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天魁星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時窮節現善惡分

天魁星 柳殘陽 12763 2023-02-05
  衝進來的三個人,全是鬼家幫的家族|金眼鬼夏川、碧眸鬼夏山,以及滿臉麻坑、形態醜惡的千里鬼簡炎!這三位名副其實的活鬼,只一現身,立時便將攻擊焦點聚向了仇忍,碧眸鬼夏山身形斜偏、反掄臂。七溜冷芒有如流虹一樣暴射而出。金眼鬼夏川卻滾地而進,手中一柄雙刃刀猛斬仇忍雙足!凌空下來的是千里鬼簡炎,他動作快速隼利、難以言喻,他的兵器是一對千菱錘,兩團斗大的銀光隨著身形瀉落,並齊撞到!仇忍手執兩環,環面向外,其疾如電也似的揮彈翻飛,但見絢麗又晶瑩的光彩捲揚迴旋,那七溜寒光|七隻倒勾梭立時叮噹碰地。而在仇忍揮動雙環的一剎間,業已疾疾上拔,但是只拔了寸許而已,金眼鬼夏川的鋒利雙刃刀,堪堪擦著他的靴底掠過。簡炎來自上空,仇忍卻正眼也不看一下,他套在右腕上的一枚認命圈,便突然噗一聲蹦射上去,由下往上,硬砸敵人的下巴!

  當簡炎怒吼一聲,抖臂向後仰的瞬息,仇忍的兩腳已登的一記以足跟踹實在夏川的刀刃上,碧眸鬼夏山猝然來近,一把銀月斧便猛劈仇忍天靈!手臂奮抬,仇忍以左腕上戴著的一枚認命圈硬接夏山的一斧;金鐵撞擊聲揚起的同時,兵刃被踏踩住了的夏川已暴叱一聲,整個人身飛起,有如車輪一樣摔向仇忍!空閒著的右手就正在等待這一擊,仇忍的銀環閃電般脫手射出,夏川騰身掄摔傾以全力,再想躲避換式都已不容易了!被震退兩步的夏山睹狀之下,駭然大叫道:快閃!然而,來不及了。哇的一聲狂吼,夏川橫掃過來的身體就像被一種什麼無形的力道撞上一般,驀地硬生生朝相反的方向擲出,在他擲拋出的一剎,可以看見一枚彩芒眨動的銀環正有一半深嵌入他的頭頂上!

  此刻,先前那一枚攻擊簡炎的銀環卻在嗡嗡的顫抖聲中,宛如生了翅膀的惡魔詛咒也似,閃晃不定的繞旋著飛向夏山!身形急掠,簡炎動作如風,狂悍至極的連串三十七錘猛攻仇忍了。白衫猝翻,仇忍突退,卻在退後的瞬息裡挑起足踏下的那柄雙刃刀,削的銳響著倒射問炎!簡炎尖吼著,左手猛掄,嗆的一記震開射至的雙刃刀,右手錘卻仍直搗向仇忍胸膛。仇忍奇怪的是不躲反迎|他猛力往上湊近,上以左腕護胸。千菱錘與仇忍左腕上認命圈撞擊,發出極其刺耳的摩擦聲音,仇忍面色冷酷,手腕突抖,握在手上的那枚認命圈已噗噗飛出,快得彷彿是自半空追躡而至的流光!簡炎眸瞳中盡是用著繽紛的異彩,他立覺不妙,身子往下急蹲,雙錘拚命攔截|   等待著的也就是這一刻,仇忍氣貫丹田,噗的張口,一股白茫茫的凝形氣柱,便怒矢般透空激射,力道是那樣兇猛,以至非但撞進了簡炎的小腹,撕裂了這位千里鬼的腹肉肚腸,更將他整個人抬了起來,手舞足蹈的送出了門外!變化是這般快速,頃刻間生死迴轉,須臾裡主客易勢,當夏山十分吃力的躲過那枚銀環的三度攻擊之後,他的兩位伙計早已屍寒血凝了!驚恐的往外連連倒退,夏山碧眸泛絲,流露著無比的畏懼,他胡亂的揮動著銀月斧,聲嘶力竭地號叫道:來人哪快來人哪這裡罩不住姓仇的了此際|身子靠在門邊,臉色慘白透青的方玲,不禁幾乎咬碎了滿嘴銀牙,她的右腳踝業已被仇忍的認命圈砸裂,就這片刻,整隻足踝都已腫脹起來,那種刺心絞腸的痛苦,使得她汗如雨下,寸步難行!但是,更令她覺得惱恨憤怒的卻是|鬼家幫這位碧眸鬼夏山卻竟擺出如此一副窩囊像來!

  仇忍步步向前,平靜地道:不要叫嚷,夏山,拿出點英雄氣概來,現在的局面很公平,何不就我個倆人以一對一的玩玩?夏山醜怪的面孔扯歪了,眼皮子也在往上吊,他恐怖的直著嗓子叫,聲音幾乎是在嚎啕道:快來人哪什麼人來幫我擋一擋呀娘,娘哇,我這裡挺不住了,姓仇的這就要趕盡殺絕啦搖搖頭,仇忍悲憫又不屑地道:夏山,你們鬼家幫,就是用這種氣勢,這種本領在江湖上為非作歹、助紂為虐的麼?你不覺得慚愧!喉結不住的上下顫動,夏山的雙頰肌肉痙攣,那種求救聲,更加帶著哭腔了!娘啊,我已危在旦夕了姓仇的越逼越緊啦他殺紅了眼,要斬我們鬼家幫的老根,來人啊,再遲就全完了仇忍冷森地道:此情此景,夏山,還是靠自己比較扎實,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叫,因為叫了也是白搭、除開丟人,便不剩別的了。

  很突兀,就在門外兩側的死角裡,猝然又有四名黃袍大漢竄了出來,他們行動極快,才一出現,四柄厚背刃刀已狠狠劈向仇忍。仇忍只有左手上還剩一枚認命圈,但他卻沒有使用,他的右掌兜空暴斬,隨著他掌勢的揮舞,空氣中立時響起到耳的呼嘯聲,無形的勁力如同漩渦般打著疾速的迴轉激盪反絞!兩響骨折聲清晰傳來,前面兩個握刀劈刺的大漢,便如此怪異的將頸頭扭曲到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角度,軟塌塌的仆倒,外面兩個的刀鋒尚未夠上位置也同時有如陀螺般旋轉滾翻出甚遠!恍如閃電|方玲適時出手。匕首的光芒冷似青竹絲的眸瞳,炫映目於一剎,尖端罩住了仇忍全身上下十二處要害!仇忍暴飛空中,環彩有如千百星辰的隕落,如此密集又強勁的往下洩噴,氣激風銳!方玲只用單足支地,她狂旋急轉,雙匕首運展吞吐,勢猛招厲,她不與仇忍正面接觸,突左忽右,瞬息上下,完全以游鬥的方式來作纏戰!而夏山也突然大吼著衝了過來,好像一下子膽汁又補足了一樣,拚命幫著方玲攻擊仇忍。

  樓上的格鬥聲仍然異常劇烈,金鐵的碰撞,衝刺的風嘯,憤怒的叫聲、組合成一片暴戾又粗獷的音響,可以令人想像到雙方火拚的慘厲。仇忍不清楚樓上的敵人都是哪些角色;但卻能以料到非等閒之輩,他不禁在心裡讚美凌重與屈無忌,在這等辰光,他們俱已發揮了他們的力量,他們夠硬紮了,於強敵的強攻裡,卻全都守住陣腳,狠搏不退。現在方玲業已顯出疲態染了,她臉色越青,汗流越急,喘息聲像要撕裂她的胸脯,而單腳的支持全身運動,也是加速她力不隨心的困窘原因之一。猛然間,仇忍抖手九十九環暴捲夏山,有如驚弓之鳥的夏山睹狀之下慌忙退避,銀月斧奮力遮架,但是,仇忍卻不是要對付他,仇忍在方玲的趁隙閃刺裡橫滾三步,手上的認命圈呼一聲回撞,光彩如帶中,他又一口長龍氣噴射,那白茫茫的柱形白氣長射而出的俄頃,仇忍手上的認命圈猝飛暴擊!

  這一連串又狠又快又準的攻勢,不由使行動受制的方玲亂了手腳,她單腳彈撐,一雙匕首翻飛旋回,竭力躲閃。仇忍的招式完全對著方玲的上盤放出,而他的目標卻在敵人下盤,就在方玲倉皇急切的抵擋中而仇忍身形猝仆,一腳飛掃,不偏不斜,剛剛蹴到方玲半提的那隻傷足上!任是方玲號稱雪娘子出了名的深沉自持,冷若冰霜,這時挨了仇忍強而有力的一腳,也不禁痛得尖叫出聲,一頭撞向牆壁,立時萎縮倒地!方纔射向方玲的銀環,在一掠落空之後,藉著暗蘊的迴旋之力不向前奔,反在空中盤繞一圈,方要勢盡下墜,已被仇忍猛招左手,用歸引力吸回手上!碧眸鬼夏山業已心膽俱裂,他悶不吭聲,轉身便往門外奔逃。   仇忍冷厲的叱道:哪裡走!噗破空的聲響大起,仇忍手中的認命圈已趕越夏山頭頂前掠,卻又在掠前的一剎嗡聲倒射回來!怪叫如泣,夏山真像見了鬼一樣掉頭又奔回樓裡,而仇忍便正好挾著雷霆萬鈞的掌力當頭迎上!夏山的銀月斧急揮猛砍,往一側躍射,仇忍單掌縱橫;掌影翻飛穿舞,左手已適時接回繞轉過來的那枚銀環!搶著這微小的疏隙,夏山一個箭步便躍上了樓梯。他想奔到樓上。噗的一聲,一股凝形白氣激射夏山背後。幾乎是連滾帶翻,夏山手忙腳亂的拚命往樓梯上跑。於是,彩芒閃映,那枚銀環又趕越了夏山頭頂,飛射向前,就在夏山的一聲駭叫裡,銀環以環面憧擊上梯板,木屑飛濺中,銀環以扣結的環底反彈,血花同腦漿便突然組成了紅白兩色的光影,夏山悶嗥著,噗隆噗隆的打著滾倒翻下來|他的腦門上,正深嵌著那枚認命圈的扣結兩翼。

  仇忍一一收回了他的四枚銀環,然後,他過去檢視蜷曲在牆腳的方玲。這位雪娘子業已暈死過去了,雙目緊閉,鼻息微弱,汗水滲合著右額髮根邊泌出的絲絲血水,沾染得這張冷艷的面孔更形蒼白與憔悴。沒有猶豫,仇忍驀地伸手點了方玲的軟麻穴,他又攔腰一抄,將方玲抱起,緊接著振吭大吼道:凌重、屈無忌,突圍出來!吼聲未落,仇忍已倒躍而出,同時自懷中摸出一隻特製白燐火箭,猛力向上空擲出。一陣輕微的噗噗聲響起,火箭急速上升,在與空氣的激烈摩擦中,磷片燃起了一條閃亮的焰尾,那是青紅色的光。就在這時,有一蓬箭矢自四周尖嘯著射到。仇忍飛躍七丈,落地的一剎他舉起了方玲軟綿綿的身子,厲聲大呼道:這個女人落在我的手中,你們再要放箭,這女人便是一個現成的弓靶子,你們看明白了!

  他這一叫,方玲又被高高舉起,隱伏在暗處的八忠社弓箭手頓時便亂了,慌恐與騷動,一陣驚動不安的低呼聲紛紛響起道:不好,那是雪娘子方玲啊!天,連方玲也被姓仇的活抓了?大家別放箭,姓仇的真會拿方姑娘做擋箭牌!快稟告二當家的,這裡出岔子了!大當家他們尚未現身,不知樓上的情形是不是也這麼槽正在八忠社方面的惶惶不寧中,樓門裡,凌重與屈無忌二人仿若兩頭大鳥般翩然連袂飛出!仇忍大聲道:這裡!凌重同屈無忌立時掠到,滿頭大汗的屈無忌急切的問道:老弟,你沒受傷吧?搖搖頭,仇忍道:我好得很,你們呢?喘著氣,屈無忌一邊用衣袖抹汗,邊道:相當吃力,但幸而也沒有掛彩,主要是樓上地方狹窄,場地侷促倒幫了不少忙,他們人多勢大,卻限於建築格式的範圍而施展不開,只那麼一條通道,人再多也不管烏用!

  仇忍寬慰地道:我實在擔心你們,怕你們兩個支持不住|老哥,對方摸到樓上的都是些什麼人物?屈無忌低促地道:喝,可全是他們的主力人物呢|八忠社的大頭子幻尊屠繼成,鬼家幫的那個兇婆子白髮鬼母童梅、嘯魂鬼李元德,還有一個又矮又壯,朝橫裡長得像塊厚門板似的角色,這傢伙手使一對大刀輪,驃悍陰險,我看他的功夫主要擅長騰躍撲擊,他一直都在想法蹦跳,但樓上的空間都令他無法展開手腳,氣得這像伙一直破口叫罵個不停仇忍皺眉道:這人會是誰?凌重突的嚷了起來道:管他是誰,奶奶的,在樓頂那又緊又窄的所在他固然展不開手腳,我們還不是一樣!這一下好了,大家正可找個寬敞地方狠拚一場,看著哪個強,哪個弱,叫他把本事拿出來蹦跳個夠!屈無忌忙道:凌兄可千萬不要輕敵,據我觀察,這使大刀輪的傢伙功夫可是相當硬扎!哼了哼,凌重道:我怕他啃了鳥去?

  仇忍將業已扶至屋下的方玲往上提了提,正想說什麼,凌重的視線已投住在方玲身上,他直著眼,憋不住地道:喂,小子,我剛才一來就想問你,這娘們是誰?你抱得這麼緊幹啥?她總不會是你渾家吧!仇忍過:不,當然不是,如果是就好了!屈無忌也迷惘地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路!仇忍道:八忠杜的幫手,一個武功十分高強的角色,我方纔聽到八忠社的人嚷嚷,才知道她竟然就是江湖上出了名又冷狠又毒的雪娘子方玲,先前假扮嘉琪,想誘使我們出來的女人就是她!一把提著方玲披散的長髮,凌重將方玲的頭向上提起,端詳著,嘴裡忍不住嘖嘖稱讚道:久聞這婆娘艷如桃李,冷若冰霜,乖乖,可真長得模樣不賴,就算眼前這等狼狽像吧,卻也相當叫人心癢仇忍低聲道:老凌,不許輕薄。凌重鬆開提著方玲長髮的手,望著那顆軟軟垂晃的美麗頭顱,吞了口唾液,巴盼地道:呃,小子,你抱著也不嫌沉?怪累人的,交給我把,我來替你分勞仇忍冷冷地道:不必。   凌重忙道:喂,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肚,又想到岔事上去了,我可是一番好意,純是要幫你省力氣仇忍道:留著你的好意吧,老凌,你的老毛病又犯了,這等光景,我奇怪你哪來的好興緻?眼一瞪,凌重叫道:真他娘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要幫你分擔一點負累,又他娘落了個熊|算了算了,你抱著吧,抱緊點,別叫人搶了去!屈無忌笑道:凌兄,完了眼前這擋子事,我請客,叫你抱個夠!一本正經的,凌重道:笑話,我年高德重,道貌岸然,豈是你這般尋花問柳的輕淫魯漢可以比擬?休要胡言亂語,壞了我的名節!屈無忌聳聳肩,轉向仇忍道:老弟,你信號發出去了沒有?仇忍不待回答,彷彿是反應屈無忌的問題|一片高亢的、激昂的殺喊嘯叫之聲業已在悲壯的號角聲中排山倒海也似傳來,跟著響起的便是一陣驚惶雜亂的喧囂同騷動,幾乎將這兩種震撼又怖憟的音響混在一起。人們在憤怒激盪時那樣野性的拚戰節奏便已展開。兵刃的撞擊、弓弦的彈跳、瘋狂的吼叫、粗暴的喝罵,加雜著號嗥、尖泣、呻吟等音韻的組合,這千古不變的殺伐場面又侵襲進了人們的感應中!   仇忍平靜地道:他們來了。凌重興奮地道:這一下,八忠社這些狗操的三等畜生可要結結實實嘗一嘗我們的手段啦!扭頭望著殺喊聲傳來的方向,屈無忌道:聽聲音,他們像是已經攻進來了,位置似是右邊,老弟,我們得馬上過去接應他們!凌重忙道:那這邊的一群王八羔子又由誰來阻攔?如果我們一過去,姓屠的和那鬼婆娘等人便會咬著尾巴打後頭跟上了來!略一猶豫,屈無忌道:不錯。這就有點難了!瞪著屍體纍纍的樓門,凌重道:奇怪,姓屠的他們怎麼還不滾出來?我和老屈一退,他們原是啣尾跟在後面追下樓的呀?仇忍低聲道:八成是在檢點傷亡|他們顧不得先追你們,他們需要知道樓下死了些什麼人,要看看還有沒有留著口氣可以救過來的展無忌忙問道:有沒有死?點點頭,仇忍道:全死絕了!   一拍手,凌重喝了聲彩道:好小子,有你的,都是那些角色?仇忍淡淡地道:鬼家幫的人|金眼鬼夏川、碧眸鬼夏山、千里鬼簡炎,以及這一位雪娘子方玲。依我看,方玲也是童梅邀來助拳的!屈無忌道:殺得好;老弟,那簡炎以前吃我砍了一刀,卻不知是砍在哪條腿上?這次動手的時候是一條腿跛還是兩條腿跛?笑笑,仇忍道:倒沒有注意,但如今又有什麼分別呢?不論他那兩條腿是跛在那一條上,他卻永遠用不著了!   就在仇忍剛剛說完話的當時,樓門裡人影連閃。幻尊屠繼成、白髮鬼母童梅、嘯魂鬼李元儒,以及一個又粗又矮、橫若門板似的壯漢業已衝了出來!四個人的四張面孔上全都帶著極度悲憤,極度痛恨,又極度怨毒的表情,尤其是白髮鬼母童梅與嘯魂鬼李元儒兩個,更是形容凄厲,神色激動瘋狂!突然,仇忍低聲地道:老哥且去接應上才他們,這裡由我與老凌應付!遲疑著,屈無忌道:這幾個傢伙形色不善,像是頗受刺激,老弟,只留你們倆人在此,恐怕周旋起來甚為吃力|他們全是一副拚命的架勢呢!仇忍目光凝聚平靜地道:不要緊,老哥,你去吧,我與老凌可以應付得了。凌重也摩拳擦掌地道:你快去幫古上才和肥頭他們一把,老屈,這裡你放心,娘的皮,他們要拚命,誰又是吃素念佛的來著?屈無忌只好點頭,他匆忙地道:那麼我就過去了,你二位多小心。仇忍道:我們會留意的!連連揮手,凌重道:你可真是婆婆媽媽,快請吧,別管我們啦!   當屈無忌縱身飛掠而去的一瞬,在那邊的竹蔭及假山陰影裡,突然又有一片箭雨射向了他。這位千臂龍凌空的身形急速翻滾,套在手上的金龍頭與黑皮絞索交相揮舞,只見六七條人影尖號者拋亂,而那些手足掙扎、碰撞迴轉的人體尚未落地,屈無忌早已遙遙掠逝。滿臉通紅,髮髯怒張的屠繼成,賭狀之下更是氣衝牛斗,咬牙切齒,他一揮手上的沉重仙人掌,裂帛般狂吼:截住那姓屈的混帳!嘯魂鬼季文儒與那名橫粗的漢子半聲不響,斜著偏掠向前,企圖避開仇忍和凌重,前往追截屈無忌。呼的側移七步,凌重剛好堵住了李元懦和那名壯漢的路,他皮笑肉不動的打了個哈哈:伙計,慢點走,咱們這裡的熱鬧還沒完,你們就算心急,好歹也先樂上一陣再說!   季文儒朝天的兩隻星點洞急促的吸著氣,細眼怒眸,尖削的嘴巴往上蹶起似乎掛得住一隻油瓶;他的那雙短柄紅纓槍交胸一封,聲音嘶啞的大叫:滾開,死老頭子,你是想早點歸位麼?居然膽敢攔阻爺們的去路!嘿嘿一笑,凌重道:你可是嚇壞我了,小屈哥,我老人家正活膩味啦,來來來,我就等著你孫子來給我送終呢!那粗橫漢子暴厲的叱道:凌重,你讓不讓路?怪眼一翻,凌重罵道:去你娘的那條大腿,憑什麼要老子讓路?你自以為長得比旁人寬出一把就可以賣狠?你找錯山門了,拘操的!那粗橫大漢神色突變,手上的一對斗大刀輪鏘聲撞擊,火花四濺中,他瞋目大吼:我活劈了你這老匹夫!決背刀刷的橫舉,刀刃的寒芒閃耀眩目,凌重踏上一步,昂著頭,吊著眉,冷兮兮地道:怕你沒這個本事,狗操的!嘯魂鬼季文懦尖嘯如泣,紅纓槍翻抖,厲吼著:叫你再狂!   就在他欲動未動的一剎,仇忍已突然接近,邊冷冷地道:姓李的,你想逞強,火候還差了一大把,我們不妨試試,我不用認命圈,光以雪娘子的這副身架骨交代你就行!僵窒了一下,季文懦不由往後退了兩步,十分遲疑的望向童梅,臉上是一種驚愕又無可奈何的神色。其實童梅早已發現由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請來的方玲業已被俘了,童梅的惶恐與震動更是難以言喻的,這片刻間,她就正在迅速思忖著該要用什麼法子來應付眼前這個惡劣局面。季文儒望著她,她只好先擺擺手,表情非常難堪地道:就先饒他們多喘口氣,讓為娘的來處置。屠繼成也勉強地道:曲老弟,且緩一級再說。那個手執大刀輪的粗橫壯漢,便正是屠繼成重金禮聘前來助拳的旋空斬曲龍|江湖上素以狂狠出名的殺手!曲龍雙輪平分,慢慢地道:全憑瓢把子吩咐。   這時,童梅扁了扁耶張血盆嘴,聲如狼嗥般叫:姓仇的,你把方玲擄著,打算幹什麼?假戲真做嗎!我們先前用她喬裝你的老婆,莫不成你就認定不放啦?仇忍冷冷地道:我不似妳這樣無聊!慘綠的怪臉突然扭曲,童梅大吼。小兔崽子,你敢罵我?凌重呸了一聲,接上口道:罵妳?駕妳算什麼?老虔婆,妳就等著我們來剝妳的皮,分妳的屍,把妳身上的肥肉一塊一塊割下來餵王八!哇哇怪叫,童梅的齊腰白髮無風拂動,綠眼透紅,她把滿口老牙磨得振振有聲,像要吃人似的尖吼:凌重,你這放不出人屁的老甲魚,老不死,老殺千刀,你看老娘會如何來收拾你!冷笑一聲,凌重輕鬆地道:鬼婆子,妳那點玄虛伎倆,嚇唬他娘的去,想在我姓凌的面前賣弄,妳可是麻子照鏡|自找你娘的難看!童梅氣得渾身發抖,幾乎鼓炸了肺,她嘴唇抽搐著道:我放不過你的凌重我要把你零碎剁了凌重大馬金刀地道:我等著,隨妳劃道!   嘯魂鬼季文儒惡毒的咆哮起來:你配同我娘交手?姓凌的老匹夫,光是我就夠你侍候的了!眼珠子一瞟,凌重歪著嘴道:得了,我的真孫子,你更別在這裡喘你娘的粗氣;先前在樓上,累得你拉下了一褲襠尿,也沒見你啃了我老人家一根鳥毛去!旋空斬曲龍暴然地道:不要囂張,姓凌的,我曲某人正等著機會掂掂你的分量!凌重嘖了一聲,道:你曲某人也一樣不是塊材料|亮出你的招牌來就嚇著我了!別他娘在這裡出醜賣乖啦!怒叫如號,童梅粗野的吆喝:仇忍,我們少在嘴皮子上逞能,你給我把方玲交出來!仇忍生硬地道: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呆了呆,童梅嘶吼地道:什麼條件?目光冷銳如刃般投注向屠繼成的那張赤臉上,仇忍的聲音裡流露著至極的怨恨與仇怨,他一字一頓地道:我要用方玲來交換我的妻子!   不待童梅回答,屠繼成已憤怒地道:你在做夢!仇忍寒酷地道:屠繼成,你作惡作夠了,傷天害理的事也做多了,今天,便是你要遭到報應的時候,不只我個人的仇恨,我妻子的恥辱,還有更多受你荼毒魚肉的無辜者,他們的血債如山,也將由我一並索取!屠繼成狂笑一聲,道:仇忍,你還是先顧你自己要緊;我看你目前的處境業已是難以周全,旁人的事,你管不了,也沒這個能力去管!眸瞳中閃漾著溜溜血光,仇忍僵冷地道:你可以睜著眼看|現在,你們同不同意交換?屠維成猙獰地道:不要打這種如意算盤了,姓仇的,你以為我們會愚蠢到把如此重要的人質交出來!仇忍咬著牙道:那不是人質,那只是一位在你們手中被糟蹋得奄奄一息的可憐女人,屠繼成,你狼心狗肺,禽獸不如!凌重也雙目噴火般大叫:姓屠的,你是個披著人皮的野種,你早該下十八層地獄!   陰沉的笑笑,屠繼成不慍不怒地道:你們激我不動,這一套把戲我玩膩了。仇忍重重地道:姓屠的,方玲的命你們不想要了?屠繼成神色急速變化了一下,他隨即奸猾地道:除非你也不想要你渾家的命!仇忍切齒道:屠繼成,我的妻子落在你們手裡,早已受盡折磨,生不如死,但是,我卻至少要替她撈個十足本利回來!窒了窒,屠繼成尚未來得及答話,童梅已湊在他耳邊道:喂,老屠,這樁事情可不能冒失,待要好好琢磨琢磨眉毛一緊,屠繼成提高了嗓門:有什麼好琢磨的?童梅拉下臉來,不快地道:人家方玲可是我邀請來的幫手,一旦陣上失風,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甚或任人宰割呀,大伙全是出來撈的,多少也得講點情份,如果她被姓仇的撕掉了,我將來怎麼朝外邊交代?屠繼成陰森森地道:我們替她報仇也就是了!   童梅冒火道:話不是這樣說,她是我出頭請來的,在能救她時而不救,眼睜睜看著叫她挨刀,事後便是能替她報了仇,我也不好說話,何況,這在我鬼家幫的顏面上講,也是樁沒有光彩的事!瞪圓了限,屠繼成怒道:妳的意思是什麼?童梅低促地道:我看,能交換就交換吧屠繼成一下子變了臉,他咆哮道:妳是迷糊了?鬼婆子,虧妳還是老江湖,老行家,居然也會說出這種不切實際的幼稚話來!額上浮起了青筋,童梅也火躁地叫道:老娘有什麼迷糊的?你別只顧到你的立場,我也一樣要在道上混世面,我不管什麼江湖道義,武林傳規,但我總不能不考慮我的退路;方玲是我的面子請來的,如果她因而遭難我又未曾適時加以援手的話,將來傳出去還有誰會幫我的場,助我的勢?我還到哪裡去闖江山,找財源?   屠繼成跺腳道:鬼婆子,妳是不知道這個難處|不,這不但是難,更危險得很呀,姓仇的那個老婆萬萬不能與方玲交換!童梅吼道:為什麼不能?急忙看了對面的仇忍與凌重一眼,屠繼成拉著童梅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他放低了聲音,卻又躁又恨地道:鬼婆子,我說妳迷糊妳還不服氣?仇忍的渾家如今的情形妳不是不知道,那種樣子還能拿出來見人嗎?再說,有她握在我們手裡,至少對仇忍是個大威脅,必要時還可以借此仗恃著自保,她的重要性是何其要緊!方玲雖是妳出面請來的,但上陣失手的是她自己;怨不得誰,我們也並不是不救她,而是在姓仇的這種條件下無法可救,再說,方玲和仇忍的老婆一比較,價值可就差得太多了,死一個方玲不算大不了,失掉了仇忍的老婆,我們還仗著什麼來鉗制仇忍?   童梅的表情有些遲疑了,但卻仍然放不大開:說得是不錯,可是我以後怎麼去向人解釋?又湊近了點,屠繼成道:還用得著向誰去解釋?這裡是我的莊子,左右全是我的人,只等把姓仇的與其同黨一並消滅之後,使大功告成,我的手下不會出去宣揚,妳也不提此事,方玲失手戰死,怪她學藝不精,骨子裡的原因,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大家曉得的,僅是表面上的事實,一個江湖人殺人與被殺乃是司空見慣的,我們更可以把責任完全推到姓仇的身上,不會有人多心起疑童梅沉吟著道:但是屠繼成緊接著道:眼前的場面,乃是妳我共同的生死關頭,大家的利害一致,目的一致,我要留人質在手上,為了我,何嘗不是為了妳?今天勝了,往後便是快活日子;今天若敗了陣,我固難存,妳也一樣老命不保,仇忍的渾家對我們的重要性是毫無疑問的;另外,你請了方玲來,許她的是多少報酬呀?童梅心意搖動地道:你何必多此一問?錢是你答應出的,不是說好三千兩金子麼?嘿嘿笑了!屠繼成瞇著眼道:如果她一死,這三千兩金子我仍賠付,但卻是付給妳了,鬼婆子,妳認為怎麼樣?   童梅吸了口氣,低沉地道:我那三個戰死的孩兒,可全都是為了你才挺的屍,老屠,你說吧,對他們的乾娘我怎麼個從優撫恤法?屠繼成知道童梅是趁機敲詐,但此刻他也只好裝笑著道:當然錯待不了他們|鬼婆子,這樣吧,除了原來的酬勞之外,我再依原價增列三成做為補償如何?童梅搖搖頭,打蛇隨棍上:五成。嘆了口氣,屠繼成道:好吧,五成就五成,我是吃八方的,鬼婆子,妳卻吃的是十六方,硬把我坑穩了童梅猙獰地道:去你的,老娘可是冒著將來斷路的風險和你打商量,撈了這一票,以後還不知有沒有得撈呢!屠繼成乾笑道:那麼,我們就一言為定了?不交換?童梅咧著大嘴點點頭:也只好依你了,為了我們的利害存亡,便顧不得這麼多啦,方二妹子可不能怪我,不是我狠,是她時運不濟於是,兩個人又大步走了回來,仇忍注視著他們的表情,緩緩的問:怎麼樣?決定了沒有?陰毒的一笑,屠繼成道:決定了,不交換!   唇角連連抽動,仇忍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的同伙遭受殺戮而無動於衷?她與我無怨無仇,她的不幸也是為了你們才造成,你們可以設法救她,但你們卻不?屠繼成粗暴地道:少來這一套,方玲陣上失風,是她時運不濟,敵對雙方一旦交鋒,流血殘命在所難免,又不是我們坑了她,怪得誰來?我們是付出代價的,重賞之下,她也少不得要報效點什麼才對,我們卻不能在酬勞之外再加條件!仇忍憤怒地道:你們就不管她的死活?屠繼成昂然地道:姓仇的,你既如此關心地,何不發發慈悲,放她一馬?卻來慷什麼他人之慨?仇忍神色寒凜地道:我不想殺她,我只要用她交換我的妻子,這在你們來說並不困難,除非你們逼得我下手!冷笑一聲,屠繼成道:你下手吧,我們自會替她報仇,更加修墳造墓,勤焚香紙,包管比你們的後事要隆重得多!凌重破口大罵:狗娘養的屠繼成,你可真是過河拆橋、絕情寡義啊屠繼成吼道:至少比你們要明白大體,識得時務!   雙眼中光芒冷銳,仇忍向童梅道:妳怎麼說,也照屠繼成的法子做麼?嗤嗤怪笑,童梅兇悍地道:別以為可以套住我,姓仇的,你那渾家放不得,無論如何也放不得。否則,你還會有忌憚麼?仇忍冷森地道:只為了你們自己本身的利害,你們毫不憐恤地犧牲掉你們的同黨?甚至連一點愧疚也沒有?童梅怪叫道:屁個愧疚,這是什麼場合?什麼時機?我們只求將你們宰淨殺絕,其他一概不在考慮之列!凌重不屑地道:妳夠狠夠毒啦,鬼婆子,只怨方玲瞎了眼,還錯把妳當做朋友,奶奶的,妳這種朋友,給老子提鞋老子都不要!童梅陰毒地道:成敗才論英雄,有了命才有將來;老小子,你懂什麼?情感道義能當飯吃?能當護符?我們只求解決你這幾個兔崽子,埋掉你們之後,別的事不用你們操心,我們自會處置!仇忍冷冷地道:這麼說,你們已決定犧牲方玲,不做交換了?屠繼成大聲道:廢話|方玲如今對我們來說已經失去任柯價值,但你的老婆卻大有用處,兩者相比,輕重自見|你想以方玲來換老婆,卻是夢也不要夢!童梅訕笑著道:姓仇的,如果你憐香惜玉,捨不得辣手推花,何不大方一點,把方玲放了?光在那裡吆喝管個屁用?   猛然,仇忍將脅下挾著的方玲往上一提,右肘往方玲身上一撞,在方玲的一聲呻吟裡,他已把這位雪娘子平放地下,自己退出六步!這個突兀的舉動,不但屠繼成與童梅等人一下子看傻了眼,連凌重也大大的一愣,不知仇忍在搞什麼名堂!雙臂環胸,仇忍冷漠地道:我不托空言,既是你們不肯交換,我也沒有殺害方玲的必要,現在我放了她,敵友之間,任她抉擇!方玲坐在地下,形態憔悴又孱弱,但是,她的神智卻異常清楚,反應也敏銳如常|她早已甦醒了,因為穴道受制,只是無法動彈而已,仇忍點的是她的軟麻穴,因而她雖不能掙扎,但卻聽得明白,看得仔細,雙方的談話,舉止,她全曉得,非但曉得,更刻鏤在心底了。   這位雪娘子的表情仍是那樣陰冷僵本,深沉不顯,直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不說一句話,只用她的一雙眼睛凝視著屠繼成與童梅。她的眼睛是清澈的,冰寒的,尖銳的,浮著一層薄薄的晶瑩,帶著點傷感、悲楚、落寞、孤寂,也帶著點怔忡與穎悟,像是一個苦修多年的老僧在突然間參透了禪理,懂悟了人天兩界的玄機一樣|她終於看穿了,看清楚了當大家自一剎的迷惑與驚愕中醒悟,童梅已首先堆起了一臉的假笑,張開雙臂,像要摟抱方玲一樣迎了上來,邊咧開嘴嚷嚷:哈,二妹子呀,老姐姐我這一條激將之計用得不差吧?虧得我情急生智,想出了這一著呢,要不可真夠作辣的了,二妹子,天保佑妳脫了虎口啦,妳就不知道剛才我一顆心都提到口腔上了屠繼成的面皮沒有童梅這樣厚,表演也不及童梅精采,一時間,他還轉不過彎,改不過臉來,他正也擠出一抹笑容,想接幾句漂亮話替自己圓場下台   方玲已冷清的先開了口:妳就站在那裡不要過來,童梅。驀地一呆,童梅遲遲疑疑的站住了,卻仍吊著兩腮,擠眉弄眼,以一種誇張的語氣打著哈哈:我說二妹子,呃,妳是怎麼啦?是不是穴道受制太久,一時還有點暈沉嗎?不關緊,妳歇息一會就好了,要不要老姐姐給妳推拿一番呀?方玲的聲音像是散下了一地的冰珠子:童梅,不要再惹我,只要妳向我接近,我便會控制不住自己情緒,那時,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童梅那張大綠臉上的肌肉痙攣了幾下,她強笑道:二妹,我不懂妳的意思,我們也是老姐妹了,哪有扯不開的事?妳卻好似對我有什麼誤會,二妹,妳聽我說!方玲幽幽地道:妳什麼也不用說,童梅,妳已說得太多了。童梅的聲音變得有些僵硬,她道:我並沒有開罪妳,怎的妳一旦脫險,就突然把臉拉下來了!好像我有哪裡對不住妳一樣。   方玲木然道:妳沒有開罪我,也沒有對不住我。童梅以為有一絲轉機,她忙又表示親熱地道:說得是呀,二妹子,妳一定是剛被解開穴道方纔甦醒過來,神智還不太清楚的緣故。我正在納悶呢,怎的妳打斷了她的話,方玲道:我已說過,妳沒有開罪我,也沒有對不住我,妳只是根本無視於我的存在而已,童梅,我的生死、我的榮辱,對妳來說,乃是毫無意義的;人要經過考驗,經過患難,才知道是否可以交心託命,我很失望,在先前分踏陰陽界裡時,妳卻是使我走向絕地的人,妳是我的朋友,但恕宥我的卻是我的敵對者童梅急道:這其中有點誤會,二妹,我向妳解釋   搖搖頭,方玲道:不必解釋了,童梅,在仇忍放我之前,妳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已經做了最確實的答案我好失望,真的失望童梅突地沉下臉來,氣洶洶地道:方玲,是誰請妳來的?妳竟要吃裡扒外?冷冷一笑,方玲道:妳並不算裡,仇忍他們也不一定就算外,像妳與屠繼成這樣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我可還真要重新估量一下到底哪一方對我來說是朋友!童梅怒道:妳想幹什麼?方玲,窩裡反了!方玲鄙薄地道:誰和你們窩在一起?童梅,妳未免高看自己,我方玲不入正流,卻也不屑與你們為伍!童梅大叫道:方玲,妳是越說越有理了?妳知不知道妳正在朝歧路上走,往牛角尖裡鑽?妳以為我們真要捨棄妳!妳犒錯了,這只是一種姿態,是我們故意施展的激將法,妳看,仇忍果然中計!淡漠的仰起頭,方玲道:我不是三歲孩子,相反的,我也是老江湖了,童梅,好歹我分得清,是非我辨得明,而真假我更體驗得出,妳這一套把戲不要再耍下去,那只會給妳更增難堪;你們實在太寡義絕情,太過自私,為了你們本身的利害,一己的目的,便毫不考慮的犧牲他人,你們確實過分,過分得令我心悸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