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鋒刃綺情

第19章 第十九章 合作分贜

鋒刃綺情 雲中岳 13834 2023-02-05
  趙辛救到人心滿意足,必須乘亂退出現場,扛著陰神撤至郊野,遠離現場到達安全區。   進入一座楊林,在林緣將人放下,呼出一口如釋重負的長氣,大感寬慰。救人出乎意外的順利,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居然大功告成不費工夫。   首先他替陰神解綁,一觸那雙綑得要麻木的纖手,他像被蠍子螫了,一跳起來。   你你為何冒冒充陰神?他俯身揪住女人的衣領將人拉起,仔細察看面貌。   不是陰神傅靈姑,黑暗中面貌仍可依稀可辨。   被俘的三個女人,都穿了村婦的荊釵布裙,一個個披頭散髮,渾身髒兮兮,黑夜中倉卒間,怎麼可能分辨誰是陰神?情勢急迫,也無暇逐個檢查。   是你。女人認出他了:我我說我是還來不及說出姓名,你你們

  老天爺真會開玩笑,我怎麼接二連三盡做些倒霉事?他怎能怪這個女人?乖乖認命替女人解綁:告訴我,你們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的副門主陰神,真落在鹽務署的爪牙手中了?   是的,押解時她被押在我前面。女人一面活動手腳一面說:是杭教主安排我們十幾個人,藏匿在雷塘史家的。史百萬與杭教主有交情,交情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前天入黑時分,大群鹽務署的爪牙,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在史家,結果他們不斷用刑逼問貢船的藏匿處,一口咬定我們與水賊勾結,搶來的貢船很可能藏在府城附近。天啊!貢船在駛離邵伯鎮碼頭時,便被一群扮水怪的人轉手搶走了,那些稅丁根本不信,整得我們好慘。趙爺,絕劍沒和你走在一起?   沒有。他不想解釋:你自己走吧!我得趕快打聽消息、

  趙爺   他一掠三丈,不再理會女人了。   他對月華門的人幾乎可算陌生,只認識為首的幾個人。一教一門的次級人員,也與他保持距離,甚少交談接觸、這個女人姓甚名誰,他毫無所知。   救錯了人,笑話鬧大了。一錯再錯,霉運當頭。   他必須救出陰神,陰神曾經是他的女人。      平地一聲雷,絕劍的聲威陡漲十倍。   大屠殺打破了密雲不雨局面,震驚的群豪大感恐慌,貢船的著落毫無頭緒,便開始向地主開刀,必定激怒四個欽差府的走狗,今後豈不成為走狗驅逐搏殺的目標?   似乎一夕之間,牛鬼蛇神們已在城廂絕跡,避至隱秘處化明為暗。   如果需要在城廂活動,也有志一同化裝易容,沒有人敢公然活動,如非絕對必要,避免晝間現身,更沒有人敢公然佩帶刀劍走動。

  鈔關浮橋河南市,街南尾伸出三條大路。   西南,是至三汊河鎮的大道。中間向南稍偏西,可前往桑里。中途有一座小村叫榜林,距府城不足十里。   午後不久,三三兩兩結隊南行的人中,有些雄糾糾氣昂昂的特殊人物,用布捲了兵刃,腳下甚快。   榜林村北面村口一側,有一座頗為壯觀的天風亭,八角兩層,基高丈二,因此顯得雄偉,高處才有大風,風一吹,八角飛簷下的鐵馬叮咚響,聲傳四五里。   上層有六名雄偉的大漢品茗,經常保持一個人瞭望,不但可以看到大道前後兩里左右的動靜,也可監視全村的活動。   亭下,中間石雕亭桌圍坐六男兩女,也在悠閒地品茗,談笑風生氣氛融洽。   這裏距城將近十里,算是城郊的活動安全區,因此亭上亭下的人,皆佩有兵刃,穿著打扮一個比一個光鮮。

  尤其是三位年約二三十的豐盈美婦,所穿的綾羅衫裙,如果把佩劍拿掉,誰也不敢說她們不是名門淑女貴婦,村夫俗漢必須對她們表示尊敬。   主人絕劍徐飛揚,更顯得英俊挺拔,寶藍色長衫像貴戚名豪,意氣飛揚不可一世。   徐老弟,你猜會有人來赴會嗎?坐在下首的快活一刀賈福,盯著至府城的大道信口問。   所投送的名帖上寫得一清二楚,不來的人後果自負。   絕劍顧盼自雄,語氣有殺伐味:他們會來的,誰也不敢忽視咱們的實力和威脅。何況他們也需要向咱們探口風,需要摸清咱們的動向,更想瞭解咱們的實力,所以非來不可。   蜂擁而至的可能性有多高?坐在對面流露出高貴風華的美婦,笑容極為動人:希望他們不要像暴民一樣湧來,我還不想在情勢明朗化之前大開殺戒。昨晚你們過早暴露實力,情勢變得難以控制。

  不能怪我們過早暴露實力呀!絕劍冷冷一笑:鹽務署那些混蛋,太過迷信武功,平時作威作福神氣萬分,受不了任何人比他們神氣,一言不合就冒火動手,咱們有理講不清,不得不反擊自保哪!   是真的嗎?美婦笑問。   柯姑娘,你知道是真的,是嗎?   絕劍也收了冷笑,換上可掬的笑容:那些人自以為是主宰人間禍福的兇神惡煞,能受得了咱們攔路找他們討價還價嗎?我只說了幾句還算中聽的話,他們就暴跳如雷,立即猝然發起攻擊。易地而處,換了你,你會把辛辛苦苦捉到的月華門徒眾,乖乖在暴力索取下將人送出嗎?   我當然不會。柯姑娘可愛的水汪汪鳳目中,突然閃過一道寒芒,一閃即逝:沒有人敢在我雲華仙史面前,用暴力脅迫示威。你早已預知結果,難怪他們上當呀!

  如不用些手段盡快煎迫,貢船永遠追不回來了。必須多方求證威迫利誘,才能逼他們露出原形來。   你認為一教一門的口供可靠?   可能的,但仍得把杭教主和陳門主抓住,才能決定真假。我們捉到的人,身分地位都不配參與密謀。劫貢船的全盤計畫,只有杭教主和陳門主知道。   陰神副門主   她也不知道,這是事實。   亭上的人發出一聲訊號,有人匆匆奔下。   來了三個人。   奔下的中年人匆匆地說:我到前面去準備,提防意外。   記住,除非有絕對必要,不許得罪今天來的貴賓。三五個應約的人,都是貴客;來的人多,才可算是暴客。絕劍的用意一清二楚,貴賓與暴客各有接待的方式,與人約會,沒有動武的打算。暴客,就不用客氣了。

  好的,咱們畢竟是主人。中年人應喏出亭,奔入左前方的樹林。   我們不宜露面。雲華仙史同兩女伴出亭,腳下輕盈向第一棟村舍走去。   亭下僅留下絕劍五位男士。   在追查線索期間,絕劍在外走動時,通常帶了四位同伴露面。   趕來發橫財的江湖群雄,以及四個欽差府的走狗,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人在身邊,誰也無法摸清他的底細。      八爪魚像吃一桶火藥,虯鬚戟立怪眼彪圓,似乎隨時皆可能拔出用布捲著的竹節鞭,打破石桌對面傲態可憎的絕劍腦袋。   同伴鷹爪王王浩神色也極為憤怒獰猛,不住撫弄鐵鷹爪的爪柄。   另一位有不帶表情山羊眼的中年人,則顯得木無表情面孔僵化,不死不活像個琢工拙劣的石人,也像一具僵屍。

  八爪魚是欽差府頗有地位的走狗,鹽務署的人則是直接搜刮的爪牙。爪牙被殺得血肉橫飛,地位高一級的欽差府走狗當然要出頭。   我鄭重再說一遍,昨晚的事故,貴方須負全責。   絕劍收起傲態,鄭重地表示理直氣壯:雙方交涉話沒說上幾句,貴方就聲勢洶洶群起而攻。為了自衛,在下不得不奮起反擊。今天請諸位來,不是談善後的,而是談今後的事,希望你願意談。在下要知道的是,你葛老兄能代表貴府內外總管商談嗎?   葛某是全權代表。   八爪魚憤憤地說:在下也不想和你談善後問題,鹽務署的班頭三眼邪龍,會和你了斷。你要談今後,很好,但願你有今後。你要不要先聽聽在下轉達我方的訊息?   我是主人,該由我先說。

  好,我在聽。   我已經調查得相當正確,湖廣欽差府的消息極為可靠。那就是你們揚州欽差府的人胳膊往外彎,早就和一教一門勾結,用極為高明的手段,把貢船弄到手了。然後故佈疑陣,引江湖龍蛇奔忙,以掩護你們的劫寶詭謀,你們也擺出協助追贓的陣勢,應付湖廣欽差府的爪牙。我的要求是,分我一半。   胡說八道   要求不逐,在下把揚州搞得烈火焚天,欽差府與鹽務署必定血流成河,甚至斃了你們的主子欽差暨祿。   你敢?你   不要懷疑在下的實力,閣下。   絕劍得理不讓人,氣大聲粗:不信你可以派人向湖廣的人問問。昨天清晨,在下向他們討取正確的線索,殺得他們做噩夢,躲在灣頭以北的村落去了。   他們去找水賊。八爪魚是地頭神,揚州的主宰,消息當然更是靈通。

  是嗎?大概是你們騙他們去的,水賊並不會與一教一門勾結。請轉告貴府總管要命閻羅,不要再耍花招騙人了,把貢物分我一半,我拍拍腿走路。如果讓我找到,我全要。閣下,我說得夠明白嗎?   他娘的,看來咱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八爪魚快要氣瘋啦!   你最好再耐心談,談對你有利無害,情勢不由人,你必須承認情勢對你們不利。現在,我願意心平氣和聽取貴方的意見和要求。   你知道我們的要求是什麼,雙方的要求根本就南轅北轍,不可能調和,蘇泰張儀在世,也永遠談不攏,在下沒有浪費唇舌的必要。告辭。   葛老兄   你要阻止在下離去嗎?八爪魚拍桌而起。   不會。絕劍冷笑離座,伸手肅客:你可以平安地離去,請便吧!   後會有期。八爪魚抱拳施禮告辭,偕同兩爪牙憤然出亭。   絕劍當然知道八爪魚的要求是什麼,鹽務署昨晚死傷四十餘名爪牙,俘虜被奪走,幾乎全軍覆沒。   即使是一般的九流組合,也會奮起復仇全力一搏;欽差府的走狗是揚州的主宰,操生殺大權的皇家組織,傷了一個人已經難以容忍,不報復豈不聲威掃地?   絕劍的要求任何人也不可能答應,但所提出的威脅,走狗們卻不敢忽視。派三五個超級高手潛入欽差府殺人放火,天天去騷擾打了就走,哪能天天如臨大敵嚴防?所以給與走狗們的壓力頗為沉重,收到預期的效果,不敢將重要的人手大量派出對付過江的強龍,自保第一,欽差府的安全是第一優先,失去主動的優勢。   第二批光臨的人,是湖廣欽差府的走狗,領隊是獨行狼郎承宗,帶了四名同伴頗具實力。   獨行狼也不是地位很高的首腦級人物,充任全權代表,所以並無決定性的許可權,用意也僅在於探口風。   絕劍對付揚州欽差府走狗的態度,傲慢強硬咄咄逼人。對付遠道而來的湖廣走狗,更是高傲強硬,雙方見面的氣氛更為緊張,火藥味更濃。   你們這些江湖牛鬼蛇神,來揚州妄想趁火打劫皇貢。皇貢的原主是我們,我實在不明白你們有什麼好商量的。   獨行狼鬚眉怒張,語氣火爆:昨晚你們搶走了月華門幾個狗男女,你們唯一可做的事,是把他們交出,以免不能活著離開揚州。   姓郎的,你給我聽清了。絕劍虎目怒張,猛拍石桌:我們是協助你們追贓的,皇貢被劫不關咱們的事。在下請你們派人來商量,那是瞧得起你,閣下。   月華門幾個人的口供毫無價值,根本不知道貢船到底被何方神聖黑吃黑轉手奪走的,他們想假借史百萬的勢力,找出貢船的藏匿處,事機不密,被鹽務署的人甕中抓鱉。鹽務署的人很可能真的勾結一教一門,不費吹灰之力吃掉你們的貢船,只有他們才有如許神通。可惜昨晚咱們弄到的三個活口,抵死也不肯承認有這麼一回事。沒獲得正確證據之前,我不想誣指他們勾結一教一門,人不能交給你們,我只要把在下的要求告訴貴長上。   你們的要求是什麼?   咱們協助你們追贓,提供有關的線索,你們則提供保護,不許各方神聖干涉咱們的行動。如果咱們先找到貢船的上貢物,你們除了應付的賞金之外,船上貢物咱們分一半。郎老兄,條件夠簡單吧?   咱們絕不吞沒,信譽保證。   快活一刀在旁插嘴:你們能追回一半,該是老天爺保佑了。沒有咱們協助,你們一文也撈不回。郎老兄,情勢你比咱們更清楚,你們自身實力不足,人地生疏,再有本地的龍蛇扯後腿,追回貢銀毫無希望,無此可能。   你們吹牛吹得離了譜。獨行狼居然沒生氣,對快活一刀冷冷一笑:這位朋友貴姓呀?咱們似乎沒見過,眼生得很。   你我雖然不曾見過面,但應該聽說過我這號人物。快活一刀傲然一笑:論名頭聲威,或者真才實學,不是在下誇口,你還差了那麼一點分量。   是嗎?   快活一刀賈福,這名號閣下是否陌生?   獨行狼五個人臉色一變,這才明白所面對的人,是天下少數名刀客之一,而且是滿手血腥的壞刀客。   十餘年來,喪身在致命一刀的人不知凡幾,江湖朋友提起這位可怖的刀客,莫不心驚膽跳如見魔鬼。   原來閣下是名震天下的刀客,快活一刀賈老兄,久仰久仰。   獨行狼心中雖驚,但不願輸氣:閣下的潑風刀是重型快刀,在下的開山刀也是重兵刃。也許閣下名震天下,真的刀下無敵。但武朋友都有不服輸的劣根性,為名為利不甘人後。賈老兄,露兩手絕技讓在下開開眼界,以證明你們確有追回皇貢的能耐,證明你不是吹牛。咱們亭外見,看你能不能一刀讓我快活。   不管快活一刀是否答應,獨行狼大踏步向亭外走。亭外有兩畝大的空地,被村民踐踏得光亮平坦,空間廣闊,足以施展。   有何不可?快活一刀跟出:不怪你,所有的武朋友,都認為自己技絕武林,老天爺第一他第二。用武功爭名奪利,更是勇氣百倍。你郎老兄也不例外,在下就陪你玩玩,玩命。   凡是用真刀真槍交手的人,都是不怕死的玩命玩家。通常的交手印證,是不會使用真刀真槍的,以徒手相搏來代替,除非備有竹木製的刀劍。   所有的人都跟出來了。在亭上層的人也倚欄俯瞰,無意下亭助勢,表示不在乎欽差府的人撒野。   其實他們的注意力,皆放在陸續從各地趕來赴約的人,留意是否有實力強大的高手名宿湧至。   陸續有人到達,先後來了三批人,每批三個五個,不至於成為威脅。這些陸續到達的人,自然而然地成為觀眾,並不急於與約會的主人打交道。其中兩批人是來發橫財的江湖龍蛇,明白地表示是站在絕劍一邊的。   四海狂客帶了四位同伴,表現得更為露骨,五個人堵在獨行狼的四位向伴身後,敵意強烈,似乎只要這四位仁兄表現出幫助獨行狼的舉動,就會撲上制止或攻擊。   江湖龍蛇前來追查被劫皇貢的下落,是完全合法的,官方本來就懸賞追查,任何人皆有權參與。   湖廣欽差府的人是失主,絕對無權阻止江湖群雄的活動。   絕劍就是打出江湖龍蛇的旗號,參與追查的眾多群豪之一,四海狂客也是其中之一。如果湖廣欽差府的走狗對絕劍不利,也等於對江湖龍蛇不利,同仇敵愾,四海狂客應該與絕劍並肩站。   有外人旁觀,雙方必須為聲譽名頭全力以赴,雖然表面上並非生死仇敵,但骨子裏卻是為名為利,而必須拼個你死我活。   為名為利,本來就是生死仇敵,用不著挑字眼,更不必用仁義道德做藉口。   所有光臨揚州地區的人,都是為名為利而奮不顧身的好漢,沒有人敢打出俠義英雄的旗號,更沒有人聲稱為伸張皇法而義務緝兇。   真正的英雄豪傑,避得遠遠地,把揚州列為不可涉足的禁區。   因此光臨揚州的龍蛇,對殺人放火視為家常便飯,你打我殺流血五步,不足為奇,誰也不認為是不得了的大事,有機會甚至會插上一手。   一旦發生衝突,利害攸關的人,自然而然地傾向於志同道合的一方。   目下的情勢已壁壘分明,湖廣欽差府爪牙,成為眾所注目的仇視目標,獨行狼實在不該引起衝突的。   雙方不是死仇大敵,在廣場皆表現出江湖朋友的風度,有禮貌地先客氣一番,按規矩交代場面,這才拔兵刃立下門戶,氣氛一緊,殺氣湧騰。   雙方的刀皆可雙手使用,但如非必要,通常以單手運刀。   單手雖多耗精力,但靈活而易於發揮遠攻的威力,左手也另可發揮其他妙技。比方說:發射暗器。   刀客對刀客,雙方都不敢大意,名頭聲威彼此相去不遠,誰也不敢認定自己穩操勝算。   一個一流高手面對三流人物,仍然心中有所顧忌,稍有差錯,很可能被三流人物一記花招所擺平。   快活一刀就不敢在動手時托大,鬥嘴皮子吹吹牛當然不妨表現英雄氣概。   虛攻了三刀,獨行狼不加理睬,沉著地移位懶得接招,然後一聲虎吼,切入刀發天外來鴻狠招,抓住空隙奮勇回敬,刀光斜掠掛肩取胸,有如電光一閃。   錚一聲暴震,快活一刀移位反擊,刀發指天劃地,刀一抬便擋住掛肩的刀光,身隨刀轉,潑風刀猛烈下沉,疾劈獨行狼的右腳。   錚!噹噹錚雙方狂野地接觸,刀光激烈地閃爍,上下翻飛急如狂風暴雨,人影八方急旋,每一刀皆勁道十足,金屬急劇地交鳴聲驚心動魄,好一場貼身狂猛的快速拼搏。   每一刀皆幻化為閃爍的眩光,旁觀的人,根本看不出招式,眼花撩亂,只看到人影與刀光纏成一團。   最後傳出一聲震耳狂震,火星飛濺中人影驟分。一個髮結飛起、跌落。   一隻百寶囊,也飛落丈外。   髮結是獨行狼的,幾乎被削掉一層頭皮。   百寶囊是快活一刀的,皮護腰也出現一條裂縫。   獨行狼在丈外大旋身,短亂髮披面,狀極獰猛,臉色又青又灰。所挨的一刀,一點也不快活,羞憤難當。   真正的行家,很可能感到迷惑,這一刀應該可以砍掉獨行狼半個頭顱,很可能是快活一刀手下留情,不敢公然殺死湖廣欽差府的走狗。   舉手一揮,獨行狼招呼同伴轉身離去。   四位同伴一言不發,打出手勢向外退走。   咱們不干涉閣下的事。   獨行浪在人叢外轉身沉聲說:除了應給的懸賞外,不可能把皇貢分一半給你。其他欽差府的人,咱們也無權管,如何應付,看你們的了。咱們不會妨礙你們,也許會著手查證,他們是否涉嫌勾結一教一門的人,謀奪咱們湖廣的貢物。好好幹,諸位。   五個人神氣地大踏步離去,並不因輸了一仗而氣餒,等於是對絕劍的要求作了答覆,不管絕劍是否滿意。   徐老兄,輪到咱們談談了。四海狂客出面高叫。   歡迎,咱們真該好好談談。絕劍欣然向亭子伸手邀客:請亭裏坐。分金同利,獨食不肥;老實說,在下還沒有獨吞的實力和能耐,必須聯合各方英雄共襄盛舉,皇貢的財寶多得很呢!   在下得承認,你老兄是實力最龐大的一方。   四海狂客居然收斂了狂態,不再以前輩自命:我們並不貪心,實力確也不足,希望能談個公平滿意的結果。   先後會見了五批江湖龍蛇,絕劍這次展現實力的策略完全成功。   江湖龍蛇不得不與他協商分贓條件,他成功地爭取到各方龍蛇的支持與合作,他成了大贏家。   他們的共同目標,當然是一教一門的人。   經過多方面的協商,研究各方所獲的線索消息,目標擴及三個欽差府的走狗:揚州、徐州、鎮江。   這三個欽差府的走狗,都有勾結一教一門的人,聯手劫奪湖廣欽差府皇貢的可能,因此有必要向這三個欽差府的走狗施壓的必要。   送走最後一批江湖龍蛇,亭中只留下絕劍、三位同伴,與雲華仙史。   要命閻羅那些人不會來了。   絕劍得意洋洋,收穫豐碩極感滿意:他那些人都把自己當成大神佛,一言不合便火冒三丈要殺人宰人,知道派人來絕對忍不下這口惡氣,勢將動武以保持威信,所以不會派三五個人來送死。咱們好好準備,一定要設法弄到幾個首腦級人物,才能考問出勾結的秘密內情,身分地位不高的人,根本不配參與機密行動,捉來毫無用處。   你真認為他們勾結一教一門作案?雲華仙史意似不信。   除了揚州欽差府具有如此大的實力外,其他的人望塵莫及。水賊除了人多之外,沒有武功驚世的人可用,咱們以往拼命在水賊身上追查,根本就找錯了對象。咦!絕劍突然跳起來叫。   亭右側的樹林內,踱出挾了布捲著的短槍,臉上有怪怪邪笑的趙辛,慢吞吞向亭子接近。   擔任警戒的人,都撤入村內歇息,天色不早,不會再有人前來了;距城將近十里,要來的人早就來了。趙辛的出現,確令所有的人大感意外。   今天絕劍向外放話,會晤各方豪雄,因此歡迎各方牛鬼蛇神前來商談,雖然派有警戒,但目的是防範來意不善的人襲擊,除非來人不識相撒野,不然就不會主動向來人攻擊。   絕劍高興得跳起來,而非驚跳而起。   上次見面,趙辛不想和他糾纏不清,情勢也不許他和絕劍打交道,也有意掩護一教一門的人撤走,以免落在跟蹤而至的走狗手中。   一教一門的人,落在任何人手中,都影響他追查皇貢的行動,因此他一而再故意縱走一教一門的人。   絕劍找他算賬,見面必定發生激烈的衝突,現在他看出絕劍臉有喜色,頗感迷惑。   好哇!你這小輩來得好。   絕劍離座笑得像逮住羔羊的狼,並沒有出亭相迎:上次我以為見到了鬼,你這鬼見了我就胡說八道跑掉了。好,我派了不少人找你,一直就找不到你的鬼影,他們也不認識你。似乎你不是鬼,杭教主那些人沒能斃了你。我也幾乎遭殃,幸好留得命在。進來吧,咱們真得好好談談。   這人是誰?快活一刀訝然問。   叫李雄或趙雄,一個具有神機妙算的小輩。絕劍不便詳加解釋,也不想將內情公佈:很不錯,可惜武功不登大雅之堂,不能派用場。   姓李又姓趙,怎麼一回事?雲華仙史訝然問,目不轉睛狠盯著臉呈怪笑,一步步反向後退的趙辛。   趙辛不但拒絕進亭,反而向後退。   還沒混出名頭的小輩,經常改名換姓平常得很呀!他還冒充官員的親屬呢!我和他的糾紛,你們不要管。絕劍匆匆交代畢,突然飛躍出亭。   趙辛扭頭便跑,有如勁矢離弦。   奔進林緣,向側一繞倏然止步轉身。   絕劍並沒跟著繞走,採直線截出堵住了。   他娘的,你沒拔劍撲上來,真是異數。   趙辛徐徐移位,避免正面衝突:話先講明,你沒有任何理由找我算賬。我的計畫可說完全成功,被杭教主打落水中滅口,你是目擊者,以後出了意外不該由我負責。你這傢伙咬定我負失敗的責任,見面就挺劍上   混蛋,現在怪你,有用嗎?絕劍也粗野地開罵:我已經調查得頗為仔細,貢船確是駛離碼頭後不久出事的,即使杭教主不殺你滅口,也挽救不了被轉手劫走的厄運。但迄今為止,我還沒查出真相,是不是杭教主勾結另一批人做的好事,仍無線索。幫助我,我分你一成。   我來了許久,親耳聽到你和各方牛鬼神蛇,商討合作分贓的如意妙策,你分贓的大方氣量不錯呢!他娘的,分來分去,你還剩下多少?剩下的你又能分給我多少?大概一兩銀子也沒有了,你這傢伙   這是策略手段,你懂不懂?   絕劍搶著說,有意無意地接近兩步:不可能大家同時找到皇貢,對不對?不在場的人,當然不可能分給他們。   趙辛也有意無意地向側方退移,拉遠距離以策安全。   我本來就在調查,始終比你慢一步。他等對方止步不進才停步:陰神副門主怎麼說?   她推得一乾二淨,指天誓日說毫無所知,而且堅稱是被一批極神秘的人奪走了貢船,絕無勾結走狗或水賊的事。   把她交給我,我會設法誘使她   不能交給你,你只能在我的有效監視下向她誘供。絕劍斷然拒絕他的要求,一面說一面又向他接近兩步。   你算了吧!我套口供的手段,學有專精,法不傳六耳。   他也移位兩步:你知道我喜歡陰神,所以讓你糾纏藺小霞。本來藺小霞對我有好感,我也看出你對藺小霞虎視眈眈。我怕你,所以寧可放棄藺小霞,轉而向陰神下工夫,你應該心滿意足,是嗎?把陰神交給我你這混蛋好陰險   聲出人動,三兩閃連換四次方位,遠出四五丈外,遠離樹林已在三十步外。   絕劍乘他說話分心的機會,突然飛撲而上,像一頭獵豹,猛烈快捷無與倫比。   一撲落空,立即隨獵物折向,如影附形連續指爪齊施,第四次撲空,這才放棄追逐,耗了不少真力。   人影來勢如電,雲仙華史像是化虹而至,似乎貼地飛行,速度駭人聽聞。   趙辛一聲怪笑,左手猛地一揮,罡風乍起,白霧湧騰,向後一掠三四丈,三兩閃便消失在樹林內,速度似乎並不比雲華仙史差。   絕劍大吃一驚,以為是毒霧,側躍出三四丈外,幸好風向是斜吹的,脫出白粉的籠罩區。   雲華仙史更為吃驚,及時斜飛閃躲,幾乎一頭衝入騰湧的白粉籠罩區。   白霧飛散的範圍不太大,但灑的距離遠及兩丈,可知粉的分量不輕,數量也又多又濃,天知道是何種毒物?反正無論是什麼毒,誰也不敢被沾上。   是從村裏取得的石灰。雲華仙史可能嗅入些少白粉,繞一側再次猛追:你走得了?   趙辛的身影已經消失,怎麼追?      這裏的村鎮,小徑四通八達。榜林至三汊河的小徑,行走的人不多。榜林的人有事通常往府城跑,三汊河鎮僅比府城近一兩里而已,三處地方位置像不等邊的三角形,平時只有附近小村的人走動。   趙辛越野西奔,遠出兩三里,找到一條小溪,找到至三汊河的小徑。小徑在小溪的南面沿溪彎曲伸展,在小徑行走視野有限,草木擋住了視線。   小溪寬僅兩丈餘,流速緩慢,溪兩旁生長著蘆葦或獲竹,沿岸的柳樹皆粗可合抱,藏身在樹後,可監視小徑的動靜,視界可及百步左右,監視兩端並無阻礙。   他沿小徑西行,從容不迫信步向西又向西。這條路他走過,偵查三汊河附近時,曾經至榜林西探,尋找一教一門首腦的蹤跡。   目下他所處的位置,前面五六里便是三汊河鎮。三汊河鎮有一條頗有名氣的揚子橋,所以也稱揚子橋鎮。   他突然止步,虎目炯炯盯著十餘步外路北的幾株大柳樹,抬起用布捲著的怪短槍,拉開裹住槍柄的一端布角,有抽出的準備。   他娘的,你們躲在這裏鬼鬼祟祟,想劫路呢!抑或打算背娘舅打悶棍?他破口大罵。   劫路,指明火執仗攔路搶劫,簡單地說,就是強盜。   打悶棍背娘舅,指偷襲的小賊,比劫路強盜低一級,通常只有一兩個人作案,但手段殘毒,受害人一背準死。   他一罵,埋伏的人就忍不住了,一株柳樹後,踱出一個中年青勁裝大漢。   有點眼熟,他一怔!沒錯,這位仁兄,曾經隨同江湖雙毒出現,江湖雙毒被他整得灰頭土臉。   那一次,獨行狼一群人栽得很慘,眼看要到手的赤練蛇和藺小霞,被他奪走了。   小輩,這次你死定了。大漢兇狠地說,卻不敢走近:你過來,咱們的人要和你親近親近。   是湖廣欽差府的人,所以說他死定了。   這些特權人物,殺死人是家常便飯,不需負刑事的劊子手,操生殺大權的主宰。天下各地的欽差府走狗,都有這種特權。   我明白了,你們在這裏斷絕劍徐飛揚的後路,那傢伙不久就會從這條路撤回三汊河。他抽出短槍準備動武:他娘的,你們在弄什麼玄虛?   他一步步向前接近,威風凜凜擺出強者的姿態。   咱們要向他討取月華門的人,他從揚州欽差府的人手中,奪獲幾個月華門重要人物   不是理由。   他打斷大漢的話:你們埋伏的走狗不過十幾個人,奈何得了他?在前來發橫財的各路牛鬼蛇神中,他是實力最強,最有希望追出皇貢的人,他也就是我獲得這筆橫財的保證。你我雙方,都應該利用他找出貢船的下落,協助他甚至保護他不受干擾,讓他全力去找。你們打他的爛主意,不但斷絕追回皇貢的希望,也等於斷絕我的財路,豈有此理,你們給我滾!   最後一個滾字像晴空的焦雷,聲震四野,短槍前伸,腳下沉重,像一頭瘋虎撲向同類,氣勢懾人心魄。   你這混蛋大漢駭然變色,慌亂地躲入村後,從樹幹另一側伸出頭,手也伸出,手中有一把飛刀。   可是,他的身影卻出現在一側,一叢雜草內的人被踢飛得摔出丈外,壓折了一大片野草。   滾!他的身影又出現在另一株樹後,槍出如出洞的靈蛇。   錚!有人封住了他的槍,火星飛濺,一把劍飛起,擊落了上空不少枝葉,劍的主人發瘋似的狂奔而走。   不需他逐一驅趕,在附近埋伏的十餘名走狗,像喪家之犬向西飛遁,沒有人敢挺身而鬥。   趙八,你不要猖狂。認識他的那位大漢,在遠處向他大叫大嚷:一旦時辰到了,咱們就會把你活剝之後再化骨揚灰   話還沒說完,扭頭飛奔。   急怒中所發出的本能性咒罵,是一種反射性的發洩,沒有人會真正計較,也懶得費神分析其中真正含義,誰也不當一回事。   他有時也有咒罵,快意一時,所以也沒把對方的咒罵放在心上,甚至沒聽清一旦時辰到了這句話的全文,把這些人趕跑就心滿意足了。   絕劍人多勢眾,找線索比他靈活多多,是他找到皇貢的成功保證,所以不希望有人對絕劍造成傷害。   絕劍手中有月華門的人,有令他懸心的陰神,絕不能讓陰神被走狗們奪走,所以他不論在心理上或行動上,都是站在絕劍一邊的。   人都趕跑了,他回到小徑,雖然仍然信步西行,但腳下更慢了,臉上呈現遲疑難決的神情,懶洋洋提不起勁。   他並不知道絕劍是否落腳在三汊河,僅憑直覺猜測可能在三汊河藏身。   他曾經潛入榜林踩探,發現絕劍在村內潛伏了一些策應的人,並非藏匿的地方,只是把榜林村當作今天的約會處而已。   月華門的幾個人,必定藏在隱匿的地方,除非能查出這些人的藏匿處,不然休想把陰神救出。   湖廣欽差府走狗在此地打埋伏,撤走的方面是三汊河,那表示走狗們已經控制了三汊河各處,也表示絕劍其他同伴的藏匿地,已經不在三汊河附近了。他沒有必要再往西探浪費時間。   跟蹤絕劍,是唯一的選擇。   因此他心中遲疑難決,不知是否該在此地等候絕劍經過。   心不在焉一時失神,便忽略了身外的警兆。   左後方的灌木叢人影暴起,相距三四丈一閃即至。   也許他正在走好運,或者命不該絕,前面的大樹下,突然飛起一隻秧雞。   看到形聽到聲,他猛然警覺,本能地挫腰閃身,反射性的反應是自衛的本能。   氣流激嘯聲越肩而過,一股看不見的無形勁流遠出丈外,他仍可感到勁流掠過右肩上方的壓力,比一枚暗器飛過時的壓力更大更凌厲些。   壓力及體,立加反擊,這是經過千錘百煉而養成的習慣,右手順勢後甩,倒打金鐘內勁發如山洪,掌動風雷乍起。   不用猜也知道是可怕的神奇指功,有人從他身後用可遠及丈外的指功攻擊,目標是他的脊心身柱,他無意中逃過一劫。   以所感受到的壓力估計,這股指勁可外發至丈五六傷人,如果擊中他的脊心,脊骨很可能擊裂一節椎骨,背上有一個指頭大的血洞。或者,脊心穴被毀,切斷血脈經絡,他這輩子肯定會成為廢人。   香風入鼻,身後異聲大作。   掌拍出身形疾轉,左手的短槍已交到右手。   是從亭子裏追出,追逐他的那位美婦,正以快速妙曼的後空翻三筋斗,斜翻出五丈外,姿態美極了,衣裙飛舞如風中蛺蝶,賞心悅目非常養眼。   他那一記倒打金鐘向後一掌反擊,並沒擊實這個用指功背後偷襲他的女人,僅外側餘勁把這女人震出,女人斜移化勁借力飛退,雙方都失手勞而無功。   是絕劍的人,他強抑挺槍撲上的衝動,呼出一口長氣,殺機徐徐消退。   他感到心中懍懍,這漂亮的女人不但輕功超絕,內功的修為更為驚人,經指功發出在體外丈五六傷人,那些根基深厚的練氣名家,苦練半甲子未必能有此成就。   他知道美婦是絕劍的人,卻不知美婦的名號。   迄今為止,他從沒把絕劍看成仇敵,而且看成並肩站的難友,同是死中逃生的受害者和競爭者。   絕劍人多勢眾消息靈通,他要利用絕劍的力量找出皇貢的下落,因此也對絕劍的同伴,產生友善的認同感。任何人對絕劍一群人不利,他都會毫不遲疑提供協助對抗。   飛舞的衫裙倏然收斂,身形飄落,雙足沾地,軀體下沉,驀地電虹破空,更像一道彩虹橫天激射,見光不見影,體積不大,光彩奪目,一瞬即至。   他是暗器大行家,鬼見愁的飛錢威震江湖。   彩光一現,他身形一晃,形影俱消。似乎在同一瞬間,出現在側前方三丈外。一隱一現之間,似乎時間與空間並不存在,消失與重現,發生在同一瞬間。   彩虹就在他消失的同時,掠過他先前所立的位置,遠飛出五丈外,波一聲沒入平靜的小溪中。   厲害,彩虹飛電錄。他訝然驚呼:女妖雲華仙史的絕門暗器,可殺人於五丈外。   短槍向前一伸,迎接衝來的美婦。   雲華仙史身劍合一,閃電似的衝來。   錚一聲狂震,雲華仙史再次化為飛舞的蛺蝶,斜飛出兩丈外,著地時急退五六步,幾乎屈膝滑倒,本來紅潤的面龐,被蒼白所掩蓋,呼吸一緊。   指攻、發射彩雲飛電錄、出劍,皆用真力御發,所耗的內力已超過五成。   他並沒乘勝追擊,左手拋起一枚喜錢,接住交給握槍的右手,納入左小臂的護臂套夾袋內。   他本來可以發射喜錢的,有權以牙還牙。   如果如影附形追擊,雲華仙史毫無封架自保的機會。   離開我遠一點,女人。他冷冷地說:你的暗器非常的歹毒霸道,下次我要用暗器回敬。剛才沒乘機殺掉你,現在仍可感到後悔。   他拋起喜錢示威,卻沒料到雲華仙史在驚駭下,並沒看到他拋起的錢影,當然不知道他具有飛錢絕技。   他曾用一枚喜錢警告揚州欽差府的走狗,以為要命閻羅必定把他的名號傳出了。   是露名號的時候了,該透露鬼見愁插手的訊息啦!   鬼見愁所插手的事,十之八九會成功的,給與參與此事的各方龍蛇心理上壓力甚大,情勢對他有利。   他卻不知,要命閻羅嚴禁走狗門張揚,以免影響鬥志,鬼見愁插手的消息並沒外傳。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