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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麥徵信社三部曲一:若隱若現

雷麥徵信社三部曲一:若隱若現

珍.安.克蘭茲

  • 言情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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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2-04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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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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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闖入者的眼睛燃燒著冰冷的怒火。他舉起一隻強壯的大手,把另一排花瓶掃下架子。脆弱的花瓶砸在地上碎成千萬片。他接著轉向一排小型雕像。   我勸你趕快收拾行李,雷夫人。不堪一擊的陶製希臘神像在他的暴力下粉碎。馬車在十五分鐘後離開,我保證你和你的外甥女無論有沒有帶行李都會上車。   薇妮無助地站在樓梯口,眼睜睜地看著店裡的貨品被陸續砸毀。你沒有權利這樣做。你這是在毀了我。   正好相反,夫人。我這是在救你。他一腳踢翻一個飾有伊特魯尼圖案的大甕。反正我也不指望你會感謝我。   大甕撞擊地面碎裂,看得薇妮皺眉蹙額。她知道痛斥瘋子是白費唇舌。他一心想要砸毀她的骨董店,她卻完全無法阻止。她很年輕時就學會辨認知難而退的徵兆,但一直沒有學會如何泰然面對這種惱人的命運逆轉。

  如果在英國,我會叫人逮捕你,麥先生。   啊,但這裡不是英國,對不對,雷夫人?麥拓斌抓住一尊古羅馬戰士石像的盾牌,把它往前推。真人大小的古羅馬戰士倒在地上,壓斷了手中的劍。這裡是義大利,你非聽我的不可。   花在這裡嘗試跟麥拓斌講道理的每一分鐘,都是在浪費應該用來收拾行李的時間。明知固守陣地徒勞無益,但倔強的天性使她無法不戰而降。   畜生!她咬牙切齒地罵道。   我不是畜生。他把另一排紅土陶壺用力撥到地上。但我了解你想要暗示什麼。   你顯然不是紳士,麥拓斌。   我不會跟你爭辯那一點。他踢翻一尊半人高的裸體維納斯雕像。但話說回來,你也不是什麼淑女,對不對?   雕像碎裂的聲音使她瑟縮。裸體的維納斯很受顧客歡迎。

  你怎麼可以因為我和外甥女流落羅馬,不得不做點小生意餬口,就那樣侮辱我們?   夠了!他猛地轉身面對她。在燈籠的燈光裡,他嚴峻的面孔比石像還要冷酷。你應該慶幸我推斷你只是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我追捕的那個罪犯的利用,而不是他那幫殺人越貨的匪徒之一。   壞人把我的店當成通訊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老實說,麥先生,考慮到你粗暴無禮的行為,我不會輕易相信你說的任何話。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對摺的紙。你不承認這封信藏在你店裡的瓶子裡?   她瞥向那封可惡的信。就在幾分鐘前,她驚愕地看著他砸碎一個希臘花瓶。塞在瓶裡的是一份看來很像是壞人給其罪犯僱主的報告。內容講的是順利與海盜達成協議。   薇妮抬起下巴。我的顧客把私人信函丟進那個花瓶裡又不是我的錯。

  不只是顧客,雷夫人。那些壞人利用你的店來互通消息已經幾個星期了。   你怎麼知道?   我觀察這一帶和你的私人活動將近一個月了。   她吃驚得杏眼圓睜。你這一個月來都在監視我?   剛開始時,我以為你是葛里索在羅馬這裡的黨羽之一。但在觀察多日後,我推斷你可能不知道你所謂的顧客在做什麼。   太過分了。   他嘲諷地用探詢的眼神看她一眼。你是說你知道他們如此頻繁地來來去去是在搞什麼?   我沒有那樣說。她聽到自己越說越大聲,但一點辦法也沒有。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氣憤或害怕過。我以為他們是誠實的老主顧。   真的嗎?拓斌冷笑著瞥向附近展示架上的一排雲紋綠色玻璃罐。那你又有多誠實,雷夫人?

  她渾身一僵。你在暗示什麼?   我沒有在暗示什麼。我只是注意到這店裡的商品大部分都是廉價的古代器物複製品。這裡幾乎沒有真正的骨董。   你怎麼知道?她反唇相稽。別告訴我你是骨董專家,我不會相信那種離譜的自稱。在大肆破壞我的骨董店後,你無法冒充學者。   你說的沒錯,雷夫人。我不是希臘羅馬骨董的專家。我只不過是普通的代理人。   胡說。普通的代理人怎麼會大老遠跑到羅馬來追捕一個名叫葛里索的罪犯?   我替一位僱用我的客戶來這裡調查盧班奈的命案。   這個盧班奈怎麼了?   拓斌望向她。在羅馬遭到殺害。我的客戶認為那是因為他知道太多葛里索的秘密組織內幕。   說得跟真的一樣。

  無論如何,今晚只有我的說法才重要。他把另一個陶壺扔到地上。你只剩下十分鐘了,雷夫人。   眼見大勢已去,薇妮撩起裙襬登上樓梯,但靈機一動地在中途停下。以替客戶調查命案為職業似乎相當奇怪。她說。   他砸碎一盞羅馬小油燈。不會比販賣骨董贗品更奇怪。   薇妮勃然大怒。我說過它們不是贗品,它們是設計來當成紀念品購買的複製品。   隨你怎麼說。在我看來,它們像極了騙人的贗品。   她皮笑肉不笑。但就像你剛才說的,你不是稀有古物的專家,對不對?你只不過是普通的代理人。   你大約還剩八分鐘,雷夫人。   她伸手碰觸頸際的銀鏈墜,這是她緊張時會有的動作。我不知道你是窮兇極惡,還是喪心病狂。她低聲說。

  他冷笑。兩者有什麼差別嗎?   沒有。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決定暫時退讓,以後再想對策。   沮喪、惱怒地輕呼一聲,她猛地轉身跑上樓梯。抵達點著燈籠的小房間時,她看到敏玲已經善加利用時間。兩個中型和一個大型旅行箱敞開著,幾個小型旅行箱已經塞滿了東西。   你總算來了。敏玲的聲音從衣櫥裡模糊地傳出來。怎麼這麼慢?   我在嘗試使麥先生明白,他沒有權利在三更半夜把我們掃地出門。   他沒有把我們掃地出門。敏玲從衣櫥門後出來,懷裡抱著一個骨董小花瓶。他提供馬車和兩個持械侍從,一路護送我們離開羅馬返回英國。那樣做真的很慷慨。   得了吧,他怎麼可能那麼好心?他一定是在背地裡耍陰謀,不希望我們礙事。

  敏玲忙著用一件毛料衣物包裹花瓶。他認為那個利用骨董店來和手下聯絡的壞人葛里索,會對我們造成極大的危害。   啐。羅馬有那樣的壞人在為非作歹只是麥先生的片面之詞。薇妮打開壁櫥。裡面有一尊俊美無比又極具天賦本錢的太陽神阿波羅雕像。我就不會輕易聽信那個人告訴我們的任何事。他說不定想利用這個地方來進行他自己的陰謀。   我認為他說的是實話。敏玲把包好的花瓶塞進第三個旅行箱裡。如果是那樣,那麼我們真的身陷險境。   如果這件事情牽扯到某個犯罪集團,那麼發現麥拓斌就是他們的首領也不會令我太驚訝。雖然他自稱是普通的代理人,但在我看來,他絕非善類。   你讓你的壞脾氣影響到想像力,薇妮。你知道你在胡思亂想時頭腦總是不大清楚。

  陶器碎裂聲從樓梯間傳來。   可惡的傢伙。薇妮咕噥。   敏玲暫停收拾,側耳傾聽。他顯然決心使骨董店看來像是遭到盜賊的肆意破壞。   他確實提到過砸毀骨董店以免這個名叫葛里索的壞人起疑。薇妮使勁拉扯阿波羅,掙扎著想把雕像拖出壁櫥。但我認為那只是他的另一個謊言。瞧那傢伙在樓下砸得不亦樂乎的模樣,根本是瘋子一個。   我倒不覺得他是瘋子。敏玲回到衣櫥前拿出另一個花瓶。但幸好我們為了怕遭小偷光顧而把真骨董藏在樓上。   不幸中的大幸。薇妮抱住阿波羅的胸膛把它拖出壁櫥。如果放在樓下和複製品一起展出,它們一定也會被姓麥的砸爛。   我認為最幸運的是,麥先生推斷我們只是不知情的傀儡,而不是葛里索那幫歹徒的同路人。敏玲用毛巾包裹好花瓶。否則我真不敢想像他會把我們怎麼樣。

  再狠也不過就是摧毀我們唯一的財源,然後把我們攆出家門。   敏玲瞥向週遭的老舊石牆,然後輕哼一聲。這間陋室根本不能被稱為家,我絕不會想念它。   等我們身無分文,流落倫敦街頭時,你就會想念它了。   我們不會淪落到那步田地的。敏玲輕拍懷中用毛巾包著的花瓶。回到英國後,我們就能出售這些骨董。要知道,現在很流行收藏古代的花瓶和雕像。有了賣骨董的錢,我們就能租房子。   但租不了多久。能撐上半年都算運氣好。等所有的骨董賣完,我們就會身陷絕境。   你會想出辦法來的,薇妮。你向來都能。例如我們的僱主跟那個英俊的伯爵私奔,害我們被困在羅馬這裡,你就想出做骨董生意這個高明的主意。   薇妮憑著意志力才沒有沮喪地高聲尖叫。敏玲對她脫困能力的無限信心令人抓狂。

  過來幫我搬阿波羅。她說。   敏玲狐疑地望向薇妮試圖拖過房間的大型雕像。它會占掉最後一個行李箱的大部分空間。也許我們應該留下它,多帶一些花瓶。   這尊阿波羅雕像值幾十個花瓶。薇妮在房間中央停下,喘了一會兒氣,重新抓緊雕像。它是我們最貴重的骨董,我們非把它帶走不可。   如果把它放進旅行箱,你的書就裝不進去了。敏玲柔聲道。   薇妮感到胸口一緊。她猛地停下,轉頭望向書架上那些她從英國帶來的詩集。想到要捨棄它們幾乎令她無法忍受。   書可以再買。她把雕像抓得更緊。遲早會買齊的。   敏玲猶豫不決,細看著薇妮的臉。你確定嗎?我知道它們對你的意義非凡。   阿波羅比較重要。   好吧!敏玲彎腰抓住阿波羅的下肢。   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麥拓斌出現在門口。他瞥向旅行箱,然後望向薇妮和敏玲。   你們得走了。他說。我不能冒險讓你們在這裡多停留十分鐘。   薇妮很想拿花瓶扔他。無論如何,我都要帶走阿波羅。回倫敦後,可能只有它才能使我們免於賣身的命運。   敏玲扮個鬼臉。拜託,薇妮,你太誇張了。   我說的是實話。薇妮粗聲惡氣地說。   把那尊該死的雕像給我。拓斌走向她們,他抬起雕像。我替你們放進旅行箱。   敏玲露出親切的笑容。謝謝。雕像相當重。   薇妮不屑地哼一聲。不要向他道謝,敏玲。我們今晚的麻煩都是他惹出來的。   隨時樂於效勞。拓斌說。他把雕像塞進旅行箱裡。還有別的嗎?   有。薇妮立刻回答。門邊的那個甕。它可是珍奇寶物。   它裝不進旅行箱。拓斌抓著箱蓋望向她。你必須在阿波羅和甕之間作選擇。沒辦法兩樣都帶。   薇妮突然狐疑地瞇起眼睛。你打算把它佔為己有,對不對?你打算偷走我的甕。   我可以向你保證,雷夫人,我對那個該死的甕毫無興趣。你要它?還是要阿波羅?快點決定。   阿波羅。她嘟囔著回答。   敏玲急忙上前,把一件睡衣和幾隻鞋子塞在阿波羅周圍。我們收拾好了,麥先生。   是啊!薇妮對他冷冷一笑。只希望將來能有機會回報你今晚的大恩大德,麥先生。   他用力關上箱蓋。雷夫人,你在威脅我嗎?   隨你怎麼解釋。她抓起手提袋和旅行用的斗篷。來吧,敏玲,我們最好趁麥先生決定放火燒掉這裡前離開。   說話犯不著這麼衝。敏玲拿起她的斗篷和帽子。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麥先生已經很節制了。   拓斌點頭。謝謝你的支持,敏玲小姐。   千萬別把薇妮的話放在心上,麥先生。敏玲說。她的天性就是這樣,壓力太大時,脾氣就會有些暴躁。   拓斌把冰冷的眸光再度轉向薇妮。我注意到了。   請你務必包涵。敏玲繼續道。除了今晚的各種麻煩以外,我們不得不留下她的詩集。要她下那個決定並不容易,因為她很喜歡詩。   喔,拜託。薇妮披上斗篷,快步走向房門。這樣的對話真讓人聽不下去。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我突然迫不及待地想擺脫你令人不快的陪伴,麥先生。   你的話傷害了我,雷夫人。   只可惜傷得不夠重。   她在樓梯上停下來回頭望向他。他看來不像受到傷害。事實上,從輕輕鬆鬆地拎起旅行箱的模樣看來,他的身體強健得很。   我個人很期待回家。敏玲快步走向樓梯。義大利很好玩,但我想念倫敦。   我也是。發現自己在盯著麥拓斌的寬肩看,薇妮連忙轉開視線,踏著重步下樓。此行真是多災多難。當初是誰出的餿主意要陪那個可怕的巫夫人到羅馬來?   敏玲清清喉嚨。我相信是你。   下次我再提出那樣糊塗的建議時,拜託你拿嗅鹽在我鼻子下面搖晃到我恢復理智。   那個主意在當時看來一定很高明。麥拓斌在她背後說。   沒錯。敏玲以不帶感情的語氣低聲說。想想看,在古色古香的羅馬住一季會有多麼愉快,敏玲學著當時薇妮的口吻說。而且費用全部由巫夫人負擔。而且我們會受到上流社會風雅人士的盛情款待。   別再說了,敏玲。薇妮沒好氣地說。你很清楚此行極具教育意義。   我猜在許多方面都是如此。拓斌接口。聽說巫夫人的宴會經常演變成酗酒縱慾的狂歡。傳聞是真的嗎?   薇妮咬牙切齒。確實發生過一、兩件不幸的小事。   狂歡宴會令人尷尬,敏玲承認。薇妮和我不得不鎖住臥室房門直到宴會結束。但依我之見,事態還不算太嚴重,直到有天早晨我們醒來發現巫夫人和她的伯爵私奔了。那個舉動害我們身無分文地被困在他鄉異域。   但我們設法突破了困境。薇妮大聲強調。正當情況逐漸好轉時,麥先生,你偏偏要來干涉我們的私事。   相信我,雷夫人,沒有人比我更遺憾不得不這樣做。拓斌說。   薇妮停在樓梯口,望著滿目瘡痍的店內。所有的東西都被他砸爛了,沒有一件陶器或雕像沒有破損。短短一個小時不到,他就毀了她將近四個月的心血結晶。   你的遺憾絕不可能有我的深,麥先生。她抓緊手提袋,穿過滿地碎片、走向門口。在我看來,這場災難你要負全部的責任。      拓斌聽到骨董店的後門終於開啟時,天還沒有亮。他持槍守在漆黑的樓梯上。   一個男子提著調暗光線的燈籠從後面的房間出來,他在看到滿地碎片時戛然止步。   該死!   他把燈籠放在櫃檯上,迅速穿過房間去檢查一個破碎的大花瓶。   該死!他再度咕噥,轉身查看地上的碎片。真該死!   拓斌走下一級階梯。葛里索,在找東西嗎?   葛里索靜止不動。在燈籠昏暗搖曳的燈光裡,他的面孔有如猙獰的惡魔面具。你是什麼人?   你不認識我。盧班奈的一個朋友派我來找你。   盧班奈。我早該料到。   葛里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舉起手中握著的槍,準備毫不猶豫地開槍。   拓斌早有準備,他拉下自己的手槍扳機。   他在手槍沒擊發時就知道火藥出了問題。他伸手到口袋裡抓第二把槍,但為時已晚。   葛里索已扣下扳機。   拓斌感到左腿一軟,衝擊力使他往後倒向一側。他扔掉還沒發射的手槍,空出手抓住欄杆,及時阻止自己滾下樓梯。葛里索已經在準備擊發他的第二把手槍。   拓斌想要退回樓上,但左腿不聽使喚。他翻身俯臥,蟹行似地用雙手和右腿把自己拖上階梯。他的腳踩到濕濕的東西滑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從自己大腿流出的鮮血。   樓下的葛里索小心翼翼地接近樓梯口。拓斌知道葛里索沒有開第二槍,完全是因為無法看清陰影裡的他。   黑暗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設法來到樓梯平台,連跌帶爬地經由敞開的房門進入漆黑的房間。他摸到薇妮沒有帶走的沉重大甕。   手槍無法擊發最討厭了,對不對?葛里索愉快地問。接著又掉了第二把手槍。真是笨手笨腳。   他在上樓,信心增加使他不再步步為營。   拓斌抓住大甕,把它翻到圓弧的側面。他淺促地呼吸著,左腿開始感到刺痛。   派你來追捕我的人有沒有告訴你,你可能不會活著返回英國?葛里索在樓梯上問。他有沒有告訴你,我以前是青閣幫的成員?朋友,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拓斌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他必須等到最恰當的時刻。   我不知道你收了多少錢來追捕我,但無論多少都不夠。傻瓜才會同意那個協定。葛里索即將抵達樓梯平台,他的聲音裡透出飢渴的興奮。它會使你賠上性命。   拓斌使出殘存的所有力氣把大甕推出去,圓胖沉重的大甕滾向樓梯。   怎麼回事?葛里索在樓梯頂層站住不動。那是什麼聲音?   大甕撞上他的腳,葛里索大叫。拓斌聽到他徒勞地抓著牆壁想要恢復平衡。   葛里索咚咚咚地滾下樓梯。快要滾到底層時,他的尖叫聲忽地戛然而止。   拓斌扯下床單,撕下一長條來纏住左腿。他勉強站起身來,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左搖右晃,在下樓的途中差點昏厥,但硬撐著沒有倒下。葛里索趴在樓梯底層,脖子扭曲成反常的角度,身旁都是大甕的碎片。   要知道,她選擇了阿波羅。拓斌低聲對死人說。事後想來,那個決定顯然是正確的。她的直覺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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