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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法蘭柴思事件 約瑟芬.鐵伊 7396 2023-02-05
  星期一早上十點半,羅勃.布萊爾坐在卡林娜咖啡廳,對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這裡是他拜訪的第一個地方,因為任何人想到要喝杯咖啡的話,都會選擇卡林娜咖啡廳;在這兒你可以坐在樓上明亮的餐室,聞著樓下飄來的炭烤咖啡香。再說,他今天很可能得要過度縱飲咖啡,他當然要在還能品嘗時選擇最好的來開始。   他手上握著《艾克︱艾瑪》小報,對來來去去的女侍應生顯露著那女孩的照片,兀自希望他對這篇報導表現的興趣會吸引她們之間的一個過來說:那女孩曾經每天早上到這兒來。接著他驚訝地發現有人輕輕地抽走握在他手中的那份報紙,他抬起頭來,看到招呼他的女侍應生正對著他微笑。   那是上星期五的《艾克︱艾瑪》小報,她說。這裡。她遞上那天早上的《艾克︱艾瑪》小報。

  他謝謝她,說他很高興有今天的消息可讀,但他仍然想保有上星期五的那一份。他接著問,那女孩,那在星期五頭版上的女孩可到這咖啡廳來過?哦不,如果她來過,我們肯定會記得她。上星期五我們都在談論那件事;真難以想像有人把她毆打得半死。   那麼你想她們真的這樣做嘍?   她看來頗為疑惑。報紙上是這樣說的。   不是,報紙僅是報導那女孩那樣說。   她顯然不懂這之間的不同。這就是我們奉為神明的民主。   如果這不是真的,他們應該不會報導;那是他們的職責呀。你是警探嗎?   兼差的。羅勃說。   這樣一小時的工資是多少?   不太多。   我猜也是。是因為沒有工會的關係吧。現在這個社會沒有工會你就別想爭取權利。

  對極了,羅勃說。麻煩你拿我的賬單來好嗎?   你的賬單?好的。   在百樂門,那個最新最大的戲院,餐廳設在舞臺的後面。那兒鋪的地毯厚到使人走在上面會有陷下去的感覺;燈光蓄意調得很暗,使得人們的衣服看來有些髒兮兮的。   一個頭髮染成金黃的漂亮女郎,搖擺著剪裁不規則的短裙,右頰還因含著口香糖而高高鼓起,厭煩地過來,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抓走他的訂單;十五分鐘後,把一杯稀薄的液體放他身前的桌上,這回眼光乾脆連往他的方向停也不停。在那等待的十五分鐘內,羅勃發覺那種不看顧客的服務態度在這兒非常普遍也許是因為他們認為不久的將來他們都會變成電影明星,所以對這些光臨的地方顧客不屑一顧於是他付了錢,動也沒動那杯噁心的東西,起身離去。

  在城堡,另一家大戲院,附設餐廳要到午後才開張。   在紫羅蘭觸目都是皇家紫色,以及黃色簾幕沒有人見過她。羅勃這回放棄拐彎抹角,直接挑明地問。   在格裡芬商店的樓上,正值他們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女侍應生只匆匆拋下一句:不要吵我!而餐廳經理則冷峻戒備地說:我們從不把我們客人的行蹤說出去。   在老橡樹小小的有些昏暗但友善的地方上了年紀的婦人很有興致地跟他討論起來。可憐的東西,她們說。多可怕的經歷啊!她有一張很好看的面孔哇。還只是個小孩子,可憐的東西。   在阿麗瓊有奶油色的牆,和靠著牆的老式玫瑰沙發椅他們簡單地說他們從沒有聽過《艾克︱艾瑪》報,也不可能有照片會上那種報紙的顧客。   在捲錨牆上掛滿海景水彩畫,而女侍應生穿著喇叭褲她們一致表示從現在開始所有曾搭過便車的女孩都得自己走路回家了。

  在櫻草花有著擦得鋥亮的桌子,鋪著拉菲亞席墊,及看來不專業的穿著花布罩衫的女侍應生他們討論了缺少家務女傭的社會含義和少女的奇特幻想。   在茶房,那兒忙得一張空桌子也沒有,而且沒有一個女侍應生過來招呼他,看著那雞飛狗跳的忙碌情形,他覺得在有別的咖啡廳可供選擇的狀況下,貝蒂.肯恩不會到這兒來。   十二點半時,他疲憊蹣跚地來到彌德蘭旅館的大廳,點了一杯水。就他此刻所知,他幾乎已經走訪了拉伯洛中心所有的飲食餐廳,但沒有一家有誰記得見過那女孩。更糟的是,大家都宣稱,如果他們見過她,他們會記得的。   當羅勃對這點表示懷疑時,他們就指出,他們大部分的客人都是老主顧,所以偶爾光臨的客人就會特別顯眼,他們也就較容易記得。

  當粗短矮小的大廳侍者亞伯特把他的飲料端到他眼前時,羅勃習慣性地問道:亞伯特,我猜你從沒在這兒見過這個女孩,對嗎?   亞伯特端詳了《艾克︱艾瑪》小報頭版上的照片一會兒,然後搖搖頭。沒有,先生。就我印象中是沒有。請別介意我這麼說,但對彌德蘭這個大廳而言,她看起來有些太年輕了,先生。   如果戴上一頂帽子,她看上去也許就不會那麼小了,羅勃做著比方。一頂帽子。亞伯特停頓了一下。現在,等等。一頂帽子。亞伯特放下他手中的小托盤,拿起報紙仔細端看。沒錯,嗯,當然是帶著綠色帽子的那個女孩!   你是說她到這兒來喝過咖啡?   不是,是喝茶。   茶!   是的,當然,是那個女孩嘛。奇怪我沒有早注意到。我們上星期五在餐具室就看到那份報紙,我們還談論了好一陣呢!可那已有好一陣子了,對嗎?大約有六星期以前了,應該有。她總是來得很早總在兩點左右,那時我們才剛開始供應茶點。

  那麼這就是她當時做的事了。他先前真笨,沒想到這點。她想來是早上到電影院看較便宜的早場剛在中午前然後約三點左右到這兒來喝茶,不是咖啡。可是為什麼到彌德蘭來呢?這兒的茶點又貴又難吃,只是充當旅館展示品用的;而她大可以到其他地方吃美味蛋糕;為什麼選這兒?我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總是一個人來。她第一次來時,我還以為她在等親戚朋友。她看起來像是那種人。你知道:穿著質料還不錯的樸素衣服,但沒有特色。   你記得她穿的衣服嗎?   嗯,記得。她總是穿著相同的服飾。一頂綠色的帽子,一件搭配它的女裝,外罩一件淡灰色的大衣。然後有一天,她和隔桌的一位男士攀談起來。我那時驚駭得你拿一根羽毛就可以把我打倒。   你是說他同她搭訕吧。

  你相信嗎?當他坐下來時他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我告訴你,先生,她看起來根本就不像那樣的人。想像中,她的姑姑阿姨或媽媽會隨時出現對她說:對不起,親愛的,讓你久等了。對任何男人來說她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可能的對象。嗯,不像。可是,讓我告訴你,先生,她做起來,卻熟練得像是她從來就是這樣子的。我的老天,想想我竟然沒將不戴帽子的她認出來!他再次狐疑地看著報紙上的照片。   那名男子長得怎樣?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他不是這兒的常客。黝黑,年輕;看上去是個生意人。我記得當時我對她的審美觀有些驚訝,現在我想來,他不是喜歡那類事的人。   那麼,再見到他時,你可能認不出他來咿。   我也許可以,先生,也許可以。但不能保證。你呃打算要我宣誓嗎?

  羅勃認識亞伯特將近二十年了,知道他非常的小心謹慎。事情是這樣的,亞伯特,他說。這些人是我的客戶。他對著報紙上法蘭柴思的照片輕彈手指,亞伯特驚訝地低吹了聲口哨。   不是件容易的工作,布萊爾先生。   沒錯,就如你所說,不容易。但這不容易多是對她們而言;而且幾乎是無可想像的那種困難。那女孩兒有一天由警察陪同出現,就是她對警察說出那個不可思議的故事。而那兩位婦人卻直到那一刻才知道有她這個人。警方審慎地處理這件事,初步決定因為證據不足不予立案。可是後來《艾克︱艾瑪》小報知道了,以大篇幅報導它,惹得全英國都知道了。現在當然,法蘭柴思被暴露出來成為被攻擊的對象。警方則因人力不足,無法提供嚴密的保護;你可以想像這兩位婦人現在的窘況。我那年輕的遠親昨天晚餐前到那兒拜訪,說從中午開始,就有一堆車從拉伯洛開來,人們不是站在車頂上,就是互相攀舉到牆頭上往裡瞧或拍照片。納維爾得門而入是因為他與晚上巡邏的警方同時到達,但他們才離開,那些車,那些人又聚集起來。而電話更是不停的響,她們不得不告訴交換機人員停止讓任何電話打進來。

  那現在警方是不是不理這個案子了呢?   沒有,他們仍在進行;但是他們無法幫助我們。他們進行的調查方向主要在證實那女孩的說詞。   嗯,那不太可能有結果,對嗎?我是說,警方那樣調查。   沒錯。不過你可以據此了解我們的處境。除非我們能知道那女孩說她在法蘭柴思的那段時間的真實去向,不然夏普母女就將一直背負著她們事實上從未做過的罪名。   嗯,如果真是那戴一頂綠色帽子的女孩我很肯定的是,先生我會形容她是那種出來找樂子的人。對那個年紀的女孩子而言,她出人意外的冷靜,一種偽裝出來的端莊無邪。   偽裝出來的端莊無邪,他在倫敦拜訪的菸草雜貨鋪老板也是這樣形容小時候的貝蒂。而出來找樂子則是斯坦利看到報紙上的照片而聯想到他在埃及認識的一名女子時所作的結論。

  這多話的矮小男服務生也用相同的形容詞來描述她穿著好衣服,裝成端莊的樣子,每天一個人來到旅館大廳喝茶。   也許只是出於小孩子的那種希望被當大人似的看重的虛榮。他心裡相信人性本善的那一面提醒著他,但常識判斷卻隨即對之否決。倘若真是那樣,外頭有更好的選擇,而且能吃得更好,也同樣能被別人看到她穿著的好衣服。   他在那兒用午餐,而且花了大半個下午試著打電話跟烏殷太太聯絡。緹爾司太太家沒有電話,他也不想在沒有必要時重複那種緹爾司式的談話。當電話一直不通時,他想到蘇格蘭場應該會有那女孩失蹤時身上所穿衣服的記錄。不到七分鐘,他得到了那些資料。一頂綠色的毛料帽子,一件搭配它的綠色女裝,一件淡灰色的大衣,大衣上有大顆的灰色扣子,灰褐色的人造絲絲襪及黑色中跟便鞋。   現在他終於到了這整個事件的最開端,調查的起點。   他幾乎要歡呼起來。離開這大廳之前,他又坐下來寫封短箋告訴他倫敦的朋友凱文.麥克德默說,那個從埃爾斯伯瑞來的年輕女孩畢竟不是像星期五晚上談論時那樣能夠吸引刑事律師的刑案當事人;當然還要讓他知道布哈坡聯合律師事務所在必要時也有能力逾越平常接案性質的限制。   她回來過嗎?他問著正在使用吸塵器的亞伯特。我是說,在她認識了那名男子後。   我不記得在那之後見過他們,先生。   那個假設性的某人甲已經不再是假設性的人物了;他已經變成清晰的、浮現臺面的甲了。他,羅勃,今晚可以凱旋般回到法蘭柴思。他曾大膽假設了一種猜測,如今多少得到證實,而且是他以自己的努力求得了這份證實。當然,目前還有很多叫人煩惱的部分,像蘇格蘭場到現在為止收到的投訴信全是匿名謾罵警方沒有善盡揭發富人罪狀的信件,而沒有一封提到見過貝蒂.肯恩;還有基本上他今早與之談過話的幾乎所有人都毫無疑問地相信並接受那女孩的說詞,而且對這件事也許有其他的解釋可能性深覺困惑與不解,因為報紙這樣說。但是那些與今天找到這個地方,以及挖掘出某人甲等比較起來,真是微不足道了。他也不相信他的運氣會壞到貝蒂.肯恩離開彌德蘭旅館大廳之後就和她新認識的朋友道再見,然後彼此再也沒見過面。接下去幾星期的空白還要循這條線來補足。   但要怎樣來追查一個約在六個禮拜前到過彌德蘭大廳喝過茶的年輕、黝黑的生意人呢?到彌德蘭來的客人通常就都是年輕黝黑的生意人;不管怎樣,對布萊爾而言,那些人都屬遲鈍型的。他極不願意地想到現在也許是到了他鞠躬退席把案子移交給職業偵探的時候了。這回他沒有像為了尋找那女孩一樣可以幫忙的照片,也不知道這個甲的性格及嗜好。整個過程極可能得花更長的時間,這該是專家的工作。他此刻唯一能做的看來只有想法取得那時段彌德蘭旅館的住客名單。   他為了這去找經理;那是一位法國人,充分了解且十足配合羅勃進行的祕密調查,對住在法蘭柴思裡受到騷擾的女士表現出優雅的憐憫,而對穿著仕女服飾、有著姣好面孔卻矯情作態的女孩子有著叫人安慰的譏諷態度。他遣他的下屬影印住客名單,然後從他私人的櫃子裡拿出一瓶酒招待羅勃。在此之前羅勃從未在這種時間享受品嘗那種不知名的法國香甜酒,但這回他滿懷感激地啜飲著,捧回影印好的名單,像保管護照般鄭重收入衣袋。名單最後也許證明一點兒用也沒有,但是讓他覺得萬分安心。而且倘若他真要把調查程序交給職業偵探,那偵探也有個著手點。   甲也許從未住過彌德蘭旅館,他可能只是碰巧在某一天晃進大廳來喝杯茶,但是,他的名字也可能出現在衣袋中的名單上一份長得嚇人的名單上。   他在回家的路上開著車時,決定今天不到法蘭柴思去,只為了可以在電話中得知的消息要瑪莉安出來打開車道上的鐵門似乎太小題大做。他可以告訴接線生他是誰,而這通電話是為了公事,她們應該會接聽的。或者明天公眾對法蘭柴思的第一波好奇興趣會沉澱下來,然後那支閂住鐵門的棒子就可以移走;雖然對於這點,他事實上以為不太可能發生。今天《艾克︱艾瑪》小報內容就本地社區輿論對這事件一點兒也沒有起到降溫的作用。沒錯,頭版不再以那為標題;法蘭柴思事件已被移到內頁。但是《艾克︱艾瑪》編輯所刊登的讀者來信有三分之二是有關法蘭柴思事件絕非鎮山石;那些信更像是在穩定燃燒的火裡添加蠟油。   他穿梭在擁擠的拉伯洛交通裡,報上那些無聊可笑的用字浮現在他腦海;他再一次感到驚奇訝異及深深的不解,那些投書讀者竟能為他們完全不認識、不了解的婦人有著那樣的惡毒怨恨。報紙上滿是憤怒與憎惡,字裡行問充斥著知識淺薄的狠毒惡意,真正叫人歎為觀止。譬如其中有一堆憤慨的抗議者表達他們最深切的報復是鞭打那兩個婦人到只剩一口氣。那些不提鞭打的則建議要重整警察系統。有個讀者建議發起一份基金給那位受警方辦案不力又不公正的可憐的年輕受害人。另有人建議每一個好公民都應該寫信給下院議員披露這事件,並且要讓那兩個婦人的生活苦不堪言,直到正義得到伸張。更甚者是有人竟提到貝蒂.肯恩像聖女貞德。   如果《艾克︱艾瑪》報上的讀者來信版有指針作用的話,那麼似乎有這麼一個貝蒂.肯恩的信徒群誕生了。他只希望推演的結果不是以對法蘭柴思有深仇大恨為目標。   他愈駛近那棟近日被不快樂氣氛圍繞的房子愈覺得焦慮不安,懷疑著是不是星期一也會有著一堆的騷擾人群。   這其實是個非常美麗的傍晚,西斜的夕陽散放著它今日最後的光華,柔軟地輕撒在春日的田野上;而現實的這一面,卻讓人了解在今天《艾克︱艾瑪》報紙讀者來信版被廣泛閱讀後,法蘭柴思不成為被朝聖者包圍將是一樁奇蹟。可是,當他來到看得見它的距離後,卻奇怪地發現整條路像被棄置般的靜寂,他再駛近些時就明白為什麼了,法蘭柴思的大門旁,在傍晚夕陽斜照下,有著堅實的、不動的、深藍配銀白的警察身影。   羅勃為哈勒姆警探如此慷慨地調用他薄弱的警力感到欣慰,他將車速減緩,打算打個招呼,但是那份欣慰的招呼卻倏地僵凍在他臉上。在那面長長的磚牆上,有著近六英呎高的字母潑灑成一個標語。法西斯!以英文大寫字母的方式尖叫而出。在鐵門的另一邊牆上也同樣有著:法西斯!   請繼續往前開,警察走近羅勃,用著緩慢有禮的警察式威脅警告說。這裡不准停車。   羅勃緩緩下了車。   嗯,布萊爾先生。沒認出你來,真對不起。   那些字水洗得掉嗎?   不能,先生,那是種品質最好的油漆。   老天!   有些人即使長大了也丟棄不了這壞習慣。   什麼壞習慣?   在牆上寫字。他們很可能寫出更壞的字眼。   他們會寫盡他們知道的所有的侮辱字眼,羅勃挖苦似地說。我猜你們沒有逮到嫌疑犯,是嗎?   沒有,先生。我傍晚來的,任務是負責清除那些闊嘴鳥嗯,是的,有一大堆而且我來的時候就是那樣。   夏普母女知道嗎?   是的,我進去打了通電話。我們現在有暗號了,我們和法蘭柴思裡的人。我把手帕綁在警棍的一端,在鐵門上頭揮舞表示我有事同她們聯絡。你要進去嗎,先生?   不。不,我還是不進去好了。我會到電信局打電話給她們。沒有必要勞她們到鐵門這兒來。如果這現象持續下去,她們也許得配副鐵門的鑰匙,那樣我也可以有一副。   看樣子會持續一段時間的,先生。你可讀了今天的《艾克︱艾瑪》報?   是的。   喵!這警察哼了一聲,似乎在提到《艾克︱艾瑪》報時失去慣有的冷靜。聽他們的報導,你會以為我們警方只是一群無用的草包!我們當然不是。他們應該做的是爭取提高我們的薪資,而不是這樣毀謗中傷我們。   你本身其實是個非常良善的夥伴,希望這樣說能讓你多少覺得安慰。羅勃說。對於他們所做的中傷,沒什麼建設性的補救措施可做。我會在今晚或明天一早派人來處理這些猥褻的字。你會繼續在這兒站崗嗎?   我打電話回去時,警探交代我在這兒站崗到天黑。   沒有人來接晚上的班嗎?   沒有,先生。沒有這樣的人力。不過,天黑之後應該就會沒事了。人們那時都會回家的,尤其是拉伯洛的居民。他們不喜歡天黑後的鄉下。   羅勃因為記得那棟寂寞的大房子是如何的冷清而覺得這警察太樂觀了。兩個無依的婦人天黑之後在一棟巨大寂靜的房子裡,牆外則充滿著怨恨和暴力想來實在叫人不放心。鐵門是被閂住沒錯,但是如果有人可以互相攀舉著為高聲辱罵而坐到牆頭上,那麼就有可能輕易地在天黑之後從牆的那一頭滑下去。   不要擔心,先生,那警察看著他的表情說。不會有什麼事發生的。這裡畢竟是英國。   《艾克︱艾瑪》也是英國報。羅勃提醒他。但是他還是回到他的車裡。是的,畢竟這是英國,而英國鄉間尤其相信莫管他人瓦上霜。那法西斯字眼極可能不是本地人的手筆。這鄉下地方也許從未聽過這個詞。鄉下居民通常用較古老的撒克遜語言來侮辱別人。   這警察是對的;一旦天黑了之後,所有的人都會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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