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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回 陣前反正 火拚殺手

飛鈴 臥龍生 29270 2023-02-05
  但見何玉霜和洪承志,臉上都是期望之色,此刻要說服他們,自非容易的事,說不定還會激忿兩人,只好忍下不言,只有暗中留心,保持冷靜,應付變化。只見江堂微微一笑,道:何姑娘,咱們現在就走嗎?何玉霜道:你真敢去見教主?江堂道:我既然答應姑娘了,有什麼不敢呢?何玉霜道:教主現在何處,你知道嗎?江堂道:自然知道!何玉霜道:好,咱們立刻就去。江堂表現乾脆得很,笑一笑,道:在下帶路。轉身向前行去。何玉霜回顧了彭長家的屍體一眼,黯然一嘆,舉步向前行去。   白天平搶前一步越過了洪承志,低聲道:洪兄、何姑娘,咱們要小心一些,別落入了別人的陷阱中,而不自知。何玉霜嗯了一聲,道:白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天皇教中人一向狡詐,但彭長家死了,知曉我父母被殺經過的,只有江堂和教主兩個人了,不去向他們求證,又向誰求證呢?白天平低聲道:玉霜,咱們已經知道了你父母被殺的大致情形,餘下的應該是報仇了何玉霜低聲接道:你不是想見那天皇教主嗎?除了這個辦法之外,見他很不容易,洪兄武功高明,就算咱們進入了他們預設的埋伏之中,憑咱們三個人的力量,也可以和他們硬拼一場。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說的也是,不過,希望你能把握到自己的情緒,一旦動手時,能夠全力施為。何玉霜點點頭,道:我明白,我不會誤事。白天平目光轉顧到洪承志的身上,道:洪兄,兄弟希望你不會受江堂所惑洪承志接道:白兄放心,大是大非之間,兄弟自會有所決定。白天平道:洪兄,江湖上多險詐,希望洪兄能提防一二。洪承志道:多謝白兄關心。洪堂雖然知道三人在後面交談,但卻一直沒有回頭望過一眼。白天平道:兩位請記著一句話,如是情勢有變,和人動手時,咱們要盡量集中一處。洪承志點點頭,沒有答話。

  江堂帶著三人,曲轉在小徑之中,足足走了有十幾里路,到了一座山谷處。那是一處很險要的谷口,兩側峭壁,高達十餘丈,谷中生滿了青翠的蒼松。望望這險要的形勢,洪承志、何玉霜都不禁猶豫著停下了腳步。江堂回目一笑,道:敝教主為人一向十分小心,三位心中可是有了顧忌?白天平冷笑一聲,道:這地方很險要。江堂笑一笑,道:咱們是一樣的機會,至於情況如何變化,那要看諸位的手法了。他的話很曖昧,使人有著莫測高深的感覺。白天平皺皺眉頭,道:閣下的意思是江堂接道:我沒有什麼意思,目下咱們彼此都心有顧慮,所以,咱們很難取得什麼協議,那就要看臨場應付的變化了。白天平沉吟了一陣,欲言又止。江堂一笑,舉步向前行去。白天平、洪承志、何玉霜,魚貫相隨而行。

  這山谷形勢險要,不但引起了白天平的多心,連何玉霜和洪承志,也生了警惕,暗作戒備。深入谷中百餘丈,地形突呈開闊,四面峭壁聳立,形成了一個盆地。這片盆地,大約有數百畝大小。三幢茅舍,聳立在盆地中間。谷中靜悄悄的,聽不到人聲,也不見一個人蹤。白天平道:這地方很靜啊!江堂道:這才叫人莫測高深。何玉霜道:不必打啞謎,我們要見教主。洪承志道:教主是否在此?江堂道:自然在了,三位看到那座茅舍了吧?何玉霜道:教主一向很愛排場,怎會這樣不見從衛人蹤?江堂笑一笑,道:看來公主對教主還不了解。何玉霜道:我和他相處的時間,還不太久,自然說不上了解。江堂笑道:教主早已在那座茅舍中候駕了,咱們快去見過。   何玉霜呆了一呆,道:江副教主,可是早已遣人來報告了教主。江堂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他是教主,在下是副教主啊!何玉霜道:江堂,這是一個陷阱,對嗎?江堂詭秘一笑,道:姑娘,別想的太壞。不再理會二人,加快腳步,行到了茅舍前面。他並未立刻奔入茅舍,卻站在茅舍前面等候三人。何玉霜為了要和江堂談話,本已追在最前面,但她覺著情勢不對時,卻放緩了腳步。她必須和白天平、洪承志商量一下。孤軍深入絕地,何玉霜也覺著可能中了人家早布好的圈套,尤其對白天平,更有一份很深的歉疚。眨動了一下美麗的大眼睛,何玉霜緩緩說道:白兄,父母被殺之仇,使我失去了平衡,無法冷靜的判斷事情,這是一處絕地,也可能是一個早布好的死亡陷阱白天平本是三人中最為持重、冷靜的人,但此刻,反而豪情萬丈地說道:玉霜,就算是陷阱罷,你幾時見過,一群老鼠能困住幾只大貓。洪承志道:唉,白兄,咱們說過的,用謀行略上,在下應該聽從白兄的決定,想不到言猶在耳,我卻已忘去白天平接道:洪兄,這怎能怪你,驟聞親訊,任何人也無法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洪承志長長吁一口氣,道:也好!只要天皇教主在此,至少,咱們有機會和他面對面的拚一場。白天平道:走!咱們去見識一下他們作些怎樣安排?

  何玉霜嘆口氣,道:白兄,不是小妹臨敵情怯,咱們身陷絕地,遇事應該鎮靜一些,不能再有絲毫的差錯了。白天平笑一笑,道:只要兩位能夠控制著悲傷激動之情,在下相信咱們可以應付這場搏殺。洪承志道:聽你的,白兄,兄弟再不作主意就是。三人忽然放慢了腳步,緩緩向茅舍行去。而且,行近茅舍一丈左右處,就停了下來。江堂笑一笑,道:三位,商量好了嗎?洪承志望了望白天平,閉口不言。何玉霜也不說話,似是有意讓白天平應付大局。白天平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可以請教主出來了。江堂道:老弟,千金之軀,坐不垂堂,一教之主,是何等身份,難道三位還要教主親迎不成?白天平道:咱們既非拜見,也非求見,咱們是報仇而來,在你們天皇教徒眼中,他是教主,但區區看來,他不過只是一個危害武林的大奸巨惡罷了。兩人對話的聲音很高,如若那茅舍之中有人,自是應該聽得很清楚。江堂道:好伶俐的口齒,好尖銳的詞鋒。輕輕咳了一聲,接道:啟稟教主茅舍中傳出一個冷厲的聲音,打斷了江堂的話,接道:不用傳話了,我聽得很清楚。江堂恭敬地說道:教主明察。

  茅舍中又傳出那冷厲的聲音,道:霜兒,你背叛了天皇教嗎?何玉霜並沒有立刻答話,回顧了白天平一眼,說道:白兄,我白天平接道:禮不可廢,你要先盡了作義女的禮數。何玉霜點點頭,遙對茅舍盈盈一禮,道:玉霜給義父請安。茅舍中人冷笑一聲,道:暫時撇開私情,老夫問你,是不是背叛了天皇教?何玉霜道:女兒由彭總巡主和江副教主口中,得知了昔年父母被害經過,因此,特來向義父求證一下。茅舍中沉靜片刻,又傳出那冷厲的聲音道:玉霜,江堂和彭長家告訴你父母死亡的經過,但不知可曾說出,他們為什麼會有此遭遇嗎?何玉霜道:先父母俱已仙逝,他們已無法爭辯,玉霜難作評斷,目下,玉霜想先找出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再查內情是非。茅舍中突然哈哈一笑,道:好!好!我養了你十幾年,對你寵愛有加,想不到,你竟敢對我如此說話。何玉霜道:玉霜說的是理,正如義父所說,未滲入義父女的私情。茅舍中人道:好吧!你既然一定要追查內情,進入茅舍中來吧!我拿證據給你瞧瞧。何玉霜道:什麼證據?茅舍中人道:你父母的遺書。何玉霜呆了一呆,頓有不知如何應付之感。

  白天平突然接道:教主肯賜何老前輩遺書,似也用不著要何姑娘進入茅舍去取茅舍中人接道:你是什麼人?白天平淡淡一笑,道:在下白天平。但聞砰然一聲,一個黃巾包裹,由茅舍中投了出來。何玉霜快步行去,準備伸手去撿。白天平沉聲喝道:玉霜,不可造次。何玉霜道:為什麼?白天平道:如若那包袱中只是令尊的遺書,怎會有這樣大?何玉霜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白天平笑一笑,接道:玉霜,如是令尊真有遺書,他早該給你瞧了,因為,他一直是你的義父,你看過父母遺書,豈不是可以盡掃心中的疑慮。何玉霜道:白兄說的是,但這包袱會是什麼呢?白天平道:如若在下的推斷不錯,這包袱可能是可以致人死命的暗算。何玉霜道:我不信。白天平道:你不信,難道何玉霜接道:不要說什麼理由給我聽,我義父沒有理由害死我。白天平道:姑娘怎會有此看法。何玉霜道:因為,他平常對我,一直是愛護備至。白天平道:姑娘也許說得有理,不過,在下覺著,姑娘已經背離了天皇教。茅舍中人,一直沒有答話,頓使人有著莫測高深之感。白天平輕輕嘆一口氣,接道:姑娘,你如一定要看,希望能小心一些。

  何玉霜點點頭,大步向前行去。接近那黃色包袱五六尺時,突然停下來。白天平緩緩舉步,行到了何玉霜的身後,全神戒備。何玉霜一抬腕,抽出了背上的長劍,左臂一探,挑開了黃色的包袱。現出了一個墨綠、描金的小箱子。小箱子寫著硃砂紅字,寫的是機要文件。何玉霜揚了揚柳眉兒,道:白兄,你好像推斷錯了。白天平也有些意外之感,但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斷,略一沉吟,道:玉霜,小心的挑開箱子看看。何玉霜道:唉!你太多疑了。行近兩步,伸手抓起了描金小箱子。白天平大吃一驚,道:玉霜,你何玉霜接道:這只箱子,我在義父處見過,確是收藏重要文件的箱子,我還以為是天皇教的機密,想不到竟是我父母的遺書。伸手去掀木蓋。   斜裡疾飛來一股暗勁,正擊在小木箱上,立時把小木箱擊出了八九尺遠,撞在一個岩石上,但聞砰然一聲,火光迸射,籠罩了六七尺方圓大小。何玉霜呆了一呆,道:真的是一個陰謀。白天平道:那橫飛的火光,藍芒閃動,看上去,似是有毒,如若在那毒火的範圍之內,沾染身上,就算不死,也要有一場很大的災難。何玉霜輕輕嘆息一聲,道:人心之難測,當真是可怕的很。抬頭看去,只見江堂仍然站在那茅舍門前,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何玉霜突然提高了聲音,道:義父,這木箱,是你老人家設下的陰謀吧?茅舍中一片靜寂,不聞聲息。何玉霜皺皺眉,望著江堂,道:江副教主,我義父不在那茅舍中?江堂搖搖頭,笑道:不太清楚,你自己怎麼不進去瞧瞧?何玉霜怒道:江堂,你還要耍什麼花招?江堂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嗎?確然不知道教主是否還在茅舍,姑娘既是不敢進去看看,在下就代姑娘瞧瞧吧!舉步行入了茅舍。像投入大海的泥牛,江堂進入之後,竟然也沒有了消息。如若這也是一個陷阱,該是天下最簡單的陰謀了。但卻使白天平等束手無策。

  何玉霜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道:白兄,咱們要不要進去?白天平道:不可輕進。何玉霜道:那該如何?白天平道:在下倒有一點淺見,只怕說了出來,姑娘不會同意。何玉霜道:不要緊,白兄,只管請說。白天平道:放把火,燒了這座茅舍!何玉霜又是一怔,道:燒了這座茅舍?白天平道:不錯,這座茅舍中,有些什麼惡毒埋伏,咱們無法預料,如其冒險,何不先下手為強?何玉霜道:如是我義父真在那茅舍中呢?白天平道:就算他真在茅舍中吧!但他已經暗算過你,而且,幾乎要了你的命。何玉霜嘆口氣,道:我不能下手,但我不阻止你們下手。白天平道:此地距離茅舍太近,你既不願下手,那就請後退一些。何玉霜點點頭,向後退去。   只聽茅屋中又傳出那冷厲的聲音,道:霜兒,看起來,你還有一些孝心。何玉霜道:義父,你還在茅舍中嗎?茅舍中人道:你快些行入茅舍中來。何玉霜嘆口氣,道:恕女兒不孝,無法遵命了,義父如是想見霜兒,何不行出茅舍一會。茅舍中突然又沉寂下來,再無回答的聲音。何玉霜緩步向後退出,一面說道:兩位請下手吧!看來,我們父女之間,已情盡義絕了。白天平回頭望了洪承志一眼,道:洪兄,有何高見?洪承志道:對江湖中事,兄弟外行得很,全憑白兄做主。白天平點點頭,道:咱們已身陷絕地,不論咱們如何措施,都難免一場生死之戰了。突聽何玉霜道:白兄,看來,被你不幸言中了。

  白天平轉頭望去,只見入山口處,正緩緩進來三行殺手。來人分著三種不同顏色的衣服,一行穿白,一行穿紅,一行穿黑。每一行十二個人,白衣的佩劍,黑衣人佩刀,紅衣人的手中兵刃最奇怪,形如展翼之鳥,長逾兩尺。白天平輕輕嘆一口氣,道:玉霜,那穿著紅衣的,用的什麼兵刃?何玉霜神情凝重,緩緩說道:好像是天皇教主提過的飛鷹殺手。白天平道:飛鷹殺手?何玉霜接道:我只是聽說過,天皇教中,訓練了一批最厲害的殺手,叫作飛鷹殺手,大概就是這一批人了,他們都是年輕的高手組成,由教主親自訓練而成,我沒有見過這些人,無法評斷他們的成就,不過,就記憶所及,這些人不但武功高強,那飛鷹兵刃中,也有著很多古怪變化,聽說是天皇教主,雲集天下的名手巧匠,化費了數年之功,才設計出這種飛鷹兵刃。兵刃打造成展翼欲飛的鳥型,實也是一種前所未見的怪事,自然是有它奇異的作用。

  白天平陡然間,感覺到一種極大壓力,洪承志、何玉霜,能否生離此地,似乎都和自己的措施有著極大的關係。長長吁一口氣,道:玉霜,你在天皇教中的身份不低,能不能想想看,那飛鷹兵刃,有什麼特異之處何玉霜搖搖頭,接道:我不知道,天皇教中人,也很少有人知道,這似乎是天皇教主自己一人知曉的隱秘,我所知道的,大概是除他之外最多的三五人之一了。這時,三行來人,已到了十丈處,可以清晰的看到了。洪承志手握刀柄,道:白兄,兄弟去迎殺他們一陣,先挫挫他們的銳氣。白天平道:不可輕易出手目光流轉,打量四下的景物。只見那茅舍左側,正南方向,靠近崖壁處,有兩座高大的巨岩,形同門戶。白天平低聲道:洪兄、玉霜,咱們不能暴露在強敵的四面台擊之下。那峭壁之下,有兩座高大的突岩,可以掩護咱們抗拒強敵。

  洪承志想到昨天一番搏殺,和適才對江堂動手情形,倒也不敢太過自負,點點頭,道:那地方易守難攻,至少咱們可以避開他們四面合擊的群攻。白天平道:走!當先飛身而起。這時,何玉霜、洪承志,都已明白,白天平確然比他們冷靜很多。兩人內心之中都有一種慚愧的感覺,感覺到造成目下這個局面的,都因為自己任性行事的結果。三人都用出了全力,幾個起落,已到了那懸崖下面。打量過四周的形勢之後,白天平忽然微微一笑,道:他們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替咱們留了這樣一處好地方。何玉霜目光轉動,只見那兩座巨岩夾峙之下,形同一道門戶,巨岩和崖壁銜接著,又有一處丈餘寬窄,八九尺深的石洞,可以藏身。   洪承志道:兩位,先請在此坐息片刻,兄弟先打頭陣。白天平道:咱們三人一齊去迎敵。一字排列在突岩的出口之前。這時,那行入谷中的三行殺手,環守在茅舍四周,並沒有立刻向三人攻擊的樣子。洪承志低聲道:白兄,看樣子,他們似是要和我們泡上了。白天平道:天皇教主還未決定,如何對付咱們之策。何玉霜道:小妹很慚愧白天平道:敵人太狡猾,任何人,都會在那樣的誘惑下,身難自主。何玉霜道:我先試試他們的武功如何?白天平道:如何試法?何玉霜道:打出兩隻飛鈴。白天平知道那飛鈴的利害,道:這距離行嗎?何玉霜道:太遠了些。白天平道:姑娘身上有幾枚飛鈴?何玉霜道:十二枚。白天平道:姑娘的飛鈴,是咱們今天仗以對敵的利器,不可輕易浪費,在最有效的距離之下,再行出手。何玉霜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白天平回顧了洪承志一眼,道:洪兄,小弟已決定不作突圍逃走的打算,準備和天皇教中精銳在此決一死戰!洪承志哈哈一笑道:咱們如是勝不了人,他們也不會放咱們走!白天平道:洪兄說的是,不過,兄弟覺著,咱們儘管有決戰之心,但也用不著硬拚。何玉霜道:唉,為小妹一時不忍,使兩位陷於絕境,實叫小妹難安。洪承志道:姑娘,親情重如山,在下也是被騙而來,真正受拖累的,應該是只有白兄一個。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咱們今天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讓天皇教中人,開開眼界。洪承志豪壯地說道:可惜,天皇教主和江堂兩人,未必肯親身領教。白天平道:天皇教人數雖然眾多,但第一等的殺手訓練不易,只要咱們能擊潰這些人,不怕兩人不現身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洪兄,可知道只弟選擇這個地方的用心麼?洪承志怔了一怔,道:這個,兄弟不知道。   白天平道:我不擔心咱們的武功應付不下他們的群攻之勢,但小弟覺得久戰之後,總有疲勞之時,他們用車輪大戰對付咱們,咱們也可以輪流休息對敵,只要咱們能適時得到一點調息,小弟相信,咱們可以支撐一段很長的時間。何玉霜突然說道:白兄,你說袁老前輩會不會及時趕來救援咱們?白天平道:自然是會,不過,我想咱們要撐上一段很長的時間,他們才能趕到。何玉霜道:但願你的推斷不錯。白天平道:洪兄、玉霜,這段時間,也許要四個時辰,也許要一日之久,所以,咱們都不可太過逞強,感到疲累時,立時分班休息。何玉霜忽然微微一笑,道:白兄,今日之戰,咱們有幾分生機?白天平微微一怔道:妳怎麼會想到這件事?何玉霜道:告訴我嘛!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如是咱們能調度得宜,應該有三成生機。何玉霜道:如是調度不當呢?白天平道:那只有一成生機了。何玉霜突然伸手入懷,摸出一塊玉珮,道:白兄,這個給你。白天平接過玉珮,仔細看了一陣,道:玉霜,這塊玉珮何玉霜道:好好替我保管,我如不幸戰死此地,你就帶著這塊玉珮,去找一個人。白天平道:什麼人?何玉霜道:我師父。   白天平笑一笑,把玉珮還何玉霜,道:希望我們都不會死,一旦你戰死了,在下活命的成份,只怕也絕無僅有了。何玉霜低聲道:白兄,我為父母報仇,戰死此地,並無不妥,你應該為江湖大局保重。白天平笑一笑,道:不錯,天皇教的罪惡,還要你向武林揭發,你怎可輕易言死語聲一頓,低聲接道:玉霜,你應該為我珍重。聽起來,這該是普普通通的話,但卻勝過千言萬語的美麗誓言,淡淡一句話中,表達了同生共死的情意。何玉霜身軀震動了一下,緩緩說道:天平,答應我,你也要為我活著。白天平點頭一笑,道:咱們三人同命,誰都不可輕易言死,誰都不可輕身涉險。洪承志笑一笑,道:他們來了。抬頭看去,只見那紅、白、黑三隊殺手,已魚貫向前行來。三種服色不同的殺手,分成了三個方位。江堂突然由三隊殺手後,越眾而前。   白天平已快速說出了拒敵之法,何玉霜退到了白天平和洪承志的身後一丈左右處,白天平和洪承志,卻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兩邊。三個人,布成了一個二前一後的三角形。江堂望了三人布成的迎敵之勢,心中暗暗一動,忖道:這等佈陣之法,就算把何玉霜飛鈴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了,真是各自發揮出他們之長。心中念轉,口中已緩緩說道:老夫奉教主之命而來。洪承志、何玉霜,都不再答話,肅然而立。白天平卻笑一笑,道:你身為副教主,大約已無可酬庸你的職位,除非,他把教主讓給你。江堂淡淡一笑,道:閣下言重了,江某人從無爭名、奪位之心。這幾句話,說得很高,似是有意讓別人聽到。白天平心中一動,道:江副教主,咱們的協議如何?江堂道:什麼協議?白天平故意低聲道:咱們合力對付了貴教主,你出掌天皇教,自成江湖上一派門戶,不再故意和武林同道為難。江堂道:你滿口胡說八道些什麼?白天平道:不要緊,你只要設法把他誘來此地,咱們合力對付他,只要把他殺死,教中群龍無首之時江堂冷笑一聲,接道:白天平,你不覺著這等挑撥的手段,有些太過卑下嗎?   白天平怒道:江堂,你這人反反覆覆的,全無男子氣概,你怕天皇教主,咱們卻不怕他,只要你能按計劃行事,將他誘來此地,餘下的事,那就不用你管了。江堂冷冷說道:咱們教主,英明得很,閣下這點挑撥手段,如何能使他相信。只聽一個清冷的笑聲,遠遠的飄了過來,道:江兄弟,咱們相處了這些年,我怎會受人挑撥,不過,這小子,挑撥咱們兄弟的情意,留他不得,你最好能把他殺了。聲音從遠處飄來,一眼間不見人蹤,單是這一份傳聲的功力,就足以嚇人。江堂欠身應道:屬下遵命。白天平冷然笑一笑,道:你臉上怎麼沒有了笑容!江堂一臉冷肅神色,緩緩說道:老夫實在沒有想到,你這小子如此惡毒?白天平低聲道:副教主,難道你真的改變了心意?   江堂突然提聚真氣,回身拍出兩掌,道:你真的要幫助我除去天皇教主嗎?白天平道:不錯。江堂道:好!教主現在茅舍之中,三位可以過去找他。白天平道:江堂,世界上的便宜,似乎你一個人想佔完,是嗎?江堂道:這話怎麼說?白天平道:咱們要對付天皇教,還要仗憑閣下幫忙才成。江堂道:我能幫什麼忙?白天平道:江堂,不對付貴教主也行,那麼閣下先對付我們三個了,你出手吧!江堂又恢復滿臉笑容,道:好吧,你說說看,咱們如何一個合作法?白天平道:合咱們四人之力,先把天皇教主殺死。江堂道:然後,你們三位,再合力對付我一個?白天平道:此地有三十六位殺手,你還怕人單勢孤嗎?江堂道:哦!三位原來是怕他們三十六位殺手,合力圍攻,想和在下合作,分散實力,對嗎?白天平冷笑一聲,道:如若你能使那些殺手的實力對消,咱們四人之力足可以殺死天皇教主。江堂笑道:那用刀的人,在下見過了,雖然有些門道,但閣下的武功,老夫卻是不太相信。白天平道:你何不試試看?江堂道:老夫正有此意。突然欺身而上,迎面拍出一掌。   這一掌,表面上平淡無奇,但掌勢中卻含蘊著一股無聲無息的暗勁。掌勢距白天平還有兩尺左右,那股暗勁,已然先行觸及到白天平的前胸。白天平對江堂的陰險,早有戒備,感覺到一股暗勁近身,立刻一吸氣,疾退五尺。幸好他應變知機,這一吸氣疾退,卸去了江堂的暗襲內勁。江堂未再乘勢進襲,淡然一笑,道:看來你比那洪兄的武功,要差上一截。白天平表面上雖是神情平靜,但內心卻是大為震駭,忖道:這人不知用的什麼掌力,竟然如此怪異。不論他有如何的修養,究竟白天平還是年少氣盛的人,在江堂譏笑之下,激起了好勝之心,暗中調息一陣,陡然欺身而上,攻出一劍。他自得金劍道人傳授乾坤一絕劍後,在劍法上,步入另一個境界的成就,這一劍飄然而至,到了江堂身前尺許左右時,江堂仍然無法確定白天平攻擊的真正部位。對一個武林高手而言,這是一件使人十分驚駭的事。江堂無法封解劍勢,只好也向後退避三尺,微微一笑,道:好劍法。   白天平爭回了一口氣,立時恢復了冷靜,微微一笑,道:誇獎,誇獎。江堂道:閣下準備和江某合作的事,還算不算?白天平道:大丈夫出口之言,怎會不算。江堂道:那很好,兩位少年英雄,劍絕、刀奇,足可以和他身側二老抗拒。白天平道:咱們如是抗拒二老,何人對付天皇教主呢?江堂道:區區不才。白天平道:那三十六位殺手,難道由何姑娘一人對付嗎?江堂道:我可以讓他們自相殘殺一陣。白天平道:聽說那一隊飛鷹殺手,乃教主親自訓練而成,豈肯聽你之命。江堂道:你知道的事真還不少,不過,老夫在天皇教中,身為副教主,難道全沒有一點調度之術?白天平聽到一個術宇,心中已知指揮這些殺手,必須有一種特殊的辦法才成,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指揮。   只聽江堂輕吁一口氣,道:老夫極有誠意和各位合作,但老夫擔心的是,你們卻沒有真誠之心,只不過是隨口言來罷了,到時,把老夫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又將如何?白天平心中暗道:如若能和他合作,先對付了天皇教主,未嘗不是一件有利的事,倒是不妨合作一下。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你老奸巨滑,為人陰沉,咱們和你合作,只怕受你之騙。江堂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如是咱們這般相互猜忌,如何能夠合作得成。白天平道:閣下只要拿出誠意,咱們先合力對付天皇教主,等他伏誅之後,再解決咱們之間的事。江堂道:這對諸位,是一件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希望三位能夠守約。何玉霜突然接道:江副教主,先殺了教主,對閣下而言,既是一件大為不利的事,閣下為什麼如此熱衷?江堂道:姑娘問的有理,老夫如不說出原因,三位是很難相信了。何玉霜道:我等洗耳恭聽。   江堂道:教主已對我生出了懷疑,對付三位之後,老夫一樣難免身受教中刑戮之苦,這就是老夫和三位合作的原因了。何玉霜道:原來如此。江堂道:當年追隨教主,闖蕩江湖的人,只餘下了老夫一人,單是此事,他就不會放過老夫了。何玉霜道:至少彭長家不是死在教主的手中。江堂道:是在下殺了彭長家,不過,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再一個就是你了,只不過,你背叛天皇教,比他對你下手的時間早了一些。何玉霜道:我不信。江堂道:剛才茅舍外面的毒火詭計,已是證明,追隨他多年的故舊好友,都難免殺身之禍,對姑娘,他還會顧忌什麼?何玉霜道:他對我百般愛護,從未有過疾言厲色,剛才謀害我,也許因為我背叛他,引起了他的怒火。江堂道:公主真是教主的好女兒,只可惜教主對你的用心,你卻是一無所知何玉霜接道:空口無憑,你能舉出證據,我才相信。江堂道:現在,只怕是沒有時間了。   白天平抬頭看去,果然見三行殺手,緩緩向前逼來。三頂小轎,緊隨在三十六位殺手之後。在三頂小轎之後,緊隨著八個身著黃衫的少年。八個人,一般的衣服,每人都佩著兩把長劍。江堂輕輕咳了一聲,道:何姑娘,見過那八個佩帶雙劍的人嗎?何玉霜搖搖頭,道:沒有見過。江堂道:看來,你義父告訴你的事情,並不太多。何玉霜道:關於教中之事,他很少告訴我什麼。江堂已移動腳步,行了過來,和白天平等並肩而立。洪承志、何玉霜,都知道江堂的忽然倒戈,對自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所以,都未阻止這件事情。江堂輕輕吁一口氣,緩緩說道:那八個身著黃衫,佩帶雙劍的人,才是天皇教中真正的精英,尤其那八個人的成就最高。白天平道:他們可也是服用藥物,迷亂了神志?江堂搖搖頭,道:沒有,他們不但沒有服用迷藥,而且,還服用千年人參等助長功力的藥物。   白天平道:天皇教主,不怕這些人叛變嗎?江堂道:這八個人,號稱八太保,每人都是他的兒子白天平接道:難道他們連是不是生身之父,都無法弄清楚嗎?江堂道:也許八太保都知道天皇教主不是他們生身的父親,但那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從小都被教主收在膝下,撫養長大,他們沒有接觸過另外的慈愛,他們心目中記得的,只有一個給他們關顧愛護的父親。白天平哦了一聲,道:一個要練成上乘武功的人,不但要有良師教導,而且,本身的稟賦、骨格,都很重要,天皇教主選了八個人,難道,八個人都是上乘之材嗎?江堂抬頭看去,只見那三頂小轎,突然在七八丈外停下,連那些殺手,也停下未再逼進,點點頭,道:他們還在佈置,準備一舉間,把咱們全部殲滅,不過,這也給了咱們一個多知些內情的機會   語聲一頓,接道:天皇教主,在這方面的準備,十分周密,而且,也下了很大的工夫,他們選擇這些人時,都是兩歲以上的嬰兒,事先都已經過了嚴格的選擇,兩年時間中,抱回來百位以上的嬰兒,再由他親自選定,由最基本的奠基做起,金中選寶,才中選才,一百多位嬰兒,一面培養,一面淘汰,最後,才選了這八個,單在這方面,他就化了多年工夫。何玉霜道:那些淘汰的嬰兒呢?江堂道:大概是死了,他要造就第一流的人才,不夠標準的人,自是不願再費心血,但也不能留下禍患,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殺了。何玉霜道:好惡毒的手段,那些孩子們,人事不解,只因具有了練武稟賦的骨格,竟不幸殞命。江堂嘆息一聲,道:江湖上都說我江某人笑裡藏刀,手段毒辣,但如和教主一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難及萬一了。   白天平道:但這些孩子們,大都是聰慧之人,自幼相處,雖然年紀幼小,但也不能說全無記憶,只要咱們能提醒往事,使他們捕捉到兒時一些記憶江堂搖搖頭,接道:這一點,教主想的比咱們還要周到,他們是個別培養,直到六七歲後,才十中選一的,找出了八個人,這才把他們集中一處,其他百位以上兒童,根本沒有再見過。白天平道:那些教養、照顧他們的人,可以作證。江堂接道:天皇教主不會留一個活口,這些人的教養、練武,連我都不知道他們隱於何處,知道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了。白天平還想再問,那三頂小轎,已然如飛而來。江堂苦笑一下,又道:記著,老夫如是先死了,對你們有百害而無一利。   三頂小轎,在三丈左右處,停了下來,每一頂,相距有五尺距離。三隊殺手,三十六個人,已布成了圍堵之陣。八個身著黃衫,背插雙劍的少年,四前四後,只護住中間的小轎。江堂道:白兄弟,瞧見沒有,那八太保,除了教主之外,連教中二老,也不放在眼中了。白天平抬起頭,仔細打量了那身著黃衫佩帶雙劍的八個少年一眼。只見八人年紀相若,都在十八九歲左右,每人的神情間,都透著一股精悍和冷傲之色。只聽那居中小轎中,傳出平和的聲音,道:江副教主。江堂竟然不由自主的一欠身,道:屬下在。何玉霜道:這是我義父的聲音嗎?江堂道:是的,教主會變音之術,只怕姑娘還不知道吧?居中小轎,傳出了一陣呵呵笑聲,道:江堂,你知道的本教之秘,大約都告訴他們了,是嗎?江堂道:是的,因為教主太多疑了,在下數十年身歷、目睹血淋淋的悲慘往事,不能不叫在下寒心得很。   轎中傳出一聲清朗的笑聲,道:江堂,你還記得我告訴你的兩句話嗎?江堂道:什麼話?轎中人道:你腦後有反骨,決不會安於你目下之位,但你也很有才華,只要你沒有明顯的背叛我的事實,我就會容忍你。江堂淡淡一笑,道:現在,我算不算明顯的背叛呢?轎中人道:你自己算算看吧!如是你覺著不算叛教,你就過來認罪。江堂道:我過去任你宰割,是嗎?轎中人道:你想的太多了,唉!我雖是一教之主,但咱們相處了數十年的情義,仍然存在,只要你沒有造成太大的錯誤,我都可以原諒你。江堂道:教主的意思,是希望江堂回來?轎中人道:只要你肯回來,我決定既往不咎,不過,你要將功折罪。江堂道:要我幹什麼?轎中人道:你自己決定吧。但聞江堂哈哈一笑,道:教主,他們這裡有三個人,我隨便殺一個人,就可以將功折罪嗎?轎中人道:好吧!只要你殺一個人,就可以證明你的忠誠了。   江堂也似是有意的拖延時間,笑一笑,道:如是屬下被他們殺死了呢?轎中人冷笑一聲,道:江堂,我已經給你悔過的機會了,但你執迷不悟,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江堂道:教主,咱們相處了數十年,我對你十分清楚,我親眼看到你殺死了追隨你幾十年的屬下,血的教訓,鐵的事實,你想想,我還會上你的當嗎?轎中人未再答話,但布守在四周的殺手,卻緩緩向前逼來。江堂突然提高了聲音,道:你們認得我嗎?一面呼叫,一面揮手在面前舞動了一陣。那向前逼進的殺手,突然停了下來。江堂冷冷說道:你們記著,我是負責把你們訓練有成就的人。當先而行的四個白衣殺手,手已握住劍柄。但看到了江堂的手勢之後,卻突然趑趄不前。   何玉霜低聲說道:白兄,這些殺手,真的認識他?白天平道:他阻止那些殺手向前衝進的,是他打出的手勢,並非是他的喝聲。何玉霜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這時,洪承志也行了過來,低聲道:白兄,如是江堂真的和他們動上了手,咱們是不是要接應他呢?白天平道:等他有不支之徵時,咱們再出手接應他語聲一頓,接道:他來此之前,還沒有和咱們合作的誠意洪承志道:你是說,他和咱們合作,是出於一時心動。白天平道:兄弟正是此意。洪承志道:這等重大之事,豈能如此草率的決定?白天平道:依兄弟看,江堂的原意是要我們和天皇教主手下的精銳、實力,拚得互有傷亡時,他好從中取利,然後,再調動他的心腹、高手,分頭出擊,坐收漁利,但看到、感覺到天皇教主已對他生出懷疑之後,已知處境之危,不得不臨時改變,先行背離了。洪承志道:這人反反覆覆,也不是什麼好人,咱們先讓他們自相殘殺而死。白天平道:江堂武功高強,我們目前極需他的幫助,生死同命,眼下,他決不會動什麼歪點子。洪承志沉吟了一陣,道:好吧!聽白兄的。言下之意,似是白天平的決定,仍有甚多的疑問,但卻忍下未問。白天平也知道他心中有疑,但目前情勢,雙方已劍拔弩張,實也無暇解釋。洪承志退回原位之後,何玉霜也疾快的退後一丈,守候原地。   突然間,右面小轎的垂簾啟動,一個形如殭屍的枯瘦老者,緩步行了出來。他走路的姿勢很怪,兩條腿似乎是根本不能打彎,但舉步一跨之間,就是七八尺遠,三五步,已到了江堂的身前。江堂一揖,道:仝老,久違了。枯瘦老人冷笑一聲,道:咱們十天前還見過面。江堂笑一笑,道:仝老說的是,兄弟跟仝老認識十幾年了吧?枯瘦老人道:少跟我拉關係,我仝化只聽教主一人之命。江堂道:這個兄弟知道。仝化道:知道就好,左右二老,在教中身份超然,只對教主一人效忠,你敢背叛天皇教,已失去了副教主的身份了。江堂抬頭望望天色,道:仝老的意思是仝化道:我的意思很明顯,你束手就縛呢?還是咱們打上一架?江堂重重的咳了一聲,道:仝老一定要和兄弟動手嗎?這幾句話,說的聲音很高。   原來,他和白天平等早已約好,由白天平和洪承志對付左右二老,他對付天皇教主,如今是仝化出手,自然應該白天平或洪承志等對付。但白天平和洪承志都聞而不動。江堂一皺眉頭,暗暗罵道:這兩個小娃兒,竟也是十分奸滑之徒。心中雖然生氣,但他心中卻明白,面對的強敵,十分可怕,一不小心,就可能傷亡在對方手下,只好振起精神。只聽仝化冷笑一聲,道:江堂,你先出手呢?還是老夫先出手。江堂道:仝老,你練的殭屍神功,在下只怕不是敵手。這一句話,似是搔到了仝化的癢處,微微一笑,道:老夫掌下,很難留下活口,你不如束手就縛吧。江堂道:教主口甜如蜜,心狠如刀,兄弟如是束手就縛,也無法留下活命。仝化道:這個麼?老夫可以代你向教主求情,留下你的性命。   白天平暗暗忖道:這江堂真是能屈能伸,他似是等待什麼,故意拖延時間,不惜在口舌間低聲下氣。但聞江堂呵呵一笑,道:仝老,教主想殺的人,非死不可,所以,要在下重回天皇教,決無可能了。仝化道:那只是一條路走,你我在武功上分個生死出來。江堂道:但在下自知難是仝老殭屍神功的敵手。仝化道:那你準備如何?江堂道:在下希望、仝老能夠退下,換別人動手。完全是一派商量的口氣,仝化似是被江堂吹捧的話拘住,一時間,頗難作主,沉吟了一陣,道:換誰呢?左老小傷未癒,不能請他出手,老夫如若退下,難道要教主親自出手不成?江堂道:那最好了,他是教主,我是副教主,我們之間,有什麼衝突,應該由我們兩人解決才是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仝老,你看到那身著黃衣,背插雙劍的人了嗎?仝化回目一顧,道:早看到了。江堂故作神秘地道:你平常沒有見過他們吧?這幾句話,聲音很低,就是站在附近的白天平,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仝化點點頭,道:不錯,很少見過他們。江堂道:仝老想不想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仝化怒道:江堂,沒有什麼可神秘的,天皇教這麼多人,老夫怎能個個知曉?江堂道:仝老,天皇教再多人,本來也和你無關,不過,那些黃衣人有些不同。仝化道:還不是和別人一樣,老夫瞧不出他們有什麼不同之處。江堂道:教主對兩位,已經不太信任,所以,調用了他親自訓練的殺手,作為他身側的護從。仝化哦了一聲,道:有這等事?江堂道:事實俱在,難道仝老還不肯相信嗎?望望那些黃衣人,仝化皺皺眉頭,道:就算他調來親信從衛,那也沒有什麼不對。江堂道:那證明了一件事,教主對兩位,已經動搖了信心。仝化冷哼一聲,道:江堂,咱們不談這些了,目下重要的是,你是否準備和老夫動手?江堂笑一笑,道:仝老武功高強,在下怎是敵手,所以,能夠不動手,咱們最好是不動手了。仝化道:好!那你就跟我去見教主吧!江堂道:二老身份特殊,教主對兩位一向重視,希望仝老能放在下一馬。仝化搖搖頭,道:不行,你如不肯束手就縛,那就只好和我動手一戰了。   江堂道:仝老一定要和在下動手嗎?仝化道:如不和你動手,老夫又如何向教主交代呢?江堂道:好!仝老一定要動手,那就請罷!仝化右手一探,疾向江堂抓去。這一擊的速度不快,但卻籠罩了江堂半身數處大穴。江堂一閃身,退避了七八尺遠,才算把這一招避開。仝化大喝一聲,攻勢突然一變,雙掌連環劈出。這一次,江堂也不再閃避,左右雙手,指點肘撞,硬封仝化的攻勢。雙方短兵相接,近身肉搏,掌指攻勢,更見險惡。但見指點、掌影,交錯飛閃,片刻之間,已然搏鬥了七八個回合。忽然間,雙方一齊向後退閃,成僵持之局。   仝化冷冷說道:江副教主,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江堂道:仝老一再迫逼,在下也不得不全力施為了。仝化突然右手一探腰間,摸出了一把蛇頭闊口的短劍,道:江副救主,亮兵刃吧!江堂一皺眉頭,道:仝老,咱們不是拚命,何苦亮出你多年不用的兵刃呢?仝化道:那是因為你江副教主太高明,拳、掌之上,只怕在千招以上也無法分出勝敗,說不得只好以兵刃比個高下了。江堂一直以弱者的姿態出現,輕輕吁一口氣,高聲道:仝老,聽說你那蛇頭闊口短劍中名堂很多,能射出七種不同的毒針,是嗎?仝化道:不錯,老夫已然十幾年沒有用過兵刃了。江堂把聲音提得很高,似是有意讓白天平等聽到。他點出對方兵刃的優點,用意在白天平或洪承志一人,出面接替他和仝化動手,白天平也聽懂這個意思,但他卻裝作不懂。江堂心中儘管惱火得很,但卻沒有法子。   但聞仝化冷笑一聲,道:江堂,你再不亮兵刃,老夫要出手了。右手一探,蛇頭闊口劍,冷芒森森的指向了江堂的前胸。江堂一閃身,避開了仝化的劍勢。仝化一擊不中,劍勢一轉,一道寒芒,疾射而出。江堂腳還未站穩,寒芒已到身前。這兵刃的惡毒,就在暗器緊連在招術之後取敵,就算是一等武林高手的人,如是不知道兵刃特性的人,也很難閃過這等間不容髮的暗器追襲。但江堂確有非常的武功,心中又早已有了準備,右手一揮,突然在面前閃起了一片寒芒。但聞波的一聲輕響,一枚長逾四寸的鋼針,跌落在實地上。江堂吁一口氣,道:仝老,你好毒辣的手段。仝化冷笑一聲,道:江堂,聽說你練成了一種破雲斬,何不施展出來,讓老夫見識一下。江堂突然放聲大笑了一陣,道:仝化,你當真要和我拚命了。仝化道:不錯,你是否願和老夫放手一搏?江堂似是也動了怒火,道:咱們要不要助拳的人?仝化道:不要。江堂道:好吧!仝老一定想和在下拚個勝敗出來,江某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咱們這一戰定要拚個生死出來。仝化道:好!咱們不死不休。   江堂突然臉色一整,厲聲喝道:如是有人插手助拳呢?仝化道:第一個,老夫就不饒他。江堂輕輕吁一口氣,道:仝老,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了。回頭掃掠了白天平和洪承志,道:兩位請給在下一個面子,在下和這位仝老動手,不死不休,希望兩位都不要出手助拳。他的目光中,包括了很多的質問,白天平、洪承志,卻未置可否。仝化也回頭對那居中的小轎一抱拳,道:稟告教主,老朽和江堂一戰,各憑所學,一決勝負,生死不論,教主不用派遣援手助戰。居中小轎中一片靜默,未傳出一點聲息。   仝化回過身子,冷冷說道:現在,咱們可以動手了。突然欺身而上,蛇頭劍迎面刺來。江堂一指點出,直襲仝化的右肘,身子卻疾快的向一側避去。仝化冷哼一聲,蛇頭劍展開疾攻。江堂指點、掌切,突穴斬脈,一直封鎖仝化的攻勢,更能巧妙的避開了蛇頭闊口劍。這蛇頭闊口劍的厲害處,就是蛇口中那些暗器,只要它的蛇口對準人,一按機簧,那蛇口毒針就激射而出。仝化一連攻出了幾招,都被江堂封住,中途撤招。而且,江堂巧妙的閃避身法,一直避開了仝化的蛇頭劍的闊口,不讓它有射出毒針的機會。仝化連連被江堂封住攻勢,不禁心頭火起,大喝一聲,蛇頭劍突然一變,幻起了一片劍影。江堂目睹仝化全力施為,不敢大意,身軀疾轉,飛起了兩道寒光。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兩人一接之後,霍然分開。凝目望去,只見江堂左袖破裂,臂上也被劃了一道血口。仝化更慘,前胸上,衣服裂成了一道十字破口,鮮血由前胸滲了出來。江堂冷冷說道:仝化,你見識過了吧!仝化口齒啟動,欲言又止,突然身子搖動起來。白天平一皺眉頭,道:他受了傷?江堂冷笑一聲,道:只怕會要了他的命話聲甫落,仝化胸腳湧出鮮血,倒摔在地上。仝化沒有說出一句話,就這樣死去,那支傷過無數高手的蛇頭闊口劍,也跌落在他的屍體面前。威名赫赫的教中二老之一,就這樣死在江堂的手下。不但白天平和洪承志看得心頭震駭,就是那坐在轎中的天皇教主,也看得心頭震駭不已,只不過,他坐在轎中,別人無法瞧到他的神情。   左側小轎垂簾飄動,一條人影,疾射而出,直向江堂撲了過去。不知道江堂是有意,還是無心,身子一閃,避到了白天平的身後。那撲出小轎的人影,在江堂的停身處一點實地,身軀忽然轉動,直向白天平衝去。人還未到,一道寒光,直射而出。白天平長劍揮起,幻起了一片劍花,當的一聲,擋開了一把雙尖兩刃短刀。封開了一擊之後,白天平突然反擊,長劍閃起了朵朵劍花,反逼過去。左老手中短刀疾揮,不退反進,竟然硬接白天平的劍勢。但聞一陣金鐵交鳴,閃起了一串火星。左老完全是一副拚命的姿態,封開了白天平的劍勢之後,突然直欺而進,兩刃短刀,直取白天平前胸。白天平突然長劍一震,化一道長虹射出。   這一劍威勢之大,十分驚人,左老似是自知無法封避這一劍,縱身向旁側身避讓過去。白天平劍勢忽然一轉,閃電般追襲過去。左老短刀疾揮,回身一封。劍如電閃,一閃而至,左老回刀封擋,已自不及。劍勢由後背洞穿前胸,鮮血噴出,屍體栽倒。江堂笑一笑,道:好凌厲的劍勢。白天平道:誇獎了。江堂道:這一劍之威,舉世無匹,在下確是初次見到。白天平目光轉動,不見天皇教主有所動作,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這左右二老,似是天皇教主的長隨親信,但他竟然是無動於衷。還劍入鞘,回顧了江堂一眼,道:天皇教主,似是並不關心左右二老的生死。江堂笑一笑,道:這就是天皇教主,你們該明白了,凡是和他親近的人,他都想一一殺死,左右二老,並不例外。何玉霜道:看來,他果然是一個險惡之人。江堂道:姑娘現在明白了,還不算太遲。   但見居中小轎垂簾啟動,緩步行出一個身著紫袍的中年人。只聞天皇教主之名,卻是從未見過,白天平不自覺,凝目望去。看上去,紫袍人只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留著飄垂胸前的長髯。自然,天皇教主不止四十多歲,只是精深的內功,使他克服了歲月的痕跡。他似是全身帶著一種威嚴,每向前行一步,那威武逼人的氣勢,就增強了一分。白天平、江堂,在那股無形的氣勢逼迫之下,都不自覺的提聚了功力戒備。在兩人六尺左右處,停了下來,那些身著黃衣,背插雙劍的年輕人,並排站在紫袍人的身後。紫袍人目光轉動,望望左右二老的屍體,道:江堂,二老追隨我很多年,但他們決想不到,竟會死在本教中副教主的手中。江堂道:我只殺死一個。白天平接道:另一個,死在白天平的劍下。紫袍人道:我知道,你是第二個該死的人。目光轉注到江堂的身上,接道:江堂,你練了一種什麼斬的,能夠以氣馭刃,施展時化一片寒虹,斬人於數丈外,是吧?江堂道:不錯。紫袍人道:所以,使你變的很狂妄,竟敢背叛天皇教。   江堂哈哈一笑,道:教主,很多人沒有背叛你,相反的他們對你還很忠實,但他們現在何處呢?他屍體已寒,甚至死無葬身之地。教主,我看的太多了,咱們幾十個人,在一起闖蕩江湖,創了天皇教,但目下,我該是碩果僅存的一個人,他們不是死於對敵搏殺,而是死於你的陰謀、詭計之中。紫袍人神色平靜地說道:江堂,如是我記憶不錯,那些人,大半是死於你的手中。江堂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聽你的命令行動罷了。紫袍人笑一笑,道:這些事,我本不想和你爭辯,但我覺著,在你死去之前,應該讓你多知道一些事物。江堂道:你說吧!紫袍人道:那些人所以會死,固然是在我的令諭之下,但他們都死在你平日的挑撥之下,你怕他們和你爭權奪勢,所以,你一一清除江堂道:你簡直是胡說。   紫袍人冷冷接道:你說他們該死,我只是點點頭,他們就人頭落地,我雖然明白了你的心,但卻沒有阻止你江堂接道:你為什麼不勸阻話出口已知說漏了嘴,想改正,已自無及。江堂是一個極富心機,生性陰沉的人,但顯然,他比起天皇教主,仍然有著一段很大的距離,天皇教主只要幾句話,就使那江堂在不知不覺中,承認了罪狀。紫袍人哈哈一笑,道:江堂,你承認了是嗎?要殺那些人的,是你,不是我。江堂冷冷一笑,道:教主,你那份陰險,用不著說什麼,只要你想做的事,你只要暗中示意一下,那就可以由別人下手了。紫袍人笑一笑,道:江堂,這些爭辯,很沒有意思,咱們用不著再爭下去了,你殺那些人,是為了怕他們爬過你的頭上。江堂道:他們都了解你的為人,你怕他們揭露出你的過去。我原想,你會留下我,但我後來發覺,你不會留下任何太了解你的人紫袍人臉色一變,道:住口江堂道:你怕了,是嗎?紫袍人又恢復了冷靜,淡淡一笑,道:江堂,我們之間,似乎是應該有一個了斷,數十年來的恩恩怨怨,以及你夢寐以求的心願,今天,你可以求證一下了。   由兩人這一番對話之中,白天平聽出了一些內情,兩個人都是陰險、惡毒人物,基於一種相同的利害,殺去了相處數十年的朋友。江堂冷笑一聲,道: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不過,你可覺著太早了些嗎?現在,不因飛鳥未盡,而且,來的都是大鵬、飛鷹,致命的猛禽。紫袍人目光一掠白天平和洪承志,道:江堂,你是說他們兩位嗎?江堂道:就是這兩位年輕人吧!他們在刀劍上的成就,不見得比你差。紫袍人道:所以,你有了他們的支援,就明目張膽的背叛我了?江堂道:左右二老很忠實,他們不問教中事務,只對你一人效忠,可是有什麼用?他們還不是要死在你的手中紫袍人道:你!還有那位姓白的,我正要替他們報仇。江堂哈哈一笑,道:教主,你本來可以救他們的,但你卻不救他們,像左右二老這樣的人,對你而言,確是一對忠於你的鷹犬,但你卻眼看著他們死,不施援手。   紫袍人道:那是因為我太了解他,右老被你說動了,所以,他該死,右老死了,左老就非死不可,他們本是一對,義結金蘭,同生同死的兄弟。江堂笑一笑,道:教主,你可以救他們的話,只要你動動口,我知道,你親手訓練的黃衣從衛,是你耗盡心血培育的人才,他們只要出手,就可以救下左右二老的性命。紫袍人道:現在,你仍然可以試試他們的威力如何?江堂道:這似是必然的一戰,你用不著客氣了。紫袍人笑一笑,道:江堂,一旦動上手,你很少有生離此地的機會,所以,事先我想應該把要說的話,全部說完,咱們數十年的相處,我該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江堂道:那是因為我掌握了天皇教中不少的力量。紫袍人道:你認為你在天皇教建立起很多的新人勢力,我一直不清楚嗎?江堂道:我很小心,也很謹慎,自然你也可能聽到一些風聲紫袍人接道:我不但聽到了很多的傳說,也作了很多的佈置,你安排的援手,不能及時趕到,你心中應該明白了。江堂皺皺眉頭,默默無語。   紫袍人笑一笑,道:不過,你現在還有機會,你們殺害了左右二老,但也暴露了你們的實力。江堂道:教主的意思是紫袍人接道:我的意思是,你現在還有機會,替自己安排一下江堂接道:如何一個安排?紫袍人道:他們有兩個人,你選一個殺了他,可以將功折罪。何玉霜道:還有我。紫袍人淡淡一笑,道:玉霜,你真的要和我拚命嗎?何玉霜道:我要替父母報仇。紫袍人點點頭,道:這是人子之心,應盡的孝道,我也不能阻止你,不過,什麼人殺了你的父母,你知道嗎?何玉霜道:我知道,是你,還有江堂。紫袍人道:誰告訴你的?江堂一挺胸,道:我!不知道教主的意思如何?紫袍人道:不錯,看來,你把以往的隱秘,全都告訴了別人嗎?江堂道:不錯,教主,在下覺著已經沒有什麼隱秘可言了。紫袍人淡淡一笑道:那很好,你是否告訴了何玉霜,什麼人砍向了他母親第一刀?   江堂道:教主,這有什麼不同?她母親死在亂刀之下,第一刀和第二刀,都是一刀罷了。紫袍人道:她本來可以不死的何玉霜冷冷接道:你們用不著為此爭論,大丈夫敢做敢當,我只要你們證明兩件事。紫袍人道:什麼事?何玉霜道:你是否下令殺害了我的父母?紫袍人道:沒有,只不過,我沒有阻擋他們行兇罷了。何玉霜道:江堂,你說的是謊話?江堂道:教主說謊的道行,比在下高明百倍。何玉霜冷哼一聲道:此時何時,你們竟然還不敢承認?江堂道:何姑娘,在下一直替教主留著相當的面子,但教主如此不識抬舉,在下也只有實話實說了!何玉霜道:哼!你是天皇教主目下第一個要殺的人,還要替他保留什麼?江堂道:姑娘說得是。圍殺令尊、令堂一事,確是教主之命,且為此召集了數次會商。在下是奉行此令的重要人手之一。姑娘要報殺父之仇,應該先殺教主。至於令尊身受圍殺,表面的原因是令尊風流成性,到處沾惹情孽,有傷武林公義,但真正的原因卻是因為教主深愛令堂。   何玉霜身體顫動了一下,道:深愛我娘江堂接道:令尊被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喜愛他的少女,有如飛蛾撲火,相繼而來,前仆後繼。令堂如非有花容月貌和動人才情,怎會使令尊傾心何玉霜接道:江堂,你的措詞最好能修飾一下。江堂一怔,笑道:在下是真話實說目光一掠袍人,接道:教主為令堂艷色所動,急欲得手,但令堂賢淑端秀,令尊雖然風流,她卻能恪守婦道,教主數度下手不成,因此成恨何玉霜尖聲叫道:住口。目光凝注在紫袍人的身上,道:義父,是不是如此?紫袍人淡淡一笑道:不錯,玉霜,妳不應該知道的,那對妳沒有好處。何玉霜道:我要替父母報仇了。紫袍人道:玉霜,你很像你的母親,所以,這些年來,我對你十分縱容,孩子,至於你要替父母報仇,你那點本領,實在很難如願。何玉霜雙手握著飛鈴,緩緩舉起。白天平沉聲說道:玉霜,不要自亂了章法。何玉霜長長吸了一口氣,放下雙手。   紫袍人目注江堂,笑道:你死定了。江堂冷肅地說道:教主可要放手和在下一搏嗎?紫袍人笑一笑,道:你不用激我,該我出手時,用不著你出言相激。右手一揮,一個全身黃衣,揹著雙劍的少年,一躍而至。他動作快迅,隨著紫袍人的手勢,像一陣疾風般,衝到了江堂的身前。江堂對這些黃衣年輕人,絲毫未存輕視之心,肅容而立,全身的衣服,都鼓了起來。顯然,他已運集了全身功力,準備迎擊強敵。白天平目睹那黃衣人的快速身法,心頭微微一震,暗道:看來,天皇教主親手調教出的人物,果非小可。那黃衣人來如狂風,但一下子停了下來卻似釘在地上的本樁一般,肅立不動。紫袍人冷笑一聲,道:江堂,你自絕了吧!他們的劍法很惡毒。江堂雙目盯注在那黃衣人的身上,全神貫注,全不理會紫袍人。   紫袍人突然一擺頭,道:殺!黃衣人應手出劍,兩道寒芒一閃,二龍出水般,剪了過去。江堂大喝一聲,雙袖齊揚,閃起了兩團光圈。一陣金鐵交鳴,寒芒頓消,兩人又成了一個相峙的局面。以白天平和洪承志的眼力,竟然也未能看清楚兩人搏殺的情形。但聽那連串金鐵交鳴之聲,雙方在一次交接之中,至少硬拚了五招。黃衣人雙劍交錯前胸,臉上是一片激忿之色,似是對江堂接下自己的撲擊之勢,甚為惱火。一次交手之後,江堂的臉色,更是沉重,顯然,這些黃衣少年的武功,比他預料中更強一些。只見紫袍人右手舉起,輕輕一擺,另一個黃衣人緩緩向前行動。行至最先出手的黃衣人身側時,停了下來。   江堂神情凝重,道:教主不但把他們調教成第一流高手,而且,也教會了他們群打群攻。白天平心中忖道:處此情境,江堂既無法指責我們背約,又無法喝令我們出手,但此人武功高強,如若真的先被殺去,我們實力減去甚多。心中念轉,人卻疾快的行前五步,和江堂並肩而立。江堂回目望了白天平一眼,目光中充滿著感激之情。紫袍人冷笑一聲,道:兩位要聯手而戰嗎?白天平道:在下目睹這些黃衣殺手的高明手法,不禁有些手癢,也想領教一二。紫袍人道:我有這樣多從衛殺手,你們注定要以寡敵眾了。白天平笑一笑,道:教主如若要下令他們全部出手,那也未嘗不可,可惜的是這裡的地形,不太適合大規模的圍擊。如是教主下令,要你所有的手下,一齊攻襲,也未必能收到很大的效用!紫袍人冷笑一聲,道:諸位選擇了這樣一個地理形勢,似乎就是準備逃避、保命了?白天平道:教主不覺這方法用得很可笑嗎?彼此搏命動手,不是一般的江湖比武定名,你如是想激我們答允讓你盡出天皇教中高手,圍殺我們,豈不是白日作夢?   紫袍人道:你叫白天平?白天平道:不錯。紫袍人點點頭,道:似乎是很多事,都由你而起白天平接道:這麼說來,天皇教很看得起在下了?紫袍人冷笑一聲,道:天皇教看得起的人,一向是難活很久。白天平道:唉!在下就是有些不信邪。紫袍人道:那很好,不信,你可以試試。一揮手,接道:全力施為。兩個黃衣劍手,齊齊發出一聲厲嘯,分向白天平和江堂撲了過來。江堂右手一揮,全力打出一記劈空掌,左手大袖拂動,一道寒芒,自袖底飛射而出。白天平震動長劍,閃起了一道寒虹,向右首一人迎了過去。兩個黃衣殺手,四支長劍,有如兩把利剪一般,合擊過去。攻向江堂的一人,首先遇到阻礙,吃江堂一記劈空掌力,一阻向前衝奔之勢,左袖中飛閃而出的寒芒,緊隨著捲襲過去。黃衣人本是攻勢,但瞬息變化,使他由攻勢變成了守勢,不得不改換招式,以迎那江堂的攻勢。   白天平和另一個黃衣殺手的搏鬥,更是兇險至極。那黃衣人雙劍捲至,白天平竟然揮劍硬接。就在雙方劍勢將要接觸之際,黃衣人忽然一轉,雙劍忽由兩側攻進,劍起如電,合剪過去。白天平從未見過這樣的劍招,那是同歸於盡的一套,那兩道交錯而至的長劍,有如巨剪合擊,縱長八尺內,都籠罩在劍光的範圍之內。在這等威力合擊之下,白天平無法退避,也無法向上飛躍,封擋攻勢,也只能封擋一面。唯一的辦法,只有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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