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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劍戟公侯 諸葛青雲 22308 2023-02-05
  劉小琳的語音方了,侯劍平又有所見,訝然問道:沙中怎麼好似有活物在動,是蛇、是蟲?   劉小琳笑道:不是蛇,也不是蟲,是蜮!此物能夠含沙射影,具有奇毒,世人才往往把它與鬼物並稱。   侯劍平嘆道:琳姊的心思真妙,如此安排,對方決難想到,多半會在不知不覺之中,中了算計!   劉小琳指著一塊巨大怪石,向侯劍平秋波送媚地,招了招手,嬌笑說道:侯老弟隨我來,我們去到那石頭後看看!   侯劍平以為又是看什麼機關佈置,自然未作深思,隨同劉小琳向石後走去。   誰知一轉過石後,劉小琳便把她那軟綿綿,香噴噴的嬌軀,偎向侯劍平懷中。   侯劍平嚇了一跳,方想閃開,卻被劉小琳輕舒玉臂,一把拉住,並風情萬種地,媚笑說道:侯老弟,你不要怕,天魔派下從來不禁情慾!

  侯劍平俊臉通紅,劍眉雙皺叫道:琳姊,你你放開手兒好麼?   劉小琳不但不放,並把侯劍平摟得更緊,連稱呼也加改變,呢聲叫道:平弟,你你討厭我?   侯劍平苦著臉兒答道:琳姊怎麼這樣說法,我我不會討厭你你的   劉小琳銀牙微咬下唇,媚態撩人地,低聲說道:平弟,你你既不討厭我,為為何不跟我親熱親熱?侯劍平窘得無法答話,只從動作上表示了對劉小琳這等火般熱情,有點承受不起。   劉小琳是慾界高手,看到這塊肥料,無法輕易到手,遂噘著嘴兒說道:平弟,你你再對我這這樣冷淡,我我要哭了   說至我要哭了便當真從懷中取出一方粉紅色的手帕,似欲擦拭淚漬,語音也轉為悲噎。   侯劍平因自己暫時不宜與這萬花魔女鬧翻,故有點慌了手腳,不知道應該怎樣應付?

  就在他惶然無措之際,劉小琳玉手微揚,用手中那方粉紅色絲巾,在侯劍平鼻端一拂!   紅影飄處,異香襲人!   這片異香,才一入鼻,侯劍平便覺全身發軟,並從丹田之間,升起一種熱烘烘,懶洋洋的春意!   他正在暗叫不妙,劉小琳格格蕩笑,雙臂連揚,蟬衣遂褪。   轉瞬間,這位號稱無影夫人,又號萬花魔女的劉小琳,業已全身上下,裸無寸縷地,偎向侯劍平的懷內。   侯劍平既中邪毒,又復面對這等銷魂蝕骨的活色生香,怎麼還把握得住?   他想搖頭,頭搖不動!他想咬牙,牙咬不緊!   劉小琳見他面紅如火,知道藥力已發,遂再加上一些勾魂魄動作!   侯劍平慾火煎心,無法再忍,一伸雙臂,把劉小琳赤裸嬌軀,緊緊摟在懷內!

  這不能說是好事多磨,只能說是醜事多磨,偏偏在這千鈞一髮之間,軒轅斌與公孫璿恰好適時趕到。   事過境遷,想起適才荒唐情況,連侯劍平自己,都覺臉紅耳赤,又怎怪公孫璿面含哂薄之色,對他不加理睬。   侯劍平滿面愧怍,不敢開口,只是跟在公孫璿的身後,默默隨行。   他們之間,保持沉默,但走在稍前面的軒轅斌和劉小琳,卻在低聲私語。   軒轅斌低聲叫道:琳妹,你怎麼這樣   劉小琳不等軒轅斌往下再說,便冷笑接道:你少囉嗦,我們之間,曾有協定,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許管我的事!   軒轅斌苦笑道:我不管你的事,人家侯老弟才來,你縱對他有意,也不必急在一時,免得給他印象太壞,影響到整個大局!

  劉小琳撇唇一哂,以不屑神情說道:什麼叫影響大局?反正只要是那一位說的話兒,你就如降聖旨,如奉綸音   軒轅斌皺眉道:你不要胡亂吃醋好麼?人家確實高明   劉小琳怒道:高明個屁   她火氣甚大,語音頗高,軒轅斌慌忙叫道:琳妹,你低聲點   自此,他們便語音漸低,終不可聞。   這時公孫璿忽然想到一件事,低低叫道:侯師兄!   侯劍平想不到她會開口,趕緊搶前兩步,賠笑說道:金師弟有何吩咐?   公孫璿見他這副誠惶誠恐,以及滿面慚愧之狀,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侯劍平一眼,悄然問道:剛才我好像看到劉小琳給你吃一粒藥丸,那是   侯劍平驀然想起這正是很好剖白的機會,趕緊接口道:適才她便是先用迷魂帕兒,把我迷昏,在你闖來時,再給我服食解藥!

  公孫璿恍然說道:原來你是誤中藥物,以致迷失本性?   侯劍平道:當然   當然兩字才出,便改用蟻語傳聲功力,向公孫璿耳邊說道:公孫姑娘請想,我若不是誤中邪毒,怎會有那種不堪入目的下流舉措?   想起下流舉措,公孫璿想起適才所見不堪入目之狀,不僅玉頰微紅,也以傳音密語說道:那萬花魔女劉小琳,太刁,太你你若與她單獨相處,千萬要小心一點!   這幾句話兒,不僅已表示寬恕侯劍平適才行為,並流露深情關切之意!   直到如今,侯劍平才放心下來,暗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悄然說道:我知道,多謝公孫姑娘關切,你你對剛才之事,肯肯不肯對我原諒?   侯劍平心中焦急之下,有點口不擇言,所說的這些話兒,竟問得公孫璿滿面發燒,無法作答。

  因為兩人之間,不單沒有任何名分,並在真相未曾大白之前,尚是不共戴天深仇,侯劍平縱與劉小琳雲雨巫山,魂銷真箇,也扯不上向公孫璿請求原諒之浯。   公孫璿本想不加答理,但瞥見侯劍平目注自己,滿臉惶恐企盼神色,不禁心中一軟,傳音悄聲說道:侯兄不必惶恐,你既為藥物所迷,非出本性,別人怎會怪你?   她也答得頗為技巧,在怎會怪你一語之前,輕輕加了個別人二字。   侯劍平知曉她是以別人二字,代替她自己,自然心中更定,乃以傳音問道:公孫姑娘,剛才軒轅斌怎麼說是   公孫璿接口笑道:大概是杜丹兄弄的玄虛,他使冒牌公孫璿在天魔別府之外出現,好使我這業已混入天魔別府之中的正牌公孫璿,越發不會被人懷疑了!

  侯劍平道:公孫姑娘智慧極高,你對於怎樣應付那沈正明將於惡鬼灘一戰上,對你瘋狂進擊一事,有了什麼打算?   公孫璿苦笑道:這是對方極厲害的一著,我尚毫無良策   話方到此,前行的軒轅斌、劉小琳二人,業已止步回身,並由軒轅斌含笑道:侯老弟與金老弟怎麼走得這麼慢?你們在商量什麼?   公孫璿深知這位千面小天魔,生性極為多疑,慌忙毫不遲疑地,應聲答道:我們是見軒轅斌大哥似與琳姊談什麼體己話兒,才特意腳下略慢,避得遠點!   軒轅斌笑道:我們哪兒是談什麼體己話兒,只是在商量對付公孫璿的萬全之策   侯劍平與公孫璿雙雙腳下加快,走到軒轅斌、劉小琳面前,含笑說道:軒轅大哥,你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好麼!琳姊業已帶我看了惡鬼灘上的厲害埋伏,再加上我們這多人手,和那位無敵金剛沈正明,公孫璿縱有三頭六臂,也不足為懼!

  軒轅斌道:公孫璿還在其次,最令我擔心的,是那位筱鐵口,不知此人會不會來搗亂?   劉小琳白他一眼,冷笑哂然說道:你真被那筱鐵口嚇昏了頭,我倒希望他來,讓我看看這江湖相士,究竟是怎樣一位驚天動地人物?   常言道:言不宜多,言多必失,劉小琳在這些話兒之中,又漏了她與筱鐵口,根本尚未見過面!   公孫璿是有心人,自然在話一入耳之後,便聽出了其中破綻!   她心中暗忖:由於這項破綻看來,劉小琳與筱鐵口絕未見過,則上次幾乎制住自己的無影夫人,定不是她   想至此處,公孫璿不由心驚情況越發展越複雜,連無影夫人,也弄出了雙包案?不過她在驚心之下,也自略有安慰。   因為無影夫人既成了雙包,則自己所作百年庵主就是無影夫人的大膽假設,也仍然可以成立。

  四人回到天魔別府,軒轅斌便為侯劍平、公孫璿二人,安排住處。   劉小琳向侯劍平拋過一瞥媚笑,注目問道:侯老弟,你與金老弟師兄弟二人是同房?還是分房?   侯劍平尚未答語,公孫璿已答道:分房!   當然,她雖芳心暗屬侯劍平,但時機未到,雙方到底是友是仇,尚未確定,她怎會肯以黃花閨女之身,與侯劍平同房共住?   不過分房二字,才一出口,公孫璿又復略覺後悔。   因倘若分房,侯劍平一人獨處,豈不容易使劉小琳對他有施展狐媚機會?   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也只好拿定主意,多加警惕而已。   劉小琳不知是有心抑或是無心?竟未把侯劍平、公孫璿的房間,安排在鄰室,約莫相隔了丈許左右。

  為免使軒轅斌等起疑,公孫璿不便與侯劍平再作深談,只以蟻語傳聲悄然囑道:侯兄,你要多加小心,我發覺劉小琳目光不正,恐怕她對你尚未死心!   侯劍平悄悄答道:公孫姑娘放心,我回房之後,立即把門閂門死,除了你以外,誰來也不開門!   公孫璿聽了這樣說法,果然放心,朗聲笑道:軒轅大哥、琳姊、侯師兄晚安,我今日趕來,長途奔馳,相當疲勞,想要先睡覺了!   軒轅斌、劉小琳一齊含笑點頭,把公孫璿與侯劍平分別送至所居臥室之內。   侯劍平進得臥室,果然立即把門閂門好,然後側身就枕,但卻心中百緒如潮,一時無法入睡。   首先,他想的是惡鬼灘旁的荒唐情事。   想起此事,他就臉紅耳赤,心中好不惶恐!   因為當時自己本性已迷,若非公孫璿適時趕到,多半難保操守,與那萬花魔女劉小琳,作出苟且之事!   想至此處,侯劍平一身冷汗,趕緊取出一瓶柏桐子大小的白花丹藥,服了三粒。   這是他師父鐵劍神醫杜小樵,於他下山行道之時,特意煉贈的清心丹,雖無永久剋毒靈效,但在連服三粒之後,便可保持一對周時,也就是一日夜間,不為任何邪毒所侵!   侯劍平拿定主意,自己在這魔巢之中,日與群兇為伍,委實防不勝防,只好於每日夜間,均服上三粒清心丹,以免不測。   服完丹藥,並把這清心丹分了一半,貯放於另一玉瓶中,準備明日贈給公孫璿使用。   其次,他想的是自己的那位庶母,也就是以前的桃花娘子,如今的百年庵主。   他不知道萬花魔女劉小琳曾經露出破綻,自然以為無影夫人即是劉小琳,則公孫璿所作大膽假設,已被推翻,遂在其他方面,對百年庵主加以思忖研究。   最後,想的是公孫璿。   侯劍平對於公孫璿的絕代風神,智慧武學,自然心醉萬分,但雙方大仇難報,情仇若謎之下,前途是悲是喜,尚自幻變難測   動念至此,忽被奪奪兩聲打斷。   房門之外,起了輕微彈指的扣門聲息。   侯劍平一怔,目注房門,揚聲問道:誰?   門外響起劉小琳滿含蕩意的語音答道:是我,是你的琳姊姊。   侯劍平一聽見是她,不禁感到頭痛地,皺眉叫道:琳姊,時已深夜,有話明天再說好麼?   劉小琳媚笑勾魂地,吃吃接口笑道:我就怕你孤枕寒衾,睡不著覺,才特意前來陪你。   侯劍平心中暗罵無恥,口中苦笑叫道:多謝琳姊,但小弟習慣於孤枕寒衾,你若陪我,我就更睡不著   劉小琳昵聲說道:睡不著又有何妨?你琳姊姊手段高強,包管可使你通宵達旦,精神奕奕   侯劍平聽不慣這等穢言褻言,不禁皺眉說道:琳姊,請你放尊重點!   劉小琳喲了一聲,不以為忤地,仍復媚笑說道:小兄弟,你怎麼突然假正經起來了,難道忘了適才在惡鬼灘旁,你那兩隻手兒,在我身上,多不老實?   提起前事,侯劍平越發厭惡,索性給她個不理不睬。   劉小琳接連叫了幾聲,侯劍平均不理會。   劉小琳無可奈何,只得嘆息一聲,自語說道:好,侯兄弟既不理我,我且找金兄弟去!   這句話兒,彷彿一根利箭挾著一縷寒風,射進了侯劍平的心窩之內!   因為侯劍平知道自己服清心丹,公孫璿卻沒有這種防範,劉小琳若向她再施邪毒,公孫璿萬一神志被迷,豈不立即要露出馬腳?   故而他鋼牙一咬,飄身下床,伸手開了房門,準備把劉小琳叫回。   誰知劉小琳未曾離開,仍帶著滿面狡笑,站在門外。   房門一開,劉小琳邊自邁著春風俏步,走進門來,邊自媚笑連聲地,斜視著侯劍平道:我就知道男人醋心最重,故意試你一試,果然你一聽我要去找金同心,便嘴硬骨頭酥的,開門放我入內。   侯劍平道:你既知男人醋心最重,難道就不怕軒轅大哥   劉小琳搖手笑道:我和他曾有約定,他不許管我私事,我也不管他去和別的女人鬼混!   侯劍平乘機詢問劉小琳問道:有你這樣美人兒在懷,他還會和誰鬼混?   劉小琳道:他是和你   侯劍平真是企盼她是說出他是和你庶母之語,則所疑真象,便可大白!   但劉小琳偏偏截口不語,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兒,暫時還不宜言明,你日後自會知曉!   侯劍平大失所望,劍眉雙皺說道:琳姊,你怎麼這樣吞吞吐吐,分明沒把我當作自己人一般看待嘛。   劉小琳媚笑說道:等月底一會,殺了公孫璿後,不論軒轅斌同不同意,我都將一切秘密,告知你好麼?   侯劍平見劉小琳比較口鬆,遂佯作不悅說道:為什麼要等殺了公孫璿呢?琳姊對我透露秘密,和殺死公孫璿兩件事之間,似乎毫無關連?   劉小琳妙目流波,向他飛了一瞥媚眼,嬌笑說道:好吧,侯兄弟既然心急,我今夜便把這樁秘密,向你透露了吧?   侯劍平大喜,點頭說道:這樣才像是我的姊姊!   劉小琳道:侯兄弟,你先別高興,我還有點小小條件!   侯劍平皺眉問道:什麼條件?   劉小琳低低吟道:須知心腹事,先作自己人!   侯劍平急道:琳姊這話怎麼講?我已經叫你姊姊,難道還不算是自己人麼?   劉小琳笑道:這等乾姊姊有甚作頭?我要作你的濕姊姊!   侯劍平明知劉小琳意涉邪淫,卻仍佯作不解,劍眉雙蹙地,向她問道:琳姊,你不要亂打啞謎好麼?這濕姊姊三個字卻是怎麼解釋?   劉小琳銀牙微咬下唇,似嗔非嗔地,白了侯劍平一眼,呢聲媚笑說道:侯兄弟,你你究竟是故意放刁?或是當真未曾人道?   未經人道四個字,聽得侯劍平俊臉一紅,只得苦笑一聲,向劉小琳抱拳說道:小弟見識淺薄,還望琳姊不吝多加指點!   劉小琳吃吃笑道:傻兄弟,所謂濕姊姊,也就是要你和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呀!   對方業已說得如此露骨,侯劍平再無法裝癡呆,劍眉雙皺,木然不語。   劉小琳見了他這份神情,好似有點生氣地,揚眉問道:侯兄弟,是不是你嫌我的面貌生得不美,有點難當尊意?   侯劍平搖頭說道:琳姊仙姿國色,絕代傾城   話方至此,劉小琳又復噘著嘴兒說道:是不是我的身材不好,當不起曹子健所說的繷纖得中,修短適度之語?   一面說話,一面雙臂微振。   她身上所披的一襲蟬翼輕紗,在這雙臂一振之下,便告褪落,被劉小琳甩向榻上。   輕紗之內,居然寸絲未掛!   侯劍平面紅耳赤,那敢正視,慌忙低下頭兒說道:琳姊快請穿好衣服,你你的身材,曼妙無比   劉小琳哼了一聲,媚笑叫道:侯兄弟,你既然承認我身材曼妙,讚美我顏色傾城,卻為何對這送上門的果子,你都不吃?   說到你都不吃之際,故意挺了挺胸,頓了頓足!   侯劍平曾幾見過這種陣仗,不禁又是心跳,又是厭惡地,皺眉說道:琳姊,你你不要這樣好麼?萬一軒轅大哥撞來,成何體統   劉小琳嘴角微撇,眉含怨色說道:侯兄弟,常言道:色膽包天,你的膽子怎麼這樣小呢?我已說過,我有絕對自由,何況你那軒轅大哥,如今已由地道之中,去與他的情婦幽會!   地道二字入耳,不禁使侯劍平想起百年庵中的那間地下密室。   自然,那禪榻上的軟枕留香,也再度在侯劍平的心中,構成重大疑念。   由這疑念,使侯劍平計上心頭。   他鼓足勇氣,不單抬起頭來,目注劉小琳那勾魂攝魄的惹火赤裸嬌軀,並輕伸猿臂,把她摟在懷中。   劉小琳以為他情慾已動,像條蛇兒一般,偎在侯劍平的懷中,吃吃笑道:侯兄弟,我以為你是今之魯男子,第二柳下惠?原來也不過是個你你準備投降了麼?   侯劍平一面鎮定心神,以期目中有色,心中無色,一面微揚劍眉,含笑說道:我是有條件投降的!   劉小琳哦了一聲,媚笑問道: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給我聽聽   侯劍平笑道:我的條件與你適才所提的條件,恰巧相反!   劉小琳不解其意地,目注侯劍平道:此話怎講?   侯劍平道:方才你向我所提條件是欲知心腹事,先作自己人,如今我向你所提條件是欲作自己人,先知心腹事!   劉小琳笑道:若是我不肯讓你先知心腹事呢?   侯劍平道:那我當然不肯和你先作自己人了!   劉小琳蕩笑連聲,柳眉雙剔說道:菩薩已滴枝楊露,怎許霸王不上弓?我不信你能夠倔強到底!   說話之間,玉指輕彈,使侯劍平鼻間,聞入一片淡淡香氣。   侯劍平因已服清心丹,故而夷然無懼地,冷冷說道:琳姊,你不必再對我施展這等伎倆,除非我自己願意,否則,任憑生公如何說法?頑石也絕不點頭。   劉小琳目光注處,看出侯劍平雙目之中,果然神光未亂,不禁好生詫異!   她是天生蕩女,被侯劍平摟在懷內,慾念早熾,哪裏還忍熬得住?一聲點頭說道:好兄弟,你不要再刁難我,折磨我了,你要知道什麼秘密,姊姊都說給你聽!   侯劍平暗欣得計,低聲在劉小琳的耳邊問道:琳姊你先知告訴我,軒轅大哥經地道之中去和誰鬼混,他那情婦叫做什麼?   劉小琳正待回答,門外突然響起了扣擊之聲。   侯劍平眉頭深皺,用傳音密語,向劉小琳問道:琳姊,你不是說軒轅大哥業已由地道出外了麼?   劉小琳點點頭說道:絕對不是他,我來問問是誰這般大膽,敢來掃我興致?   她話方至此,砰然巨響起處,房門已被人一掌震開!   門外站的竟是公孫璿所扮的金同心。   公孫璿因聽得室內響起劉小琳的語音,才臉帶鄙薄神色地,舉掌震門!   等到把門震開,瞥見劉小琳全身精赤條條,一絲不掛的被侯劍平摟在懷內,不禁把臉上神色,越發加深,冷冷說道:侯師兄,你藝成下山之際,恩師怎麼囑咐你在這險惡下流的江湖之內,應該如何敦品勵行,誰知你父仇未報,竟只會貪戀色慾,和女人   侯劍平窘得面若豬肝,接口叫道:金師弟,你你聽我解釋   公孫璿把臉一沉,截口說道:你不必對我解釋,從今以後我也不再認你是我師兄。金同心就此告別!   說至此處,略一抱拳,轉身便自走去。   侯劍平見狀,急得霍然站起!   但劉小琳怎肯放鬆?仍然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昵聲叫道:好兄弟,不要管他,我們   侯劍平知道公孫璿這次誤會太深,不禁勃然怒道:你這妖婦,害死我了,還敢無恥糾纏?   劉小琳聽他辱罵自己,正待反臉,突然脅下一麻,已被侯劍平點了穴道。   侯劍平甩開劉小琳,飛奔出室,意欲追趕公孫璿。   但他出室未遠,忽又回身,用那襲輕紗,把劉小琳裹起,挾在脅下。   因為侯劍平霍然想起,公孫璿的友好,游龍俠丐孟遲和沈正明,尚在天魔派的控制之下,自己把這萬花魔女劉小琳帶走,豈非正好作一交換,援救孟、沈二人脫險。   他的這種打算,雖然不錯,但經過這一耽延,公孫璿業已走得無影無蹤。   侯劍平一直追出天魔別府,也未見公孫璿的蹤影。   其中,他自然遇見一些天魔派下的府中服役人員,但一來他們均已知道侯劍平的身份,二來劉小琳又被輕紗密裹,使人難以認出,遂告通行無阻。   侯劍平出得天魔別府,舉目四顧,仍未發現公孫璿,不禁心中焦急!   念頭動處,他挾著劉小琳,撲奔和合峰項。   侯劍平這種動作,是猜想公孫璿於對自己再度誤會之下,可能來到這彼此約會之處,獨自傷神   上達峰項,除了海茫茫,天蒼蒼以外,極目四望,仍不見伊人!   侯劍平劍眉深皺,滿腹愁思,茫然莫知所措!   就在茫茫四顧,目光偶然觸及一物之下,不由心神一震。   他所目及一物,就是對壑百年崖,近崖頂處那座百年庵!   侯劍平想起劉小琳所說軒轅斌已由地道之中,去與情婦鬼混之語。   當時自己一聞此語,便起疑心,倘若所疑不差,則軒轅斌此時必然正在百年庵的地下室內!   如今,公孫璿既已一時難尋,不如先探出這樁隱秘,把庶母柳如綿的正經偽裝面具揭破。   想至此處,侯劍平決心暗探百年庵。   既然暗探,便宜輕靈,不宜再帶著劉小琳這樣一個累贅。   於是,侯劍平把劉小琳藏在一堆嵯峨亂石之間,然後下得和合峰,越過絕壑向百年崖上悄然掩去。   他資稟極好,又得鐵劍神醫杜小樵全力栽培,自然成就甚高,這一提足輕功,悄然舉步之下,委實絕無絲毫聲息。   到達距離百年庵約莫丈許處,侯劍平便不再進,藏身在一株合抱巨樹之後,暗地打量庵中,可有異常埋伏?   侯劍平剛把身形藏好,庵中突然發出颼的一聲,並有黃光電閃!   原來颼的一聲,是那庵中的老尼,縱上庵牆,黃光電閃,則是她手中提著一盞氣死風燈,向百年庵的四周照射。   侯劍平心想幸虧自己小心,躲在樹後,先加察看,否則,豈不與這老尼姑撞個正著,露了痕跡。   老尼姑細看一遍,見庵外無什異狀,方口中微作嘟囔,回進庵內。   老尼姑才一進庵,侯劍平身形連閃。   他不是閃身進庵,而是閃身撲到那庵牆之下。   到了牆下,侯劍平立即伏下傾聽。   用右耳貼地,靜心聆聽,果然聽出地下傳來一些極其低微,男女好合的斷雲零雨之聲。   侯劍平一聽得這等聲息,不禁怒火高騰。   因為百年庵中,除了老尼姑與百年庵主柳如綿外,便無別人。   適才,老尼姑既已在牆頂現身,用燈光四下照射,則這在地下密室中,與人興雲佈雨,傳出猥褻聲息之人,不是柳如綿?卻是那個?   依據在萬花魔女劉小琳口中所聞,加以推斷,則男主角定是那位千面小天魔軒轅斌!   假如軒轅斌與柳如綿果有姦情,則自己父親之死,多半是出於這姦夫淫婦的密謀所害!   想到此處,仇火如焚,侯劍平也懶得伏地再聽那荒淫無恥的雲雨聲息,身形長處,飄進百年庵內。   誰知才一進庵,便幾乎和那老尼姑撞個正著?   老尼見有人來,剛一揚掌,便認出是侯劍平,不禁滿面驚容,詫聲問道:少主人,你你這般夜深,進庵何事?   侯劍平道:庵主何在?我有要事,必須立即面謁。   老尼姑答道:庵主現現在禪房,正正作晚課,我我替少主人通稟   侯劍平搖手說道:不必通稟,我自己去。   邊自說話,邊自向禪房舉步走去。   老尼姑一側身形,伸手相攔,並苦著臉兒叫道:少主人,你你   侯劍平冷笑一聲,衣袖拂處,屈指微彈。   他用的是極高武學彈指神通,老尼姑剛覺寒風襲體,便被制了穴道。   侯劍平把老尼姑悄悄提過一旁,走到禪房之前,伸手把門推開。   不推開還好,這一推門之下,卻使侯劍平怔在當地。   他分明聽得地下傳出男女好合之聲,故認定老尼姑是虛掩搪塞,庶母柳如綿,定與軒轅斌在密室宣淫,不會是在禪房之中,作什晚課!   但推門一看,所斷竟大謬不然,那位百年庵主柳如綿,正自寶相莊嚴地,趺坐在禪房以內的蒲團之上!   聞得推門聲息,百年庵主雙目微睜,向侯劍平淡淡地望了一眼。   侯劍平大窘之下,躬身說道:平兒參見庵主。   百年庵主舉起左手緇衣大袖,向外略拂,似乎示意侯劍平退去,不許驚擾。   衣袖拂動之間,並偶然露出她那左掌已斷的殘傷手臂。   侯劍平起初還有點疑心這位百年庵主是由別人假扮。   如今瞥見這斷掌右臂,頓告疑心冰釋。   因面容尚可化裝,或精製人皮面具以代,這斷掌右臂,卻絕對無法假冒。   他既慚且窘,滿面通紅,正待轉身退去,突又牙關一咬,硬著頭皮抱拳躬身說道:平兒有件要事,要請庵主賜准!   百年庵主眉頭雙皺,以一種極低微的聲音,和極簡短的問話,眼皮垂闔說道:何事?   侯劍平俊目之中,神光忽閃,揚眉朗聲說道:我要到那地下密室看看!   他一面發話,一面卻雙目如電地,緊盯在百年庵主臉上。   百年庵主聽了侯劍平要去地下密室查看之語,眉目間立現驚容!   這驚容雖然一瞥即隱,但因侯劍平在凝目注視,故已被他發現。   那百年庵主仍以很低的語音發話,搖頭說道:今天太晚,你你明日再來   侯劍平第一次聽對方以極低語音,說那何事二字之際,業已起了疑心。   如今自然是傾耳細聽,果然聽出這百年庵主,是個冒牌貨色,並非自己的庶母桃花娘子柳如綿,雖然竭力模仿柳如綿的聲音,也只模仿到九成左右。   能模仿到九成程度,在略為生疏之人耳中,已難聽得出來,侯劍平因與柳如綿昔是一家人,又早就心有所疑,才終於聽出破綻!   既然聽出破綻,侯劍平也就不再客氣,凌空彈指,立將蒲團上的百年庵主點倒!   侯劍平點倒對方,首先檢驗左臂,果然手掌已斷。   然後再看臉上,也未發現戴有人皮面具?   侯劍平不禁心跳起來,但事已至此,只得取方藥巾,在對方臉上,試加擦拭!   擦拭之時,侯劍平不僅心跳,並且有點手抖!   因為萬一對方臉上並無易容藥物,真是庶母柳如綿,則自己怎麼下臺?這侮辱尊長的罪名,卻是如何開脫?   還算萬幸,他是蓋代神醫弟子,身旁所帶的那方藥巾,居然有靈,拭得那位百年庵主臉上,起了變化!   拭淨易容藥物,方看出那女子即令不加化裝,也與桃花娘子柳如綿有七成相像!   本來就頗相像,再加上精妙化裝,自然除了語音中難免略有破綻之外,幾乎完全無懈可擊!   侯劍平先驚後喜,出了一身冷汗!   他驚的是柳如綿心機太深,不單找尋了這麼一位極像她的替身,並還狠心辣手,把這身外化身,剁去右掌!   喜的是這樁重大秘密,終於被自己揭破,從此以後,便可以與公孫璿正式站在一邊,雙雙攜手地,共同向柳如棉、軒轅斌報復殺父之仇!   他上次來過,知道密室通道的升降機關,遂踢開那名假冒柳如綿的女子,站在蒲團並按動壁上機括。   蒲團緩緩下降,到了密室之內。   但密室之內,竟告無人,而那下降洞穴,也立即自行封死!   侯劍平心中,方自略生警覺,耳邊又聽得一陣哼哼冷笑!   這陣冷笑,不純粹男聲,也不是純粹女聲,而是男女混聲!   侯劍平聽出正是軒轅斌與柳如綿,同時所發。   他循聲看去,石壁上出現兩個小洞,洞中果然出現了軒轅斌與柳如綿陰惡臉龐。   軒轅斌首先獰笑連聲,陰惻惻地叫道:侯劍平,你不在天魔別府中,與劉小琳享受溫柔,卻跑來此作甚?   侯劍平厲聲喝道:我要揭破你這萬惡賊子的偽裝面具!   柳如綿道:平兒   侯劍平呸的一聲,接口罵道:柳如綿,你這妖婦,還有臉面叫我平兒?我已知道你與軒轅斌早有姦情,我父親也正是死在你們無恥狗男女,謀害親夫,奪取產業的毒辣手段之下!   柳如綿被罵得一雙媚目之中,兇光連閃地哼了一聲,冷笑說道:你知道又便怎樣?   侯劍平目眥欲裂地,厲聲接口喝道:我要把你們淫婦和姦夫的心肝,挖將出來,為我父親,報仇雪恨。   軒轅斌發出一陣哼哼冷笑,笑畢說道:侯劍平你已身入陷阱,還敢如此口出惡言麼?你要挖我心肝,是難上加難,我要挖你心肝,卻易如反掌!   侯劍平道:既然這樣,你為何不敢開放機關,和我各盡所能,公公平平地,放手一搏?   軒轅斌大笑說道:其實便放你出去,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但常言道得好:虎落平原若不打,放回山去把人傷,我軒轅斌何苦自費精神,作此傻事?   侯劍平怒道:你不放我,難道我自己便不會破壁而出?   說完,右掌倏揚,凝足十一成真力,向石壁小洞,隔空猛擊!   柳如綿與軒轅斌身形微閃,雙雙避開。   因那石壁,相當堅厚,侯劍平的劈空掌力雖強,卻也生不出任何效用!   柳如綿格格笑道:侯劍平,你不要兇,我若不是看在你曾是我兒子份上,定要先將你享受一番,然後再行處死!   侯劍平血脈賁張,瞋目咬牙罵道:柳如綿,你不是人,簡直是豬是狗!   柳如綿絲毫不氣地,仍然蕩笑說道:你盡量罵吧,反正你罵得越兇,我便叫你死得越慘!   軒轅斌道:綿姊,你打算讓你這個兒子,是怎樣死法?是不是也像對付他的父親一樣,服以我們特製的獨門毒藥?   這幾句話兒,等於是軒轅斌的親口招供,聽在侯劍平的耳中,自然使他幾乎把牙關咬碎!   柳如綿道:不必施用毒藥,一來太以費事,二來我的秘密,居然被這小子識破,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不讓他死得太以痛快!   軒轅斌陰笑道:你打算採取什麼手段?   柳如綿道:我準備讓我這乖兒子,嚐受最難過,也最緩慢的一種死法!   軒轅斌有所會意地哦了一聲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打算活活把他餓死!   柳如綿道:對了,除了餓,還有渴,從現在開始,我不給他一口飯吃,不給他一口水喝!   軒轅斌狂笑說道:妙極,妙極,活活饑渴而死的痛苦程度,委實決非其他任何死法,可以比擬!   柳如綿吃吃笑道:除了給他忍受最大痛苦外,還有一層妙用,斌弟能夠猜得出麼?   軒轅斌默默片刻,似在思索,終於苦笑說道:我猜不出還有什麼其他妙用?綿姊請你把你腹內機關告訴我吧!   柳如綿似乎頗為正經地,緩緩說道:饑渴而死的鬼魂,定然精神氣力,一齊耗盡,不會在死後找我,作祟報仇!   軒轅斌失笑說道:這樣講來,他爹爹紫面溫侯侯立威的鬼魂,是會作祟的了?   柳如綿嘆了一口氣道:至少在我精神上,構成嚴重威脅!故而,此事雖已隔十年有餘,我一想起當時下毒情景,便有些寢食難安,頭皮發炸,心中忐忑不安,彷彿是侯立威的鬼魂,就在我眼前站立,七竅流血地,向我索命!   軒轅斌狂笑叫道:綿姊,你不要疑心生暗鬼了,要照你這樣說法,我軒轅斌殺人上千,血債無數,豈不整日都被冤魂纏困的了?   說至此處,語音略略一頓,又向柳如綿問道:綿姊,侯劍平這小子,看來內功不弱,要使他饑渴而死,至少也要三、五日的光陰,在此期間,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柳如綿笑道:這間密室,是你督工建造,難道還不知四周都是石壁,堅厚無比!除了侯劍平能變成一隻穿山甲外,只有我們主動啟開機關,他才能夠脫困的呢!   軒轅斌道:綿姊多加小心,我回天魔別府去   柳如綿嗲聲嗲氣地,接口媚笑叫道:斌弟,你怎麼變成臨陣脫逃的銀樣蠟槍頭了?我們的事,被侯劍平這小子打斷   軒轅斌忙道:綿姊,我不是臨陣脫逃,是放心不下,才趕回一看,少時再來對你竭力報效!   柳如綿問道:你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事?   軒轅斌道:我臨來之前,曾囑咐劉小琳,把侯劍平纏住,如今侯劍平突然來此,豈非可能是劉小琳方面,出了什麼差錯?   柳如綿不悅的說道:那浪蹄子,已經送了你一頂綠頭巾,你還對她關懷備至?   軒轅斌苦笑道:綿姊不要吃醋,劉小琳在哪一方面,比得上你?我不是對她關懷備至,只因倘有若干強敵未滅,要想完成武林霸業,必須對她和她的母親萬花魔母劉琳,加以充分的利用。   柳如綿冷笑道:你倒說得好聽,只怕是口不應心!   軒轅斌急道:綿姊仍不信,我對你提出證明好麼?   柳如綿道:好,我倒要看你能提出什麼有力的證明?   軒轅斌道:當然有力,綿姊請想,我若真心愛那萬花魔女劉小琳,怎麼還捨得命她去陪侯劍平鬼混?   柳如綿想了片刻,嗯了一聲說道:你這話兒,倒有點有理,但我總覺得劉小琳比我年輕,你會對她起了真情   話猶未了,軒轅斌便自口接道:綿姊怎麼說起外行話來?女人的最迷人之處,不是年輕而是成熟!   這兩句話兒,奉承得恰到好處,柳如綿媚笑說道:好了,你去看那浪蹄子吧!但我只准你半個時辰的假,若是過期不回,以後休想我再理你!   軒轅斌答應一聲,正待回身,柳如綿又復叫道:斌弟,侯劍平既已失去利用價值,那金同心也不必再留,你去一併把他除掉了吧!   軒轅斌獰笑道:綿姊,我懂得這種斬草若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   說完,機聲軋軋!這一男一女兩個魔頭,似又開動了另一機關,雙雙離去。   侯劍平獨困石室中,心內又覺懸憂,又覺安慰。這懸憂與安慰兩者,是雙重性的,一半為的是公孫璿,一半則為的他自己。   為公孫璿的懸憂是不知公孫璿盛怒之下,如今何往?   為公孫璿的安慰則是幸虧公孫璿對自己發生誤會,氣得離開天魔別府,否則,軒轅斌去暗下毒手,或許會對她有甚不利。   關於他自己方面,懸憂的是總算把疑案查明,父親果被柳如綿、軒轅斌這一雙姦夫淫婦下毒害死!如此一來,自己業已與公孫璿不是不共戴天之仇,而可結為同仇敵愾的江湖伴侶!   侯劍平被困百年庵中的地下石室,愁腸百結之事,暫時不提,且說那位憋了一肚子悶氣的俠女公孫璿。   公孫璿在天魔別府中,因心潮起伏,無法成眠,遂想去找侯劍平聊天解悶。   誰知扣門不應,竟聽得房中似有萬花魔女劉小琳的聲音!   公孫璿秀眉雙剔,一掌把門拍開,果然又見侯劍平又把全身赤裸的劉小琳,摟在懷內!她哪知侯劍平已服清心丹,不會被狐媚所惑,此舉正是劉小琳套出口供時。   滿腔酸氣騰處,只得冷笑一聲,回頭便走。   偏偏侯劍平又為了處置劉小琳,追遲了一步,不曾把公孫璿追上。   公孫璿出得天魔別府,忍不住心酸落淚!   卻也難怪,像她這等絕代天人,難免不心高氣傲,輕易不肯向男子垂以青眼。   但這類女子,若是一但情有所鍾,卻必然刻骨鏤心,真誠不二!   公孫璿與侯劍平似有前緣!在太白峰頂的好漢坡上,業已一見傾心,等到嶗山再遇,揭開女兒家本相以後,彼此間越發加深愛意!   情愛二字,微妙異常,其中確實容不得有第三者摻雜其內!   進入天魔別府,見了萬花魔女劉小琳,公孫璿便看出劉小琳似有垂青侯劍平之狀,不禁對這妖淫魔女,起了特別戒心。   第一次在惡鬼灘上,撞破侯劍平與劉小琳劍拔弩張的風流好事,公孫璿對侯劍平肯加原諒!因為她目睹劉小琳曾給侯劍平服食解藥,並經侯劍平解釋,這是偶然不慎,誤中邪毒所致!   但第二次又於房中窺秘,公孫璿卻怒火高騰,鄙視了侯劍平的人格,決心對他永不諒解。一來,錯誤豈容再犯?二來,兩人分別回房,準備就寢之前,公孫璿向侯劍平叮囑,要他小心提防劉小琳再來滋擾,侯劍平並連應表示理會,聲稱除了公孫璿外,他決不再為其他人開啟門戶。   言猶在耳,事已驚變!   公孫璿聽得侯劍平房中,似有劉小琳的浪笑聲音,尚自不肯相信,等到一掌把門拍開,目睹房中旖旎春光,這一腔怒火,立即高騰,哪裏還平息得了?   出得天魔別府,公孫璿被滿腔怒火,燒得神智昏迷,竟茫無目地,胡亂奔馳。   一直奔到一片不知名的險惡礁石之前,公孫璿才面對那被激起的飛濺浪花,止住腳步。浪花飛濺在她臉上,與早就在雙頰佈滿的那些縱橫淚漬,混在一起。   公孫璿不加理會,就在浪花中,默然卓立,直等心中情緒,隨著衣裳的濡濕程度,慢慢的冷靜下來,公孫璿牙關咬處,才作了一項重大的決定。   這項重大的決定,就是公孫璿認為侯劍平雖是鐵劍神醫杜小樵的愛徒,但秉承乃父惡性,仍是邪派人物,一經萬花魔女劉小琳稍加色慾引誘,便不克自持,甘心陷在孽海!此人品行,既如此不端,自己便應該把他逐出心扉,今後不再理會他,最多在大破天魔派,雪報親仇之際,念在前情,貸其一死而已。   想至此處,公孫璿的兩道秀眉,又告緊蹙。   蹙眉之故,不再是為了侯劍平,她已決心把侯劍平從此撒開,這次蹙眉完全是責怪自己。   她暗怪自己適才怎麼那麼衝動迷糊?為何於離卻天魔別府之際,不曾設法把游龍俠丐孟遲和沈正明一齊救走?   如今,雖可再進天魔別府卻因已與侯劍平翻臉,他可能在與劉小琳兩情相洽之下,全部吐露秘密,自己若再回去,豈非有自投羅網之慮?   公孫璿正自想得皺眉,突然有甚警覺,驀然回身。   她身負絕藝,耳力自強,身後果然有敵來襲。   這是兩個身穿寬大黑衣,臉蒙黑布之人,由公孫璿身後的亂石堆中,悄悄掩來。   由這兩人的身法來看,均負上乘武學!   但任憑他們的腳步再輕,也在掩至距離公孫璿五六丈之外,便已被她察覺。   公孫璿電疾回身,與那兩個黑衣蒙面人,互一相對之下,右面那個黑衣蒙面人業已厲聲喝道:朋友是誰?是不是天魔派的   話猶未了,公孫璿業已聽出這黑衣蒙面人,竟是杜丹,不禁失聲叫道:你是杜兄?   杜丹在公孫璿這一開口之下,也聽出她的身份,唉了一聲,詫然問道:是公孫姑娘麼?這般深夜,你怎的遠離天魔別府?   原來公孫璿臉上,尚戴著侯劍平所贈的人皮面具,以致使杜丹在驟見之下,辨認不出。   公孫璿因知面具之上,滿佈淚漬,遂一面摘下,一面迎向杜丹,指著另一黑衣蒙面人問道:這位是誰?   杜丹笑道:是秦劍吟兄。   秦劍吟立即摘下蒙面黑巾,向公孫璿含笑見禮。   公孫璿道:秦兄東海之行,怎麼回來這快?   秦劍吟道:我尚未回到東海,便與歐陽紅師妹相遇,始知向鐵劍神醫杜大俠師徒的問罪之師業已出發,遂匆匆趕來嶗山企圖阻止這場誤會!   公孫璿問道:這問罪之師,是由令師焦老前輩,親自率領的麼?   秦劍吟道:師分兩路,一路是我師父親赴峨嵋,去找杜大俠理論,另一路是由家師之妹焦二婆婆與歐陽紅師妹,前來嶗山直接找皇甫青算帳!   公孫璿想起自己與杜丹所遇的那位黃衣肥胖老婦,遂向秦劍吟揚眉問道:秦兄,焦二婆婆是不是位性情頗為暴躁,身軀肥胖   話猶未了,杜丹便接口笑道:公孫姑娘猜得不錯,焦二婆婆正是我們在途中相遇之人,但因她與歐陽姑娘業已分途,歐陽姑娘於聽得秦劍吟兄,告以實情後,遂趕去尋找焦二婆婆,免得她與侯劍平兄萬一發生誤會。   公孫璿聽他提起侯劍平來,只把嘴角略為撇了一撇,又向杜丹問道:杜兄,這樣說來,你們去往天魔別府之前,便是由歐陽紅姑娘假扮我麼?   杜丹點頭笑道:正是如此,我覺得這樣一來似乎更為公孫姑娘化身金同心之舉,洗脫嫌疑,使你格外方便。   公孫璿微嘆一聲,秀眉雙皺說道:杜兄此計甚佳,但卻等於白費!   杜丹詫道:公孫姑娘此話怎講?天魔群兇對你越是放心,你應該越有便利,怎說白費二字?   公孫璿嘆道:因為我已離卻天魔別府,並不打算再復回去。   杜丹哦了一聲,目光電閃,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公孫璿姑娘可是偶不小心,在天魔群兇眼中,露了什麼破綻?   公孫璿搖頭說道:我並未露出什麼破綻?只是不願意再用這身外化身之計,決心冠冕堂皇的,與天魔群兇,放手一搏!   杜丹本想探詢公孫璿為何要放棄這混入敵入內部,探悉機密的大好機會。   但因公孫璿的神色之間,似有異狀,遂移轉話題說道:公孫姑娘既已不打算再在魔巢中探聽機密,則侯劍平兄   侯劍平兄四字才出口,公孫璿的臉色更變,沉聲接口叫道:杜兄,請你從今以後,莫要再向我提起侯劍平三個字!   邊自說話,兩道秀眉之間,也邊自高騰怒氣!   杜丹深知公孫璿對侯劍平情意甚切,聞言之下,不禁大感意外地,嚇了一跳。   他為人機警,知道不是小事,否則公孫璿決不會如此動怒,並出此絕情之話。   眼珠微轉之下,杜丹遂撇開此事,向公孫璿笑道:公孫姑娘雖然放棄此計,但已進過天魔別府,可曾見著我孟師伯麼?   公孫璿苦笑說道:我雖未見著孟師叔,卻見著另一位與窮家幫有關,也使我最頭痛之人!   杜丹道:這人是誰?   公孫璿搖了搖頭,雙眉深皺答道:就是追風俠丐沈飛沈老人家的唯一侄兒沈正明。   杜丹點頭說道:原來是他,我聽說沈正明兄因惑於萬花魔女的姿色,業已自甘墮落,投入天魔派內!   公孫璿嘆道:自甘墮落,尚在其次,這位沈正明兄,於惡鬼灘一戰之上,還要成為我們最難應付的莫大勁敵   這幾句話兒,使杜丹和秦劍吟,一起聽得宛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緒,相互詫然注目!   公孫璿也知道自己說得太嫌籠統,遂把劉小琳、軒轅斌在沈正明身上,所定毒計,對秦、杜二人,細說一遍。   杜丹靜靜聽完,這才明白唉呀一聲,皺眉說道:軒轅斌、劉小琳的這一招用得可夠狠毒,公孫姑娘與侯   侯字出口,公孫璿勃然色變,秀眉又剔!   杜丹趕緊把其餘劍平兄三個字,噎了回去,帶著滿面笑容,低聲問道:公孫姑娘智慧超人,對於此事,有何應付妙策?   公孫璿憂形於色,連搖頭說道:我苦思甚久,卻無任何良策,故而惡鬼灘一會,惡鬥天魔群兇還在其次,怎樣營救孟師叔和沈正明兄,倒成了最大難題!   秦劍吟俊目之中,神光如電地,一旁叫道:我們能不能設法擒獲兩名天魔派中人物,與他們來個走馬換將?   杜丹拊掌讚道:秦兄此計甚好   他在讚好,公孫璿卻在搖頭,看著杜丹,苦笑說道:杜兄、秦兄此計,只可對付一般江湖人物,若用來對天魔派,卻難以行得通呢!   杜丹與秦劍吟同自一怔,公孫璿復說道:杜兄想想,我們一路之間所經,便知天魔派對於手下之人物的生命,簡直視如草芥,毫不愛惜   杜丹失聲笑道:這倒確是實情!   公孫璿道:由於此故,我們擒獲普通天魔派人物,根本毫無用處,若想擒獲軒轅斌、劉小琳等主要角色,則又難上加難,故而秦兄那走馬換將的構想雖佳,卻苦於無法實現!   杜丹皺眉說道:既然這走馬換將之計,無法行通,則孟師伯與沈正明兄便難救出,我們於惡鬼灘一戰之上,豈不受人挾制,必落下風。   公孫璿雙眉愁聚,嘆息一聲說道:此事的確使人為難,杜兄、秦兄請仔細想想,有無什麼應付良策?   杜丹沉思片刻,目光一亮,向公孫璿問道:公孫姑娘,天魔別府中,現有多少高手?   公孫璿聞言一怔,想了一想答道:天魔派中好手雖多,但如什麼師爺等等,均被派遣在外,尚未趕回,如今堪稱絕頂高手的,大概只有千面小天魔軒轅斌,和萬花魔女劉小琳兩人!   杜丹眼珠略轉,向公孫璿和秦劍吟身上,略作打量。   秦劍吟笑道:杜兄,你這樣雙眼亂轉,是在動的什麼腦筋?   杜丹答道:我是在想,憑我們三人實力,能不能夜探天魔別府,設法把孟師叔和沈正明兄救出?   公孫璿道:雙方業已約定,我們若是先期   杜丹接口笑道:公孫姑娘,你且想想軒轅斌等,於一路之間,於你所施毒計,有多麼下流,我們先期探敵,哪裏能算過分?何況我們能蒙面而往,不露本來身份,此時更志在設法救人,盡量在暗中行動,避免與天魔群兇作正面衝突就是。   公孫璿聽了這樣說法,遂點頭笑道:我同意杜兄這項計議,但我們三人是集體行動?還是分別行動?   杜丹微一沉吟,向公孫璿、秦劍吟揚眉笑道:集體行動,容易暴露行跡,搜尋孟師爺、沈正明兄的下落,也嫌不便,恐怕還是以分別行動,來得有效,只不過大家要特別小心一些!   公孫璿道:分別行動也好,我先把已知天魔別府中情況,向秦兄杜兄細說一遍。   但公孫璿所知,並不太多,故說完之後,搖頭嘆道:我因業已混入天魔別府,必可住至月底,惡鬼灘大會之前,故對於一切機密,未曾急急探查,俾免操之過切,引起軒轅斌起疑竇,誰知風波突起,遽爾離去,以致所知不多?真所謂如入寶山空手而回了!   杜丹想問她究竟何事與侯劍平鬧翻?但憶及適才公孫璿一聞侯字,便勃然變色之事,又自知趣住口,暫時悶在心中。   他們計議既定,遂馳向天魔別府。   秦劍吟與杜丹,仍是黑衣蒙面,公孫璿也仍是戴上那副化名為金同心的面具。   因為她覺得自己雖與侯劍平鬧翻,天魔派其餘人物,卻不定知曉,也許還有其利用價值?   到了天魔別府之前,公孫璿吩咐杜丹與秦劍吟,從左右兩側,悄悄掩入,自己則由正門入內。   三人分手之後,公孫璿再往前進,便覺情勢不同。   原來軒轅斌因與公孫璿業已約定,又不太想把猙獰面目,向侯劍平多作暴露,遂未在天魔別府周圍,設有多少樁卡。   如今卻戒備森嚴,不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並派了不知多少遊動巡邏之人。   不過這些人物,都是天魔派下的弟子,不會對功力高如公孫璿者,構成多大威脅。   公孫璿見狀之下,暗吃一驚,心中自忖為何警戒突嚴,難道天魔別府中,出了什麼重大變故?   念方至此,一道燈光微閃,躲入一株合抱巨樹之後。   那兩人走到近前,只聽左面一人,苦笑說道:少魔主也是怪道,日間把人家待若上賓,夜間又把人家視如大敵,想設法加以除卻!   右面一人,哼了一聲,冷冷說道:朱四,你莫非吃了熊心豹膽?竟敢批評起少魔主來?   那名叫朱四之人,慌忙叫道:董三,你不要信口胡言,我只是覺得此事太怪,哪裏是敢對少魔主有所批評?   公孫璿還想再聽下去,但這董三和朱四二人,卻已閉口不語。   公孫璿雙眉一剔,玄功暗聚指端。   等董三、朱四走過自己的藏身之樹,悄然凌空彈指。   兩縷指風襲處,董三和朱四應聲立倒!   公孫璿不讓他們倒下,發出聲音,業已飄身而前,一手一個,把朱董二人雙雙抓起,帶到一角幽避山崖之後。   她首先細看周圍,確實幽避無人,於是拍開朱四穴道,加以恫嚇地,沉聲喝道:朱四,你若要命,便從實答我問話,並不准高聲!   朱四體若篩糠地,連連點頭答道:是是   公孫璿道:你方才說你家少魔主是先對誰待若上賓,然後又視若大敵,要想取他性命?   朱四顫聲答道:是是是是對對你   公孫璿愕然道:對我?   朱四點頭答道:你不是金同心,金小俠麼?   公孫璿哼了一聲,剔眉說道:說,軒轅斌那廝是怎麼突想害我?   朱四答道:軒轅少魔主夜間突然傳令,向金少俠所住房中,放進了十條毒蛇   公孫璿聽得有點不寒而顫,暗忖自己在睡夢中絕不會凝功防身,若非與侯劍平鬧翻,負氣走去,豈不在不知不覺中,慘遭毒蛇毒吻?   饒他膽大,想至此處,也不禁在額上微沁冷汗,目注朱四叱道:說,說將下去!   朱四戰戰兢兢道:放蛇以後,見無動靜,少魔主打開房門,才知金少俠不在房內   公孫璿問道:他見我不在房內,又作了什麼安排?   朱四道:少魔主不知金少俠是業已逃走?抑或是因事外出?遂密令上下,加強戒備,若是遇上金少俠,不許驚動,立即悄然格殺,或是誘去與少魔主相見!   公孫璿冷笑道:軒轅斌呢?他如今可在天魔別府之內?   朱四搖頭說道:少魔主似是還失了什麼重要物件,業已外出搜尋!   公孫璿道:你知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想對我暗下毒手?   朱四苦笑說道:這是高度機密,小人哪會得知?只彷彿聽說從侯劍平少俠的身上而起!   公孫璿聽得一陣傷心,幾乎立即落淚。   她哪知道侯劍平由於撞破柳如綿的秘密,業已陷身百年庵中,致使軒轅斌欲把金同心也一併除去!   公孫璿以為侯劍平向軒轅斌洩漏了金同心就是公孫璿的秘密,致使軒轅斌才會如此處心積慮的,對自己暗下毒手。   她既然這麼想法,怎不傷心,怎不落淚?   在傷心落淚之下,對於侯劍平的人格,也鄙視到了極點!   因為侯劍平一與萬花魔女劉小琳勾搭成奸,便立即出賣自己,這種喪心無恥之人,不單不配為大俠門徒,簡直宛如禽獸!   公孫璿恨得暗咬銀牙,氣得全身發抖,仍恐這是朱四故意捏造的片面之詞,再作繼續查證。   她先把朱四,再度點了暈穴,然後又把董三拍醒。   董三才一醒轉,公孫璿便手指朱四,向他沉聲說道:朱四已把詳細經過向我招供,如今你再說上一遍,若有半句不實,小心你的狗命!   董三怎敢倔強,遂也盡其所知,向公孫璿招供一遍。   他與朱四身份相同,所知情況,自也幾乎完全相同!   公孫璿互作對證一下,知道這朱四、董三二人,所說各情,定不是假!   但這一來,也使她對於侯劍平的誤會,越發根深蒂固!   公孫璿冷笑一聲,暫時把滿腔怒火撇開,又對董三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位游龍俠丐孟遲,被困天魔別府之內!   董三點頭答道:有,有,小人還為這位孟老人家,送過飯食。   公孫璿大喜問道:那位孟老人家是被禁在府中何處?   董三答道:府中東側的花園之內,有一水池,池中假山有洞,孟老人家便被困在洞中地下的密室之內!   公孫璿又道:還有一位沈正明呢?   董三搖頭說道:沈正明的囚禁之處,格外隱秘,除了少魔主和夫人的貼身親近人之外,恐怕都不知道。   公孫璿雖未問出沈正明的囚禁之處,也頗高興地,軒眉說道:好,你們且在此涼快涼快,我去救孟老人家之後,再來放你們!   說完,又把董三點了穴道,與朱四並置在一起。   她一來獲知游龍俠丐孟遲被禁之處;二來又獲知軒轅斌,不在天魔別府之中,自然不肯放過機會,立即向府中潛入。   如今,天魔別府中,雖已加強戒備,成了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但因公孫璿功力通神,身法太以輕靈,仍然如人無人之境。   到了天魔別府的府中東側,有一佔地數畝,頗其亭台之勝的精緻花園。   公孫璿既已經得驪珠,自然不會再在這些亭台之上,留連尋找,而是直接撲往池中假山。   她尚未到假山,心中突然一動,暗忖按照天魔別府中,加強戒備的情況看來,這幽禁孟遲之處,決不可能未派人防守!   想至此處,隱身於一座水亭的亭頂之上,注目細察假山。   細看之下,果然看出假山根下,不僅有一黑黑洞穴,洞口並隱隱綽綽地,蹲著兩條人影。   公孫璿生恐軒轅斌率同高手趕回,事便掣肘,遂立即揭下一塊亭瓦,悄悄用手捏碎。她的動作雖極小心,但那亭瓦質厚,碎裂時仍發出格格一響。   靜夜之中,雖是一聲輕響也已驚動兩丈多外之人,只見假山洞口,霍然站起了兩條人影,由左邊一人,沉聲問道:誰?什麼人?語方出口,公孫璿屈指輕彈,兩小粒碎瓦,已自疾如電掣地,飛射向兩條黑影脅下。   這兩人倒也真乖,一聲不吭地,便被公孫璿豆粒打穴的神功所制!   公孫璿飄身縱過,一手一個,把他們提入洞穴中,然後拍開一人穴道,低聲叱道:你若要命,便講實話,這假山洞中,是否可通地下密室?   那名天魔派弟子,是個貌相兇惡的臉帶刀疤壯漢,如今卻極度驚惶地,應聲答道:是是   公孫璿道:密室中囚禁的是誰?   刀疤壯漢答道:是窮家幫長老人物之一,游龍俠丐孟遲!   公孫璿又道:洞內和密室之中,可有什麼機關埋伏?   刀疤壯漢怔了一怔,旋即搖頭答道:小人不不曾進進過密室,只是奉派在洞外守衛,故而不太清楚,但這山洞之中,好好像是沒有什麼埋伏!   公孫璿目光一轉,沉聲厲色喝道:替我帶路,並識相一些,不要耍什麼花樣!   為了向對方示威恫嚇,公孫璿於話完之後,揚手一掌,在洞旁極為堅硬的壁石上,印出一隻深深掌印!   刀疤壯漢見狀之下,果然悚然,立即轉身帶路。   經過兩重轉折,並往下斜行丈許,便到了池底密室之前。   刀疤壯漢指著面前兩扇緊閉鐵門,向公孫璿賠笑說道:那位游龍俠丐孟老人家,便被禁在其內,朋友請   公孫璿本待向前推門,但心中忽然一動,退後幾步,對那刀疤壯漢說道:替我開門。   馬疤壯漢哪敢絲毫違抗?走到門前,先伸手試了一試,覺得鐵門似是虛掩,並未閂死,遂力貫雙臂,猛然一推!   不推還好,一推之下,慘劇立生!   在這左右兩扇鐵門之上,各現出一個圓洞,洞中大蓬牛毛毒針,疾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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