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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回 殺手自殺 直搗黃龍

飛鈴 臥龍生 20630 2023-02-05
  袁道目光轉動,果然發覺那正南偏西的方位一位黑衣人,似是有意的站得後面一些。他手中執著一柄很窄的長劍。袁道暗暗吁一口氣,高聲說道:諸位朋友,洪士高和老叫化子已談出了一個結果,諸位是親眼所見,如今他已置身事外語聲一頓了一頓,不聽黑衣人開口,又接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這一位死去的朋友,是崑崙派有名劍士許揚,是天下第一等的劍士,他們在劍術上的成就,絕不在我們一輩中高手之下,老實說,諸位沒有完全取勝的把握。   這次,黑衣人中,有人開了口,冷冷說道:袁老叫化子,你是什麼意思?袁道微微一笑,道:有人說話就行了,閣下怎麼稱呼?一面凝神望去,果然發現那人,是站在正面的一位。那黑衣人冷哼一聲,道:袁道,我們讓一條路,帶著你的人去吧!袁道笑一笑,道:你是什麼人,聲音很熟,過去咱們見過面吧!那黑衣人冷冷說道:沒有見過,咱們也不認識,用不著你亂攀關係。袁道道:閣下認不認老叫化這個朋友,那是你的事,但老叫化卻是一定要弄個清楚,你敢不敢取下臉上的面紗?黑衣人冷冷說道:不是不敢,而是在下願不願意取下面紗。袁道道:你願不願意呢?黑衣人道:不願意,所以,你最好死了這條心。袁道道:有沒有一種辦法,使你們取下面紗?黑衣人道:有!你把我們殺死之後,我們沒有反抗之能,那就隨閣下之意了,別說取下面紗,就算是取下我們的人頭,咱們也不會反抗。袁道神情凝重,冷冷說道:這麼說來,咱們之間,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黑衣人道:是!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死,咱們之間,毫無和解之望。

  袁道厲聲道:韓方,不論你如何改變自己的口音,老叫化子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黑衣人道:胡說,誰是韓方,在下根本就不認識他。袁道怔了一怔,道:你真的不是韓方?黑衣人道:不是。袁道突然一揚右手,迅如電光石火一般,疾向那黑衣人面紗上抓去。那黑衣人的動作,也極快速,右手一抬,長劍上掃,斬向袁道的右臂。袁道右手一挫收回,道:除了閃電劍韓方之外,天下還有什麼人,能夠逃開我老叫化子這一擊?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隨便閣下怎麼想了,和在下無關。長劍一揮間,幻起了三朵劍花。袁道只道他要出手,右手蓄勢待敵。但卻未料到那站在正東方位的黑衣人,忽然一揮手中的雁翅鎏金鐺,呼的一聲,挾著一股強風,劈了過來。袁道側身讓三步,避開一擊,道:獻天大鵬董金佩。那執鐺黑衣人一語不發,只是揮著鎏金鋿,不停地攻襲,一口氣攻出了六鐺。重大的兵刃,捲起了一股強烈的勁風,逼的袁道連連向後退避,就是白天平等,也被鎏金鐺帶起的勁風,逼的向後退開數尺。這人兵刃的重大,威勢之強厲,有如泰山壓頂,巨浪撞岩一般。

  白天平輕輕吁一口氣,低聲對江堂說道:江前輩,這人的力氣之大,功力之厚,在下是生平罕見。江堂神情肅然道:就在下所知,當今武林之世,有這等神力的人,只有一個。白天平低聲道:什麼人?江堂道:撼山翁鐵玉祥。白天平道:這人在武林中很有名氣嗎?江堂苦笑一下,道:我無法肯定他是鐵玉祥,但使用雁翅鎦金鐺的人,有如此神力的,武林中只有一位鐵玉祥,如若他是鐵玉祥,名氣之大,可謂人盡皆知了。白天平輕輕吁一口氣,道:看來這些黑衣人,都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了。就這談幾句話的工夫,那黑衣人的鎏金鐺,已然施展開來,但見金芒流動,帶起了大片的勁風,所有的人,都被逼到一丈開外。白天平估計那鎏金鐺,至少有百斤的重量,施展開來,力道之強,恐逾千斤,一般的輕兵刃,自是無法和這等沉重的兵刃對抗。鎏金鐺的攻勢,以對付袁道為主,被逼的節節後退。

  丐仙袁道在連連被逼後退之下,不禁心頭火起,忽然翻身一躍,退後了一丈多遠,雙手抱住了一株碗口粗細的松樹,用力搖了幾搖,大喝一聲,用力一拔,生生把一株大樹給拔了出來。這位風塵奇俠,也表現出了他驚人的神力。這時,那施展鎏金鐺的黑衣人,也忽然飛躍而起,大鵬展翅一般,直對袁道衝了過來。袁道大喝一聲,揮動手中的巨松,掃向疾飛而來的鎏金鐺。但聞一陣波波之聲,斷枝飛葉,四下橫飛。那黑衣人一鐺封開了袁道的攻勢,立時揮鐺疾攻。巨樹飛舞,鎏金鐺疾轉,片刻工夫,雙方已交手了十七八個照面。袁道手中巨松的枝葉,已被那鎏金鐺擊落得淨盡,只餘一條光禿禿的樹幹。這一來,袁道揮用的更為靈活,一條一丈四五尺長的樹幹,在他手中當作了一根鐵棍,縱送橫擊,極盡變化之妙。

  忽然間,黑衣人鐺法突變,金芒斂收,集於一點,挾一股嘯風之聲,迎頭劈落。袁道大喝一聲,橫舉樹身,全力一擋。一陣波然大震,袁道手中的巨松,竟然一折為二。但袁道早已料到此一著,揮樹迎向雁翅鐺時,早已經準備了應變之法,樹身推出,人卻疾快的向後了兩步。黑衣人鎏金鐺一擊落空,袁道右手中半截樹身,又橫裡擊來。黑衣人不但神力驚人,兵刃沉重,而且,武功也很純熟。一挫腕,硬把向下沉落的鎏金鐺,給收了回來,橫裡封住了袁道一擊。袁道手中的樹身,又被鎏金鐺一擋之下,被震兩斷。袁道棄去手中一截松樹,哈哈一笑,道:鐵老兒,咱們不用再打了。黑衣人猶豫了一下,收了鎏金鐺,道:老叫化子,你既然認出了老夫的身份,希望能盡早有個決定。袁道道:決定什麼?黑衣人道:上上之策是,你立刻退走,彼此不傷和氣。袁道冷冷說道:辦不到黑衣人接道:辦不到,咱們只好在武功上一分生死了。

  袁道道:鐵玉祥,三十年前,咱們相交莫逆,後來,你突然失蹤不見,老叫化為此事,花費了兩年的時間,找尋你的下落,但想不到你竟然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鐵玉祥道:過去的事,都已過去,咱們不用再說了,現在,咱們應該如何?閣下心中應該有一個打算,是嗎?袁道道:你要我撒手退走嗎?辦不到。鐵玉祥道:老叫化,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咱們也別談過去的交情,你不退走,我只好取你性命。袁道道:你可是覺著一定能勝老叫化嗎?鐵玉祥道:是!咱們之間,彼此清楚,你應該明白,我有殺死你的能力。袁道道:好吧!咱們等一會,就拚個生死出來,不過,在未動手前,老叫化希望你答允一件事。鐵玉祥道:請說。袁道道:看在數十年老朋友的份上,請你取下面紗給我看看。鐵玉祥道:有什麼好看的,虯髯繞頰,依然故我,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比過去更老了一些。袁道高聲道:你是不是也變成了一張金色的臉,所以,你不敢取下面紗。鐵玉祥道:老夫不是不敢,而是覺著無此必要。

  袁道冷笑一聲,道:鐵玉祥,咱們幾十年未見面,你竟然變得六親不認了。鐵玉祥道:老叫化子,用不著再亂套交情,老夫變了也好,你老叫化子變了也好,反正,咱們今日見面,已沒有什麼交情好言,我讓你走,已經替你擔待了很多,不肯走,那是你的事了。袁道道:鐵玉祥,照你這個說法,咱們只有一個辦法,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鐵玉祥道:好像咱們只有這一條路了。袁道道:鐵玉祥,你一定要和老叫化手動手一戰?鐵玉祥道:不錯,如是你不走,咱們只有在武功上一分生死。袁道緩緩伸手,摸出兩個金圈,道:鐵玉祥,老叫化記憶之中,已經有四十多年未動過兵刃了,今日捨命奉陪。鐵玉祥道:好!閣下請出手吧!   洪承志突然向前緊行兩步,道:老前輩,殺雞焉用牛刀,這人交給晚輩對付。袁道一皺眉頭,道:你見過他的鎏金鐺洪承志道:見過了。袁道道:威力很大,一般的刀劍兵刃,只怕無法抗拒。洪承志道:他攻勢猛銳,刀劍等一般輕兵刃,不易封擋。袁道道:不論你刀法如何精奇,只怕也不易抗拒對方的攻勢。洪承志道:所以,我不讓他攻我,我先攻他幾招,使他由攻變守。袁道微微一笑,道:好吧!你試試看。洪承志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刀,擺出了日月合一刀的架式。單是這一招刀式,便帶著無比的殺機,鐵玉祥立刻全神貫注,蓄勢待敵。洪承志提聚了真氣,突然大喝一聲,單刀一揮,直劈過去。這一擊疾如閃電,寒光雷奔,直捲過去。鐵玉祥大喝一聲,鎏金鐺疾翻而起,舞出了一片金光。一陣短促的金鐵相撞,白芒金光,交錯而過。兩條人影,也交錯奔出了一丈多遠。鐵玉祥這右手的鎦金鐺,突然間跌落在地上,右臂也隨著跌落下來。敢情洪承志一刀,斬落了鐵玉祥一條右臂。

  鐵玉祥口中發出慘叫,道:好厲害的一刀,老夫,老夫竟然破解不了喝聲中身子搖了幾搖,倒摔在地上。洪士高哈哈一笑,道:日月合一刀,洪家刀法最精奇的一招,好啊!孩子,老夫雖然沒有親手完成這一刀,但能眼看到你學成此招,也算了卻老夫的一樁心願了。洪承志臉色鐵青,道:這一刀耗盡了我的氣力。突然棄去手中的長刀,向地上摔去。田無畏一伸手,拉住了向地上倒摔的洪承志,道:洪兄,咱們大事未成,千萬不能倒下去。洪承志苦笑一下,嘴角間流出了兩行鮮血,道:我好累。言罷,閉上了雙目。洪士高大步行了過來,伸手從袋中摸出一粒丹丸,道:吞下去。投入了洪承志的口中。   袁道冷眼旁觀,一直靜靜站著未動。白天平極度關心洪承志的安危,十分細心,眼看那洪承志吞入口的,是一粒大如鴿蛋之物,不像是什麼藥物,心中大奇,低聲道:老前輩,你給他服用的什麼藥物?洪士高冷冷說道:我不會害他。白天平道:我知道,在下問一問與事何妨?洪士高道:老夫似是用不著一定要告訴你吧!白天平一皺眉頭,未再答腔。洪土高突然伸出右手,按在洪承志的背心之上,道:孩子,運氣和我攻入你體內的力道相和,化開藥物。洪承志嘴角不停的向外流著鮮血,臉色也更見蒼白。似是脖子已經無法支持腦袋,整個的頭要垂了下來。這時,那些布守在四周的黑衣人,如若向幾人攻襲,那應該是最好的一個機會了。但奇怪的是,那些人站著未動。袁道已然暗中示意,調上了十二十玄支劍士,丐幫幫主申三峰,也帶著丐幫高手圍了上來。再一動手,即將是一場慘烈的混戰。

  但鐵玉祥的死,似是對這些黑衣幪面人有著很大鎮駭作用,雖然各佔方位,把袁道等圍在中間,卻沒有一人出手。袁道打量過四周的形勢之後,高聲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咱們都在江湖上吒叱風雲一時,歲月催人,實該到了退休的時光,但如老德不修,斷送了數十年血汗辛苦建立的仁義俠名,那豈不是生不如死嗎?這番話,義正詞嚴,擲地有聲,只聽得九個黑衣人面紗無風自動,顯然內心之中,有著無比的激動。袁道輕輕吁一口氣,接道:老叫化相信諸位投效天皇教中,必有很大的隱痛,但諸位當年出道江湖之日,豪情奮發,遇上的險難之事,又何止數十件,如若諸位當年畏險逃避,或是苟安偷生,又怎會有今日的成就?老叫化想不通的是,諸位怎會把身冒百險爭來的俠名,這樣斷送了,難道諸位所遇,真還有比死亡更為痛苦的事嗎?這時,正東方位上一個黑衣人,突然接口說道:袁道,你知道區區是何許人嗎?袁道談然一笑,道:老叫化的特長之處,只是記憶之力,強人甚多,如是老叫化沒有猜錯,閣下是江東神刀萬得年。那黑衣人突然縱聲大笑,道:慚愧啊,慚愧。突然伸手取下了面紗,露出一張淡金的臉色,接道:老叫化,再瞧瞧我是何人?

  袁道道:萬得年,老叫化聽說用金漆刺入肌膚之中,可以使一個人的肌膚,永遠變成了金色。而且,臉上的肌膚,也會逐漸的僵硬,但不知諸位何以會做出此等之事?黑衣人嘆息一聲,道:老叫化子,難得你還記得故人,天下也不會有人,甘願如此,自然是情非得已。突然舉起手中長刀一揮,一顆人頭,滾飛出七八尺外。只聽一陣連綿的嘆息之聲,道:老叫化子,咱們無顏見世人,朝聞道夕死可矣!只可惜,聽你的高論,晚了一些。只聞金風閃動,掌力破空,九個黑衣人自絕了大半。這變化大出意外,連見多識廣的袁道,也愣在當地,不知如何處置。這是一幅悲壯的畫面,看得人驚心動魄。袁道呆了一呆,道:諸位,這又何苦呢?為什麼不把有用的性命,用作討取這個血債,這死法豈不是便宜了別人目光轉動,忽然發覺還有兩個黑衣人,並肩而立,站著未動。

  由於這些人的衣著完全一樣,再加上那一張幪面的黑紗,所以,在連綿自絕之下,那兩個黑衣人,是不是原來站在正南方位,暗中指揮行動的黑衣人,連袁道也沒法肯定了。目下的情況是,十二個黑衣人,已經死了九個,還餘下三個人。一個是洪士高,正在以本身的內力,貫注在洪承志的內腑,另兩個黑衣人,一個手中執著一柄長劍,一個手中執著兩支判官筆。袁道只覺一股莫名的心酸,湧了上來,忍不住,流出來兩行淚水。丐仙袁道,竟然會流出淚來,如若是傳揚江湖之上,那真是一件天大的笑話。但唇亡齒寒,只有他這樣年齡的人,才能體會到這種心情上的痛苦。雖然,他還沒有一一認識這些人的身份,但洪士高、鐵玉祥等,都是他昔年的朋友,自裁的九個人中,可能大半都是他的故識,也許九個人全認識,至少是認識大半。   兩個並肩而立的黑衣人,各舉著手中的兵刃,沒有行動,也沒有說話。袁道仔細看去,隱隱可以發覺,那兩個黑衣人,從幪面黑紗中透出的目光,直盯在那些屍體之上。顯然,這兩個黑衣人,也被這等悲慘的變化,驚得心神惶惶不安。洪士高緩緩收回按在洪承志背上的右手,嘆口氣道:老叫化子,很悲慘,是嗎?袁道道:不錯,只不過,這些人為什麼要死?洪士高道:他們無顏見人,被你老叫化子這麼一吼,自然是非死不可了。袁道道:唉!老叫化如是不叫穿他們呢?洪士高道:如是不揭穿他們,對你老叫化,那將是很不利的事。目光一掠仗劍而立的玄支劍士,接道:只怕你帶的這些人手,要失去很多精英。一頓,接道:唉!其實,我已經想穿了這件事情袁道道:慢著,慢著,咱們一件一件的說。洪士高道:好!你老叫化子先問。袁道道: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死,既然要死了,為什麼不找他們報仇?洪士高道:兩個字,可以概括,他們慚愧,怕見人,也不願見人,怕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袁道道:一個人死都不怕了,還怕這些事情。洪士高道:唉!聲譽有時重於一個人的生死,他們怕你揭穿了他們的身份。袁道嘆口氣,道:這是自慚而絕了,那是說,他們已經知道加入天皇教,是一件很不應該的事了。洪士高道:大家都是跑了大半輩子江湖的人了,難道還不知道是非之分嗎?袁道道:既是有是非之分,他們又為什麼加入天皇教呢?洪士高冷冷說道:你是問老朽?還是問他們?袁道道:都是一樣,你自己說自己的事,自然比較清楚一些了。洪士高冷笑一聲,道:老夫加入天皇教的事,原因很多,你想知道什麼?袁道道:好,咱們簡單點說,我問你答。洪士高道:任何一個人,加入天皇教,大都是受到逼迫,原因不外三個袁道道:請教。洪士高道:一是為人,二是為己,三是為天下蒼生。   袁道道:第二點,不用說了,但第一和第三點,老夫就不明白了,洪兄可否解說一下,為人,為什麼?洪士高道:為親屬、家人、妻子兒女,大部分人,都會犧牲了自己。袁道道:這個,老叫化明白了,你是為了家人子女。但為天下蒼生就叫老叫化不明白了。洪士高道:老夫舉一個例子說吧!如若你袁道遇上了一件事,關係著五百條人命,你是否會拂袖而去,置之不理?袁道道:那要看是什麼樣子的五百個人了。洪士高道:自然是五百個無辜的生命了。袁道道:這個,老夫自然是不能不管了。洪士高道:這就夠了,就老朽所知,我們這十二個中,有大部分人,就在這樣一個局面下,屈服在那天皇教主之下了。袁道道:這個,當真是一件很難選擇的事,不過,老叫化還是有些不明白。洪士高道:哪些不明白?袁道道:就算他們當時受迫,無法反抗,屈服在他們的壓力之下,但事後,為什麼不謀補救之道!洪士高道:如何補救呢?除了自絕而死之外,根本無法反抗。袁道道: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以他們身手之高,只要聯合出手,對付天皇教主,並非難事。   洪士高道:對付天皇教主!你老叫化想的太簡單了,咱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天皇教主。袁道道:難道這些年,你們都沒有見過他嗎?洪士高道:自然是見過,但他不會同時和我們兩個人見面。袁道道:洪兄,以你的看法,那位天皇教主,究竟是何許人?洪士高道:這個麼?兄弟也無法肯定說出來他是什麼人,不過,老朽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他定會認識我。袁道道:哦!洪士高道:所以,老朽推想,那位天皇教主,不但和咱們很熟識,而且,定然也和你老叫化很熟悉了。袁道道:這人會是誰呢?倒叫老叫化子有些不明白了。洪士高道:他一直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不讓我們瞧出他的真相。袁道道:洪兄,你沒有仔細的看過他嗎?洪士高道:自然是看過了。袁道道:洪兄,如若咱們見到了那位天皇教主,你能夠很肯定的認識他吧?洪士高道:這個,要看在什麼場合了。袁道道:認識一個人,還要在一定的場合中嗎?洪士高道:是!袁道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場合?洪士高道:他每次和我們見面,不是在一個幽靜的房間中,就是在一個隱秘的山洞中,孤零零的一盞燈,一個空空的房間,除了他之外,別無他人。   袁道道:你們在大白天,沒有見過他嗎?洪士高道:自然是見過。袁道道:大白天,難道他也要點一盞燈?洪士高道:就算是大白天,佈置成一個黑暗的房間,也不是太難的事。袁道道: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洪土高道:永遠穿著一身青衣,死板板的面孔,他留給我們的印象,是那一襲青袍,在一盞孤燈下木然坐著。袁道道:那是說,不論什麼人,只要他穿著那一身青袍,坐在一盞燈下,都可能是天皇教主了。洪士高道:那也不是,他的聲音,他的形貌,咱們很自然的就會認識他了。袁道搖搖頭,嘆口氣,道:這麼說來,只要換一個場合,只要換一件衣服,你們就無法認識他了?洪士高道:如若在另一個場合,見到他,也可能看出一點蛛絲馬跡,但那要時間。袁道道:唉!你們和天皇教主相處了這許久的時間,竟然連他是什麼人,一點也沒有印象了。洪士高道:老叫化子,他用變音術和咱們談話,你怎麼會想得到,他是何許人物放低了聲音,接道:別人心中是否早知道了,兄弟不明白,但在下心中一直懷疑一件事情。袁道道:懷疑什麼?洪士高道:懷疑他是一位最受武林同道尊重的人。袁道道:什麼人?洪士高道:無名子道長。   忽然間,像是被人重重在前胸打了一拳,袁道頓覺有些眼冒金星。定定神,搖搖頭,袁道緩緩說道:你說他是無名子?洪士高道:我只是這樣想,但也並非全無根據,當今之世,除了無名子外,還有什麼人,有能力造成武林中一次這樣大的劫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高,但白天平距離很近,他仍然聽得十分清楚。聲音微微顫抖,白天平緩緩說道:你是說,我師父洪士高接道:誰是你師父?白天平道:無名子。洪士高目光轉到了白天平的身上,道:你是無名子的門下?白天平點點頭,道:他是我師父,他老人家一世清高,教忠教孝,教我們如何做人洪士高道:哦!武林中,沒有不尊重無名子道長的人,但他可能是天皇教主,老朽也非胡亂猜測!白天平道:你有什麼根據,說他是天皇教主?洪士高道:老朽如若能找出證明,也不會保留如此之久了。   白天平道:老前輩,家師為人正直,滿懷救世仁慈,他怎會做出這等事情?洪士高道:若非他這樣的人,什麼人又有能力,把江湖攪成一個天翻地覆的局面?白天平道:不能因為天皇教主的武功太高,就說他是家師無名子了。洪土高道:你這樣咄咄逼人反問老夫,是何用心?袁道突然插口說道:天平,靜一靜,有話咱們慢慢的說。白天平道:義父,家師為人如何?別人不太清楚,你老人家明白,他如是暗中組成了天皇教,不會教出平兒這樣的徒弟了。袁道道:這個麼,老叫化子明白,不過天下事,有很多大出人的意外,老叫化了解你師父,也了解洪士高,洪士高不是輕易說話的人,他既然敢說你師父就是天皇教主,也不會全無根據,咱們何不問個清楚一些。白天平道:義父,平兒絕不相信我師父會是天皇教主。袁道道:我也不願意相信,不過,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不信歸不信,事實歸事實。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聽義父的口氣,似乎是也對師父懷疑了。袁道道:平兒,你這麼問我,義父也不騙你了,老實說,我已經早就懷疑了。白天平吃了一驚,道:義父懷疑我師父,是天皇教主?袁道道:不錯。白天平道:我不明白,義父怎會有此懷疑?袁道道: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你師父,確確實實是有些可疑,所以老叫化對洪士高的話,並不覺著驚奇。洪士高道:到底還是老薑辣。白天平黯然嘆一聲,道:義父,平兒實在是想不通,我不知道如何才好,我信任義父的話,但我也信任師父,平兒想不出,他為什麼要組織天皇教,在武林道上,他老人家受盡了尊敬,為什麼會不惜受人唾罵,組成天皇教。洪士高冷冷說道:年輕人,不可遇事固執,聽聽老人家的話,不會有錯。   白天平道:閣下年紀夠大了吧!但閣下怎麼會投身入天皇教中呢?洪士高怒道:老朽投身入天皇教中,那並非只是為了老朽個人的生死。白天平道:那是為別人了?洪士高道:不錯,老朽為的家人,為了天下武林同道,所以,我投入了天皇教中。白天平冷冷說道:為什麼不說你自己為了怕死。洪士高道:老朽如若怕死,怎會不和你們動手?袁道一拱手,道:平兒,用不著和洪老前輩爭執這些事了,咱們希望了解的是你師父是否是天皇教主?洪士高道:老叫化,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先和這年輕人,說個明白出來。白天平道:在下也希望能和你洪老前輩說個明白出來,在下對你羞辱家師一事,一直耿耿於懷。袁道心中暗暗忖道:洪士高說出無名子是天皇教主,自然是有他的證據,何不先讓他說出內情、證據。心中念轉,也就未再阻攔兩人。   但聞白天平追問道:老前輩,家師在武林中乃是極受敬重的人,淡泊名利,飄然世外,以他老人家那樣的人,怎會去做天皇教主?洪士高道:老夫也是這麼一個想法,所以,當初我也不信,但這些年來,我親身經歷,所見所聞,就不能不信了。白天平道:這麼說來,你可以找出證據,證明家師是天皇教主了?洪土高道:我如不能證明令師是天皇教主,怎敢隨口胡說!聽說他握有證明,白天平不禁一呆,道:你有證明?洪士高道:不錯。白天平一伸手,道:拿來。洪士高道:這不是拿賊拿贓,捉姦捉雙的事。白天平道:你沒有證明,怎可說得如此肯定?洪士高道:老夫只能口述所聞所見,你再自作判定。袁道的讚助,洪士高的堅持,白天平內心中也開始了動搖,緩緩說道:好!你說說看吧!   洪士高道:老夫投入天皇教中時,曾和他有過一番交手。白天平道:啊。洪士高道:他在第十招內,擊落了我手中長刀,當世高人,只有你老叫化和無名子,才有過份能耐。袁道道:老叫化子不成。洪士高道:除你之外,還有什麼人有此能耐呢?袁道道:無名子。洪士高道:這是證據之一。白天平道:義父,武當金劍道長,未死之前,也可能有此能力!洪士高道:金劍老道,和老夫交稱莫逆,如非來這武當山和他聚晤,也不會撞上這件事了。袁道道:洪兄,這只是證明了那人的武功很高白天平接道:對!但那不能證明就是我師父。洪士高道:好,咱們說第二件事,無名子椎髮的玉簪,可是一根紅線玉?這一下,白天平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來,無名子的椎髮玉簪,確然是一支紅線玉,那是極為少見的奇玉,一時間,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之後,白天平才吁一口氣,道:不錯,我師父用的是一根紅線玉,但這樣奇玉,並非是一人所有,就算你見到了紅線玉簪,也不能證明他是我師父。洪土高怒道:你這小子,說什麼你都不信,難道存心和老夫抬槓嗎?白天平嘆口氣,道:在下並非和老前輩抬槓,我只是太過震驚了。洪士高冷冷說道:年輕人,江湖上的險變,詭詐萬端,豈是你這等年輕人,能夠了解。白天平嘆息一聲,道:義父,我師父為什麼要組織天皇教,為什麼要造成江湖一場劫難呢?洪士高道:這個麼?要去問你師父了。白天平嘆息一聲,道:義父,你相信嗎?袁道道:我不相信也不行了,那紅玉簪,乃世間極為罕見之物,如若洪士高看到了那根紅玉簪,八成就是你師父了。白天平道:為什麼呢?義父,他是那樣受人尊重,為什麼還要組織天皇教?袁道神情肅然,冷冷地說道:咱們就要去問問他,為什麼他要組織天皇教語聲一頓,接道:洪兄,你敢不敢去問天皇教主,問個明白?洪士高道:可以,我拚受一身剮,敢打皇上皇,老夫忍受了這麼多年,今日也該發洩一次了,走!我帶你去見天皇教主。袁道道:慢一下,還有兩位同道,未問清楚,不知他們的心意如何?    轉頭望著兩個黑衣人,道:兩位作何打算?兩個黑衣人齊聲應道:咱們願意追隨兩位,去問個明白。洪土高道:袁兄,你認識他們兩位嗎?袁道笑一笑,道:兩位,可願取下面紗,以真正面目和老叫化見面?兩個黑衣人右手已取下面紗,袁道凝目望去,只見那兩個黑衣人的臉色,一片金黃,而且,看上去完全一樣。由面形上,已然無法分辨,袁道有些幽傷地說道:好惡毒的手段啊!洪士高道:一種金漆,使一個人臉上的肌肉,完全僵硬,把每人的臉,變成一個樣子,因為僵硬了的肌肉,可以隨意修改。衰道道:那豈不會使一個人的肌肉死亡嗎?洪士高道:可悲的也就在此了,我們必需以內功,把血行逼到臉上,以保持肌肉免於死亡,雖然如此,亦因各人的修為不同,內功深淺不一,而有潰爛之傷,可怕的是外面看不出來,內部卻血肉瘍傷,但天皇教主會適時的送上藥物,必要時,還可以開刀取膿,想想看,這是什麼樣的日子。袁道道:可悲啊!可嘆   這時兩個金面人突然齊聲說道:老叫化,咱們原是故識,但我們這臉上的金漆,遮去了我們本來的面目,也掩去了我們的是非之心,我們只在想著,辦完了天皇教主的事情,替我們除去這臉上的金漆,但剛才聽到老叫化子一番義正詞嚴的話,使我們覺著很慚愧,咱們原想助閣下一臂之力,看來,似乎是也用不著了,希望袁兄也別再追究咱們的身份了,咱們先走一步。突然,回手一掌,自碎天靈要穴而死。這兩個的動作極為快速,袁道想救援,竟未來得及。洪士高輕輕嘆一口氣,道:袁兄,讓他們走吧,他們這些年來,不論身心,都受了很大的折磨,這些年來,死亡對他們實是一種解脫。白天平吁一口氣,道:義父,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袁道搖搖頭,道:這個麼,你不用問了,他們以生命作代價,付出的夠重了,他要咱們保證他身份的隱秘,自然也不用再揭穿了。白天平嘆口氣,欲言又止。   這時,洪承志突然站起了身子,望著袁道道:老前輩,在下已恢復了大部分功力,可以行動了。袁道點點頭,轉望著洪士高道:洪兄,天皇教主,對你們寄望很大,他希望這一場搏殺中,使我們精銳盡傷,至少,也該使我們折傷大半,我相信這變化大出了他意料之外,你洪兄改變心意,其他的全部自絕洪士高接道:我相信,他未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袁道道:洪兄,除了你們這一道攔阻我們的埋伏之外,還有些什麼埋伏?洪士高道:不知道,我們對天皇教主了解的太少,所以,不知道他的安排。袁道道:那麼,天皇教主,是否在這處山谷之中?洪士道:在!袁道道:如若洪兄有什麼不便之處,只請告訴我們一聲,天皇教主的宿住之處。洪士高哈哈一笑,道:咱們十二個人,死了十一個,我還有什麼顧慮的了?   洪承志道:爹,你為什麼不取下面紗?洪士高雙手亂搖,道:孩子,這一個,不行,你們知道我是洪士高就行了。洪承志道:你老人家既然敢背叛天皇教主,為什麼不堂堂正正的去去,和他見面?洪士高道:這個麼,你就不用管了。袁道低聲道:承志,別逼他。但聞洪士高大聲說道:老叫化,選幾個不怕死的,跟我開道。袁道哈哈一笑,道:自然,老叫化是頭一份了。田無畏道:老前輩,我算一份。洪承志、白天平、何玉霜、江堂等都開了口。袁道道:要不了這麼多。聞鐘道長道:老前輩,諸位已夠辛苦了,不如這一陣給貧道和玄支劍士。袁道道:這個,少不了你們,我想,咱們還會有一陣激烈的搏殺,除了你們以及玄支下院的劍士之外,只怕別人也很難能支持得下來,你不用爭什麼,先把玄支下院的精銳,全都集中一道,緊隨我們身後上去!   洪士高望了那玄支劍士一眼,道:聽說武當派玄支劍士,才是真正承受武當正宗劍法的弟子。聞鐘道長臉上一熱,道:玄支劍士,是以習劍為主,集中於玄支下院,故號玄支,他們心無旁騖,所以,劍道上的成就,比本院中強了一些。洪士高道:但願他們真如道長所言,都是很有成就的劍士。袁兄,咱們走吧!袁道高聲說道:慢一步,等老叫化子調配一下人手目光轉注到白天平的身上,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希望,你能沉住氣,聽我令諭行事。白天平黯然一嘆,道:平兒明白。袁道道:好,你算一個。何玉霜道:老前輩,天皇教主是我的義父,我對他記憶很深,不論他如何改變,我都可以認得出來。袁道點點頭,道:除了姑娘認識天皇教主之外,咱們還要借重你的飛鈴,不過,咱們得先談好,姑娘要聽老叫化的令諭,我要你打出,你就打出,不用問對方是什麼人了。何玉霜道:晚輩遵命。洪承志道:晚輩也算一份吧!袁道道:好!唯一的條件是,不得老叫化的命令,不可出手。洪承志道:晚輩明白。田無畏和江堂齊聲說道:我們袁道一揮手,道:你們最受重用,走在老叫化子前面。兩人相視一笑,轉身追上了洪士高。袁道回顧了天侯七英和丐幫幫主一眼,道:兩位,各率精銳,往來接應,保護兩翼,清除殘敵,救助傷亡。申三峰、侯瑜,齊聲應道:我等遵命。   袁道目光又斜注到聞鐘道長的身上,道:我相信天皇教主,不只這點佈置,也許,他還留有一部分強大的實力,和咱們決一死戰。聞鐘道:貧道明白,我會帶玄支劍士,全力以赴。袁道點點頭,道:你們記著,除非老叫化不下,你們不得出手。群豪點點頭。袁道突然提高了聲音,道:諸位聽著,鳥無翼不飛,老叫化子承你們抬受,使我主持此事,如是老叫化子萬一不幸,那就由丐幫申幫主代我老叫化主持大局。舉步追上洪士高,接道:洪兄,你帶路吧!洪士高嘆口氣,道:袁兄,看你這份豪壯之氣,好叫在下慚愧。袁道苦笑一下,道:希望你沒有說對,老叫化也沒有猜對,如若真的那人是無名子老牛鼻子,今日這一戰,恐將是很悲慘的一戰。洪士高道:實在說,除了無名子之外,兄弟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有這樣一份能耐,翻手雲、覆手雨,把武林攪成這樣一個天翻地覆的局面。   袁道緊隨在洪士高的身後,道:洪兄,你和他動過手沒有?洪士高道:你是說天皇教主?袁道道:不錯。洪士高道:動過,但那是十幾年以前的事了。袁道道:他用的是什麼兵刃?白天平道:義父,這就不對了,十幾年前,平兒追隨他老人家的身側,他又怎會是行走江湖,組織這天皇教呢?袁道嘆口氣道:平兒,你這麼一問,卻也把義父給問住了。老道士仙風道骨,怎麼看,都不會像個壞人,他又為什麼組織天皇教呢?白天平道:這個麼,平兒也正要請教義父,他老人家憑什麼猜測天皇教主,會是家師老人家?袁道道:問得好,現在咱們就在求證,洪兄,請說十幾年前,他和你交手的詳細經過。   洪士高道:他用的是一把長劍,對兄弟的金背刀,五十回合內,擊落了兄弟手中的兵刃,放眼當今武林之世,一對一的動手搏殺,能在五十合內,擊落我手中長刀,只有無名子一人有此能耐。袁道嗯了一聲,道:風塵中盡多異人,倒是不能說只有無名子道長一人有此能耐。洪士高冷冷說道:老叫化,你有這份能耐麼?袁道道:沒有,咱們是平分秋色,老叫化沒有勝你之能。洪士高道:這就是了,武林中勝我之人,也許有不少,但能在五十合內,擊落我兵刃的可就絕無僅有了。袁道突然想到了金萍,急急說道:是不是無名子,咱們也許很快就會證明了,老叫化子倒想請教洪兄一件很重要的事了。洪土高道:什麼事?袁道道:你可曾瞧到一位丫頭過去?洪士高點點頭,道:瞧到了,一個身著青色勁裝的少女。袁道道:對!你們為什麼不出手攔阻她呢?洪士高道:因為,她身懷令牌,咱們不能攔阻。   袁道還未及答話,突聞金風破空之聲,疾飛而至。抬頭看去,只見一團寒光,挾著一股勁風而至。白天平長劍疾出,迎向那團寒光拍去。但聞洪士高大聲喝道:不可造次。雙手揮動,一團黑影,捲飛過去。一則是白天平的警覺之心很高,二則是洪士高出手極快。白天平一挫手腕,收回了長劍,未和那飛來的寒芒相觸。洪士高打出的一團黑影,已捲了過去。那團黑影的去勢雖然十分疾急,但卻似極為柔軟之物,雙方相觸之下,那團黑影,忽然間遮住了那團白芒,向一側飛去。但聞蓬然一聲大震,那黑影裹著的白芒,突然間,爆裂出一團火光。一片片碎裂的黑影,滿天飛舞。那是洪士高身上的衣服,他身上少了一件黑色的長衫。原來,洪士高把身上一件長衫脫下,當作暗器,打了出去,及時把那團白芒捲住,摔出了八九尺外。就是那一摔之力,救了群豪的性命。那團白芒,竟然是一包很強烈的火藥,如若不是洪士高及時用衣衫把那包火藥捲飛出八九尺外,那一摔之力,至少可使舉劍封擊那團白芒的白天平,身受重傷。   袁道兩道冷厲的目光,投注在道旁一座大岩之後,冷冷說道:出來,你這只老火鴉。但見大岩之後,行出一個身著黑衫,身背大紅葫蘆的矮瘦老者,緩步行了出來。白天平凝目望去,只見那老者一頭黃髮,留著山羊鬍子,臉上都是皺紋,看年紀,至少在花甲以上。輕輕吁一口氣,矮瘦老者緩緩說道:老叫化子,你還記得常山故友嗎?袁道冷冷說道:你這只老火鴉,不躲在樹巢上,飛到這是非之地做什麼?老火鴉嘆口氣,道:我老人家這把年紀了,難道這是在江湖爭名奪利不成,可惜我老人家,沒有法子,不得不再捲入是非中了。袁道嗯了一聲,道:你是說,有人逼你重出江湖了。老火鴉道:不錯,是被人家給逼出來的。袁道冷冷一笑道:什麼人逼你出來的?老火鴉伸手指指洪士高道:你為什麼不問問他,什麼人把他逼出來,也就是把我逼出來的人!袁道道:啊!老火鴉道:老叫化,剛才,我老火鴉是手下留情,可不是你們真的能逃過我的火器。袁道冷冷說道:我知道你老火鴉火器上的厲害,不過,老叫化想不到你老火鴉竟然會作別人的奴才。老火鴉笑一笑,道:作奴才的人很多,又不是老火鴉一個人。袁道道:想不到啊!你老火鴉對這份奴才的職份,似是十分留戀。老火鴉道:客氣,客氣,就算我老火鴉作了別人的奴才,也不會是丟人的事。   袁道冷哼一聲,道:你這人沒廉沒恥的,作了別人的奴才,似乎是感覺到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老火鴉道:作奴才嘛!要看給什麼人作,如是人家比老火鴉強的多,就算作了人家的奴才,也不算丟人啊!白天平冷笑一聲,道:奴才就是奴才,難道奴才還要分等級不成了?老火鴉道:年輕人知道什麼?奴才不但要分等級,而且要分很多等級,大奴才,中奴才,小奴才,還有一種是奴才的奴才。袁道道:你是什麼人的奴才。老火鴉道:老火鴉嗎?只能算是奴才,但老火鴉手下的人,那就是奴才的奴才了。袁道道:唉!一個人作了奴才,竟然還洋洋自得,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老火鴉道:臭叫化子用不著出我老火鴉的醜,不管是奴才也好,奴才的奴才也好,反正,你們別想通過老火鴉這一關。袁道道:老火鴉,你真的要和老叫化子作對嗎?老火鴉道:自然是千真萬確了,難道還會是假的不成?袁道道:老叫化子領教你的火器。白天平道:殺雞焉用牛刀,有事弟子服其勞,這件事,讓平兒試試吧!袁道道:你要試?白天平道:是!袁道道:好吧!老火鴉如是你勝了這一仗,老叫化再出手,如是你敗了,要不要放咱們過去?老火鴉道:好吧!如是老火鴉真的敗了,放你們過去就是。袁道道:天平,你試試,不過,老火鴉這一身火器,極盡惡毒之能事,你可要多多小心一些了。   白天平刷的一聲,抽出長劍。袁道舉手一揮,道:沒有事的人全都給我退開去。洪承志、洪土高、田無畏等都依言向後退去。白天平長劍橫胸,高聲說道:老火鴉,你先出火器呢?還是在下先攻出一劍?老火鴉道:你是後生晚輩,老火鴉不好意思佔你光,咱們一起出手吧!白天平道:那很好,閣下小心了。一提真氣,長劍緩緩遞了出去。長劍的去勢很慢,但任何人都看出劍上含蓄的力道,強大無比。老火鴉冷冷說道:好小子,你這劍法,老火鴉很眼熟啊!喝聲中,右手突然一揮,八點紅光,疾射而出。白天平緩緩遞出的長劍,突然變的十分快速,一揮手間,幻起了一片護身劍幕。但聞一陣波波輕響,那擊中劍幕的紅光,突然間,暴閃出一片火光,一團大火,團團把白天平包了起來。但聞一陣波波輕響,那擊中劍幕的紅光,突然間爆閃出一片紅光,一團大火,團團把白天平包了起來。   但聞一聲長嘯,那熊熊的火光中,突然間,暴閃出一道寒光,直對老火鴉射了過去。這一擊大出了老火鴉的意料之外,匆忙中,老火鴉忽然舉起左臂一封。一道寒芒,由左臂疾射而出,當的一聲,封開了白天平的劍勢。但白天平帶著一身熊熊大火,卻使得著老火鴉驚嚇莫名。他身上帶的都是火器,如是不小心被火點燃,那可是無法收拾的事。白天平冷笑一聲,長劍一振,連人帶劍又衝了上去。老火鴉暴退三步,大聲喝道:反了,反了,虎無傷人意,人有傷虎心,老火鴉不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喝聲中,忽見白芒閃動,白天平一道劍風,直擊過去,這是乾坤一絕劍。老火鴉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劍光已然擦體而過。血雨濺飛中,老火鴉發出了一聲慘叫,被生生斬作兩斷白天平衣袂上帶起的火花,燃起了老火鴉的衣服。他似早有打算,劍斬老火鴉之後,疾撲向一個土堆之上,就地滾了起來。洪承志、田無畏疾奔過去,兵刃掘起砂土,把白天平埋了起來,才把身上火勢熄去。   袁道神情冷肅,雙目凝注在白天平的臉上,緩緩說道:孩子,你的傷勢如何?白天平搖搖頭,道:傷勢不太重。洪承志道:白兄,兄弟現在才發現了一件事。白天平道:什麼事?洪承志道:白兄的豪勇,實非兄弟所及了。白天平道:洪兄誇獎了。洪承志道:是真的由衷的讚美,兄弟覺著如是在下受到同樣傷害,我決無法施出那劍的威勢。袁道緩步行到了埋住白天平的土石堆前,緩緩伸手,扒開了堆在白天平身上的沙土,道:孩子,站起來給我看看。何玉霜快步行了過來,兩道目光,凝注在白天平的身上,臉上是一股痛惜的神色,但她卻咬著牙,一語未發。白天平緩緩站了身子,立刻看到了他只有四處燒傷。前胸、後背、和雙腿。傷處的大小不同,大的有一個手掌大小地方。火燒的傷勢,不見血,傷口泛起一片白色。   何玉霜望著白天平的傷勢,低聲道:白兄,痛嗎?白天平道:一點點痛。洪士高突然飛起兩腳,把老火鴉的屍體,踢飛出兩丈開外。但聞砰砰兩聲,老火鴉身上的火器,爆成了一團烈火,炸的屍骨無存。袁道嘆一口氣,道:這老火鴉一輩子施用火器,想不到自己的屍體,也被火器炸碎。洪士高道:老火鴉用的火器上面有毒,這位小兄弟的傷勢,只怕是很難醫治了。袁道、何玉霜,臉色一下都變的陰沉起來,但都忍下去沒有說話。白天平笑一笑,笑道:幾處小火傷嘛,算不得什麼。何玉霜低聲道:要不要我替你敷一點藥?洪士高道:不用了,被老火鴉毒火所傷,豈是一般的藥物,能夠救得!何玉霜道:那要如何才能療好他的毒傷?洪士高道:這個麼?除了老火鴉自己之外,別人都不曉得。何玉霜道:但老火鴉已經死了。洪士高道:本來說不該殺死他的,如今只有等機會了,看看有沒有治他火毒的藥物袁道忍不住了,冷冷接道:等什麼機會?洪士高道:人。袁道道:什麼人。洪士高道:天皇教主,老火鴉對天皇救主的忠誠,已到生死不移之境,如若他要把這一手藝業傳下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傳給天皇教主了。   袁道道:洪兄,老火鴉知道天皇教主的身份嗎?洪士高道:大概知道吧!如是全然不知,以老火鴉那樣的人怎會對天皇教主那樣的忠誠。袁道道:洪兄,幫個忙,見到天皇教主時,千萬要留下活口。洪士高冷笑一聲,道:怎麼,改變了心意,還要和他談談條件?袁道道:心意如舊,留下了他的活口,另有兩個原因。洪士高:可否請教?袁道道:一是,我要證明一下他的身份,看他究竟是什麼人?第二麼,要替這孩子保留一份希望。洪士高仰天打個哈哈,道:老叫化,你認為我會幫你和天皇教主動手?袁道道:為什麼?洪士高道:因為我敗在他手下兩次。袁道道:所以,你怕他了?洪士高道:談不上怕他,但敗軍之將,不足以言勇。第一次敗於他手,那是十年以前的事了,第二次,還不足一年。袁道道:好吧!你可以不動手,但至少,你不能再幫助天皇教主吧!洪士高道:這個閣下可以放心了。洪承志突然接道:咱們洪家的人,就是這樣沒有原則,沒有決心嗎?洪士高看也不敢看洪承志一眼,別過臉去,望著遠處一座山峰出神。袁道嘆一口氣道:洪兄,你不對天皇教主出手,但對別的人呢?洪士高道:別的人麼?只弟沒有顧慮。袁道看他只是逃避天皇教主一人,也就未再多言。對付天皇教主,袁道心中早已有了安排,根本未把洪士高計算在內。   這一陣談話的時間,何玉霜仍然掏出了藥物,灑在白天平的傷口處。袁道輕輕揮手,道:走!群豪又魚貫向前行去。袁道搶快一步,和洪士高並肩而行,道:洪兄,咱們還要過幾道埋伏,才能見著天皇教主?洪士高道:我看,已經沒有埋伏了。袁道道:那是說,咱們很快就可以見到那位天皇教主了?洪士高道:見到他有什麼好,只怕有不少人要橫屍當場,濺血五步。袁道道:不錯,但這一次的傷亡,至少可以使江湖上平靜一些時日。洪士高不再多言,快步向前行去。也許天皇教主認為,十二位高手,和老火鴉的絕毒火器,足以阻止群豪,途中,果然再無埋伏。繞過了一個山峰,只見一道翠谷,在兩座山壁夾峙之下,向裡延伸而去。洪士高停下腳步,道:天皇教主,就在這個翠谷之中。袁道哦了一聲,道:洪兄可是不想去了?洪士高道:這是一道絕谷,深入五十丈,折向北轉,有一片數十畝大小的盆地,天皇教主就在那裡等候諸位。袁道道:洪兄,對那天皇教主,似是有著很大的畏懼。洪士高怒道:老叫化,我帶你們到此,也就是了,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參與此事?袁道笑一笑,道:你對天皇教主,怕到這等程度,連見一面的勇氣,也沒有嗎?洪士高冷冷說道:臭叫化子,看來你不把洪某置於死地,是不甘心了。袁道正容說道:老實說,此情此景,你和老叫化走在一起,還安全一些。洪士高沉吟了一陣,突然舉步向前行去。   翠谷折轉,眼前出現了一片平原。青草如茵,開放著很多不知名的山花,好一片幽靜的山谷。廣大的草原中,寂靜無聲,不見一個人影。洪士高一皺眉,道:就在此地,怎的不見一個人?袁道冷冷說道:會不會又跑了?洪士高道:不會只聽一個冷厲的聲音,接道:不錯,這是三十年江湖恩怨總結之地。袁道轉頭望去,只見東、北兩處崖壁間,四處山洞中,魚貫行出了數十個人來。接口說話的是一位穿黃袍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然站在廣場之中。想是他早已藏身在花草之中。袁道一揮手,道:在下袁道,朋友怎麼稱呼?黃袍人冷笑一聲,道:老夫如是不幸戰死於此,說了姓名何益,如是你們死於老夫之手,知道了老夫姓名,也無法傳揚出去。袁道冷哼一聲,道:你是不是天皇教主?黃袍人哈哈一笑,道:你見過天皇教主嗎?袁道道:沒以,不過,老叫化早知道他是誰了!黃袍人道:你既然認識他,又何必問老夫是不是天皇教主?袁道道:一個人,利用面具、藥物改變他的容貌,並非難事,如是他又改變了聲音,那就很難分辨了。黃袍人道:你看區區像不像天皇教主呢?洪士高突然接道:你不是。   黃袍人道:洪士高,你雖然和那天皇教主相處時日甚久,但你並不認識天皇教主,是嗎?洪士高道:一個人的面形、聲音,可以改變,但他的氣質和風度,卻是改變不了。這時,那由崖壁間山洞中行出來的人,已然圍了過來,和袁道等形成了對峙之局。田無畏、洪承志、江堂等和隨行的玄支劍士,都已兵刃出鞘,一場慘烈絕倫的混戰,一觸即發。袁道望望黃袍人,道:姑不論你是什麼身份,老叫化想先知道一件事。黃袍人道:什麼事?你說吧!袁道道:你能不能控制目前的局勢?黃袍人道:能又怎樣?不能又如何?袁道道:如是你能控制局勢,似乎咱們之間,用不著一場混戰。黃袍人道:你們害怕了?袁道道:老叫化覺得,用不著這樣一場混戰。黃袍人道:你的意思是袁道道:老叫化的意思是,咱們兩個先來一場生死之搏。黃袍人道:老夫奉陪。袁道道:好,你出手吧!黃袍人道:只有咱們兩個人動手,不用別人助拳,是嗎?袁道道:不錯。黃袍人道:不論咱們勝負如何,都不許別人助拳。   田無畏一閃身,越過了袁道,道:袁師伯,有事弟子服其勞,這一戰先由弟子來吧!袁道沉吟了一陣,道:好吧!田無畏舉步而行,逼近黃抱人,道:閣下認不認識田某人?黃袍人冷冷說道:田無畏,天皇教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背叛天皇教主?田無畏道:天皇教主對我不錯,但天皇教主又是誰呢?在下替教主效力很多,但在下一直沒有見過天皇教主。黃袍人道:你很想見到天皇教主嗎?田無畏道:不錯,在下覺著替一個人賣命十年,一直沒有見過他的真正面目,實在是一大憾事,所以,在下非得求證一下不可。黃袍人道:你要求證一下什麼?田無畏道:我只要見識那天皇教主究竟是什麼人?黃袍人道:可以,你心中的懷疑,很快就可以揭穿了。田無畏道:這麼說,我很快就可以見到天皇教主了?黃袍人道:很快就可以見到了,不過,這要有條件。田無畏道:什麼條件?黃袍人道:表現出你對教主的忠誠。田無畏道:如何一個表現法呢?黃袍人道: 袁道帶了很多人來,只要你現在能殺死一個,我就立刻可以讓你見到教主了。田無畏笑一笑,道:好苛刻的條件。   黃袍人道:你可選擇一個人,那對你是一件很輕鬆的事。田無畏道: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在下覺著,還有一個別的辦法。黃袍人道:什麼辦法?田無畏道:咱們先打一架,如是在下幸勝了,是否也可以見到天皇教主呢?黃袍人道:你要和老夫動手?田無畏道:是!黃袍人道:好!你出手吧?田無畏笑一笑,道:閣下小心了。突然揚手一拳,打了過去。這一拳去勢不疾,緩緩擊出。眼看著那拳勢將近前胸,黃袍人才突然一翻右手,疾向田無畏的右腕上扣去。田無畏冷笑一聲,腕一沉,避開了黃袍人一抓之勢,握拳的五指,突然張開,五指如刀,疾向黃袍人的小腹刺去。黃袍人一側身子,避開田無畏五指一擊,右手一掌拍落下來。這一掌勢如迅雷,拍向了田無畏的頂門。田無畏大喝一聲,左手抬起,橫裡封去。眼看兩人的臂力、掌勢就要接實,那黃袍人突然收住了掌勢。這一掌攻勢快速,收掌和落掌困難百倍。   田無畏一招封空,還未來得及變招應敵,卻不料那黃袍人突然飛出一腳。這一腳,來的無聲無息,田無畏的武功,竟然未能閃避得開。但聞砰然一聲,踢個正著。田無畏身不由己的,被一腳踢得滾出去八九尺遠。黃袍人冷笑一聲,一揚右腕,一道寒芒,自袖中疾射而出。眼看田無畏就要傷在那寒芒之下,洪承志突然大喝一聲,舉刀推出。但聞噹的一聲,那射向田無畏的一把飛刀,被洪承志一刀封架開去。田無畏大聲叫道:無影腳。黃袍人淡淡一笑,道:不錯,無影腳,只恐怕你知曉得晚了一些。田無畏一挺而起,道:就算在下中了一記無影腳,也要不了田某之命。身子搖了兩搖。突然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原來,這一腳踢中了田無畏左肋,不但震傷了田無畏的內腑,而且也踢斷了田無畏身上兩根肋骨。   袁道點點頭,道:無影腳、連環拳,閣下是江南大豪黃上因。黃袍人冷笑一聲,道:不錯,想不到你老叫化還有這份眼力。袁道道:想不到,閣下也是武林中一代大豪,竟然作天皇教主的奴才。黃上因冷冷說道:老叫化,你為什麼不想想,你老叫化一旦作了天皇教主,能不能用得我黃某人為你效力?袁道道:你既然作別人的奴才,也能作老叫化的奴才。黃上因怒道:臭叫化子,你是弔死鬼擦粉,死要臉了。袁道哈哈一笑,道:黃上因你自己說吧!當今武林之世,什麼人可以用你,你又甘願為什麼人作為奴才?黃上因正待答話,突然似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凝神而立,裝出一付全神傾聽的樣子。足足過了有一刻工夫之久,才恢復常態,冷笑一聲,道:老叫化,你是否要見天皇教主?袁道道:不錯,老叫化趕來此地,就是要見他一面。黃上因道:你準備如何見他?袁道道:就算要見太上老君,老叫化也沒奴才相,我要見他,也用不著什麼禮節。   黃上因道:兩種辦法,一種是你們憑本領打過去。袁道道:還有一種呢?黃上因道:還有一種麼?那就是你帶著另外三個人,同去見他。袁道道:好!但不知哪三個人?黃上因道:白天平、丐幫幫主申三峰、武當派掌門人聞鐘道長。袁道道:好!老叫化倒要見識一下他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回頭招呼丁申三峰和聞鐘道長,三人低聲計議了一番。申三峰道:老前輩覺著應該如何見他,在下無不從命。袁道道:擒賊擒王,如果咱們能見著天皇教主,也許可以免去一場群戰群毆的搏殺。申三峰道:老前輩,他指名咱們四個人,顯然是對咱們很熟識了。袁道道:老叫化早已有個不祥的預感,看來,這預感很可能會證實了語聲一頓,接道:兩位請轉告屬下,如是咱們去過一個時辰,還無消息,叫他們全力搶攻,各施殺手,盡屠這山谷中的敵人,以免留下後患。聞鐘道長、申三峰,各自依言交代了代理自己的人。袁道也吩咐了江堂、洪承志和天侯七英。   安排好應變之事,袁道才對黃上因一拱手,道:黃兄,請帶路吧!黃上因冷笑一聲,轉身向前行去,一面說道:老叫化,你不怕自己陷入埋伏之中嗎?袁道哈哈一笑,道:老叫化早已安排好了後事,就算是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之禍,也不會影響大局。黃上因道:咱們幾十年不見了,你老叫化仍不失豪壯之勇。袁道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叫化就是這付德行,就這鋼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改了老叫化子的生性。申三峰突然接口說道:黃兄,那天皇教主究竟是何許人物?值得你黃兄這等人物,替他效力?黃上因道:你們就要見到了,又何必急在一時呢?白天平臉上是一片愁苦之色,內心中的痛苦,似是更甚於他傷勢的痛苦,鎖眉閉口,一語不發。袁道凝神看去,只見沿途中所站之人,一個個面色冷肅,不見一點笑容,似乎是所有的人,都欠了他們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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