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陰陽谷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陰陽谷 諸葛青雲 7464 2023-02-05
  公孫化從臉上浮現了一絲愧色,向葉白連連搖手說道:葉姑娘,千萬莫要把我捧得太高,在下從師不久,先帥便功行圓滿,坐化峨嵋。故而一身藝業,均是師兄代師父所傳,加上資質魯鈍,成就方面,比起我那玉潘安蕭凌蕭師兄,差得不可以道里計了。   葉白聽了公孫化這番解釋,又見他臉上神色,嫣然笑道:我相信公孫兄語出肺腑,不是謙詞,但常言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強將手中無弱兵   公孫化接口笑道:對付尋常江湖兇邪,在下當然綽有餘裕,但那母太歲洪玉喬兇名久著,藝業甚高,我曾仔細衡量,覺得未必是她對手,但大丈夫應當言而有信,不可背約不赴   葉白不等他再往下說,便擺手嬌笑說道:公孫兄放心,小妹不信合我們兩人之力,會鬥不過一個半老妖婆

  公孫化俊目凝光,盯在葉白如花嬌臉之上,揚眉問道:葉姑娘,你的門戶師承   葉白最怕他問起這一方面,故而心中早有打算,聞言之下,應聲接口答道:家師十靈聖母,久隱天南,從來不在江湖走動,公孫兄大概不曾聽說過吧?   公孫化委實不曾聽過這個十靈聖母之名,只得赧然笑道:在下行道未久,見識淺陋,尤其對於東南諸省的武林人物,更是極為陌生   葉白笑了一笑,揚聲叫道:船家船家   船家應聲進艙,恭聲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葉白笑道:少時我們在江面上可能會遇見一些武林人物,甚至於互起爭鬥,但這是江湖之事,你儘管放心駕船,不可驚慌,萬一船隻有甚毀損,我加倍賠償就是!   說完,取出一錠十兩重的銀元寶來,微伸二指,從中一夾,便把元寶夾成兩半,然後遞給船家,含笑說道:船家,這先給你,萬一有甚意外,我會另行賠償。

  湘潭雲夢之間,一向異人甚多,船家曾有見識,加上葉白二指斷銀,又顯示不俗功力,自然使船家喏喏連聲地,稱謝退去。   葉白安頓船家以後,又向公孫化問道:公孫兄,時光快黃昏了,母太歲洪玉喬是怎樣來此?大概她也僱舟游江   公孫化道:不,不必僱舟,洪玉喬自己有隻相當華麗的太歲舟,我料她泛船為家,多半長年累月地,都住在舟上。   葉白彷彿想起甚事,目光一轉,軒眉說道:公孫兄,你所說的太歲舟,是不是一隻相當龐大的雙桅樓船,船尾上畫著一鉤下弦殘月,船頭上則畫著一個白色虎頭?   公孫化頷首道:正是,葉姑娘居然見過這艙太歲舟嗎?   葉白笑道:我來黃鶴樓前,是在上游處,見到這艙怪舟,當時只知定是不甚正派的江湖人物所乘,卻猜不出它的來歷,如今,聽公孫兄這樣一說,才明白船尾下弦殘月,是代表洪玉喬過去的人稱外號奪命嫦娥,那船尾的白色老虎頭,便是象徵她現在的自封外號母太歲了。

  公孫化鋼牙一挫,恨聲說道:正是此意,洪玉喬委實無恥已極,她那艘太歲舟上,胡帝胡天的花樣多呢!   葉白梨渦雙現地,含笑問道:如此說來,公孫兄登過太歲舟了?   公孫化俊臉一紅,點頭答道:在洞庭湖上,我曾應邀登舟,便因舟中情景,太以不堪入目,才對洪玉喬嚴加斥罵,彼此遂訂了今日之約   葉白明知故問地,柳眉雙揚道:公孫兄,那太歲舟中情景,究竟是怎樣不堪入目呢?   公孫化道:她她們   他只期期艾艾地,說了她們二字,便一張俊臉,脹得血紅地,再也說不出其他話兒。   葉白一笑而罷,搖了搖手說道:公孫兄既有礙難,不說它也罷。太歲舟業已來了,我可以上得舟去,自己見識見識   公孫化舉目望去,果見上游江面,有隻漆著白色虎頭的雙桅大船,正乘風破浪,向黃鶴樓前駛來。

  這時,葉白已向船家吩咐道:船家不要害怕,且迎著那艘漆有虎頭的雙桅巨舟,慢慢駛去。   片刻過後,兩船業已接近。   公孫化遂走出艙來,巍然卓立船頭。太歲舟頭之上,站著一個青衣侍婢,年雖妙齡,貌相卻生得十分醜陋。   她一見公孫化,便恭身含笑說道:公孫兄,真是信人,我家的太歲娘娘,請你登舟一敘。   葉白從公孫化肩後,閃身而出,軒眉笑道:煩勞姑娘向你家太歲娘娘通報一聲,就說公孫相公有位友好,要與他一同登舟。   青衣侍婢注目看時,不禁為葉白的容光所奪,怔了一怔。   公孫化沉聲道:姑娘叫你家太歲娘娘,把舟中收拾乾淨一些,倘若仍像上次那般不堪入目,休怪我立即拂袖而去。   青衣侍婢又向葉白看了一眼,恭身問道:這位姑娘可否賜告芳名美號,婢子才好向我家太歲娘娘通稟。

  葉白答道:我叫葉白,樹葉的葉,黑白的白,由於初出江湖,還沒有什麼外號。   其實她不是沒有外號,只因看出公孫化品行端正,不願把那相當風流放誕銷魂奼女之稱,讓公孫化知道,以免對自己的彩鳳求凰舉措,有所妨礙,不容易將這個英俊郎君,擄獲到石榴裙下。   青衣侍婢恭身一禮,退回艙內,去對那位母太歲洪玉喬轉稟各事。   葉白向公孫化笑道:公孫兄,洪玉喬昔年也是位有名美人,怎麼她所用婢女,竟會如此醜陋?   公孫化想了一想道:這大概是由於一種心理作用,故意如此,因為洪玉喬尚有幾分殘留姿色。   稍頓,公孫化續道:但畢竟青春已逝,遂不願再用俊俏婢女,把她自己比較得   葉白聽至此處,嫣然笑道:這樣說來,洪玉喬身邊所用,不盡是些醜八怪的僕婦丫環了嗎?

  公孫化頷首答道:半點不錯,方才在船頭傳話的那位姑娘,還算得是長得最整齊的一個。   他們說至此處,適才那名青衣侍婢,業已再度從艙中走出,向公孫化、葉白二人,恭身說道:我家娘娘請公孫相公與葉姑娘入艙相見。   公孫化尚未答話,葉白已柳眉剔處,一聲冷笑說道:好個高傲慢客的主人,公孫兄,我們且登舟吧,小妹倒要看看,這位太歲娘娘,究竟有多大超人藝業?是甚麼的驚天動地人物?   她邊自發話,邊自以一式風揚落花身法,縱上了太歲舟頭。葉白的天資特佳,一身功力,在天慾十女中,雖非翹楚,也僅僅略遜於掌宮大姊放誕夫人方芍藥,火候相當精深。   但此時她不願過早炫露,有所隱藏,故而所施展的,只是尋常身法。

  公孫化因見葉白身法,彷彿未如所料之高,不由微微一怔。   但他深知母太歲洪玉喬相當陰狠厲害,恐怕葉白有所失閃,趕緊隨著她的身後,一同縱上舟去。   他們剛在太歲舟頭站定,艙中便傳出一聲嬌笑,有個極為妖媚,又甜又沙的女子語音說道:葉姑娘,不是我玉喬高傲慢客,是由於你這位公孫兄,太以方正,生性拘泥,才逼得必須先穿上衣裳,才可出艙迎接。   話完,在太歲舟垂珠為簾的艙門以外,出現了一條人影。   葉白注目看去,覺得這位母太歲洪玉喬雖然徐娘半老,卻還風韻猶存,尤其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仍具有對男人勾魂攝魄的相當魔力,並非公孫化所說業已醜怪得令人厭惡模樣。   於是,她意會出好惡之念,多於心頭印象,自己要擄獲公孫化,非好好用番心思不可。

  目光再注洪玉喬,發覺她所謂穿衣迓客之舉,只不過在赤裸嬌軀之上,如御了一襲肉色輕紗而已。   一襲輕紗,尤其是一襲肉色輕紗,那裏遮掩得了紗內春光?   隆者如峰,凹者如壑,粉臀雪股,妙相畢呈,尤其是胯間那片黑茸茸的芳草,竟蓋滿小腹,直到臍眼部位,顯示出這位昔日的奪命嫦娥,今日的母太歲,委實是個生具淫相的罕見妖姬蕩婦。公孫化見了對方這副模樣,不由立把兩道劍眉,皺得結在一處。   洪玉喬吃吃道:公孫老弟不要皺眉,我在太歲舟中,長年都不穿衣服,今日披上這一襲輕紗,業已算是為你破例的了!   說完,略一閃身,微伸右手,挑起珠簾,表示肅客入艙。   公孫化尚在猶豫,葉白已含笑說道:公孫兄,常言道:既來之,則安之,人家既已為你破例,我們就大大方方地,權為這太歲娘娘的座上客吧。

  公孫化聽她這麼一說,自然不便推託,雙眉挑處,與葉白一同舉步,進入艙內。   這艙太歲舟,著實不小,船艙之內,相當寬敞,如今並已把其他陳設雜物,均都撤去,只擺了一席酒菜。   酒菜雖頗豐盛,座位卻只有三個。   洪玉喬肅客入席,有四名侍婢,在旁伺候,果如公孫化之言,長得十分醜陋。   洪玉喬等侍婢們為公孫化、葉白斟滿酒兒以後,舉杯笑道:公孫老弟、葉姑娘,且先乾上一杯,你們可以放心,我這酒菜之中,決無任何花樣。   公孫化舉起杯來,只是象徵性的略一沾唇,葉白卻毫不猶疑地,一傾而盡。洪玉喬向葉白看了一眼,微笑說道:葉姑娘相當豪爽膽量不錯!   葉白笑道:不是我膽大豪爽,只是敬重洪前輩昔日的奪命嫦娥威名,知道縱然雙方話不投機,也定在船頭論技,掌下較功,不會像下五門的人物,於酒菜之中,弄甚卑鄙手段?

  洪玉喬道:葉姑娘知道我為何要與公孫老弟,定上這場約會嗎?   葉白頷首道:知道,我已經聽公孫兄對我說過。   洪玉喬笑了一笑,揚眉說道:我洪玉喬不論是在昔日的奪命嫦娥時期,或如今的母太歲時期,凡屬看中了任何男人,從來無不到手,想不到上次在洞庭湖上,竟碰了這位公孫老弟一個大大釘子   公孫化聽得俊臉之上,微泛赧色。   洪玉喬繼續又道:故而我與他定了今日之約,打算不結歡喜冤家,便為生死仇家   公孫化不等洪玉喬再往下說,便即雙眉一挑,朗聲接道:在下江湖行道,何懼結仇?今日既然來此赴約,別無選擇   洪玉喬擺手笑道:公孫老弟稍安勿躁,我這不結歡喜冤家,便為生死仇家之念,是在洞庭湖上碰了你大大釘子時的想法,今日到了黃鶴樓前,我卻又突然變了主意。   公孫化聞言,略感詫然,不知這位母太歲,變了甚麼主意?   洪玉喬眼波流動,又向葉白一瞥,嫣然一笑,道:我的主意之變,是由於這位葉姑娘而起。   這句話兒,把葉白也聽得為之茫然?   洪玉喬微微一笑又道:昔日的碰了公孫老弟一個釘子,委實略傷自尊,激起滿腔怒火,但如今見了葉姑娘後,怒火卻自然消除減弱,因為人之好色,理之常情,公孫老弟有了這一位麗絕天人的紅妝膩友,鎮日鳳倒鸞顛,親親密密,那裏還會再對我這青春已逝,鬢髮漸霜的半老婆子感覺興趣   公孫化見洪玉喬把自己與葉白的關係弄錯,生恐羞了葉白,遂趕緊搖搖雙手,欲加更正地,急急叫道:不對,不對   洪玉喬喟然一嘆,截斷公孫化的話題說道:甚麼不對,我有自知之明,倘能把時光倒退二十年,洪玉喬可與今日的葉姑娘鬥豔較姿,互稱瑜亮,如今   說到如今二字,母太歲洪玉喬頓住話頭,目光凝注葉白,緩緩問道:葉姑娘,洪玉喬怒火已熄了。今夕彼此爭勝之事,也就可有可無   葉白深知這位母太歲功力精深,並不好鬥,故而聞言之下,接口笑道:那太好了,江湖之中,本來血腥太重,洪前輩若肯化干戈為玉帛,自屬祥和之舉。   洪玉喬笑道:大動干戈,業已不必,小小遊戲,卻不妨為之,這樣吧,公孫老弟或葉姑娘,你們隨意推出一個人,接受我一杯敬酒,倘若認為洪玉喬功力不弱,則除了今日約會,就算揭過以外,我還要奉託兩位一樁事兒,也備有相當酬報。   葉白方待自告奮勇,公孫化業已霍然站起身形,朗聲說道:今日之事,既由公孫化而起,自應由我來承受洪前輩的這杯敬酒!   話一說完,立取起桌上的一隻空杯,擎在手內。   洪玉喬笑道:我看得出公孫老弟乃名門弟子,曾獲高明傳授,但火候方面,似乎尚略欠精純,老弟不嫌我這幾句話兒,說得太以老氣橫秋了嗎?   她一面說話,一面向桌上酒壺,略一注目,壺嘴中便自動飛起一線酒泉,凌空注向公孫化所擎杯內。   酒泉才一入杯,公孫化便覺有股奇強的勁力,壓得自己手腕一沉,險些兒把酒潑撒。   他俊臉一紅,趕緊凝聚了十一成的內勁,貫注持杯右腕,才算是勉強可以承受。   轉瞬之間,杯中已滿,洪玉喬玄功斂處,收了酒泉,向公孫化含笑問道:怎麼樣?公孫老弟,我這昔日奪命嫦娥,今日的母太歲,大概還不是徒負虛名之輩!   公孫化心中明白,對方適才只是玄功注酒,自己業已有點承受為難,倘若親手持壺,自己非要出乖露醜不可!   故而,他把一張俊臉,脹得通紅地,放下酒杯,赧然抱拳,正待開口發話,葉白卻搶先嬌笑說道:生薑畢竟老的辣,甘蔗還讓老的甜,洪前輩請吩咐吧,你有甚麼事兒交辦,至於報酬一舉,則可免了   洪玉喬搖手接道:常言道:皇帝不差餓兵。公孫老弟與葉姑娘是不收酬報,我也就不敢奉煩的了。   公孫化微一皺眉道:洪前輩,請先說明是甚麼事兒好嗎?倘若此舉有背天理、國法、人情   洪玉喬失笑道:公孫老弟放心,我只是想奉託老弟與葉姑娘,幫我找一個人,絕非要你們去做甚麼傷天害理之事   銷魂奼女葉白問道:洪前輩找什麼人?   洪玉喬突從臉上浮現出一片哀怨神色,幽幽答道:找的是我未嫁紫面太歲皇甫松以前的初戀情人   說至苦處,苦笑一聲嘆道:我應該先加說明,自從皇甫松死後的這二十餘年以來,我五湖泛舟,鎮日都在尋訪他的音訊蹤跡,但煙水茫茫,伊人渺渺   葉白插口道:既然水道難尋,洪前輩怎不到陸路去找?莫非你初戀情人,竟是位浮家泛宅,孤舟蓑笠,獨釣寒江的老漁翁嗎?   洪玉喬失聲一笑,道:不是,他在漁樵耕讀之中,排名最後,是個耽於詩書的酸秀才。   葉白咦了一聲,說道:奇怪,洪前輩既要找尋一位鎮日吟風嘯月的酸秀才,怎不去五嶽三山的仙區奧境,卻三江五湖地,到處泛舟   洪玉喬微嘆一聲道:葉姑娘有所不知,我於皇甫松後,曾有奇遇,功力增強不少,但也為此自立誓言,終身不能離開這艘太歲舟了!   葉白聽完,轉面向公孫化嫣然笑道:公孫兄,這是成人之美的事兒,我們可以應允為洪前輩效勞嗎?   公孫化點了點頭,目注洪玉喬道:洪前輩,你要我們在陸地幫你尋找的是什麼人?他大概居無定所?   洪玉喬頷首道:當然居無定所。否則我也不必奉煩兩位遨遊四海八荒,行道江湖之際,替我多注意了   語音至此略頓,臉上又從回憶中,泛起一片異樣光彩,緩緩說道:他複姓夏侯,單名一個瑞字   葉白見聞較廣,一聽夏侯瑞三字,便失聲叫道:夏侯瑞?是不是二十多年前,被稱為哀牢大俠的九指書生?   洪玉喬喜道:正是,正是,葉姑娘認得他嗎?   葉白失笑道:夏侯前輩享名哀牢之際,我尚未出生,怎有機緣拜識?只是曾從江湖人物口中,聽過他的盛名而已。   洪玉喬哦了一聲,苦笑道:公孫老弟與葉姑娘,萬一與九指書生夏侯瑞江湖偶遇,只請轉告一語,就說我洪玉喬長年泛舟五湖,在太歲舟中,等他見一面便了。   公孫化起初對於洪玉喬印象十分惡劣,但是此時,卻又覺得她雖然太嫌淫亂,到也不失為性情中人,遂慨然點頭,說道:好,我和葉姑娘,接受洪前輩這項付託,並保證盡力而為,不辭海角天涯,務求尋得夏侯瑞前輩,轉告此語。   洪玉喬轉面向侍立身邊的一名醜陋婢女說道:取我的百寶箱來!   那名婢女恭身應命,走入內艙。   洪玉喬目光一掃公孫化、葉白二人,含笑說道:公孫老弟、葉姑娘,你們不要推託,我打算送你們每人一件東西,行走江湖,或有用處,此舉絕非報酬性質,只是留作今日之會的紀念而已!   公孫化見洪玉喬當真要送自己東西,未免有點不知所措,悄悄向葉白看了一眼。   葉白當然知道公孫化此舉,是探詢自己意見,遂微揚秀眉,妙目流波地,向他微笑了一笑。   公孫化猜出葉白這種無言答覆,大概是叫自己且等洪玉喬把所謂百寶箱取來後,看她打算相贈的,究竟是甚麼東西?然後再隨機應變,決定是否接受?   念方至此,內艙艙門啟處,那青衣侍婢雙手捧著一隻長約二尺,寬約一尺的長方,朱紅箱兒走來,向洪玉喬恭身呈上。   洪玉喬接將過去,啟開箱蓋,取出一隻琥珀色的玉環,一柄鋒刃長才三寸的牙柄小刀,遞向公孫化和葉白。   公孫化見這兩件東西絲毫不涉淫邪,覺得若加拒絕,可能會惱了洪玉喬,加上葉白並無反對神色,遂與她一同稱謝接過。洪玉喬因他們未加拒絕,果然面帶欣慰地,高興笑道:這柄三靈刃,和琥珀環,是我昔年   一語未畢,葉白突然哎呀一聲,失驚叫道:這隻玉環竟是妙用甚多的琥珀環?如此說來,葉白便不敢拜領洪前輩的過重厚禮了!   洪玉喬搖手說道:葉姑娘不必大驚小怪,這隻琥珀環雖然能夠驅邪解毒,並於暗處生光,但我業已立下血誓,終生不離太歲舟,還要它有甚用處?何況   說至何況二字,她臉上忽又泛起一種似乎由於回憶引起的傷感神情,嘆了一聲,緩緩又道:何況這隻琥珀環,便是九指書生夏侯瑞送我之物,葉姑娘萬一為我找到了他,以此相示,夏侯瑞前情定熾,不會有任何懷疑地,便立刻趕來,與我相見的了。   經她這一解釋,葉白自然不便再推,遂一面收起琥珀環,一面指著公孫化猶在持在手中賞玩的那把鋒刃長只三寸的精緻牙柄小刀,向洪玉喬含笑問道:洪前輩,琥珀環的解毒驅邪用法,我已聽人說過,但不知這柄小刀,為何叫作三靈刃呢?   公孫化道:我已看出它的鋒刃乃海底寒鐵所鑄,無堅不摧,可以洞金切玉!   洪玉喬笑道:這把小刀的鋒刃雖利,但主要妙用,卻在牙柄之中,公孫老弟請把牙柄旋開看看。   公孫化旋開一看,果見牙柄中空,貯藏著一紅、一綠、一白,大小才若梧桐子般的三粒丹丸。   葉白呀了一聲道:難怪這把小刀定名為三靈刃。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