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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齊協力共抗梟雄

岳小釵 臥龍生 10653 2023-02-05
  百里冰在室中等了約一刻時光,岳小釵重又行了進來。   這時,岳小釵已然完全恢復了鎮靜,神色冷肅地說道:快取下你的面具,我想要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百里冰道:玉簫郎君不會闖進來麼?   岳小釵道:我已有安排,不用擔心!   百里冰抹去臉上藥物,回復原來容貌,道:姊姊請看。   岳小釵見了百里冰抹去臉上易容物,現出本來面目後,輕輕嘆息一聲,道:果然是你。   伸出手去,把百里冰拉入懷中,柔聲說道:妹妹,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百里冰原想她定然會先問蕭翎的訊息,卻不料她先行慰問自己,當下說道:依賴大哥的機智,我們逃出了沈木風安排的火陣。   岳小釵點點頭,道:蕭兄弟呢?   百里冰道:他發覺沈木風準備殲屠靈堂的陰謀,單人一劍,出去偵察那沈木風率領人手的實力去了。

  岳小釵道:他見過我沒有?   百里冰道:見過了,姊姊奠祭靈位時,我們都在靈堂上。   岳小釵聳了聳柳眉兒,道:他為什麼不暗中告訴我一聲,使我早些放心。   百里冰心中暗道:看來岳姊姊很生氣,我該替大哥解釋一下才是。   當下說道:大哥說,絕不能讓沈木風知曉他未被大火燒死的訊息   岳小釵道:為什麼?   百里冰道:大哥說如若沈木風知曉他未死的訊息之後,定然會別作準備,他要在沈木風意料之外突然出現,使得沈木風措手不及   岳小釵道:他想搏殺沈木風?   百里冰道:大哥沒有直接說出,但小妹看出他有此用心!   岳小釵道:唉!他常常勸別人珍惜生命,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珍惜。

  百里冰道:一點不錯,姊姊見他時,好好說他一頓。   岳小釵眉宇間憂愁未解,卻又忍不住莞爾一笑,道:你為什麼不勸勸他呢?   百里冰道:唉!他那裏肯聽我勸呢!   岳小釵道:你既勸他不住,我說他,他也未必肯聽啊!   百里冰道:他一定會聽姊姊的話。   岳小釵道:為什麼呢?   百里冰道:小妹常見他提到姊姊時,神情間流露出無限的尊敬,所以,小妹推想他定然是很怕姊姊的。   岳小釵笑道:蕭兄弟外和內剛,那裏會怕我呢?   百里冰急道:小妹之言,絕不會錯,姊姊不信,見他時不妨試驗一下。   岳小釵微微一笑,改變話題,道:你們能逃出那漫遍荒野的大火,實是不可思議的事,快些講給姊姊聽。

  百里冰應了一聲,把經過之情,很仔細他講了一遍。   岳小釵聽得連連點頭,道:得道多助,講起來近乎奇蹟。但卻被你們遇上了。   百里冰道:姊姊,我求你一件事,好麼?   岳小釵道:什麼事,只要姊姊我能力所及,一定會答應你。   百里冰道:還請姊姊裝出不知他仍活在世上的訊息,因為大哥告訴我,不許我洩露出去。   岳小釵道:好!姊姊答應你   語聲一頓,接道:我和沈木風約鬥的事蕭兄弟是否知道?   百里冰道:自然知道了,姊姊在靈堂和沈木風訂約時,我們都在靈堂之上。   岳小釵想到在靈堂上,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無異以蕭翎妻子身份出現,如今既知蕭翎未死,而且又知他在場聽聞,不禁感覺到一陣羞意,臉上一熱,道:唉!蕭兄弟越大越壞了。

  百里冰低聲說道:那也不能怪他啊!他如設法告訴姊姊,決然無法瞞過那沈木風。   岳小釵道:對於我和那沈木風約鬥之事,蕭兄弟準備如何?   百里冰道:他說明日午時之前,要趕回靈堂,但他仍然勸小妹阻攔住姊姊,不用和那沈木風一決生死了,但小妹卻為姊姊擔心一樁事!   岳小釵道:什麼事?   百里冰道:關於那玉簫郎君,不知姊姊要如何處理,別說姊姊是當事人了,就是小妹,也不禁為他一片痴心感動,當真是一樁麻煩事情!   提起玉簫郎君,岳小釵確然有著無限煩惱,皺起了秀眉兒,沉吟良久,道:唉!姊姊確也為此而煩惱,他軟硬不吃,死纏不放,真叫人沒有法子。   百里冰道:小妹倒有一個法子,可絕玉簫郎君的癡念。

  岳小釵道:你有什麼法子?   百里冰道:小妹說出來,姊姊不要生氣。   岳小釵道:好!你說吧。   百里冰道:如若姊姊和蕭大哥早日結成夫婦,那玉簫郎君自然會斷去癡念了。   岳小釵神情嚴肅,緩緩說道:我想到你會提出這個辦法,果然不出我的預料   百里冰道:怎麼?小妹的辦法不對?   岳小釵退到木榻旁,緩緩坐了下去,伸手拍拍木榻,道:你過來坐下,我也有幾句體己之言告訴你。   百里冰慢慢行了過去,道:姊姊有何教訓?   岳小釵伸出手去,拉著百里冰坐了下去,道:我在靈堂中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是麼?   百里冰點點頭,道:聽到了。   岳小釵道:那是我母親的遺命,我不能違背。但我卻有著很多事,只能和他有此名份,卻無法和他長年相處!

  百里冰奇道:為什麼呢?   岳小釵道:我母親為了保全那禁宮之鑰,而亡命天涯,但仍然被人追到,力搏強敵,身受重傷,多虧蕭兄弟父母所救,暫居蕭家,但終因內傷過重,不久死亡,死前寫下了遺書,把我許於蕭翎   百里冰道:慈母遺命,名正言順,姊姊為什麼還要推諉呢?   岳小釵道:那時,蕭兄弟身懷三陰絕脈之症,決難活過二十歲,不論他娶得任何賢淑之妻,都將留下一個早寡之婦,家母受他們照顧之恩,才決心把姊姊許於蕭翎,而且那遺書還說明了要姊姊   突然間,雙頰泛紅,沉吟不語。   百里冰道:姊姊為何不說了?   岳小釵道:咱們同為女兒之身,姊姊告訴你也不要緊   羞怩一笑,接道:家母遺書中,說明蕭兄弟無法活過二十歲,要我早日和他成親,替他們蕭家生個兒子,以繼承蕭家的煙火。待蕭翎死去後,我就把孩子交還蕭夫人,並且替他們找一處隱秘之地,安排好他們,再設法替她報仇;報仇的唯一辦法,就是要進入禁宮,學習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但是事情變遷,我未能遵照家母遺命行事,而蕭兄弟更是曠世奇遇,成就了一身絕世武功,家母遺言,自是無法再求實作了。

  百里冰道:雖是事實變遷,但變得對姊姊更為有利,蕭郎絕症得愈,又成了名震江湖的大俠,妹姊和大哥,豈不是正好結白首盟約   岳小釵搖搖頭,接道:先母大仇未報,家師情債未償,我如何能安心奉陪蕭翎,畫眉深閨。   百里冰道:姊姊母親之仇,蕭郎義不容辭,就是小妹,也要盡我所能,助姊姊一臂之力。   岳小釵道:一則,殺害家母的仇人,極善心機,而且武功高強,蕭兄弟不宜再多結一個仇人,妹姊想出了對付他的辦法,不用有勞蕭兄弟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妹妹,你知道姊姊告訴你這些事,有何用意麼?   百里冰道:小妹不知。   岳小釵道:姊姊要拜託你一件事!   百里冰道:姊姊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這拜託二字,要小妹如何敢當。

  岳小釵道:我要你好好地侍奉蕭翎,姊姊我要辦的事很多,恐怕是不能和他長相廝守,先母既有遺命,姊姊心目中自然要承認他是我丈夫,但要委屈妹妹,代姊姊善盡婦道了,好在公婆都是極明事理之人,他們定會視你如女,愛如己出,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百里冰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姊姊認為我能夠代替你麼?   岳小釵道:他娶到妹妹這樣美麗、聰明的賢妻,難道還心有不足麼?   百里冰道:姊姊看錯了,蕭翎心中,姊姊才是他唯一敬愛的人,他沒有跟我提過一句喜愛姊姊的話,但我知道他的內心,他處處小心,生恐忤逆褻瀆了姊姊,他對姊姊有著火般的熱情,但卻一直深藏內心,不敢形諸於外。因此,那熱情也愈來愈是強烈,不只小妹無法代替姊姊,就是傾盡世間美女,也一樣無法代替姊姊。

  岳小釵道:妹妹,你替他作說客,是麼?   百里冰道:小妹說的句句真實,決無一句虛言。   岳小釵沉吟了一陣,道:就算你說的真實,但他從未對我表示過愛慕之意,就是有,也是發乎於親情的姊弟之情   百里冰道:他是不敢,怕惹姊姊生了氣,不再理他。   岳小釵舉手理一下長髮,說道:但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助我,就是不知她是否肯幫忙。   百里冰道:誰?   岳小釵道:你!   百里冰道:我知道不成,再說我也想和姊姊在,一起多討一些教益,姊姊如不討厭小妹,小妹心甘為妾,常隨姊姊身側。   岳小釵接道:如若我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自也會使你的心願得償,不過,在我母親大仇未報之前,一切都要偏勞妹妹了!

  百里冰道:說了半天,你還是獨行其是,我雖然和姊姊相識不久,但內心中對姊姊的敬佩,卻是由衷而發,你的事,也就是大哥和小妹的事,等大哥搏殺了沈木風之後,我們再合力替姊姊報仇。   岳小釵微微一皺眉,沉吟了一陣,道:看來姊姊是無法說服妹妹了。   百里冰急急說道:姊姊不要誤會,小妹用心   岳小釵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希望我和你們常在一起!   百里冰道:小妹正是此意。   岳小釵道:但姊姊滿身是非,行蹤所至,凶險隨來,你知道不知道?   百里冰道:這個小妹就不知道了。   岳小釵輕輕嘆息一聲,道:你該好好地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百里冰還待接言,岳小釵已起身而去。   一宵易過,次日天明之後,百里冰也不過剛剛起床,室外已傳來宇文寒濤的聲音,道:姑娘起床了麼?   百里冰道:起來了,是宇文先生麼?   門簾啟動,緩步走進來宇文寒濤。   宇文寒濤臉色一片嚴肅,手中執著兩張封簡,緩緩說道:岳姑娘留給姑娘兩封信!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岳姊姊呢?   宇文寒濤道:走了多時。   百里冰急道:走的那個方向,快些追她!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追不上了,岳姑娘已走了兩個時辰。   百里冰氣得一跺腳,道:怎麼辦呢?   宇文寒濤緩緩說道:姑娘可是告訴了她蕭翎的訊息?   百里冰道:我為情勢所迫,不能不告訴她了。   宇文寒濤道:事已至此,姑娘也不用焦急,這兩封信,都是岳姑娘留給姑娘的,一封要你轉奉蕭翎,一封卻要姑娘自行拆閱,姑娘請先看看信上寫的什麼,咱們再作計議。   百里冰接過兩封書信,凝目望去,只見第一封信上寫道:勞請冰妹轉奉蕭翎親拆。   信封上既是寫的親拆,百里冰自是不能拆看,隨手藏入懷中。   再看第二封信時,只見上面寫道:百里姑娘親拆六個字。   百里冰手在拆信,口中卻問道:那位張公子呢?   宇文寒濤道:姑娘可是說那玉簫郎君?   百里冰道:不錯,他走了沒有?   宇文寒濤點點頭,道:岳姑娘一共留下了三封信,其中一封信致奉玉簫郎君,在下先把玉簫郎君一封叫人送去,然後,才把這兩封信,送交姑娘。   百里冰道:岳姊姊留給玉簫郎君信上寫的什麼?   宇文寒濤道:信上寫的什麼,在下沒有看到,但那玉簫郎君看完留書,形同發狂一般疾奔而去。   百里冰不再多問,展開信箋看去,只見上面寫道:冰妹如握:愚姊正欲負荊師門,驚聞噩耗,不得不中止師門之行,晝夜兼程而來;原想盡我之能,和沈木風決一死戰,身殉蕭郎,但吉人天相,蕭郎和冰妹虛驚無恙。此間人才濟濟,愚姊留此,亦難有多大助力,何況明午蕭郎現身,張俊必將中途變節,反將為蕭郎招來勁敵;幾番思慮,只有留書出走一途。宇文先生智略過人,必有善策助蕭郎,愚姊一身是非,滿腔仇恨,實無法隨侍蕭郎身側,還望冰妹妹體念愚姊,善慰蕭郎,如若愚姊能夠不死,姊妹還有見面之日。紙短情長,寫不盡萬語千言,擱筆依依,望冰妹善自珍重。   下面署岳小釵寒夜奉書。   百里冰一口氣看完了岳小釵的留書;忍不住內心酸楚,眨一下大眼睛,淚珠兒奪眶而出。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道:百里姑娘。   百里冰舉手拭去臉上淚痕,嘆息一聲,道:岳姊姊信上所書,都是我們姊妹間的私情。   宇文寒濤微微頷首道:在下知道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不用悲苦了,還望好好坐息一陣,養養精神,岳姑娘與玉簫郎君雙雙離去,情勢已經大變,蕭大俠英雄肝膽,只要他在場中,自然會挺身而出,也許難免生死惡鬥,姑娘武功高強,屆時要力任艱鉅,還望保重。   百里冰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宇文寒濤道:好!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告辭了。   一抱拳,回身行去。   百里冰低聲叫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濤停下腳步,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百里冰道:我岳姊姊在留書之上,讚你智略過人,必可助我蕭大哥,抗拒沈木風。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那是岳姑娘給在下的捧場。   百里冰長長嘆息一聲,道:宇文先生,我岳姊姊和蕭大哥,都對你讚不絕口,你定然真是有本領了。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賞識在下,在下自應當盡我之能,為他分勞了。   百里冰道:你胸羅武略,料敵斷事,才能卓著,但在其它事物,是否也有能耐?   宇文寒濤道:姑娘有什麼事?   百里冰道:我滿腹憂苦,不知如何自處,想向先生請教。   宇文寒濤略一沉吟,道:也許在下無能為姑娘分憂,但姑娘如肯相信在下,不妨說來聽聽,只要在下知道,自當盡心為姑娘解說!   百里冰道:你通達相人之術麼?   宇文寒濤道:略知一二。   百里冰道:你說我蕭大哥是不是夭壽之相?   宇文寒濤笑道:蕭大俠乃人間祥麟,此番傳出他被火燒死一事,在下心中就不相信,但因傳證確鑿,歷歷如繪,使在下也不能不信了,但我心中一直是將信將疑。   百里冰道:以後,他再不會有何凶險了吧?   宇文寒濤道:這個,在下未仔細看過蕭大俠的相貌,不敢妄作斷言,不過,蕭大俠的成就太大太快了,道高魔高,日後恐仍難免幾番波折,但在下可斷言不會夭壽。   百里冰道:我知道了,那是說他還要經歷很多凶險了?   宇文寒濤道:千秋英名,蓋代勛業,豈是容易成就的麼?   百里冰道:還有我那岳姊姊,先生有何看法?   宇文寒濤沉吟了良久,道:對於岳姑娘,在下就無法評斷了。   百里冰道:為什麼?   宇文寒濤道:岳姑娘為人嚴肅,不苟言笑,別人對她應該是心存敬畏,不敢接近,但是卻有很多人,對她迷戀情深,甘為效死,大有得玉人回眸一笑,死亦無憾   百里冰道:是啊!我也覺著很奇怪。   宇文寒濤道:千萬人中,難得有此一人,不幸她又生為武林兒女,唉!如若她生在農家,也不過引起一村一地的騷動,如今卻要引起無數武林高手為她火併。   百里冰道:那是岳姊姊生得太美了,是麼?   宇文寒濤道:她生就奇貌,相法上所謂內媚之相,就一眼看去,她未必很美,但男人不能和她接近,只要對她稍加留心,必將為她吸引,愈陷愈深,難以自拔。   百里冰道:原來這樣?   宇文寒濤道:還算岳姑娘為人自重,冷若冰霜,如若她稍微放蕩一些,必會引起更多的紛爭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話到此地為止,在下希望咱們談的話,不要張露出去。   百里冰點點頭,道:我記下宇文先生的話。   宇文寒濤道:姑娘放開胸懷,好好休息,沈木風到來之時,在下自會遣人奉邀。   不等百里冰答話,轉身而去。   百里冰目睹宇文寒濤離去,依言盤坐調息,但覺心中事紛至沓來,竟是無法安下心來。   茫然中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聞步履之聲直入房中。   睜眼望去,只見一個女婢手中捧著一柄長劍,和一套黑色勁裝行了進來,低聲說道:宇文先生要姑娘換上衣服,帶上兵刃,到靈堂中去。   百里冰應了一聲,急急換過衣服,佩上寶劍,向外奔去。   只見宇文寒濤、無為道長、孫不邪等都在靈幃後面,低聲交談。   百里冰奔了過去,道:沈木風來了麼?   宇文寒濤道:快要到了,姑娘請躲在靈幃之後,聽在下招呼,再行出手。   百里冰點點頭,就在靈幃之後,坐了下去。   宇文寒濤佈置這座靈堂,甚費心機,靈幃之後,光線十分暗淡,縱然目光極好之人,也無法看到靈幃之後,但靈幃之後,卻可清晰地看到靈堂前面的景物。   但聞宇文寒濤低聲說道:岳小釵和玉簫郎君,已然雙雙離去,目下只有孫老前輩向沈木風挑戰一法了,如若那沈木風不肯答允   孫不邪道:老叫化說過了,從此聽你之命。   宇文寒濤道:如是那沈木風答允了你,老前輩也要小心施放神雷。   孫不邪道:這個麼,老叫化也許有顧及不到之處,諸位也要從中幫忙,暗中要他們退遠些去。   宇文寒濤道:好吧!   目光轉到無為道長臉上,接道:還是道長出面和他應對,不過,不可和他相距過近,防他突然出手   談話之間,突聞楚崑山的聲音傳了進來,道:百花山莊,沈大莊主駕到。   無為道長一掀垂簾,緩步行了出去。   百里冰隔著靈幃,凝目望去,只見沈木風帶著四個人緩步行了進來。   除了金花夫人和藍玉棠外,一個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手中拿著一對銅鈸。   另一個穿著青衫,面色慘白的少年,赤手空拳,未帶兵刃。   無為道長一合掌,道:沈大莊主,很守信用!   沈木風道:沈某人來的早了一點目光轉動,回顧了一眼,接道:岳姑娘現在何處?   無為道長淡淡一笑,道:沈大莊主一定要和岳姑娘動手麼?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沈某人倒無意見,但在下幾位朋友,都希望會會岳姑娘。   無為道長望了那面色慘白的少年一眼,緩緩說道:諸位一定要會岳姑娘,那只好再等等了!   沈木風還未來及答話,藍玉棠卻搶先說道:岳小釵在是不在?   無為道長緩緩說道:岳姑娘和諸位訂約之時,貧道並未作保,諸位問貧道要人,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孫不邪突然由靈幃後行了出來,冷冷接道:沈木風,你認識老叫化麼?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丐幫長老,一代俠人,有誰不知?   孫不邪道:好說,好說,老叫化已是行將就木之年,活了這把年紀,實也活得不耐煩了,想在臨死之前替我武林同道,做一件好事,也好留個英名!   沈木風道:孫兄準備如何?   孫不邪道:老叫化想先和你沈大莊主,一決生死,算是開場戲,但不知你沈木風是否敢答應老叫化的挑戰?   沈木風略一沉吟,道:孫兄,想和在下動手?   孫不邪道:不錯,咱們這次動手,不許別人相助,不死不休。   沈木風雙目神光閃動,掃掠了靈堂四周一眼,道:在下很佩服孫兄的豪氣。   孫不邪道:那你是答應了。   沈木風搖搖頭,道:沒有答應。   孫不邪心中大急,道:為什麼?   沈木風道:因為你不是區區之敵。   孫不邪怒道:那你為何不敢應戰?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事出常情之外必有詭謀,孫兄如想動手,兄弟指派一人奉陪就是   不待孫不邪答話,低聲對那紅衣和尚說道:有勞大師出手!   那紅衣和尚應了一聲,大行兩步,擋在沈木風的身前,道:閣下想動手,貧僧奉陪。   孫不邪心中暗道:宇文寒濤料事之能,果然常人難及,看來老叫化是輸定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沈木風,你如不應老叫化的挑戰,必將流為江湖笑柄。   沈木風道:大丈夫爭千秋大業,豈肯爭一時之氣。   那紅衣和尚一揚手中銅鈸,冷冷接道:你先勝了貧僧,再向沈大莊主挑戰不遲。   身子一側,突然欺身而上,左手一揮,銅鈸閃出一道金芒,橫裏劃來,凌厲快速,無與倫比。   孫不邪吃了一驚,疾快地向後退了兩步。   那和尚冷笑一聲,疾向前衝行兩步,雙鈸連揮,左右合擊。   鈸光撒出一片金芒,耀眼生花。   孫不邪疾拍兩掌,兩股強烈的暗勁,隨掌湧出,一擋那和尚的攻勢,人卻疾快地向後退了兩步,冷冷喝道:住手。   那紅衣和尚停下雙鈸,冷冷說道:貧僧久聞你老叫化子之名,想不到竟然是怯戰之徒。   孫不邪心中雖然激憤難耐,但他卻強自忍了下去,冷冷說道:老叫化套一句沈大莊主的話,你還不配和老叫化子動手。   紅衣和尚怒道:你先勝了貧僧,再行誇口不遲。   孫不邪身懷破山神雷,生恐那和尚手中銅鈸,觸及神雷,爆炸開來,未傷到沈木風,自己卻先死在神雷之下。   他心有顧忌,不願戀戰,轉身行入靈幃之後。   那紅衣和尚左手一抬,飛鈸陡然盤旋而出,化作一團金芒,直襲過去。   無為道長右手一抬,長劍出鞘,懸空一劃,閃起一片劍芒。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那紅衣和尚投出的飛鈸受阻,陡然又轉頭飛了回去。   但見那紅衣和尚左手一抬,又把飛鈸抓住。   電光石火間,兩人各自露了一手,只見靈堂中敵我雙方,不少人暗暗稱讚。   那紅衣和尚接過銅鈸,冷冷說道:你是無為道長。   無為道長仗劍而坐,緩緩說道:不錯,正是貧道,大師法號?   紅衣和尚冷冷說道:貧僧居無定處,不通法號也罷。   語聲一頓:道:目下武當派中,道長劍術成就最高,貧僧想領教一二。   無為道長道:大師飛鈸之術,頗似少林絕技迴旋飛鈸   紅衣和尚冷笑一聲,接道:除了少林之外,天下還有奇技,道長請出手吧!   無為道長看他不承認是少林弟子,倒也無可奈何,只好一揮手中長劍,道:大師既然不肯通名報姓,咱們只有在武功上一分勝負了。   緩步向前行去。   這紅衣和尚出手,聲勢不凡,無為道長心知遇上勁敵,是以毫無輕敵之心,步履凝重,緩緩向前行去,暗中卻提聚真氣,抱元守一,全神戒備。   雙方相距三步左右時,停了下來。   那紅衣和尚雙鈸交錯而舉,神態極是詭奇。   無為道長寶劍斜斜指出,正是太極慧劍中,如封似閉的起手招式。   雙方心中明白,彼此都已運足了功力,如是一旦發出招術,必然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就在雙方將要動手之時,突聞一聲佛號,傳了出來,道:道長住手,請退後五步。   無為道長長劍原式不變,緩緩向後退了五步。   轉目望去,只見一個身披灰色袈裟,手執戒刀,年約六旬的老僧,緩步行了出來。   來的乃是少林高僧正光大師。   無為道長低聲說道:大師有何指教?   正光大師道:貧僧目睹那位大師飛鈸,正如道長所說,頗似我少林絕技的迴旋飛鈸,因此,貧僧想掠人之美,會會那位大師。   無為道長道:既是如此,貧道奉讓了。   正光大師手中戒刀,平橫胸前,緩步向前行去。   原來,宇文寒濤隱在靈幃之後,默查靈堂中的情勢變化,暗作調遣,聽那無為道長說出那紅衣和尚飛鈸招術,似是出自少林手法,立時遣出正光大師,換下無為道長。   這時,孫不邪已行入靈幃,走到宇文寒濤身前,摸出懷中的破山神雷,低聲對宇文寒濤道:先生果見人之不能見,老叫化十分敬服,從此之後,聽憑先生調遣之命。   說罷,恭恭敬敬遞上破山神雷。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接過破山神雷,低聲說道:大約今日之戰,不需動用此物了,那蕭大俠,已然進入了靈堂。   孫不部低聲說道:在那裏?老叫化怎麼沒有瞧見呢?   宇文寒濤道:如在下推斷的不錯,那靈堂門口處,一個黃衫老者,就是蕭大俠的化身。   孫不邪凝目望去,果然靈堂門口之處,站著一個身著黃衫的六旬老者,手中還握著一根竹杖。   孫不邪心中仍是有些不服氣,低聲說道:何以見得呢?   宇文寒濤道:很簡單,在下由那竹杖之上瞧出。   孫不邪仔細瞧出,那竹杖就是一根平常的竹子,毫無奇怪之處,不知宇文寒濤由何處瞧出那執杖人是蕭翎所扮,當下問道:那竹杖怎樣了?   宇文寒濤道:那竹杖色鮮,顯然是由竹園取下不久,如是這竹杖常常為人所用,早已變了顏色,蕭大俠百密一疏,但願那沈木風瞧不出來。   孫不邪心中暗道:如此簡單的事,老叫化竟然看不出來。看來在用智之上,老叫化確然是比起這宇文寒濤,差上一著。   當下點頭一笑,道:佩服,佩服   忽然一皺眉頭、道:那沈木風會不會瞧得出來呢?   宇文寒濤道:我想他應該不會!   孫不邪道:那是說沈木風的才慧比起先生差上一著了?   宇文寒濤道:那也不是。   孫不邪道:為什麼先生能瞧出來,又推想那沈木風瞧不出來呢?   宇文寒濤道:因為咱們先知道那蕭大俠今午要來,那沈木風卻不知曉。   孫不邪微微一怔之後,點點頭,呆立在靈幃之後。   原來,他千方百計想找一個難題出來,使那宇文寒濤答不出來,那知每一問話,都得到那宇文寒濤圓滿的回答,使得孫不邪不得不心服口服的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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