。   不嘯虎宗浪未見答話,隨即說道:這位姑娘,華公子被通天教擒去的事,你是聽來的?或是看來的?   白素儀道:我與華公子一道被擒,那是晨間的事,進了一元觀後,我被押在殿樓上,華公子聽說是被送往石牢了。   不嘯虎宗浪心頭大急,叫聲打擾,轉身就跑,奔了一步,陡地扭頭問道:請問姑娘尊姓?   白素儀道:我叫白素儀。   彭拜接口說道:她是神旗幫主白嘯天的女兒。   不嘯虎宗浪道:哦!那末她的話就難信了。   華天虹立在內洞,感到啼笑皆非,想那彭拜粗獷,宗浪鹵直,加上一個純良老實的白素儀,三人說得起勁,竟連身畔的三個絕世魔頭也忘了。他很想躍了出去,無奈母親的安危所繫,終究是不敢莽撞。   忽聽不嘯虎宗浪道:兩位再見,在下得趕去稟告小姐扭頭就跑。   周一狂突地大喝道:回來!   不嘯虎宗浪一聽洞中還有一人,不禁訝然,轉面問道:尊駕是誰?   周一狂道:你管老夫是誰?你們小姐是誰?   不嘯虎宗浪道:你管我們小姐是誰?   周一狂怒哼一聲,有心一掌拍去,眾目睽睽之下,又覺太失身分,不禁衝口說道:嘿嘿,去稟告你們小姐吧!讓她找天乙老道要人,瞧他拿什麼給你?   不嘯虎宗浪道:怎麼?   周一狂冷冷說道:華天虹早已不在一元觀了,你教天乙子拿什麼給你?   不嘯虎宗浪道:華公子哪兒去啦?   周一狂講順了嘴,大聲道:死了!   不嘯虎宗浪道:放屁!   彭拜接口說道:放屁!   周一狂勃然大怒,目光兩處一掃,決定先懲治不嘯虎宗浪。   他的武功何等高強,獨臂一伸,半截身軀已到洞口,一把朝宗浪抓去!   不嘯虎宗浪一覺有人襲來,想也不想,左手掄了半個圓圈,一掌揮了出去!   周一狂訝然道:啊手一抬,一把扣住了宗浪的腕脈,將他拖到身前,道:快說!華天虹為何傳你掌法?   不嘯虎宗浪的手腕骨痛欲折,頭上汗珠直冒,渾身上下半絲氣也使不出來。但他宗氏三虎是祖傳的慓悍性子,周一狂這一使強,頓時激發了他的狠勁,咬緊牙關,就是不哼一聲!   藉著洞外微弱的光線,彭拜看得真切,他嫉惡如仇,也是個奮不顧身的人物,眼看宗浪已落周一狂手內,頓時擁身一撲,雙掌驕出,猛力拍擊過去!   周一狂大怒,厲喝道:小輩找死!他坐著紋風不動,準備受這兩掌,將彭拜活活反震而死!   但聽龍門雙煞的老大邢堅縱聲笑道:孺子可教!   閃身向前,左臂一振,頓時將彭拜的身子彈出洞外,右掌一揮,直叩周一狂的天庭!   周一狂厲喝道:邢老大,有你的!撇下宗浪,揮掌反擊過去!   彭拜與不嘯虎宗浪先後摔出洞外,兩人相視一眼,不禁起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不嘯虎宗浪道:彭爺,在下須得告辭。   彭拜道:一道走吧!尋找華公子要緊,這鬼打架也不必看了。   他二人悄然溜走,洞中卻已打得天翻地覆,原來周一狂與邢堅交戰未久,龍門雙煞的老二邢紂一指點了白素儀的穴道,將她塞在洞角,揮掌上前,兄弟二人合鬥周一狂一個。   周一狂四肢已缺其三,半截身軀,其高不過四尺,他身形奇特,武功也奇特,兇狠猛烈之中,佈滿了詭譎與殺機。   龍門雙煞是風雲會鎮舵的人物,兄弟兩個博得雙煞之號,除了武功高超外,再就是心毒手辣、做事絕情了。   如此三人鬥在一個狹隘的洞穴之內,其如火如荼之狀不難想像。   激戰中,忽聽大煞邢堅道:周一狂,向東來的金劍究竟在不在你的手中?光棍一點,照直講只有好處。   只聽周一狂震聲狂笑,道:你說在就在,你說不在就不在。   這地穴內筆直升起的一股黑氣,將古洞隔成內外兩段,華天虹隱身內洞,凝神傾聽外洞的搏鬥,單聽那洶湧澎湃,不絕於耳的掌風指勁,也感到驚心動魄,激動不已。   周一狂被困寒潭,與白嘯天苦鬥十年,那時他右手被龍涎索綑綁在巖壁上,身軀無法活動,舊有的武功無法施展,迫得研創一招困獸之鬥與白嘯天對抗,此時身子能夠活動,雖然四肢已失其三,舊日的武功卻能派上用場,那一招困獸之鬥因勢利導,伺機猝飛,也格外神奧不測,威力大為增強。   龍門雙煞是同胞兄弟,也是一師之徒,兩人的武功一個路子,兄弟二人掌劈指戳,拳打足踢,看家絕藝太陰神爪,卻未施展出來。因之周一狂雖然以一敵二,尚還有攻有守,並不過分吃力。   搏鬥中,忽聽大煞邢堅冷冷說道:老二,那姓彭的娃娃溜走了?   二煞邢紂敞聲一笑,道:跑不掉的,閒了十多年,難得遇上老周這種對手,今日好好地舒展一下筋骨。   但聽周一狂厲聲說道:找你娘去舒展!身形竄起,一掌擊出。   二煞邢紂猛一閃身,一掌砍向敵腕,飛起一腿,橫撩過去。   周一狂身形一翻,霍地閃移開去,陡然一掌,轉向大煞襲去。   這洞內黑暗異常,三人全憑聽風辨形相搏,周一狂這一掌出招突兀,速度較以前快過一倍不止,大煞覺出敵掌襲到,拆解已是不及,只得雙足疾頓,縱躍開去。   周一狂早知這一掌傷他不著,但料他必然縱身躍退,所退的方但是往洞內,當下身軀電射,閃出二煞的掌外,又是一掌朝大煞擊去。   他僅剩一條左臂,藉真氣運轉與掌風反震之力,身子凌空轉折,騰躍如飛,進退起落,彷彿魚游水中,其矯健快捷,令人難以置信。龍門雙煞雖是目空四海,也不禁暗暗欽佩。   大煞邢堅看出周一狂想將自己逼下地穴,不覺冷冷一笑,身形一側,揮手一掌拍去。   但聽啪!的一聲,雙掌一撞,二人同被震退,大煞邢堅匆促發招,背脊撞上洞壁,嘭然一響,周一狂同樣撞上洞壁,卻是悄無聲息,顯然他是有備在先,大煞邢堅落在他的暗算中。   這乃是剎那間的事,二煞邢紂隨即一掌,攻向周一狂側面,周一狂背脊貼著洞壁,突然使出寒潭中的慣伎,舉掌一掄,一招困獸之鬥反擊過去。   二煞邢紂一瞧掌勢奇幻,不知攻向自己何處,迫得撤招收式,疾地縱躍開去。   二煞邢紂張狂暴躁,眼看周一狂連佔上風,不禁惱羞成怒,厲聲道:老大,正事要緊,早點將這殘廢結果掉吧!   大煞邢堅為人陰狠,聞言之下,冷冷說道:你稍安勿躁。   此時,三人都在凝聚功力,各人的目光愈來愈亮,彼此間已能相互望見。   忽聽大煞邢堅獰聲說道:老周,我兄弟的太陰神爪,你總該記得吧?   周一狂冷笑道:老夫記得的武功多啦,太陰神爪算個狗屁!   大煞邢堅不怒反笑,道:周老兒,今天你走了霉運,撞上了龍門雙煞,識相一點,交出向東來的金劍,我兄弟放你一馬,不傷朋友的和氣。   周一狂嘿嘿怪笑,道:金劍銀劍全在老夫身上,你放膽過來拿吧!   二煞邢紂不耐煩地道:老大何必費心機,金劍早已幾度轉手,你教這殘廢如何交得出來?   周一狂聽他口口聲聲稱呼自己殘廢,不禁將其恨入骨髓,雖然聲色未動,卻已暗起誓不兩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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