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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法蘭柴思事件 約瑟芬.鐵伊 7145 2023-02-05
  星期二,調查庭的第二天,對報界而言是絕好的進行評論的機會。   現在,法蘭柴思事件已進入司法階段,無須《艾克︱艾瑪》小報和《看守人》雜誌繼續扯著美其名為聖戰的旗幟但《艾克︱艾瑪》報並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提醒它貪心的讀者群它曾在哪一天說了什麼跟什麼,一篇清楚明白的評述以無罪純潔的表面出現,骨子裡卻滿含著依法應被禁止的談論注解;羅勃一點也不懷疑,到禮拜五《看守人》也會持相同的自褒言論。至於先前因為警方沒有受理此案的意願而無追蹤這個案件的興趣的其他報社,突然間雨後春筍般地爭相刊登有關的消息。甚至一向抱持嚴肅立場的幾家日報也以聳動的案件、與眾不同的控訴為標題,詳細地報導夏普母女當日出庭的細節。即使最保守的報紙也含有這案子各個主角的描繪,如夏普老太太戴的帽子,貝蒂.肯恩的藍色服飾,法蘭柴思房子的照片,米爾弗德鎮商市街,貝蒂.肯恩的同學等種種可以跟這個案子牽扯得上關係的點點滴滴。

  羅勃的心情沉入無底洞。《艾克︱艾瑪》報和《看守人》雜誌以它們的方式,至多將法蘭柴思事件當成自我宣傳的把戲;僅僅具有短暫效果,第二天就可以漠視的。然而現在它已經變成國內重要新聞,有全國性報導的價值,吸引著大眾對這事件作多方的評論。   他終於首次品嘗了絕望。這些事像獵犬般追趕著他,而他沒有地方可以藏身避禍。整個事件到諾頓法庭將爬升到最高潮,而他對那高潮卻沒有對付的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他覺得像是看著疊積著的一堆裝滿東西的木板箱子開始滑動,向著他的方向移來,而他無法撤退,也找不到支撐物來阻擋那崩陷墜落。   倫斯登在例行報告電話的那一端漸漸地以簡潔的是或沒有來回答,語氣聽來也越來越沒有了生氣。

  倫斯登相當氣餒,徒勞掙扎是這個偵探的用語,這個字眼本來跟艾歷克.倫斯登一點兒也連繫不起來的。然而,是的,倫斯登很氣餒,不再講話,而且陰鬱寡笑。   在米爾弗德鎮法庭之後,斯坦利帶來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樁振奮消息。他在星期四早上來敲他的門,探頭進來,發現只有羅勃一個人在,就用一隻手推門進來,另一隻手伸到他工作服口袋搜尋著什麼。   早,他說。我想你應該處理這件事。在法蘭柴思的那些女人一點兒道理都沒有。她們把紙鈔到處亂放,茶壺啦、書裡啦或什麼的。如果你要翻找個電話號碼,你很可能找到一張用來當書籤夾在肉鋪住址那一頁的紙鈔。   他從衣袋裡翻出一疊鈔票,小心翼翼地數了十二張十元,遞到羅勃眼前。

  一百二十,他說。不壞吧?   這是什麼?羅勃不知所措地問。   康明斯基。   康明斯基?   不要告訴我你沒有下注!在那位老太太透露消息給我們後。你是說你把它忘光啦?   斯坦利,我最近連積尼斯都不記得了。所以你改變主意改賭另一匹馬了?   沒錯。而這是十分之一的獲利,我答應給她的,你知道,因為那條消息。   但是十分之一?你一定下了狠注,斯坦利。   二十鎊。是我通常最高賭金的兩倍。比爾也賭得不錯。要給他老婆買件皮大衣。   聽來康明斯基真的贏了。   大贏,值得特書一筆!   嗯,羅勃說,把那堆鈔票疊好,折了一折,假設最壞的狀況發生,她們破產了,老太太可以當一個不錯的情報提供者。

  斯坦利靜靜地看了一眼他臉上的神色,顯然注意到他語氣裡的沮喪。事情發展得很糟糕,是嗎?他說。   極端不好。羅勃說,套用斯坦利自己用的話。   比爾的老婆到過法院,斯坦利停頓了一會兒後說。她說她一點也不相信那女孩,即使那女孩說一先令有十二便士也很難叫人相信。   嗯?羅勃很驚訝。為什麼?   她說她表現得好得不像真的。她說沒有任何十五歲的女生可以有那樣的表現。   她現在十六歲了。   好吧,十六歲。她說她也曾有過十五歲,她所有的朋友也是,而那雙分得很開的眼睛一點也沒有盯住她。   我倒擔心那雙眼睛盯得住陪審員。   如果你有全是女性的陪審團就不會。不過我猜不能做這樣的權宜措施。

  是不能。你為什麼不自己把這錢交給夏普母女呢?   我不去。你今天反正會去那裡,你可以轉交給她們。只是記得要把錢拿回來幫她們存到銀行去,要不然幾年後她們會忙著翻箱倒櫃甚至找到花瓶裡去,仍然不知道她們究竟把錢放哪兒了。   斯坦利走出辦公室,聽著他遠去的足音,羅勃微笑著把錢放到衣袋裡。人們,真是充滿了無止境的叫人不及預料的驚奇。如果斯坦利想驕傲地在那老婦人前點數那疊鈔票,他能十足了解那種心情。然而,他竟害羞地退卻了。那個到花瓶裡去找錢的故事,只是個說詞罷了。   當天下午羅勃拿著那些錢到法蘭柴思,結果是在這麼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看到瑪莉安眼中湧滿了淚水。他轉述斯坦利的話包括花瓶等等細節,然後說:所以他要我幫他跑腿就是這時瑪莉安含著淚水。

  他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地把錢給我們呢?她說,下意識地翻弄著那疊鈔票。通常他不是這樣這樣   我想也許是因為他認為你們現在會需要它,於他而言,這情況變得有些敏感。當你們給他那個指點時,你們還是住在法蘭柴思的有錢人,他會驕傲地把這所得交給你們。但現在你們是以兩百鎊保證金具結保釋的人,外加以相當金額價值為輔的保證人,這還不算辯護費、法庭程序費等等;所以,我想,對斯坦利而言,他不知怎樣才能把錢交給你們。   好吧,夏普太太說,雖說我的預測不總是這樣好運的,不過我當然也不否認很高興有這麼筆收入。他真是個好人。   我們應該分到十分之一那麼多嗎?瑪莉安滿臉疑惑地問。   那是當初說好的,夏普太太平靜地說。如果不是我,他就會把錢輸在巴立.卜吉那匹馬上。順便問一聲,巴立.卜吉的成績怎樣?

  我很高興你來,瑪莉安說,故意忽略她母親而轉移話題,因為有件意外發生。我的手錶回來了。   你是說你找到它了?   不,不是。她把它送回來了。你看!   她拿出一個很小的、非常骯髒的白色硬紙盒,裡頭裝有她那隻淺藍搪瓷面的手錶,以及原本裹著錶的包裝紙。   那包裝紙是一張粉紅色的正方形棉紙,上面有個圓形的圖章印,有太陽谷,托冉司佛的字樣。另外有一張從什麼地方撕下的紙張,用英文印刷體大寫字母寫著:我不要它。大寫字母I上頭有小寫字母才有的一點,顯然出自沒受多少教育的人之手。你想她為什麼突然間變成這樣容易受驚嚇的樣子?瑪莉安困惑著。   我一點兒也不認為是她,羅勃說。我無法想像那女孩會放棄任何到她手中的東西。

  但她這樣做了呀。她把它送回來了呀。   不對。有人把它送回來了。有人害怕了。一個良知還沒有完全退化的人。如果羅絲.葛林想要除去這東西,她會毫不遲疑地把它丟到隨便一個池塘裡。但是有這麼一個人不想保留它,又同時想物歸原主。這個人有著良知以及一個受驚嚇的心。此刻有誰會對你們覺得抱歉的?葛蕾蒂.瑞斯?   是的,對羅絲的猜測,我想你是對的。我應該也這樣預料的。她絕對不會把它送回來。她遲早會用腳把它踩碎。你認為她也許把它給了葛蕾蒂.瑞斯?   倘若真是這樣,那可以解釋很多事。比如解釋羅絲如何要挾她到法院去為她那個聽到尖叫的故事作證。我是指,假設她是接受了那個贓物手錶的人。我們仔細分析一下,羅絲自己戴上那隻手錶的機會並不多,因為她工作的斯塔玻農場的人很可能在你腕上看到它。所以比較可能的是她把它當一個貴重禮物送給她的朋友。我撿到的小東西。那個姓瑞斯的女孩從哪兒來的?

  我不很清楚這郡的另一邊吧,我想。但她在斯塔玻農場後面的那個孤立農場工作。   很久了嗎?   不知道。不過,我想不太久。   所以她戴上那隻錶而不被人發現的機會比較大。是的,我真的認為是葛蕾蒂把你的錶送回來的。如果星期一的法庭上有任何非自願的證人,那就是葛蕾蒂。而如果葛蕾蒂會動搖到把你的錶送回來,那我們就有了希望。   但那就是說她犯了偽證罪,夏普太太說。即使像葛蕾蒂.瑞斯這樣的傻子,也多多少少知道這在英國法庭是個嚴重的事。   她可以聲稱她是被恐嚇的只要有人跟她這樣說明。   夏普太太瞪著他。英國法律可有禁止干預、收買證人的條款?她問。   很多。但我並不打算干預或賄賂啊。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得好好想想。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布萊爾先生,法律的錯綜複雜一直都超過我的理解能力,想來將來也不會改變,但你不會因為這個被判藐視法庭而不再能代理我們,是嗎?我實在不能想像沒有你的支持,我們如何撐過這樁案件。   羅勃說他不會給自己惹上麻煩。而他截至目前為止在名聲上,在道德標準上,都無懈可擊,所以她們毋須為這點擔心。   如果我們能把葛蕾蒂.瑞斯為羅絲作證的部分擊垮掉,就能把警方的立案基礎削弱,他說。羅絲在這案子披露出來之前就提到聽到尖叫聲,是他們最重要的證據。我猜你們沒有看到當羅絲站上證人臺時,格蘭特的臉色吧?把你整個案子的重心放在一個那樣的證人上實在不愉快。現在我該走了。我可以借去這個小紙盒和這張寫有字的紙條嗎?   你實在很機靈聰明,想到羅絲不可能自己把它送回來,瑪莉安說,同時把紙條放到小硬紙盒裡交給他。你應該當警探。   或者當算命的。那種可以從背心上的蛋痕推斷世事的人。再見了。   羅勃帶著這個新發展開車回到米爾弗德鎮。它也許不是脫離眼前這個窘境的答案,但最起碼提供了救生圈。   到達辦公室,他發現倫斯登先生正等著他:高瘦,灰髮,而且一臉的倔強。   我來找你,布萊爾先生,因為這事無法在電話中解釋清楚。   什麼事?   布萊爾先生,我們在浪費你的錢。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白人?   不,我不知道。   我也不曉得。但我們現在進行的工作就是在茫茫的白人世界中去找這個女孩。五千個人專職去找一整年也可能沒有結果。而也有可能一個人做一天就發現那女孩兒的蹤跡了。這完全只靠運氣。   但這案子從開始就是這樣。   話是沒錯。剛開始時僅依賴運氣是公平的。我們已經把明顯可能的地方都調查過了。港口、飛機場、旅遊點、蜜月旅行最熱門的去處。而且我沒有把你的錢花在旅行上。我在所有的大城鎮及大部分的鄉村都有可以聯絡的點,我只要告訴他們我要探尋有這個那個特徵的人可曾在你們所在地的旅館出現,幾小時之後,就會有來自英國各個地方的答案了。那些部分都進行過了,卻沒有任何結果,我們目前還沒有找的地方叫全世界。我實在不願意浪費你的錢,布萊爾先生。而現在情況就是這樣。   你是說你準備放棄?   我不是這樣說的。   那你是要我停止雇用你,因為你失敗了?   倫斯登先生在聽到那失敗字眼時,明顯地表示不舒服。   那像是把錢毫無目的地投擲到大海。那不是好的業務投資。甚至連賭博都不算。   事實上,我有新的線索應該可以引起你的興趣。他伸手到他衣袋找那個小硬紙盒。星期一法庭上有個證人叫葛蕾蒂.瑞斯。她作證說她的朋友羅絲.葛林的確在警察開始調查法蘭柴思前就說她聽到過尖叫聲。她是出庭作證了,但看得出來不是出於自願。她緊張,不情願,而且顯然討厭她自己作的證詞跟她的朋友羅絲恰恰相反,羅絲明顯地享受著那場表演。我的一個本地律師朋友觀察說羅絲很可能握有她什麼把柄逼她作證,但在當時完全只是猜測。然而,今天早上,被羅絲從夏普小姐那兒偷去的手錶,又被裝入這個盒子送回,還附有一張寫著字的條子。我估計羅絲自己絕不會這麼麻煩地把錶送回來;她像是根本沒什麼良知的人。她也不會寫出這麼一張紙條。剩下的結論就逃不了了,是葛蕾蒂收下了那隻錶,羅絲反正不可能戴上那錶招搖而不被發現,這也說明了為什麼羅絲能要挾她作偽證了。   他停頓片刻,讓倫斯登發表他的想法。倫斯登先生點著頭,那是個饒富興致的頷首。   現在我們很難繞過被控騷擾證人的罪名去跟葛蕾蒂談。我是指說服她在巡迴法官面前吐實。凱文.麥克德默在當天質詢時也許可以憑著強勢作風和固執的問話來達到目的,但我卻有些懷疑,而且法官可能在他達到目的之前就制止他。法官們通常不欣賞訴訟辯護人對證人太過激烈。   的確如此。   我想我們可以把這紙條呈交給法庭,然後證明說那是葛蕾蒂.瑞斯的字跡。用這條線索來指稱她就是持有那隻被偷竊的錶的人,我們可以在法庭上質詢時,暗示羅絲用這個來要挾她作偽證。麥克德默可以向她保證如果她真是被恐嚇要挾而不得已作偽證的話,法律會為她開條寬鬆之門,到那時,她也許就會自首招認了。   於是你需要葛蕾蒂.瑞斯字跡的樣本。   是的。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著這事。我有感覺她現在這工作是她的第一份職業,所以她離開學校的時間應該不長。也許她以前的學校可以提供什麼,或至少是個可以開始的地方。如果我們以平和不挑撥的方式取到一張她字跡的樣本,對我們會相當有利。你想你可以辦到嗎?   沒問題,我會幫你拿到樣本的,倫斯登說,神情就像探取囊中物般輕鬆。那個叫瑞斯的女孩是在這兒上的學嗎?   不是,我只聽說她從這個郡的另一邊來的。   沒關係,我會處理。她現在哪兒工作?   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叫布拉特的農場,在法蘭柴思的後方。   至於找那個肯恩女孩的事   你能不能繼續在拉伯洛做些什麼?我無法對你的工作提供任何建議,這我明白,但她的確在拉伯洛待過。   是的,在公共場所裡我們要追蹤她毫無問題。但那個假設的甲先生可能就住在拉伯洛。而她可能就住進去不再現身公共場所。布萊爾先生,她畢竟消失了整整一個月,普通的消失通常只維持一個週末到十天左右,她很可能跟著那個甲先生回家了。   你想事情真是這樣嗎?   不,倫斯登慢慢地說。如果你要我說實話,布萊爾先生,我們可能在其中一個出口錯過她了。   出口?   她很可能離開英國,但打扮成不同的樣子,而我們手中照片裡的她是那種端莊無邪的樣子,叫人一點兒也無法聯想起來。   為什麼?   這個,我想她護照上的照片可能不假,只是她可能以某人妻子的身分旅行。   是的,當然。很可能是這樣。   那麼她不能打扮得太年輕。她如果把頭髮全往上梳攏,化些妝,她可以看起來完全不同。你不知道當女人把頭髮往上梳攏,看起來有多不一樣。我第一次看到我太太這樣打扮時,我就沒有把她認出來。那讓她非常不同,老實告訴你,我還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結婚二十年了。   所以你認為就是這樣。我想你是對的。羅勃氣餒地說。   那就是為什麼我不願再浪費你的錢,布萊爾先生。照著我們手上的照片找人用處不大,因為那女孩兒可能跟照片上的樣子差別太大。當她像照片上那樣打扮出現時,人們立刻就辨認出她來,像電影院的人,我們很容易就發現她一個人在拉伯洛遊蕩的蹤跡,但那之後就完全空白了。她離開拉伯洛之後,就沒有人能依著照片來指認了。   羅勃坐在那兒煩躁地在隨手抓到的紙上塗抹。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對嗎?我們像坐在一艘漸漸沉沒的船艙裡。   但是你找到了這個。倫斯登企圖抗議,指著跟隨送回手錶一道兒來的紙條。   那僅僅能夠動搖警方立案的基礎,並沒有將貝蒂.肯恩的故事摧毀掉。如果夏普母女要從這場泥淖中抽身而出,那女孩兒的故事就必須被證明是謊言。而我們唯一的機會是找到她在那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   是的,我懂。   我猜你也查過私人的了?   你是說飛機?嗯,是的。同樣的情形。我們沒有那男人的照片,所以他有可能是上百個在那段時間跟他們女伴飛往國外的私人飛機擁有者。   是的。看來我們真的無能為力了。難怪班.卡利要在旁看熱鬧。   你累了,布萊爾先生。你操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   是的。對一個鄉村律師來說,這樣一個案子負擔是太重了些。羅勃自我挖苦地說。   倫斯登看著他,嘴角湧上倫斯登式的微笑。就一個鄉村律師來說,他說道,你做得相當不錯,布萊爾先生,相當不錯。   謝謝你。羅勃說,臉上有著打自心底的笑容。來自艾歷克.倫斯登的讚美是不容易的。   我不應該讓你覺得氣餒的。還好你現在已經有了個對抗最壞結果的籌碼或者該說,將會有,當我有了那張樣本時。   羅勃拋下他塗鴉把玩的那支筆。我對那樣的籌碼沒有興趣,他說著,伴著一陣突然襲湧的填膺氣憤。我要的是正義。此刻我生活的重心只有一個,就是把貝蒂.肯恩的謊言公諸於眾要在她眼前把她那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披露出來,而且找出確鑿的證人。你想,我們這樣的機會有多大?再告訴我,還有什麼我們應該嘗試的,而我們還沒進行的?   我不知道,倫斯登嚴肅地說。禱告,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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