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
這間他重新整修裝潢過的獨棟別墅二樓,是傑克的辦公室,他坐在電腦前修改設計圖。他把小麥工作室增建的事,當作下班後的工作。既然小麥和卡特都不特別急,他可以慢慢修改、思考,重新構思整體架構和每一處細節。
現在帕可希望同時增建一樓和二樓,他得重新思考的不只是細節和設計,還有整體流暢感。在他看來,雖然一次全部完工得捨棄他之前的想法,但這種作法聰明多了。
他嘗試了幾種線條和流暢感,變換燈光,讓工作室看起來比較寬敞;重新整修現在的化妝間和儲藏室,加大空間,他可以把浴室加大,增建淋浴間以後他們一定會很感激他這麼做讓小麥有間她一直想要的客戶更衣室,還可以加倍擴充她的儲藏空間。
卡特的書房在二樓
傑克的背往後靠,喝了口水,試圖從英文教授的角度思考。卡特會需要、想要什麼樣的工作室?卡特有效率他是傳統型的人。把牆壁設計成可以收納書本的地方;做兩面牆好了。
他決定做書櫃;他在U型工作桌中間轉過身,想迅速手繪草圖;書櫃下面要有櫃子放文具和學生檔案。
不要太華麗,不要太時髦,這不是卡特的風格。
他想:要用原木、要有古典英式風格的感覺。不過窗戶要大,才能搭配整間房子的風格。屋頂的角度要調整一下,打破直線條,加幾扇天窗。在這面牆設計一個凹室;更棒的是,多增加一處休息區。
這裡是男人被老婆罵的時候,可以暫時逃離的地方,或者,也可以單純只是睡個午覺。裝扇玻璃門,再加蓋個小型陽臺。如果他想喝杯白蘭地、抽根雪茄,可以在那裡。
傑克停下來,注意力拉回左邊平面螢幕上的電腦遊戲;看費城人隊打敗紅襪隊,心裡想著其他事。
真遜。
他轉回去繼續畫草圖,想到艾瑪。
咒罵一句,手梳過頭髮,他一直努力不去想到她,也一直做得還不錯。他向來區分得很清楚,工作、球賽,偶爾轉換螢幕看看其他比賽的分數。艾瑪屬於另外一區,照理說,那一區現在應該是關閉的。
他不想去想到她,想她的事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顯然他做錯了,但不至於到撼動天地那麼嚴重,他只不過是親了這個女孩。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吻很令人陶醉。即使如此,那也很平常,沒有什麼稀奇。再過幾天,心裡面這股餘波盪漾的感覺就會消失,一切就會回復正常。
她不是那種會因為這種事生他氣的人。
何況,當時她也很投入。他皺眉,喝了更多水。沒錯,她當時也很投入。那她為什麼不高興?
他們都是成人了,他們接了吻,就這樣,到此為止。
如果她在等他道歉,那麼她可以繼續等。她得接受現狀就是如此,他就是這樣。他和德藍尼非常要好,他們是朋友,好朋友,那四人組也是。後來,因為帕可提到要重新整修,接下來的幾個月,他會花更多時間在布朗家。
他又用手梳了梳頭髮,好吧,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倆都必須面對這件事。
該死。
他用手搓臉,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皺著眉研究他的設計藍圖,接著瞇起眼睛。等一下,等一下。
如果把整張圖轉個角度,往書房外增建,就有空間建後陽臺,屋頂覆蓋一部分。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有目前缺乏的戶外生活空間,同時擁有隱私,可能的話,還可以有座小花園,或是灌木叢。艾瑪在這一方面可以提供想法。
整間房子的外型和線條也會變得不同,而且可以在無須提高建造費用的前提下,增加使用空間。
你真是天才,傑克。
他正準備把想法畫出來時,後門有人敲門。
他站起來穿過客廳,走向他平常工作的區塊,心思還在草圖上,以為敲門的是德藍尼,或是朋友他暗自希望他們有帶自己的啤酒來他打開連接廚房的後門。
她就站在門廊燈光下,身上帶著月光下草地的味道。
艾瑪。
我要和你談一談。她走到他身邊,把頭髮往後撥,停住。只有你一個人嗎?
嗯.對。
那好。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妳先交待一下背景。
別想唬弄過去,我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你先是和我調情、幫我發動車子、幫我按摩肩膀、吃我的義大利麵、把夾克借給我,然後
我想,我遇到妳在路邊的時候,就應該揮揮手直接走掉;應該讓妳的臉變成青紫色;還有,當時我很餓。
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她脫口而出,穿過廚房,走到寬敞的走廊上,揮動雙手,你忘了提肩膀按摩和後來。
他別無選擇,只好跟在她後面,妳看起來壓力很大、很緊繃。何況當時妳也接受了。
她轉個身,瞇著棕色、迷濛的眼睛,後來呢?
好,後來妳在場,我也在場,所以後來就是這樣。又不是我撲向妳,妳也沒有奮力掙脫,我們只是接吻這個字眼突然變得太過舉足輕重,舌頭交纏了一分鐘。
舌頭交纏?你十二歲嗎?你親了我。
是我們接吻。
是你先開始的。
他微笑,妳十二歲嗎?
她低聲發出不滿的噓聲,他的頸背有點刺痛。是你先採取行動的,傑克。是你拿酒給我喝,你舒舒服服地在樓梯上,按摩我的肩膀,你親了我。
我認罪,所有罪名我都承認。但妳也回親我了,後來妳淚眼朦朧地跑開,好像我是吸血鬼一樣。
是帕可傳簡訊給我,我當時在工作。是你咻一聲消失不見人影,從那之後你就消失了。
我咻一聲消失不見?我走了。妳像有群地獄獵犬跟在妳後面似地跑掉,我又打從心底討厭惠妮,所以我就走了。而且,好笑的是,我也有工作就和妳一樣上週我都在工作,我沒有咻一聲消失不見。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講咻。他深吸一口氣,妳聽我說,我們先坐下來。
我不要,我現在很生氣,沒有辦法坐。你不應該做了這件事之後就這樣走掉。
既然她的手指著他,好像在指控他的不是,他也指著她,是妳先走了。
我的意思不是這樣,你明知道是呼叫器響了,帕可傳的,是工作。她的雙手又舉在半空中。我哪兒也沒去。我離開是因為臭婊新娘怪獸突然決定丟捧花前要先檢查一下捧花,而且堅持當場就要,她惹毛每個人,但我沒有就這樣離開。
她的手掌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可是你有,你這麼做很沒禮貌。
天啊,妳現在是要怪我嗎?等等,妳已經在怪我了。我承認親了妳,誰叫妳的嘴脣長那樣,讓我很想這麼做這點我沒有問題。他雙眼發亮,眼神充滿激奮,妳沒有尖叫求救,所以我就親了,不然妳吊死我啊。
重點不在於接吻,是也不是。重點是為什麼、之後的事、還有怎麼辦。
他盯著她,什麼?
對!我有權利得到合理的答案。
哪裡?妳忘了問在哪裡,所以我幫妳把這個問題加進去。我問妳,妳剛剛說的話裡面,哪有合乎邏輯的問題?妳找到的話,我就盡量給個合理的答案。就這樣。
她怒火中燒,忍著不發作。他從不知道女人也會火冒三丈,天啊,真性感。
如果你不能像個成人討論這件事,那
管他的。
如果他注定要因為一次接吻而下地獄,那麼兩次也沒差。他抓住她,把她拉向前、讓她墊起腳尖。她發出聲,可能是正準備要講剛剛提到的怎麼辦、為什麼,不過她還沒講完那個字,他已經擄獲了她的脣。他用牙齒輕輕、快速地咬一下,她的雙脣因為驚訝,或者因為回應而張開。他和她的舌頭相遇時,她的味道讓他全身血液沸騰,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的手指深入她的頭髮,托住她往後仰的頭。
不行,她真的想把話說出來,也真的想停下來,但這種感覺,就好像夏天裡全身淋溼一樣暢快,全身發熱、溼答答的。每一絲理智都消失無蹤,她的身體從本來的憤怒、震驚,變成熱烈回應。
他抬起頭,喊她的名字時,她只是搖搖頭,把他拉近。
狂野的烈火在燃燒,他的手在她全身上下游移,撩動、激起她的熱情,直到她幾乎無法呼吸。
讓我他摸索著她襯衫上的鈕釦。
好。基本上,不管他要做什麼,她都會讓他做。
他把手蓋在她狂跳的心臟上方時,她把傑克拉到地板上。
滑嫩的肌膚、堅實的肌肉,還有飢渴需索的脣。她在他的身體下方拱起身子,翻個身,壓在他身上,掀起他的T恤、扔到一旁,用齒尖磨蹭他的胸肌。他發出一聲呻吟,把她拉上來,瘋狂需索她的脣、她的喉嚨,他也和她同樣迫切。
噢!好痛!
怎麼了?艾瑪。糟糕,該死,對不起,讓我看看。
不,等一下。艾瑪痛得有點暈,但仍有知覺,她努力掙扎坐起身。骨頭有點痛,哈哈。噢,好痛。她又說了一次。
對不起,對不起,來。他按摩她的前臂,幫她減輕疼痛。他想應該是縫針、別針刺到她的關係,他努力忍住笑、喘氣。
你在笑。
沒有,沒有。只是太激動,有點喘不過氣。
你在笑。她用不痛的那隻手的食指,戳他的胸膛。
沒有,我非常努力在忍。他想,激情時遇到這種情況,大概是第一次。好多了沒?有沒有好一點?他問,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發現自己不該看的。
他們倆笑出聲,樂不可支。這次爭執,他輸了,他決定不繼續吵,捧腹大笑,真的很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你怎麼這麼細心?
對,大家都這麼說。是妳要往地板上去,離這裡十呎的地方,有個還不錯的沙發;往上走幾步樓梯,有張高級得要命的床,可是妳不要,妳就是無法等到我們都移到柔軟的地方。
只有膽小鬼才會需要柔軟的地方才能上床。
他的眼神慢慢轉變成性感的微笑,我可不是膽小鬼,小姐。他坐起來,我們來試第二回合。
等一下。她拍拍他的胸肌,嗯,順便講一下,你的胸肌很美。不過,等一下。她伸出還有點疼的手,把頭髮往後撥。傑克,我們在做什麼?
如果我還得解釋,那麼我現在做的事就是錯的。
不是,說真的,我是說她的視線往下,看著自己敞開的襯衫,白色蕾絲內衣微露,看看我們,看看我。
相信我,我剛剛現在,都想繼續做這件事,妳的身體令人瘋狂,我只想
是,我知道,我也是。可是,傑克,我們不能光是這樣我們就越過了朋友的界線。
從我的角度來看,反正不管怎樣,都不會破壞我們的關係。妳給我五分鐘整理一下思緒,一分鐘,給我一分鐘。
也許不到三十秒。不用了。他露齒微笑時,她補充。說真的,我們不能這麼做。也許我們根本就不該開始。她的內心全身上下都被挑起、充滿矛盾和慾望。
我不知道,我們需要想一想,思考、沉澱,仔細考慮、沉思,傑克,我們是朋友。
我覺得我表現得很友善啊。
她伸出手觸摸他的臉頰,眼神變得柔和,我們是朋友。
是。
還有,我們有共同認識的朋友,他們之間也是朋友,有這麼多認識的人。雖然我很想說,管他的,我們去沙發上,然後床上,也許第三回合在地板上
艾瑪。他的眼神變得深沉、幽暗,妳這是在折磨我。
在樓梯後面接吻並不是性,是很棒的吻,但不是性。所以我們在決定之前,得好好想一想。我不願意以後不能再和你當朋友,傑克,就只因為現在我真的很希望剝光你的衣服。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嘆一口氣,我真希望妳沒說這句話。妳對我來說也很重要,向來都是。
那我們就花點時間想清楚。她稍稍放鬆,開始扣釦子。
看妳這麼做,妳不知道我有多麼遺憾。
是,我知道,我要這麼做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你別起來。她說。艾瑪站起身,拿起剛剛他抓住她時,掉在地上的皮包。希望這樣說能讓你好過一點,今晚我會睡不好,會一直想如果我們沒有停下來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不會,因為我也是一樣。
嗯。她往門口走去,回頭看了一眼,是你先開始的。
早上,一如預期,艾瑪整晚沒睡好,她想從好友以及葛太太的煎餅中尋求安慰。自我掙扎了一下;她當然可以去找朋友,這點絕對沒有問題,可是她得先去那恐怖的家庭健身房運動,才能去吃煎餅。
她換上運動服後,就開始後悔;沒有咖啡因,她往主辦公室的路走起來腳步沉重。在路上,她轉往小麥的工作室。她想,沒道理不能拉她朋友和她一起受苦。
她想都沒想就直接進門,往廚房走去。小麥穿著棉質短褲和背心站在那裡,倚在桌檯邊,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手上拿杯咖啡。卡特站在她對面,擺出同樣姿勢,帶著同樣的笑容,身上穿著毛呢外套。
艾瑪直覺反應:應該先敲門的,下次她一定要記得敲門,因為現在卡特也住在這裡了。
小麥往她這裡看,舉高咖啡杯,輕鬆地向她打招呼,嗨。
抱歉。
又沒咖啡了?
不是,我
還有很多,卡特告訴她,我煮了一整壺。
艾瑪愁苦地看著他,我不懂為什麼你要娶她,而不是我。他的耳尖微微發紅,聳聳肩,嗯,如果不順利的話
他還以為自己很可愛,小麥乾啞地說。該死,他說得對。她走過去,幫他調整領帶。
看在艾瑪眼裡,他們的吻很輕、很甜蜜,是那種情侶間早上起床的吻,他們知道還有時間,還有很多時間讓他們吻得更深、更熱情。
她好羨慕那種輕盈,那種甜蜜。
去學校吧,教授,去啟發年輕的心靈。
這正是我的打算。他拿起公事包,摸摸小麥亮麗的頭髮,晚上見。艾瑪,再見。
再見。
他打開門,回頭看了一眼,手肘撞上門邊,該死。他咕噥,走出去,關上門。
他每隔三天就會這樣妳怎麼了?小麥問,妳滿臉通紅。
沒什麼。艾瑪卻發現自己正在揉手肘,回憶當時的情況,沒什麼,我只是正要去酷刑室,順路過來。我打算飽受折磨之後,拜託葛太太做點煎餅。
給我兩分鐘換衣服。
小麥奔上樓,艾瑪慢慢跟在後頭。一定有個簡單、細膩、合理的方式,向小麥解釋她和傑克之間發生的事,向小麥請求免除不能和朋友的前男友上床規則。
小麥和傑克是朋友,這點非常重要;更、更、更重要的是,小麥現在和卡特相戀,而且她快要結婚了。哪有人快嫁給迷人先生了,還要求朋友遵守不和朋友的前男友上床的規則?
這樣做很自私、心眼狹小又惡毒。
在我改變主意前快走吧。小麥跑進廚房,連帽上衣拉鍊還沒拉,露出運動內衣和騎單車褲。我可以感覺到二頭肌和三頭肌蠢蠢欲動。超級臂膀,等我吧!
妳為什麼要那樣?艾瑪問。
哪樣?什麼?
我們從嬰兒時期開始就是朋友了,我不懂為什麼既然妳不要他,還要這麼堅持。
誰?卡特?要,我要啊。妳今天早上還沒喝咖啡,對不對?
我要是有喝咖啡,我的腦袋就會清醒到足以找到不去健身的理由。還有,這不是重點。
好。妳說妳為什麼在生我的氣?
我沒有在生妳的氣,是妳在生我的氣。
那就說對不起,一切就沒事了。小麥打開門走出去。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沒做。艾瑪隨手甩上門。
沒做什麼?
沒她發出一聲哀號,手指壓在眼睛上。是缺乏咖啡因害我頭昏腦脹,我從中間開始講,也許我講的是結局。
我要求知道我為什麼在生妳的氣,這樣我才能努力生氣,妳這臭女人。
艾瑪深吸一口氣,屏住,我親了傑克,應該說是他親了我,是他先開始的,後來他咻一聲消失不見人影,我到他家去告訴他我的想法,他又做了一次,我也又是。後來我們差點脫光衣服在地上滾,一直到我撞到手肘才停下來,我撞得很用力,讓我恢復理智。我後來停下來沒有繼續,所以妳沒有理由生氣。
從艾瑪開口講第一句話就開始目瞪口呆的小麥,還是說不出話來,什麼?什麼?她用手拍打耳朵,猛搖頭,好像耳朵進了水似的。什麼?
我不要再說一次了,重點是,我停了,而且我說了對不起。
對傑克嗎?
不是嗯,是是對妳,我在對妳說對不起。
為什麼?
天啊,小麥,那規則啊。
好。小麥停止動作,手握拳放在脣邊,盯著某處,不行,我還是聽不懂。試試這方法好了,她的雙手做了個誇張的擦拭動作,現在我是一張白紙,一乾二淨,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重新開始,妳和傑克哇,我需要點時間消化一下好了,妳和傑克吻得很鹹濕。
那不是鹹濕,他是接吻高手,這點我想妳也很清楚。
我很清楚?
我不會為了這點道歉,不太需要,因為那是突然發生的。好啦,不完全是突然,我站在引擎蓋底下時就有這股衝動了。
引擎蓋?什麼喔,車子。天啊,就算認識了妳一輩子,妳說的話我也只能猜到一半。
可是我沒想到,當我躲在樓梯後面休息、想事情的時候,他會拿杯酒過來。
酒、樓梯後面,小麥喃喃自語,臭婊新娘怪獸,婚禮上。
後來他幫我做肩膀按摩,我早該知道的。我本來要回喜宴上,可是我們就站在那裡,他親了我。然後帕可傳簡訊給我,我不得不離開,後來我才醒悟自己做了什麼事。這不算是背叛,不能算是,妳有卡特。
我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可是我沒和他上床,這才是重點。
有隻鳥啾啾叫地飛過,艾瑪看都不看一眼,手啪的一聲擺在臀部上,沉下臉,那次接吻是突發狀況,兩次都是。在地上翻滾只是因為一時激情,我停了下來,所以我基本上沒有破壞規則,不過不管怎樣,我還是要道歉。
如果妳告訴我,我到底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我會很樂意接受妳的道歉!
前男友規則。
前喔,前男友規則。我還是搞不太等一下,妳以為我和傑克是妳以為我和傑克上過床?傑克.庫克?
當然是傑克.庫克。
我從來沒有和傑克上床。
艾瑪戳戳她,有,妳有。
小麥戳回去,不,我沒有。我和誰上過床,我自己很清楚。我和傑克從來沒做過這檔事,連接近做這件事都不曾有過,我沒和傑克在地板上滾,也沒脫光衣服。
可是艾瑪感到不解,雙手垂在兩旁。可是他大學的時候,第一次和德藍尼一起回來渡假時,你們兩個
調情,就這樣,這樣開始,這樣結束。我們從來沒有到接近裸體的程度,在床上、地板上、牆上,或到任何平面上去。清楚了嗎?
我原本以為
小麥皺眉,妳應該開口問的。
不是的,真該死,因為我一直想和他搞曖昧,可是被妳捷足先登了,我不能做,所以我才會有這種想法。後來你們看起來又成為朋友,我就以為前男友規則自動生效。
妳一直以來都在暗戀傑克?
斷斷續續,因為這條規則,我把這種感覺發洩在其他方面,或禁止自己去想。但最近我愈來愈沒辦法抒發、也無法禁止這種感覺,天啊。艾瑪雙手打在臉上,我真是笨蛋。
妳這小騷包,小麥表情嚴肅,雙手疊在胸前,妳差點和一個我從來沒有上過床的男人上了床。妳這是什麼朋友?
艾瑪雙手抱頭,嘴角微微抽動,我說了對不起。
要我原諒妳也可以,可是妳得先告訴我全部的來龍去脈要有前因後果,附帶所有細節。小麥抓著艾瑪的手臂,慢慢跑進屋子裡,也就是等喝了咖啡、健身完之後。
我們可以略過健身,直接去喝咖啡。
不行,我已經準備好要健身一下。小麥走在前面,從側門走進主辦公室,朝樓梯走去。到三樓時,蘿瑞和帕可從健身房裡走出來。艾瑪親了傑克,而且他們差點上了床。
什麼?兩人不約而同說。
我現在沒辦法講這件事,我還沒喝咖啡,我要喝了咖啡才能說,而且還要有煎餅才行。艾瑪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滑步機。
煎餅,我去告訴葛太太。蘿瑞趕緊離開去打理這件事。
傑克?傑克.庫克?帕可說。
小麥甩甩手臂,走向多功能健身器材,我也是這麼說。
她們全都在早餐桌邊坐好,艾瑪手拿今早的第一杯咖啡,小麥舉起手,第一部分讓我來說,這樣比較快,而且妳的腦細胞要待會兒才能恢復正常運作。事情是這樣的,艾瑪一直暗戀傑克,可是她以為我和傑克以前有過一段情,還上過床,所以她堅守不能和朋友的前男友在一起這條規則,她默默地承受煎熬。
我沒有受到煎熬。
這部分由我來講。在臭婊新娘怪獸的喜宴上,傑克使出噢,妳壓力太大,我幫妳按摩肩膀這招,然後給她一個熱烈、鹹濕的吻,後來帕可傳簡訊呼叫她。
難怪那時候妳怪怪的。謝了,葛太太。帕可對葛太太露出微笑,從葛太太放在桌上的盤子裡拿了一塊煎餅。
昨天晚上,她在等了一星期之後,到他家去問為什麼,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最後他們赤裸地在地上打滾。
半裸,根本連半裸都談不上,也許只能算四分之一裸,艾瑪計算,頂多。
今天早上她為了差點和我的夢中性幻想對象發生關係,向我道歉。
她是該這麼做。葛太太插話,朋友之間,不應該打朋友的男人的主意,就算是她甩掉的男人也不行。
很自然地就發生了。艾瑪開口,在葛太太冷靜的目光注視下,她的肩膀微微拱起。我已經說了對不起,而且我沒有繼續,所以我們沒有真的
那是因為妳是老實心腸的好女孩。吃點水果,趁新鮮。吃得健康,性生活會更美滿。
是,遵命。艾瑪用叉子叉了一塊鳳梨。
我不懂妳為什麼一開始會認為小麥和傑克上過床。蘿瑞把楓糖漿倒在煎餅上,如果她真的做了,她一定會來吹噓,一直講,講到我們都想殺了她為止。
不,我不會。
如果是以前,妳會。
小麥想了想,是,沒錯,如果是以前,我會。現在我進化了。
妳暗戀他到什麼程度?帕可想知道。
樓梯後面的事情發生之前,他的分數已經非常高。在樓梯那段之後,他創下最高分。
帕可點點頭,繼續吃煎餅,他是個接吻高手。
沒錯。他妳怎麼知道?帕可只是微笑,艾瑪張大嘴,妳?妳和傑克?什麼時候?怎麼會?
我覺得有點噁心。小麥嘀咕,另一個好朋友對我的夢中性幻想對象下手。
親過兩次,我第一年在耶魯唸書的時候,還有一次我們在派對上遇到,後來他送我回宿舍。那次還不錯,非常棒。不過像他這種接吻高手,和他接吻比較像是親自己的哥哥;而且像我這種接吻高手,我相信他也覺得很像在親自己的妹妹。就這樣,我們沒有再繼續。我想這對妳和傑克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我們根本完全談不上什麼兄弟姊妹。為什麼妳沒有告訴我們妳和傑克接過吻?
我不知道我們應該把每一個吻過的男人都提出來報告,不過我可以列張清單給妳。
艾瑪笑,妳一定做得出來。蘿瑞?有沒有任何和傑克有關的插曲要報告?
我很生氣,覺得自己處於劣勢,因為我完全沒有東西可以講,連幻想都沒有。這段時間以來,他至少可以來和我搭訕一下。那渾蛋。那妳呢,葛太太?
幾年前的聖誕節在槲寄生下有過一次,很美好。不過因為我很容易變心,所以我放手讓他離開,才不會傷了他的心。
我敢說,艾瑪打算制服他,讓他服服貼貼。小麥挑起眉毛,而且讓他對艾瑪的魅力毫無招架之力。
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一想,這很複雜,他是朋友,是我們的朋友,而且他是德藍尼最好的朋友,德藍尼又是妳哥,她對帕可說,他對我們來說就像哥哥;我們又都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夥伴。德藍尼是我們的律師,傑克在我們有需要的時候,也會來幫忙。他還負責這整個地方的重新裝潢設計,我們之間有這些關聯,這些關聯又全部糾結在一起。
沒有什麼比扯上性更複雜的。小麥插話。
沒錯。如果我們發生關係,後來又關係惡化,那麼我們之間會變得很尷尬,其他人也會跟著變得很尷尬。現在大家相處得很好,不是嗎?不值得因為上床破壞了這種平衡。
妳這樣做就不對了,葛太太表示意見,搖搖頭,年輕人真是想太多了。我要去洗碗了。
艾瑪悶悶不樂地吃煎餅,她覺得我這樣做太愚蠢,可是我就是不希望有人受傷。
那就設定一些基本原則,你們對彼此的期望是什麼,還有你們要怎麼處理發生的狀況。
哪種基本原則?
帕可聳聳肩,那要你們自己決定,艾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