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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一章 妾意綿綿

無名簫 臥龍生 7982 2023-02-05
  出得滾龍王府,上官琦依言西行五里,夜色中水光閃動,竟到了一個水湖岸旁。   這座水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佔地約有五畝左右,水中生滿了荷葉。   上官琦站在岸邊,默默出神,形勢變化,顯然和那大漢說的不同。   他原想兩人是受了連雪嬌的囑咐,接應三人出險,但此刻,他不得不重作考慮,也許又是滾龍王安排下的詭計羅網。   他凝目沉思了片刻,說道:金兄、大師,兩位可精通水性?   荷葉深處,傳過來一聲嬌笑,道:不用精通水裡功夫,上船來休息一下吧!   天木大師舉起手中禪杖,喝道:什麼人?   但聞木槳撥水之聲,一艘小舟由那陰暗的荷葉深處划了過來。   月光下,清晰地可見到一個青衣少女,長髮披垂,雙手緩緩搖槳而來。

  金元道道:上官大俠,滾龍王手段毒辣,無所不用其極,切不可中了他的詭計。   上官琦微微一笑,說道:不勞兩位費心,這一位是接迎咱們的人。   說話之間,那青衣女已縱身一躍而上。   上官琦指著天木大師,道:這位乃少林一代高僧,天木大師父。   轉手又指著金元道道:這位金兄,是濟南府大英雄。   那青衣女落落大方,點頭對天木大師等一笑,道:兩位苦戰半宵,定然十分辛苦,我已為兩位備好了酒飯、衣物兩手互擊兩掌,荷葉深處,又駛出一隻小舟。   操舟之人身著勁裝,背月而立,看不清面貌年歲。   天木大師低聲說道:上官施主,這位女施主是   上官琦接道:窮家幫中文丞。   天木大師和金元道都被滾龍王囚入了毒室數十年,對江湖中事早已隔閡,是以窮家幫主之名,文丞、武相,卻是從未聽過,當下一抱拳,道:多謝款待。縱身躍上小舟。

  那勁裝大漢,立時又運槳駛舟,沒入荷葉深處。   上官琦道:這兩人武功不弱!   青衣女接道:小舟上已備好香茗、細點,你連日苦戰,備極辛勞,此際不談公事,咱們行舟賞月,過一夜安靜的生活。突然伸出纖纖玉手,拉住上官琦的手腕,躍上小舟。   兩人聯袂而起,落上小舟,果然,小舟中已擺好了香茗細點。   這青衣女正是連雪嬌,但她此刻已完全一副漁家女的打扮,青衫長褲,高高捲起一雙褲管,露出了玉膚冰肌,渾圓的小腿,長髮散垂肩上,隨著夜風飄飛。   只見她手拿雙槳,划了兩下,小舟穿入了荷葉叢中,馳向湖心。   水波蕩漾,明月皎潔,連雪嬌緩緩放下雙槳,揚手理一下散垂的長髮,笑道:這點心,都是我親手作的,你吃點看看,是否可口?

  上官琦依言吃了一塊,果是甜香兼具,不禁連聲讚道:姑娘手握兵符,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臨陣搏敵間,豪氣猶勝男兒,設謀行略,更愧煞七尺之軀,卻想不到還能作得這手好點心。   連雪嬌盈盈笑道:你是由衷讚美呢,還是信口開河?   上宮琦道:自然是由衷之言。   連雪嬌緩緩仰起臉來,望著當空皓月,低聲說道:人生幾回月當頭,今宵咱們要盡歡而散。   上官琦呆了一呆,道:姑娘你   連雪嬌銀鈴般的笑聲響蕩在耳際,接道:明月良宵,豈可無酒?探手從艙下取出來一個玉瓶,接道:上官琦,你敢喝麼?   上官琦一挺胸道:在下雖不善飲,但也不能辜負盛情。   連雪嬌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上官琦被激起了豪壯之氣,道:大不了斷腸毒藥。

  連雪嬌微微一笑,玉指輕彈,一寸長短的玉瓶口,應手飛入湖心,手一抬,仰臉喝了一大口。   嬌麗如花的連雪嬌,此刻一反平日的嫻靜,放聲嬌笑,媚態橫生,長髮飄風,一派豪放神情。   上官琦一時間呆在船上,不知如何是好。   連雪嬌仰臉又飲下一大口酒,道:人生幾何,對月當歌,可要聽我一闋《長相思》?   上官琦凝目望去,只見連雪嬌粉頰泛起醉人的紅暈,秋波流轉,緩緩解開胸前的對襟衣扣,不禁吃了一驚,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玉瓶,低聲說道:這瓶中究竟是何物?   連雪嬌媚笑道:酒啊!   上官琦果覺一股酒氣,由那玉瓶中直衝上來,香氣撲鼻沁心。   連雪嬌左手掩住了前胸,眨動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笑道:你可敢喝下一口?

  上官琦道:有何不敢!舉瓶喝了一大口。   連雪嬌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酒?   上官琦道:不知道。   連雪嬌道:九轉女兒紅。   上官琦道:沒有聽說過,大不了醉我今宵。舉手又喝了一大口。   連雪嬌笑道:酒能亂性,此酒尤凶,你不能再喝了。   上官琦道:區區一瓶酒,豈能使我上官琦迷失本性?我不信。舉手傾瓶,盡皆喝下。   連雪嬌欲待阻止,已自不及,心中大急道:一杯九轉女兒紅,鋼鐵亦化繞指柔,你喝了大半瓶,怎麼得了!伸手去搶玉瓶。   她心中早已深印上官琦的影子,面對著日夜縈繞在心頭的情郎,九轉女兒紅提早發作,右手去勢一偏,抓住了上官琦的右腕。   上官琦一和玉指相觸,感應頓生,只覺一股熱力由丹田直泛上來。

  這熱力來勢奇猛,剎那間過穴穿脈,遍及全身,血脈賁張,腦際間一片混沌。   連雪嬌急道:我本意要助長你的功力,卻不料反害了你   她的神志還保持著清醒,說話也還能說得清楚,但那抓在上官琦右腕上的纖纖玉指,卻是愈來愈緊。   九轉女兒紅強烈的藥力作怪,上官琦逐漸地迷失了自己。   他緩緩抬起頭來,兩道眼神,暴射出強烈欲焰,望著連雪嬌。   突然,他反手握住了連雪嬌的兩隻小臂,猛然用力一拖,連雪嬌嚶嚀一聲,整個嬌軀,被上官琦抱入了懷中。   連雪嬌神智還保持一種迷惘的清醒,內心中隱隱記著不能造成大恨,鑄錯終身,但她心中儘管是記著,嬌軀卻是依偎在上官琦的懷裡,不肯掙扎。   酒性藥力,似乎是逐漸淹沒了兩人的人性,使他們忘去了自己

  小舟失去主舵的舵手,被夜風吹出了荷叢,飄蕩在湖心。   碧波蕩起了漣漪,月白風清。   一聲長嘯傳來,使那神智已將迷亂的連雪嬌突然恢復了一點清醒。   那熟悉的嘯聲,她雖然在迷亂中,亦辨出來人是誰。   水中反映出一個美麗的影子,長髮散亂,衣襟盡裂,露出了玉膚冰肌。   她羞澀地拉一下衣襟,伸手點了上官琦幾處穴道,理一下散亂的頭髮,高呼一聲:袁兄弟。   一條人影,踏波而來,眨眼間已登上小舟。   來人正是袁孝,轉動一雙圓圓的眼睛,望了連雪嬌一陣,又瞧瞧上官琦,道:我大哥怎麼了?   連雪嬌似是被袁孝嚇醒了幾分酒意,道:他吃醉酒了。   袁孝道:咱們讓他好好地睡一場吧!這些時光中他一定很累。伸手向上官琦穴道上點去。

  連雪嬌橫手一擋袁孝的右手,道:不成,我已經點過了他的穴道。   袁孝微微一笑,道:好吧!咱們就坐在這裡陪他。靠著連雪嬌坐了下來。   連雪嬌勉強壓制下去的被藥力引起的欲念,重新熾烈起來,不自禁地把嬌軀向袁孝懷中靠去。   袁孝伸出粗健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了連雪嬌。連雪嬌掙扎了兩下,但她如何能掙脫袁孝的神力?何況她並未用出了全力掙扎。   純厚的袁孝,腦際間早已盤旋著這美麗的倩影,但因連雪嬌平日的莊嚴,使他不敢妄動親熱之念,此刻玉人在懷,嬌嚶低喘,哪裡還能控制得住,不禁低下頭去,親了一下連雪嬌的櫻脣。   連雪嬌飲下的九轉女兒紅藥酒藥性已發,如何還能禁受得起袁孝的這親熱的挑逗?剎那間欲念上騰,心如火焚,不克自持,雙臂一張,緊緊地抱住了袁孝。

  要知此時,連雪嬌已被那發作的藥性沖亂了神智,根本已失去了辨識上官琦和袁孝的能力。   這是個可悲的錯誤。渾厚的袁孝,平日裡早已為連雪嬌絕世姿容傾倒,但連雪嬌對他卻是忽冷忽熱,莫可捉摸。有時,她感袁孝的相救之情,對他十分溫柔;有時,她想到因他和上官琦引起的錯綜複雜的糾紛,對袁孝又異常的忿恨。連雪嬌情緒的變化,形諸於外,就變成了那種忽冷忽熱的態度。   這態度,給了袁孝莫大的困擾,也控制了袁孝的憂喜。   此刻,連雪嬌投懷送抱,極盡嬌柔,一陣陣少女的幽香,沁人袁孝的心中,這幽香燃起了袁孝的欲火,他大膽地撕去連雪嬌的衣服。   皎潔的月光,照著一個玉膚冰肌的美麗身體。   袁孝潛在心底的戀情,有如一頭奔放的野馬,撲向連雪嬌。

  小舟起了一陣劇烈的波動,濺起一片湖水,灑落連雪嬌的臉上。   連雪嬌吃那冰冷的湖水一激,神智陡然清醒過來,看全身衣服,已盡被袁孝扯去,心中又羞又急,揚手一掌,疾向袁孝穴道之上點去。   這當兒,袁孝早已失去了控制自己能力,焚身欲火,使他失去了理性,眼看大功將成之際,連雪嬌突然掙扎起來,不禁心中大急,伸手一指點向了連雪嬌的穴道。   兩人同時出手,點向對方穴道,此際兩人都已無能封架對方襲擊,彼此都被點中,同時暈了過去。   小舟上,沒有了一點聲息,也失了舵手,隨著夜風,飄流在湖面上。   不知是過去了多少時間,上官琦首先醒了過來。   原來連雪嬌點上上官琦的穴道時,用力甚微,是以上官琦酒力一消,立時自行運氣活了穴道。   這時,月亮已沉落西山,天地一片黑暗,只是滿天的寒星閃爍。   上官琦揉揉眼睛,坐了起來,抬頭望去,不禁心頭大震。   這震動,包括了驚駭、忿怒和一股莫名的憂苦。   他探首把面孔在水中浸了一下,使神智更清醒些。   湖水冰冷,使他僅餘的一點酒意亦被激醒,仔細看去,只見連雪嬌幾乎全裸的身體呈現在星光之下,左手玉臂,環繞在袁孝的頸間。   那袁孝身上的衣服,也大部脫去。   雙雙交頸並臥。   一縷妒意,由心底直泛上來,他站起身來,長長吸一口氣,腦際間閃掠過一抹殺機。   他緩緩舉起了掌勢。   只要他掌勢一落,連雪嬌和袁孝都將喪命在他的掌力之下。   往事像閃電般一一展現心底,他想起自己由數百丈的峭壁上,被那滾龍王打下懸崖,他想起袁孝的母親,那孤苦、寂寞、多病的老婦人,對自己是那樣親切、愛護。   上官琦黯然長嘆一聲,無盡的恩怨和妒火,都在這一聲長嘆中隨風而去,脫下了身上的外衣,掩蓋在兩人身上。   黎明的夜暗,逐漸退去,東方天際,泛起一片魚肚白色。   湖上的景物,也逐漸的顯得清晰。   上官琦仔細看去,兩人似是睡意正酣,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這湖中荷葉深處,不知埋伏著多少人,如若讓別人看到他們兩人這等景象,連雪嬌豈不要失盡那文丞的尊嚴?伸手推了袁孝一下,道:喂!袁兄弟,快些醒醒,天要大亮了。   兩人睡得香甜,竟然不聞呼叫之聲。   上官琦心頭懊惱,忖道:哼!你們睡吧!我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就是。   他雖然盡量想使自己心情平靜,但那潛藏心底的一縷妒恨之火,總是難以消失,腦際間那連雪嬌的倩影也愈來愈覺得清晰。   他站起來,又不忍離去,心中同時思忖:這一幕春色旖旎的景色,如若被窮家幫中的人瞧見,只怕連雪嬌再也無顏在窮家幫中發號施令,還有誰來消滅那滾龍王的狂焰   為公為私,自己都不能坐視不管。   仔細看兩人睡狀,雖然姿態親密,但卻似是被人點了穴道,這一驚非同小可,心中一縷妒念,頓然消失,雙掌齊出,拍活了兩人穴道。   上官琦心中明白,如若自己留在這小舟上,那是個何等尷尬的局面!是以在兩掌拍出的同時,人也一躍而起,離開小舟,施展出登萍渡水的上乘輕功身法,踏著浮在水面上的荷葉而去。   就在上官琦去後不久,連雪嬌和袁孝同時醒來。   連雪嬌睜開眼睛,看全身衣服全無,不禁失聲尖叫,呼的一掌,推向袁孝。   那袁孝見連雪嬌發了脾氣,早已駭得不知所措,眼看連雪嬌一掌推來,竟是不敢閃避,也未運氣抗拒,被打得悶哼一聲,飛落在湖水之中。   連雪嬌一掌擊出,心中忽生不忍之感,她飲用那九轉女兒紅酒。昨宵經過,尚可記憶大部,暗暗忖道:此事不能怪他。當下長嘆一聲,說道:快些游上船來,你怎麼不運氣抗拒呢?   袁孝雙手潑水,躍上小舟,喜道:你不生氣了?   連雪嬌心中百感交集,默然不語。   袁孝輕輕嘆息一聲:你只要不生氣,縱然是每天打我一頓,我心中也是高興得很。   連雪嬌櫻脣啟動,欲言又止,望著那蕩漾湖波,淚水奪眶而出。   只聽拍拍兩聲,袁孝自己打了兩個耳光,而且落掌奇重,只打得嘴角間流出血來。   連雪嬌心中不忍,伸出手去,輕拂他腫起的面頰,柔聲說道:事情不能怪你,你又何苦這般自責?   袁孝道:我如看到你愁苦不樂,心中難過得很。唉!只要你能快樂,我縱是身受千般痛苦,也是心甘情願。   他一向不善言詞,這幾句話,說得虔誠萬分,情意深重,尤過千萬盟誓約言。   連雪嬌伸出纖纖的玉手,握著了袁孝手腕,緩緩把嬌軀偎入了袁孝的懷中,望著水底中青天艷陽,柔聲說道:咱們得快些殲滅那滾龍王,也好找個清淨地方安居下來,好麼?   袁孝道:不論你說什麼,自然都是好的了。   連雪嬌突坐正身軀,道:你待我恩情深重,實叫我不知如何報答   袁孝道:只要你過得快活,就算報答我了。   突聽蓬的一聲,一隻包袱,落在小舟之上。   連雪嬌心頭一震,腦際間又泛現起上官琦那英俊瀟灑的影子,頓覺五內如焚,淚水簌簌而下,暗暗忖道:我如是真的愛他,為什麼不把清白的女兒身體交付給他?縱然他將來負心變卦,我也該承擔那些痛苦;如若我不點了他的穴道,眼前之人,豈不是他   袁孝隨手取過包袱,打開一看,只見男女衣物各一套,不禁大喜道:這一定是我大哥送來的了。唉!這世上除了媽媽之外,只有師父和大哥待我最好了。目光一轉,接道:你在想什麼?   連雪嬌心如劍穿,強作歡顏,笑道:你待我恩義深厚,咱們又鑄錯今宵,我在想給你生個孩子,以報深恩   袁孝大喜接道:那當真是好事。   連雪嬌淒苦一笑,道:以後咱們不在一起時,你想念我時就看看孩子,那就等於見到我了。   忠厚的袁孝哪裡能聽懂連雪嬌這弦外之音?只高興得手舞足蹈,繞著船緣奔走起來。   他輕功卓絕,沿著船緣奔走,但卻是輕若無物,小舟靜停湖波,紋風不動。   連雪嬌理一下散亂的長髮,穿上衣服,說道:快過來穿上衣服,赤身露體的成何體統?   袁孝縱落舟中,迅快地穿好衣服,忽然眉頭一皺,說道:我大哥呢?昨夜我登舟之時,好像大哥也在這裡。   連雪嬌道:你撕了我的衣服,他替我們找尋衣服去了。   袁孝長長嘆息一聲,道:那大哥定然是瞧到我赤身露體的樣子了。   連雪嬌道:他是正人君子,縱然瞧見,他也一掠而過,決計不會細看。   袁孝道:不錯,不錯,大哥是正人君子。我袁孝,唉!卻是終究難脫野猴氣,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來。   連雪嬌意念已決,心中反而平靜了不少,淡淡一笑,道:這事情不能怪你一人,我也是一樣有錯。反正以後我也要嫁你為妻,這些事,不用去想它了。   袁孝道:唉!不知怎的我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大哥。   連雪嬌暗道:不是你,那上官琦早已和我成為一對情侶了。口裡卻笑道:什麼地方對他不住?   袁孝道:我大哥好像是也很喜歡你,但他對我太好了,不願使我傷心。唉!真的,我如一日看你不到,那就無心茶飯;要是常年不能見你,倒還不如死了好些。   這幾句話,出自袁孝之口,當真是鏗鏗鏘鏘,擲地有聲。   連雪嬌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又是感動,又是悲痛,黯然嘆息一聲,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大哥容貌俊逸,武功又好,正是深閨少女夢寐難求的情郎,你還怕他討不到媳婦?   袁孝道:世上的女人雖多,但像你這般美麗的人,只怕是難再找出第二個了。   連雪嬌道:那是你心中的想法,你大哥決不會這般想。   袁孝道:你這話可是真的麼?   連雪嬌道:自然是真的了,我為什麼要騙你?   袁孝道:那就好了。我這些日子中老是擔心,大哥要是也喜歡你,我就只有早些死去算了。   連雪嬌道:不談這些事啦。滾龍王已被我計誘回師,一場決戰就在眼前,還不知咱們能否逃得此劫呢?   袁孝精神一振,道:我跟你走在一起,那滾龍王決然傷不了你。   這幾句話,說得豪邁、慷慨,充滿大丈夫氣概。   連雪嬌緩緩離開了袁孝的懷抱,坐正了身子,道:從此刻起,不許你再妄自碰我一下,直到滾龍王授首之日。她又恢復了昔日那冷若冰霜的神情。   慓悍的袁孝,已完全拜伏在連雪嬌的石榴裙下,臉色一整,說道:要是我能殺了滾龍王   連雪嬌接道:那時,我將變成了你的妻子,什麼事都依著你。   袁孝道:好極,好極!   連雪嬌舉手掠一下飄垂的長髮,自言自語地說道:時刻該到了。   一語甫落,遙聞遠處響起了一陣悲號的號角聲。   連雪嬌側耳靜聽一陣,突然一躍而起,道:快走!滾龍王已到了十里之內。施展開上乘輕功,踏著湖面的荷葉,飛奔上岸。   袁孝的動作比她更快,雙臂一振,沖天而起,懸空一個跟斗,翻出去兩三丈遠,左腳一點水面上的荷葉,立時又騰身而起,兩起兩落已躍上了湖岸。   他雖是晚了連雪嬌一步,但卻是和連雪嬌一齊落在湖岸之上。   連雪嬌舉手互擊兩掌,立時由近岸的荷葉深處滑出來兩艘快舟。   快舟上四個勁裝大漢,取過排在肩上的牛角,吹了起來。   沉如悶雷的聲音中,隱隱有一股豪壯之氣,聽得人胸中熱血沸騰。   空曠的原野裡,立時現出來數十條人影,陽光下疾如奔馬而去。   平靜的湖面上,木槳翻飛,十幾艘小舟馳近湖岸;數十條勁裝大漢飛離小舟,奔向遠處。   上官琦悄然從一株大樹上飛落實地,緩步走近連雪嬌,抱拳說道:上官琦聽候差遣。   連雪嬌已不復昨宵的嬌媚溫柔,粉臉上似是籠罩了一層冰霜,肅然說道:你帶著收來的兩位英雄,和我走在一起。   上官琦應了一聲,轉目望去,只見左右二童、錫木大師、天木大師、金元道並肩站在湖畔,一個個向他微微點頭作禮。   天木大師手中仍然提著禪杖,那禪杖引起錫木大師的注意,不時把目光投注過去,但此刻天木髮髯虯結,衣衫破爛,錫木雖然留神觀察,但除了那禪杖之外,再也瞧不出可疑之徵。   遙遠處傳來了一聲長嘯,混入了彼起此落的號角聲中。   連雪嬌玉手一揮,道:走!當先向前奔去。   群豪施展開上乘輕功,緊追連雪嬌的身後,八九條人影奔行在空曠的原野上,疾逾飄風。   上官琦緊追兩步,行在左右二童身側,說道:兩位離開王府很久了麼?   左童張方微微一笑,道:我們等候上官兄時,中伏被擒,遭囚入一座暗室之中,幸得連姑娘相救,接引我們到此。   上官琦哦了一聲,暗暗忖道:看將起來,連雪嬌已在滾龍王府中布下了甚多眼線內應。   忖思之間,到了一座雜林旁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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