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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回 驚天動地

無翼蝙蝠 黃鷹 7817 2023-02-05
  午夜雲更薄,陽光卻仍然非常溫柔。   蕭七、雷迅、韓生三人走出了司馬山莊,在看過司馬東城居住的地方之後,他們都放下了心。   那無疑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最低限度,比他們知道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   蕭索秋風吹來了一陣陣焦臭的氣味,回頭望去,竹林那邊煙硝沖天,火勢仍然未熄滅。   他們不由又想起那片刻的兇險。   蕭七已換過一身新衣,司馬東城雖然說那是她父親留下的,但無論怎樣看都不像。   顏色與款式都是蕭七平日慣穿的那一種,而剪裁更就恰到好處。   蕭七雖然沒有見過司馬東城的父親司馬中原,不知道他的身材是否與自己完全一樣,卻也不相信事情會這麼巧。   司馬東城雖然沒有明言那是她親自特為蕭七縫的衣裳,但從她的神態,蕭七已看得出。

  他沒有說穿,內心的感動卻已在眼瞳之中表露無遺。   司馬東城卻接著嘆了一口氣,神態也變得蒼涼之極。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蕭七只怕也不大清楚,只怕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一直送到莊院門外,目送蕭七去遠才轉回,那一臉的哀愁更濃重。   山莊中的秋意也似乎因此更深了。   馬嘶在秋風中,韓生忽然策馬追前,問道:蕭兄,我們現在應該從何處著手調查?   蕭七沉吟了一會,道:天龍古剎!   韓生怔住,雷迅亦奇怪問道:蕭兄弟,莫非你忽然想起了那兒有什麼可疑之處?   蕭七搖頭,道:昨夜我們雖然帶備燈火,但夜間到底看得不怎樣清楚,所以我打算再走一趟。   一頓卻又道:不怕說,我總覺我們好像疏忽了一些什麼?

  韓生追問道:到底是什麼?   蕭七道:我也不知道,或者這只是一種錯覺,根本沒有什麼被我們疏忽過去。   韓生沉吟不語,雷迅道:昨夜我們不是已經搜查很仔細?   蕭七道:所以這一趟再去,很可能亦是什麼收穫也都沒有。   韓生道:不過既然是茫無頭緒,我們亦無妨再走一趟,或者正如蕭兄所說的,我們昨夜真的疏忽了什麼。   雷迅也不反對,道:好的。   蕭七沒有再說什麼,催騎奔前。   由司馬山莊到天龍古剎雖然不太遠,但早一刻趕到去,就多一刻的時間觀察。   他心中雖然到現在仍然捕捉不到任何意識,卻知道,自己的所以生出這個念頭,一定是突然發覺什麼地方不妥,又或者是被什麼東西觸發這個奇怪的感覺?

  到底他疏忽了什麼地方?   三騎終於又來到天龍古剎。   在光天化日之下,天龍古剎雖然沒有在夜間那麼陰森,卻是遠比在夜間蒼涼。   到處頹垣斷壁,長滿野草。   草長及膝,泰半已經枯黃,秋風吹過,悉索之聲不絕,秋意更覺蕭瑟。   蕭七匹馬當先衝上寺前石階,衝入莊院,在草叢中將馬勒住。   雷迅、韓生兩騎緊緊相隨,也在草叢中將座騎勒住。   蕭七縱目四顧,唰地翻身下馬,道:我們仍然由這裡開始。   雷迅、韓生並不反對。   蕭七也沒有多說什麼,放步走前,他走得並不慢,但所經過的地方都非常留意。   雷迅、蕭七、韓生也著意到處打量。   他們所走的路線與昨夜大致上並無不同,亦沒有任何發現。

  一直到走到後院,來到那崩塌的後殿之前,蕭七突然怔住在那裡,目光亦凝結,直勾勾的盯著那一堆頹垣斷壁。   韓生第一個發現蕭七神態異樣,脫口道:蕭兄怎樣了?   蕭七沉默了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   一句很奇怪的話:昨夜並沒有下雨。   昨夜他們整夜都沒有睡覺,有沒有下雨,應該很清楚。   雷迅只聽得怔住,韓生卻聽出蕭七說話另有深意,道:非獨昨夜沒有,這幾天也沒有。   蕭七忽然笑起來,道:現在我明白昨夜到底是疏忽了什麼,離開司馬山莊的時候,又為什麼會有所感覺了。   雷迅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七道:司馬山莊圍在竹林外那道高牆因為火藥爆炸倒塌   雷迅道:這又有什麼關係?

  蕭七道:兩位可發覺那道高牆倒塌之後的情形與這裡有什麼分別?   韓生目光閃動,道:沒有多大分別。   雷迅道:這是說,我們眼前這座殿堂也是被火藥炸塌了?   蕭七道:到底是如何倒塌沒有關係。   韓生接著解釋:蕭兄的意思是說,這座殿堂看來也是才倒塌不久。   雷迅動容道:哦?   蕭七道:若是已倒塌多時,倒塌的痕跡絕不會這樣子新淨,這幾天也沒有經過雨水洗刷,所以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座殿堂的倒塌,還是這一兩天的事情,甚至也許就是在昨天!   雷迅道:那是鳳兒與蝙蝠惡鬥的結果。   蕭七沉默了下去,韓生亦沒有作聲。   雷迅看著他們,接問道:我說的難道不對?   韓生道:蝙蝠本意既然是不想傷害鳳兒,將鳳兒引到這裡,必定已經作好了安排。

  雷迅道:那麼你們以為這座殿堂怎麼會倒塌?   蕭七道:我在想會不會是為掩飾什麼?   韓生道:蕭兄的意思是要將它翻開來看看。   蕭七道:不錯!這當然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但是在毫無線索的情形之下,任何可疑的地方我們都不能放過。   韓生點頭道:我這就去召集人手。腳步還未動,雷迅已伸手阻止,道:憑我們三個人的體力,相信已可以應付得來。   韓生道:只怕在我們筋疲力盡之際,蝙蝠突然出現襲擊。   雷迅大笑道:諒他也沒有這個膽量!   韓生笑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雷迅笑聲接著一斂,道:大哥是怎樣脾氣,二弟你應該清楚。   韓生道:小弟早就知道大哥一定等不及了。   雷迅道:那你還多說什麼?

  韓生並沒有多說,捲起了袖子,隨又笑對蕭七道:蕭兄卻是要小心一些才好,若是弄破了這襲新衣,你那個大姊說不定要生氣了。   蕭七微怔,接笑道:大姊本就知道我一襲衣衫穿不了多久。   語聲一落,一腳勾起了一條折斷的樑木,接在手中,遂又送出,撞在一片瓦面上!   隆然一聲瓦礫飛揚,數十片瓦片被撞得疾飛了開去!   雷迅看在眼內,大吼一聲:好!身形欺前,雙掌一錯一插一翻,擋在他身前一條柱子硬被他托起來!   他再吼一聲,將那條柱子擲出院子荒草叢中,隆然又一聲巨震。   那條柱子雖斷去一半,重量也不輕,他雙臂若是沒有千斤之力,只怕也動不了它!   韓生也被激起了滿腔豪氣,虎跳上前,抓起了另一條樑木不住的揮動,就像蕭七那樣將那些瓦礫磚石挑飛撞飛!

  塵土一時間漫天飛揚,轟轟隆隆的聲音響過不絕。   蝙蝠聽得很清楚,因為他距離後殿並不太遠。   他就仰臥在前殿屋脊的陰影中,半瞇著眼睛,雖然看不見,只聽聲音已知道蕭七三人在幹什麼。   在蕭七三人走進後院之後也才出現,蝙蝠般飛越高牆,飛進遍地荒草的前院,再飛上前殿的滴水飛簷滾進屋脊的暗處。   他的輕功非常好,整個人的確簡直就像是在飛。   江湖上傳說他是一個瞎子,他也不否認,而事實,亦的確像是一個瞎子。   可是這若非巧合,一個瞎子竟然知道選擇陰暗處藏身,未免太不可思議。   現在他看來,就只像是一團陰影,除非躍上了瓦面,否則不容易發覺他的存在。   若不是追蹤蕭七三人到來,那就是他們的行動早就在他的意料中了。

  這若說蝙蝠是一個白癡,又有誰相信?   瓦面上風吹更急勁,吹起了蝙蝠蒼白的鬚髮,他仰臥在那裡,神態異常的鎮定,整個身子卻像是僵硬了的也似,一動也都不一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吁了一口氣,喃喃道:蕭七果然是一個聰明人,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明。   然後他滿佈皺紋的臉龐抽搐了一下,又喃喃自語的道:我應該怎樣?   這句話出口,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又過了半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非常怪異的笑容,自語道:在密室之內,他們絕對找不到絲毫線索,我應該趁他們在洛陽附近一帶打轉的機會,先找那幾個人!   語聲未已,他瘦長的身子就彈了起來,雙袖乍展,貼著瓦面蝙蝠般掠出!   掠下前院,再掠前,飛越高牆!

  毫無疑問,他是不準備再監視蕭七三人。   他口中的那幾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他要找他們?      未到黃昏,已近黃昏。   堆積的瓦礫磚石已終於被消除,後殿的地面再次出現。   蕭七三人一身衣衫汗水滲透,神態亦顯得有些疲倦,但又顯得有些兒緊張。   在磚石瓦礫中,他們發現了好幾隻死蝙蝠,有的已經被壓扁,但亦有兩隻因為在縫隙間,仍然保存得很好。   其中的一隻毫無疑問是被利刃削成兩片。   雷迅盯著那隻蝙蝠,忽然問蕭七:蕭兄弟,這隻蝙蝠你可有什麼意見?   蕭七反問道:以前輩看呢?   雷迅道:傳說中,那無翼蝙蝠能夠指使真正的蝙蝠向敵人襲擊。   蕭七道:也是說,這隻蝙蝠是襲擊的時候被那個敵人斬殺。   雷迅道:毫無疑問這隻蝙蝠是被兵刃斬成這樣。   蕭七道:它們襲擊的那個人只   只怕就是小女了!雷迅金刀嗆啷地出鞘,以刀尖挑起那隻蝙蝠!   那隻蝙蝠被挑上半空,他遂反腕一刀削出!   刀光一閃,那隻被斬成兩片的蝙蝠又再被斬成兩片!   雷迅接道:你們看刀口是不是一樣?   刀口果然是一樣。   雷迅跟著解釋道:小女所用的那柄刀重量雖然與我用的差很多,但形狀弧度完全一樣,鑄造的金屬亦是較輕。   蕭七道:昨夜進來這座殿堂的人應該就只有令千金一個,縱然有其他的人,亦不會那麼巧,用一把同樣的刀。   雷迅道:為什麼她要斬殺那些蝙蝠?   蕭七道:前輩認為就是因為那些蝙蝠襲擊她?   雷迅道: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解釋,是不是?   蕭七並沒有否認。   雷迅接說道:換句話說,鳳兒就是在這裡遇害,而在昨夜我們到來之前,這座殿堂仍未倒塌。   蕭七道:若說是因為打鬥弄至屋子倒塌,這種可能性似乎不大。   雷迅道:鳳兒的內力並不太好,殿堂內有足夠的地方交手,蝙蝠也用不著將之震塌。   蕭七沉吟道:那是勝負已分出之後才發生的事情,目的只怕就在要掩飾什麼的了。   韓生插口道:我敢肯定一定不是為了掩蓋那些死蝙蝠。   雷迅道:當然了,即使他真的要清理那些死蝙蝠,也不用花這麼大的氣力。   韓生目光一掃,道:我們在清除那些瓦礫的時候,亦並無任何發現。   蕭七又沉吟了不會,道:問題莫非就出在這塊地面之下。   雷迅一怔,道:總不成這下面有一個密室!他說著刀一翻,以刀柄在地面敲了幾下。   這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可是聽到那敲擊的聲音,三人不由都一呆。   蕭七脫口一聲:空的!   雷迅身形立即展開,刀柄連連敲下,迅速敲遍整塊地面。   蕭七、韓生傾耳細聽,到雷迅停下動作,韓生就說道:只有我們站立的這附近是空的。   雷迅道:將它破開來一看!刀入鞘,反手托起了一條折斷的樑木。   韓生一閃身到雷迅身旁,雙手亦抓住了那條樑木,接著呼道:蕭兄且退過一旁!   蕭七道:好!身形一動,倒退半丈。   雷迅、韓生遂一聲暴喝,雙雙舉起那條樑木,疾往方才站立的地方撞下去!   轟隆一聲巨響,地面碎裂,卻未塌下!   兩人方待再撞,蕭七立足那附近的地面突然分開,出現了一個大洞。   蕭七冷不提防,整個身子立時下墮。   他右手拔劍,左手急忙抓向地洞的邊緣,卻相差一寸抓不到,方待再抓,身形已然著實!   剎那間他已然看清楚那下面是一塊傾斜的金屬板,並不是什麼刀山劍池。   他的劍原打算搶在身軀的前面,剎那間亦改變了主意!   就在他改變主意的剎那間,雙腳已落在金屬板之上!   那塊金屬板光滑之極,他雙腳才著實,立即下滑。   那下面是什麼地方?我應該怎樣做?   十多個念頭迅速在蕭七的腦海掠過,他最後決定還是聽其自然,下去一看究竟。   這時候,已根本由不得他了,到他有決定,人已陷入一片黑暗中!   他的身形仍然不停的往下滑。   一種冰冷的感覺從脊骨直透上來,他知道自己是沿著一條金屬管子往下滑。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同時襲上他的心頭。   他忽然有一種想叫出來的衝動,也就在這個時候,管子猛一折,他的身子亦隨著一折,剎那間陷入了一種虛無的狀態中!   周圍仍然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他就在黑暗中下墮!   沒有任何的憑藉,周圍什麼都沒有,連空氣彷彿也都沒有。   地獄?   蕭七的心頭陡然出現了這兩個字,動念未已,他的身子已噗地掉在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   他終於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他整個身子都動起來,霍它打了一個滾,躍起了身子,一柄劍同時護住身上要害!   一劍雖然沒有刺出,已隨時準備刺出,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頭刺蝟,混身上下佈滿了尖刺,也充滿了危險!   他仍然看不見東西,眼前一片漆黑,傾耳細聽,也聽不到什麼。   四面無風,什麼聲響也沒有,卻竟然給人殺機四伏的感覺,就連腳踏的地方也不能使人感覺絲毫安全。   那甚至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隨時都會再下陷。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處所在?   蕭七很自然的伸手進懷中,取出一個火摺子,唰地剔亮!   火光迅速的驅散了黑暗。   漆黑之中,不怎樣明亮的火摺子也變得明亮非常,蕭七甚至感覺短暫的刺目,藉著這火光,他總算看清楚這個地方。   一瞥之下,他當場目瞪口呆,心中的驚訝絕不在當夜雷鳳之下。   他驚訝未已,頭頂異聲響動,兩個人緊跟著先後摔下來。   第一個是雷迅,跟著當然就是韓生!   雷迅刀已經在手,著地噗一個滾身,金刀遂就使了兩個刀花!   第二個刀花才使出,就在半空中消散,雷迅整個人都怔住。   韓生亦怔住,呆坐在管下,甚至不知道站起身來。   有生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置身一個這樣奇怪的地方。   怔了好一會,雷迅陡地怪叫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沒有人回答他。   雷迅仗刀走前了幾步,目注左面牆壁,呻吟道:屁股!   在面牆壁之上,嵌著無數個屁股,種種不同的屁股。   右面牆壁則是無數的乳房。   前面是腳,後面是頭,線條輪廓都無不美麗,隨便找一份嵌起來,絕無疑問就可以嵌成一個面貌很美麗,身材很動人的女人。   雷迅左顧右盼,脫口大呼道:一定是蝙蝠雕刻的地方,江湖上傳說,蝙蝠原是一個雕刻名匠,最喜歡雕刻女人!   蕭七、韓生不由都點頭。   韓生突然跳起來,怪叫道:刀!   在他身旁的錦緞之上,放著一柄刀,那柄刀他幾乎立即就肯定是雷鳳的佩刀。   雷迅目光一落,亦立即分辨出來,叫道:是鳳兒的!   他隨即舉步走過去,將那柄刀執起來,一面看一面道:沒有錯,是鳳兒的佩刀!   韓生道:鳳兒曾經到過這裡,是絕無疑問。   蕭七道:顯然也是像我們這樣掉下來。   雷迅沉痛的道:在掉下來的時候,她只怕已經沒有氣力再出手的了,否則,她絕不會將刀棄在錦緞上。   韓生突然又叫了起來:你們看那邊!   他戟指著室正中那個平臺,蕭七循指望去,皺起了眉頭,雷迅卻變了面色。   在平臺的旁邊,放著一個赤裸的女人的木像,面部的輪廓在三人來說,都不陌生。   那個女人面部的輪廓實在太像雷鳳,蕭七雖然只見過雷鳳一面,多少亦有些印象,今晨亦仔細看過雷鳳的屍體,所以看到這個木像的時候,亦有一種似曾認識的感覺。   雷迅當然一眼就看出來,他呆了一會,放步疾衝了過去,衝到那個木像的面前,雙手捧著那個木像的臉龐。   蕭七、韓生雙雙亦衝了過去。   雷迅端詳了一會,悲嘶道:是鳳兒!   那事實就是蝙蝠替雷鳳刻的木像,他雖然沒有眼睛,卻有一雙靈活的魔手。   那個木像刻得與真人完全一樣,就只是缺乏了一樣東西。   生命!   韓生的面色也變得很難看,蝙蝠是一個瞎子,如何能夠刻出這樣逼真的木像,實在不難想像得到。   雷迅整個身子都起了顫抖,咬牙切齒道:蝙蝠,你等著,雷某人與你拚定了!   蕭七插口道:前輩千萬要珍重。   雷迅大笑,道:在未找到蝙蝠之前,我一定會珍重!   韓生目光一轉,道:木像上染有血,地下也有!   雷迅的目光亦轉動,道:這只怕就是鳳兒喪命的地方?   韓生道:蝙蝠在完成木像之後就將真人殺掉,這個人難道瘋了。   雷迅道:縱然沒有瘋,也絕不會是一個正常人。   韓生目光四掃,道:這室中那麼多木像,死在他手下的人可真不少了。   雷迅道:看木質色澤,那些木像有很多都不像是近日刻的。   韓生道:有些卻很新。   雷迅握拳道:好像一個這樣的邪惡之徒,司馬中原竟然讓他活下來,可恨啊可恨!   韓生忽然道:只怕他們是另有打算。   雷迅道:哦?   韓生道:以常理推測,蝙蝠縱然已重傷,又變成白癡,危險的程度仍然很高,論理他們最低限度也應該廢去他一身武功。   雷迅道:這件事的確有些可疑。   韓生道:可惜連司馬中原都已死亡,我們不能夠細問原因。   雷迅道:這件事與鳳兒的死亡只怕並沒有任何關係。   韓生道:應該就沒有。   雷迅道:鳳兒的失蹤,當然就是蝙蝠要拿她來雕刻這木像,至於他為什麼這樣做,相信並不是我們能夠瞭解。   韓生道:這也許是他的嗜好,但無論如何,我們與他都是拚定了。   說話間,火光已逐漸暗下來,蕭七卻竟似毫無所覺。   他瞪著眼睛,瞪著那個平臺,彷彿發現了什麼。   火光終於熄滅,周圍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那不過片刻,唰唰唰三聲,三個火摺子差不多同時亮起來。   這三個火摺子分別握在三人的手中。   蕭七一手握著火摺子,一手按在平臺上,目光又凝結。   雷迅、韓生這時候才發覺蕭七的神色有異,韓生忍不住問道:蕭兄在看什麼?   蕭七如夢初覺道:你們看這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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