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劍戟公侯

第6章 第六章

劍戟公侯 諸葛青雲 21121 2023-02-05
  公孫璿與杜丹,哪有心情觀看畢一清被霹靂珠炸死,慘遭分屍情景,他們急忙趕到孟遲身旁,欲加援救!   從畢一清八卦鐵板中所噴的銀色火焰的威力,比不上烈火神君東郭炎倉庫中的那些火器。故而孟遲一陣亂滾之下,居然把遍身火焰壓滅。   但就算如此,這位游龍俠丐所受灼傷,仍頗不輕,人也陷入昏迷狀態!   公孫璿見狀,不禁秀眉緊蹙,頓足嘆道:那位筱鐵口的相法,委實太靈,想不到謝老人家業已代為應驗之後,孟師叔仍然免不到這烈火焚身之厄!   杜丹皺眉問道:公孫姑娘,我孟師伯的傷勢不輕,如如今怎怎麼辦?   公孫璿道:筱鐵口所贈的一粒專療火毒靈丹,業已被謝老人家用去,如今只得餵孟師叔服上兩粒我身邊所帶的護心藥物,暫遏火毒攻心,然後再想辦法!

  邊自說話,邊自從懷中取出兩粒丹藥,遞與杜丹。   杜丹撬開孟遲牙關,餵他服下丹藥,忽然靈機一動,向公孫璿叫道:公孫姑娘,東郭神君的那種雪鵝翎和寒冰玉器,看來對於療火毒也具神效,我們把孟師伯送回斬蛇溝,請東郭神君加以療治好麼?   公孫璿連連點頭,表示贊同說道:對,對,   才說了兩個對字,突然轉過身去,秀眉高挑,炯炯神光,從妙目中電射而出。   杜丹見了公孫璿這副神色,不禁一驚,知道可能是敵蹤又現,有甚警兆?   果然,公孫璿目注一角斷崖之後,朗聲叫道:崖後何人?趕緊現身,休要自尋死路!   崖後朗笑一聲,有條青衣人影,異常瀟灑安詳地,負手緩步,飄然走出。   杜丹認不得來人,公孫璿可認識。

  這條青衣人影,正是在杏花山菩堤坪上結識,曾打了辣手仙婆焦老太太愛徒歐陽紅一記耳光,並中了對方所發東海戮神芒,別去覓藥醫治的皇甫青。   公孫璿一見是他,心中大喜,含笑叫道:皇甫兄,你所中東海戮神芒的傷勢,業已痊癒了嗎?   皇甫青一怔止步,目注公孫璿,滿面惶惑神色!   公孫璿想起自己業已恢復本來面目,不禁失笑說道:皇甫兄不認識我了嗎?我就是和你在杏花山菩堤坪上,萍水上訂交的孫天仇呢!   孫姑娘   公孫璿搖手笑道:我叫公孫璿,只因欲報天倫之仇,才化名孫天仇而已!   皇甫青指著在樹枝的肝腸臟腑,貼在巖石的人皮人髮,和遍地散飛血肉,皺眉問道:這這是   公孫璿接口笑道:這是塞北雙兇中的鐵板道人畢一清,十年前他害死我追風俠丐沈師伯,如今卻天道好還,報應昭彰,死在我游龍俠丐孟師叔的霹靂珠下!

  皇甫青劍眉微軒,目注公孫璿道:那塞北雙兇中的另外一兇,飛龍頭陀了悟呢?莫非與鐵板道人畢一清,遭受同樣命運?   我毀了他一根飛龍禪杖,並砸斷他一隻左臂,然後勉以上蒼好生之德,放了他一條生路!   皇甫青俊目微閃奇光,揚眉說道:這樣說來,公孫姑娘等是大獲全勝,對方人馬一敗塗地的了。   公孫璿苦笑說道:全勝倒也未必,我孟師叔便偶一不慎中了畢一清八卦鐵板內所噴毒火,灼傷得不輕呢!   說至此處,向杜丹招手叫道:杜兄,我來為你引見一位武林奇俠,這位皇甫青兄,是鐵劍神醫杜小樵老前輩的得意弟子,有他一到,孟師叔縱令傷勢再重,也必可無恙的了!   杜丹大喜,立向皇甫青抱拳長揖,急急叫道:皇甫兄既具回春妙技,可否即請

  皇甫青向躺在地上的游龍俠丐孟遲,看了一眼,接口含笑道:這事簡單,區區火毒,只消服上我一粒丹丸,便可無恙!   說完,伸手內懷,摸出三粒丹藥一紅、一白、一黑,向杜丹含笑遞去。   杜丹問道:這三粒丹藥,都是餵給我孟師伯嗎?有沒有先後次序?   皇甫青笑道:孟老人家只要服食一粒黑丸便可,紅丸贈給公孫姑娘服用,白丸則贈送杜   公孫璿咦了一聲,秀眉微軒問道:我和杜丹兄,一未受傷,二未中毒,皇甫兄卻要慨贈靈藥則甚?   皇甫青微笑道:據我所知塞北雙兇煉有一種無形劇毒,每遇勁敵,定會施展,公孫姑娘與杜兄可能業已上當,只是暫未發作而已,你們還是服下我所贈丹藥預防為妙!   公孫璿聞言,向杜丹叫道:杜兄,你把那粒黑色丹丸給孟師叔服食,並把紅色丹丸給我!

  杜丹方自俯身,欲待餵藥,右側絕峰之上,突然有人作歌唱道:   說華佗,讚華佗,   華佗和我差不多!   八荒求聖藥,四面涉風波!   為什麼?為什麼?   為的是醫民醫國,救人救世   歌聲未了,皇甫青業已滿面驚惶神色,向那歌聲起處的絕峰壁之間,注目看去!   刷!   一道寒光,垂空疾落,錚然深嵌石中,是一柄形式奇古的黝黑鐵劍!   眼看,從那絕峰峭壁的橫生古松的虯幹密葉之中,有人長身而起!   這人,是個長髮散披,寬袍博袖的玄衣儒生,年齡則因被散髮擋住面目,使人無法估計,他站起身形之後,便順著一根斜伸松枝,緩步前行。   松根細如人指,分明無法吃重,但那玄衣儒生,人行其上,卻似輕如無物,半絲都不顫動!

  行家眼內,一看便知,此人輕功已到爐火純青之境!   說也奇怪,皇甫青一見此人,竟驚恐更甚,匆匆轉身,提氣飛縱而去!   公孫璿心中暗忖:這是何人?口中唱的什麼醫國醫民,救人救世歌兒,一身武學,並到了如此高明地步   心念至此,聽得身後起了衣襟帶風之聲!   她轉身看去,只見皇甫青業已匆匆馳去。   公孫璿不懂皇甫青為何突然離去之意,見狀一怔,皺眉提氣叫道:皇甫兄   皇甫青連頭都不回地,宛若雲飄電掣,越過前面高峰,便自失去蹤跡!   這時,當空玄影一飄,那位長髮散佈的玄衣儒生,已經從峭壁孤松之上,縱落公孫璿的身旁。   此人來得雖奇,但皇甫青卻去得更奇!   故而,公孫璿雙眉深蹙,口中喃喃自語說道:奇怪,皇甫青為何如此神色匆遽地,不辭而別?

  玄衣儒生站在一旁,接口含笑道:姑娘不必奇怪,他不敢見我!   公孫璿此時方仔細打量這玄衣儒生,只見此人約莫五十來歲年紀,長眉鳳目,五綹鬚飄胸前,著實有些仙風道骨的出世之概!   她從風采之上,看出來人非凡,遂一抱拳,含笑問道:尊駕怎樣稱謂?並請教一聲,那位皇甫青,為何見不得你!   玄衣儒生笑了一笑,未即答話,卻從石上拔出那柄適才被他凌空飛擲,深沒幾半的黝黑古劍,緩緩納入了身邊劍鞘。   公孫璿從這柄看來不俗的古鐵劍上,聯想到皇甫青的師門,彷彿有悟,悚然失驚,躬身問道:前輩如此風采,莫非是馳名八表的鐵劍神醫杜大俠嗎?   玄衣儒生看了公孫璿一眼,微笑答道:姑娘猜著一半,劍對人非,我只是杜大俠門下弟子!

  公孫璿哦了一聲,點頭說道:原來尊駕竟是皇青青的師兄   玄衣儒生一聞此言,愕然接口問道:姑娘此話怎講,那皇甫青莫非自稱為鐵劍神醫杜大俠的弟   一語未畢,公孫璿業已自作聰明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猜著了,那皇甫青可能犯了什麼過錯,曾被杜大俠逐出門戶,今日才羞於   玄衣儒生搖頭截道:姑娘全猜錯了,鐵劍神醫杜大俠的門下,除了我一人之外,決無第二弟子!   公孫璿目注對方肩頭那柄古鐵劍,滿面驚奇,愕然說道:照尊駕這等說法,莫非皇甫青是假冒門戶?   玄衣儒生冷笑一聲道:不單假冒門戶,恐怕連姓名也靠不住呢!   公孫璿道:尊駕與他相識?   玄衣儒生搖頭答道:不識,我是在偶然機會之下,聽得他自言自語,要來設計害人,遂特地裝扮我恩師杜大俠的模樣,暗中加以破壞!

  杜丹站起身形,接口失聲詫道:皇甫青會害人?他他剛剛還贈送我們三粒珍貴丹丸   玄衣儒生冷笑說道:哼,這些不是珍貴丹丸,而是害人性命,毀人名節的混帳藥物!   杜丹托著那一黑,一白,一紅等三粒丹丸,瞠目問道:尊駕是說這三粒丹丸,沒有治病靈效?   玄衣儒生冷冷答道:靈效雖有,但不是治病,卻是害人!譬如那粒黑色丹丸,便是人口即死的劇毒藥物,你若不信,不妨拋向壁下水中,試上一試!   杜丹將信將疑,目注公孫璿,見公孫璿微微點頭,遂脫手將那粒黑色丹丸,拋入小水潭內。   嗤嗤連響,大片青煙騰處,那一潭清水竟自變成黑色,並有點翻滾作沸!   行家眼內,一看便如,這粒黑色藥丸,果具斷腸劇毒!

  杜丹一頭冷汗,拈起那粒皇甫青所贈,要自己立即服食的白色藥丸,向玄衣儒生問道:這粒白色的呢?難道他   玄衣儒生不等他往下再問,便自接道:這粒白色丹丸,是極厲害的迷神藥物,人若服食,便將忘卻本來,甚至認賊作父,懵不自覺!   公孫璿一旁叫道:這粒紅色的呢,又有什麼作用?   玄衣儒生臉上神色,彷彿有點尷尬地,欲言又止!   公孫璿玉潔冰清,胸中毫無渣滓地,向玄衣儒生追問道:尊駕為何欲言又止,吝於明教?   玄衣儒生無可奈何,不得不答地道:我方才業已說過,那是一粒足以毀人名節的混帳淫邪媚藥!   公孫璿這一驚非同小可!   她暗忖:自己方才若是服了那淫邪紅色藥丸,皇甫青再   她不敢往下想,驚出一身香汗,心中對於這位松上現身,凌空飛劍,把皇甫青嚇走的玄衣儒生,充滿了感激之意!   杜丹抱拳長揖,向玄衣儒生賠笑說道:尊駕既是鐵劍神醫杜大俠的真正衣缽傳人,可否對我這位游龍俠丐孟師伯,先先施回春妙手?   玄衣儒生點了點頭,為孟遲略一診視,皺眉問道:孟大俠所受,不是尋常燙傷,難道是被一種銀色火焰   杜丹好生驚佩,趕緊把適才經過,約略說了一遍。   玄衣儒生一面傾聽,一面目注鐵板道人畢一清的滿地碎屍,不禁搖頭浩嘆。   公孫璿笑道:尊駕怎樣稱謂?   玄衣儒生應聲接道:在下侯劍平,等我為這位游龍俠丐孟遲大俠,敷傷餵藥之後,再與姑娘細敘。   侯劍平三字使公孫璿芳心一震!   她這芳心一震之故,是想起了筱鐵口所謂那:公平公平,四海揚名,逢侯則吉,遇劍同心。等四句卦語。   當今,這侯劍平突然出現,竟連姓連名,都與筱鐵口所贈卦語吻合!   由於孟遲於七日之內,果受焚身之厄,自己對筱鐵口的相人之術,極感驚佩!   難道他的預言卦語,也真到了未卜先知地步?   公孫璿興念及此,心中起了一種願望!   這種願望,就是想看看侯劍平的本來面目。   因為侯劍平既是鐵劍神醫杜小樵的弟子,多半也是位翩翩少年,不會真是眼前這半百老叟形狀!   神醫門下,果出高徒,經過侯劍平一番外敷內服手術之後,那位看來情況極為兇險的游龍俠丐孟遲,便告悠悠醒轉。   侯劍平含笑叫道:孟前輩暫勿開口說話,且請調息養神,等少時服過第二次藥物,便無礙了!   孟遲知道厲害,聞言之下,略一點頭,果然閉目不語。   侯劍平站起身形,向公孫璿及杜丹二人,抱拳笑道:請教姑娘與這位仁兄的上姓高名?   公孫璿這才想起剛剛只顧詢問對方,尚未自通名姓,有點失禮,遂玉頰微紅,含笑答道:我叫公孫璿,這位姓杜名丹,是窮家幫幫主的得意弟子。   侯劍平微微問道:公孫姑娘是   公孫璿已露真容,自然不再隱秘來歷,遂不等侯劍平話完,肅立躬身,接口說道:家師上妙下音,修持北嶽   侯劍平哎呀一驚,揚眉抱拳笑道:北嶽神尼妙音師太是當代武林的泰山北斗,窮家幫主也是前輩奇俠,兩位均出名門,侯劍平委實幸會!   杜丹笑道:侯兄太謙,江湖中現有歌謠:壓蓋武林無敵手,雙魔一佛兩神仙,足見鐵劍神醫杜大俠與北嶽神尼妙音庵主,原屬齊名,故而侯兄和公孫姑娘,才真是名門高足,稱一時瑜亮的呢!   公孫璿想起侯劍平適才所說之語,軒眉問道:侯兄,你剛才說那皇甫青不單假冒門戶,心存歹毒,連姓名也靠不住?   侯劍平笑道:這是想當然之理,我覺得那廝在如此情況之下,似乎不會以真實姓名示人。   公孫璿道:侯兄既然洞燭奸邪,可知化名為皇甫青那廝的身份來歷,和真實姓名?   侯劍平搖了搖頭,目注公孫璿道:關於此事,無法十分拿穩,小弟只能說我的個人猜測,略抒管見。   公孫璿嫣然笑道:侯兄請講,小妹敬聆高諭!   侯劍平道:據我觀測推敲,化名為皇甫青之人,武功極高,易容手段又極精巧,似乎就是威名顯赫,一跺足能使江湖亂顫的千面小天魔軒轅斌呢!   公孫璿聽得先是一怔,旋即點頭說道:侯兄猜得有理,我也覺得此事始終均與天魔一派,未脫關係   說至此處,忽然秀眉雙揚,向侯劍平抱拳笑道:侯兄,小妹有樁不情之請,不知侯兄是否   侯劍平接口笑道:公孫姑娘請講,只要我做得到的事兒,侯劍平必為盡力,絕不推託!   公孫璿嬌笑說道:這事對侯兄來說,簡直易如反掌折枝,我是想一識荊州,瞻仰瞻仰侯兄的出群風采!   侯劍平哦了一聲,失笑說道:原來如此,侯劍平敬遵芳命!   說完,立即背過身去,除去易容藥物,然即轉面相向。   霎時間,適才仙風道骨,宛如古月蒼松的形容已杳,換成了一位英姿颯爽,風神絕世的玄衣美少年!   杜丹只覺眼前一亮,暗讚世間竟有如此俊品男子?   公孫璿卻大吃一驚,只覺得芳心之中,卜卜亂跳!   原來眼前的侯劍平,就是與自己曾在太白峰頂訂交,相互聯句,把好漢坡改名為回頭坡的平天仇!   這倒真巧,自己當時化名孫天仇,是用了真實姓名中的一個孫字,他之化名平天仇,居然也是用了真實姓名中的一個平字。   至於天仇二字,更是巧合,難道他也與自己一樣,身負天倫仇恨?   公孫璿心中萬分驚疑,目中自然也對侯劍平投注了詫異神色!   侯劍平被她看得有點不太自在,皺眉問道:公孫姑娘,你你莫非認認得我麼?   公孫璿正待說明自己就是與他在好漢坡前業已訂交,彼此約在嶗山相會的孫天仇,但侯劍平忽然想起時間已到,遂又轉身蹲下,餵孟遲再度服藥。   就這一瞬停頓,公孫璿心意已變。   她決定在到達嶗山之前,不向侯劍平揭露公孫璿就是孫天仇的這樁隱秘!   公孫璿的這種決定,有兩種原因。   第一,她要保持這項秘密,到嶗山相會時,再復突然揭開,給侯劍平一個意外驚喜!   第二,自己當時對他確實有點一見鍾情,芳心暗許,才將嶗山之約,看得極重,並對秦劍吟那等英挺俊拔男子,也毫無興趣!   這是自己對他,但他對自己,又如何呢?   公孫璿覺得關於這項問題,如今正是絕好機會,可以對侯劍平略加測驗!   侯劍平餵完第二次藥,向孟遲笑道:孟前輩,你服我師門靈藥,火毒已祛,不致延及內臟,但所灼外傷,卻至少要三日以後,才可痊癒!   說完,取出一盒藥膏,轉身遞向杜丹,含笑又道:在這三日之間,請杜兄勞神為孟前輩敷藥,每日早晚間各敷一次。   孟遲知道自己業已脫離了鬼門關口,遂向公孫璿叫道:公孫賢侄女,你把一切經過,告訴我好嗎?塞北雙兇是否業已伏誅?那鐵板道人畢一清,竟於彼此動手間,暗從八卦鐵板,噴出毒火燒我,委實太以下流歹毒!   公孫璿笑道:孟師叔,畢一清不過噴火燒你,卻被你用霹靂珠震得屍分萬塊!孟師叔請看,在前面崖石上,貼的是畢一清的人皮,那邊樹枝及石筍之上,則掛的是畢一清的肝腸臟腑!   孟遲目光電掃,吐了一口惡氣!   公孫璿道:至於談到下流歹毒,畢一清還不算什麼!那位皇甫青更歹毒下流上百倍千倍!   孟遲深感莫名其妙地,愕然問道:皇甫青怎會下流歹毒?他他是鐵劍神醫杜小樵的衣缽傳人   公孫璿接口笑道:皇甫青是冒牌貨色,真正的杜大俠衣缽傳人,卻是這位侯劍平兄!   跟著便把事變經過,向孟遲說了一遍。   孟遲聽得皇甫青以毒藥餵自己,以迷神藥物餵杜丹,以淫邪媚藥餵公孫璿等情,著實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先向侯劍平謝過救助之德,然後對公孫璿怪笑叫道:公孫賢侄女,你還記得我對皇甫青起疑相試之事麼?可見得我這一雙老眼   公孫璿接口笑道:孟師叔不單老眼無花,並大危已過,從此應該後福無窮,一帆風順的了   孟遲嘆道:這場烈火焚身之危,雖然是我在劫難逃,但那位筱鐵口先生的神奇相術,也不得不令人驚佩   提到筱鐵口,孟遲突有所憶,目注侯劍平,向公孫璿揚眉問:賢侄女,你剛才為我引介這位侯老弟,他的大名,是是叫劍平?   公孫璿未曾理會孟遲的驚奇之意,點頭笑道:正是,孟師叔莫非認為侯兄這劍平二字,起得不好?   孟遲彷彿極為高興地,怪笑說道:好好不單太好,也著實太巧!那位筱鐵門先生,簡直可稱為活神仙,他太太高明了   雙眉一軒,口中朗聲吟道:公平公平,四海揚名,逢侯則吉,遇劍同心   他突然朗吟這四句卦語,公孫璿才會過意來,不禁耳根一燒,紅霞滿頰!   侯劍平豈知其中玄妙?宛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地,向孟遲詫聲問道:孟前輩,你所唸的這四句話兒,是佛家禪偈?還是道家玄機?那位筱鐵口先生,又是誰呢?   孟遲呵呵笑道:既不是佛家禪偈,也不是道家玄機,卻是月下老人的紅絲佳句!至於那位筱鐵口先生,可能也就是願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屬的月下老人,所化身的了!   侯劍平仍然一頭霧水,公孫璿則臉上紅霞更殷地,向前攙起孟遲,噘著嘴兒說道:孟師叔,你不要賴在地上,起來活動活動,免得老是胡說八道!   孟遲仍不識相,又向侯劍平仔細端詳幾眼,點頭笑道:侯老弟英挺絕俗,內秀外俊,這份資質,這份風神,委實並世難覓,稱得起當世武林中的第一位美男子、俏英雄了!   侯劍平被他誇讚得俊臉通紅,赧然說道:老前輩過獎   孟遲狂笑又道:難怪!難怪!難怪秦劍吟不當芳心,皇甫青宛如敝屣   話方至此,這位游龍俠丐驀然怪叫一聲!   原來,他是被公孫璿暗中捏了一把!   公孫璿恨他當面鑼對面鼓的調侃過甚,故而頗用了幾分真力,捏得不輕!   孟遲全身,大半都為火灼傷,遂被捏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幾乎疼得掉下眼淚!   侯劍平見狀詫道:奇怪,孟前輩怎麼好端端地突告火瘡迸裂?   一面說話,一面立即取藥為孟遲敷治傷處。   公孫璿雖覺自己把孟遲捏得太重,有點歉然,卻也報復得頗為快意地,一旁嬌笑說道:侯兄有所不知,我孟師叔的內家真氣,練得太以充沛,在他高興過度時,就會控制不住地,裂膚而出!   孟遲啼笑皆非,只好在緊咬牙關之下,向公孫璿亂翻白眼!   侯劍平知曉這一老一少,是在互相調侃,卻不知調侃何事?遂向公孫璿問道:公孫姑娘欲往何處?   公孫璿不答反問地,向侯劍平揚眉說道:侯兄,你呢?   侯劍平應聲答道:小弟為了踐人之約,是去嶗山!   孟遲怪笑叫道:巧巧又是巧事!   侯劍平茫然問道:怎麼巧法?莫非孟前輩與公孫姑娘等,也是前往嶗山?   孟遲正待點頭,公孫璿卻搶先搖頭說道:不是,我們是往黃山。   乖乖,她把嶗山說成黃山,簡直成了一南一北,背道而馳!   孟遲與杜丹更是不懂公孫璿的葫蘆之中,賣的甚藥?互相交換了一瞥詫異眼色。   侯劍平笑說:常言道: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這座名山的松奇石怪,雲海漫漫,確實是值得一遊之處!   公孫璿嬌笑說道:侯兄既也如此讚美黃山,便請同行,彼此結為遊伴,以增興趣如何?   她這是故意如此,試探侯劍平是否遵從美人黃山之邀?而輕於舊友的嶗山之約?   侯劍平對於公孫璿這項邀約,根本就未考慮,立即以一種歉然神色,搖頭答道:公孫姑娘請多諒解,侯劍平有方尊命!   孟遲與杜丹,聽得侯劍平拒絕公孫璿之邀,均覺一愕!   公孫璿則喜在心底,惱在臉上地,故意雙蹙秀眉,目注侯劍平,緩緩問道:侯兄為何不去,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侯劍平慌忙抱拳賠笑說道:公孫姑娘言重,侯劍平只是為了與人有約在先   公孫璿接口怫然說道:我不管怎麼先後,只請侯兄趕緊決定一下,究竟是南奔黃山?還是北遊嶗山?   侯劍平略一尋思,向公孫璿深深一揖,低聲說道:公孫姑娘見恕,侯劍平有約必踐,我還是先奔嶗山   公孫璿沉著臉兒說道:好,道不同不相為謀,侯兄請吧!   這幾句話兒,說得語音冰冷,神情也極為森厲!   侯劍平為之一愕,旋即抱拳環揖,含笑叫道:孟前輩、公孫姑娘、杜兄,江湖人物緣來則聚,緣盡則散,我們後會有期!   話完,向公孫璿深深看了兩眼,便即轉身馳去。   孟遲想攔,偏又無法插口,只好在目送侯劍平去後,對公孫璿頓足叫道:賢侄女,你   公孫璿不等他埋怨自己,便即冷然說道:孟師叔,我已經把這當世武林中,第一位美男子、俏英雄硬給趕跑,你不會再高吟什麼逢侯則吉,遇劍同心和什麼好好好、巧巧巧了吧?   孟遲苦笑一聲,竟伸手摑了自己的兩記耳光!   杜丹笑道:孟師伯,你你這是則甚?   孟遲嘆道:我是悔恨我太愛開玩笑,竟觸怒公孫賢侄女,拆散了這一段天造地設的美滿良緣!   公孫璿聽得不禁為之噗嗤一笑。   孟遲聞聲詫道:賢侄女,我在想哭,你你怎麼還笑得出口?   公孫璿秀眉一揚,正待答話,杜丹忽已恍然笑道:孟師伯,你上了公孫姑娘的當了!   孟遲詫道:上當?丹兒此話怎講?   杜丹向公孫璿看了一眼,含笑說道:公孫姑娘並未把那位侯劍平兄趕走!   孟遲聞言,雙眼一翻,瞪著杜丹罵道:丹兒混帳,你難道忘了公孫賢侄女適才所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侯兄請吧之語?這兩句話兒,說得多重   杜丹不等孟遲說完;便即揚眉笑道:孟師伯,公孫姑娘把那位侯劍平兄,趕往何處?   孟遲罵道:你以為一把火兒,便將我老人家燒成糊塗蛋嗎?侯劍平分明說得清清楚楚,是去嶗山!   我們呢?   孟遲道:我們是去黃山不,不,黃山是假的,我們也是前去嶗山!   杜丹向公孫璿扮了一個鬼臉,含笑說道:雙方的目的地既然相同,公孫姑娘便並未把侯劍平兄趕走,只不過欲擒故縱,彼此間暫作小別而已!   孟遲聽得目中神光電閃,盯著公孫璿的絕代嬌靨,哈哈大笑叫道:賢侄女,我正有點怪你仙姿傲骨,眼界太高,不應該放過侯劍平這等人物,誰知你竟別具慧心,施展了欲擒故縱的高明手腕!   公孫璿雖極大方倜儻,也不禁被孟遲調侃得玉頰飛霞,白他一眼說道:孟師叔不要爛嚼舌頭,我邀約侯劍平同游黃山之舉,不過是試他一試!   孟遲愕然道:試些什麼?   公孫璿道:試他的做人品格。他如今拒絕前去,我對他印象頗佳;但若答應同作黃山之遊,我反而會不理他了!   孟遲莫名其妙地,搔搔頭皮,皺眉說道:這這是什麼孔子大道,老君玄機,或如來妙理?可把我老花子弄得糊裏糊塗了呢!   公孫璿嬌笑道:孟師叔請答我一問,武林人物的立身處世,以何事當先?   孟遲不暇思索地,應聲答道:自然是信義當先!   公孫璿道:孟師叔是否聽得侯劍平聲稱,先已與人有嶗山之約?   孟遲點頭說道:他便是為了先有嶗山之約,才拒絕你的黃山之邀!   公孫璿嫣然笑道:這就對了,他這樣重諾守信,足見人品尚端正凝重!倘若經我一邀,允作黃山之遊,不顧嶗山之約,豈非浮華輕薄,見色忘義,雖然有副漂亮風神,也不值得深交的了!   孟遲連連點頭說道:有道理,有道理   但在說了兩聲有道理後,忽又連連搖頭說道:有問題,有問題   這回是公孫璿被弄得莫名其妙,訝聲問道:孟師叔,你也在弄些什麼孔子大道,老君玄機和如來妙理了麼?怎麼又稱有道理,又說有問題呢?   孟遲怪笑說道:我所說有道理,是讚許賢侄女於結交友人之際,先對其心性加以考察,委實是一種正確高明處置!   公孫璿秀眉一軒,嬌笑問道:既然正確高明,又又怎會有問題呢?   孟遲正色說道:萬一那與侯劍平嶗山有約之人,也是一位美貌紅妝,豈豈不   公孫璿聽他說至此處,接口笑道:孟師叔,你猜得絲毫不差,那位與侯劍平有約嶗山之人,正是一位妙齡女郎,容貌和我相差不多,武功也和我難分上下,但侯劍平卻尚未舉覺她易釵而弁的本來面目!   孟遲皺眉說道:這這   這了兩聲,突然目射神光,凝注公孫璿道:賢侄女,你你怎麼知道與侯劍平有約嶗山之人,是位易釵而弁的   公孫璿知道孟遲對自己關懷太切,遂不忍心再對他捉弄地,嫣然笑叫道:孟師叔莫再擔心,與侯劍平訂約嶗山之人,就是我孫天仇呀!   孟遲、杜丹聽得先均一怔,但孟遲旋即恍然說道:我明白了,公孫璿可以姓孫則侯劍平難道不可以姓平?這位侯劍平,莫非就是賢侄女以前對我提過,和你在好漢坡上結識的平天仇嗎?   公孫璿微微頷首,揚眉嬌笑說道:孟師叔猜得不錯,但侯劍平就是平天仇之事,尚不足奇,若是揭開另外一個人的真實身份,卻可能會把孟師叔嚇上一跳!   孟遲苦笑說道:我會那麼膽小?   公孫璿加以修正,又復嫣然笑道:不是說孟師叔膽小,是說多半會使你更感意外地,深深為之驚訝!   孟遲問道:賢侄女說的是誰?   公孫璿道:就是那冒充鐵劍神醫杜大俠弟子,準備以毒藥來餵給孟師叔服食的陰損賊子皇甫青!   孟遲著實恨透此人,雙眉一挑,目注公孫璿道:賢侄女,你已經知道那皇甫青的真實身份?   公孫璿微笑說道:不是我,是那侯劍平看出來的,他認為所謂皇甫青就是天魔派中的少魔主,在當世武林中,兇名極著的千面小天魔軒轅斌呢!   孟遲一笑,公孫璿又復加以補充說道:不過,這只是侯劍平個人的推測,並未掌握著什麼確切不移的真實憑據。   孟遲點頭說道:這猜測極有道理!   公孫璿笑道:孟師叔同意侯劍平的這種看法?   孟遲點了點頭,正色答道:完全同意。第一、賢侄女應該記得十年前與塞北雙兇同去太行夜襲的那幾名金衣銀褲之人,分明此事一開始便與天魔派有密切關係!   公孫璿道:有了第一,定然還有第二!   孟遲說道:第一是昔日之事,第二是今日之事,賢侄女沒有忘記那位穿紅衣、騎紅馬的歐陽紅吧?   公孫璿微笑說道:此事雖暫時揭過,日後定有餘波,侄女怎會忘記!   孟遲向杜丹招手笑道:丹兒,我的酒葫蘆業已燒毀,把你的酒瓶拿來,讓我解解饞!   杜丹遞過酒瓶,孟遲飲了幾口,繼續笑道:那歐陽紅是辣手仙婆焦老太太門下,一身武學,非比尋常,居然在纏鬥之中,挨了皇甫青一記耳光,大概除了千面小天魔軒轅斌這等混世魔頭之外,難有人辦得到呢!   公孫璿想起當時情形,微一頷首說道:孟師叔的這兩點遠近推測,確實高明,我記得當時曾發現皇甫青的身法掌招,十分怪異!   孟遲又灌了幾口酒,怪笑說道:不止兩點推測,我還有第三點呢!前兩點是遠因近果,第三點卻是物證!   公孫璿哦了一聲,嬌笑說道:還有物證?   孟遲笑道:賢侄女記不記得皇甫青取出給我觀看的那根黑色小針?   公孫璿嬌笑答道:怎不記得?孟師叔因看出針身淬毒,遂懷疑不是鐵劍神醫杜小樵昔年所用的無相奪魂針!   孟遲雙目之中,神光電閃地,低聲說道:當時,我只能確定那不是宅心仁厚的鐵劍神醫杜小樵所用的無相奪魂針,但如今卻脈絡漸通,幾乎可以斷定那根黑色小針是什麼暗器?   公孫璿聞言,秀眉雙蹙,也自暗加思索。   孟遲等了一會兒,見公孫璿尚未想出頭緒,遂面含微笑地,揚眉叫道:賢侄女,我來略加提示,你應該記得我們於刑堂窺秘看那被稱為師爺的白髮老叟,處置紅衣僧人時,所宣佈他的罪狀!   公孫璿道:那位師爺是怪責紅衣僧人,不該用毒龍香害死鐵膽神龍秦悟非,而應用萬應戮魂針,才能嫁禍於鐵劍神醫杜小樵   話方至此,心中業已恍然,揚眉說道:我明白了,那根黑色小針,就是師爺口中所說的萬應戮魂針!   孟遲笑道:大概不會有錯!   公孫璿目光一轉,忽又搖頭說道:不對,不對   孟遲詫道:怎麼不對?   公孫璿揚眉說道:那位師爺,用法刀殺死紅衣僧人後,曾命戚七雄從紅衣僧人遺屍之上,搜回三根暗綠色的萬應戮魂針,但皇甫青從身邊所取出的小針,卻是黑色!   孟遲微笑說道:暗綠色與黑色原差不多,或許那根黑色小針,在日光斜映之下,會閃現暗綠色澤!   公孫璿點頭笑道:這說法倒有可能!   孟遲笑道:何況縱是同一名稱的暗器,也可能因淬毒輕重不同,然而色澤有異!   公孫璿連連點頭,向孟遲表示佩服地,嫣然笑道:孟師叔,我完全贊同你的看法了,因從皇甫青冒打鐵劍神醫旗號一事,恰與他們想嫁禍杜大俠的脈絡相貫!   杜丹一旁插口說道:這樣看來天魔派與鐵劍神醫杜大俠之間,定有誓不兩立的深仇大恨   孟遲臉色一沉目注杜丹,皺眉叫道:丹兒,虧你還是丐幫三秀之一,怎的目光如豆,見事這等淺薄。   杜丹被他斥責得俊臉微紅,不敢作聲。   公孫璿失笑說道:孟師叔,你有何高見,儘管賜教,何必向杜兄擺出這副兇巴巴的師伯面孔?   天魔派用計太多,弄巧成拙,反被我們抓住各種跡象,細加研判,脈絡相貫,顯然他們是因昔日太行之襲,未曾得手,留下禍害,怯於公孫賢侄女藝成尋仇,並擔心各位武林隱俠,拔刀相助,共扶正義   公孫璿接口說道:於是,一面盡量對我施展惡毒手段,加以截擊;一面安排各種陰謀詭計,使我尋仇人之舉走入歧途,引起誤會衝突,群俠間便可自消實力,不致對天魔派構成嚴重威脅!   孟遲道:尤其是後者,顯然是天魔派的最高策略,而這種策略,也著實發揮了相當作用!   杜丹此時,表示心服地,向孟遲涎著臉兒問道:孟師伯,你所說的相當作用,是指   公孫璿接口笑道:是指皇甫青假扮鐵劍神醫門下,打了歐陽紅一記耳光之事,歐陽紅回轉東海,只一哭訴,那位性如烈火的辣手仙婆焦老太太,便非找杜大俠的麻煩不可!   杜丹道:我們可以作證   公孫璿搖頭說道:焦老太太未必肯相信我們的證明,何況我們又不知道她於何時何地,去找杜大俠的麻煩,未必能夠適逢其會。   杜丹揚眉說道:照公孫姑娘看來,這樁誤會糾紛,是無法避免的了?   公孫璿嘆道:僅仗人力確實難挽回,要看天意如何了,也由此可見,天魔派的陰謀毒計,太以厲害!   孟遲苦笑說道:反正武林中從此多事,不知將掀起多少風波?釀成多少禍變?我們只好小心謹慎地,走一步是一步了!   杜丹閃動目光,向四外略一掃視,軒眉笑道:本來我想奉陪公孫姑娘,去往一處所在試試機緣,孟師伯既主張小心謹慎,便只好作為罷論!   公孫璿道:什麼機緣?   杜丹向孟遲偷偷一瞥,未曾答話。   孟遲罵道:你這小鬼,既已引起話頭,便索性說個清楚,否則怎樣過門?這位姑奶奶是盞省油燈嗎?   杜丹指著右前方的一抹山痕,含笑說道:在那山峰腹部,有條深幽山澗,名叫亡魂澗   公孫璿生性好奇,接口嬌笑問道:亡魂澗便怎樣?聽這名稱,似乎並非善地?   杜丹笑道:根據傳言,這條亡魂澗中,有三兇,也有三寶,入澗之人,若能除得三兇,便可獲得三寶!   公孫璿目注杜丹,含笑揚眉問道:杜兄,三兇是什麼?三寶又是什麼?   杜丹搖頭答道:我都不知道,只聽說沒有蓋代武功的人,根本鬥不過三兇,沒有絕世眼光的人,也根本認不出三寶   語音至此微頓,從孟遲手中取過酒瓶,喝了一口又道:下澗的武林人物,不下百餘,但多半均被三兇所害,成為澗中白骨。雖有少數人武功高強,運氣又好,不曾遇著三兇,僥倖生還,卻又因目光欠佳,未能認出三寶!   公孫璿聽得秀眉連軒,目中神光閃動!   孟遲怪笑叫道:賢侄女被這小鬼的花言巧語,說得頗欲一試了嗎?   公孫璿嬌笑答道:所謂三寶,太以渺茫,侄女既未具有識寶目光,亦未動此貪念,倒是若能除去三兇,大可造福武林,免得再有人葬身亡魂澗內!   孟遲笑道:賢侄女,不怕誤了你的嶗山之約?   公孫璿玉頰微紅,白了孟遲一眼,揚眉嗔道:孟師叔少嚼舌頭,我和平天仇所定的嶗山之約,是在七月初一,還早得很呢!   孟遲微笑說道:既然不致誤了約會,那就去吧!大概除了剪除三兇以外,賢侄女最少也將獲得所謂三寶之一!   公孫璿詫異道:孟師叔莫非被這一把火兒,燒成活神仙了?你怎麼知道我能有此福緣?   孟遲不等公孫璿話完,便即呵呵笑道:我不是活神仙,但那筱鐵口卻是活神仙,賢侄女難道忘了你請他拆字時,他所謂尋物物長存之語,斷定你於近日間,將獲異寶嗎?   公孫璿笑道:那是術士之言   孟遲接道:筱鐵口不是尋常術士,是位活神仙!你看他說我烈火焚身之語,有多靈驗?   公孫璿嬌笑說道:這等人多半是烏鴉口,叫福未必準靈,叫起禍來,倒十分   孟遲搖手笑道:不管他是烏鴉口?抑或喜鵲口?我都覺得公孫賢侄女不妨走趟亡魂澗,試試機緣!好在憑你這北嶽傳人的一身絕學,慢說三兇,便是遇上九兇也無甚危險的呢!   公孫璿早就想去,聞言之下,頗為高興地道:孟師叔既如此說法,我們就走趟亡魂澗吧!   孟遲笑道:你和丹兒前去,我不必去,我這一身火傷,跟去只是累贅,倒不如留在客棧之中,將息將息,以便早日痊癒,才好應付前途難以意料的無限兇險!   公孫璿嫣然一笑,從懷中取出十兩紋銀,遞向孟遲說道:孟師叔將息將息身上的火傷也好,我和杜兄事了即回。這錠銀子,大概夠孟師叔住店和買酒喝了!   孟遲接過紋銀,怪笑說道:賢侄女,這杜丹小鬼,偷東西的本領雖高,真正武功卻還不夠火候,你可得好好招呼他一點,莫要被甚三兇害了,他師父找我要起人來,可賠不起呢?   公孫璿點頭笑語,別過孟遲,遂與杜丹二人,馳向右前方的那抹山痕。   雖然常言有云望山跑死馬,但十來里的路程,在這等武林奇俠腳下,不消多久便自到達。   杜丹目注滿天紅霞,和業已銜山將落的一輪夕陽,眉頭微蹙,向公孫璿叫道:公孫姑娘,我們來得不巧,等到走下亡魂澗底,已是黑夜,似乎尋寶不易、除兇也難   公孫璿笑道:憑我們的眼力,白天黑夜還不一樣   杜丹接口說道:公孫姑娘請莫大意,黑夜下澗,更要特別當心,因為我曾聽得一位在這亡魂澗中,死裏逃生之人說過,三兇中的一兇,非蛇非獸,只是一片苔蘚   公孫璿訝聲問道:苔蘚也能稱兇?些話未免費解!   杜丹笑道:我當時也不相信,但那人說是確曾眼見一隻石虎,在行過一片苔蘚之際,被苔蘚電疾捲住,化作淋漓血水!   公孫璿軒然說道:既然如此,倒真需特別小心,因崖澗等地,必然到處都是苔蘚,令人防不勝防的呢。   杜丹聽得身旁古松之上,有點窸窣響動。抬頭一看,見是幾隻肥大松鼠!   他輕功頗俊,靈機動處,猛一長身,便凌空縱起數丈,捉住兩隻在手!   公孫璿笑道:杜兄,你捉住這松鼠則甚?   杜丹答道:我準備在發現可疑苔蘚,阻礙通過之時,便用這松鼠作為試驗!   公孫璿是女兒家,比較仁慈,聞言之下,皺眉說道:我們可以拋石折枝,加以試驗,何必殺生?這兩隻松鼠活潑可愛,杜兄放掉它吧!   杜丹臉上一熱,放出松鼠,赧然嘆道:倘若天魔派中兇邪能有公孫姑娘的三分仁厚,則江湖以內,便不至被攪得腥風血雨了!   公孫璿笑道:杜兄莫加謬讚,對這兩隻松鼠,略為生憐,算不得什麼   杜丹搖手接道:我不是指憐愛松鼠之事,是佩服公孫姑娘把塞北雙兇中的了悟頭陀,卻斷一臂,放他逃生之舉,這種胸襟氣度,誰能辦到?委實太仁慈、太偉大了!   公孫璿笑道:其實塞北雙兇的惡跡昭著,死有餘辜,我不過因飛龍頭陀了悟,昔年害我母親,並未得手,今日禪杖既毀,其右臂也被我擊碎,才留給他一條自新之路而已!   杜丹嘆道:公孫姑娘雖是菩薩心腸,但了悟頭陀的惡根太深,卻未必便能體會你一片慈悲,從此自新悔悟!   公孫璿妙目之中,神光電閃地,揚眉說道:他若怙惡不悛,則江湖中再度相逢之日,便是他授首之期,我不會饒他第二次了!   兩人一路談笑,信步行來,業已面臨絕澗。   公孫璿見面前這道絕澗,深不可測,於數丈之下,便為密密雲霧所遮,目光無法透視,遂向杜丹笑道:杜兄,這就是你所說的亡魂澗麼?   杜丹目掃四周,看了看山岡景色,點頭說道:我雖未到過這亡魂澗,但根據所聞,大概差不多了!   公孫璿嫣然笑道:既到地頭,我們就下澗一行,碰碰機緣去吧!   杜丹從澗中看了一眼,皺眉說道:這種地形,雖不至難倒我們,但加上所謂三兇,卻太以險惡,公孫姑娘要要特別小心,不不   公孫璿接口笑道:杜兄放心,我不會粗心大意,杜兄既未來過,便由我開路,你緊隨在我的身後便是了。   杜丹知道公孫璿曾服九天仙蘭,盡得北嶽神尼真傳,一身功力,比自己高得太多,遂絲毫不敢逞強,連連點頭應是。   公孫璿說完,便即提氣輕身,向雲蒸霧鬱的亡魂澗下馳去。   下約三丈,便入雲霧。   在雲霧之外,雖難透視,但人入其中,憑公孫璿與杜丹的目力,卻仍可看出面前,及周圍有限距離的景物情況。   兩人功力不同,目力自然有異。   杜丹可以看出一丈四五,公孫璿則可以看出三丈左右。   澗壁有時傾斜略緩,有時則削立如砥,非要施展壁虎功、游龍術等輕身功力,否則無法通過。   這點輕功,慢說難不倒公孫璿,連杜丹也遊刃有餘,可以從容應付!   不過由於所聞苔蘚逞兇之事,遂使這一男一女,兩位少年奇俠,感覺相當困擾!   因為澗中氣候濕潤,凡屬山壁之上,大部均長滿苔蘚,如何知道哪一片才與眾不同,具有殺人威力?   兩人起初頗感躊躇,在下降七、八丈後,公孫璿便向緊隨自己身後的杜丹,揚眉叫道:杜兄,關於苔蘚逞兇一事,委實因到處皆是,防不勝防,只好不去管它,略為冒險!反正小妹負責開路,杜兄請跟著我所經之處通行,便不會有甚兇險?   杜丹點頭笑道:公孫姑娘說得是,我們倘若發現有甚與眾不同的苔蘚之時,再   話猶未了,便詫聲叫道:公孫姑娘,你你為何止步不行?莫非發現了什麼奇奇異情況?   公孫璿的目光,並非注視澗下,而是凝注身左,微帶好奇神色地,嬌笑說道:杜兄快看,那條雪白絲帶,是誰所遺,掛在橫生古松的枝幹之上!   杜丹因茫無所見,不禁訝聲問公孫璿問道:公孫姑娘,哪裏有甚橫生古松?和雪白絲帶?   公孫璿咦一聲,伸手指著身左,揚眉說道:在下方約莫兩丈七八之外,不是   話方至此,杜丹便自恍然,苦笑說道:公孫姑娘,你的目力太強,竟能看出這樣遠!我在這雲霧之中,只能看出一丈三、四!   公孫璿道:咦,這條雪白帶兒,怎麼無風自動,有點向上捲起?莫非不是什麼絲帶,而是一條奇形怪蛇麼?   杜丹靈機一動,失聲叫道:公孫姑娘,你的目力高強,且仔細看看那條形若雪白絲帶之物的一端之上,有沒有一點忽隱忽現的淡淡星光?   公孫璿看了片刻,頷首答道:不單有,並時開時闔,使我看出確是一條扁身奇蛇,但這條蛇兒為何只是一隻眼呢?   杜丹神色緊張地,雙眉深蹙,低聲叫道:照公孫姑娘所說的情狀看來,這是一條大雪山特產的獨目玉帶蛇,不知怎會在此出現   公孫璿笑道:杜兄聞狀知名,見識委實淵博!   杜丹赧然說道:凡屬窮家幫中人物,對於降伏蛇蟲之道,大都略具專長   公孫璿目光電閃,急急接口說道:杜兄既知除蛇之策,趕緊告我。這條獨目玉帶蛇已向我們慢慢遊動,似乎有意襲擊了呢!   杜丹道:此蛇極毒,定是所謂三兇之一,遍身奇韌,任何寶刀寶劍,均所難傷,只有頭上獨目,是它唯一致命所在   公孫璿連連點頭,杜丹又說道:但此蛇腹有毒砂,在丈許以外,便可噴出傷人,公孫姑娘務必特別小心   話猶未畢,一片噓噓怪嘯的破空聲息,已從左下方的霧影之中傳來!   跟著嘯聲,大蓬腥砂,挾著一道白影,也自電閃飛到!   公孫璿早就默運佛門絕藝無相神功,護住自己與杜丹的周圍數尺,故而不慌不忙地,靜等那條帶形白影,飛到當前,才突的屈指彈出一絲勁氣,向白影前端的那點淡淡星光襲去!   她的手法極準,距離又近,自然彈個正著。   波的一聲,星光滅處,彷彿看出那條獨目玉帶蛇的整個鏟形蛇頭,均告爆裂,帶著幾達兩丈的長蛇身墜向澗底。   至於那些大蓬腥砂,早就在無相神功的防護圍外,全被震落。   杜丹看得出神,拊掌讚道:公孫姑娘著實高明,這樣一條厲害無比的獨目玉帶蛇,竟在你一揮手間便告除去   公孫璿方自嫣然一笑,杜丹又復叫道:公孫姑娘,你引我到那獨目玉帶蛇的來處看看!   公孫璿道:蛇已除去,杜兄還打算看些什麼?   杜丹笑道:凡屬天材地寶,每有兇物守護,我們過去看看,或許公孫姑娘除卻一兇,便得一寶!   公孫璿雖無貪得之念,但聽了他這種說話,也只好引領杜丹,向那獨目玉帶蛇適才來處的橫生古松行去。   到了地頭,別無異狀,只在松根左近,有個徑約三寸的圓形洞穴。   杜丹把鼻尖湊向洞口,嗅了幾嗅。   公孫璿笑道:杜兄嗅些什麼?   杜丹答道:我嗅嗅洞中還有什麼奇毒蛇蟲沒有,若是被這些么魔小丑,咬上一口,才倒霉呢!   說完,信自把手伸入洞穴加以摸索。   公孫璿失笑叫道:杜兄,你不要異想天開,寶迷心竅。這小小洞穴之中,怎會有甚   一語未畢,杜丹面呈喜色,揚眉叫道:在這裏了   隨著語聲,手兒縮處,一道碧光,便自應手而出。   公孫璿目光注視,嫣然一笑叫道:杜兄,這不是什麼至寶奇珍,只是一枚劍鞘而已!   原來,杜丹手中,握著一枚劍形之物,但並非干莫神劍,只是空空劍鞘。   至於他適才手兒縮時,曾有碧光閃爍之故,則是由於那劍鞘之上,業已遍生綠苔。   杜丹一面用手剝去劍鞘綠苔,一面噘著嘴兒說道:既有劍鞘,便該有劍才對,我不相信會有人把一枚空的劍鞘,藏在這松根洞穴之內!   公孫璿點頭笑道:杜兄推測之言雖然有理,但也許劍已化龍,或是被旁人捷足先得   杜丹此時已把鞘上綠苔,幾將剝盡,遞向公孫璿,苦笑一聲,聳肩叫道:公孫姑娘,你是高明法眼,看看此鞘如何?   公孫璿接過一看,見劍鞘是用極好蟒皮所製,精美已極,遂含笑說道:由鞘可以知劍,這匣內霜鋒,多半是名貴異常的罕世神物!   杜丹仍不死心,又復把手向松根洞穴之中,再度摸索。   公孫璿笑道:杜兄不必摸了,只有劍在鞘中,哪有劍在鞘後之理?此鞘雖似不俗,但不是被人捷足先得,便是化龍出鞘,墜入澗底,顯然我們無此福緣,不能勉強的呢!   杜丹果無所得,縮回手兒,帶著滿臉失望神色,向公孫璿苦笑說道:這事太怪,若是有人得劍,怎不把劍鞘一齊取走,故而我認為   公孫璿見他語音忽然沉吟,遂揚眉問道:杜兄對此,有何高見?   杜丹答道:小弟並無所見,倒是覺得公孫璿姑娘所說化龍出鞘,墮入澗底之話語,可能有相當道理。我們且繼續下行,到這亡魂澗底再試試機緣去吧!   公孫璿嬌笑詫道:大海尋針,本是癡人說夢;絕澗尋劍,何嘗不必太似渺茫?但我們此來本意,在除三兇,非貪三寶,如今一兇已除,半寶也得,可算頗有收穫的了!   杜丹看了公孫璿一眼,詫然問道:公孫姑娘,你這半寶之語,卻是怎解?   公孫璿指著他手中劍鞘,微笑說道:這劍鞘全係極好蟒皮所製,分明刀劍難斷,杜兄把它圍在腰間,不是可以當作一件威力頗強的軟兵刃嗎?   杜丹被公孫璿一言提醒,覺得這劍鞘確是一根絕好軟鞭,遂如言圍上腰間,與公孫璿一同再拊壁下澗。   下到二十來丈以後,雲霧於不知不覺中,業已淡薄,不再對目力有甚阻礙。   此處距離澗底,仍有十八九丈深淺,杜丹目光微掃,心中一動,軒眉叫道:公孫璿姑娘慢點下行,我覺得你的腳下苔蘚有些異樣!   公孫璿也已注意到足下澗壁之上的一片苔蘚,確實有點與前不同!   這一片澗壁,約莫數丈方圓,滿布厚厚苔蘚,但卻分為兩種不同色澤!   東面一半,綠潤已極碧油油地,煞是好看!   西面一半,則色澤蒼灰,彷彿已將枯槁!   公孫璿細一打量,秀眉雙軒,嬌笑叫道:杜兄,這壁上苔蘚,東面一半太肥,西面一半太瘦,著實有點蹊蹺,我們究竟是取道於肥?抑或假途於瘦呢?   杜丹略一沉吟,目注公孫璿,皺眉說道:這種事兒,不宜妄自判斷,最好是對這一肥一瘦,兩片異常苔蘚,都加以實際試驗!   說完,解下腰間蟒皮劍鞘,便向東面那片綠油油的肥厚苔蘚之上,揚手打去!   肥厚苔蘚,應手四濺,被打出一條鞭痕,未見有絲毫異狀。   公孫璿在身邊取了一塊山石,笑聲說道:杜兄試過肥的,我再試試瘦的!   脫手拋過山石,那山石從枯瘦苔蘚之上,好好滾落澗底,也未發出什麼異常事情?   杜丹方自咦了一聲,公孫璿卻又笑道:也許不是有血有肉之軀,便無法誘發這種殺人苔蘚的特殊作用,我再捨身餵虎試一試看!   語音甫落,業已施展壁虎遊牆身法,雙手拊壁,降入了東面肥厚苔蘚的範圍之內!   杜丹自知功力尚差,不敢緊隨公孫璿,免得萬一發生危機,反而將她拖累!   展眼間,公孫璿業已安然無恙地通過了這片肥厚苔蘚。   杜丹跟蹤而下,劍眉微蹙,訝聲說道:奇怪,這片苔蘚看來肥潤異常,誰知竟無作用?難道傳聞有誤   公孫璿接口說道:我再去試試那片瘦的   杜丹見她又欲向西攀登那片枯瘦苔蘚所覆澗壁,遂急忙搖手相阻,向公孫璿愕然問道:公孫姑娘,我們既已安然通過,你何必還要自找   他這自找麻煩一語的麻煩二字,尚未說出,公孫璿已目光閃神光地,朗聲接道:我們此行,首在除兇,次在尋寶。尋寶雖不宜貪得,除兇卻不可畏難。假如這片枯瘦苔蘚,真是殺人兇物,我怎肯放得它過?   杜丹臉上一熱,赧然不語,但心中卻對公孫璿俠肝義膽的磊落胸襟,佩服得五體投地!   公孫璿說完,雙手拊壁,向西攀登。   果然,怪事發生。   她剛一進入西面澗壁,那片枯瘦苔蘚,竟變成一張活的地氈,四角齊捲,閃電般地把公孫璿的嬌軀,緊緊捲住。   杜丹一聲驚叫,心魂欲飛,但卻手足無措,不知應怎樣對公孫璿加以援救!   公孫璿彷彿知曉杜丹必甚驚急,人在苔蘚回捲之中,朗聲嬌笑叫道:杜兄不必驚憂,總算是被我試出端倪,可以替這亡魂澗中,又除卻一樁兇物的了!   語音才落,忽起一聲輕爆!   蒼枯苔蘚四飛,公孫璿身外苔蘚,全被震碎飛散,人則安然無恙,面含微笑,妙相莊嚴,宛如一尊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佛像,粘在那片露石色的澗壁之上!   杜丹恍然悟出,公孫璿事先業已凝聚佛門絕學,妙用無邊的無相神功護身,刀兵水火,均所難傷,豈是區區殺人苔蘚所能侵害!   他欽服萬分之下,向公孫璿抱拳笑道:公孫姑娘又以絕學神功,除一兇物,委實功德無量   公孫璿真氣一收,飄然而降,接口笑道:幸虧杜兄見聞廣博,早知苔蘚竟能殺人,我事先預防才告奏功。否則,多半會把一條性命斷送在這亡魂澗內!   杜丹失聲問道:聽公孫姑娘這樣說法,莫非適才那片殺人苔蘚,竟頗厲害,具有相當威力?   公孫璿點頭答道:它表面蒼枯,其實卻藏有無數銳利毒刺,捲束之力,又復大得出奇。我幾乎用了九成真氣,才把這殺人苔蘚震散毀去的呢!   語音略頓,目光如電地,環掃四外!   杜丹以為她又發現什麼異狀,揚眉問道:公孫姑娘,你你又看見些什麼?   公孫璿道:我覺得這種殺人苔蘚,可能不止一片,想加以搜索,一併予以毀去!   杜丹點頭說道:對,這東西太以歹毒,並太出意料,令人防不勝防,若不徹底毀除,不知將有多少生靈,受其傷害!   兩人細加注意,目見左近澗壁,別無同樣苔蘚,只好繼續向澗底降落!   公孫璿深知危機四伏,仍然獨自當先,請杜丹隨在身後。   杜丹因自己功力,委實差她太遠,哪敢不服逞強。一面隨行,一面含笑說道:這亡魂澗中的所謂三兇,已被公孫姑娘除去其二,其餘一兇,定也不難   公孫璿毫無驕矜之氣,接口笑道:那倒並不見得,因其餘一兇尚不知是蛇?是蟲?是人?是物?我們欲除無從,更須防範其突然發難,著實尚蘊有相當危機,不能絲毫大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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