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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命運的基礎

情人關係 森村誠一 7411 2023-02-05
  【一】   那天晚上,克彥送由紀子回去。自己回到家時,已超過深夜十二點。他向出來迎接他的妻子問道:鮎子呢?   他記起了在六本木見到的那名女孩與自己的女兒非常相似。   已經睡覺了。   她幾點回來?   你出去之後,沒多久就回來了。她怎麼啦?   沒事,沒事!克彥閃躲妻子的反問,心想:那個女孩子多半是面貌相似的陌生人吧?   要吃點什麼東西嗎?   不用啦,我不餓。今晚我可以去你房間睡嗎?克彥注視著妻子的表情,說道。   克彥認為愛情與睡眠是兩回事。夫妻倆分房而睡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   哎呀!是什麼風把你吹得想來找我?妻子的表情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由於沒有想到丈夫會這麼說,剎那間不知如何回應。

  我們是夫妻呀!如果不偶爾溝通、溝通,哪像是夫妻?   你突然這麼要求,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你說的是什麼話?難道怎麼做,你已經忘了嗎?   克彥說著,同時心想,或許太太真的忘記怎麼做了。與其說今天晚上要進行溝通,不如說是要做實驗。對由紀子不舉而告終,他想以太太的身體做實驗檯,檢驗看看自己是不是喪失了男性的機能。可是,這種想法絕不能告訴妻子。   真的,我還沒有做好迎接你的準備。看來她真的是感到非常為難。   說得太誇張了吧!大將軍也不是非到夫人的房間不可。若你不反對,來我房裡吧!   總覺得很難為情!沒想到偌大年紀的妻子在丈夫提出要求時,臉上會浮現紅潮。   克彥被妻子的害臊勾起男人的性慾。當晚,他為妻子扮演一個生龍活虎的男性角色。

  毋寧說,他比平常更加勇猛。   妻子並不曉得自己被丈夫當成實驗檯,只陶醉在許久未有的甜蜜中。   近親通姦也不壞嘛!在妻子如夢囈般的話語背後,存在著夫妻生活的歷史與成熟。   克彥心想,自己與由紀子之間果然存在著由未知的部分所形成的瓶頸。只要兩人熟識到能將未知的部分溶解,必可突破瓶頸,完成兩人的結合。   與妻子之間的實驗獲得成功,克彥恢復了自信心。心想,下次與由紀子見面時,一定可以發揮男性雄風。沒錯!不可以過度想顯示勇猛,必須放鬆心情。只要不在意性的問題,兩人見面時的情況應該會比較好。光是想到這一點,心裡面的壓力就能消除一大半。   把性的問題驅逐於意識之外,見面時,氣氛自然會高漲,手互相碰觸,嘴唇重疊,就會像流水那樣,自然地結合在一起。性,絕不是男女關係的主軸,只是細微末節。

  當克彥整個腦子想著與由紀子見面的情景時,妻子突然說:對夫妻來講,性還是很重要。夫妻的關係越來越疏遠,真的逐漸成為近親。今後我也會到你的房間找你,而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你可不能心存膽怯哦!   喂!你不要開玩笑。昨天事實上克彥連忙把嘴巴閉起來。   我是說真的,你怎麼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呢?妻子以極為認真的表情說道。   克彥心想,好不容易才把性這個問題逐到意識之外,妻子卻把它拉回意識中央。年紀都這麼一大把了,還說什麼夫妻生活中最重要的是性。夫妻宛如人生的共同經營者,撫育小孩,讓子女接受教育。丈夫外出工作,帶來收入,妻子留在家中做家事,燒飯,煮菜,有時還得按照丈夫的工作型態,幫丈夫工作。而在社交場合,必須滿面春風地面對丈夫的朋友。在如此廣泛的守備範圍中,性不過佔著一個小小的角落。隨著年齡增長,各方面的守備都受到壓迫,逐漸感到臉上無光,結果在夫妻的回憶之屋中,到處都結了蜘蛛網。

  雖然如此,由於夫妻的關係是多方面的,所以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將滿滿都是蜘蛛網的回憶之屋久久打掃一遍,也會突然重返夫妻的主軸位置。到了這種地步,就不能說是僅將妻子當成實驗檯而已。雖說掃掉蜘蛛網的是自己,但反覆做實驗,也沒什麼意思!   可是,如果老是苦思冥想這個問題,表示自己還是無法擺脫性的糾纏。總之,必須把性這回事忘記。忘掉了性這問題,再去與由紀子見面吧!   【二】   但是,自與由紀子分別,她始終沒有和自己聯絡。昨晚道別時,她雖然說今天會盡早打電話給他,卻一通也沒打來。由紀子上一次比約定的時間提早一天打電話給他,這一次拖到了下午,還沒有打電話來的跡象。克彥不曉得她什麼時候會打電話來。電話就放在自己身邊,片刻不離身,以致不能安心地用餐或上廁所。看來由紀子還是厭惡自己第一次發生的那件窩囊事。隨著時間的消逝,他的絕望感就越來越濃厚。

  那一天,克彥守在電話旁,直到下午二點,由紀子還是沒打電話過來。當然,克彥那一天根本無心工作。   在克彥領悟到由紀子已經從他的身邊離去時,他更加迷戀她天使般的臉孔和魔鬼般的身材。在獵物出現於克彥面前,令他垂涎三尺,迫不及待地想一口將牠吞下時,無奈牙齒似乎有意刁難,突然折斷。這種悔恨交加和悲慘的情況實在不是筆墨所能形容。   由紀子雖然約好與他聯絡,可是從獸網逃脫的獵物,多半不會再回到同一個羅網。沒有獵人這麼愚蠢,會相信獵物的承諾。   那天晚上,克彥上了床之後,眼睛睜得大大地,始終睡不著。那麼漂亮的獵物,一生只能遇上一次,不可能再次重逢。從她與男人上旅館時的從容態度,成熟的肉體,成年人的魅力,和吸引男人的菲洛蒙等來推測,她應該已接受過男人的洗禮。

  她一定會把自己的窩囊,和其他勇猛的男人做比較。她被克彥點燃一半的慾火,多半會找其他雄壯的男人平息。由紀子按捺住羞恥心,特地獻上的美麗貢品,卻被克彥以那種窩囊的方式拒絕了,她大概不會原諒吧!他讓她丟臉。她之所以沒有當場發怒,乃是基於她那一顆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心。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約莫黎明時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當太太的叫喚聲使他從睡夢中醒過來時,強烈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灑了進來。   古海先生打電話找你。妻子叫道。   編輯不會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克彥看看枕邊的鬧鐘:將近十一點。他起來接電話。由於聲音不太清晰,對方似乎察覺出他剛睡醒,過意不去地說:對不起,打擾您睡眠了!   沒關係!也該起床了。

  不談客套話。請問您,稿子不知道進行得怎麼樣啦?這個月,古海他們的雜誌社向克彥邀稿,要他為他們寫一篇短篇小說。克彥連一張稿紙都還沒寫好,把這件事擺在頭腦中的一個角落,甚至已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他必須等編輯多次催促,才會想去清理那些塵埃,執筆寫作。雜誌社的編輯對作家的情況也估計得很準確,總是能適時地催稿。   啊!我打算從今天開始寫。克彥勁頭十足地說道。   那就萬事拜託了!下一期我們將以您的短篇小說作為主打。對方的口氣也很有勁兒。兩者之間必須反覆進行這類交談,才能讓作家好不容易提起的勁不致擱下。   啊!對了,你前幾天幫我介紹的那位北澤小姐克彥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說北澤由紀子啊?她怎麼啦?古海直呼她的姓名,顯然兩人非常熟識。

  克彥隱約覺得,那個撲滅她當時不完全燃燒之慾火的勇猛男士多半是古海。古海目前是個單身貴族,又是年富力強,相貌堂堂的主編,做由紀子的男朋友,一點也不奇怪。   昨天她約好和我聯絡,卻始終沒打電話來。克彥的口氣像是在說,此乃古海之責。   她不是個馬馬虎虎的女孩,和你約好,一定會跟你聯絡。古海漫不經心地應答著。   克彥不能讓他曉得昨夜自己的煩惱和苦悶,就說道:但是,至今杳無音訊。你是如何與她取得聯絡呢?   我現在又沒什麼事,幹嘛找她?   我問你,你是怎麼跟她取得聯絡?   如果我有事找她,會打電話到她家去。您不也知道她家的電話嗎?   我只聽過一遍,而且我打電話去找她,也不太妥當。

  那麼我幫你聯絡她。古海總算瞭解克彥的意思。   你肯幫這個忙,我真是感激不盡。克彥高興得幾乎跳起來。他覺得,靜候由紀子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打來的電話,簡直就像是身受煉獄的煎熬一般,實在無法忍受。   那麼,我馬上打電話到她家去。   克彥覺得古海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好聽過。不久,古海又打來電話:   她家裡的人說,她去上學,不在家。要是她去上學,就不容易聯絡上啦。   克彥覺得古海的聲音和剛才大異其趣,簡直就是在敷衍自己。看來今天還得繼續處在等待電話的煉獄當中。   那天之後,您和她還見過面嗎?古海從克彥的口氣中,似乎察覺出一股無奈。   前天我們在咖啡廳裡稍微聊了一會兒。克彥覺得,由紀子是古海介紹給他的,說不定以後還需要古海的幫助,所以決定在某種程度內對他坦白。

  她是個不錯的女孩!我認為,與她交往,對作家來講,是一件非常有助益的事。   古海所謂的不錯的女孩到底意指什麼?他並沒有具體地講清楚。由於這是介紹人慣用的說詞,使得克彥的情緒更加低落。   我雖然有心與她交往,卻沒辦法和她取得聯絡,又有什麼用?克彥洩氣地說著。   你說的是什麼話?前天到今天,才不過兩天而已,她一定會和你聯絡的。和女孩子交往,不可以急躁。克彥鼓勵地說道。   克彥有所感,古海像是曉得前晚他所遭到的那情何以堪的挫折,就不露痕跡地設下防線:雖然說我想和她交往,但畢竟她與我的女兒同齡,我自然會有分寸。   您可以大幹一場,用不著客氣!古海煽動著。   克彥改變主意:如果他知道真相,應該不會這麼熱心地煽動自己去追求由紀子。顯然他還不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雖然你這麼說,人家也是良家子女,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去追求。   她不是未成年的女孩,完全是個大人,你用不著在意這一點。要是發生什麼問題,就包在我身上。古海堅定地說道。   責任必須由我負才行。克彥說道。雖然他知道自己無法肩負這個責任,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戀愛事件由古海來替他善後。不過,古海這番話卻也帶給他無比的勇氣。   她有沒有男朋友?克彥提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這件事應該詢問她本人才對啊?   她長得那麼漂亮,圍繞在她身邊的男朋友當然是一大堆,我就是其中一個。不過,她還沒有關係比較親暱的男朋友。   克彥記得由紀子曾對他說:我與人見面時,感到這麼興奮還是第一次。當時他把這句話當作是耳邊風,如今想起來:她這麼說是不是表示,他是她第一次傾心的男人?   她那麼真心地把自己獻給他所仰慕的男人,他卻無力接受,想必她必須頗感掃興。   她對我為什麼那麼有好感?克彥問道。   問古海這個問題,他也無法提供答案。不過,講出這句話,有從煉獄解脫的感覺。   那是您的幸運。有美女纏著你,表示你的工作做得很好。您可不可以將那份能力撥一點到我的稿子上來。古海用心周到地叮嚀著。   實力雄厚的作家寫出來的稿子是出版社永遠的資產。首先可以在雜誌上發表,再整理為單行本,接著又可以修訂為袖珍本(編按.即文庫版),然後收錄於叢書當中,最後又可以出一套作家全集,在作家過世之後,又可以再版。另外,也可以與其他出版社交換其他作家的作品。就好像鯨魚一樣,肉可以當食物,皮可以用來做皮革製品,骨骼可以製成工藝品,剩餘的可以作為其他材料,絲毫都不會浪費掉。抓住權威作家,對編輯的地位也會產生影響。受到作家所支持的編輯,在出版社內外,都能佔有重要的地位。而由優秀編輯負責催稿的作家,也可以獲得極大的成長。從這一層意義來講,編輯與作家之間有著互相扶持的關係。   作家的工作屬於獨力作業,如果不常常催促,很容易心生怠惰。獨自悶在房內爬格子是非常辛苦的工作,那是與作品,乃至於與自己對抗的工作。由於對抗的對象是自己,就算自己臨陣脫逃,別人也不能說什麼?而編輯就必須不斷地監視、鼓勵、哄騙,甚至不時地脅迫一有機會就想逃避的作家,讓他們擠出作品。   優異的編輯可以讓作家擠出超出其能的作品,有時也會讓作家的創意產生化學變化,寫出曠世巨作。至於笨拙的編輯,不但無法讓作家寫出好作品,有時還會讓作家的才能被輕輕放過,眼睜睜地看著文壇未來的奇葩逐漸凋謝。   使作家產生變化的時機有很多種,比方主題或與人邂逅的事件、動亂、屈辱、怨恨、表揚、埋沒等。這些時機當中,無疑地也包括戀愛(包括失戀)在內。不管契機是什麼,作家可以從這些因素中得到強大的能量,這是共通之處。不曉得古海是不是因為要帶給克彥產生變化的能量,特意介紹由紀子給他認識。克彥察知自己對她傾心的感覺,真的就迅速與作品結合在一起。   還不曉得她會不會理我呢?   一定會的。古海斷定地說。   為什麼你那麼肯定?   前幾天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除了您之外,她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或許湊巧那天她對作家感到興趣。   您要堅強起來,像您作品中的主角那樣。就算她是對作家產生興趣,不是也很好嗎?她確實是對您感興趣的啊!這個時候,您應該一口氣把她印上戳記。   印上戳記?   沒錯。您不印戳記,別人還是會去印。捷足先登嘛!古海也有同樣的想法。   總之,您要盡最大的努力喲!古海充滿煽動的口吻說完之後,就把電話掛斷。   【三】   電話一掛上,鈴聲又隨即響起。他把電話拿到耳邊,耳際立即響起了他朝思暮想、清脆悅耳的聲音:我是由紀子。這句有如開玩笑的話語迅速而溫柔地緩和了他處在煉獄中的痛苦。   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還以為你不會打來了呢?克彥的聲音顯得非常興奮。   咦!您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昨天沒打電話給我啊!克彥頗有微辭地說道。   對不起!昨天我一整天身旁都有人,所以沒有打電話給您。   我非常擔心呢!心想,你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還在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這該怎麼說呢?因為我辜負了你的一片好意。   老師您真的很棒,我比以前更喜歡您!   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騙您?   可是,我們   莫非老師您還在意那件事   沒錯!我真是窩囊到家了。   老師您好奇怪,怎麼會去在意那種事。我們並不是為了那種事才在一起的啊!我覺得我們的命運是在更深的地方結合在一起。沒騙您,我真的很高興。當時我非常清楚,老師您是真的愛我。我認為,對於在內心深處結合在一起的兩人來講,性愛並不是那麼重要。老師您會對那種事覺得在意,我實在很難過!電話那頭傳來由紀子哽咽的聲音。   我曉得啦!我對那件事再也不會在意了。你還願不願意與我見面?   我正等著您與我見面呢!   我好想你喔!   我也是,我想您想得要死!由紀子深情地說。   今天和明天兩天,我必須幫古海先生寫稿子,所以能不能在後天與你見面?   後天啊?太好了!   你方不方便?   能和老師見面,再怎麼忙,也得抽出時間。   不要太勉強喲!因為勉強得來的事不會長久。   不會,不會啦!我的人生是為老師而準備的,與老師見面時是我最自在的時刻。   這句話讓與文字為伍的作家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由於由紀子打電話來,使得克彥油然產生一股力量。想與自己對抗,必須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行。力量不足,立即就會熄火。現在他獲得了由紀子的能量補充,煉獄中的囚犯搖身一變,成為不屈不撓的工作者。從這個意義上來講,這一點符合古海的意圖。   為了與由紀子見面,無論如何,必須克服工作的瓶頸。由紀子說自己的人生是為了克彥而準備的,他現在也必須為了與她見面而工作。   下次與由紀子見面時該怎麼做呢?她說,在內心深處結合在一起,性愛就不是那麼重要。可是,他總覺得不能就此做罷。雖說不可以在意性事,他還是無法不在意。下一次與她約會時,要邀她上旅館也不會很困難,困難是在後頭。總不能在旅館的密室中,光是面對面喝酒而已。孤男寡女在旅館房間幽會,歸根究底還是為了享受魚水之歡。   到了那種程度,想要往回走,也已不可能了。男女之間的關係如同閱讀一本書,必須從上次看到了那一頁起,繼續讀下去。雖然如此,克彥還擔心能否始終避免面對性之一事,持續純精神的友誼。就算下一次能夠避開,遲早總會面臨到這個問題。   由紀子現在說,兩人的相遇是注定的命運,可是天曉得她什麼時候還會遇到更年輕,具有無限可能性的另一場注定的命運?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她對他連看都不看一眼。若想印上戳記,就必須趁現在,而且越快越好。不能迴避即將面對的問題。   克彥心中油然產生一股悲壯感,對下次的幽會突然覺得不再那麼興奮,而被必須去突擊堅不可破的城堡那種緊張的心情所取代。他到了五十二歲才知道,相思相愛的戀情也橫亙著這種障礙。阻礙戀情的各種障礙通常是發生在兩人結合之後。姑且不論單戀的情況,彼此相愛,若是受到外來的阻擾,很容易演變為兩地相思、私奔、殉情或各式各樣的悲劇。就算純精神友誼的關係,也會受到外來的阻擾。   雖然兩人彼此需要相互信賴,目前也沒有阻礙兩人發展關係的因素(倫理及道德觀除外),但妨礙的因素很少存在於兩人,特別是男人之中。就算障礙本身並不罕見,但很少有女性會傾心於無用的男人。不!這麼說還不對,應該說比以前還更不會傾心於無用的男人。   而且,從她成熟的情況來推測,應該已經接受過男人的洗禮。一個已經瞭解性愛是什麼的成年女性,如何會從沒有什麼優點、無用的男人身上找到注定的命運呢?難道說,這就是注定的命運?命運這個令人覺得無力形容的字眼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使用的。但克彥覺得由紀子對自己的傾心真的是注定的命運。   他很想鞏固這個命運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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