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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 北方凶星

勇者物語 宮部美幸 7493 2023-02-05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乍一看,他穿的是灰色法衣挺像利利斯教堂主教身上那件,但這一件是簡袖的,長度略短,給人便於行動之感。   喂,熱度怎樣?不好意思。他說著,把手按在亙額頭上,隨即面露喜色。   哎呀,太好啦。好像退燒了哩。藥箱裡有消毒和降溫的東西,真是幫大忙了。剛才一時間還不知該怎麼辦呢。   這是六張席子大的小房間。亙躺在樸素的木床上。被套和枕頭都是樸素的材料原色,被子鬆軟溫暖。   這裡是你是   年輕男子笑嘻嘻地略低一低頭說:我的名字是辛.申西,是沙沙雅國營天文臺附屬研究所的進修生。請多關照。   啊請多關照。亙慌了,說來,我是得到了您的救治吧?是在是非常感謝。   不用客氣。你餓了吧?沒有什麼好東西,我這就給你端來熱湯。

  吧嗒吧嗒地響著腳步聲,他走到房間一角的小廚房處。室內還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堆積如山的書籍,配有一張椅子。書架上也是滿架的書。從架上漫溢出來的書堆到地板上。實際上,辛.申西現在來來往往的窄小空間內,似乎是唯一可自由移動的路。   這裡似乎也是小屋。天花板很高,帶著閣樓似的天棚,看來是用桌子旁的梯子上去。   沙沙雅的國營天文臺?   亙回想起基.基瑪最初對他說的事情。   申西先生,莫非你是從事讀星工作嗎?   對,沒錯。辛.申西爽快地答道,我是進修生,還在見習。另外嘛,你叫辛就行了。來,給。   他端來的盤子裡,放著一個散發香氣的大湯碗。   我的指導教授是帕克桑博士,他主張讀星不能關在天文臺裡,應該到各處旅行,熟識當地情況,瞭解四季轉換、食用當地物產。然後才仰望星空,讀取其信息。他認為這才是真正的讀星之道。

  據說進修生們為此一年中大半時間在南大陸各地度過。   既有自己決定的觀測地點,也有前往帕克桑教授指定的地方。也有目的地極偏僻荒涼,那是便要從搭建觀測小屋開始著手,很辛苦。即使沒碰上這種事,因他是極嚴厲的老師,所以觀測稍為疏忽,馬上就被判不合格。   話是這麼說,辛.申西卻顯得興致盎然。在他生氣勃勃的臉上。亙忽然疊影了現實的同學宮原佑太郎的臉。宮原不是拼命用功的尖子,而是喜歡學習的人   突如其來的湧出難以抑制的懷舊、想家、想念同學的感情。雖然明知不是時候,卻無琺控制。我在這種地方幹什麼呀?做這樣的事情,又能怎麼樣呢   哎呀,抱歉。辛.申西擔心低眨著眼,你整整躺了三天,身體一定很弱,我卻只顧著聊天。

  不、不,沒問題。亙搖晃著腦袋。不可以動不動就向這麼好心腸的人掉眼淚,那就變成撒嬌了。   已經有一年多獨自關在這裡了,偶爾與達魯巴巴運輸商人說個三言兩語而已,所以憋太久沒說話了。辛.申西撓著頭說。   來,趁沒涼喝湯吧。   亙點點頭,兩手捧起大湯碗。   我睡了整整三天哪   對呀,傷心沼澤的毒走遍全身,昏睡不醒。   啊,我是在哪裡?   辛.申西輕搖著食指反問:完全不記得了?   並非不記得在傷心沼澤發生的事情此刻恍如舊夢破碎不堪,無從把握,雖然細節弄不清楚,不過,在那裡有過什麼事,自己做過什麼事,都沒有忘記。貼在心上。   你知道提亞茲赫雲這個城鎮嗎?   知道。

  你倒在濕地裡,隔著傷心沼澤就是提亞茲赫雲。我們這間觀測小屋,在那塊濕地的邊緣。   此刻注意到,透過樸素的格子紋窗射入的陽光,已是很淺的暗紅色,時近黃昏。   三天前大約現在這個時候吧。我發現一匹烏達在小屋後面徘徊。烏達背上有鞍,還套著防濕地陷足的蹄墊,所以我就想,可能有人在傷心沼澤出事了,於是過去看看。結果見你倒在沼澤出口附近。   亙再次表示感謝。他強忍著胃部向上頂的恐懼感。問道:   還看見其他人嗎?或者不是人,例如拉著貨車的烏達之類   辛.申西搖搖頭:不,沒看見。有人跟你做伴嗎?   沒有,不是跟我做伴的。   是嗎?那匹迷路的烏達,因為我無法照料,也沒有飼料,昨天拖了路過的達魯巴巴運輸商帶去附近的桑村,請人暫時照看。那邊有懂照料家畜的人。你身體恢復之後,隨時可以去取。

  亙慢慢地喝著湯。本該美味的湯,入口卻味如嚼蠟。   雅哥姆的烏達到那裡去了?不在沼澤裡,意味著雅哥姆又騎上烏達,馭著裝了沼澤毒水的瓶子,前往某個地方?如果是這樣,雅哥姆還活著。留在亙心上的恐懼情景,只是幻覺而已。不過是顯示沼澤水的毒性的噩夢吧。即便莉莉.茵娜,也還活蹦亂條吧。那個石頭嬰兒,根本不存在。   一定是那樣子,錯不了。希望是那樣。因為我根本沒有殺雅哥姆的意思。雖然確實對他很生氣,因為他的臉、他的言辭太像爸爸了。雖然我確實很害怕,因為他代替爸爸說出了爸爸的真實想法。可是,儘管如此,我也沒有動過殺人的念頭。那種事我做不來。我不是那種人。   不過自來幻界之後,我亙,不是已經做成了不少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事情嗎?拼盡智慧和體力,與怪物搏鬥。雖然兩度差點兒被處死。但兩次都沒有哭鬧。必要時,隨時都會拔出勇者之劍

  忽有所悟:自從最初在嘗試洞窟裡經受考驗。被四大神將授予四種力量以來,亙已變得有別於現實的亙了吧?正因如此,才是旅客。現實的三谷亙已無法與幻界的亙相比,此刻的亙智勇雙全,強大自信,如果真決心那麼做,親手殺人,也有可能做得到。   這樣一個亙,豈不是三谷亙一直嚮往著的勇者嗎?所以正配得上勇者之劍吧?   雅哥姆是個惡人。也許莉莉.茵娜沒他那麼壞,但在只顧自己、私慾熏心方面是同類。即便那些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得事,亙也不可大必苦惱、痛責自己吧?   你可是高地衛士哩。   被辛.申西問及,亙看著自己的火龍護腕。辛.申西也看著他的護腕,然後微笑道:   你來自哪個警備所?   加薩拉。

  是嗎?從很遠的地方來哩。   我這樣的孩子高地衛士,挺奇怪吧?   不會啦。在我出生的故鄉下,在不能種莊稼的冬季,大人們都外出打工,村裡就老人和孩子,還必須保護村子不受盜賊、怪物侵害。所以,村頭是個躬腰老人,衛士們也是小不點兒。不過,他們都做得很棒。   辛.申西害羞地撓著頭。   只不過,說到我自己,則是個膽小鬼,完全幫不上忙。   太陽下山,小屋內昏暗起來。辛.申西站起來,點亮了桌上的煤油燈。柔和的金黃色燈光照亮了房間,微微飄蕩著中藥似的煤油氣味。   不過你獨自在這種地方進行觀測、研究啊,不是挺勇敢的嗎?   哎呀,這個嘛,辛.申西羞澀地笑了,這跟勇敢不一樣啊。這只能說是讀星的工作啦。

  他還想說什麼的,但突然氣餒了。沉默起來,給人的感覺是:他回想起很隱私的傷心事。   真是很內向啊。亙心想,也許不好打聽太多。   我的火龍護腕。   用手指碰一下紅色的皮革。   卡茨說過,如果高地衛士染指不義之事,不用多久就會被這個護腕封藏額火龍之焰燒毀。對了,在傷心沼澤遇上喬佐時,這烈焰的威力不是已讓他看得一清二楚了嗎?   不過,亙的護腕就在受傷。這就是說,亙並沒有犯錯誤。   那些事情,不過是幻覺而已吧。   不過,即便真的發生過,亦非不義之事該是正義的裁決吧?   不行,想著這事,人會瘋掉。   是夢,就是夢,全都是夢。就這樣認為吧。可是,殺人並沒有正義可言呀。真正的勇者,不可以幹出殺人的勾當啊。

  我並不是要查問你:你是在去哪裡的途中嗎?   被辛.申西這麼一問,亙抬起視線。   你是在調查傷心沼澤嗎?   不,不是。不是調查傷心沼澤。亙冷不防地就撒了謊,其實,我和朋友失散了。   亙簡單說明了在利利斯郊外發生的事。辛.申西瞪著聰明的大眼睛,傾聽亙的敘述,未幾,他眼睛暗淡下來了。   是嗎在利利斯啊。他抱著胳膊,頗為洩氣,雖然你碰到的人未必是真正的老神教信徒。不過,那種活動是很活躍的。   他小聲嘟噥道:跟帕克桑博士說的一樣。   是受北方統一帝國的影響嗎?   影響當然有,但主要還是應時而生吧。   應時而生?   辛.申西點點頭,臉上陰雲依舊。這方面還不能公開做,不過,咳到大家知道這一點,開始騷動為止,充其量也就還有半個月而已。因為你是高地衛士,跟你說也沒有關係吧。因為你們一定會大忙起來,覺得不得了了。

  據說,幻界每一千年,就會遭遇一次重大危機。   我們居住的這個世界,處於無比深邃的混沌之中,本來,在混沌之中一切歸於悟,不可能存在生命體   據說是大光邊界保護了幻界免遭混沌。   女神於幻界創世時,與統馭混沌的黑暗冥王訂立盟約。有這樣一條規則:每一千年,幻界向冥王供奉人柱犧牲。冥王以這根人柱的性命能量,製作大光邊界,通過這樣做來保護幻界。   亙瞪大眼睛:那,剛才所說的應時而生是   沒錯,這個時刻正在迫近。就是通過人柱犧牲,重建大光邊界的時刻。   怎麼才能知道呢?   在北面天空,辛.申西指指小屋屋頂的一角,出現了預告那個時刻就要到來的凶星。之所以有讀星的職業,最早就是為了儘早發現那顆凶星。   那,那顆北面的凶星,你現在看見了?   辛.申西縮了縮脖子說:現在看見了。不過我不是靠自己的能力找到的。兩個月以前,比我優秀的師兄,最先從阿利基達首都的大天文臺報告了這個發現。   辛.申西在這裡搭建小屋進行觀測,是根據帕克桑博士的命令:博士翻閱了古文書,找到了相關記錄:上次重建大光邊界的時刻,正是在這一帶提交早期觀測報告。當時的坐標也弄清楚了。所以,把哦派到這裡來。   為此,辛.申西便在此守候了一年多。   從這麼早就開始   不過,我是直至約十天前才剛找到一點苗頭,結果被博士責備了一通。   辛.申西的聲音又低沉下去。   可那個人人柱   豈不是太殘忍了嗎?   那個得死掉嗎?   沒事,不用死。可他比死還要難受他獲得孤獨的不死。   在下一個重建時刻到來為止,他要作為冥王的臣下,時刻注視世上芸芸眾生,保護眾人免遭混沌侵害   如果只是保護愛和友情、互助,或者笑容、歌聲,倒也有意義吧。可在這世上,還存在著憎恨、背叛和妒忌,以及爭奪和廝殺。因為芸芸眾生,都同樣會產生上述的任何一種東西。   一瞬間,亙眼前浮現楚雅哥姆和莉莉.茵娜的面容,他頓時不寒而慄。啊啊,說的不錯,正是這樣。   在自己慾望驅動下,不惜傷及他人眾生諸行盡收眼底的話,為了這些傢伙而孤身離世、成為了混沌與幻界的分界,拋棄作為人的幸福與快樂,忍耐一千年也許就覺得這樣太笨了啊。不過,必須忍受一切,寬容一切。否則大光邊界就要消失,幻界就要毀滅了。成為人柱的人,必須肩負起日此沉重的責任啊。   亙沉思起來。的確,如辛.申西所說,要保護爭鬥不休的人們,也是很難受的。也會覺得是在太無聊吧。   不過,更加、更加難受的,該是保護人們的幸福這方面吧。正是犧牲了自己,才保住了這些笑臉啊。正因為自己在這裡忍受孤獨,人們才能歡笑啊。可這麼一想,不禁要問個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其他人?這豈不是不公平嗎?對於亙而言,心帶憤怒忍受千年,實實在在更不可忍受。   人柱是怎樣選出來的呢?   辛.申西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古文書上也沒有記下線索,因為這只關乎女神的意志。既有很年輕的人入選,也有召用老人的。   那麼,就是概率的問題了!   沒錯。   北方凶星剛出現在北面星空時,會放射燦爛的白光。可是,從女神著手進行選擇人柱工作時起,至這項工作結束、冥王召人柱到混沌深淵期間,據說凶星會放射血色紅光。然後,到重建邊界完成,凶星又重新放射白光吧,並在黎明時隨著黑夜消失。   所以,我們把北方凶星放射血色紅光的時期,稱之為柱起。在用安卡族古語記載的歷史書上,同樣的意思記作哈涅拉   哈涅拉   女神選擇犧牲者的時刻。   女神為何做出這種安排呢?好殘忍啊。   神既有創立幻界的力量,不使用什麼人柱,憑一己之力使幻界不受混沌侵害,豈不好嗎?豈不萬事大吉?現在這樣子,太不負責任了吧?   你也那麼認為吧?辛.申西幽幽地眨巴著眼睛說。   那當然啦!   倒也是。在讀星人中間,這也是多年來的問題。女神想讓我我們怎麼樣呢?為何要這樣考驗我們?難道女神只是使性子要我們吃些苦頭,戲弄一下我們?   神戲弄她的造物。是一時興致?   而且,這也是老神教信徒們的論點啦。他們主張女神並不愛幻界眾生,如果她愛的話,即便只是千年一回,也不該有如此殘酷的安排。   還說,女神之所以不愛幻界眾生,源於幻界並非女神創世,她只是盜取了老神創立的東西。   所以,每逢哈涅拉來臨,老神教信徒便群情洶湧。他們祈禱:期望這次老神聽見信徒的祈求,再次降臨幻界,驅逐壞女神。這就是他們所信奉的重建世界、   聽了這一番敘述,連亙也要亂作一團立刻。過激的安卡族至上主義和對不合理的選人柱的抵抗,在否定女神這一點上,根本上是一致的。亙覺得可怕:被老神教吸引的人在增加,似乎事出有因。   辛先生,你剛才對我說的事情,在幻界已廣為人知了嗎?或者,這些知識只局限於讀星人之間?   辛.申西疲倦地摩著眼框:目前還沒有傳開。   那就是說   到了預計北方凶星出現的時期,在讀星人的大本營沙沙雅國營天文臺,開了多次最高層會議,然後又與聯合政府會談。據說最終有結論。昨天的達魯巴巴運輸商帶了決議書過來。   辛.申西從椅子上站起,打開桌子的最上一格抽屜,拿出一個卷軸。   這就是決議書。聯合政府決定,向南大陸的全體人民發出告示,把關於哈涅拉的知識公之於眾。   噢噢,就為此,剛才辛.申西說了高地衛士們將會忙得夠嗆。   幻界有數千完民眾。   辛.申西站在窗邊,仰望夜空。   被選為人柱的,僅是其中一人而已。所以,也有認為,即便讓人知道哈涅拉,也許不至有多大的騷動。因為偏巧自己當選的機率,是在太低。   可是,如果被選中的話,對於這個人來說,他就是唯一!亙不禁說道,這已根機率沒有關係了!辛先生,也有可能是你當選啊。試想想那時的情形!   那倒是   窗外隱約傳來夜鳴的鳥啼聲呵呵。寧靜的夜。不過,就在此刻的寧靜中,天空某處出現了北方凶星。   那麼,你認為不讓人知道哈涅拉更好?一無所知的話,也就沒有恐懼和難受了。某日某時,從某個鎮子或村莊裡,有一個人不見了,不知所蹤這個人的家人或親近者擔心起來,四處尋找,也許會一直掛念著他,但這也不過是廣闊的幻界中微不足道的事件。你認為,這樣也不妨?   亙無法回答。   帕克桑博士說,辛.申西依舊仰望夜空說話,無論是多難的事、多壞的事,如果與幻界眾生相關,就不能封鎖起來。據說沙沙雅國營天文臺的最高層會議上,贊成帕克桑的博士和主張不必要的知情帶來不必要的痛苦的反對派博士分成兩邊,立場分明,激辯不休。反對派博士中,甚至有人聲稱應禁止對哈涅拉進行研究。說是不知道就等於不存在。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辛.申西說出疑問後,在窗邊雙手抱頭,也不期待亙的回答。   我很害怕。他小聲道,我不想知道這種事情。關於哈涅拉知道得越多,我越感到可怕。太可怕了。我甚至後悔師從帕克桑博士,後悔當了讀星人。   辛.申西這番傾訴,也是處於恐懼之中吧。並不僅僅師因為難得見到人,很想說話。不過,如果亙不是高地衛士,他一定會憋在心裡。儘管亙是個孩子,儘管潦倒路邊,因為見了亙得火龍護腕,辛.申西便忍不住要說出自己所知道的情況。   我不僅擔心自己。父母兄弟、愛人朋友,我也同樣在乎。假如我認識的人被選為人柱,該怎麼辦呢?我這麼一想,晚上都無法入睡了。   當然的呀,換誰都一樣   不,也許不盡然亙大腦的一個角落在想。例如雅哥姆吧?假定薩達米被選上,他反而很高興吧:解決難題啦。人不就是這麼回事嗎?所謂擔心身邊人,只限於喜歡他們的時候吧?   即便亙也是。要自己當人柱可不願意。可是假如是石岡呢?要是選上那小子,不反對吧?那傢伙被美鶴招來的怪物襲擊、消失無蹤時,就沒怎麼擔心嘛。   不好意思,要是落在我頭上,可要張皇失措了。   辛.申西揉著眼睛說,轉過頭來。   所以,我說過自己是個膽小鬼。   你不是膽小鬼。   亙心想,大家都一樣。   你休息吧。挺疲倦的吧?真不好意思。   不要緊。哎,辛先生,梯子上面的是觀測儀器吧?   辛.申西點點頭。   你就用它觀測北方兄星吧?亙請求道,可能的話,讓我也看一下?   我沒有這方面知識,也許看不見。   也許吧。試一試?北方凶星出現在深夜之後。到了那個時刻,我叫醒你。   夜深之後,辛.申西依約讓亙使用觀測儀器觀看星空。這是精度很好的天文望遠鏡,純淨的夜空閃爍著無數星星,美麗無暇,但亙在熱心的指點下,仍未能在其中辨別出北方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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