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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謀殺事件

七鵲圖之謎 維多利亞.荷特 24510 2023-02-04
  自從我在邸園工作後,只剩下不多的時間分給縫紉行列或其他的活動團體;而且甚至連海瑟林頓小姐都瞭解這一點。她很肯定我所從事的工作,她認為女人應該嘗試在商業及大眾事務的舞台上,扮演重要的角色。   蘇菲姨媽當然也很高興。   這就就是你所需的,她說。我對克里斯派的感謝真的無法表達。   每當我把佃戶的事仔細告訴她時,她總是聽得津津有味。她喜歡詹姆士.波林,而且也陸續有好幾次都會請他來家裡喝茶。   事實上,當人們看到我和詹姆士在一起時,他們會相互地交換眼光;我猜得出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常常去找泰瑪莉絲,但她並不真的歡迎我去,我想事情並不太順利,而她卻不願告訴我出了什麼錯;我也常常到格林多牧場,寶寶活潑健康,很明顯地丹尼爾和瑞琪兒都很喜歡她。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下午,通常除非是有什麼問題需要解決,否則我就可以放假休息;離上次拜訪佛蘿拉.蓮已有好一段時間了,所以我決定今天再過去看她。   我往小屋的後方走去。沒有人在花園,嬰兒車依然在佛蘿拉平時坐的木椅旁,但裡面卻空無一物;接下來我注意到後門的門是開著的,所以我猜她大概進屋裡做些什麼事吧!   我走到門口,並喊道:有人在嗎?   就在這麼喊時,佛蘿拉帶著娃娃出來了,令我驚訝的是佳斯頓.馬奇蒙也和她在一起。   哈囉,佛蘿拉說。你好久沒來了。   你有客人   佳斯頓.馬奇蒙向我敬了個禮。我正好路過,他說。我和蓮小姐聊了一下,她帶我到她照顧那小寶貝的嬰兒房去。   佛蘿拉面帶笑容地看著手上的娃娃。

  我的驚訝一定很明顯。看到她對佳斯頓這麼友善,並還邀他進來屋內,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我是在先後拜訪她多次後,才享有這特權的。   佛蘿拉把娃娃放在嬰兒車裡,然後就坐下來,而我和佳斯頓則各自坐在她兩旁。   你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我?佳斯頓對我說。   的確很意外。   我對邸園內的人、事、物都很感興趣,畢竟我已是聖奧比家族的一員了。   他談話的態度裡夾帶著侮慢,我心裡想著。   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繼續道。   你好久沒來了。佛蘿拉重複地說。   現在我已有了工作,所以沒什麼時間來。我解釋道。   海曼小姐是個很不尋常的女士,佳斯頓插了進來。她是在時代尖端的人。她站出來證明一些早在幾年前我們就該學習的事,這位小姐和男人一樣能幹甚至更好。

  佛蘿拉看起來一臉模糊的樣子。   他又感冒了,從來沒真正痊癒過,我帶他上去拿藥給他吃,是草藥偏方吔!你會好起來的,小寶貝。   佳斯頓揚起眉毛看著我,好像很高興看到這景象般。知道這麼多有關他的事之後,我對他的輕視一直往上升。   蓮小姐把樓上的嬰兒室佈置得真美。他說。   我想這不可能會是他第一次來看她的。我猜他一定和我一樣專程來看她的,然後在談話中說服她;寶寶身體不適,需要服藥。於是她便上樓,而他則也跟著上去。   蓮小姐能帶我上去嬰兒室真好,佳斯頓繼續。謝謝老天,不用再搞猜猜我是誰的遊戲。海曼小姐,你有沒有注意到牆上那幾隻凶相橫生的鳥?   看到他眼中突然閃爍著強烈的好奇神情,我感到一股冷酷的寒氣灌入全身。

  這些鳥對我有某種特別的作用力,使我想起那首古詩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顯然也有同樣的感受。   那個七鵲圖,佛蘿拉說。露西幫我裝框裱起來的;它是在告訴大家:有一個秘密絕對不能說。   你知道是什麼秘密嗎?佳斯頓問。   她一臉恐懼地看著他。   你知道,他興奮地說。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們,這樣一來一定很好玩,對吧?我們是不會說出來的,別擔心。   佛蘿拉開始發抖了。   我低聲地對他說:你嚇著她了。   抱歉,他喃喃地說。今天的天氣真好,是適合坐在花園的好日子。   我看得出他有多傷她的心,她連坐都坐不穩了。   我說:我們該走了,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我繼續對佛蘿拉說。我敢說,你姊姊一定快回來了。

  佳斯頓一直盯著我看。   我平靜地重複說:對,我想我們該走了。   佛蘿拉點頭。她看著嬰兒車裡的娃娃,開始一前一後地推著它;然後她站了起來把它推往小屋的方向。   再見。我說。   她輕聲低語,連頭都不回地說:再見。   啐!我們離開時他說:她可真生氣。   她的精神錯亂,你不該提起那些鳥的。   是她先提起的,她帶我上去並指給我看,那時候她並不在意。   像她這種情況的人,你必須要很小心。   她真的處在另一個世界,把洋娃娃當成嬰兒!它應該是克里斯派吧?這簡直是瘋狂不可理喻。想想看那位趾高氣昂、意氣風發的首領,而她居然能把他看成一個瓷娃娃。   她曾是他的保姆,而她依然生活在那段日子裡。

  她的姊姊真可憐。   她們都很滿意有對方相伴,而克里斯派也對她們很好。   你在怪我把事情弄亂嗎?   哦!的確是你提起那些秘密之類的事造成的。   我在想如果她能讓自己解脫談談有關秘密的事我想那是因為在她心裡的一個結或者是編結的那條線。   我認為最好是別理她順著她的意假裝那洋娃娃就是個嬰兒;這就是她姊姊的方法,而克里斯派也是如此。他們知道怎麼做對她最好,她失常時她姊姊也正好在場,而克里斯派呃,他認識她很久了。   我猜,在他心目中她是他親愛的保姆。   不是佛蘿拉。他才幾個月大時,她就無法照顧他了,然後就由露西接手照顧他。   這故事真奇怪,不是嗎?不過倒是挺有趣的。我的本意只不過是想讓這個老小姐快樂些罷了,如今倒是對這些事感到很有興趣。

  你是想在這裡待下來嗎?   關於這點,我親愛的弗雷德莉卡小姐,可說是上帝給我的恩賜。   我很高興終於回到山梨之屋,他看我走回家後便往聖奧比邸園去。      有天早上吃早餐時,蘇菲姨媽告訴我:蓋瑞.西湖回家了。   誰是蓋瑞.西湖?我問。這名字好像在那兒聽過似的。   你知道西湖家的嘛,他們在卡里斯路有幢房子。   那蓋瑞呢?   他是他們的兒子。幾年前離開了家,好像是二十年不,不只,大約二十六年前,應該是吧!當初他還是個十七歲左右的小伙子,突然就決定要移民到澳洲;不,不是澳洲,是紐西蘭,因為他在那邊有個朋友。   不知道馬里特夫婦在澳洲的生活過得怎麼樣?   他們最近應該會寫信回來吧,到時那封信一定會四處傳閱的。我敢說他們一定過得很好,他們倆都很勤奮工作。

  我到辦公室時,詹姆士開口第一件事就是:西湖夫婦的兒子回來了。   蘇菲姨媽也說了些有關他的事,叫蓋瑞是吧?你認識他嗎?   天啊!當然不認識,他走時我想我還沒出世呢!不過哈普葛林的村民都還記得他,現在正熱烈地討論著他的歸巢呢!我正好要到那個方向去修理一些東西,我想可以到西湖家坐坐,順便看看這個年輕人,你要不要和我去?   我遲疑了一會兒,知道人們正為我們倆頻繁地成對進出已在交頭接耳了。我非常喜歡詹姆士,但卻不願意和他名字相連,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不過他是否知道這些閒話,並也因而覺得很不安?   我說:這個理由正當嗎?   反正,這是讓你和西湖夫人見面的好機會,她丈夫是我們僱用的建築工人之一他現在只能做兼差的了。那附近的地產總是有做不完的工程,我想聽聽蓋瑞的看法。

  所以,我就和詹姆士出去了。   西湖之家雖小,但卻整理得有條不紊,花園也是經過細心照顧的,那真是愉快的早晨。   西湖夫人拿出她自己釀的接骨木果子酒,我見到蓋瑞一個開朗的男人,帶著他的妻子和一個年紀與我相當的女兒回鄉。   她們說這是她們第一次來英國。蓋瑞則解釋到當年他是如何在邸園流血流汗、辛勤地工作;就在他滿十七歲的生日一過,他便毅然決然地下了決心前往紐西蘭。離鄉背井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認為只有在新的國家,他才能有更好的機會出頭;他先前已有個朋友到那邊去,而他們也都一直有通信保持連絡,所以他才決定到那裡。   回想起近些年,他的眉頭不自主地皺了起來。   我想這個決定非常正確。我說。

  的確,雖然一開始並不容易。不過有很多年輕人都想到那裡去,所以移民的設備也就多樣化了。我是搭三等艙去的,聽起來滿簡陋,但當一個人才十七歲時,滿心興奮之時,哪會在乎這些!在那裡有個朋友等著接我,他比我大十歲,結果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西湖老人笑著看著他的兒子。當初你和那個女孩處得可真好,她說。你那時候離開對誰都有好處。   是的,她的丈夫說。可憐的女孩,你走後她就變得很奇怪了。   媽,這件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哎,我認為事情在這之前就開始不對勁了。不過,兒子,你那時也的確是個小帥哥。   蓋瑞看起來很不安。   事情都過這麼久了,他說。嗯克里斯派.聖奧比先生好嗎?   非常好。我說。   身體很健壯吧?   沒聽過他有什麼病痛過,詹姆士你聽過嗎?我問。   從來沒有聽過。   我想他一定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   我完全同意,這是最貼切的形容訶。詹姆士說。你不覺得嗎?他問我。   一點也不為過,百分之百贊成。我回答。   高大、挺拔,聲音宏亮、氣勢非凡。蓋瑞低喃地說著。   百分之百正確。蓋瑞看起來好像很滿意般地大笑著。   西湖老人拿了些餅乾來搭配酒。這簡直像個慶祝會嘛!詹姆士說。   哈,波林先生,西湖老先生說。我們不是每天都有個兒子從紐西蘭回家看我們的!   這真是個有趣的早上。      我正往佛蘿拉家走去,當我離小屋不遠時,很惶恐地,我碰見了佳斯頓.馬奇蒙。   午安,他開心地大叫,我猜得出你要去哪裡,我還以為自己是孤孤單單的呢!   我瞭解。我毫無情緒地說。   我想她一定很喜歡別人去看她,她總是一副期待的樣子,我真為這個老小姐感到惋惜。   我不認為她姊姊喜歡別人來打擾她們。   這就是你都選在她離去時來訪的原因嗎?貓一離開人們是這麼說的吧?他真的激怒了我;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蓋瑞.西湖正跨出大門。他也來小屋探望她,這真是太奇怪了。   哈囉!他說。   我回應他的問候,然後轉向佳斯頓.馬奇蒙,說:這位是蓋瑞.西湖先生。   我知道了,佳斯頓說。能回到自己的國家和家人見面,感覺一定很棒。   的確很好。蓋瑞說。   你很快就要走了嗎?我問。   明天。我很高興能回到這裡,不過美好的事物總是結束的前兆,哎!   佳斯頓說:我敢說你很快就又會再回來的。   太遠了,而且這些旅費是我多年的積蓄存下來的。   那麼,祝你好運了。佳斯頓說。   一路順風。我又加了一句。   他離開我們走回去了。   我一看到佛蘿拉,立刻知道有什麼事不太對勁,她的雙眼張得大大的,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   佛蘿拉!我大喊。發生什麼事了?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並左右地搖著她的頭。   告訴我,佛蘿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瞪著手上的娃娃。這不是這不是這不過是個洋娃娃。她喃喃自語著。   突然間,她把娃娃丟掉,那瓷器娃娃的笑臉毫無生命地微笑著,落在嬰兒車裡。   我真不敢相信,佛蘿拉回到現實世界來了。   周圍的一切事物好像都靜止不動了。我注意到佛蘿拉痛苦的臉,及佳斯頓熱切的好奇。   為什麼?他對我說。到底是什麼事改變了這一切?   我把手放在他手臂上制止他發問,我看到露西正走向花園來。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大喊著。   這只不過是個洋娃娃。佛蘿拉可憐兮兮地說。   露西的眼裡充滿了恐懼之情,她的雙唇抖動著好像是在祈禱般。她挽著佛蘿拉的手。   進來吧,親愛的,她說。沒事了,一切都沒變。   這是洋娃娃。佛蘿拉輕輕地說。   你剛剛是在做夢。露西說。   只是一場夢?佛蘿拉輕輕地說。這只是一場夢罷了。   露西回過頭看著我們。   我帶她進去了,她靜靜地說。我會讓她靜下來的,她的情緒常常起伏不定。   她和佛蘿拉進去小屋裡,留下我和佳斯頓目視著她們離開。   我說:好了,我們該走了。   我們走出大門,來到馬路邊。   你覺得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他說。   露西姊姊看來並不喜歡看到這種情形。   她很擔心佛蘿拉,這可真是個沉重的責任啊!   她先前還有個訪客,佳斯頓說,我想這件事一定和他脫不了關係,不知道我們的殖民地前衛拓荒者對她說了些什麼?   佛蘿拉的影子一直在我的腦子裡飄來飄去的,所以幾天後我決定去看她。去的時候露西正好也在家。   你能來真好。她說。   佛蘿拉在花園,旁邊的嬰兒車裡依然擺著那個娃娃。   她現在已經好了,親愛的,你說是嗎?露西對她說。   佛蘿拉點點頭。她正前後地推動著嬰兒車。   這樣搖他比較容易入睡,這招比什麼都管用。她說道。   看來一切好像又恢復正常了。   露西陪我走到大門。   她復原了。她說。我心裡想著復原這個形容詞用法好像不怎麼恰當;有那麼一刻的時間,佛蘿拉回到現實的世界來,這怎麼會是件壞事呢?   她以前也曾像這樣子過,露西告訴我。這對她沒好處,事後的影響很大,她會變得興奮過度、會做惡夢。我拿了些醫生給的藥讓她服用,她才能平靜下來。   有好一會兒時間,她看起來像是夢醒了,能真正地看清週遭的人事物。   不,並不全是這樣。現在這樣對她最好了,她真的高興多了。   一定有什麼事情挑起這一切。我暗示道。   露西聳聳肩膀。   我繼續說:我懷疑這件事和蓋瑞.西湖有關?   露西幾乎驚跳了起來。怎麼可能?   我只是這麼懷疑著,因為他來看過她;我們看到他時,他正好走出來。   哦,不。他已經離開這裡至少二十七年以上了。   我真心希望她能平安沒事。   謝謝你,我知道你的心意。   我帶著一顆嚴肅的心走回家。      看到泰瑪莉絲使我覺得沮喪;我猜得出從克里斯派和我談過後,她活得越來越痛苦了,而我也一直試著贏得她的信心。我對佳斯頓.馬奇蒙的反感更深了,且他對佛蘿拉這麼感興趣也令我很不安;他似乎以折磨她為樂,而他去探望她的事實也一直困擾著我。   這一次泰瑪莉絲對我的防備心已沒先前那麼重了,我看得出她才剛哭過,她一定是瞭解一直假裝幸福快樂是徒勞無功,沒有用的。   泰瑪莉絲,我說。你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我?也許會有幫助的。   什麼也幫不了的。   是關於佳斯頓的事嗎?   她點頭。   你們倆個吵架了嗎?   她大哭。我們常常吵架,他如今一點也不慇勤了。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   每件事都不對勁。他說我是個傻瓜,他比較喜歡瑞琪兒;他說她很傻但有自知之明,我也很傻但卻不自覺,這是我們倆唯一的不同處。克里斯派恨他,而他也恨克里斯派,我想他也恨我。他的脾氣火爆,但我曾把他想得那麼迷人   可憐的泰瑪莉絲!   我不知該怎麼辦,我想克里斯派會想申請離婚的。   用什麼立場?你不能突然決定離婚,就只因為你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地愛他。   私通,我認為。   有什麼證據?   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一些。他說我們結婚前,他和瑞琪兒是愛人關係;他說他寧願娶她為妻。我知道他娶我是因為這一切的關係,他認為我很富有;當然了,我是有些資產,而他想把它占為已有。他很妒嫉克里斯派,他說我哥哥不懂得如何享受生活。   我猜他懂吧讓別人活得不快樂欺騙,說謊。   我心裡一直想著有關他提到瑞琪兒的事。如果這件事被發現的話呢?那麼這將是格林多家快樂的終點站,他們倆最珍愛的小丹妮兒怎麼辦?如果他把這一切都破壞了,我會受不了的。但他不會這麼做的,他不能,否則他醜陋的私生活就會曝光勾引良家少女!   克里斯派想了幾個方法要擺脫他。他的話從頭到尾都是騙人的,甚至他的名字,而且他根本沒有房地產。他只是一個膽小的投機份子,噢,佛萊迪,我覺得好丟臉。   呃,我想你不是唯一被他玩弄於手掌心的人,他是那麼地能言善道。   他酒喝得太凶了,這是在他露出馬腳後我發現的。他談了好多瑞琪兒的事,他說只要他願意,他能使她拋下一切,跟他到海角天涯。   胡說八道!   我知道。但我認為有關他們倆的事是真的,我知道她對他很感興趣。   我說:瑞琪兒如今已是個快樂的已婚女性,且還有了個孩子;我相信如果他想佔她便宜,她一定會蔑視他的。   當然了,她一向是個甜美的小妻子;關於那孩子我想當時她一定已經對丹尼爾很有好感了。   這話題不能再談下去了,我必須制止。我很快地說:你打算怎麼辦?泰瑪莉絲。   我也不知道,我想克里斯派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他一向很聰明,而且也早已開始行動了,我不認為他能容忍和佳斯頓共處一室。佳斯頓依然在蠱惑我母親,他諂媚地稱讚她美麗得有如豆蔻少女般;她是站在他那邊的,不過這也幫不上他的忙。我相信克里斯派不久就會有所行動了。   我想著克里斯派,認為該告訴他泰瑪莉絲已向我透露部分的情況。   當他到達辦公室時,我逮到機會便告訴他。   很好,他說。你能在一點時到雌狐狸等我一起午餐嗎?   我告訴他,我會去的。      我把泰瑪莉絲告訴我的,一五一十地轉告給他。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我問。   能擺脫他算是最好的結局了,但這是不可能的;他是不會為了讓我們好過而離開這裡的。唯一的方法是離婚,這雖然不能令人全然滿意,但我看不出還有其他可行的辦法。   用什麼立場?   私通,我大膽地說。從我們對他的認識看來,我相信在某個角落裡,一定可以找到證據的。   不要是瑞琪兒,我心裡想著。這對他們的打擊一定很大,況且她那時還未結婚,這條路千萬不可行。不過如果他們開始進行調查,那麼這件事一定會事跡敗露的。瑞琪兒的幸福絕不能被犧牲。   你確定他是那種濫交的人嗎?我問。   非常確定。事實上我一直派人監視他,這是非常機密的,他完全不知情;如果他有什麼可疑之處那麼,他會被警告的。   你認為會找出什麼來嗎?   他太魯莽、太輕率了。雖然他盯著關鍵機會的眼光很銳利,但在某些方面他有可能變得很愚蠢。他和泰瑪莉絲結婚,是因為她可提供他一個舒適的生活,這點他是如願以償了;但,繼續假扮親愛的丈夫形象,卻已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他是很聰明,但卻還不夠聰明。佛萊迪,我一定要把他趕出家門,我真高興泰瑪莉絲開始向你透露了;她很少和我談話,而即使我們聊天時她也都保留著克制的態度。你可以讓我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和感覺,我們必須常常見面。   他非常溫和地對著我笑,我感到自己好似被快樂推向無盡的天際,這種反應每當他表現出對我有意時都會出現。   你和波林依然相處得很融洽嗎?他問。   是的,他和善,也很熱心。   佛萊迪,你知道我對你特別感興趣嗎?   在古塚樹林事件後,是的,這點我已理解。我不可抗拒地又加了一句:雖然在這之前你很難得注意到我。   哦,你一來到聖奧比邸園上課時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我說。   真的?他說。   那時就在樓梯口,我正和泰瑪莉絲及瑞琪兒在那裡;我們從上面下來,而你正要上樓去。你簡短地點了個頭就上樓了,而就在聽得到的距離裡,你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我記得你是說:這個沒特色的小孩子是誰   不,我沒這麼說。他說。   這是真的。   這是個痛苦的回憶吧?   非常痛苦。蘇菲姨媽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使我的傷口復原。   我很抱歉,但我還是不相信。我真正的意思是:那個有趣的小孩子是誰?   一個人在十三歲時還被稱為是小孩子是很傷人的,而沒特色是更大的侮辱。   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唉,我相信自己的確沒特色。   我記得你總是編兩個辮子,很嚴肅,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   而你則有一副尖牙利嘴。   相信我,我真的很抱歉。這真是太傻太愚笨了,我當時該看得出你是個非常吸引人的小淑女的。最沒特色,平白無奇的人,通常最後都成了大美人;你知道的,醜小鴨長大後也變成天鵝了。   不需要為這件事找台階下,我當時的確沒特色;但你知道嗎?自從那之後,我開始對自己的外表感興趣了。所以,你瞧,最後的結局變得很完美,你幫了我一個忙。   他把手伸過來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他說。   我以為他還要說些什麼,但他遲疑了一下,然後看來像是改變主意了。   那麼這算是個協定了,他說。我們以後要常見面。你把發現的事情告訴我,然後我們再想看看有沒有可以解決的方法。   後來我們又聊了一下邸園的事;由於我對邸園已有很深的認識,所以他顯得相當地滿意,且也很開心。我們要分開時,他說:我很擔心泰瑪莉絲,但我們會找出解決之道的,至少我們在一起時很快樂。      我常常跑到格林多牧場去。丹妮兒是個討人喜愛的孩子,我對她非常感興趣。瑞琪兒也很快樂,我想她已成功地從過去走出來了,而這最主要得歸功於丹妮兒,因為她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   哎,可惜這幸福無法持久。   我和克里斯派在雌狐狸談後不久去看瑞琪兒,結果瞭解到事情也不平順。   佛萊迪,瑞琪兒說。他來過這裡了,佳斯頓來過這裡了。   他來這裡幹嘛?   他說希望我們能再次成為好朋友。   真無禮!   哦,佛萊迪,事情變得這麼糟,我好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你曾愛過我的,記得嗎?我叫他走開,我一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了;他好恐怖,試著想用手抱我,我嚇死了。   他是怎麼進來的?   他來找我,一個僕人把他帶到起居室,而我正巧也在那裡,我還以為他不會走呢!   你把這件事告訴丹尼爾了嗎?   嗯,他非常生氣。我想如果讓他再見到他,他一定會把他殺了的;丹尼爾不常生氣,不過這一次他真的火大了。哦,我真希望佳斯頓永遠都不會再來,如果他   他傷不了你的。   我是在擔心丹妮兒。   他猜到了嗎?   嗯。當初懷孕時我有把孩子的事告訴他,但那時他並不在乎一心只想到絕不能使這件事破壞了他對泰瑪莉絲的計畫。   如今他已傷不了你了,瑞琪兒。   搞不好他會告訴大家丹妮兒是他的孩子,這麼一來醜聞一定會四處流竄,到時對她一定會造成大的影響的,人們一定會傳上好幾年的。哦,佛萊迪,我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不會有事的,他無法採取任何行動。   她抱著我。我好怕,真的好怕。   我沒告訴她,其實我也很害怕。      我真的好恨那個男人!不管他走到哪裡,總會鬧得雞犬不寧。我以為當丹尼爾接受並珍惜那孩子時,一切的問題就已解決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出佳斯頓對他們的傷害有多大,我對他越來越反感了。如果他能離開就好了!只要他能離開!他太喜歡聖奧比邸園那豪華的生活了,他計劃安排和泰瑪莉絲結婚,然後在此定居他是毫無離去的意願的;他會為了留下來而奮鬥的,只要他能得到自己所要的,他是不會在乎別人的死活的。   局勢有了新發展,也為鄰近居民引起了一陣波動。哈里.甘特來發現佳斯頓.馬奇蒙很留意他的女兒希拉,那女孩連十六歲都還不到,哈里.丹特來在花園裡的柴房內逮到他們倆。   哈里很清楚佳斯頓對他的女兒有什麼企圖,這使哈里相當憤怒,聲稱要把那男人殺了,佳斯頓試著為自己申辯,但哈里已到房裡拿了一把獵槍他專門用來射兔子的出來。   佳斯頓幸運地逃開了,而哈里則對空射擊以警告他,若再膽敢接近希拉,這將會是他的下場。鄰居們都聽到了槍擊的聲音,且也都目睹了現場的情況。   如今人們開始談論聖奧比家族的是非了。當初他們浪漫地逃到格蘭塔葛林,但結果卻引發了這件事,克里斯派先生一定在想辦法把這傢伙擺脫掉。   瑞琪兒的恐懼一天比一天大,她無法承受那個醜聞傷及她祥和的家,佳斯頓.馬奇蒙是不會在乎的,只要他認為是對自己有益的,他會毫不留情地去傷害別人。   有天下午,當克里斯派知道詹姆士.波林不在辦公室後,他馬上就過來找我。   事情已日漸惡化了,他說。我們真的非擺脫這傢伙不可。   你有什麼好主意嗎?我問。   他搖搖頭。   他四處玩弄女人,所以要找出對他不利的證據或許並不難。   我為瑞琪兒顫抖了一下,我想告訴他:千萬別牽涉到瑞琪兒,因為這對她很重要。但,沒有她的准許,我什麼話也不能說,否則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的。   他坐在桌子尾端,雙腳不停地擺動著,兩眼注意著前方,皺著眉頭,神情充滿了絕望的挫折感。我完全能瞭解他的心情,因為我也和他有同感。   你說你已派人暗中監視他了。我說。   是的。但只是和希拉調情並不能證明什麼。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進來。克里斯派叫道。   邸園的一個工人走了進來。   我剛剛路過小屋時,露西小姐把我叫住,他口吃地說。她要我來告訴你,先生,立刻到那裡去,發生一些事了。   他跑出去,跳上他的馬。   我跟你去,我說。也許我可以幫上什麼忙。   當我進到小屋裡時,佛蘿拉和露西及克里斯派正好在廚房裡。   佛蘿拉看起來狂亂不已,而露西則一次又一次地說:沒事了,佛蘿拉,沒事了。   克里斯派也試著安撫她,但佛蘿拉卻無法平靜下來。   她哭著說:他把寶寶奪走,他搶走寶寶,他會傷害寶寶的,他說如果我不把如果我不把   別哭了,克里斯派說。現在這些都過去了。   她搖著頭說:沒有,沒有過去。他說:說出來說出來然後我就會把寶寶還給你。   所以你告訴他了。露西毫無聲調地說。   不再是個秘密了,絕對不能說但,寶寶他會傷害寶寶的。   我直覺地立刻知道她指的是誰,當然是佳斯頓了,我不是有好幾次都在這裡看他嗎?他一直對佛蘿拉很感興趣,非常地感興趣並下定決心要揭發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確定是找到關鍵要點了。噢,可憐的佛蘿拉!她曾把七鵲圖指給他看,就如她當初帶我上樓一樣,而他卻下決心要逼她把秘密說出。   我真懷疑他為什麼會對佛蘿拉的瘋言瘋語感興趣呢?為什麼他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呢?   露西把佛蘿拉帶回房間,克里斯派跟在後面幫忙;而既然幫不上忙,我只好離開了。   那一整天我的心思全被這些事佔領了,而那天晚上則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夢到自己正無助地躺在古塚樹林的空地上,杜利恩先生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我,我大聲喊救命,樹林間卻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響;突然間逼近我的不再是杜利恩先生,而是那幾隻鵲鳥,它們停在樹枝上邪惡地看著我;我滿心恐懼地不知所措,就有如杜利恩先生帶給我的威脅一樣   我驚慌地醒了過來,這只不過是一場夢,一場混亂的傻夢罷了。我怎會被幾隻鳥搞得心神不寧,嚇成這樣呢?   在這之後,我想去看看佛蘿拉怎麼樣,但我想自己大概不會受到歡迎吧!我希望克里斯派能來辦公室,但他沒有。我很慶幸詹姆士沒發現我心不在焉。   隔天早上我們吃早餐時,郵差來看我們通常如果他的時間充裕,莉莉都會在廚房為他沖一杯咖啡而今天她則帶他來見我們。她的兩隻眼睛睜得又圓又大,裡面充滿了恐懼及興奮,我猜想一定是壞消息。   湯姆剛剛才告訴我,她說,佳斯頓在聖奧比邸園的灌木栽植地裡被發現中槍身亡。   我覺得自己幾乎快暈倒了。   是的,湯姆接下去說。他今天早上被發現在灌木栽植地裡;你知道,就在邸園後面不遠的地方,一個園丁在那裡發現到他,看來一定是昨晚發生的。   這下可麻煩了。莉莉說。   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我聽到自己口吃地說。   關於這點,湯姆說。警察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所以,果真出事了。想要除掉他的人有很多個;而我非常害怕,怕犯下這謀殺罪的兇手會是我認識的人。   第一個浮現在我腦子裡的人是:丹尼爾。我無法相信像他這麼溫和的人會是殺人兇手;這個想法讓我無法承受;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將為瑞琪兒的幸福劃下句號。   哈里.甘特來?他曾拿槍威脅佳斯頓.馬奇蒙,而且事實上,他還開槍射擊。   泰瑪莉絲?她後來也開始恨他了,他欺騙她、屈辱她,她是個捉摸不定、輕率魯莽的人,而最重要的是她最恨受到屈辱。   克里斯派恨他,也曾不只一次地說想要擺脫他。他對每個人都構成威脅,他甚至去干擾可憐的佛蘿拉,不論走到哪裡,他都能使周圍的人不快樂。   不是克里斯派,我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否則這將是最令我無法承受的。   第一次,我開始面對自己對他的感覺;當我最初見到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深深地被他吸引了;而那個不幸的傷口會那麼痛,也是因為他是烙下這個印的人。古塚樹林事件?唉,那件事對我們倆都有很深刻的影響。對我而言,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將杜利恩先生丟出去的神情;也忘不了他柔情地轉向我,溫柔地抱我離開的情景。我是多麼喜愛在雌狐狸共度午餐的那些時光?我曾試著欺騙自己,否認自己有多麼盼望他能在辦公室出現。   但,我們之間有個不明的障礙橫在那裡,有時我看到他態度溫和地走向我我能想像他一定很在乎我然後一下子又換上了冷漠的面孔。或許我愛上他了,但有時我覺得自己並不完全認識他這個人,雖然他的冷漠不只是針對我,對每個人也都是如此。他狂熱地致力於邸園的事物,我想這是可瞭解的,而且也是很大的責任。這其中好像有什麼埋在他心裡,像是有什麼秘密似的。   秘密!四處都是秘密;這一切都和採訪蓮家小屋,及那幅牽絆人的七鵲圖有關,我甚至還夢到它呢!   蘇菲姨媽對佳斯頓.馬奇蒙的死並沒多說些什麼;不過哈普葛林所有的村民可就不一樣了,他們自然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話題的。   到底是誰殺了佳斯頓.馬奇蒙?這個問題懸掛在每個人的口上,空氣中凝結著一股迫不及待的希望之氣,每個人都相信真相不久就會大白。   莉莉很確定是哈里.甘特來做案的。   自從他逮到佳斯頓和希拉在一起時,他就有這個想法了。她說。我保證。如果你問我,我的答案是非他莫屬。反正他是罪有應得,而這也正好給了他一個教訓。   我希望可憐的哈里沒涉入這淌渾水。蘇菲姨媽說。這是謀殺,不管你是用什麼角度來看。我知道他很急躁,但我懷疑面對這麼無情的手段,他會躺在那裡等死,他一定會察覺的。不,我認為兇手應該是他過去結怨的人,我想他一定有仇人的。   蘇菲姨媽很冷靜,她的想法使我不禁為克里斯派擔心了起來,她也許比我更能瞭解我心裡的感受;她非常瞭解克里斯派一直很恨佳斯頓.馬奇蒙,並一直希望能將他趕出聖奧比邸園的大門。我情願把兇手想成是佳斯頓以前的仇人。      接下來的幾天,警察成了哈普葛林的常客。由於哈里.甘特來曾脫口威脅,所以也被偵訊了好幾次,不過他有不在場證明。那天晚上他幫鄰居粉刷油漆一直到九點,而那是佳斯頓中彈身亡的時刻;之後那鄰居和哈里回到甘特來家;他們一起喝啤酒,吃希拉所做的三明治,玩撲克牌直到半夜才散去。   他們認為佳斯頓死亡的時間約在晚上十點半至十一點間,所以哈里.甘特來就如他們所說的清白。   我去看瑞琪兒。我很高興她和佳斯頓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受到外界的質疑了,這個秘密只有我、丹尼爾、泰瑪莉絲知道。   她看到我時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會來的。她說。   我早就想來了但,我不確定   佛萊迪,你不會認為是丹尼爾幹的吧?   我沉默不語。   不是他,她突然激動地說。他下午就回來了,一直待在家裡直到隔天早上,傑克也在,他可以作證。   哦,瑞琪兒,我一直在擔心。   我也是如果我不知道丹尼爾在這段時間內一直待在家裡。事發時間不是在十點半到十一點之間嗎?他靜靜地躺在那裡死去就在這時候。   丹尼爾怎麼可能會涉入其中?我說。佳斯頓怎麼會和你扯上關係?沒有人知道它可能會構成一個動機。   不能讓他們知道,佛萊迪,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沒有人知道你和佳斯頓的事,除了我們和唔泰瑪莉絲。   她滿臉恐懼地看著我。   他告訴她的,我說,然後很快地接下去。她什麼也不會說的。她不會要別人知道當他追求她時,同時也和你做愛。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蘇菲姨媽認為可能是他過去的仇人下的毒手,像他這種人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一定有很多仇人,連在這裡這麼短的時間內,他都能樹立那麼多敵人。   哦,佛萊迪,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我很高興他不會再出現了,否則永遠也不會有太平日子可過。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我能瞭解你的感受,我真的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把你和這件事牽扯在一起。   她雙手環住我,抱著我。   我真高興你在這裡,佛萊迪,我真高興你是我的朋友。丹尼爾常常說你是我們倆最好的朋友,每當我想起   別再想那件事了,把它忘了吧!現在已無關緊要了,你已經自由了,我只是想確定丹尼爾沒有   他沒有。我發誓那段時間他一直在這裡。   我真的好想相信她,當我和她在一起時我相信她;但離開後,我想丹尼爾一定很恨他,因為瑞琪兒曾經愛過他,而他所珍愛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更過分的是,佳斯頓還曾來這裡恫嚇過他們的幸福。   他是無辜的,她發誓他是無辜的。但我腦子裡卻有個小小的聲音說:呃,她當然會這麼發誓,不是嗎?      我去看泰瑪莉絲。他們告訴我她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麻煩你告訴她我來了,好嗎?我說。只要她想見我,我隨時都願意來。   僕人上樓時,我在那裡徘徊了一會兒;當她匆匆下來時,我正打算離去。   馬奇蒙太太說願意和你見面,海曼小姐。她搖著頭,看著我說:可憐的小姐,警察又來煩她了,她無法承受這一切。   我知道那種情況,我說。除非她准許,否則我不會待太久的。   泰瑪莉絲躺在床上,她雖然穿戴整齊,但長髮卻散在肩上,她的臉色非常蒼白。   你來了,佛萊迪。她說。   我早就想來了,但我不確定你是否想和任何人見面,剛才我幾乎放棄離去了呢!   我不想看到其他的人,但我想和你談。   我在床緣坐了下來。   很可怕,不是嗎?她繼續說。   我點頭表示贊同。   真不敢相信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真不敢相信他死了。警察來過這裡,一連串地問了好多問題,他們也對克里斯派我母親及一些僕人做過了面談。我母親非常不快樂,她真的很喜歡他。   泰瑪莉絲,你有什麼感受?   她兩眼直視著前方,我注意到她的雙唇垂了下來,滿臉鬱鬱寡歡,愁眉不展的樣子。   她說:我知道這不該說,但也只有對你才能如此坦白。我很高興。真的,我恨他。   我大吃一驚,她則苦笑著。我當然沒把這件事告訴警察,否則他們會懷疑是我做的。我可以老實地告訴你,有好幾次我的確有這個想法。   快別這樣說,泰瑪莉絲!   這很不明智,不是嗎?事實上,他們幾乎懷疑上我了雖然他們沒明確地說出。我一直是個糟糕透頂的大傻瓜,佛萊迪,但這不正是你眼中的我嗎?我一直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而當他告訴我心裡除了我以外,絕對沒有任何人時,他卻還持續地和瑞琪兒交往。   泰瑪莉絲,求求你別這樣說;想想看這會對她和丹尼爾造成多大的傷害,況且還有個孩子呢!   但,這是事實啊!她說。   聽我說,他活在世上時曾造成了很多傷害,如今他已經死了,就讓這一切結束吧!   結束!那這些糾纏不清的警察呢?   那也是不可避免的,別忘了這是件謀殺案。警察到底對你說些什麼?   哦,他們是很有禮貌;其中一個很溫和地和我談,而另一個則在他的小手冊做筆錄。我把我們的婚姻及簡短的戀愛過程告訴他們。他們知道他在這裡用的是假名,他們知道一些有關他的事,顯然地他惹了一些麻煩用的是另外一個名字。哦,我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屈辱。   別太在意這個,很多人也常得忍受這個,況且你還這麼年輕。   所有的報紙將會大肆宣傳,真不知到底是誰幹的;他們說佳斯頓遇害時,哈里.甘特來正和鄰居在一塊兒,當時我一直在這裡,克里斯派也是;有一段時間,我懷疑是克里斯派   他當然不會這麼做!他向來都非常理智的。   我想也是,但他確實也很恨他;不管怎麼說,事發當時他的確是在這裡。我想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答案的,警察會把真相公諸於世,不是嗎?   我敢說他們會的,他們通常都是如此。   我很高興你能來,佛萊迪,我好想和你談。這不會持續太久吧?總有一天會結束的,到時候我就自由了。   泰瑪莉絲,我希望一切都能平順。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讓我好過多了,我猜你是要把你那一套老哲理搬出來了。事情總會撥雲見日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將會是新的開始,我必須忘記這一切;而我一直反覆告訴自己的一句話是:我自由了。   是的,我的心裡想著。你能從他手掌心逃出算是非常幸運的了,佳斯頓.馬奇蒙的死,一定為這世上的許多人帶來很多快樂的。      隔天早上當郵差送信來時,也順道帶來了最新消息。   莉莉帶他進來時,我們正在吃早餐。   聖奧比邸園有了新的發展,他告訴我們。他們正在灌木栽植地進行挖掘。   為什麼?蘇菲姨媽問。   不要問我,卡汀漢小姐,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警察已經到那裡去了。   這到底意義何在?蘇菲姨媽喃喃自語地說道。他們是不是想挖出什麼東西?   想必我們不久就可以知道了。   他走後我們繼續地談論這件事,而詹姆斯.波林看到我後所說的第一件事是:你聽說了嗎?有人在進行搜證及調查的工作。   他們正在挖掘聖奧比邸園。我們吃早餐時,郵差進來向我們報告最新的發展。   這真令人受不了。   這件事一定和謀殺案有關,真不知這一切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謠言四處奔竄,到哪裡都可看到一群希望能一睹兇殺現場的陌生人。   我真希望那個人從沒來過這裡。   我敢說你不是唯一有這想法的人;很奇怪的,這麼多年來哈普葛林一直很平靜,然後突然間一切都變了。有可憐的杜利恩之死,私奔事件,這個男人的出現,以及現在的謀殺事件。   如果我把古塚樹林發生的事告訴詹姆士,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我希望克里斯派能平安沒事。詹姆士說。   你是什麼意思?我害怕地問他。   他只是皺著眉頭,並沒有回答我的話。我心裡想著:他懷疑是克里斯派做的。我又憶起當時克里斯派在古塚樹林的情景他抓起杜利恩先生的眼神;事後我對他說:你可能會把他打死的時,他回答說這並不會造成任何損失。他對佳斯頓.馬奇蒙是否也有相同的看法呢?   那天回到家時我很高興蘇菲姨媽正在等著我,她說有要緊的事要告訴我;在她說之前,我的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他們到底在灌木栽植地挖到什麼東西了?   但,她竟然說:克里斯派來過了,他想和你見面,說是有要緊的事。   什麼時候?我趕緊問道。   她看了看壁爐台上的時鐘。大約三十分鐘前。   在哪裡?   他會來這裡的,他知道你回家的時間,他說他會再回來,你可以和他在起居室談。   我說:灌木栽植地的進展如何?   我也不知道。   他們還在挖掘嗎?   沒有,他們停止了。呃,他很快就會來了,他說要私下和你談。   我洗了個澡,梳好頭髮,等著他。然後我聽到他的馬蹄聲,不久蘇菲姨媽把他帶到起居室來。   你要不要來杯葡萄酒?蘇菲姨媽問。   不用了,謝謝。克里斯派說。   好吧,如果你們需要什麼儘管說,我就在附近。   她留下我們倆個後,他來到我的面前,握著我的雙手。   我說:求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放開我的手,然後我們倆都坐下來。   他平靜地說:他們找到那把槍了。它被埋在灌木栽植地裡,離陳屍地點不遠的地方。毫無疑問地,這把槍一定是作案的凶器。   他們怎麼會想到從那邊著手?   他們注意到那塊地不久前曾被翻動過。   這對案情有幫助嗎?   那把槍證明是屬於聖奧比邸園的。   我恐懼地盯著他的臉。   這又代表了什麼呢?   有人從槍枝貯藏室拿了這把槍,利用它來作案,事後不但沒將它放回原處,反而把它埋在灌木栽植地裡。   為何要這麼做呢?   他聳聳肩。   他們認為是聖奧比邸園的人做的嗎?我問。   這只是目前的推論罷了。   真是疑雲重重。   他們對這個論點有何看法?   我不知道,直到找到真正的兇手,否則每個人在他們的眼中都是嫌疑犯。如今可確定的是,那個人曾進到邸園裡過。   所以過去曾結過怨的仇人這個想法就不合情理了。   過去曾結過怨的仇人?   哦,這是蘇菲姨媽提出來的。她認為像佳斯頓.馬奇蒙這種人,不管到哪裡都一定會和人結仇,她想有可能是其中的哪個仇人追上他,然後對他下毒手的。   這可真是個有趣的理論,我希望這會是真的。   現在該怎麼辦呢?   他搖搖頭。   你擔心嗎?我問。   是的。這條線索把邸園扣得更緊;但,到底為什麼這個人拿了槍後,卻把它埋了而且還不是很俐落?這種做法太奇怪了。   或許他們能找出答案來吧!   他轉向我說:我好久以前就想和你談了,也許這是適當的好時機,但我無法再等下去了。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你一定早就知道我對你非常地感興趣。   你是說,經過那件可怕的事之後   那也算是。不過在那之前,打從一開始   當你注意到一個沒特色的小孩子?   你必須原諒我,並把它也忘了。弗雷德莉卡,我愛你,我要你嫁給我。   我不敢相信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知道現在的時機不宜,他繼續說。但是我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感情了,有幾次我都幾乎脫口而出,感到在光陰的追逐中,我們已浪費了好多時間了。他探索的眼光看著我。你願意繼續聽我說下去嗎?   是的,我熱切地說。我願意。   這是否表示   表示我想繼續聽你說。   他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我面前,用手緊緊地抱著我。儘管有多麼地恐懼和懷疑,我的心裡依然充滿了快樂。   他熱切地吻著我,甚至可稱得上是狂烈。   我被這麼豐富的情感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般;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而這件事就和其他的事一般出乎人意料之外。   我一直很害怕面對自己的感覺,他說。過去曾發生過的事對人的影響可真大,不是嗎?它會腐化你所有的思想,但如今   我們坐下來談吧!我說。   先告訴我,你在乎我嗎?   我當然在乎你。   這樣我就高興了。雖然我很高興,我們會在一起的,不論有任何困難,我們都能一起面對。   我現在很困惑。   但你知道我的感受!   我不能確定。當我提到要離去時,你卻把我留在這裡。   我當然不能讓你走。   我也不想走。   但你卻有這個計畫。   我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一直都很自大吧?   冷漠、極不友善。   那是一種自衛。他突然笑了出來。如今所有的事都還朦朦的   或許,我說。就是因為這些事。   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再也不能隱藏自己的真情了,弗雷德莉卡,你的名字既莊嚴又高貴。   的確,我也常這麼認為。我母親很以家族為榮,所以幫我取了這個名字,我們家族裡曾有好幾位弗雷德利克受後人尊敬將軍、政客等。她倒寧願我是個男的,不過這麼一來我就是:沒特色的弗雷德利克。   我們為什麼一直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呢?感覺上好像我們試著把什麼可怕的事撇在一邊,避開不談。我一直記得他對杜利恩先生的憤怒,及狂暴之氣;和當他提到佳斯頓,及想擺脫他的慾望時的態度。他選擇這個時間,在這混亂不清的一刻,當凶器被發現在他的灌木栽植地時,居然向我求婚。   我必須問他為什麼。   他說:我很久以前就愛上你了,而我最希望的是:你也能愛我。雖然我無法相信你會愛上我。我並不吸引人,比不上他的臉色一沉,恐懼又爬上我心頭。   我說:克里斯派,我愛你,我要嫁給你,我要讓我們倆的關係永遠能完美無缺,我要知道所有和你相關的事,我不要讓任何秘密阻隔在我們倆中間。   我注意到他開口前,有一絲遲疑及停頓。當然了,我也希望如此。   他的背後保留了某件事。我在心裡默禱,希望他沒涉入這件恐怖的事;如果他真的有,我會承受不住的。   看樣子,他好像在懇求我除了談論我們的愛之外,什麼話都不要說;除了表達我們對彼此的愛之外,他要求我把其他的事都放到一邊。   他幾乎懇求地說:你能在乎我,並也能關心邸園的事令我感到很開心。他不悅地揮著手說:這一切麻煩很快就會結束的,他們會找出犯案的兇手,然後我們就會忘了這件事。我們在一起會幸福的,親愛的,你改變了我,你改變了我對人生的看法;我曾是那麼地憂鬱,我對美好的事物抱著不信任的態度。我要讓你瞭解有關我第一次的婚姻狀況。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對我的影響卻很深促使我變成如此的原因,直到我愛上你之後,我才從過去的陰影中逃出。你必須瞭解,否則我一輩子也平靜不下來。   他緊握著我的手,然後繼續說:當時我年紀很輕,還不足十九歲,正在上大學:有一天村裡來了一群藝術表演者,她是其中之一,那時她一定有二十五歲了吧!但她堅稱自己才二十一歲。我去看那場表演是音樂喜劇歌舞劇之類的,她是合唱團員,位置就在第一排,那時我心想她真美麗。我觀賞了首晚的演出然後接下來我送花給她,然後她准許我和她見面,我完完全全地迷戀著她。   這種事發生在很多年輕人身上。   不能以此充當愚笨的藉口。   當然不能。但卻可安慰你,讓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   你總是會替我找理由,不是嗎?   我想每個人都會為自己所愛的人這麼做的。   他把我拉向他,然後吻我。   我真高興已對你表白我的心意!我真不敢相信你也愛我,你將會一輩子照顧我。   你是個強壯的男人,應該是由你來照顧我。   我會盡全力照顧你的那在我虛弱的時候,你必須守在我身旁。   我隨時聽候你的差遣。我告訴他。   當他抱緊我,親吻我的頭髮時,有一會兒的時間,整個世界都沉默了。   你還沒說完。我提醒他。   他立刻冷靜了下來。   我覺得很慚愧,但你必須瞭解我只要他遲疑了下來,我又再次感到恐懼湧上我的心頭。   我要知道一切的事,克里斯派。我急切地說。拜託你別隱藏任何事,我會瞭解的不管那是什麼。   短暫的猶豫再次出現。   那時,他繼續說。不顧我朋友的反對,我娶了她,放棄了學業。反正我有這一大片的邸園,而且對邸園的事物也一直都很熱中,我以為會就此安定下來。凱薩琳我不認為這是她的真名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真實,一切都是假造的。凱薩琳.卡菲爾厭倦了邸園的生活,她不願意住在鄉下,我當時既痛苦又失望。很快地我更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可怕的錯誤;當一個人看到自己十九歲還像個傻子般,是件很丟臉的事;有時它會使你的生命變得殘缺不全,對我而言的確如此,直到你出現後,我才開始有了轉變。   我真為你感到高興,克里斯派。   我不想為自己找藉口;但除了露西.蓮外,沒有人是真正地關心我,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如此輕易地上了凱薩琳的當,她非常善於偽裝。我的父母對我和泰瑪莉絲都不感興趣,他們是那麼沉迷於自己的生活中,而我們卻不被包括在內。露西一直對我很好。   你也一直對她很好。   我這麼做也是自然的。   你把她和她妹妹照顧得相當好。   凱薩琳離開後,我整個人都鬆了一大口氣,那種感覺真叫人無法形容。   我可以瞭解。   你聽說過那個意外事件了。當時我被通知去指認她,她傷得很重,幸好有那只我在婚後送她的戒指為證,否則我也不敢確認;那戒子好幾年來一直屬於聖奧比家族的,上面有雕刻精巧的標章,現在我依然保有它。還有一件裡面繡有她名字簡寫的羽毛披肩,這段插曲才算是真正結束。   所以你必須把它忘了。   現在我可以了。你愛我的這個事實已經使我恢復了自信。   我笑著說:我一直相信這是你最不缺少的一個條件。事實上   我很自大,這點我們都同意。   呃,或許吧!   親愛的,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拘泥你的用辭,我要你把最真實的感受說出來。   我也對你有相同的要求。我回應他,再一次地,那疑懼不安又浮現出來。   我有邸園,他繼續說。我徹底地放棄了我自己,你無法想像邸園是如何幫我度過這段時間的。   我完全能瞭解。   這結局太完美了,我們將會結婚只要這件事一結束。   我希望很快就結束。詹姆士說村裡四處都是好奇的陌生人,想來目睹謀殺現場。   哦,詹姆士。他專注地看著我。詹姆士可想而知是個好夥伴。   我知道。   他很喜歡你。我可以老實向你招認,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很嫉妒他。   沒有這個必要的。   人們總是說他將來一定會是個好丈夫。   我相信的,總有一天會有哪個幸運的女孩能獲得這份榮幸。   你對他有任何強烈的感覺嗎?   我喜歡他。   喜歡可以提升至更強烈的情感。不過,現在那個提升已有了我這個阻礙,所以不用擔心,你會發現我是那種很需要安全感的人。   你永遠都不需要擔心這點。   他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我腳邊,緊緊地把我靠在他身上抱著,使我看不到他的臉。   好了,他說。解釋已結束了,你知道我的過去並且依然要嫁給我,我高興地想在這裡跳舞,但你已有和我跳舞的經驗了,而且也知道你對此的評價並不高。   如果是以跳舞能力來做評估的話,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輕聲地說。   他的臉貼著我的,而那股疑懼依然強行介入我們倆之間;如果沒有那些不安,我將會有多麼快樂啊!   我說:蘇菲姨媽一定開始好奇了,我們是不是該把這件事告訴她了?   當然了,我要讓大家都知道。   蘇菲姨媽走了進來。   我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我說。克里斯派和我決定要結婚了。   她睜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喜悅的光采。   她吻了我,然後再吻克里斯派。   上天保佑你們倆,她說。我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你們倆早該可以做這個決定了!      克里斯派走後,蘇菲姨媽和我坐在起居室裡聊天。   她告訴我,她有多麼地快樂。   我一直認為克里斯派有很多優點,她說。當我看到你們倆在一起時,我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他不是還替你找了這份工作嗎?那是一個好訊號,這件事讓我開懷了很久。當然了,他有他第一次悲慘的婚姻,那時他還好年輕,生命裡最可悲的一件事之一就是:當你年輕時意氣風發、自命不凡;而隨著年紀的增長,卻發現自己只是個無知的傻子。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些都會成為你的經驗,至少當你摔得很重時,心裡就會有警惕。佛萊迪,我真為你感到高興,也為自己感到高興,你將會一直待在這裡我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這是最圓滿的結局了,我一直害怕哪一天你將離我而去。   我把他們在灌木栽植地找到的東西告訴她,她瞬間變得相當嚴肅,我察覺她臉上的喜悅已消失無蹤了。   一把槍枝貯藏室裡的槍!她大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知道。   照這樣看來,開槍的兇手可能是聖奧比邸園的人。   那個人可以進入邸園裡,把槍拿出來。   看來那個人一定對邸園有相當程度的瞭解。   有很多人都符合這個條件。   但,為什麼要把它埋了?為什麼不放回原位?   這件事疑點很多。哦,我真希望這個討人厭的事情能馬上結束。   除非他們把兇手找出來,否則是沒完沒了的。   她神色不安地看著我。   我想對她大喊:不是克里斯派做的,他一直待在屋子裡;而且人們也不會只因不喜歡自己的妹夫,就開槍把他打死!   我可以看到蘇菲姨媽的腦子裡正奔竄著那些想法。為什麼克里斯派會選在這個時間要我和他結婚呢?      那是傳訊的日子。克里斯派和我並沒有公開宣佈我們結婚的消息,我們認為這不是理想的好時機,而蘇菲姨媽也贊成這主意。   哈普葛林四處都充滿了懸疑的氣氛,在聖奧比邸園的挖掘成果已上了報紙的頭條新聞,被廣泛地拿來討論,我可以想像各種鬼怪的推論都出籠了,我們每個人其實都非常緊張。   早上我到辦公室時,看到詹姆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件事太可怕了,他說。我受不了看到那些觀光客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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