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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追夫狂想 于晴 11672 2023-02-05
  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回唐易凡可是深切體會到這句話的含意。   而且是花了相當大的代價,他把他一生的清譽都賠了進去。   短短一天的時間,貝瑤姿版的謠言便傳遍整棟大樓。   整棟商業大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五樓的唐先生原來是披著聖人的外衣,其實骨子裡可是十足的大色狼;表面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實際上是蹂躪青春少女的摧花情魔這是貝瑤姿版的大概內容。   一時間,這整棟大樓的女性見了他,只有二種反應:一是自動退避三舍,以免慘遭狼吻;二是現代豪放未婚女自動跑到他面前,猛拋媚眼,大唱情歌,甚至還想坦胸露背若不是唐易凡及時逃掉,只怕此時此刻摧花情魔的不是他,而是那群餓虎撲羊的女人。   當然,他也不是不曾嘗試過解釋,不過在經過刻意的渲染之後,他不得不驚訝謠言的魅力。

  誰會相信他口中的事實?只要是人,都只相信刺激的謠言!   不過話說回來,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他也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靠那樣咬耳朵的人吃飯。他唯擔心的是   小薰!   小小的個頭,嬌弱的身子,純真的臉蛋,她全身上下沒有一根看似堅強的骨頭,她怎堪在事務所裡繼續忍受那些人的蜚言蜚語。幾經考慮,他決定讓她提出辭呈,然後轉手給大哥。由大哥為她找份適當的工作。   他的決定尚未付諸行動,不料那小薰自動把流言處理乾乾淨淨,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加油添醋。   而且內容更令他啼笑皆非。   這丫頭竟然公開向貝瑤姿道謝,繼而說出那溫薰版的摧花情魔   原來小薰是唐家花了大筆銀兩買來的童養媳,本打算在一年前讓這對壁人完婚,偏偏唐易凡不允,原因為何?當然是他身上某個部位有隱疾,不願殘害年輕無辜的少女。

  此版謠言一出,再見唐易凡的人,莫不以同情的眼光看他,也有的用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住打量他全身上下,彷彿在揣測他到底是哪裡得了隱疾。那曖昧的眼光差點讓他想挖個地洞藏起來。   此時這謠言的始作俑者,正小心翼翼的端著一杯濃茶走進唐易凡的辦公室。   唐二哥!小薰笑嘻嘻的將茶杯放在他的桌上,還拖了遠處一張椅子過來坐著,彷彿什麼爭議不曾發生過。   混合著無奈與痛苦的嘆息,唐易凡不得不拉下窗簾。孰料那玻璃窗外的每一位向仁,包括事務所的老闆都好奇的伸長頸子想探知最新進展。   唐二哥,不歡迎?小薰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我幫你洗清摧花情魔的封號,可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打算怎麼回報我?   唐易凡靜靜的瞅著她,沒答話的準備。

  他到底拿她怎麼辦?   既然你還沒想出該怎麼謝我,我倒有一個點子。   小薰神采奕奕的說:乾脆我嫁你好了,瞧你孤家寡人一個,又博了個聖人的封號,誰敢接近你?如果你是我自願委身下嫁,只怕七老八十時,你還得孤零零的望著天邊的夕陽,成了孤單老人呢。   唐易凡二話不說,丟給她一堆資料。   幹嘛?   把這些整理整理後,然後給光大。他埋頭繼續工作。   小薰吐了吐舌。她從沒想過浪漫逃婚記倒成了催婚記。催婚?對了。為什麼不試試先上車後補票呢?一旦生米煮成熟飯,看唐易凡還敢不敢賴帳?可是唐易凡聖人的名號也不是白得的,不過話又說回來,美色當前,哪個男人能不動心,她雖沒有葉子楣的豐胸,但起碼她雙引以為傲的美腿。

  喜歡大胸脯的女人嗎?她脫口問道。   只見唐易凡一前仰,差點被急促的呼吸嗆死了。   小薰眨眨眼,笑道:這裡就咱們兩個人,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聽說男人都喜歡胸大無腦型的美女。我承認我是洗衣板,沒什麼看頭,不過我有一雙美腿足以彌補我的缺陷。如果你真的十分在意,我可以去隆乳她一臉認真的表情,讓唐易凡看楞了。   等等,丫頭,你似乎把話題扯遠了   我犧牲這麼大,只為了一個原因她垂下睫毛,幽幽嘆息。   小薰唐易凡很無奈,想說什麼,可是又不知該說什麼。   我得了絕症。   什麼?   就是沒藥可治的病啦。他一抬眼,竟發現他英俊的臉龐上似乎微有變化。   那是深沉的恐懼!   她眨了眨眼,再看唐易凡竟一副面如死灰、如喪考妣的模樣。

  如果可能的話,她會把眼前這副奇景拍照存證。   唐易凡平日那不苟言笑的臉孔竟也有今日的哀相,難道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嗎?   你再說一次!唐易凡的表情很認真,仔細一看,他的額頭還冒著豆大的汗珠呢?   小薰蹙起眉,望望辦公室裡的空調,該不是空調出了問題吧?   你還好吧?小薰隨手抽了張長面紙,大半身子橫過桌面,很細心的為唐易凡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他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深邃憂慮的眸子定定的望住她。   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什麼?   小薰努力的想了想,剛才她說了些什麼,她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過她要說的話該不致於讓他面如鬼魅,又像是奪去他什麼心肝寶貝似的吧!

  絕症?他提醒她。你說你得了絕症?   小薰恍然大悟的點頭,立刻撫著心口低語道:   是啊!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絕症,當今世上大概只有一個人能救得了我了。小薰的演技是一流的,單聽那可憐的聲調,只怕連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心軟呢!   誰?   就是你啦。   我?唐易凡怔了怔,瞪著她。我不是醫生。   你是!想想,我愛上你,不是絕症那是什麼?小薰皺皺鼻,沒發覺他怪異的表情。天底下大概就只有你能治好我。   你是指這就是你的絕症?他小心翼冀的問,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是啊!遲疑了一會兒,她終於注意到他凶狠的神色。你心情不好嗎?那我說笑話給你聽,好不好?   滾出去。   唐二哥。

  滾出去!   他忿怒也是頭一道。   唐二哥,我可是認真的。你要仔細想想,倘若我這一生就注定愛你一個,要是你不來電,那我豈不要抱憾終身?搞不好|想不開,跳河自盡也有可能!這不是如同絕症,那是什麼?   滾|出去。唐易凡的雙眼就快噴出火來。   出去就出去!小薰吐了吐舌,決定還是暫離開這個危險區,以免遭池魚之殃。   反正識時務者為俊傑,今日不成,明日再戰。想想國父革命第十一次才能成功,她這小小挫折又算得了什麼?   小薰站起身來,朝門口走了幾步,突然又轉過頭來。   唐二哥,我愛你!趁他一陣愕然,還未清醒之際,她趕緊溜之大吉,否則他極有可能會將她釘在牆上當標本。   唉!誰叫她愛上這個木頭人呢?

  後悔嗎?   當然不!   感情的事誰也猜不透。就算今天是阿拉伯的石油王子向她求婚,她也會一口拒絕人家,只因她的一顆心早已給了另一個人。   想當初,她還一個勁兒的排斥婚姻,現在想想,原來是姻緣未到。   她只恨沒早些時候遇上唐易凡。   不過現在也不晚!   幸運的唐易凡   你準備接招吧!   唐易凡瞪著小薰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復心中深沉的恐懼,   打從他聽到她患了絕症起不,應該說是自從碰上她之後,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喜怒哀樂。   這實在讓他恐慌。   十分恐慌!   如果可能,他寧願逃離這兒,再也不理這塵間俗事。   對於感情,他一向很自負、對於周遭的一切,他向來也興趣索然。他的人生雖略為單調,倒也十分輕鬆自在,但溫念薰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自她出現之後,他的生活秩序便天翻地覆,不要說是難得一見的同情心,就連那失去已久的七情六慾也一一復甦,擾得他防不勝防   他想起在檔案室乍聞她病重的驚懼。   他想起先前她的絕症為他帶來難以言喻的恐慌。   難道   不!當然不!他收拾起那少得可憐的自尊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一般人應有的反應,即使向來他漠不關心,即使他博得了聖人的稱謂,即使連永平也時常懷疑這冷血的哥哥是否為親生手足;他仍然堅信,對於小薰,他始終抱著對人應有的關心。何況她是他帶進公司的,若是發生了什麼事,他不但不能向上頭交代,他也沒有辦法向家裡人交代。   沒法子,事實就是如此。   他滿意的點點頭,咳了一口小薰泡的茶。

  他相信下回再見到她,一定能夠收起那莫名的體貼,甚至能平靜的待她,沒有怒氣、沒有恐懼。畢竟他對女人向來避如蛇蠍   噗的一聲,這一口茶足足噴了三十公分遠。   唐易凡瞪著桌上那杯茶這是什麼鬼東西?又苦又酸又甜,難不成那丫頭想毒死他,他自信一向待她不薄,今天怎會遭到這種報應?他怒火焚身,胸中有股濁氣正在混騰不,他不能氣惱,他說過,他不再對那丫頭牽動任何喜怒哀樂。   他深吸口氣對自己的自制力很滿意。他不由自主走近窗邊,拉開窗簾,竟又不自覺在外頭走動的人群裡,找小薰那嬌小的人影。   小薰彷彿也感應到他的注視,回過身來,當著大夥的面做出誇張的嘴型   我愛你。   這張具有陰謀的笑臉,讓唐易凡氣得牙癢癢的,而且連連招來辦公室同仁曖昧的眼神!   數十年如一日的平靜生活就讓這丫頭給破壞了!      你是說,他生氣了。昭筠睜大眼,不可思議的大啟朱唇。   小薰吐了吐舌,點點頭,接過昭筠路手中的盤子擦試著。   他氣得差點吐血!坦白說,我還以為他要叫救護車呢!   吃完晚飯,昭筠和小薰自動留下來洗碗,為什麼她們會這麼有默契呢?因為她們二個不諳廚技,要她們下廚,唐家男人寧願切腹自殺、服毒自盡也不願嘗一口她們做的菜,所以只得由傅培梅第二的唐母親自下廚,所以昭筠和小薰在慚愧之餘,也進了廚房專門洗碗。   小薰住在唐家也有一段時日了,根據這一個月的觀察,她覺得其實唐家的人都很好相處,其中尤以昭筠最為親近;她極富有同情,最可愛的是,她的迷糊天性,可以說是她個性中的一絕很可怕、也很討人憐惜;尤其聽唐永平說昭筠最忌酒類,誰敢讓她嘗一口,唐偉彬就會跟誰拼命,原因是喝了酒的昭筠六親不認,誰敢招惹她?誰就是找死!   當初若不是昭筠堅持留下她,她現在也還懵懵懂懂、不知自己最愛的人是誰,輕易也就讓唐易凡從指尖溜走。為此小薰特別感激昭筠,並與她結拜為姐妹。   易凡這回是遇到對手了。昭筠輕輕的笑了,那笑容裡有抹淘氣。他啊!打從我認識他起,還不曾見他笑過、哭過、氣過,大部分的時候他簡直就像是個啞巴,能不說一句就一句。甚至她敢打賭唐易凡這個月跟小薰說的話,比起過去四年在唐家開的口還多上一倍。   說不定昭筠賊賊笑了。   筠筠。永平衝進廚房。   平常唐永平自視甚高,認為大男人絕不可進廚房一步,正所謂的君子遠庖廚,可是今天他不但反常得很,而且還是二步並一步衝進來,更嚇人的是他那張傲氣、公子哥兒的臉龐竟也抹上低聲下氣的哀求。   筠筠,現在就只有你能幫我了。永平低聲道,怕給客廳裡的家人所見。   幫你?昭筠睜著無辜的大眼。幫你什麼,   老媽要為我相親!我才二十七,而且二哥未娶,我豈敢搶先娶妻   他會娶我!小薰微笑的插嘴。   娶你?唐永平好笑的睨著她,從衣褲裡的口袋抽出筆記本,撕下其中一頁,遞給小薰。   這是什麼?他問。   白紙啊。   沒錯!二哥的過去就像這一張白紙。打從他二十歲那年開始,我就有心為他製作一本群芳錄。但這十年來,不要說他不曾約會過,只怕跟女人說話的次數都寥寥可數。永平忽地嚴肅起來,附在小薰耳邊低語:我甚至懷疑他性無能。   唐永平!昭筠警告道。   我是認真的嘛!想想,就算亞當再怎麼看不上夏娃,他也不得不和她傳宗接代,沒辦法嘛!誰叫夏娃是地球上唯一的異性。不過,現在就不同了,世上的女人千萬多,多得讓二哥閉著眼睛找,也能找到幾百個,為什麼他對她們沒興趣?除了性無能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而你,洗衣板,二哥連波霸型的女人都看不上眼,怎麼會看上你這個洗衣板呢?我勸你趁早死了心,再不然就去隆乳,說不定還有機會他話未畢,昭筠使使盡吃奶的力道將平底鍋重擊在他頭上,引起永平的一陣哀號。   筠筠,這會死人耶。   唐永平,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以為天底下的男人都像你一樣喜歡波霸啊?既然你這麼喜歡,現在可稱了你的意,媽就是找波霸型的美女給你來相親的,你等著挑吧。   就算真是波霸,我也不要。永平裝出一張苦臉。我芳齡才二十七,有一大票美女還在排隊,等著我呢!叫我結婚,我發誓來生作牛作馬,結草銜環,以報你救命之恩。他差點沒跪地磕頭。   昭筠搖了搖頭。偉彬說過,不能再幫你了。   大哥?永平恨死唐偉彬了。大哥娶了老婆,當然以為結婚好。我可不!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男人,相什麼親嘛?筠筠,只要你肯幫忙,說什麼我都答應。拜託拜託,你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你再不幫我,我只好離家出走,一死了之算了。   昭筠轉了轉眼珠子,嬌笑道:   沒有我幫忙,還有個人能幫啊!   誰?   小薰。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小薰,陡地嚇了一跳,指著自己,我?   她?憑她?永平上下打量她。老媽這次介紹的可是波霸!就憑她這個洗衣板,我看希望不大   你不要?昭筠眨了眨眼。那請自便!相親的事就由你自個兒去解決,別說我沒警告你:媽這回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把你推銷出去不可。如果人家不要,媽可能也會來個跳樓大拍賣,如果再賣不出去,也要免費將你贈送出去,你啊!是死定了。   永平嚇住了。若不是因為他是男人,只怕這回他其要哭出來了。   要不要小薰幫忙?   不要她也不行了,不是嗎?永平喃喃道。   昭筠筠納得意的點點頭,勾住兩人的肩,就這樣,三顆頭顱圍在一塊兒喁喁私語,計劃著與唐母來個大對決。   自從小可憐住進唐家之後,小圓就像是麥牙糖一般整日黏在丫丫身邊,不是丫丫魅力大,而是因為小可憐是由小薰收養,加上唐易凡天生有貓咪過敏症,所以小可憐自然得窩在五樓,也因此,小圓不再整天黏著昭筠,而且每天一到晚上,她便抱著小枕頭,費力的爬上五樓,跟溫家姐弟共枕一床,往往懷裡縮著小可憐,自個兒又縮在丫丫懷裡,一覺到天亮。   而另外那三個小鬼頭則恨得牙癢癢的。恨什麼?還不是恨自己是男兒身,不能把小圓踢下床,跟丫丫一塊睡,才容得小圓在五樓作威作福,   姐,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回去?趁著小圓睡倒在他懷裡,丫丫開口道,一手還小心翼翼的用袖口擦去小圓嘴角的口水。   我們不回去。   爸會著急的。也許現在他正四處尋找我們丫丫可不想再繼續做女生下去。每天天一亮,唐家三個小男孩就對她吹口哨吹個不停,最為難的,還是小圓一到洗澡時間,便拉著他想一塊兒洗澡,真教他快招架不住了。   他深信好運不會一直跟著他們的。遲早有一天,唐家人會發現他們的身分,只怕到時候,小圓不恨死他才怪。   他摸模小圓白胖的臉蛋,輕嘆口氣。   小薰坐在床沿。雅宗,你想回家啦?   想是想,不過你一回去,說不定爸又逼你結婚   這回要是讓他得逞,下次目標就輪到你了。小薰皺皺鼻子。最好讓他找不到,我已經讓他虐待二十幾年了,也該是我自由的時候啦?想想以前,什麼事都是從雜誌上、電視上得知,一點生活體驗也沒有她忽生一計,衝到衣櫃裡翻著昭筠借她的衣物,好半晌她才翻出一件黑色睡衣。   姐,你要到哪?丫丫瞪大眼,看她迅速換上那件性感睡袍。   你別管,先睡吧!小薰套上睡袍,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丫丫,薰姐姐要去那?不知何時,小圓也睜著一雙美目,好奇的盯著那半掩的房門。   丫丫嚇了一跳,小圓,你還沒睡?   丫丫不睡,小圓也不睡。原來小圓已經睡了一下午,現在當然睡不著了。丫丫,我們學媽咪和薰姐姐,好不好?小圓睜亮眼睛,興奮的問道。   學什麼?   當姐姐妹妹啊!小圓搖晃著小小的臉蛋。小叔說,爹地和媽咪是青梅竹馬!丫丫,你知不知道什麼是青梅竹馬?就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就是青梅竹馬。她得意的賣弄自己的知識。如果丫丫是小男生,小圓就要跟丫丫結婚,媽咪說結婚是跟自己最喜歡的男生住在一塊,可是丫丫是女生,所以你只能當小圓的姐姐,好不好?有姐姐的感覺真好,哥哥們都對我好凶,還感脅我要在你面前說好話,我最最最討厭男生了丫丫,什麼是好話?   好話就是丫丫無奈的掀了掀嘴角。小圓累了,該睡了。   好,我們一起睡覺覺。小因抱緊小可憐,讓丫丫替她蓋好被子,再縮進丫丫的懷裡。   丫丫能怎麼辦?   他只能無語問蒼天,祈求上帝別讓小圓發現他是男生,否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唐易凡絕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   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你走錯房間了。他試拉下臉,眼睛專注的盯著她的臉蛋瞧。   剛出浴室的他就瞧見溫念薰在他房裡急躁的踱來踱去,心中便大感不妙,尤其仔細看去,她身上僅有一件透明的薄紗遮掩那玲瓏的身軀,唐易凡不得不急忙調開視線!   天!難不成她真是他命中的剋星?   想當年大學畢業旅行,有女人自動投懷送抱,只憑那豐滿的身材就令人口水流個不停,更何況是身上未著寸縷呢!偏偏他唐易凡一本正經、坐懷不亂,眼睛連溜都不曾溜過,直接恭請此豪放女出門,而此時此刻   唐易凡小心翼翼的鎖住小薰明媚的雙眸,儘量不讓眼睛往下看。   天知道,剛才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他只能說,他為自己的心態而震撼了。   你總算出來了。小薰輕吐了一口氣。你害我緊張死了,我還以為你不出來了,我差點就要溜之大吉,只要再過一分鐘,我保證。她嘰哩呱啦說了一堆,根本不讓唐易凡有回答的機會;她向來膽大的眸子正瞪著他的頸部瞧,彷彿那兒是她最值得欣賞的焦點;她的一雙小手則緊拉著暴露的領口不放,而她那小巧的腳趾則可憐兮兮的貼在冰冷的地板上。   老實說,她緊張得反胃。   你找我?他輕聲向:也許明天早上。   我是來誘惑你的!她發現語調過於尖說,急忙降低音量。天,我一定是瘋了,哪有女人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目的;照理說,我應該躺在床上,光溜溜的等著你。我承認我是緊張了些,有些男人不太喜歡過於緊張的女人,不過我想我會努力放鬆自己,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重來一次。你先進浴室,等我爬進棉被裡,你再出來,如何?她期盼、討好的語氣幾乎讓他不忍拒絕。   所幸,他的理智尚存。   不!   她衝上前一步。你嫌我不懂誘惑之術嗎?我說道我可以學的,我是不夠性感,沒有凹凸有致的身材,但我有好學的的心,你不能拒絕我。她緊張的大喊。   等等,丫頭,這是誰教你這麼做的?震驚過後,唐易凡敢打賭這一定是那該死的永平搞的鬼。   小薰搖搖頭:是我自己決定的。愛一個人當然要奉獻自己的身心。我愛你,唐二哥,所以我要獻身,你也必須理所當然的接受。   理所當然的接受?易凡蹙起眉。這是哪門子的理論?   這是言情小說裡千篇一律的真理。她老實回答:電視,還是芝眉姑姑的色情小說裡都是這樣的嘛!   他怔了怔,無法理解他的思想軌道。   她簡直純潔得可以。   你幾歲了,丫頭?   過了十月,就二十二啦!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誘惑?   有過戀愛的經驗嗎?或是男朋友?   她搖搖頭。二十二年來除了學校、家裡兩頭跑之外,沒去過其它地方,而且男朋友一個也沒有!我老爸看我看得很緊,不但不准我跟異性交談,就連和女同學聊聊天,也要經過再三盤問,到最後,大家看到我就怕了。而我整天唯一能接觸的就是電視、雜誌和偶爾向芝眉姑姑借來的黃色小說,好幾次想逃家,都讓我老爸的手下給抓回去,這回要不是唐二哥,只怕我非回去接幾個大板不可。   本以為誘惑男人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只消整個人撲上前去猛親,那就萬事。接下來的動作就交給男方負責,這可是芝眉姑姑黃色小說裡一成不變的定律,現在輪到小薰親自上陣,她實在不知該怎麼開場才好。這是她的頭一遭,別說誘惑男人,光是換上這套黑色透明薄紗的睡衣,她可是用盡勇氣與膽量,現在哪有餘力再撲上前。更可惡的唐易凡只怔在當場,並沒有合作的意願別看她向來瘋狂膽大,其實她本質裡是保守得像是古代的婦女。   唐易凡瞇起眼。聽她的語氣,那溫老爸似乎是個虐待女兒的變態狂魔,不但把女兒關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想兼作人口販子,將一對女兒賣到煙花柳巷,想想丫丫那麼小的年紀都逃不過那溫老爸的魔掌,思及此,他的仇怒之情不言而而喻。她看起來就像是楚楚可憐的柔弱女,哪裡像專程前來施展媚術的勾魂女郎偏偏他就是深受她的吸引。   我們可以開始了?她熱切期盼著。   我送你回房,有事明天再說。唐易凡保持冷靜道。   明天?我以為這種事應該在晚上做。小薰緊張的睨著他啼笑皆非的表情。你在笑我?是因為我魅力不足嗎?   不是,當然不是他不願見她受傷的表情,卻也不敢實話實說,若給她知道此時此刻他的想法,只怕不嚇死她才怪|然後她會興奮的拖他直接上禮堂   他只能說,她是他命中的剋星,向來對女人無動於衷的他,竟也會對一個才相處一個月的小女子有所心動。   如果不是他自制力足夠,只怕早已禁不住她的誘惑自從這小丫頭闖進他的生命開始,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可捉摸、難以控制起來,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心裡頭那股莫名的衝動。他苦思不解,這丫頭到底是從哪裡偷來的魅力,迷得他心神蕩漾。他的眼波不禁又移向那透明薄紗裡的胴體他深吸口氣,有股衝動想衝進浴室再洗個冷水澡,就算要洗到天亮,也好在這裡自我折磨。   唐二哥?她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急躁的在他面前走來走去。我承認我的技巧不夠好,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教我如何勾引男人?我學習的速度很快的,不過我不喜歡太複雜我愛你,唐二哥,這是一個簡單的事實,我也相信你是有些喜歡我的,是不是?既然我們兩情相悅,今晚我獻身於你,也沒什麼不對。她緊張的嘆口氣。只要你能接受我的獻身。我相信我會十分感激你的。   夠了,丫頭!他沉聲道。   你願意?   遲疑了一會兒,他搖搖頭。   回去吧,丫頭。   你不要?小薰睜大眼,該死的,我好說歹說,你還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她幾乎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她說了這麼久,起碼他也該有些反應吧例如流口水,或是眼前賊溜溜的上下流轉、接著直接撲上來上下其手,然後他們就相擁到天明,這是一般羅曼史中奉行不悖的真理,可是他卻一點性衝動也沒有,她實在沮喪極了。   是她的魅力不夠!有可能!因為不會有男人喜歡一進門就嘰哩呱啦說個不停的女人。主意一定,她閉緊眼,撲上前,不待他反應過來,就一把摟住他的腰,再也不肯放手了。   小薰!他略為慌張的想扯開她的小手。   不要讓我演獨腳戲、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趴在他的胸膛裡悶聲道。   嗯!他的味道永遠是那麼清新溫暖。   該死的我沒有準備,他低咒道。   準備?她仰起小臉。   偷嘗禁果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他在說服她,也在說服自己。   她眼一亮:你是說小寶寶?我喜歡生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小男孩,也許有你的眼睛,我的嘴巴,那將是一件多美妙的事啊!她抱著他,夢想著。   或是一個像她的小女孩也不錯,這個想法驀然浮出唐易凡的腦海,他怔了怔,這念頭駭住了他。他們的小孩?他怎麼可以有這個念頭,他想,他一定是瘋了!月圓之夜,唐易凡不瘋也難!凝視小薰緊張羞澀的臉蛋,他不由得昇起憐惜保護之心。在心動難耐之下,他緩緩府下頭去,並用他的唇覆蓋住她柔軟的唇瓣。這絕對是小薰的初吻。由她差澀不安,卻又帶著幾分好奇的探索中,唐易凡感覺得出她像一個求知欲旺盛的孩子,不知情感的世界,只一味的學習模仿。她哪裡知道這會讓她付出什麼代價?那柔軟誘人的唇正誘惑著他,讓他無知想,只是逐漸溫柔的更加深他的吻,不過他還是盡力克制那胸中的欲火,他告訴自己,她是值得憐惜相待   在唐易凡的愛吻中,小薰兩腿早已虛脫無力,所以她更緊抱著他不放,腦子裡可不再是平日膽大瘋癲的思想,而是一團團的漿糊,使得她再也無法思想了。原來親吻是這麼好玩又這麼甜蜜的事。她立刻決定她喜歡接吻,她是不介意三天兩頭和他來個熱吻   二哥!隨之而來的急促敲門聲,讓唐易凡低低詛咒了。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發現自己已被唐易凡挾在腋下,橡拋皮球一般被拋進大床中。   怎麼啦她迷迷糊糊,還搞不清楚頭緒,只聽見唐易凡說:   別說話、別動!他命令著,用床單罩住她,隨即開門。   站在門口的正是笑臉彌勒唐永平!   唐易凡瞇起眼。   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唐易凡高大的身子擋在門口,似乎沒有要讓永平進來之意。   沒事!沒事!只是聽見你房裡有聲音,擔心你被小偷光顧,所以特地來看看。他一面說著唯心之話,一面還強將頭探進屋內張望。   現在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可以該出去了。   二哥,說什麼我們也是兄弟一場,所以,我要提醒你,老媽也住二樓,你要辦事,音量可要小一些。永平眨眨眼,說道:最可憐的還是小薰啦!倒追你一個月,如今卻被外人搶先奪得你的貞操,我若是將這小道消息拍賣給她,她不跳樓自盡才怪。永平誇張的嚷嚷,還朝那黑暗中的大床拋媚眼。   滾出去。唐易凡下令。   永平識時務的退了一步。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們該不會只進行到一半吧?老天,她起碼進去也有一個鐘頭了,勾引十個男人也綽綽有餘了。本來我打賭,不到三分鐘,她就自動出局,沒想到你竟看上眼,二哥,恭喜你他話未說完,易凡的門就當著永平的面狠狠關上,該死!唐易凡低語,連看也不看床上一眼,便從衣櫃裡抓了件外套丟給她。小薰茫然的盯著他。   穿上它!   為什麼?小薰水靈動人的眼眸充滿不解。我喜歡吻你的感覺,我想,你也喜歡吻我才是。   我該死!自從遇上小薰之後,唐易凡那平靜無波的心河,便開始有了陣陣漣漪。   小薰眨了眨眼,注意到他痛苦的表情,忽地恍然大悟。   唐二哥,我明白了。你早說就好了嘛!她笑哈哈的從床單中掙扎起來,然後又一把抱住他的腰,窩心的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沒有避孕措施,受害的還是女人,你為我所做的設想,不正代表你是愛我、憐我的?她滿足的嘆口氣。從沒有人這麼體貼過我,你是頭一個,這輩子我是非你不嫁了。   等等,丫頭   唉!以前我以為你不苟言笑,血是冰做的,到今天我才了解,原來你已經為我設想到這種地步,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愈來愈愛你了!   她偏著頭。笑了。本來今晚想誘惑你,好來個木已成舟,就算你想賴也賴不掉,偏偏你這麼體貼我,所以我也就不好辜負你的好意啦。她俏皮的吐了吐舌,一翻身便跳下床,套上他的外衣,那寬寬厚厚的外套有著他溫暖的味道,今晚穿著它入眠,鐵定可以睡個好覺。   唐易凡耙耙頭髮,回頭瞥她一眼。小心點   以免敗壞名節,是不是?晚安啦!唐二哥。她頓了頓,正欲開門離去時,突然又回過身來,說:唐二哥,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我愛你!她含笑離去。   留下唐易凡沮喪的、懊惱的嘆了一口氣。   這時,他不知該感激或是憎恨永平突如其來的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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