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聖盃奇謀

第2章 第一章 荒漠迷途

  伊拉克北部尼尼微省   給我滾出去!伊拉克司機刺耳的怒吼聲在車子裡迴響。   急剎車把沙土和灰塵弄得漫天飛揚。   被驚醒的考頓.史東從後座上直起身子。出什麼事兒啦?   她努力地在夕陽的昏暗中回過神兒來。   滾!我不載美國鬼子。   收音機裡的播音員正情緒激昂地播報著什麼消息。   是什麼新聞?她問道,又出什麼亂子啦?   司機摔開門,向車後座衝過來。   考頓用力拉住先銹的門把手,直拉得吱吱作響。喂,你想幹什麼?她尖叫著跳出車子。   司機拉開後備箱,把她的兩包行李扔到路邊。   你不能把我丟在這兒,她邊說邊走向後備箱,這可是沙漠的正中央。   司機歪著腦袋仔細聽著收音機裡傳來的新聞。

  她撿起裝著錄影帶的行李袋,把它放回到後備箱裡。聽著,我可把身上的現金一分不剩地給你了。說話間,她把衣兜的襯裡翻出來給司機看。她耍了個小聰明,事先把二百多美元裝在了膠卷盒裡,以防不測。聽明白我的話了嗎?看,我一分錢都沒了。我給了你錢,讓你把我載到邊境去。   司機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美國鬼子的終點站到了。   他把行李袋又拽出後備箱,摔進她懷裡,考頓被砸得向後跌了幾步。他轉身走進那輛破舊的菲亞特,發動引擎,掉頭一溜煙開走了。   太不可思議了。考頓把懷裡的行李袋丟在腳邊的另一隻行李袋旁,把一縷茶色的頭髮抿到耳後,無奈地看著汽車尾燈消失在昏暗中。   一月天際中玫瑰色的晚霞漸漸昏沉,沙漠的微風送來第一絲寒意。考頓從行李袋裡翻出皮衣穿在身上,她開始有些凍得發抖。

  她把雙手插在衣兜裡,原地打轉兒。像伊拉克原油一樣濃厚的黑暗吞噬了茫茫大漠。一定會有人路過這裡的,一定要有人路過這裡呀,她心中暗想。   十分鐘過去了,一輛車的影子也沒看到。她拎起兩個行李袋,開始向前走。石子和沙礫像玻璃片一樣在她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她不時回頭看去,希望能看到車燈,但視線中只有黑暗和荒蕪的沙漠。   我早該知道那傢伙靠不住。她沙啞著嗓子叨咕著。司機一定是被收音機裡的新聞惹惱了。考頓知道美軍正準備對伊拉克開戰,各種傳聞不斷被各國媒體製造出來。這幾個禮拜以來,華盛頓和倫敦的戰鼓越擂越響,美軍和英軍的小股先遣隊開進伊拉克已經是盡人皆知的秘密。雖然正式的入侵要在幾個月後才能展開,但美軍在伊拉克南部鄰國修建的工事是逃不過人們的眼睛的。阿拉伯媒體頻繁報導特種兵和巡邏隊在夜色中閃現,各種戰鬥機和高空偵察機也在不斷地試探著伊拉克導彈和雷達防禦系統的威脅性。

  考頓把行李袋扛到了肩上。你自作自受。她說,你他媽太強了。   幾周前,考頓站在SNN(衛視新聞網)新聞總監泰德,卡塞爾曼的辦公室裡申請去伊拉克採訪,她想調查經濟制裁對伊拉克婦女和兒童的影響。她堅持認為自己的報導相當重要,那裡的局面穩不穩定不應該成為做採訪的障礙,因為美國人應該瞭解一下經濟制裁對無辜平民的影響。她對老闆說,如果美國計劃攻打伊拉克,她就要去那裡做採訪,而且一定要深入戰地才行。   當然,考頓並沒有說自己執意要去伊拉克的另一個原因是想離那個叫松頓.格拉漢姆的傢伙遠點兒。她沒對卡塞爾曼提到這一點,是因為她無法冷靜地向上級解釋其中原委,感情上的重創實在讓人難以冷靜面對。作為一個渴望出位的菜鳥記者,考頓主動請纓的意圖很明顯,她希望爭取到一個能製造出世界級頭條新聞的採訪機會。

  然而,衛視新聞網的原則是從不把菜鳥送到形勢動盪的前線。於是,卡塞爾曼反覆對考頓重申,確實,她有才幹、有前途;確實,他認為她能頂住壓力;確實,去中東做報導是改變職業前途的完美契機。但是,她不僅是個菜鳥,而且是個女的,在當前形勢下把一個女人送到伊拉克是完全不可能的。一旦開戰,那些身赴前線的記者都是預先被軍方指定的隨軍記者,而且他們必須是男性。這是規矩,考頓的無理要求是不可能得到批准的。   考頓火了,開始就男女機會不均等的問題慷慨陳詞。   卡塞爾曼打斷了她,再次堅決地說:不行!   冷靜下來的考頓再次懇求老闆,終於獲准隨一批記者前往土耳其邊境。戰爭一旦打響,她可以守在土耳其邊境報導向北部逃亡的伊拉克難民的情況。

  當卡塞爾曼得知考頓自作主張去了巴格達的消息後,他氣得七竅生煙。   就在今天早上,考頓接到了卡塞爾曼的電話。形勢十分危急,馬上給我離開那兒。回來後,立刻來見我!明白了嗎?   她本想和他理論一番,好再爭取些逗留時間,但沒等她張嘴,電話已經掛斷了。   考頓知道回國後,一定會被卡塞爾曼的唾沫星子淹死,但現在的問題是,她能不能活著回去。被困在冰冷的伊拉克沙漠裡的姑娘開始打寒戰。   透過辦公室的窗子,查爾斯.辛克萊出神地望著新奧爾良大學校園內白金態公司實驗區四周的草坪。遠處,幽藍的龐恰特雷恩湖依稀可見。開著高爾夫球車和割草機的公園管理員們在草坪上的花園裡忙碌,秩序井然地修剪綠草。他喜歡這種秩序井然的狀態。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一驚,幾粒菊苣咖啡從指縫間滑落到波斯地毯上。   喂?   辛克萊博士,八號線有國際長途。電話裡傳來秘書的聲音。   辛克萊迅速按下閃動的按鍵,這個來電不能用免提來接。   我是辛克萊。他把話筒緊貼著耳朵,話筒裡的雜音有點讓他心煩。   我們兩天前找到了墓穴的入口。電話那邊的男人說,今天傍晚,我們把它打開了。   辛克萊把話筒攥得更緊,手指關節已經失去血色。阿邁德,你一定有好消息。他急切地說。   是的。情況和阿徹預料的一樣。   你們找到什麼了?   很多工藝品和屍骨。阿邁德接著說,還有鎧甲、宗教飾物、畫卷和一個盒子。   腎上腺素在辛克萊體內亂竄,他的指尖開始麻木。什麼樣的盒子?

  黑色的,表面沒有花紋,大約十五厘米見方。   汗珠打濕了辛克萊筆挺的阿瑪尼襯衫領。話筒裡的雜音過後,他接著問:盒子裡有什麼?   不知道。   什麼意思?你當時不是也進了墓穴嗎?   阿徹沒打開那盒子。這會兒,阿徹和其他人正在收拾行李,我們必須離開墓地,這個地區現在太危險了。大家都很緊張,沒時間繼續勘察下去。   胡鬧!辛克萊擠了擠鼻梁。你馬上給我回墓穴,把那盒子拿出來。讓阿徹告訴你怎麼打開它。知道裡面有什麼之後,馬上向我匯報。這盒子你一定要親自保管。明白嗎?   是。阿邁德的聲音被電話雜音淹沒了。   阿邁德。他壓低聲音平緩地說,我命令你完成這個任務,沒什麼事比這件事更緊急了。

  明白。   辛克萊掛斷電話,凝視著話筒。電話那頭的阿拉伯人並不瞭解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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