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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陰陽谷 諸葛青雲 6941 2023-02-05
  歐陽珊微微頷首,嫣然笑道:對了,再有三日,便是喬大化自詡為生面別開的陰陽大會   雲夢襄道:珊妹是想見識那場大會!   歐陽珊不等他往下再講,便接口說道:想見識陰陽大會是假,想見識參與陰陽大會的人物是真,因為我出道未久,見聞欠廣,對於這種可能聚集風流三劍、風流三魔,以及各種三山五嶽四海八荒奇人異士於一堂的難得機會,遂不想錯過   話方至此,雲夢襄忽然笑道:珊妹,你要見識奇人異士,目前便有機會來了。   歐陽珊詫然莫解地,皺眉問道:雲兄此話怎講?眼前除了你我,別無他人   話猶未畢,她便自行住口不語,目光凝注向松林以外。   原來歐陽珊於說話時聽出,在松韻如濤,有種笙簫樂聲,遙遙傳自林外。

  雲夢襄笑道:珊妹,你可知道這笙簫樂聲,是何來歷?   歐陽珊搖頭答道:我已說過,我見識淺薄,孤陋寡聞,除了對西南知名人物,還略有所曉外,其餘只是一片空白。   雲夢襄笑道:這是一個人妖   人妖兩字,歐陽珊聽得好生詫異,訝然問道:為何叫作人妖?此人是會邪術,還是生得奇形怪狀,有如妖魅一般呢?   雲夢襄向歐陽珊注目微笑說道:珊妹都猜錯了,此人不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等邪術,也生得並不醜陋,可以說是強過宋玉,妒煞潘安,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   歐陽珊聽到這閉月羞花四字,連連搖手,詫然叫道:雲兄,你修辭欠當了吧?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讚美女人用語,妒煞潘安、強過宋玉則是讚美男人用語

  雲夢襄笑道:我沒有錯,此人半月是男,半月是女,生具陽陰兩體,我只好把那些讚美兩性用語,一齊放到他身上去了。   歐陽珊真是聞所未聞地,揚眉問道:真有這等事麼?比人叫何名號?   雲夢襄道:此人複姓申屠,單名一個玨字,半月男身之際,號稱風雲秀士,半月女身之際,號稱逍遙夫人,據說武功一道,自成家數,一根逍遙帶和九九八十十式風雲掌法修為還蠻不錯呢!   歐陽珊問道:雲兄認識這申屠玨麼?   雲夢襄擺頭笑道:我只聞其名,不識其人,因為申屠玨一向深居北天山中,我也不大在新疆走動   說至此處,忽似想起甚事,軒眉一笑又道:這申屠玨還有樁怪癖,倒也頗具趣味!   歐陽珊問道:甚麼怪癖?雲兄請說來聽聽。

  雲夢襄聽那林外笙簫樂聲,漸行漸近,遂含笑說道:此人生姓風流,但疑心極重,故而他女身之際,最討厭美貌女子,男身之際,卻又不願和英俊男人,打甚交道。   歐陽珊向林外瞟了一眼,含笑問道:雲兄猜不猜得出申屠玨如今是男身還是女身?   雲夢襄毫不考慮地,立即答道:不必猜想,她是女身,因為申屠玨頗諳樂律,他男身出遊之際,是命手下用鑼鼓樂器,敲打自製風雲操,女身出遊之際,是命手下以笙簫樂器,吹奏自製的逍遙引。   歐拐珊恍然道:難怪雲兄適才一聞那隱隱笙簫之聲,便如是申屠玨路過,原來你熟悉那闕逍遙引   雲夢襄笑道:逍遙引是申屠玨自製樂曲,我怎會對它熟悉?只因昔日偶遊新疆,在北天山月夜湖邊,曾聞此奇異曲調,經友人告知來歷,才記在心中而已。

  歐陽珊目注雲夢襄道:雲兄,我我想看看這個半陰半陽的人妖,長點見識!   雲夢襄道:申屠玨突在野人山中出現,定是前來參加陰陽大會,珊妹還怕在陰陽谷中,見他不著麼?   他們說話至此,那笙簫樂聲,業已越過林口,逐漸遠去。   但就在此時,突然聽得有一陣女子歌聲,從左前方遙遙傳來那歌聲唱道:萬里湖南,江山歷歷,皆吾舊識,看飛鳧仙子,張帆直上,周郎赤壁,鸚鵡汀州,吸盡西江,醉中橫笛,人在岳陽樓頭上,波瀾靜,泛洞庭青草,重整蘭州   雲夢襄聽得歌聲,訝然驚道:這是劉改之的沁園春嘛!女子歌此,具見豪情   話方至此,突又聽得另一個女子口音,冷哼一聲說道:劉改之的這些粗詞俗句,那裏值得如此朗誦高吟,你還是安安靜靜走路,莫要破壞了這空山靜寂才好!

  歐陽珊聞言,伸手一拉雲夢襄悄然說道:有花樣了,我們看熱鬧去,雲兄可知那作歌女子,是甚麼人?   雲夢襄搖了搖頭,與歐陽珊悄然循聲掩進了五六丈遠,看見密林以外的小徑之上,站著六人。   這六人全是女子,站在西南方的,是個約莫三十一二,容貌相當妖豔的黃衣少婦,身後隨著四個手持笙簫的青衣侍婢。   在黃衣少婦對面,站的是個紅衣女子,因背對竹林,遂使雲夢襄與歐陽珊看不見她的容貌年齡。這時,那紅衣女子彷彿剛聽完那黃衣少婦之言,哦了一聲,緩緩說道:你怪我作歌,破壞空山靜寂,自個卻又笙簫合奏,吹得煩人,你說劉改之的這闕沁園春,過嫌粗俗,我卻覺得你那笙簫曲調,也不高雅   話方至此,那黃衣少婦把眼一瞪接道:你既輕視我的笙簫曲調,可敢聽我親自吹奏一曲逍遙引麼?

  紅衣少女笑道:有婢如此,你大概也未必能吹出多妙的音律   語猶未了,黃衣少婦已冷笑一聲道:簫來!   她身後一名青衣侍女,立將一管白玉簫遞至。   黃衣少婦接簫在手,冷然道:你們修為淺薄,趕緊退後十丈,免得替我出乖露醜!   四名青衣侍婢,一齊恭身,向後飄身,看去均有相當輕功根柢!歐陽珊以蟻語傳聲功力,向雲夢襄笑道:雲兄,那黃衣少婦顯然就是逍遙夫人申屠玨,紅衣女子卻不知是誰!她若吃了虧時,我們要不要助她一臂之力?   雲夢襄也以蟻語傳聲功力,含笑說道:申屠玨既要親自吹簫,必是施展甚麼邪惡迷神的音律,我們不能大意,先要屏除雜念,自靜天君,然後再伺機行事,否則若是弄成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局面,笑話就鬧大了。

  在他們以傳音密語,互相商談之際,逍遙夫人申屠玨業已手持白玉簫,就唇吹奏起來。   粗聽起來,申屠玨親自吹奏的逍遙引,與由她侍婢所吹奏的,並無不同,只不過由於玉簫質地稍佳,簫聲遂稍為清越而已。   但在行家耳內,卻可以聽出這闕逍遙引,是由淺入深地,漸漸迷人,使聞曲者於不知不覺間,會隨著音律變化,進入幻境。   歐陽珊自知內功修為,尚未到爐火純青,無物可擾之境,遂不敢怠慢地,趕緊盤膝靜坐,凝神調息,返虛入渾,對耳邊曼妙簫聲,置若無聞。   雲夢襄則沒有她這麼緊張,仍是面含微笑地,卓立林中樹後,靜看情況變化。比較起來,居然是那顯被申屠玨簫聲專注的紅衣女子,神色最為從容,她在申屠玨簫聲初起之際,便點頭笑道:婢學夫人多半不成氣候,貽笑大方,我倒要聽聽你這夫人學婢之舉,能學出甚麼花樣!

  但她聽了一會兒後,這位紅衣女子,卻哂然說道:不過如此,不過如此,我覺得還是我所吟誦的劉改之粗詞俗調,來得好聽!對不起,我還有事要辦,不耐煩再聽你這自以為高明的逍遙引了說至此處,紅衣飄動,人起,歌聲亦起。   她還是唱她適才所唱劉改之那闕沁園春下半段:長沙會府風流,有萬戶娉婷,簾玉鉤,恨楚城春晚,岸花牆燕,還將客送,不與人留,且喚陽城,更招元結,摩撫之餘歌詠休,心期處,算世間真有,騎鶴揚州。   歌聲婉轉聲中,這位紅衣女子竟施展一種極輕靈,極巧妙的身法,越過逍遙夫人申屠玨,一閃而逝。   就在她行動之際,雲夢襄與歐陽珊方看見這位紅衣女子,是個年僅二十左右,美俏無比的絕代嬌娃,那扮風神是興歐陽珊不相上下。

  最妙的是,紅衣少女已走,那位逍遙夫人申屠現卻仍在繼續吹簫。   歐陽珊覺得她簫聲已趨平凡,毫無魔力,遂莫明其妙把身站起來,向雲夢襄道:那紅衣少女都走了,申屠玨還吹甚麼簫?   雲夢襄輕輕一嘆道:我們遇見高人了,那紅衣少女大概在歌聲中暗凝佛家天龍禪唱或道家萬妙清音等極高玄功,擇人專注地,向申屠玨發動反擊,致使申屠玨於懵然無覺下,自己為自己的逍遙曲調所迷,漸漸入了幻境   這時,那四名青衣侍婢,也已看出不對,由其中一人,高聲叫道:夫人!這夫人二字,使申屠玨驀然一驚,停止不吹,怨聲問道:你們吵些甚麼?   那名青衣侍婢搶前兩步,恭身稟道:那紅衣女子是禁受不起夫人的逍遙妙音,業已悄悄溜走,故而婢子請夫人不必再耗費真氣,繼續吹簫,我們還是前往純陽谷,應喬大化神君之邀,參與陰陽大會吧!

  歐陽珊聽得不禁心中暗笑!因為這青衣侍婢的一番話兒,表面是奉承申屠玨使她保存面子,才好下台,其實卻比摑她幾記耳光,還要使這逍遙夫人,心中難過!果然,申屠玨那張頗為麗俏的臉龐兒上先是變得通紅,然後,由紅而青,由青而白!終於,申屠玨臉色慘白地,連連搖頭,愧然長嘆說道:丟了這樣大的人,還去甚麼純陽谷,參與甚麼陰陽大會,我們回轉北天山吧,等我在逍遙引和風雲操上,痛下三年苦功,練到爐火純青地步,然後再帶你們重入江湖,周遊四海,找尋那紅衣少女,以雪今日之恥!   青衣侍婢問道:夫人可曉得那紅衣少女的姓名來歷。   申屠現搖頭答道:我雖不知她姓名來歷,但此人既具如此功力,定是罕世高手,異日出山,那怕找她不到?   說完,便自轉身向原路走去。   那四名侍婢由於習慣使然,見申屠玨舉步,遂各把笙簫就口,又復奏起那闕逍遙引來。   但樂律才奏,申屠玨便搖手叫道:停止,停止,我生平尚是第一次丟此大人,在回山苦練天覺心法,未獲大成之前,決不願再聽這傷心曲調!   四名侍婢自然唯申屠玨之命是從,跟隨她悄悄走去。   雲夢襄見她們去遠,方失笑說道:這個罕見人妖,來時昂昂不可一世,去時卻灰頭土臉,連陰陽大會也無顏參與了呢!   歐陽珊回想起那紅衣少女的絕代容光,向雲夢襄笑道:雲兄,那紅衣少女好漂亮啊,你說得不錯,申屠玨大概便由於妒心太重,在身是女人之際,不願意看見比她更年輕而更漂亮的女人,才會向紅衣少女故意找碴,落得灰頭土臉!   雲夢襄笑道:那位紅衣少女確實極美,與珊妹可算得春花秋月的一時瑜亮!   歐陽珊搖頭笑道:雲兄莫要故意使我高興,我知道比不上她,至少她那身高明武學,便非我所能及。   雲夢襄笑道:珊妹何嘗不是一身上乘武學,等陰陽大會事了,我們找用風景絕佳的隱秘之處。彼此以長補短地,切磋上個一年半載,包管你就和那紅衣少女,差不多了!   說至此處,忽面含訝異之色地,咦了一聲道:這位姑娘的來歷確頗奇特,一身紅衣,又有那高功力,難難道竟竟是她麼?   歐陽珊立即問道:是誰?雲兄心目中以為那紅衣少女是誰?   雲夢襄笑道:珊妹忘了和我看在玄陰谷內,提起風流三劍,和風流三魔麼!我如今有點懷疑,不知那紅衣少女,會不會就是與我齊名的風流三劍之一。   歐陽珊怔了一怔,點頭說道:對呀,所謂風流三劍,便是滄海巫山雲夢襄,玉潘安蕭凌,和一位容顏極美,武功極高,但卻從來不肯留名的紅衣少女   語音一頓,目光凝注著雲夢襄,嬌笑說道:剛才那位姑娘,無論衣著相貌,以及功力風華均與雲兄所猜之人相似,大概不會錯了,我只想不到你們在江湖齊名,共稱風流三劍之人,彼此也未謀面。   雲夢襄失笑道:豈單我與紅衣少女,彼此未曾謀面,便連另一位玉潘安蕭凌,也因他蹤跡多在東北,我蹤跡多在西南,彼此風塵流轉,只屬神交而已。   歐陽珊訝然道:原來你們風流三劍之間,竟是互不相識   雲夢襄接口笑道:我與玉潘安蕭凌,彼此雖不相識,但因大家有個招牌   歐陽珊聽至此處,截斷雲夢襄的話兒問道:招牌?甚麼招牌?我怎麼除了覺得雲兄風神絕世之外,看不出你的臉上身上,有特殊記號?   雲夢襄劍眉一揚,含笑說道:所謂招牌,是指武功家數而言,我的一套滄海百幻神拳,和十二式巫山絕劍,敢誇在當世武林中,別無他人精擅,而玉潘安蕭凌的一套維摩步,和九九八十一招河嶽流雲劍法,也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獨創絕學!   歐陽珊聽得津津有味地,嫣然帶笑問道:那紅衣少女呢?她所精擅的,又是甚麼身法劍法?   雲夢襄搖頭笑道:唯獨她莫測高深,說僅靠耳聞,就是我們適才目睹之下,珊妹可看出那紅衣少女行時身法,以及凝化於歌聲中,破去逍遙夫人申屠玨迷神音律的上乘玄功,是甚家數麼?   歐陽珊玉頰一紅,赧然笑道:連雲兄都無此法眼,小妹那裏看得出來?我只覺得那紅衣小女風神太以可愛,功力太以可欽,極想能有機會,交上這個朋友才好!   雲夢襄微笑道:本來連我也不認識她,但如今珊妹想要和她結交,卻大有機會,因為這位姑娘在此時此地出現,顯然也是前來參與陰陽大會。   歐陽珊驚喜道:雲兄斷定她也是前來參與陰陽大會的麼!但她適才所行的方向,卻背道而馳,不似前往純陽谷呢!   雲夢襄道:如今距離七七會期,還有三日,那紅衣少女倘若尚有別事,便不會這早前往純陽谷,但身為武林人物,蹤跡既到野人山,決不會錯過這場熱鬧卻可斷言!   歐陽珊頗以雲夢襄之說為然,秋波一轉,嫣然笑道:雲兄,我們呢?我們是到時再去,還是此刻便前往純陽谷?   雲夢襄略一沉思,含笑說道:我們因目的不同,除了看看熱鬧之外,更想圖謀氤氳神君喬大化那顆項上人頭,故而還是早點進入純陽谷中,比較可以探聽得一些虛實機密!   歐陽珊點頭笑道:雲兄此意雖佳,但喬大化手下的氤氳神君龍祥,被你在玄陰谷外,廢去一手,更與與他師傅,如今位居純陽谷四大供奉之一的銷魂太歲戚通,結有前仇,我們會被他們看作嘉賓貴客,受優待麼?   雲夢襄冷笑一聲,劍眉微挑說道:喬大化自以為羽黨已豐,聲勢極強,才舉行這場炫耀財富實力的陰陽大會,期為當世武林的西南霸王。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我們有意先與喬大化翻臉,或是向銷魂太歲戚通尋仇,他們決不會先對我們採什麼敵對舉措。   歐陽珊靜靜聽他講完,嫣然一笑道:既然雲兄是如此看法,我們就去虎穴龍潭之中,闖上一闖也好。   計議已定,兩人便行向純陽谷,雲夢襄邊走邊向歐陽珊笑道:我們先入純陽谷,除了探刺對方虛實機密之外,還有一件重大的任務,珊妹猜得出麼?   歐陽珊搖頭笑道:我不必動腦筋了,雲兄說出來吧。   雲夢襄閃動兩道目光,先向四處一掃,然後緩緩說道:喬大化本身實力,已知不弱,此次大會中,定還有不少兇邪,對他因緣攀附。故而我若僅僅為了和玉面鬼谷上官明打賭,圖謀喬大化個人的項上人頭,自不太難。若想有益西南生靈,徹底摧毀這純陽谷魔窟,卻非易事   歐陽珊聽至此處,已知雲夢襄語意,含笑問道:雲兄是覺得我們實力單薄,想早點進入純陽谷魔巢,從前來與會的群豪之中,多聯絡幾名幫手。   雲夢襄頷首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再怎自信,也應該盡量多聯絡幾名志同道合的高明人物,才免得刻鵠不成反類雞,畫虎不成反類犬呢!   歐陽珊靈機一動,揚眉叫道:有了,雲兄,我想起一位絕頂好幫手,你應該設法和她聯絡聯絡   雲夢襄是聰明得可以觸類旁通,聞一知十之人,眼珠一轉,含笑問道:珊妹是不是指那紅衣少女?   歐陽珊笑道:你們既然齊名,都是風流三劍中人,則互相為助,便係天經地義之事,何況我又想結交這位朋友   話方至此,前路暗影之中,突有人聲喝道:前行三里,便是純陽谷禁區,兩位若非接得我神君請柬,趕來參與陰陽大會賓客,便請改道如何?   歐陽珊止步卓立,目注暗影中,含笑說道:煩勞通報喬神君一聲,我等正是按他請柬趕來的陰陽大會賓客。   暗影中人,改以更和藹的語音笑道:姑娘請賜告芳名,在下等才好通知前途,加以接待,免得有所失禮!   歐陽珊道:我是六詔山玄陰谷的谷主歐陽珊   一言甫出,便有根響箭在左前方的崖壁之後,沖天飛起!歐陽珊搖手笑道:別忙,別忙,我這位朋友的來頭更大,他是在當世武林中,威震四海八荒,名列風流三劍的滄海巫山雲夢襄!   又是一根響箭,沖天飛起,但這根響箭不僅所帶銳嘯,更為強烈,尾端並有彩色煙霧,在高空緩緩散開,煞是好看。   歐陽珊向雲夢襄看了一眼,失笑道:這便叫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雲兄看見了麼?連為你放的響箭都和為我放的響箭不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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