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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才子巾幗 相得益彰

天龍甲 臥龍生 23981 2023-02-05
  莊璇璣道:看閣下十分文雅,是個明辨是非的人,所以,我們沒有心傷害你,但現在,只有放手一戰了。   巢南非冷笑一聲,道:姑娘逼迫在下,在下也只好放手施為了。   莊璇璣道:巢南非,你小心一些,我會殺了你   巢南非冷笑一聲,道:莊姑娘,你可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如不先說明白,也許,你還有三分機會,你這麼一說明,只怕連一分機會也沒有了。   莊璇璣道:試試看吧!巢南非。   巢南非道:在下正要試試。   忽然揚手一指,點了過去。   一縷指風,帶起了一股強烈的破空勁風,直射過去。   莊璇璣竟然沒有閃避。身子一閃,踏中宮,直攻而上。   右手一掌拍出,擊中了巢南非的右肩。

  巢南非呆了一呆,左手疾快的反擊了一掌。   莊璇璣嬌軀一縮,竟用左肩的一部份,接下一掌。   巢南非哈哈一笑,道:你已中了摧心掌。   莊璇璣忽然一抬右手,一掌拍在了巢南非前胸之上,人卻突然向後退開。   巢南非一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道:你不怕摧心掌?   鮮血連綿噴出。   莊璇璣冷冷說道:我說過,我要殺了你。   巢南非道:我不明白,摧心掌無堅不摧,你怎會不怕?   莊璇璣道:天竺武學,未必是天下第一等武功,還不足以在中原武林道上稱霸。   巢南非雙手捧心,緩緩坐了下去,口中連聲說道:這不可能啊,不可能!   喝聲中倒了下去。   莊璇璣身子搖了兩搖,似欲向地上倒去。

  柳媚疾快的奔了過來,伸手扶住了莊璇璣,道:姑娘,你   莊璇璣道:我不要緊,還支撐得住   伸手由衣袋中,取出了一個玉瓶。   她的手微微發抖,已然無法打開瓶塞。   高空接過玉瓶,迅快的倒出了兩粒白色的丹丸,道:要服幾粒?   莊璇璣嫩紅的臉色上,已然泛起了一片青白,道:兩粒夠了。   高空把兩粒丹丸,投入了莊璇璣的口中。   莊璇璣吞下藥丸,略一定神,道:快!給他兩粒藥丸服下。   高空微微一怔,道:給什麼人?   莊璇璣道:巢南非。   高空道:姑娘還要救他麼?   莊璇璣道:不能讓他死,服下藥丸後,點他雙臂雙腿上的穴道。   高空依言施為。   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子的藥物,但卻有著很奇大的效用。

  巢南非服用過藥物之後,竟然立刻清醒過來。   他睜開了雙目,挺身坐起,才發覺了雙腿、雙臂,穴道都已被人點中了。   但他臉上仍然是一片驚異之色,望著莊璇璣呆呆的說道:你沒有受傷?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就算我受了傷,也不是很嚴重,對麼?因為我還好好的站在這裡。   巢南非道:那怎麼可能呢?摧心掌,摧心蝕骨,中掌的人,會立刻癱瘓,你怎麼還能站在這裡說話?   莊璇璣道:我說過,天竺武學,雖然奇幻凌厲,但它卻未必真能傷人。   巢南非突然嘆息一聲,道:看來,姑娘是活人塚一個勁敵,那一次,在活人塚沒有殺了你,留下了一大禍害,在下既然敗了,任憑處置吧!   莊璇璣冷冷說道:你是執迷不悟了?

  巢南非道:殺剮隨便,在下絕不求饒。   莊璇璣道:巢南非,小妹想不明白,活人塚有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吸引了你,竟然會使你對他們如此的忠貞?   巢南非道:姑娘非我,怎知我心中的想法?   莊璇璣道:你是為名利所惑,還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巢南非冷冷說道:面對著一個美麗的姑娘,我不願出口傷人,但你不會問出什麼,我也不會說什麼,你不用多費心機和口舌了。   馬鵬道:活人塚有不少折騰人的手段,在下絕不會輸給他們,閣下如是想試試   巢南非怒聲接道:儘管施展!   馬鵬道:你可是認為自己是鐵打、銅澆的人?   踏上一步,抓起了巢南非。   莊璇璣搖搖頭,道:馬鵬,不可傷人。

  馬鵬道:姑娘,這個人像是中了邪。   莊璇璣道:不論他的想法是錯,是對,但咱們要尊重他   馬鵬接道:姑娘,他是咱們的敵人,而且,殺傷了咱們的人。   莊璇璣道:所以,咱們也可以殺了他,但不能污辱他,他如是根本不明白是非的人,就認為他是個壞人,也不是他的本性。   巢南非神情激動,全身在微微發抖。   莊璇璣這幾句話,比殺了他的威脅,還要強大十倍。   馬鵬道:姑娘,是不是要殺了他呢?   莊璇璣道:是,你現在可以下手了。   慢著!巢南非突然間高聲叫喊。   放下了揚起的右手,馬鵬冷冷說道:怎麼?你怕了!   巢南非望了馬鵬一眼,緩緩說道:我要死去之前,請教莊璇璣兩件事。

  莊璇璣道:好!小妹洗耳恭聽。   巢南非道:第一,你為什麼不怕摧心掌?   莊璇璣道:很難回答,既然有人練成了摧心掌力,就應該有一種抗拒摧心掌力的辦法。   巢南非道:你真有這種武功?   莊璇璣道:那要問你自己了,你是否真的發出了摧心掌力,我現在完好無傷,這答案,除了你之外,又有何人能夠回答。   巢南非嘆一口氣,道:不論你是否能避過摧心掌,但你還無法抗拒活人塚,你如想保有清白,只有一個辦法,自絕一死。   說完話一閉雙目,接道:你們可以下手了。   馬鵬右手一揮拍了下去。   這一掌打得很結實,一掌震斷了巢南非的心脈。   莊璇璣卻有意阻止,搖頭不讓馬鵬下手。   但馬鵬卻沒有回頭望過一眼,而且,出手奇快,就算莊璇璣想喝止,也有些來不及了。

  莊璇璣緩步行了過來,臉色一片肅然。   四大兇煞自追隨莊璇璣以來,從沒有見過她這樣冷肅的臉色。   不用發問,馬鵬已先行招認,道:我誠心殺他。   莊璇璣道:哦!為什麼?   馬鵬道:他們傷了金蛟,而且,威懾銀龍,留下他,有害無益。   莊璇璣道:我不喜歡殺人,對陣之間,性命相搏,失手殺人,那是沒有辦法,現在,我們可以不用殺他,至少,我們要找出一個殺他的理由。   馬鵬道:樹威,姑娘有太多的優點,使我等心生敬服,但在下經過了這些時期的觀察之後,發覺姑娘也有一個很大的缺點。   莊璇璣道:請馬兄指教。   馬鵬道:太仁慈,有恩無威,也很難立足江湖。   莊璇璣點點頭,道:也許,這就是婦人之仁了。

  馬鵬道:屬下不敢妄論,不過姑娘已說過要殺他,在下也算是奉命行事。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我沒有責備你殺他的意思,只是覺著,殺了他,不如留下他的用處大些。   馬鵬沉吟了一陣,道:我說不出道理,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馬鵬說的對,巢南非不可能被姑娘收用的。   說話的是方真,一襲青衫,緩步行了過來。   莊璇璣道:你認識他?   方真道:不錯,也同時看出了咱們處境的危險。   莊璇璣道:哦!活人塚,準備全力侵犯了。   方真道:對!他們已經出動了屬於自己的人,這件事,他們已決定不會罷手了。   莊璇璣道:那也好,今天,我們才真正的接觸到了活人塚的力量,雖然很可怕,但總算是照過面了,此後,他們很可能會以真正的實力,和我們一決勝負了。

  方真道:我們的勝算不大。   莊璇璣道:我知道,但已是馬臨懸崖,船到江心,我們已經無法逃避了。   方真道:唯一能補救的,只有智慧,我不敢說,我們一定可以勝過對方,至少,我們能多一些機會。   莊璇璣道:方真,如何計劃,要勞動閣下了。   方真道:我會全力以赴,不過,要姑娘先答應一件事情。   莊璇璣道:哦!什麼事?   方真道:把你指揮璇璣堡的權力交給我。   莊璇璣道:好。   方真道:別答應的太快,我要的是絕對的權力,連你包括在內,都要嚴格的遵守令諭,這是唯一可渡過這一次劫難的機會。   莊璇璣道:我可以答應你。   方真回顧馬鵬等四人一眼,道:還有他們。   莊璇璣道:他們,也都會聽命行事。

  方真道:我是要他們由衷的聽命行事。   莊璇璣道:好!你問問他們吧!   方真笑一笑,道:馬鵬、銀龍,你們的想法如何?   馬鵬道:我們聽莊姑娘的令諭行事,如若,莊姑娘把權力交給了你,我們會一切聽命行事。   方真道:好!璇璣姑娘,現在可不可以把權力交給我?   莊璇璣道:現在,已經交給你了。   方真道:好!姑娘先接受在下一個令諭。   莊璇璣微微一怔,道:敬候示下。   方真道:敵勢強大,不可力敵,請姑娘開放璇璣堡中的隱密,把人手全數撤到大廳中去。   莊璇璣道:好!一切都遵命行事。   方真道:陳總管何在?   一直隱藏於西廂之內的陳振東,負責指揮西廂的弩箭手,應聲行了出來,道:屬下在此。   方真道:西廂之內,還有多少人手?   陳振東道:十八名弩箭手,死去三個,傷四個,不過傷的不太重,還可放箭拒敵。   方真道:傷亡不重,東廂內還有幾個人?   陳振東道:東廂之內,有郎四娘負責指揮,共有一十四人,沒有傷亡一人。   方真道:好!把食水、糧食,全都遷入大廳地下密室中,夠咱們這些人食用多久?   陳振東道: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但約略估算,大概總可以支撐半個月之久。   方真道:除了兩廂的弩箭手外,還有多少可用之人?   陳振東道:還有內宅一部份人,在下就不清楚了。   莊璇璣道:內宅之中,除了我父母之外,還有我六個女婢,傷勢將好的師兄,流星刀于佩,八個家將。   方真道:能不能把他們也集中放大廳之中?   莊璇璣道:我要他們立刻搬遷。   方真道:家兄已恢復大部份體力,再加上在場的諸位,人力勉可夠用了。   莊璇璣道:方兄,小妹在東、西兩廂佈置的弩箭手,可以相互的支援,而且,我已經精密的算計過,他們的隱蔽很好,弩箭傷敵,極具效果,讓出東、西兩廂,豈不是縮小了咱們防守的陣地?   方真道:我自有道理,陳總管,立刻行動,天亮之前,全部遷入大廳。   莊璇璣看他不願解釋,也不便多問。   方真笑一笑,道:鬼刀、妙手、暗箭、毒花,請登上屋面,監視四面的敵人,照估計,他們已不會在今夜再有攻勢,但咱們不得不防,如有警兆,立刻傳入廳中。   馬鵬等雖然心中不服,但卻不敢爭辯,只好登上屋面。   在嚴厲的令諭之下,所有的人,都開始行動。   不到天亮,都已辦好。   方真一直坐鎮在大廳中,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休息。   他連夜作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穩住了南長命的傷勢。   直到一切就緒,方真才下令,把二十名弩箭手,及莊璇璣、四大兇煞、陳振東、郎四娘、銀龍、田玉、王雷等,全數召入了大廳中。   莊璇璣冷眼旁觀,眼看他完全破壞了自己的防禦計劃,心中十分納悶,幾度想出手阻止,但想到他滿腹經綸,絕世才華,定然別有安排,一直隱忍未發。   方真並沒有分散內宅中人的防圍,八家將、六女婢,都安排在防守密室。   二十九個弩箭手,除了十五人仍然隨身攜帶著匣弩之外,選出十二個精壯的弩箭手,分配在大廳四個角落之處,一人登上屋面,兩人守在大廳的角落之下。   方真開始介紹他設計出來的一種特殊暗器,那是一種純鐵打造特殊鋼箭,用強力的彈簧,發射出去,不但威力強大,而且取位極準。   方真說明了施用之法。   莊璇璣明白了,四大兇煞也明白了,十二個鐵鑄的巨型鋼弩,用一種手搖的轉把控制,每一個巨型鋼弩,都固在一定的地方,因為重量很大,無法用人力移動,四高八低,構成了一種交叉的箭網,進入了大廳的人,很難逃過這嚴密的箭網。   二十九個弩箭手,就位之後,方真才笑一笑,對莊璇璣道:姑娘,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莊璇璣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一部份,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方真道:是我撤退兩廂弩箭手的事?   莊璇璣道:對。   方真道:這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我們的人手太少,我們受不起損失,而且,這座大廳之中,也必需二十個以上的弩箭手,才能配合我十二個鐵弩的鋼箭,配合成一片濃密的箭網。   莊璇璣道:但撤退兩廂,給敵人一個進入的機會。   方真道:這一點,我已有了預防,姑娘但請放心。   莊璇璣道:不能說出來了?   方真道:不是不能,而是不便。   莊璇璣道:哦!   方真笑一笑,道:姑娘,相信我,等這一次事情過去之後,我會詳細的說明經過,如若有什麼錯失之處,在下願受姑娘的責罰。   莊璇璣道:我已經把大權交給了你,如何還能責罰你。   方真道:過了這個劫難之後,不論勝敗,我會把權力交還給你。   莊璇璣道:只要你措施得當,由你主持大局也是一樣。   方真哈哈一笑,道:喧賓奪主,豈是在下願為的。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方真,此時此情,不是我們爭辯的時刻,你比我善於觀機,而且,有一肚子令人莫測的學問,不論你是否願意,我現在已經把管理璇璣堡的責任,交給了你。   方真道:當仁不讓,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帶你們渡過這個難關。   莊璇璣道:方真,我信任你,我相信,他們也都是一樣的信任你,所以,你不用把這實貴的時間,浪費花口舌之上了。   方真道:好!如若我的推斷不錯,活人塚來的人,都是他們之中的高手,就算咱們藝有專長,但拚到最後,咱們也會是一個全軍覆沒,因此,咱們不能硬拚。   莊璇璣道:那些巨型鐵弩,真的能夠拒擋住活人塚的全班人馬麼?   方真道:不能,所以,還要諸位補助。   目光轉注到銀龍和峨嵋雙劍的身上,接道:三位最重要的一個任務是誘敵。   銀龍道:誘敵?   方真道:對!你們在適當的時機,適當的地方出現一下,以激對方。   銀龍四顧一眼,道:就在這一座大廳之中麼?   方真道:對!因為這個地方不大,所以,我們才能控制全局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已經設計了一些燈光,會在這座大廳中,造成很多幻覺,那會對一個人真實武功,有很多的影響,所以,諸位還必須要化費一番功夫,以熟悉這裡的一切。   馬鵬道:我們呢?是不是也有工作?   方真道:有!我這裡有一張繪好的圖,諸位仔細看看,我來解說。   攤開了一張大圖。   其實,這張圖,就是這個大廳,驟然看上去,實在看不出什麼?   但經方真手中彩筆一勾,一面解說,立刻吸引住了在場之人的全部精神。   聽完了方真的計劃說明,每個人的心中,都憂喜參半。   這不但是一個精密的計劃,而且,還要精密的配合。   凶險處,在它的變化控制上,不能有一步錯失,快一點,慢一點,真可能賠上老命。   這就使得所有的人,都兢兢業業,很認真的練習。   事關生死,每個人,都不敢大意。   方真又下令封閉了門戶,除了留一些通風的氣孔外,很難有天光透入廳中。   大廳中立刻一片黑暗。   別說是在夜間了,就算是大白天,只要關上了鐵門,大廳中,也會變的一片漆黑。   方真讓群豪在黑暗中練習行動。   廳中之人,除了弩箭手外,都是武林中的高手,目力異於常人。   驟然間,也許不能適應,片刻之後,就可以適應如常了。   方真又下令,開啟了燈光。   十幾盞孔明燈,在方真的指令下,不停的忽隱忽現。   燈光閃爍,給人一種變化莫測的感覺。   這一陣演練,足足化了有兩個時辰之久。   雖然,這不是搏殺拚命,但一個個,都累出了一身大汗。   莊璇璣也參與了演習,但她聰慧過人,化去的氣力不多,還餘下了不少觀察的時間。   她雖然還不能瞭解了全盤的奧妙,但已感覺到這是一件江湖從未有過的設計。   鐵弩、鐵人,陪了真人的行動,燈光隱現,又增不少神秘、奇幻。   方真雖然沒有參加練習,但他控制全局,精神集中,也耗去很多的精力,他身體本弱,幾次演習下來,已經汗透重衣,下令休息之後,人已經快暈了過去。   莊璇璣扶著他,行入密室中休息。   方真躺在床上,閉目休息了一陣,睜開眼睛,見莊璇璣仍然坐在榻前,笑一笑,坐起身子,道:你為什麼還不去?   莊璇璣道:要我到那裡去?   方真道:休息,你必須保持體能,一旦我不能主持時,由你接替。   莊璇璣道:你沒有教過我,我怎麼會幫你主持?   方真道:你沒有看到麼?我派你站的那個位置,那是天樞主位,很清楚的看到了我的舉動,以你的聰明,我想,已經記得很熟悉了。   莊璇璣道:看來,你比我聰明多了。   方真嘆一口氣,道:璇璣,士為知己死,你是明白事理的人,所以,我可以坦坦白白的告訴你。   莊璇璣道:好像是很嚴重的事情?   方真道:是!我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在活人塚悶了很久,身體就更壞了   莊璇璣接道:現在,這裡是璇璣堡,你已經離開了活人塚,而且,美女相伴,你應該覺得很愉快才是。   方真打量莊璇璣一眼,道:你實在很美,老實說,我也不想死,生死這一關,本來我早就看開了,現在,我好像有些不想死了。   莊璇璣道:你醫術精湛,真要是不想死,一定有自救之法。   方真道:璇璣,只怕,我沒有這個機會了。   莊璇璣道:為什麼呢?   方真黯然嘆息一聲,道:這些天來,我日以繼夜的工作,已然消耗大部份的元氣,有如油枯、燈乾,實在沒有力量再撐下去。   莊璇璣道:不!你不能死。   方真笑一笑,道:璇璣,你該瞭解這些道理的,我帶著先天的缺陷而生,無為而活,我能為你作了這麼多的事,你該已經很滿足了!   莊璇璣道:我!我不讓你死。   方真道:好吧!我試試看,不過,這是沒有把握的事,我如一旦倒了下去,你要記著接替我的工作。   莊璇璣道:但我留下的天樞主位呢?   方真道:有我哥哥接替。   莊璇璣道:如若你現在不再為各種事務費心勞力,能不能活下去?   方真道:不能,不過,我也不會三五天內就死,我是個意志力很強的人,我能撐到最後一刻。   莊璇璣黯然淚下,道:都是為了我。   方真笑一笑,道:不是,我為表現一下自己的才華、智略。   莊璇璣緩緩站起身子,道:方真,好好的休息一下,有事情,我會來找你。   方真點頭一笑,閉上了雙目。   莊璇璣也看出了方真的虛弱身體,已經到了油將盡、燈欲枯的情境。   一個人真折喪了所有的元氣之後,縱然有靈丹妙藥,也無法使他康復。   方真以極度虛弱的身軀,必須好好的調養時刻,很不幸的,卻擔當了最重要的工作,十餘日不眠不休,耗盡了他所有元氣,這時刻,還能撐下去,全憑他一股堅強意志和一個期盼的心願。   這個心願一旦實現了,他的意志力,也立刻會鬆懈下去,那時候,誰也無法救他了。   莊璇璣獨自行入了大廳,坐上操縱機關的樞紐。   方真很瞭解自己的缺憾,所以,對自己的保護,十分嚴密。   一面純鐵作成的罩子,把自己圍在那罩子中。   鐵罩上開了很多細孔,可以看清四面的情形。   大廳中佈置的交射燈光,可以照亮了每一處的角落。   她記憶強烈,按照方真操縱的手法,希望能先熟悉一下控制十二鐵人的方法。   但她忽然間,覺著自己的心中好紛亂,亂的無所適從。   莊璇璣從沒有過這樣的困擾過。她驚訝自己何以會變成了如此一個沒有用處的人。   她要找出原因,只好停下手來,靜靜的坐著去想。   但腦際中竟然是空空洞洞,宛如一張白紙,越想越不明白。   突然間,腦中出現了一個幻影。是方真,方真躺在那木榻上,默默的和死神抗掙。   像一道閃電似的,擊觸了莊璇璣的靈機。   她明白了,她心中要想的,竟然是方真。   不知何時,這個才華絕世,虛弱多病,又放蕩不羈的少年,竟然闖入了她的心中,站的是那麼穩,植的是那麼的深。   她竟然沒有抗拒的餘地。   她忽然飛身而起,奔回了密室。   她一向自覺是超於人上,靈臺清明,她永不會能信,世界上,會有一個人,令她想念。   但她不相信的事,竟在不知不覺中實現了。   方真,竟然侵入了她的心靈。   密室中一切如常。   方真靜靜的躺著不動,很安詳,動也不動一下,幾乎叫人無法確定他是否已經死亡。   莊璇璣想叫醒他,但還是勉強忍住。   強敵密佈在四周,隨時可能會攻入堡中,此刻時間,真是寸陰如金。   但方真難得有一次好睡,對一個身體虛弱,像方真這樣的人,一次好好的睡眠,對他的幫助很大。   莊璇璣忍耐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方真終於醒了過來。   眼看到莊璇璣坐在了床邊,也無抱咎之色,笑一笑,道:我睡了很久的時間吧?   莊璇璣道:嗯!兩個時辰吧。   方真挺身坐了起來,道:外面沒有動靜吧?   莊璇璣道:巢南非死了之後,他們就沒有再派人來過。   方真哈哈一笑,道:不急,再有兩個時辰,他們才會攻來,璇璣,去叫他們休息一個多時辰,再準備迎敵。   莊璇璣道:你好像很有把握?   方真道:不錯,我有把握。   莊璇璣道:為什麼?   方真道:這是一種推算,不論什麼事,都有一種軌跡可尋   莊璇璣道:方兄,任何事情都可以算,但戰場上的變化,如何能算呢?所謂軍情緊急,瞬息萬變,他們會立刻來,也可能,就此退走,不再攻來,你猜他們會在兩個時辰之後攻來,很難叫我心服。   方真緩緩下床,道:再有兩個時辰之後,你就會得到證明了。   莊璇璣道:就算被你猜中了,也不會使我心服,何況,你猜中的機會不大。   方真道:莊姑娘,這不是猜,而是算,猜的事情,不可靠,但算的事情,卻是十有八九會中。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你還算到了什麼?   方真神情突然間變的十分嚴肅,緩緩說道:你要我說真話麼?   莊璇璣道:是啊!   方真道:那很好,你現在看看,現在璇璣堡中的人,那一個不該死?   莊璇璣呆了一呆,道:這是什麼意思?   方真道:盡我們的能力幫助他,讓他在最危機的時候,不過,璇璣,我只能救兩個人,不能多,多了,那就會一個也救不活。   莊璇璣道:你怎麼忽然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你的機關埋伏,巧妙安排,難道只是為了讓璇璣堡中的人死亡?   方真道:非也,非也,我看巢南非之後,才知道這種結果,璇璣,相信我,我推算不會有錯。   莊璇璣心中明白,方真說的是實話,至少,他說的是由衷之言。   以她絕世的才慧,一時間,竟也想不明白。   方真道:你在想什麼?   莊璇璣道:想不通的事情很多,第一,你憑什麼算出他們四個時辰之後,會攻來,第二,我選了一個不希望他死的人,你如何能把他送出去,為什麼,只能送走兩個?   方真道:第一個問題,太複雜,不是很快能夠解說清楚的。至於第二個問題,我倒可以告訴你。   莊璇璣道:洗耳恭聽。   方真道:一隻天船,借今夜之風,可以把他們送到五十里外,活人塚雖然已封鎖了璇璣堡四周,但他們卻無法封鎖四周五十里。   莊璇璣道:天船,什麼叫天船?   方真道:船是在水上行走,但我造的一種船,可以在天上走,所以,我才叫它天船。   莊璇璣道:方真,你帶了天船來啦?   方真道:這艘天船,是我進入了璇璣堡後,才製造的。   莊璇璣道:那一定是一件極為精巧之物,能坐兩個人,也應該相當的大,我怎麼沒有瞧到過呢?   方真道:說穿了,並不是一件稀奇之物,當年楚、漢相爭,張良一曲簫音,吹起了江東八千子弟兵的鄉愁   莊璇璣接道:我明白了,是一隻大風箏。   方真道:對!一隻風箏,不過,經我改良很多,只可惜,還未能改造的很完美,唉!如若再給三個月的時間,我相信,我可以把它改造的更為完美一些,只要風向不錯,飛行數百里,也非難事。   莊璇璣道:如是今夜無風呢?   方真道:不會的,現在是有風的季節,璇璣堡三面空闊,一面臨山,這地方,是一個風道。   莊璇璣道:方真,我們可以和他們抗拒多少時間?   方真道:最多三天,少則我們只有一日夜的機會。   莊璇璣道:哦!那十二個鐵人,也不能派上用場?   方真道:能,不過,他們很快會找出了破解之法。   莊璇璣道:方真,不會這麼悲觀吧!   方真道:璇璣,他們再一次攻襲開始之後,就會再停下了,直到他們喪失了攻擊我們的力量,或者是,我們全數被他們殺死了,才能停下。   莊璇璣道:方真,還有時間,能不能給我解說一下,也許,我能對你提出一些和你不同的意見。   方真沉吟了一陣,道:璇璣姑娘,你想知道什麼?   莊璇璣道:我想知道,你算出的詳細情形是什麼?   方真微微一笑,道:我瞭解你的意思,你很不服氣,你覺著我和你說的未必都對,而且,你也感覺到,這其中,有很多修正的地方,對麼?   莊璇璣道:不錯,我確有這種想法,所以,我希望能夠澈底的瞭解。   方真道:好!我用最簡明的話,說出來吧!活人塚的頭子,看上了你,所以,他們破例的把你引入活人塚去,要你看到了,他們強大的實力,原是希望你見到他炫耀的實力之後,芳心傾服,成就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話,卻未料到,你竟然不肯服輸,才鬧出了這一段糾紛。   莊璇璣道:哦!我如算美人,誰又是英雄。   方真道:英雄當然是活人塚的首腦人物。   莊璇璣笑一笑,道:這是說,英雄有意,美人無情了。   方真道:璇璣,這是個嚴重的時刻,我願意盡我所有的力量幫助你,我們的機會不大,但他們也將遭受到很慘重的損失。   莊璇璣道:搏殺很慘酷,是實力的對決。但也是一種藝術,我是最愛把搏殺藝術化的人,有時間,一種巧妙的安排,可以使一場血雨腥風的搏殺,變成一片化雨春風。   方真道:你很特殊,我看得出來,你化解的方法,是一種修養,一種武功,老實說,那也不是出自正宗的武學,和天竺的武功一樣,是一種邪門武功,源自拈花微笑佛,充滿著祥和   莊璇璣接道:小妹不敢苟同,既然充滿著一種祥和之氣,為什麼又算邪門武功呢?   方真道:目的,這本來是一種善機,但如加上人的用心,那就有違本意了。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對!方兄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任何一種技藝,都會因人的目的而異,使它的價值改變。   方真道:對!水能載舟,亦可覆舟。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璇璣,現在,我們談談正經事,天竺武功,也不能和中原的正統武學相比,他們武功很特殊,而且,在他的學武過程中,有一種情緒上的狂熱,一動上手,就會全力求勝,如若他們不能勝了敵人,就會一直拚下去,不死不休。   莊璇璣道:哦!   方真道:所以,你未必能使他們改變,拈花微笑,也未必會使他們放下兵刃。   莊璇璣清澈的雙目,凝注在方真的臉上,瞧了一陣,緩緩說道:這是一種武功,也確實源出佛典拈花微笑,但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學的武功   方真接道:我知道,它必須是女人,而且要姿色艷麗的女人。   莊璇璣道:對!所以,這一門的武功,不是任何人都可練的,因此,這一門武功,很少人練,江湖上也不流行,幾乎沒有人知道這是一種武功,都認為,這是一個美女,在賣弄她天賦的本錢。   方真道:事實上,一個美麗絕倫的少女,天賦的動人本錢,已很動人,再加上一些內在的修為,把它化成一種動人的情態,流現於溫柔平和之中,自然會有一種息人怒火,動人心弦的力量。   莊璇璣道:很可惜的是,我沒有把這門功夫,練到了更上層樓的境界,家師當年能一笑傾群豪,使包圍她的天下英雄,全都放下了兵刃。   方真道:你師傅可是來自南海。   莊璇璣點點頭,道:是!   方真道:數十年前,中原武林道上,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南海神叟和他的女兒,到了中原,鬧的天翻地覆,聽說,把一位傑出的武林年輕高手,活埋在一座古墓之中。   莊璇璣道:你知道那個人的名字麼?   方真道:璇璣,你想考考我?   莊璇璣道:不是考你,你精通經史,博覽群書,旁通奇文、醫理,可算是一個極少見到的才人,但你未必精通武林中的事情。   方真道:如若我沒有記錯,那個人應該叫徐元平。   莊璇璣道:不錯,是叫徐元平,你真的知道,難道這件事,也有史書記載不成。   方真道:沒有記載,不過,我聽人說過他,只可惜,這個人活的時間太短了一些。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方兄,你說,如若我們有外援,我們能不能夠脫險呢?   方真道:這要看什麼樣子的外援了?就我活人塚聽到的、看到的,想不出目下江湖上,會有什麼人能夠幫助咱們。   莊璇璣道:方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對我們這一戰沒有信心,你告訴我,還沒有很大關係,但如這些事情,要是被他們知道了,那就會有很大的影響。   方真道:我也不會告訴他們。   莊璇璣忽然微微一笑,笑的如花盛放。   方真呆了一呆,道:你笑什麼?   莊璇璣道:我相信,你還有辦法。   方真長長吁一口氣,道:拈花微笑功,確有很神奇的感人之力。   莊璇璣道:方真,為什麼你不肯全力施為呢?   方真道:我,我   莊璇璣接道:你你為了什麼?   方真道:璇璣,你一定要知道麼?   莊璇璣道:對!   方真道:因為,我自知我的體能,無法再支持下去,雖然我胸有所學,可惜已沒有機會施展了。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你真的,已經沒有辦法救自己了?   方真道:過去能,但現在,不能了。   莊璇璣道:藥醫不死病,你的病既非必死,為什麼不能施醫。   方真道:因為,我耗消僅有的生機。   莊璇璣道:為了打造那十二鐵人?   方真道:也為了排出這一座奇陣。   莊璇璣道:方真,我們這一群人,戰死璇璣堡,對江湖道上,有多少幫助?   方真道:會使活人塚真正損失一半的實力。   莊璇璣道:以後呢?什麼人,會對付他們另一半人?   方真道:就我所知,江湖上已經沒有這股力量了   語聲一頓,接道:所以,我要用風箏送兩個人出去,一個是你,另一個由你選一個人,我已留下了一套奇功秘錄,你們把它帶出去,自己練成之後,再選擇一些人,暗中調教,日後,再圖大事吧!   莊璇璣道:這要多少時間?   方真道:長則十年,最短也要七年的時間,換了一個人,至少十五年,或者二十年。   莊璇璣道:我能縮短這樣多的時機麼?   方真道:不錯,因為,你是我見到的僅次於我的聰明人。   莊璇璣道:方真,你想到沒有,他們沒有見到我,不會罷休的。   方真道:這一點,我早已經想過了。   莊璇璣道:什麼辦法?   方真道:由你的女婢中,選一個像你的人要她代你而死。   莊璇璣道:就算這一個辦法可行,但武林,仍要沉淪在活人塚的統制下了。   方真道:對!他們太強大了,我們無法阻止他們。   莊璇璣道:如是我不肯走呢?   方真道:那你就把十年後重復武林的希望,也埋葬在這裡了。   莊璇璣道:方真,你也走,跟我一起走,行麼?   方真苦笑一下,道:璇璣,我已是枯枝乾燈,全無生機,就算我跟你離開這裡,也無法陪你多久。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方真,你自己能不能算出來,你還能活多久?   方真笑一笑,道:如若我躺在那裡不動,大概可以活十天。   莊璇璣道:這裡的事情交給我,你躺著休息。   方真笑道:由我主持,可以多支持一些時間,如若無我幫你,你很難支持過四個時辰,而且,人員的傷亡很大。   莊璇璣道:方真,我在你的心目中,真的就那樣沒有用麼?   方真道:也許你有勝過我的地方,不過,就目下的情況而言,我好像要比你高明一些。   莊璇璣道:你好自負。   方真道:不論你心中有多少不滿,你最好還是聽我的。   莊璇璣道:好!我可以唯命是從,只求你答應一件事。   方真道:跟你離開?   莊璇璣點點頭。   方真笑一笑,道:璇璣,別再為這件事爭執了,你如若無法選一個跟你同行的人,我倒可以提供一個人選給你。   莊璇璣道:什麼人?   方真道:妙手高空。   莊璇璣道:他,   方真道:不錯,我已經冷眼旁觀了很久,這個人,在四大兇煞之中,是心地最純正的一個,單就武功而言,他還有更上層樓的潛力,如若你不反對,就這麼決定了。   莊璇璣心中明白,這件事已經無法再爭執下去。   她佩服方真的才華,也相信他料事的才能,但對固守璇璣堡這件事,卻有著不同的看法。   莊璇璣沒有再作爭執,但卻暗暗作了決定,盡最大的力量,希望用事實,來改變方真的看法。   久久不聞莊璇璣的回答,方真笑一笑,道:你同意了。   莊璇璣道:你是發號施令的主帥,又這麼的固執己見,我不同意,能行麼?   方真道:同意就行了,   語聲一頓,接道:璇璣,記著我一件事,你千萬不能和敵人拚命,戰死此地。   莊璇璣道:為什麼?   方真道:你能逃出去,才能保住你的父母家人。   莊璇璣道:那是為什麼?   方真道:活人塚的主事人很聰明,這一戰會使他們覺著,你是他們統一江湖的勁敵,對一個,遠在天邊,隱匿不出的敵人,留著他家人性命,對他的誘惑、威脅,大了很多倍。   莊璇璣沉吟不語。   方真微微一笑,道:璇璣,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希望不要分去你對敵意志力。   莊璇璣道:那倒不會,不過,我倒有一件事,要你同意。   方真道:哦!你說吧。   莊璇璣道:我和高空逃走的時機,不要固定一個時間,要以敵我拚戰的形勢變化為準。   方真微微一笑道:好!也許你真有莫測之能,可使我的估算錯誤。   莊璇璣道:你才智過人,我自嘆弗如,不過,你也有缺憾,因為你不會武功。   方真道:我只是沒有實戰的經驗罷了,但我胸羅之博,尤其是對天竺武功的瞭解,那絕對不是別人所能及得了   伸手由懷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冊子,接道:這上面記述的,是我翻譯天竺武功的心得,你好好的收著,如若你有過目不忘之能,那就最好把上面的記述,默記在心中,把這本小冊子毀去,留著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莊璇璣接過絹冊,隨手翻了一下,道:給我一個時辰時間,我能記下上面每一個字。   方真道:那很好。   莊璇璣道:以你我的才慧,有些事,實在用不著說出來的。   方真道:哦!   莊璇璣道:但你一直把自己掩蔽的很好,逼的我不得不說了。   方真淡淡一笑,道:璇璣,有些事,永埋心底,會比說出來好一些。   莊璇璣道:為什麼呢?   方真道:說出來,就可能變成了一種諾言,不說出來,只是心中想的事情,不論有沒有改變,都不會有愧咎的感覺。   莊璇璣道:這道理我也懂,只不過,對我不太適合。   方真道:你可以不遵守,但不能不承認它。   莊璇璣道:你錯了,我心中沒有它,就不會感覺它是好是壞。   方真怔了一怔,道:有這等事。   莊璇璣道:譬如說,一個人心中無色欲,無好惡,縱然男女共枕又何妨?   這一下聽得方真怔住了。   他無法批評她說的不對,這好像沒有見過雨的人,不相信它會打濕衣服一樣。   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雨是水。   他是真的不相信,你能說他錯了?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方真,你也許還不太相信我的話,想想你自己吧!考上了狀元,卻棄職而逃,這玩笑開的有多大?你心中應該明白。   方真道:名士狂行,我只不過是想試試考狀元是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想不到竟然很容易。   莊璇璣道:因為,你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你破壞了制度,視國法如兒戲。   方真苦笑一下,道:當時,確實沒有想這麼多,事後想來,是有些荒唐。   莊璇璣道:可以原諒的是,因為你不知道。   方真道:你舉出這件事來,想證明什麼?   莊璇璣道:我想還有一件事,也是個很好的例證。   方真道:你說吧。   莊璇璣道:在活人塚,我答應了龍公子的婚約,而且,還有一段時間,我自認為是龍夫人。   方真道:這件事,比我考上狀元棄職而去,還要荒唐,你在賭什麼?又為了什麼?   莊璇璣道:我想,這件事,決定的沒什麼錯?因為,我只知道,女孩子都要嫁人。嫁給誰,豈不都是一樣?   方真道:哦!   莊璇璣道:我心中沒有好惡之分,也沒有留下任何一個男人的形象,我只是覺著,這件事,世人都如此,應該不會很錯,他是第一個對我求婚的人,所以,我就答應了他。   方真道:龍公子呢?   莊璇璣道:死了,自他死去之後,我開始想這些事,我覺得,多少和我答應他的婚事有些關係。   方真道:什麼關係?   莊璇璣道:如若我們沒有婚姻之約,也許他還不會死。   方真沉吟了一陣,道:你悲傷麼?   莊璇璣道:我只是惋惜,就像我認識的人一樣,誰死了,我就會有一份惆悵。   方真道:你們之間沒有情?   莊璇璣道:沒有   方真大聲道:那你真的嫁給了他,怎麼樣生活下去?   莊璇璣道:不知道,我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也沒去想過這件事,我從沒對男人動過情,也不知別人是否對我有情。   方真道:這些事,你一點都不知道麼?   莊璇璣道:不知道,因為,我從沒有經歷過?   方真道:那怎麼可能,七情六慾,與生俱來,你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   莊璇璣道:對的,我也有喜、厭之分,但這種與生俱來的直接感受,對我而言,卻有日漸消盡了。   別人也許不能領悟,但方真能。   他笑一笑,道:是不是和你練習拈花微笑有關?   莊璇璣道:還有,我的學武環境,也有關係。   方真道:這倒需要姑娘解釋一下了。   莊璇璣道:好!因為,我的學武環境太單純了,除了師父和我,很少見到別人。   方真道:因為,醜與美,在你的感受中,並不重要?   莊璇璣道:我只知道,有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卻未注意到醜美之分。   笑一笑,接道:我師父,根本連善與惡的分別,也沒有對我說過。   方真道:這又為什麼呢?   莊璇璣道:她說,一個人沒有太多的雜念時,學武功才能學到至高的境界。   方真道:那你又為什麼要和活人塚這個組合作對呢?其實,你嫁給了活人塚的頭子,至少,也會比龍公子好一些!   莊璇璣道:很可悲的是,我一離師門,就對是非和善惡,分的很清楚,不幸的是,活人塚第一個觸犯了我這個禁忌,龍公子如若不死,我想,我會實踐這個婚約,但他卻死了,而我也有了改變。   方真道:什麼樣子的改變?   莊璇璣道:第一、我瞭解了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之外,這中間還有一個情字。   方真笑一笑,道:你學的很快啊!   莊璇璣道:我本來就是很聰明的人嘛!   方真道:好!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說下去了。   莊璇璣道:為什麼?我正要談下去呢!   方真道:璇璣,此刻寸陰如金,你不覺著,咱們應該研究一個對付強敵之策麼?   莊璇璣道:咱們已經研究好了,而且,也準備好了,現在只等敵人上門來了。   方真哈哈一笑道:這是什麼意思?   莊璇璣道:什麼意思也沒有,我只是想和你談個結果出來。   方真道:我我快要死了,那裡會有結果!   莊璇璣道:不行,我不許你死。   方真呆了一呆,道:你說什麼?   莊璇璣道:我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具有的才華,和醫藥上的知識,應該可以和你目下遭遇的死亡抗爭。   方真道:我,我我沒有信心!   莊璇璣道:那是因為你一直盼望著死亡,你覺著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你可以留戀的事和人了。   方真道:璇璣,你明白,不是如此,我對自己的體能狀況,知道的很詳細,所以,我瞭解自己的處境,璇璣,不要對我太過份的要求,你是在刁難我。   莊璇璣道:刁難你,我不懂,我希望你多活幾年,對你會是一種刁難?   方真道:你知道麼?你要我多活幾年,就是一種刁難,因為,死亡對我,並不是一種痛苦,但活下去,對我卻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莊璇璣道:方真,你瞭解詳細的情形,為什麼不肯說出來,為什麼不肯活下去?   方真道:我們不談這件事了,現在,研究對敵方法要緊。   莊璇璣冷冷說道:方真,你不是想死,而是不敢不死。   方真道:哦!你想激我。   莊璇璣道:不是激你,是求你活下去,你能活,卻不敢活下去,因為,你怕活著受苦,對不對?   方真道:璇璣,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勉強的,你不要再說了。   莊璇璣道:為了我活下去吧!我雖然答應了龍公子的婚約,但我心中並沒有他的形象,只是,我不太重視這件事,現在開始,我要好好的珍惜它,因為,我已經瞭解了,。   方真道:你瞭解了什麼?   莊璇璣道:情和愛。   方真道:對!這就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莊璇璣道:我知道,你不能再勞累下去,你必需要保留一點活下去的勇氣。   方真道:你真的希望我活下去?   莊璇璣道:嗯!   方真道:好!我試試看。   莊璇璣道:記著,你要活下去,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想死的時候,就想想,你死了,會留給我多少悲痛。   方真笑一笑,道:璇璣,你要改變我所有的計劃,咱們在這個抗拒的強敵後果,可能會有很大的改變。   莊璇璣道:我們不走了。   方真道:璇璣,我們真的無法抗拒,不過,我希望能在這一戰中,消滅了他們一半實力。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先用你的辦法,到了你無能為力的時候,再作計議。   方真笑一笑,道:怎麼?你還別有良策?   莊璇璣笑一笑,道:我自己也知道,那不是好辦法,但如到了完全沒有辦法的時候,也只好試試了。   方真沒有追問下去。   事實上,也沒有時間再追問下去了。   因為,兩聲的鐘聲傳了進來。   這是莊璇璣和他約定的緊急信號。   那表示有人侵入了璇璣堡。   時間,卻比方真推斷的,早了很多。   方真呆了一呆,道:有人來了?   莊璇璣道:對!我出去看看。   伸手入懷中取出了兩粒丹藥,接道:我相信!這兩粒丹丸,可以使你的體能得以保持個相當的時間,相信我,你就吃下去。   放下藥物,轉身向外行去。   方真輕輕嘆息一聲,道:璇璣,越來我越感到,你可能會超越過我。   莊璇璣笑一笑,道:不會的,你比我聰明,咱們處下去你會征服我的。   馬鵬為首的四大兇煞,一字排開,擋在了大廳門口。   大廳門外,站著一個枯瘦的老人。   事態的嚴重處,是福、祿、壽三星,也都現身,分三個方位,站在廳門裡面,而且,擺出了拒敵的架式。   似乎是,三個人,早已料到了,四大兇煞,無法攔阻來人一般。   莊璇璣卻不認識那枯瘦的老人。   四大兇煞向兩側分退,莊璇璣緩步而出。   穿著一身黑衣的枯瘦老人,只是給人一種外面的感覺,但仔細的看上去,卻發覺他並不太老。   也許他太瘦小了,又穿的黑色衣服,所以,給人一種老邁的感覺,但他實際上,並不老,但口氣卻是老氣橫秋。   莊璇璣道:這裡是璇璣堡,我現在是璇璣堡主,大概可以算個作主的人了。   黑衣人道:你就是莊璇璣?   莊璇璣道:對!老兄怎麼稱呼?   黑衣人怒道:你叫我什麼?   莊璇璣道:你並不老,看上去,還年輕的很,只不過,你在裝飾上,給人一種老的感覺而已。   黑衣人本來滿是怒容的臉上,忽然間泛起了一抹笑意,道:我聽過很多人說你聰明,看來,果然不錯。   莊璇璣道: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要如此,為什麼要掩去自己的面目,為什麼你想裝扮成另一個人時,如不肯把自己裝扮的更像一點。   黑衣人道:事實上,我用不著去裝扮成另一個人,我本人具有的實力和造詣,就可以應付這些事情了。   莊璇璣道:但你仍然穿著別人的衣服,而且,經過了一番修飾,裝成了別人的樣子。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他不是別人,他是我的師父,我承襲了他的衣缽,也學會了他的裝扮。   莊璇璣心中一動,笑道:你師父呢?   黑衣人道:他年高德劭,已經退隱,不再問江湖中事了。   他很黑,但皮膚光滑,不見一個皺紋。   兩雙很大的眼睛中,放射出炯炯的神光。   莊璇璣道:閣下是   黑衣人冷冷說道:你是不是能夠作主的人,老夫不願多費唇舌。   莊璇璣道:我看他不是退隱,而是已經死去了。   黑衣人呆了一呆,突然怒道:你是什麼意思?   莊璇璣道:你師父可以傳你武功,但他絕對不會准許你扮成他的樣子,也不會把他的衣服交給你。   黑衣人怔了一怔,突然大笑道:人家說莊璇璣聰明、靈巧,看來,果然不錯。   莊璇璣道:其實,這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對事務留心一些,任誰都可猜出來這些事情。   黑衣人道:你認識這件衣服?   莊璇璣笑一笑,道:它的真正名字,應該叫作保命珍珠衫,又叫作黑寶衣,聽說是遍天下,只有這麼一件?   黑衣人道:不!還有一件比黑寶衣名氣更高的長衫,叫作天龍甲,姑娘知道麼?   莊璇璣道:知道。   黑衣人道:你很淵博,而且,有著強烈的吸引力   莊璇璣道:多謝誇獎。   黑衣人道:現在你可以死了,告訴我,你想怎麼樣死?   莊璇璣道:說真的,我不願死,也不想死?   黑衣人道:我知道,千古艱難唯一死,你還沒有真的勘破生死之關,但你必需死,我建議你的死法,應該服毒。   莊璇璣道:不敢,不敢,你能給我幫助,只有這麼大麼?   黑衣人道:對!我不能使你不死,只能在死的方法上幫你忙,委屈了。我知道,你們不會有機會的?   莊璇璣道:什麼機會?   黑衣人道:取勝的機會,因為,你們根本沒有抗拒我們的能力。   莊璇璣笑一笑,道:我們戰敗了,也不過一死,不戰呢?也是一死,既然是無法免去一死,我看,咱們就戰死算了。   黑衣人道:這麼說,姑娘是不肯聽在下的良言相勸了。   莊璇璣道:你說的根本不是良言,而是謀殺。   黑衣人道:唉!好言難以勸醒夢中人,在下只有放手一戰了。   莊璇璣輕輕吁一口氣,道:我知道來者不善,所以,我們不會和諸位正面動手。   黑衣人道:姑娘的意思,是要逃了?   莊璇璣道:璇璣堡已被重重包圍,我們能逃得了麼?   黑衣人道:不能逃,不肯戰,又不願自殺死亡,我想不出,姑娘還有什麼辦法了?   莊璇璣道:我們會迎擊的,不過,不是在這個地方。   一揮手,接道:退回去。   四大兇煞應了一聲,返身一躍,隱入大廳。   莊璇璣道:閣下如是想殺我們,看來,要多費一點事了。   黑衣人道:多走兩步,對麼?   莊璇璣道:對!至少,你們要走入這座大廳。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好!現在,我們可不可以走進去?   莊璇璣道:可以。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姑娘,小心啊!   突然一躍而起,一把抓了過來。   他動作快速,有如閃電一般。   莊璇璣一閃避開,人已退入了大廳之中。   黑衣人這一把未能抓住莊璇璣,不禁呆了一呆。   莊璇璣閃入了大廳之後,低聲說道:水老,這個人是誰?   福星水長流怔了一怔,道:怎麼?你和他談了半天,不知道他是誰?   莊璇璣道:我只認識黑寶衣,卻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水長流道:魔手時天長,知道麼?   莊璇璣道:他是時天長的徒弟?   水長流道:對!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黑寶衣是不是真是一件寶衣?   水長流道:水火不侵,兵刃難傷。   莊璇璣道:那真算是一件寶衣了。   水長流道:當今武林之中,除了黑寶衣之外,當今武林之中,還有另一件寶衣,叫作天龍甲,據說,那件天龍甲的名貴,在黑寶衣之上。   莊璇璣道:天龍甲,有些什麼名貴之處?   水長流道:這個,老夫就不太清楚了。   莊璇璣道:關於那黑寶衣呢?   水長流道:據說,黑寶衣是以蛟人髮絲,和千年狒狒皮,揉以北海寒鐵之絲,編織而成,一般的刀、箭,都無法傷它,當年魔手時天長,就靠這一件寶衣護身,獨鬥中原一十八位高手,身中七劍,未受傷害,躍過大火,突破圍攻而去。   莊璇璣道:魔手時天長,如若不是那件黑寶衣,他就會死於那次圍攻之中了。   水長流道:不錯,當年圍攻魔手時天長的,老夫兄弟三人,也在那十八人中,對於他的武功,稍有瞭解。   莊璇璣道:老前輩對付他,可有把握?   水長流道:沒有,如若他身不著寶衣,老夫兄弟三人之力,相信足可以和他拚個同盡,但他有寶衣護身,我們就很難取勝了。   莊璇璣道:魔手時天長的徒弟,武功成就如何,老前輩可有一個耳聞?   水長流道:那一戰,他雖然逃命而去,但聽說受了不輕的內傷,他全力調教出這麼一個弟子,自然是有為他報仇的用心了。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他卻一點沒有為師報仇的樣子,他已歸服活人塚。   水長流道:唉,想不到這活人塚,真已把江湖黑、白兩道上的高人給羅致了大半而去。   莊璇璣道:老前輩,沒有把握取勝時,就別和他們動手,我們要以機關埋伏,對付他們,不過這一戰,是生死之戰,諸位就用不著再仁慈了。   水長流點點頭,道:老夫明白,這一戰,不但關係著咱們的生死存亡,也關係著武林未來的命運。   語聲頓一頓,接道:璇璣姑娘,能不能給令師一個消息?   莊璇璣搖搖頭道:這一點,只怕有困難。   水長流道:為什麼呢?   莊璇璣道:我離開師門時,師父說過一句話。   水長流道:說什麼?   莊璇璣道:我們師徒如是緣份未盡,她自會找我,她不找我,那就是說我們緣份已盡,不用再去找她了。   南長命道:告訴我,他們在那裡,我去找他們。   莊璇璣道:老前輩,師父對我,雖然說不上寵愛,但卻十分的喜歡,他們連我都不肯見,自然,也不會見你們了。   南長命冷冷說道:難道,他們真的忍心坐視江湖上發生浩劫麼?   莊璇璣道:老前輩,不要誤會,師父不肯見我,有她的原因,希望老前輩不要誤會。   南長命道:誤會什麼,這樣重大的事,她們怎麼可以不聞不問。   莊璇璣冷笑一聲道:老前輩,就算咱們去找她,但你能離開這裡麼?   南長命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   莊璇璣道:老前輩,我希望我們靠自己克服這些問題,目下,我們無法希望別人給我們援救。   南長命嘆息一聲,道:姑娘,你早該告訴你師父的。   莊璇璣道:我怎麼告訴她,告訴她什麼呢?   南長命道:告訴她活人塚的事。   莊璇璣道:那時活人塚只是一個名稱,我連一點內情也不知道,如何和她說呢?   南長命點點頭,道:說的倒也有道理。   水長流道:老三,現在,不用再作無謂的爭執了,重要的是,由現在開始,我們要聽命行事。   南長命道:聽誰的命令?   水長流道:自然是璇璣姑娘,目下在璇璣堡中,她是主腦,發號施令的人。   南長命望了莊璇璣一眼,閉口不言。   莊璇璣神色一整道:三位老前輩的好意,晚輩十分感激,當仁不讓,我也不作無謂的推辭了。   水長流道:姑娘儘管下令,老朽等無不遵從。   南長命道:利害得失,我還明白,姑娘不用有所顧忌。   莊璇璣道:好!有老前輩這幾句話,晚輩就斗膽下令了。   語聲一頓,道:敵勢強大,我們不會和他們鬥力,我們要以智求勝,所以,要令諭森嚴,第一,不得逞強好勝,破壞全局,第二,不得擅自進、退,總之一句話,聽我命令行事,不得自作主張,一和敵人動上手,諸位立刻放手搏殺,不要心存仁慈。   柳媚低聲道:能不能用毒?   莊璇璣道:能!王傑的暗器,馬鵬的鬼刀,高空的妙手取物,都可以隨時的施展。   柳媚道:好啊!姑娘,如若可以偷襲,我們四人的手法,絕對不在他們之下。   這時,大廳的門戶,突然被人撞開。   那黑衣人大步行了進來。   水長流冷冷說道:魔手時天長,還活在世上麼?   黑衣人道:黑寶衣還在人間,他老人家雖然去了,但卻把一身武功留了下來。   水長流道:你是時天長的弟子?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你既然認識他老人家,就應該知道,他只有一個弟子。   水長流道:你是閔信?   黑衣人道:不錯,魔手時天長的衣缽弟子,閔信。   水長流道:哼,時天長雖然狂妄自負,不辨是非,但他還有一點骨氣,你卻連一點骨氣也沒有了。   柳媚道:這就是黃鼠狼生耗子,一窩不如一窩了。   閔信道:你是什麼人?   柳媚道:姑奶奶麼?毒花柳媚。   閔信道:賤婢找死。突然飛身而起。直向柳媚撲了過去。   柳媚一揚右手,屈指輕彈,一抹毒粉,飛了過來。   彈指飛毒,武林中人人畏懼的絕技。   但閔信竟然不怕。   而且,也沒有被那那毒擊倒。   只見他雙肩一幌,快的像飛的一樣,衝到了柳媚的身側。   柳媚還未來得及閃避,右手腕脈,已經被閔信扣住。   身法快,手法更快,柳媚闖蕩了多年的江湖,從沒有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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