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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神勇霸王

鐵血柔情淚 獨孤紅 10187 2023-02-05
  花三郎又到了天橋。   他從天橋打聽到了大書韓的去處。   他找到了韓奎父女的去處,但卻沒見韓奎父女的人影。   這是一個小院子,大門虛掩著,一推就開了。   院子裏沒人。   幾間屋裏也沒人。   而,花三郎一眼就看出,院子裏,堂屋裏,留下了不少的打鬥痕跡。   很明顯的,韓奎父女讓人擄走了。   誰會擄韓奎父女?只有一個地方,一種人。   蕭府,從蕭府來的人。   陡然間,花三郎火冒起三丈,倒不是因為他自己被耍了,而是他氣恨蕭府的卑鄙,帶著上冒的怒火,他扭頭就走。   邊走,邊想,也邊責備自己,如果不是應賈玉之邀,花下相聚,他準可以在蕭府人找到韓奎父女之前,跟韓奎父女見面。

  算算時間,韓奎父女必然是在他跟賈玉花下相聚的這段時間內,被蕭府人找到擄去的。   也就是說,蕭府是在他離開以後才派出的人。   這麼巧,他一出蕭府,就被賈玉一紙邀去。   想著,自責著,他到了蕭府門前。   蕭府那兩扇大門關上了。   花三郎這回可不來瀟灑的了,一腳踢開了大門。   砰然一聲,震天價響,只要不是聾子,誰都能聽得見。   花三郎剛進前院就被攔住了。   攔他的,是那位前院管事柳三影,帶著十幾個人。   柳三影怕定了花三郎,一見是他,吃了一驚:你怎麼又   一句話還沒說完,花三郎抬手間,他跟五六個人都躺下了。   花三郎停都沒停的直往裏闖,剛到後院門,那位後院管事柴立帶著十幾名佩劍黑衣人攔住去路。

  柴立雖然也是敗軍之將,但是他有一份桀傲,他不像柳三影那麼膽怯,他見著花三郎,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龍吟聲中,十幾名黑衣人的長劍都出了鞘。   花三郎那放在眼裏,腳下停也沒停地走了過去。   柴立沉喝道:姓花的,你等一等。   花三郎像沒聽見。   十幾柄長劍,帶著逼人的森寒,閃電似的捲了過來。   花三郎赤手空拳,手無寸鐵,他抖出衣袖迎向十幾柄長劍,錚然聲中,十幾柄長劍離開了那些黑衣人的手,都被捲進了花三郎的衣袖裏。   花三郎右手衣袖再展,左手曲指彈出凌厲指風,錚然連聲,十幾柄長劍全斷了,像一蓬煙火似的,帶著光華激射四散。   柴立喝道:姓花的,這可是你登門挑釁

  花三郎道:就算是吧,我要見你們那位樓主。   憑你不配。   那我只好硬闖了,在沒見到你們樓主之前,我要把你們蕭宅鬧得天翻地覆,當然,你們要是有人能制住我,那自是另當別論。   話落,邁步,往裏便闖。   柴立咬牙暴喝:姓花的,你欺人太甚。   他閃身撲向花三郎,凝全力揚掌便要拍出。   而就在這時候,花三郎的衣袖已拂在了他身上,他沒覺得有什麼疼痛,但只覺力道奇大的一股柔勁把他兜離了地,連滾帶翻摔在了丈餘外。   他沒受一點傷,卻嚇得他坐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了。   花三郎繼續往裏闖,剛轉過一條畫廊,一聲輕咳傳了過來:老弟臺請停一步。   花三郎一下就知道是那位老夫子。

  果然,老夫子邁著方步走了過來,看著慢,其實相當快,十來丈長的畫廊,只見他沒邁兩步就到了近前,舉手一揖道:老弟臺因何去而復返,莫非沒得到蕭府滿意的答覆麼?   像柳三影、柴立那種人,花三郎出手都有分寸,沒傷他們,對這位以文會友的文廳管事老夫子,花三郎自然更不便以武相向,他答了一禮道:不瞞老夫子,在下是得到白玉樓樓主蕭姑娘的保證後離去的,但是蕭府的人不該出爾反爾,自食諾言,劫擄了在下的朋友。   老夫子一怔:有這種事?不會吧。   花三郎道:事實上確實有這種事。   老夫子道:老弟臺,別的老朽不敢說,但是,在蕭家,只要是經過蕭姑娘答應的事,那甚至比蕭家主人親口答應的還管用,所以,以老朽看,劫擄老弟臺朋友的,不可能是蕭家的人。

  花三郎道:可是老夫子,花某思前想後,也絕不可能再有別的人會劫擄花某的朋友。   這句話剛說完,衣袂飄風聲響動,人影疾閃,剎時間周圍落下了幾十名佩劍黑衣人,為首的一男二女三個人,正是武廳管事錦袍胖子,跟他身邊那兩名嚇死人的中年壯婦。   這幾十個人一落地,馬上就把花三郎跟老夫子圍在了中間。   錦袍胖子冰冷道:姓花的,這二次進我蕭府挑釁,可沒上回那麼便宜了。   花三郎聽若無聞,望著老夫子道:老夫子請讓讓,免得稍時濺上一身血。   老夫子目光一凝:老弟臺,你認定我不會出手麼?   花三郎笑笑道:老夫子一向以文會友,而且對在下也頗為關愛,是不是?   老夫子兩道灰眉一軒道:人生知己難求,罷,罷,衝著你這句話,老朽就是拼著受罰,也要置身事外。

  轉身輕喝:讓開!   圍在面前的一眾佩劍黑衣人,立即閃身讓出了一條路。   老夫子向花三郎一拱手,邁著四方步踱了出去。   一眾佩劍黑衣人立又補上了缺口。   花三郎視若無睹,凝目望錦袍胖子:是你殺我滅口,還是我破你毒功,使你修羅門絕學失傳,端在這一戰了。   錦袍胖子陰冷道:姓花的,你在天橋有朋友,可也練了一身天橋的把式啊。   花三郎道:你放心,這回我是會練一套給你看看的。   錦袍胖子臉色一沉,目閃綠芒,暴喝道:殺!   錚然龍吟震耳,一眾佩劍黑衣人立即長劍出鞘,緩緩前遞,鋒利劍尖齊指花三郎。   石破天驚,風雲色變的大戰,一觸即發。   這大戰,一旦揭開了序幕,必然非見血不可。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廣寒宮裏又降下了香素娥,而且還是那位。   先聞幽香,繼見輕飄五彩衣袂,最後無限美好身影略一閃動,那位人兒她就站在了眼前。   唯一不同的是,這回那張嬌靨,堆上了一層濃濃的寒霜:奉我們樓主之命來問問你,我們樓主已作千金許諾,為什麼你這昂藏七尺軀言而無信。   花三郎雙眉微軒道:姑娘問得好,可否代我轉請樓主查上一查,蕭府之中那位幹了綁票的勾當,擄去了我的朋友父女?   彩衣少女聞言一怔:怎麼說,蕭府之中有人擄走了你的朋友?   不錯,為此,樓主想必能夠見諒花某人再次闖進蕭府的苦衷。   你看見蕭府的人擄走了你的朋友?   這倒沒有。   捉賊拿贓,那麼你憑什麼指我蕭府的人擄走了你的朋友。

  在下是當著那位朋友的面,跟蕭府催討規費的朋友發生了衝突,就在在下登蕭府代天橋朋友們請命的當兒,在下的朋友父女被人擄去,假如姑娘是在下,姑娘會以為是那一方的神聖幹的?   這個我家樓主既作許諾,一如我家老爺子親口答應,蕭府之中還沒有人敢故意違抗。   事實上,花某也不會無端闖進蕭府吵鬧。   彩衣少女秀眉微剔,方待再說。   突然一個無限美好的女子話聲傳送過來,這女子話聲不但美好、輕柔,而且像是來自四面八方,讓人無法捉摸它是從那個方向飄送過來,尤其,它雖然美好、輕柔,卻隱隱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即便是讓人死,也讓人不忍不聽她的,話聲,是這麼輕輕叫了一聲:小黛!   彩衣少女立即轉過去躬下身:婢子在。

  讓開。   是!   答應聲中,彩衣少女嬌軀微閃,往旁邊退了三尺。   閣下,你的朋友真讓人擄走了?   當然,這是跟花三郎說話。   花三郎聽得心中有種異樣感受,道:芳駕,花某生平不慣作虛言。   就是你在蕭府的這段時間內?   或許,但在下出了蕭府之後,曾經赴一位摯友之約,稍作片刻歡聚,也有可能是在那段時間內。   你確知道是蕭府的人擄走了你的朋友?   在下不敢確認,但事實卻讓在下不能不這麼想。   你就憑這一個想字,二次闖進蕭府來要人!   在下不敢說要人,只是想面見樓主,請樓主代為查一查。   剛才小黛已經告訴你了,我作過的許諾,沒有人敢故意違抗。   芳駕,有可能某些人還不知道芳駕作過許諾,再說,任何一個組合,都難免良莠不齊。

  我不能不承認你說的是理,好吧,我就代你查一查。   話鋒微頓,接著問道:你們之中,誰擄走了這位的朋友?   全場靜寂一片,沒人回答。   閣下,你看見了   花三郎淡然一笑道:芳駕就是這麼個查法的麼?   你不滿意。   不敢,事實上在下確不敢苟同。   彩衣少女叱道:大膽!   小黛,不許無禮,人家又不是蕭家人。   彩衣少女微躬嬌軀,應道:是!   閣下,那麼以你看,我應該怎麼個查法?   芳駕貴為白玉樓主,在蕭府之中,必然是武智雙絕,首屈一指,應該無須在下教芳駕怎麼查法。   彩衣少女變色道:你   小黛。   彩衣少女躬身道:稟姑娘,從沒有人敢對姑娘這樣說話,婢子實在氣不過   我都聽了,你又有什麼不能聽的?   彩衣少女沒再說話,卻狠狠的瞪了花三郎一眼。   瞪一眼不痛不癢,花三郎裝沒看見。   只聽那美好話聲柔婉道:你好像是帶著一腔的怒火來的啊。   花三郎道:誠然,若是芳駕跟在下易地而處,相信也會跟在下一樣!   你既是滿腔怒火而來,這件事在處理上,我就要加倍小心了,因為一個憤怒的人,是很容易紅眼翻臉的。   花三郎聽得有點不好意思,道:這個芳駕盡可以放心,在下雖然是盛怒而來,但卻還有自制的能力,相信會冷靜地跟府上解決這件事的。   是麼!   在下二次闖進蕭府,到現在為止,沒有傷一個人,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美好話聲輕笑道:蕭府要是查不出有劫擄人的跡象,交不出你所要的人來,你還能冷靜的跟蕭府解決這件事麼?   這話問得好。   花三郎乾脆據實作答: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下從不願輕易傷人,也從不願傷及無辜,可是為救這父女二人,在下不惜傷人,也不惜屠殺。   呃!聽你這口氣,這父女二人,跟你的關係不淺啊。   無關關係深淺,道義之交而已。   好一個道義之交,你自信能在蕭府中傷人以後,全身而退麼?   花三郎雙眉微揚,道:我願意試試。   好重的煞氣,為了彼此都好,你還是不要試吧,二位,請代我平平他的怒火吧。   這句話說完,對面一個月形門裏奔出兩個人來,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男的正是那大書韓,女的不是美艷小姑娘玲瓏是誰。   花三郎看得一怔。   叔叔!玲瓏喜呼一聲,像隻蝴蝶似的飛掠過來。   韓奎疾快跟到,要說話,花三郎拿眼色止住了他。   這,看得在場的蕭府人都怔住了。   花三郎沒錯闖,人果然是蕭家自己擄來的。   難道說是這位白玉樓主擄的人?   有人一怔,可也有人臉色一變,就是那錦袍胖子。就在大家怔神之際,他腳下悄然後挪,似乎有離開的意思。   那美好的話聲原本輕柔,此刻卻變得冰冷異常,聞之懍人:呼延奇,你敢動。   這句話一響起,花三郎、韓奎父女,以及蕭府的人,目光立即齊集錦袍胖子身上。   只見,錦袍胖子臉色大變,閃身欲動。   剛才只是想悄悄的溜,如今則是情急要脫逃,在這種情形下施展輕功身法,那速度必然是最快的。   可惜,他沒來得及施展輕功身法。   只他身軀剛微一晃,嬌叱聲中,包括眼前彩衣少女小黛在內,四條彩帶似的疾掠人影,從四個方向撲向錦袍胖子,同時,在錦袍胖子頭頂,有一片紅光如飛落下。   只聽錦袍胖子驚聲道:姑娘恕罪。   一聲冷喝傳了過來:住手!   彩帶似的四條人影撲勢一頓,倏而落在錦袍胖子四周,那片紅光也一閃而沒,另三位,是跟小黛一般年紀,一般裝束,一般美艷的少女,小黛身旁那名彩衣少女的玉手裏,握著一塊其色赤紅的網狀物。   就這麼個網狀物,能嚇倒西天竺,修羅門出身的錦袍胖子呼延奇,不能不令人心神震動,暗暗詫異。   再看看錦袍胖子呼延奇,他在小黛等四名彩衣少女的八道清澈冷峻目光下低垂了頭,臉色灰白。   白玉樓主的話聲又傳了過來:呼延奇   呼延奇猛抬頭,震聲道:姑娘明鑒,屬下擄這父女二人,並無惡意。   那你的用意何在?   回姑娘,屬下只是想從這父女二人口中,問出這個姓花的出身來歷。   他的出身來歷,對你那麼重要?   回姑娘,此人對西天竺修羅門知道得太多,對屬下一身所學似乎瞭若指掌,屬下不能不防。   那你為什麼不問他自己?   呼延奇面有難色,道:這屬下無法制住他,難以如願。   白玉樓主一聲冷哼:明知故犯,違抗我的令諭,陷我失信於人在先,復又臨陣怯敵,弱我蕭家威名於後,呼延奇你還不跪領規法。   呼延奇身軀暴顫,兩眼中暴射驚駭光芒,失聲道:姑娘   忽聽一個低沉,充滿懾人威嚴,但卻帶著笑的話聲傳了過來:姑娘,跟誰發這麼大火兒,讓誰跪領規法呀!   隨聽白玉樓主道:是您哪,不坐會兒了?   不了,這兩天我忙得很,不為找你爹辦點兒事兒,我還來不了呢,別顧左右而言他了,告訴我吧,姑娘!   是呼延奇,他違抗我令諭,私自擄人朋友,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   呃,居然有人敢找上蕭家的人,這倒是我頭一回聽說。   人家可是八面威風,一身煞氣的大人物啊!   呃!姑娘,呼延奇是個不可得的好手,能不能賞個臉,讓我說個情   您這是折我,也是為難我,人家還在外頭等著呢,讓我怎麼跟人家交代呀!   好辦,我來跟那位打個商量,順便也好見識見識八面威風,一身煞氣的大人物。   話聲就這麼打住了。   代之而起的,是一陣由遠而近的雄健步履聲。   花三郎心念閃電轉動,他覺得這男人話聲很耳熟,可就一時想不起在那兒聽見過。   就在他心念轉動間,人已經從那個月形門裏出來。   是個身軀魁偉的中年壯漢,濃眉大眼,威儀逼人,穿一件黑袍,兩段袖口微捲,露出兩截筋肉堆起的小臂,透著豪放,還帶幾分瀟灑。   聽話聲,想不起來,看見人,花三郎可就馬上想起來了。   這不是在南宮玉那兒,曾有過一面之緣內行廠總教頭,劉瑾面前的大紅人霸王項剛麼!   蕭家的人無不恭謹躬身:項爺!   尤其是呼延奇,他更是單膝點地跪了下去。   項剛可是誰都沒看,一進來,那炯炯的兩眼便盯上了花三郎,猛一怔,脫口道:閣下,是你啊。   花三郎道:北京城地方可真不大啊。   誰說的。項剛定定神叫了起來。我找你找得好苦,差點沒害我跑斷兩條腿,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閣下,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可知道,我上這兒來,也是為他們幫著找你。   花三郎淡然道:閣下是抓我,還是找我。   抓你?閣下,你看矮了項剛,項剛不是那種公報私仇,再說打不過人家就記仇,那還能算得男子漢。   好話。   那麼,閣下又為什麼找我?   項剛苦笑:我這是將功贖罪啊,不找著你,往後我還想登她的門兒,我可沒那個膽。   項霸王該有一顆虎膽。   項剛一搖頭:不行,碰上打虎的武松了。   這位,豪邁,直爽得可愛。   劉瑾手下竟會有這種人,尤其是劉瑾面前的大紅人。   花三郎一聽這話,忍不住笑了。   項剛接著說道:這一趟我沒白跑,總算老天爺可憐我,閣下,跟我走一趟去吧。   花三郎笑容微斂,道:我能不能不去?   項剛凝目道:不去,為什麼?   花三郎微微一笑道:閣下以為,我跟那位南宮姑娘,是什麼樣的交情。   項剛道:這我不清楚,不過她能為你閣下跟我生氣,想見得交非泛泛。   花三郎一笑搖頭:閣下,你弄錯了,完全弄錯了,那天,我跟南宮姑娘是頭一回見面。   呃!   閣下不信?   我還真有點不信,我可以告訴你,我跟她交往不是一天了,除了她自己,恐怕就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瞭解她了,她雖然寄身風塵,可卻是個孤傲高潔出污泥而不染的奇女子,她拿我當知己,但是卻不輕易讓我上她屋裏去,而你   閣下,恕我打岔。   你說。   閣下以為很瞭解她?   當然!   可是聽閣下的話,顯見得閣下對她的瞭解還不夠。   這話怎麼說?   閣下,那位南宮姑娘,她是個孤傲高潔的奇女子,花某我也不是俗人一個,以她那麼個奇女子,讓我這麼個即便是初見面,但頗為不俗的朋友,在她屋裏待待,有何不可,閣下不該是俗人,又為什麼用這種世俗的眼光加以衡量。   這   花三郎一整臉色道:閣下,花某生平不慣作虛言,你閣下應該相信我的話,沒有必要非讓我跟你往南宮姑娘那兒跑一趟不可。   可是項剛皺了兩道濃眉,丈夫輕死重一諾,尤其我項某,生平從未對人失過信,我親口答應她,非為她找著你不可,我不能在她面前失信,尤其不願讓她把我當成口是心非,說說算的那種人。   總教習,但得問心無愧,又何在乎   不,我在乎,換個任何人,對我怎麼看都行,可是唯獨她。我特別在乎她對我的看法,你閣下要是不跟我去一趟,她也許不會生我的氣,可是我自己就永遠不敢上她那兒去了。   總教習   閣下,難不成你讓項剛求你。   花三郎遲疑一下:花某不敢,既是這一趟對總教習你這麼重要,我只好跟總教習跑上一趟了。   項剛大喜,環目圓睜,濃眉雙軒:閣下,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咱們說走就走。   總教習可否稍候片刻,容我把這位朋友父女倆送回去,妥為安置之後   項剛截口道:閣下的意思我明白,你可以讓他們父女倆自己回去,再有任何差錯,你可以唯我項剛是問。   花三郎兩眼異采一閃,道:有項霸王這句話,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裏先謝了。   舉手一揖,然後轉望韓奎跟玲瓏:韓大哥,你先跟玲瓏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去。   韓奎當然點頭答應,可是玲瓏卻有點依依之色:叔叔,您可快點來啊。   花三郎含笑答道:當然,只要能借到一雙翅膀,我就飛去。   玲瓏忍不住笑了,小姑娘一笑,就跟朵開了的花兒似的。   項剛看在眼裏,忍不住脫口一聲:好可人兒的小姑娘!   玲瓏看了項剛一眼,沒說話。   韓奎忙道:多謝總教習。   得了,別客氣了,項剛這雙照子還算亮,我羨慕你父女有他這種朋友,也羨慕他有你父女這種朋友,但願往後也能有我一份。   韓奎道:總教習太抬愛了。   項剛轉望呼延奇身後:來兩個人,送他們父女倆出去!   兩名佩劍黑衣人恭謹答應,躬身面前,向著韓奎父女擺手道:兩位請。   韓奎轉望花三郎。   花三郎道:韓大哥先回去吧!   韓奎沒再說話,拉著玲瓏走了,兩名佩劍黑衣人忙跟了上去。   目送韓奎父女出去,項剛轉望花三郎:容我把眼前事了一下   一頓揚聲道:姑娘!   那無限美好話聲立即應道:總教習。   能賞我個面子麼?   總教習這是罵我,呼延奇,還不快謝過總教習。   呼延奇始終雙膝跪在地上,聞言忙道:謝總教習大恩!   項剛又望花三郎:閣下,高抬貴手麼?   花三郎微微一笑道:總教習,我敢不抬手麼?   項剛笑了,手一擺,輕喝道:起來。   呼延奇再謝站起。   項剛接著道:我不管你是為什麼擄人,從現在起,這檔子事兒了了,誰要是再找人家的麻煩,我就找誰說話。   呼延奇低著頭忙道:屬下不敢。   項剛大步過來,探巨靈之掌,一把抓住了花三郎胳膊:閣下,咱們走。   他拉著花三郎,大踏步向外行去。   花三郎來的時候,走的是蕭府正門。   可是項剛拉著他,走的卻不是那條路,沒到前院左拐,穿過一個小院子,出了另一扇門,這扇門,面臨一條不算小的胡同,很清靜,難得看見幾個行人。   門口,兩個壯漢拉著三匹健騎。   兩個壯漢,都在三十多歲年紀,一身黑衣,一般地健壯威猛。   三匹健騎,一匹烏騅,兩匹棗騮。   花三郎無所不通,只一眼,他就看出,這兩個壯漢有一身好能耐,這三匹健騎,都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名駒。   項剛拉著花三郎出門,兩名壯漢恭謹躬身:爺!   項剛一指花三郎道:這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找著了,花爺,見見。   兩名壯漢四道銳利目光,向著花三郎投過深深一瞥,然後微躬身:花爺!   花三郎舉手答禮:不敢當。   項剛道:這是我身邊的弟兄,魯俊、蓋明,還有兩個沒跟來。   花三郎道:只有總教習才配有這種虎豹弟兄。   項剛笑道:你誇獎,不過他們四個也真都是千中選一的,換個人還真帶不好他們   話停一頓,向著魯俊、蓋明道:你們兩個共騎一匹回去,我跟這位花爺,上南宮姑娘那兒彎一趟去。   魯俊恭應一聲:您回不回去吃飯?   項剛道:說不定,別等我了。   魯俊又答應一聲,跟蓋明向著項剛、花三郎一躬身,就勢雙雙騰身而起,躍上一匹棗騮,魯俊在前,蓋明在後,一抖韁,鐵蹄翻飛,一陣風似的捲出了胡同。   花三郎看在眼裏,忍不住喝了一聲:好俊的騎術。   項剛笑笑道:上馬吧,烏騅是我的座騎,性子烈,到如今還沒見著有第二個能駕馭它,你騎這匹棗騮吧。   話落,他要去拉烏騅。   花三郎伸手一攔:閣下,你是捨不得,還是怕它傷人?   項剛笑道:項某是鍾愛這匹烏騅,可真要是碰上能駕馭它的,項某還不至於那麼小氣。   那麼容我試試這匹烏騅,真要是騎不了它,再換棗騮也不遲。   項剛環目圓睜,深深看了花三郎一眼,咧嘴一笑擺手:我原該想到,閣下是個好勝的人,請。   花三郎笑了笑,他伸出了手,要去拉韁繩。   那匹烏騅還真怪,硬不讓拉,頭一揚,要躲。   花三郎帶笑輕喝:老實點兒,比你還難駕馭的,我都讓它服服貼貼的。   喝聲中,手臂突長,伸出去的手,一把抓住了轡頭。   烏騅驚怒,要猛再揚頭,卻沒揚起。   頭沒揚起要跳腳踢蹄,可是花三郎身子往上一冒,一飄,人已經坐在了鞍上,同時手也鬆了轡頭。   烏騅四蹄沒動,卻見它頭猛揚猛甩,不住嘶叫咆哮,一轉眼工夫,混身是濕,一身密亮的毛都濕了。   項剛環目中閃過異采:好俊的千斤墜,閣下,留情一二。   花三郎一笑伸手拉過了韁繩,順手拍了拍烏騅的脖子。   烏騅不嘶叫,不咆哮了,四蹄輕微跳動,鼻子裏不住噴氣。   項剛嘆道:碰上真英雄了。閣下,你是第二個能騎它的人。   花三郎道:項霸王,聽說過天山十二龍馬麼?   聽說過,凡是愛馬的,沒有不知道的。   花三郎道:信不信任由閣下,天山十二龍馬,每一匹我都騎過,每一匹我都讓它服服貼貼的。   項剛環目暴睜,急道:你都收伏了?   花三郎一搖頭:沒有,到現在那十二龍馬還在天山雪峰上奔騰馳騁。   你   閣下,那十二龍馬號稱龍馬,其實是龍非馬,馬可收伏的供練騎,龍豈可畜養以供驅策,它們不屬於這個塵世,理應留它們在那高接天際的雪嶺上。   項剛驚態一斂,嘆道:閣下說得是,我對閣下又多認識了一層。   話落,跨上棗騮,道:我先走帶路了。   策馬行去。   花三郎微一抖韁,烏騅立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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