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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祕  密

從過去來的女人 赤川次郎 5472 2023-02-05
    真是意外!文江走出來時說。   這就是說,田村裏的生活也不是很平靜的。公江含意深遠地說。   可是,宮里先生也需要借錢嗎?   大概是做法事時欠下來的錢。而且,那個人一旦進城去,是很會玩的人。   真叫人失望!   這是大人的世界啊!並不是都像小孩想的那麼純潔。   文江思索著:媽媽說得有道理,我做那樣的期望註定是要失望的。   大概到了都市後,看到人類的醜陋赤裸裸的呈現,下意識中便以為故鄉人是永遠純潔的。   不論是在什麼地方,只要是人的社會,都不可能是完全純潔的。   這麼看來,情況是怎麼樣呢?草永道:有財務困難的,好像不是只有一、兩人了。   大概是吧!公江點點頭說:天氣暖和了到那裏坐下吧!

  那裏?   車站的凳子上。   可是   暫時還不會有火車進站,坐一下沒關係。   三個人走到空無一人的月臺上,陸續坐在古老的凳子上。   這個凳子是以前就有的嗎?文江問。   是啊,妳不記得嗎?   嗯,可是我沒想到已經這麼舊了。   經過歲月的折磨,當然會破舊。公江說。   田村看起來好像沒有變,但實際上在不知不覺中就有很大的變化。   是啊!   這裏有清靜的和平。   月臺上沒有人,鐵軌也在睡眠中。能把它從睡眠中叫醒的火車,還要等一段時間才會來。   這個事件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草永問道:伯母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以這麼說一切都是圍繞著金錢而發生的事,文江說:也就是金子先生不,應該說是金子先生的太太把錢借人,然後再逼債,後來就有人因此去搶銀行

  是不是正好相反呢?草永說。   為什麼?   有了債務上的困難就會去搶銀行嗎?   對,問題就在這裏,事實上銀行的確是被搶了。   這樣想行不行,公江說:強盜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你們認為搶銀行的人會往那兒逃走?   如果在那鎮上搶銀行會往山裏去吧,文江說完,頗自信的點點頭。對了,是強盜躲在山裏,被和也遇上了。   這樣的推理應該是比較自然的。   如果是這種情形,那麼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呢?草永一面思考一面說:那搶徒與和也發生格鬥,然後和也把搶徒殺了,一定是這樣,這樣的話,毛巾上的血跡就可以解釋了。   可是,和也看到錢會起貪念。   那也難怪,公江道,那是在這個村莊裏一輩子看不到的鉅款,一定是一時糊塗了。

  然後他把搶徒的屍體埋在深山裏,把錢帶回去。可是沒想到卻由於妳失蹤,他被懷疑是殺人兇手。   因此他不能說出來,文江點點頭說:如果繼續瞞下去,最後錢將屬於他。   那麼,他會把錢藏在那裏?   埋在自己家裏的地下一定很危險。   是在山裏嗎?那去挖出來時一定會被看到。   一定有更好的地方藏錢。公江說:有一個地方變成年輕人的祕密藏所。   文江向著燒燬了一半的倉庫看去。   是那裏   如果把錢藏在那裏,就不必大費周章了。   不錯草永站起來說:去看一看吧。當然是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的。   走!文江也站起來。   你們兩個去吧,公江說:我累了,不想去。   文江和草永走上土堤,來到燬燒的倉庫前。

  這是他們曾經受到村裏年輕人攻擊的地點。   大概伯母說得不會錯,和也首先想到的就是把錢藏在這裏。   這裏面經常都堆滿了破爛。   真正的問題是在後頭,草永想了一下說:和也為什麼死了呢?   如果他不可能自殺的話   就是被殺的,兇手一定知道和也藏錢的事。   殺死和也就表示他已經問出了藏錢的地方。   大概是這樣吧!可是,和也會對誰說出這個祕密呢?   不知道。一定是他能信任的人   假設那個人也有金錢上的困難,那麼他一定也在金子的名單中   文江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摸摸自己的頸部。   妳怎麼了?   不,沒什麼,就是那一次被勒過的地方覺得有點癢。   哦,似乎妳有過那麼回事。

  你這樣說顯得好冷漠!文江笑著抱怨。   總而言之,我既然已經插手到這個地步,現在也不能鬆手不管。草永邊說邊看著燒燬的倉庫:究竟是誰幹的呢?錢真能使人瘋狂。像我有錢的時候,心裏反而不安,所以結婚後給我的零用錢不必太多喂,妳怎麼了?   你跟我來。文江拉著草永的手。   要去那裏?   不要問。文江臉色變得蒼白。   回到月臺時,公江正坐在凳子上睡著了。這時候鐵男也來了。   嗨,大小姐。   我母親在這裏休息一下,麻煩你照顧。   沒問題,反正我也沒什麼事。鐵男愉快地答應。   文江快步的走在草永前面。   喂,妳要去那裏呀?   文江明明聽到草永的話,卻連頭也不回。可是,走了幾步後卻回頭對草永說:

  你還想和我結婚嗎?   當然啊!草永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那麼,我有什麼請求,你都會答應嗎?   當然!   真的毫不勉強的去做?   為了妳,結婚後我願意掃地、帶孩子。   我不是要你做那種事。   那麼是什麼事呢?   我要你去打人。   聽了文江的話,草永瞪著眼睛。      下次再來宮里醫師把小孩送走。   醫生,午安。   原來是小文哪。   我有點事想和您談談。   好啊,宮里走進診療室,笑著說:兩個人一起來是不是想做家庭計劃呀?   文江對草永點頭示意,草永作會意狀,然後走上前去,輕輕說了聲:   對不起了,大夫。   草永把一個結實的拳頭向宮里醫師揮過去。

  宮里頓時猛退幾步,撞到牆角的柱子,倒在地上。然後很費力的坐起來,瞪著眼睛說:   喂,這是幹什麼?   來而不往非禮也。文江用手指指自己的脖子:為了這個回報你。   宮里盯著文江看了一會,然後嘆了一口氣盤腿坐在地上。   妳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聲音因為很久沒有見面,所以沒有聽出是你,後來在這裏跟你談話才使我想起來。而且,你在勒我的脖子時所用的力,既能嚇到我,又不會把我弄死,那沒有專業知識是不容易做到的。   對不起。宮里面有愧色的低下頭。   可是,殺坂東先生的該不會是   不是不是我!宮里急忙否認道:我不會做那種事,再怎麼說我都是個醫生呢!   對我做過那樣的事,現在是不能那樣神氣了。文江瞪了宮里一眼。

  嗯你這樣說並沒有錯。宮里抓抓自己的頭。   我並沒有告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我改變心意,你就會以殺人未遂的罪被逮捕。   這個我知道。   那麼,請你說出理由吧!為什麼要做那種事?為什麼要阻止我回田村?   宮里站起來坐到破舊的椅子中,椅子發出不勝負荷的吱嘎聲,而宮里好像忽然衰老了很多。   能不能等一段時間?宮里說。   不行!   拜託啦,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也不是光為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嚇唬妳的。   這個我知道。   所以,請妳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會向妳說明白。宮里說,身體向前挪動了一下。   你能保證嗎?   我保證,請相信我吧!   文江想了一下,說道:

  好吧!   謝謝。   明天我會再來。   我知道,我會等妳的。   文江帶著草永走出去。   這樣可以嗎?草永問道。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我認為應該堅持下去。   也許吧!   文江並非不知其中的道理。但是她畢竟是田村人,不由得就相信了自己的鄉親。   我已經答應他了,算了吧!文江說這句話像是給自己聽的。   現在要去那裏?草永停下腳步問道。   對了,要去接媽媽。我們去車站吧!   兩個人一起到車站時,看到鐵男向著他們跑來。   發生什麼事了?好像很慌張的樣子。   鐵男連帽子掉了都顧不得,只是一直向前奔跑。   大小姐!   鐵男,怎麼了?

  妳母親不得了啦!   文江的臉色猛然大變。   我媽媽怎麼了?   她一直在睡覺我覺得很奇怪就去叫她可是她好像昏過去了。   文江驚慌失措。   媽   文江向前奔跑,草永也跟著跑。      心臟相當衰弱。醫生說。   是嗎?   要靜養一段時間。   是什麼狀況呢?   我想不會有問題的,但必須要十分小心。   知道了。文江向醫生道謝。   這是位於田村鄰鎮上的醫院。   當時白木警員立刻調派救護車,把公江送到這家這一帶唯一的綜合醫院。   文江看看手錶才驚覺已經是夜裏八點了。   怎麼樣?草永來了。   哦,是你。   情形如何?   現在睡著了,醫生希望讓她保持安靜。   噢。   兩人在走廊上慢步而行。   她為了我太操心了,我害了媽媽!文江說。   那是沒辦法的,孩子總是會讓父母操心。   可是我的情形跟一般孩子不一樣。   妳不要太自責。   不要緊,我並不是個為了一點事就會萎靡不振的人。文江微笑著說。   這才像妳。   草永伸手摟緊文江。   你打算怎麼辦?   我在這鎮上的旅館訂了房間,從這裏用走路五分鐘、跑步十分鐘就到了。   什麼話?顛三倒四的。文江忍不住笑了。   文江心裏明白草永故意用俏皮話來紓解她的情緒,很是感激他。   我們兩個輪班來照顧伯母吧,另一個人可以到旅館房間去休息,只有妳一個人陪她會累壞的。   謝謝你。   從今晚起   有我在這裏,你不用來了。   是嗎?   別看我糊塗,我也想當個好女兒呢!文江說。   我可以去探望一下嗎?   當然可以。   就在草永進病房時,文江燒開水泡茶。當她悄悄進入病房時,母親張開眼睛。   媽,您醒來了?   好像是被我吵醒的。草永說著,搔搔頭。   沒關係。公江的聲音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文江,妳不在這裏也沒有關係。   那怎麼可以。文江皺著眉頭說:再怎麼說,我總有為人子女的自尊。   好吧。那麼妳就留在這裏吧!草永先生真對不住。   不,那兒的話。草永愉快的說:那麼,我會來換班。   好的,謝謝。   文江送草永到醫院門口。   明天怎麼辦?草永問道。   明天?哦,你是說宮里先生的事吧?文江想了一想說:要以母親的情形再作決定,如果病情穩定的話   好吧,再見。草永向文江說明旅館房間情況後離開醫院。   草永一走,文江有一種恢復自我的感覺,她慢慢走回病房。   醫院的夜晚來得可真快。大部分病房裏的人似乎都已經開始入睡。文江走到母親病房前正要推開門時,聽到腳步聲回頭看。   唷,文江說:妳怎麼來了?   來人是杉山百代。   伯母的情形怎麼樣?   謝謝,好像是心臟的毛病,現在已經穩定了。文江說。   那就好,我聽鐵男說,嚇了一大跳   謝謝妳特地來,如果生出一個叛逆多事的女兒,做媽媽的心臟就要受罪了。文江說著,自己也笑了。   百代一直低著頭,態度很怪異。   妳怎麼了?文江問道。   我有一點事情找妳   找我?   真對不起,我知道這種時候不恰當。   沒關係。那麼,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   文江帶著百代到已經關了燈的會客室。走廊的燈光射進去,所以會客室裏並不黑暗。   妳有什麼事?   百代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像下定決心似地抬頭說:   把那個備忘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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