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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天魔地煞

劍道天心 諸葛青雲 18450 2023-02-05
  諸葛蘭欲待閃身隱蔽,已經來不及了。   同時,那三條黑影也同時叫道:原來是朱相公!   喊著,三個人同時落在諸葛蘭的身側。   這時,諸葛蘭才看出,原來是自己在懷玉山下小酒店所遇到的許大昌、戚春雷、樊振三人。   心直性急的戚春雷大聲嚷道:朱兄弟,封爐大會上風頭可讓你出盡了!   諸葛蘭心想:這三人雖然在武林之中籍籍無名,但為人卻都正派,為何從鬼愁洞裏出來,難道他們是西門素娥的爪牙不成?   想著,拱手笑道:哪裏話來,戚兄誇獎!   樊振卻打量一眼道:相別未久,朱相公的神采,越發令人不敢仰視,功力必已大進,可喜可賀!   諸葛蘭哪裏有心與他們扯這些無謂的應酬話,一指澗底道:三位是從鬼愁洞裏來嗎?

  許大昌毫無隱諱地應道:是!朱兄也知道這兒是鬼愁洞?   諸葛蘭不答反問道:三位與女天蓬是   戚春雷不等諸葛蘭的話落,一撇嘴不屑地道:我弟兄與西門素娥沒有交情,乃是奉命差遣,不得不來!   諸葛蘭道:奉命差遣?   樊振嘆了口氣,苦苦一笑道:不怕朱兄見笑,我弟兄三人,離開了懷玉山百寶岩,就投入了天地教了!   諸葛蘭眉頭一皺道:天地教?好新鮮的名詞!   許大昌道:朱兄沒聽說過?   諸葛蘭搖頭道:第一次!   樊振接著道:就是在姜夫人的封爐大會上,我們遇到了一位江湖上的朋友,他勸我們進了天地教!   諸葛蘭一心急著要進入鬼愁洞,找到白花蛇柳倚人,把司馬玠的事問個明白。

  但是,對於天地教這個新興的幫會,也感到興趣,尤其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江湖多事之秋,說不定與正邪之爭有極大的關連。   因此,她進一步問道:天地教是什麼幫會?掌門人是誰?總舵設在什麼地方?   樊振四下打量,分明是怕有人聽了去的樣子,然後才低聲道:朱兄!你聽說過天魔地煞沒有?   諸葛蘭面色一正,道:天魔文震宇,地煞洪慧玲?   樊振等三人全都面露怯意,同時怔怔的點了點頭,口裏沒有搭腔。   天魔文震宇,地煞洪慧玲,乃是黑道中的一雙魔頭,也是邪門裏的一對夫婦。   他夫妻二人原是武當山的兩個火工,當時還年青力壯。   因為他二人輪值守夜,男女二人,又當少壯之時,便極為自然的做出了苟且之事,巧的是又被當時武當的掌門巡夜之時撞上了。

  所以,便一怒之下將這對犯戒的火工道童,半夜三更的逐出廟門。   也是該當的事。   他二人哭哭啼啼的出了武當,黑夜之間不知何去何從之際,半山腰裏卻獲得了天大的奇遇。   原來遇上了當時淫名滿江湖的九尾仙狐姚介兒那個女魔頭。   九尾仙狐姚介兒是被當時的九俠圍剿走途無路逃到武當山。   她一見文震宇與洪慧玲,就認為是可造之材,急亂之時,便收他二人為徒,隱入陰山,將自己的一套邪門功夫傾囊相傳。   五年之後,文震宇與洪慧玲,果然在九尾狐仙姚介兒去世之後,出了陰山,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便把當年圍剿九尾狐仙的九俠掃數殺卻,算是替師傅姚介兒報了仇。   一時,江湖上談虎色變。   他二人之所以能在短時之際血滅九俠。

  一來,是九俠都已老朽。   二來,是夫婦二人練就了一套天魔地煞聯手的工夫。   因此,天魔地煞名噪一時。   好在文震宇與洪慧玲兩人生性喜好淫樂,對於江湖上的爭名奪利,並不重視。   所以,在他夫婦替師門報了仇之後,也就不再在江湖上出現,雙雙在洙江的紅石渡住了下來,過著優閒淫樂的生活。   他們夫妻各有各的淫樂對象,互不干擾,也互不侵犯。   更由於他們的淫樂對象,都遠到燕趙或嶺南,數千里之外擄來,又做得十分隱秘。   所以洙江附近,卻沒人知道他們的惡名。   然而,這一段像龍捲風席捲江湖的故事,卻為江湖人士所不忘,因此,諸葛蘭也知道此事。   她不由不解地道:天魔地煞又組織幫會,是不是打算東山再起?

  戚春雷低聲道:何止於東山再起,他夫妻還有野心呢!   樊振也湊近了來道:所以,他們不但在洙江口興建了天地宮而且四下派人招兵買馬,我們弟兄就是他們派人招攬來的!   諸葛蘭見他三人雖然江湖經驗很多,卻不是奸滑之徒邪惡之輩。   因此,微微一笑道:如此,三位是天地教的大紅人了!   樊振等不由互望了一眼,紅著臉嘆息了一聲,才悻悻然地道:天地教是邪門外道,我們兄弟是在不明內情之下進去的,再說,以我們這三塊料,怎麼會是紅人呢?朱兄太見笑了!   戚春雷大叫道:對!我們不過是外五路的踩盤小夥計,在教中叫做什麼通報使者的無名小卒!   諸葛蘭微微一笑道:各位不是說天魔地煞夫妻倆野心勃勃大有可為嗎?

  樊振點頭道:這卻是實在的!   諸葛蘭又問道:他們有什麼野心?   樊振道:他們打算獨霸武林,君臨江湖!   諸葛蘭不由道:癡心妄想而已,談何容易!   樊振道:說的是呀!雖然他們與血光會有了聯繫,我看八成是閉門造車,關門做皇帝!   諸葛蘭不由一怔,不禁道:他們與笑裏藏刀章文敏是一鼻孔出氣的?   戚春雷接著道:一點也不錯,聽說天地教的成立,也是血光會的主意!   諸葛蘭順口道:天地教的總舵就在洙江紅石渡?   樊振不住的點頭道:是的!新建的天地宮,好像是一座大廟宇,又像是帝王宮闕!   諸葛蘭並沒把天魔地煞放在心上。   然而,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到鬼愁洞來的目的,不由挑轉話題,指指澗下道:三位是從鬼愁洞出來?

  戚春雷直爽地道:是的!   諸葛蘭也簡單地道:有事?   樊振搖搖頭道:我們只是奉了教主的命令,來看看,此外倒沒有什麼事!   諸葛蘭奇怪地道:見到了女天蓬沒有?   樊振道:沒有,整個鬼愁洞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諸葛蘭道:那你們來看什麼?   樊振莫明其妙地道:天地教就是這回事,無論什麼事,愚民政策,只叫我們來看看動靜,別的沒說什麼。   這番話,諸葛蘭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因此,她微微一笑道:哦!這真奇怪!   四人都不由發出一絲莫明所以的微笑。   樊振三人無話可說,同時拱拱手道:朱兄,天地會並不是什麼名門正派,請恕我們也不邀你的大駕光臨了!   諸葛蘭也拱手道:有時間,一定來拜望三位!

  樊振三人一聲請字,已各展身形,向南嶽山外走去!   諸葛蘭目送三人去遠,一騰身向澗下落去,直撲鬼愁洞!   洞門大開,一片寂寥。   洞中,家俱零亂。   顯然的,洞中已沒人居住。   到哪裏去找白花蛇柳倚人呢?   想著,她忽然心中一動,自念女天蓬師徒一定在天地教!   第一,鬼愁洞相距洙江紅石渡不遠。   第二,假若女天蓬沒到天地教,天魔地煞為何派樊振等三人到鬼愁洞來探望。   更有一點,假若女天蓬沒到天地教,天魔地煞就該命樊振來請她們,為何只要他們來探望探望呢。   分明是女天蓬等已到了天地教,如今派人來探望虛實。   諸葛蘭不再猶疑,離了鬼愁洞,展功出了南嶽,逕向洙江紅石渡奔去。

  第二天的傍晚。   諸葛蘭已到了洙江紅石渡口。   但見紅石渡這座偌大的鎮市,幾乎家家門口都有一個太極二儀的圖案。   許多的青年子弟,衣襟上也繡著黑白間繞的陰陽二儀圖。   看來,天地教在這紅石渡口,還真的建立了相當的勢力。   諸葛蘭只在鎮上進了些飲食,又向鎮梢走去。   離開鎮市約有里許,好一座巍峨的建築。   飛簷獸角,紅牆碧瓦,氣派儼然是公侯府第,將相人家。   一路上都是古色古香的小小路牌,標示著天地神教四個鮮紅的大字。   諸葛蘭沿著路牌走去,轉眼已來到天地宮的大門前。   紅漆大門,金黃獸環,一對兩人高的石獅子,分別蹲在門的兩側。   諸葛蘭距離大門尚有七八丈遠,已由門裏鑽出來兩個勁裝漢子。

  其中一個吆喝著道:朋友!找誰?   諸葛蘭拱手道:在下朱楠,有事求見貴教教主!   兩個漢子一聽,神情不由一肅,另一個揚聲道:你與本教教主是舊交嗎?   諸葛蘭道:只是慕名求見!   那漢子的臉色一沉道:候著!想見教主,可沒那麼簡單!   諸葛蘭微笑道:要怎樣才見得到呢?   那漢子一豎大拇指道:要先通過我們前舵的舵主!   說著,由大門內走出一個身著黑箭衣的瘦小漢子。   那漢子眯細一對小眼,神氣十足地道:什麼人!在這兒大呼小叫的?   那兩個漢子向左右一閃身,異口同聲道:稟舵主知道,這位朱朋友口口聲聲是慕名而來,要見教主!   黑衣漢子的細眉一掀,冷冷一笑道:見教主容易!   說著,他腳下突然一個箭步,由台階之上直向諸葛蘭射去,右臂伸處,就抓諸葛蘭的手脈。   這漢子的身法之快,眨眼不及,認穴之準,恰到好處。   若是一般庸手,腕脈必然被他捏了個正著。   怎奈諸葛蘭的修為,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反應之快,無可比擬。   但見她腳下不動,吸腹勾腰,手臂突然一揚,反而迎著那黑衣漢子抓來的手脈抓去。   黑衣漢子不由嚇出一身冷汗,口中不自覺地驚呼了一聲:咦!啊   他原本要抓人的一隻手,虎口生疼,反而被諸葛蘭捏了個牢。   那漢子只覺著諸葛蘭的兩個指頭,如同鐵鉗子一般,夾緊了自己的虎口,其痛刺骨,無法掙脫。   諸葛蘭捏著黑衣漢子的虎口嘴角含笑道:台端就是前舵的舵主嗎?   黑衣漢子額上見汗,雙頰紅得如同火燒一般,咬著牙道:是在下正是前舵舵主,左得祿!   諸葛蘭一心要面見天魔地煞夫婦,一則要查問女天蓬師徒的下落,二則要想就便探聽探聽天地教的虛實!   因此,她不願與左得祿這等爪牙翻臉。   她手下輕輕一鬆,若無其事地道:左當家的,在下朱楠,想拜見貴教的教主,還請舵主高抬貴手,方便方便!   說話之際,不住的向左得祿眨眼,又低聲道:在下得罪,不過,你的手下們是沒有看到的,左當家的不必介意!   左得祿所以半天說不出話來,原本是怕自己適才這一跟鬥栽得太利害,在手下人之前不能做人無法轉圜。   此刻一聽,不由厚著臉皮,裝成沒事的人一般,拱手笑道:朱相公!請!   說著,一側身,單手肅客。   正在此時,門內匆匆跑出一個青衣小廝,手中執著一面繡有陰陽二儀的杏黃小旗,一面搖著,一面大聲道:教主金諭,請貴賓朱大俠正殿待茶!   諸葛蘭不由一怔,心想:天魔地煞怎會知道我來?   也許是我與左得祿照面之時,另有人進去稟報,所以   此刻,不容她多想,人已上了台階。   進了大門,是一個半箭之地的院落。   通過院落,一排人多高的屏風,因此,看不見屏風後的景色。   諸葛蘭轉過屏風,才看見是一排五間正廳。   正廳的西邊敞開,擺著數十張虎皮太師椅,正中是刀槍架子,插著槍、刀、劍、戟、鞭、錘、抓等十八般兵器。   過了正廳,才是正殿。   正殿上金字匾額題著天地一體四個泥金大字。   迎面,也就是匾額的下面,並肩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中等身材,肥胖如豬,面色慘白,看不出半點血色,一頭滲白的長髮,披到肩頭,腦袋上,母豬眼似睜還閉,身披杏黃色大氅。   女的,瘦如枯骨,焦黃面色,三角眼,吊客眉,四方海口,暴出四個板牙,醜陋不堪。   執旗的青衣小廝,停下腳步,低聲道:朱大俠,正殿上就是本教教主,請吧!   諸葛蘭徐步上了台階,迎門而立,拱手道:在下朱楠,見過教主!   天魔且不答言,只把一雙母豬眼輪輪一轉,對諸葛蘭仔細打量。   地煞洪慧玲,扯開破鑼般的嗓子道:朱大俠請進!   諸葛蘭是藝高人膽大,身入虎穴,毫無怯意,聞言面含微笑道:冒昧了!   地煞又微微抬手,對左首的椅子一示意道:請坐!   那椅子看去並無異狀。   諸葛蘭大大方方的在左首第一張太師椅上坐下來,又道:打擾教主,敬請勿怪!   地煞冷森森的一咧嘴道:太謙了,請還請不到呢!   諸葛蘭又待開口   不料天魔文震宇已發出一聲刺耳的尖細嗓音,手上同時拍了一下,道:獻茶!   兩個青衣侍女,捧出了三杯香茗,分別送到天魔地煞及諸葛蘭面前。   諸葛蘭心想天魔地煞雖然是黑道中的魔頭,如今既然已安幫立教,想必不至於在茶內做了手腳!   因此,她接過茶來,暗暗一嗅,果然沒有異樣。   這時,天魔喝了一口茶道:放心!茶內沒有迷藥!   諸葛蘭捧著茶,因心裏有了轉念,未免外表上遲疑了一下。   此刻,反而不好意思,訕訕地道:哪裏話來!一教之主,怎會有那些下九流的作為,在下並未懷疑!   說著,也啜一口茶道:在下造訪,只因   不料,天魔不等她的話說完,已搶著道:請問閣下,此次前來,是誠心結交,還是另有他圖?   諸葛蘭不由一怔,口中只好道:當然是誠心   誰知地煞咧嘴仰天大笑道:哈!嘿嘿嘿嘿!   諸葛蘭不由道:教主為何發笑?   天魔文震宇的小眼珠暴睜,叫道:還沒請教朱兄的大名!   諸葛蘭忙道:在下姓朱,單名一個楠字,東南西北的南,加上一個樹木的木!   此言一出,天魔地煞夫妻雙雙互望一眼,然後同笑起來!   諸葛蘭明知這兩個魔頭笑聲有異,但口中卻不得不說:二位發笑,莫非在下的話有什麼語病?   天魔方震宇的笑容收斂,面色一沉道:閣下既然誠心結交,找上門來,為何連個真名實姓也不留!   諸葛蘭不由一凜。   她想,敢情我的行藏被這兩個魔頭識破了?   地煞也寒著臉道:在懷玉山百寶岩姜夫人封爐大會上,你這朱楠兩個字,可露了臉了!   諸葛蘭如墜五里煙霧之中。   天魔早又接著道:本教主的一雙眼睛,從來不饒人,你這朱楠二字的中間,是不是說少了一個字?   這句話,分明是把諸葛蘭的真面目揭穿了,點明了她是諸葛蘭的化身。   因此,諸葛蘭紅了臉道:在下   她的話未說出,不料,天魔扶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一按,口中道:你會說實話的!   就在天魔方震宇的雙手一拍之際。   叮噹!   一聲脆響,諸葛蘭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坐的那張太師椅上,錚!錚!彈出了三個鋼鉤。   一個,鉤牢了諸葛蘭頸子。   兩個,分左右鉤緊了諸葛蘭的手臂。   把一個諸葛蘭鉤在太師椅上,動彈不得。   諸葛蘭縱有天大的能為,此刻直挺挺的坐著,一分也無法施展。   地煞冷森森地一笑道:現在你該實話實說了吧!   此刻,正殿的後面腳步聲起。   南嶽三神與白花蛇柳倚人魚貫而出,衝著諸葛蘭一齊得意而笑。   天魔早又道:諸葛蘭,你以為天地教這道門是好闖的嗎?   白花蛇對著天魔一拋媚眼,嗲聲嗲氣地道:教主!她是玉金剛司馬玠的心上人,有了她,十二金剛全都會服服貼貼!   天魔慘白的臉上一寒道:本教主最看不慣那些自命為名門正派的偽君子!   女天蓬西門素娥道:說的是呀,既然同為武林道,說穿了都是跑碼頭混江湖,做殺人的勾當,什麼叫名門,什麼叫正派!   地煞似乎對女天蓬師徒向她丈夫有意無意的搭訕有些酸溜溜的。   她向諸葛蘭大喝道:說!你是朱楠還是諸葛蘭,少在這兒同老娘東扯西拉!   她的話有些兒一語雙關。   知妻者莫若夫。   天魔一聽話音,微微一笑,也喝道:諸葛蘭!說話呀!   諸葛蘭真是又氣又急,呸了一聲道:啐!姑娘男裝時叫朱楠,女裝時叫諸葛蘭,有什麼不對嗎?   天魔冷森森地一笑道:好一張利口!   諸葛蘭道:你打算把本姑娘怎麼樣!   天魔搖手道:不怎麼樣,我只想你乖乖的聽本教主的話!   諸葛蘭也報之一冷哼道:哼!不容易!   天魔眯著眼道:事到如今,你不聽話也不行!   諸葛蘭憤然道:君子除死無大災!你用這卑鄙下流的手段,本姑娘認命!   天魔仰天一笑道:哈哈!你以為我會那樣爽爽快快打發你上路嗎?   諸葛蘭聞言,心中不由一懍,喝道:你要怎樣?   天魔陰兮兮地道:我還不能決定怎樣!   地煞卻插口道:諸葛蘭,你別忘了你如今是四肢不能動的人喏!尤其,嘿嘿!你是個黃花大閨女呀!   這句話可真的說寒了諸葛蘭的心。   因為,照天魔地煞的為人,是任何手段都會施用出來的。   何況,還有南嶽三神與一個淫惡出了名的白花蛇柳倚人!   柳倚人恰在此時微笑而前道:蘭姑娘!兩位教主的話,你該聽懂了吧!你是聰明人,可不要到時後悔不及呀!   諸葛蘭粉面鐵青,尤其是對著白花蛇,她心中真有一股怨氣。   因此,她忽然一咬牙道:柳倚人!我有一句話要問問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我也會不折不扣的聽你的!   柳倚人不由奇道:什麼事?   諸葛蘭道:你先回答我!   柳倚人不知諸葛蘭所問的是什麼事,一時怔然不知如何回答,翻著一雙桃花眼,不住地望著群魔。   天魔忙以目示意,眨眨眼,意思是要白花蛇不管許多,答應下來。   柳倚人道:好!我答應你!可是   諸葛蘭冒天下的險,單人獨馬的闖進天地教的總舵,目的就在探明司馬玠與白花蛇的一段關係,固然是半點不假。   然而,想不到她在這危殆萬分,甚至自己性命交關之際,還要問明這事。   諸葛蘭一時無法開口,女兒家提到男女之事,不免有些兒害羞。   白花蛇反而催促道:什麼事?你問呀!   諸葛蘭的一張粉臉,紅得像一片晚霞,咬了咬嘴唇終於道:就是你們引我進螺螄谷的那一天,你在林子內同一個男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   白花蛇柳倚人也不由一陣臉紅,她已知道自己與八臂金剛龍嘯天的事,被諸葛蘭聽去了。   然而,她下意識的一陣臉紅後,明知故問地道:我同一個男子怎麼樣呢?   諸葛蘭可真急於,沒好氣地道:這還用說!我問的是那個男的是誰?   白花蛇柳倚人的淫亂,是江湖知名的,她本不知羞恥為何物,因此道:這個關你什麼事?   諸葛蘭道:不要問理由,只要你告訴我,那男的是誰?   白花蛇並不在意地道:那男的是十二金剛之一的   她把尾音拖得長長的,一雙風流眼,水汪汪的看著諸葛鬼靈精的妖婦白花蛇已聽出了諸葛蘭的話中含意。   她想,還沒結親就吃哪門子醋。   她又想,反正我與誰都沒人能管得了,你既吃乾醋,我就氣死你,也讓你與司馬玠起內訌吧。   在白花蛇柳倚人肚子裏翻著壞水的時候,諸葛蘭又已迫不及待地問道:十二金剛中的哪一個?   白花蛇狡猾地道:你猜?   諸葛蘭氣極地道:少賣關子!要說快說!   白花蛇生恐惹翻了她,故作羞答答地道:玉金剛!   三個字如同一陣狂飆,捲起了諸葛蘭心中的無名怒火上冒千丈。   她咬牙切齒地喝道:是真的嗎?   白花蛇道:信不信由你,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愛他,他愛我,誰也管不了!   諸葛蘭道:好!不用說了!   白花蛇柳倚人故意裝作不懂的樣子,問道:大驚小怪的幹嗎?這又不是諸葛蘭怒惱至極地道:白花蛇!你要有一字謊言,姑娘便把你碎屍萬段!   白花蛇嬌笑聲道:小姐!你現在的處境不要忘了,說不定想碎屍萬段還不容易哩!天魔地煞早已不耐,雙雙喝道:諸葛蘭你已成階下之囚,還發什麼狠!諸葛蘭道:殺,剮,任憑與你!   天魔道:本教主一不殺你,二不剮你!   諸葛蘭嬌叱道:你要是打算侮辱本姑娘,算是夢想!   天魔笑道:我知道,你可以自閉心房,血溢而死!   諸葛蘭果然有這份決心,因此,她淡淡一笑,十分從容地道:算你明白!   天魔又道:螻蟻尚且貪生,為人豈不惜命,我勸你不要死心眼,還是少打死的主意!   諸葛蘭怒喝道:天魔!少廢話,你要本姑娘如何?   天魔面露冷笑道:諸葛蘭!天地教新立未久,本教愛賢若渴,本教前程無量呀   諸葛蘭也冷笑道:你打算要勸說我入你的天地教?   天魔道:入教不入教任憑於你!本教主愛你的真材實學,願請你做天地教的總護法!   地煞又接著道:或者是五路總舵主!   天魔也緊接著道:這兩個職司,都是教主以下的首腦頭銜,可說是本教的第三號人物!   諸葛蘭冷冷一笑道:多謝你們的好意,諸葛蘭一生既不愛名,又不愛利!   天魔沉下臉道:這不是你愛不愛的問題。   諸葛蘭冷然道:你要強迫我!   地煞的性子比天魔還要急,她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厲聲喝道:給你臉你不要臉!   諸葛蘭把雙目一斜道:你要把本姑娘怎樣!   地煞已跨步而前,大喝道:教主我毀了你!   諸葛蘭視死如歸地道:不在乎!   一時,兩人的話都說盡了頭,局面頓時僵了。   地煞臉泛兇光,揚掌   白花蛇扭動蛇腰,裝成一付息事寧人的樣子,扭上前去,含笑道:教主!請息雷霆之怒,讓我勸勸她!   她說著,款步上前,走到諸葛蘭的身側,輕拍諸葛蘭的肩頭道:蘭姑娘,我有一句話,不知   諸葛蘭不等她說下去,叱道:我心如鐵,你免開尊口!   白花蛇盈盈一笑道:啊呀!伸手放火,拳手不認,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筆賬哩!   諸葛蘭怔然道:欠你一筆賬!   白花蛇道:不是嗎,適才你親口說的,我答覆了你的問題,你也答應我一樁事,如今   諸葛蘭只好道:除了勸我入天地教以外,你說吧!   白花蛇不管許多,大鼓如簧之舌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武林之中幫會大興,天地教與血光會,已是第一流的幫會,別人想參加,還無門可入,現在兩位教主以禮相邀,你還考慮什麼?   諸葛蘭扭頭看了看雙臂的鐵鉤,冷冷地道:這叫以禮相邀?   白花蛇道:這是萬不得已,梁山泊的好漢,哪一個不是用逼的,再說,這是出於好意,一片至誠!   諸葛蘭搖頭道:白花蛇!說別的好嗎?不要枉費唇舌!   白花蛇柳倚人眉頭一動,又突的將話頭一轉道:好!別的你可不能再推拖!   諸葛蘭道:我已說過,別勸我入天地教或血光會,其餘的好商量!   白花蛇笑著道:我就照你的話,你可不能再推辭!   諸葛蘭道:君子一言,如白染皂!   想不到白花蛇更加辛辣地道:我要求你與我結為異姓姊妹,生死不渝的金蘭之友!   這是白花蛇的刁滑之處,也是她的可惡之處。   試想,一旦與她結為姐妹,焉能同流而合污。   諸葛蘭的個性,縱然立刻一死,也不願與白花蛇這等蕩婦淫娃結為金蘭。   因此,她聞言不由仰天狂笑道:白花蛇!虧你想得出,你是做白日夢,或者是發了瘋呢?   白花蛇道:怎麼?又不行!   諸葛蘭此刻若是沒有被困,可能就立刻將白花蛇劈於掌下。   她忽然一聚真力,對著白花蛇吐出一口唾沫,大聲道:呸!   雖然是一口唾沫,但諸葛蘭可是聚上了真力,兩下既離得近,白花蛇又全然無防。   但聽吧!唾沫凝聚一起,像一個鐵丸,不偏不移,吐在白花蛇的額前。   白花蛇哇的一聲慘叫,痛得雙眼金花亂閃,撫著額頭倒退五步,叫道:諸葛蘭,你找死!   地煞原早已對諸葛蘭不滿,此刻一見,雙目兇芒暴射,揉身上前怒叱道:死在臨頭,你還發狠!   口中說著,一探手,就向諸葛蘭的臉上抓去,惡狠狠地喝道:本教主先毀了你這張臉!   諸葛蘭心如刀割。   因為,她知道這天魔地煞心狠手辣,是沒有好的路可走的。   此刻,如待宰的羔羊,只有任人擺佈,索性把雙目緊閉,接受命運的安排。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地煞的五指將要抓實   噹!   一聲清脆之聲,起自外廂。   天魔方震宇叫了聲:慧玲!   地煞將要抓上諸葛蘭臉上的手,也不由一頓。   這時,一個天地教教徒,匆匆跑了進來,喘息著朗聲報道:啟稟教主,病金剛焦健要見教主!   天魔不由一楞道:焦健?本教與他素無來往   一言未了,屏風外傳來一聲:教主!同為武林一脈,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說什麼素無往來!   震耳的語音之中,屏風外走進一個面黃如蠟,雙目神光湛湛的中年人來。   閉目等死的諸葛蘭也不禁睜開眼睛,感到驚異。   她想病金剛焦健,據說不是已經死了嗎?他為何   此刻,病金剛已大跨步上了大廳,拱手揚聲道:方教主、洪教主!請恕焦健冒昧了!   說完,又對南嶽三神微笑道:真是盛會,南嶽的三姐妹也在這兒!   天魔地煞雖沒見過病金剛焦健,但是他的名氣是武林盡知的。   女天蓬西門素娥是與焦健有一面之緣的,此時搶上前去,尖聲叫道:焦大俠,湘江一別,轉眼兩年有餘了!   焦健朗聲一笑道:女天蓬,你越發嬌豔了,哈哈哈哈!   他那爽朗的笑聲充滿了衷氣,內功之高,令人咋舌。   在座之人,莫不為之一怔。   病金剛焦健又道:二位教主!難道天地教沒有焦某的一個座位嗎!   天魔見女天蓬與焦健相識,又懾於十二金剛的威名,連忙拱手道:失迎!失迎!請坐!請坐!   說時,右手一攤,讓病金剛焦健在右首第一張太師椅上就坐。   焦健朗聲一笑道:教主!焦某可受不了像那位朋友同樣的待遇!   說時,指著諸葛蘭又是一聲朗笑。   地煞的怒氣未息,不由借機示威道:焦大俠!這位也是你們十二金剛之一哩!   病金剛焦健像是一楞,瞪眼道:教主笑話了,金剛中有這年青的,他敢莫是新出道未久的玉金剛司馬玠?   女天蓬插口道:焦大俠!你看走眼了!   焦健側目凝神做遐思狀道:哦!那   地煞性子急躁,又十分得意地道:她就是粉黛金剛諸葛蘭,也就是封爐大會連得姜夫人三寶的朱楠!   焦健聞言,嘴角一撇,似乎是十分不屑,先嘆息了聲才道:唉!江河日下,十二金剛越來越不成話了!   天魔得意地道:焦大俠有何感慨?   焦健指著諸葛蘭道:像這種乳臭未乾的人,也列名在金剛之內,我焦健趕回中原,也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女天蓬插口道:記得兩年之前,焦兄路過湘江,是說有事到苗疆一行   焦健點頭道:原打算在苗疆尋一棵難得的千年紫芝!   天魔不由一驚道:啊!據說七絕神君已早經下手,派有毒獸看守   焦健忙道:都是誤聽傳言,七絕神君結果是吃下一株毒草,焦某也空跑了一趟!   諸葛蘭耳聽焦健大鼓如簧之舌,其中有對有不對,不由冷冷一笑道:焦健!你狗眼看人低,苗疆中你沒死?   焦健淡淡一笑道:諸葛蘭,你瞧!你這份德行,配列為十二金剛之中嗎?真把咱們金剛二字給糟蹋了!   諸葛蘭臉都氣青了,嬌叱道:焦健老賊,你不要狂!   焦健哈哈一笑道:有事實為證,同為金剛,你做階下囚,我為座上客,事實勝於雄辯呀!   諸葛蘭不屑地道:你身列俠義之門,與群魔邪派為伍,才是丟人現眼,污辱金剛二字!   焦健大聲道:天地教崛起武林,乃是名門正派,光明正大的幫會,怎會是邪魔外道的呢!   這句話,使天魔地煞一齊綻開了笑容,同聲對焦健道:焦大俠!你客氣!   焦健認真地正色道:不!不是客氣,天地二字,是代表著正義,也代表偉大,何況,二位教主名滿武林,這個天地教的教字更是教化之意,焦某踏進中原,就聽說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來拜望二位教主!   病金剛焦健一席話,說得天魔地煞兩魔眉開眼笑,得意忘形。   天魔大拇指一豎,大聲道:焦大俠!快人快語!文震宇夫婦成立這個天地教,就是為了與那些自命為正派的兔崽子們爭爭長短見見高下!   地煞也姍姍向前,啞聲破嗓道:我說焦大俠,你對我們天地教有沒有指教之處!請不要客氣!   天魔也尖聲叫道:獻茶!獻茶!   焦健臉色十分鄭重地道:自古成大事者,首先要收攬人才,當年漢高祖之創立大漢天下,就是因為有蕭何、韓信、陸賈、酈生等不世之才!   他一本正經的娓娓道來,十分動人。   天魔連聲道:對!對!   地煞也湊趣地道:天地教是來者不拒,不過哼!   她語至中途,望著諸葛蘭,冷哼了一聲,十分氣惱地道:偏偏碰上了個不識抬舉的臭丫頭!   焦健似乎忘記了諸葛蘭,此刻才道:她怎麼樣了!   地煞道:本教主原打算請他做本教的總護法,或者是五路總舵主!   焦健一驚地道:哦!教主之下的第一把交椅!   天魔冷然道:誰知她還推三阻四!   焦健更奇怪地道:她不幹?   天魔猶有遺憾地道:是呀!她還口口聲聲的說什麼   焦健卻轉眼對諸葛蘭道:諸葛蘭,教主這麼寵你,你可是佔十二金剛的便宜,你還不幹,別人想還想不到呢?   諸葛蘭啐了一聲道:呸!我只知道你是個正正邪邪的怪物,卻不知道你焦健是個小人!貪名好利!我太恨了!   焦健道:你恨什麼?   諸葛蘭道:恨你為何不在苗疆真的死去!   焦健目光連動,微微一笑道:這叫天佑善人,哈哈哈哈!   他好似習慣仰天長笑,而且笑聲總是那樣渾厚明朗,震人心弦。   諸葛蘭道:呸!天佑善人?這簡直是天不開眼,留下你這厚顏無恥之輩!   病金剛焦健不理睬諸葛蘭,卻轉面向天魔地煞道:恭喜二位教主!   天魔地煞同是一楞,不約而同地道:恭喜!焦兄焦健含笑道:幸而諸葛蘭沒有答應做貴教的五路都舵主,或者是全教總護法!   天魔道:這有何可喜之處?   焦健道:要是教主請她就了全教的高位,以她這等驕傲蠻橫,天下的豪傑,誰願來受他的氣,天地教不是把大門給關得緊緊的,塞了賢人求進之路!   他侃侃而言,細細分析,說來異常動聽,而且十分有理!   地煞一拍雙手道:嘿!焦大俠說得對!說得對!   天魔也沉吟了一下道:本教主是禮賢下士,焉能讓她給斷了這條路!   地煞得意地道:所以,剛才我要把她給毀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都佩服病金剛焦健的見解獨到。   焦健又回首對南嶽三神道:假若留了諸葛蘭,我相信南嶽三神這三位武林奇人,是不會受她的轄制的!   南嶽三神一齊道:焦大俠說的不錯!   焦健是存心討好三神。   因此,他又進言道:南嶽三神乃是成名立萬的人物,有頭有臉的江湖道,她們因為少在外面闖天下,一味清修,所以沒列名十二金剛之中,其實喲,哼,手底下可不含糊,這是我焦某人的看法!   這番話,不但把南嶽三神捧上天,而且也暗讚天地教有高士名人。   因此,天魔朗聲狂笑道:哈哈哈!焦兄!精闢的見解,本教主是第一次領教!真是相見恨晚!   地煞也表現自己的計謀道:我一向就主張容納各方長材,不要崇拜偶像的尊重名人!   女天蓬西門素娥忽然靈機一動,上前對天魔地煞推薦道:教主!焦大俠不但是十二金剛中的人物,而且見解與二位教主完全相同,真是難得!   天魔道: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呀!   母夜叉程十英湊趣的錦上添花道:教主!像焦大俠這種人,我們天地教中可少不掉一位!   賽悟空侯美女一直沒開口,此刻也不由道:教主!諸葛蘭既然不肯聽話,何不   天魔尖聲叫道:本教主早已決定,就是諸葛蘭願意,我也不請他了!哈哈哈哈!   地煞睜大了眼道:教主   天魔早已以手勢阻止了她的話,接著道:本教主宣佈,要延請焦大俠為本教的總護法,並充五路總舵主!   說著,由袖口內取出一面小小的紅旗遞向病金剛焦健。   又道:焦總護法,這面小旗,就是本教主的天地金令,代表本教主,現在交給你!   不料焦健搖手不迭道:慢來!慢來!   地煞慌道:焦大俠!你可不能推辭!   焦健忙道:並不是焦某推辭,實在以焦某的這點才能,不足以擔當重任!   天魔連聲道:焦大俠,你太謙了!   南嶽三神也一齊道:教主親自延聘的人才,決錯不了,焦總護法,你不必謙辭了!   焦健微微一笑道:進入天地教,焦某既來了,就不會矯情的假做作的推辭!   天魔道:那就不用客套了!   焦健道:我們武林中人,從來不拘俗禮!   地煞勸駕道:那就接了天地金令吧!   焦健點頭道:天地教會我是要接的,不過,有一點必須在接令之前說明!   天魔道:有什麼話,只管說!   焦健道:不容諱言,焦某既然慕名而來,也就是毛遂自薦   地煞忙道:這沒關係,以焦大俠的令名,我們請還請不到呢!   焦健自顧道:既蒙厚愛,我當然接受!   天魔催促道:那就接令吧!   焦健且不接令,只道: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若高高佔了總護法的位置,那末,比我高的人便不會再到本會來!   天魔忙道:不會!不會!   焦健道:所以,我想請教主收回金令!   地煞忙道:不可以!不可以!   焦健笑道:我願求其次,做本教的副總護法,並充五路副總舵主!   天魔皺起眉頭道:那末正的是誰?   焦健道:不管是誰,我們虛位以待,有了比我高明的人,就請他來,沒有,就懸著,以引來高人方便安插!   地煞道:豈不委屈了你焦大俠!   焦健道:毫不委屈,沒有人來,我這個副總護法,就是正的,有了人來,不比我強也幹不下去,比我強,我姓焦的決不吃這個飛醋!   南嶽三神一齊讚不絕口地道:焦大俠好寬的胸襟,真是宰相肚內能掌船!   天魔略一沉吟道:焦兄如此謙恭,倒叫我無話可說了!   焦健邁步上下前,接過那面天地金令納入懷內,朗聲道:這樣我才敢接令,謝謝教主的提拔!   天魔忙不迭地道:本教大事,一切仰仗副總護法!   這時已是掌燈時分。   地煞一見焦健接令,一雙鷹眼已落到諸葛蘭的身上,冷冷一哼道:小子!不識相!本教主先毀了你!出出這口鳥氣!   說時,一臉的殺氣,離座而起。   焦健微笑道:教主打算怎樣處治她!   地煞惡狠狠地道:先戮瞎她的雙眼,再來個開膛摘心!   焦健搖頭道:不必!不必!   地煞道:她眼睛裏太也沒有天地教了!   焦健低聲道:殺一個諸葛蘭,算不了什麼大事,不過,目前還不是時候!   地煞道:此話怎講?   焦健有條不紊地道:諸葛蘭在十二金剛之中,並不是首腦人物,但是,她有一種不可輕視的影響力量,我們不可以等閒視之!   天魔道:什麼影響力呢?   焦健道:據屬下所知,首先,她與玉金剛司馬玠,乃是心神之交,司馬玠對諸葛蘭愛之入骨,視同性命!   白花蛇隨著附合道:一點不錯,他們倆是心心相許的一對同命鴛鴦,天涯情侶!   焦健點頭道:賢侄女說的不錯,留下諸葛蘭,可以引誘司馬玠來歸,必要時還可以要脅司馬玠!   諸葛蘭久未說話,聞言喝道:司馬玠是不會受威脅的!   焦健道:有了你,他會例外!   諸葛蘭氣得雙目火赤,喝道:焦健匹夫!你好陰險的狼心狗肺!   焦健道:這叫一物降一物!   女天蓬也插口道:副總護法說的對,留下諸葛蘭,另外可以引誘方古驤等一般老頑固!   焦健頷首道:西門大俠說的不錯,反正她已在我們手裏,這是一個絕好的誘餌,我們為何不用來釣司馬玠他們那一班人上鉤呢?   地煞聽他們一陣議論,心中的怒火似乎平息不少,但口卻恨恨地道:年青青的,眼高於頂!   這時天地教的手下,已擺上了筵席。   大廳上,燈燭輝煌,海陸並陳,酒香肉味,四下飄蕩。   天魔地煞高居正位。   病金剛焦健左上首席。   女天蓬與賽悟空右首相陪。   母夜叉與白花蛇屈坐下首。   焦健與諸葛蘭的坐位最近,他一面舉杯,眼角瞄過諸葛蘭道:蘭姑娘,假若你也有興趣,此刻不是正與在下同席,開懷暢飲嗎?   諸葛蘭一日未進飲食,除了聚氣凝功抵擋饑渴之外,別無辦法抑止碌碌饑腸。   這時酒香四溢,越發有饑渴之感。   她見那焦健神采飛揚,不由喝道:焦健!不要狂!   焦健道:我沒有狂呀!假若你有意思的話,總護法的位置正虛席而待!   諸葛蘭道:真不知恥!   焦健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姑娘不領會我的意思!   他的話,一個字比一個字沉重,似乎有言外之意。   諸葛蘭不屑地道:一派胡言!   焦健卻一些兒也不著惱,只是淡淡地道:蘭姑娘!你何必這等執坳,假若你不答應,只怕今夜這個罪你受不了!   諸葛蘭一楞道:怎樣?   焦健淡然依舊地道:交給牢卒看管,怕你跑掉,放在這兒,怕有不知死活的小輩來救你,卻叫我這到任第一天的副總護法大大為難哩!   地煞接口道:不錯!把她給   焦健微笑道:只有把她放在我的臥室裏,讓我親自來看管她!也許她跑不掉!   南嶽三神一聽,不由鼓掌大笑,亂七八糟地嚷起來道:好辦法!   妙極了!堂堂副總護法!哈哈   白花蛇柳倚人乃是邪門人,很自然的想到邪門上去。   她微笑而起,舉起酒杯道:我先恭喜老前輩,說不定天亮之時,本教多了一個總護法夫人呢!哈哈哈!   誰知,焦健並不以為忤,居然舉杯齊眉道:但願如此!   天魔地煞夫婦,也笑盈盈地道:那是本教的第一樁喜!   這番話只把一個諸葛蘭羞得面紅耳赤,氣得心肺欲裂。   她沉聲喝道:焦健!你嚼舌根痛快,不怕姑娘毀了你這條老命嗎?   焦健含笑道:焦某願意!   這四個字隱含輕佻之意,越發使諸葛蘭五臟如焚。   這時,大廳下的天地教教徒,正在換班。   忽然一聲輕咳,來得十分突然。   天魔首先喝道:什麼人在總舵正殿還不肅靜!   廊下,走進一個漢子,單膝落地,朗聲答道:上稟教主!屬下外巡舵主樊振,率領弟兄們換班值夜!諸葛蘭身子一震。   放眼望去,果然是懷玉山下的樊振,也是早間在南嶽鬼愁洞所見的樊振。   正好,此刻樊振的一雙眼,也盯在諸葛蘭臉上,並且對諸葛蘭施了一個眼色。   這是一個十分善良,而又關切的眼神。   諸葛蘭不由又愁又喜。   喜的是,樊振這聲輕咳,分明是有意引起諸葛蘭的注意。   正好是樊振值夜,也許對自己有莫大的幫助。   憂的是,樊振乃是天地教中小小的外巡舵主,值更守夜的下手。   縱然他能聯絡戚春雷、許大昌,合三人之力,未必能保自己平安出紅石渡。   此時,樊振已退出大廳。   焦健卻含笑對諸葛蘭道:蘭姑娘!你神通廣大呀!   諸葛蘭不由一懍。   敢情她與樊振一對眼神之際,已被焦健看出了端倪,瞧出了毛病!   諸葛蘭沒好氣地道:什麼神通廣大?   焦健卻王顧左右而言他,對著天魔地煞道:她居然一天不進飲食!豈不是神通廣大!   地煞怒道:是她自做自受!   白花蛇浪漫的一笑道:哦!副總護法,你有點憐香惜玉了是不是!   焦健不答她的話,順手提了一隻大大的烤雞腿,離座走到諸葛蘭的身旁,哈哈一笑道:隨便充充饑,也免得肚子唱空城計!   說完,把雞腿塞向諸葛蘭的手上,背了眾人嘴唇動了動,用傳音入密的功力道:晚上有人救你,吃了再說!   當著許多人,焦健沒有久留,回身又歸了原位。   諸葛蘭一時如墜五里煙霧之中。   她不明白焦健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她的頸端手臂都被鋼鉤鉤牢,但這種特殊設計的鉤子,卻能讓手送到口邊。   這時,她將手中的雞腿,放到嘴邊,蔽著嘴唇,也用蟻語傳音的功力,問道:焦健!你是不是鬼?是安的什麼心!   病金剛焦健此時卻與南嶽三神互相敬酒,充耳不聞,口中有意無意地道:多吃多喝沒錯!來!請!請!   一時,杯箸交錯,賓主們鬧起酒來熱鬧非凡。   諸葛蘭只氣得牙癢癢的。   但是,被困在太師椅上,莫可奈何,只有把手中的那隻雞腿死命的咬了兩口。   這時大廳外人影晃動,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得見樊振的影子,還有許大昌、戚春雷兩人的身影,映在雕花鏤空的屏風之上,走來走去。   廳內,天魔地煞已酒足飯飽,起身道:副總護法,你長途跋涉,也該好好的安憩一夜了啊!   白花蛇柳倚人俏皮的一拋媚眼道:恐怕我們的總護法今夜也沒法安歇了,因為,還有一個最美麗的重要犯人要看管哩!   她把重要犯人與看管幾個字說得特別響亮,特別清朗。   焦健哈哈一笑道:柳姑娘!你哈哈   天魔地煞夫婦首先離座進入後宮。   接著南嶽三神與白花蛇柳倚人也離席而起。   白花蛇又拋了一個媚眼,嗲聲道:焦老前輩,咱們天明了再向你恭喜!   病金剛焦健微微一笑道:柳姑娘!你最會取笑,我這是公事公辦,並非假公濟私!哈哈!   他哈哈一笑之後,又對廳外喝道:來人呀!   大廳外,屏風後雷聲應道:侍候副總護法!   應聲之中,許大昌、樊振大步進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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