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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施巧計老丐脫困

金劍鵰翎 臥龍生 16733 2023-02-05
  蕭翎仔細看去,發覺那人的年齡並不大,大約在三十上下,白面無鬚,舉步落足之間,緩慢沉重,似是和著那絃管節奏。   逍遙子緊隨在那黃袍人的身後,出得艙門之後,突然加快腳步,搶在那黃袍人的前面,行近蕭翎等人身前,說道:敝君主出艙,三位也該以禮拜見。   杜九冷冷說道:有什麼好拜的,他又不是真正的皇帝,就算是真正的皇帝,咱們兄弟也未必就要拜他。   他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那黃袍人卻聽得十分清楚,兩道炯炯的眼睛,掃了過來。   逍遙子似是還想勸說三人幾句,但卻突然欲言又止。   原來,他怕蕭翎等說出更為難聽之言,那就弄巧成拙了,是以話到口邊,又強自忍了回去。   只見那兩個青衣童子和綠衣少女行近了三人四五尺處,停下腳步,分列兩側,讓出一條路來。

  黃袍人緩步而行,越過那青衣童子,直行到幾人身前,緩緩說,道:適才聽到國師談到三位大名,在下是思慕已久了。   蕭翎暗自忖道:當真是想造反麼?你自稱四海君主,那牛鼻老道,又號稱什麼國師,總共也不過幾隻快舟,和這五色大船。   心中暗罵,口中卻應道:好說,好說,君主言重了。   黃袍人道:三位請入艙中小坐,也好讓在下略盡禮賢之意。   杜九聽他口氣托大,竟然用上禮賢二字,不禁心頭火起,冷冷說道:咱們兄弟是江湖中草莽人物,登不得皇舟雅堂,如是言語開罪了你,那就未免大煞風景了。   逍遙子插口接道:不要緊,敝君主一向是量大如海,愛才若渴,諸位都是成名武林的人物,正是敝君主渴慕之才,縱然是放蕩一些,也不要緊。

  黃袍人道:國師說的不錯,三位請入艙中一敘吧!   蕭翎心中暗道:既然登上了這五彩巨舟,也該到它艙中去見識一下才是。   心念一轉,當先向艙中行去。   商八、杜九,眼看蕭翎進入艙中,只好隨在身後行去。   黃袍人回顧了逍遙子一眼,隨在三人之後,行入艙中。   艙中地方,十分寬敞,佈置更是極盡豪華。   地上鋪著很厚的紅毯,四周都是淺綠色的壁綾,一張雕龍描鳳的金交椅,緊靠在後艙壁而放,一隻檀木長案,擺在椅子前面。   四個錦墩,分放兩側。   在那金交椅後的壁板上,掛著一幅六尺見方的巨畫,寫著武林形勢圖五個大字。   單是五個大字,就足以引人心神。   蕭翎運足目力,只見那圖上洋列著天下各大門派的所在地,分別記述著他們的特殊武功,和弟子人數。

  百花山莊和少林寺,都赫然在上面,但這兩處,一個是數百年來一直被武林同道奉若泰山北斗的武學源起聖地,一個是神秘莫測的江湖屠場。   顯然那四海君主,對這兩個地方所知有限,並未列出人數,和他們特殊的武功。   蕭翎暗忖道:這四海君主,倒是一位有心人,單是畫這一幅武林形勢圖,就要耗去不少時間。   只見那黃袍人穿過錦墩,繞過檀木長案,端端正正的坐在金交椅上說道:三位請坐。   商八暗暗忖道:你這叫禮賢下士麼?自己先大模大樣的坐下,然後再請客人落座,豈是待客之道。   但聞逍遙子放聲笑道:三位請隨便坐吧!   蕭翎心中忖道:既來之,則安之,當先舉步而行,在一座錦墩上坐了下去。   中州二賈一向跟著蕭翎行事,眼看蕭翎坐下,也跟著坐了下去。

  逍遙子微微一笑,高聲說道:敬茶。   但見艙壁一角處壁續啟動,現出了一個暗門,五個身著綵衣的美婢,魚貫而出,每人手中捧了一個玉盤,盤上放著一杯香茗,行在蕭翎和中州二賈身前,欠身奉上香茗。   蕭翎和中州二賈雙臂雖然被金鏈鎖了起來,但雙手五指還可運用自如,只是伸縮之間,雙手得一齊動作,自覺十分不雅,當下冷冷的望了逍遙子一眼,道:多謝姑娘,不用了。   中州二賈更是各自冷笑一聲,一語不發。   那黃袍人和逍遙子,卻是各自伸手,從玉盤中取過香茗。   逍遙子左手一揮,道:三位既是不肯飲用,你們還不退下。   五名美婢,齊齊轉身而去,退回那壁角暗門中,隨手關上了暗門。   逍遙子緩緩把手中茶杯,放在木案之上,低聲對那黃袍人道:君主有事,也可和三位佳賓談談了。

  黃袍人啜了一口香茗,放下茶杯,說道:在下久聞三位大名,今日有幸一會。   蕭翎冷冷說道:君主不必客氣,有話可以明說了。   黃袍人微微一笑,道:現今武林之中,局勢紛亂,殺伐不息,恩怨糾結,無時或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人豈無惻隱之心,在下有意出主武林,阻攔殺伐,為武林開百世太平基業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三位對此有何高見?   蕭翎目光轉注到商八臉上,以目示意,要他答話。   商八輕輕咳了一聲,先來了一陣哈哈大笑。   黃袍人一皺眉頭,欲言又止,顯是要待發作,但卻強自忍了下去。   商八笑了一陣,停下笑聲,說道:君主想出主武林,天下有幸了。   黃袍人眉頭一展,笑道:請教大名。

  商八道:金算盤商八。   黃袍人目光轉注到杜九臉上,道:閣下怎麼稱呼?   杜九冷冷的說道:冷面鐵筆杜九。   黃袍人笑道:兩位就是江湖尊稱的中州二賈了。   杜九道:正是不才兄弟。   黃袍人目光轉投到蕭翎的身上,道:這一位定是蕭翎兄了。   蕭翎道:不錯。   黃袍人端起案上茶杯,又啜了一口茶,道:在下有意為武林排難解紛,需要人手相助,不知三位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商八接道:君主雄才大略,又有逍遙道長相助,我等江湖草莽,不諳武略,只怕我等無能幫助君主。   黃袍人道:敝國師已然介紹過三位武功,在下亦是久聞大名,三位如肯相助,在下必將委以重任,日後取得武林君主之位,三位居功,在下必有一報。

  商八忖道:他此刻已然自號君主之稱,心中也明白是自尊自妄了。   心中暗罵,口裡卻應道:茲事體大,在下等一時難作決定。   黃袍人目光轉注到逍遙子的臉上,道:國師之意呢?   逍遙子淡淡一笑,道:貧道看來,此事簡單的很,願與不願,一言而決,用不著多作思慮了。   這幾句話,單刀直入,商八倒是真的無法做主了,低聲對蕭翎說道:大哥做主吧!   蕭翎略一沉吟,道:如是在下等不願為君主效勞呢?   黃袍人想不到,他身上戴著刑具,竟然還說出如此硬朗之言,不禁臉色一變,道:三位如是不肯答應,那是不給在下的面子了。   逍遙子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貧道的看法,三位還是答應的好。   蕭翎道:道長可是想威迫我等。

  逍遙子陰森一笑,道:不是威迫,貧道言出肺腑,完全是一片金玉良言。   蕭翎心知此刻一言,立決敵友,面臨到生死關頭,自己也不便擅作主張,回顧了中州二賈一眼,道:兩位兄弟之意呢?   商八道:咱們追隨大哥,生死不渝。   蕭翎目光轉投到那黃袍人的身上,道:如是君主威迫在下,蕭某決不答允。   黃袍人冷冷說道:三位可知道此刻在下一言,可定三位生死。   逍遙子急忙接道:君主息怒,讓貧道再勸他們幾句如何?   黃袍人道:好!如是勸他們不醒,那也不用留作後患了。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如是逍遙子仍勸不醒,三人立刻有性命之憂。   只聽逍遙子輕輕咳了一聲,道:貧道有幾句話,尚望諸位三思。

  蕭翎道:你說吧!   一面暗中運氣,提聚功力。   他已聽得中州二賈說過,這刑具看上去,雖然細小,但卻堅牢異常,可是心中又有些不信,暗中運氣,準備一試。   逍遙子舉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道:三位都正當有為之年,如若是這般無聲無息的死了,那實在可惜的很   森冷的目光,緩緩由三人臉上掃過,接道:三位以為貧道之見如何?   杜九冷冷說道:你怎麼知道咱們一定要死。   逍遙子道:三位身上帶著刑具,就算武功再高一些,也難是貧道之敵。   杜九道:那倒不一定了。   逍遙子道:杜兄不信貧道之言,貧道就拿人作個試驗給三位見識一下如何?   杜九道:那要看什麼人了。   逍遙子道:如論那人的聲望,和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只怕還在三位之上。

  突然舉起雙掌一拍,高聲說道:帶那老叫化來!   蕭翎心中暗道:老叫化子,那一定是丐幫中人物了,丐幫素多忠義之士,視死如歸,自然不會歸附這四海君主了心念轉動之間,突然一陣呀然輕響,壁間那暗門重又大開。   兩個青衣童子,手執長劍,押著一個身著破衫的枯瘦老者行了進來。   那人身上未帶金鎖,但雙肩的琵琶骨處,卻為牛筋穿過,兩個青衣童子,右手執劍,左手各自握著牛筋一端。   蕭翎一見那枯瘦老丐,不禁大吃一驚,駭然而起,正待出言呼叫,卻為商八伸手阻止。那枯瘦老丐,目光掃掠了蕭翎等三人一眼,臉上亦現出驚異之色。   但一瞬間後,重又歸復平靜。   原來,這枯瘦老丐,竟是丐幫中僅存的長老,那幫助蕭翎等人闖出百花山莊的孫不邪。   但聞逍遙子道:諸位可識得這位老丐麼?   商八急急接口說道:不認識。   逍遙子投注到蕭翎身上,道:閣下定然認識了。   蕭翎心中暗道:商八阻攔於我,讓我裝出不識此人的模樣,定然別有用心,他江湖經驗豐富,定然有所作用。當下搖搖頭,道:看他形貌,似是聽人說過。   逍遙子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看到他時心中大為震動話聲微微一頓,又道:丐幫之名,三位想早就聽人說過了,此人乃是丐幫中碩果僅存的一位長老孫不邪。   杜九心中暗道:這孫不邪武功高強,非同小可,不知何以會被四海君主所擒但見逍遙子兩道森寒的目光,逼視了過來,道:杜九,可聽過那孫不邪的大名麼?   杜九道:自然是聽過了。   逍遙子哈哈一笑,道:好,杜兄不信那金鎖刑具的威力,貧道就試給你見識一番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要解開你身上的金鎖刑具,戴在孫不邪的身上,然後把他殺死,讓你瞧瞧金鎖刑具的威力。   杜九心中暗道:他要解我身上金鎖刑具,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只可惜這機會未發生在大哥的身上。   只聽逍遙子接道:不過,貧道在解你刑具之前,先要用牛筋穿過你兩處琵琶骨。   杜九怔了一怔,忖道:此事倒是幸未發生在大哥身上了。   只見逍遙子站起身子,直對杜九行來。   杜九兩道眼神轉注在蕭翎身上,目光中,滿是詢問之色。   顯然,他不願束手讓別人用牛筋穿過琵琶骨,準備出手抗拒,但又不知蕭翎的心意如何?望著蕭翎,聽他示意。   只見蕭翎霍然站起身子,道:住手!   逍遙子目光轉注到蕭翎身上,陰森一笑,道:閣下還有什麼指教?   蕭翎道:你可知我們三人之中,那一個能夠做主?   逍遙子道:中州二賈生死不渝的追隨蕭兄,足見蕭兄之能了。   蕭翎冷冷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為三人之首,何以不找我說話?   逍遙子微微一笑,道:貧道自有主張,用不著蕭兄代為擔心。   蕭翎道:道長可是想用強迫的手段,收拾在下杜兄弟麼?   逍遙子道:在未穿過他琵琶骨前,貧道要先點了他的穴道。   蕭翎突然橫跨一步,道:蕭某未死之前,決不容道長出手傷人。   逍遙子對蕭翎,似是特別容忍,當下淡然一笑,道:蕭大俠以快劍馳名武林,如今你手中無劍,只怕未必是貧道之敵了。   蕭翎冷冷道:蕭某雖然手中無劍,但也不願眼看道長傷我兄弟。   杜九突然一挺身子,道:大哥退開,這牛鼻子既然指定要對付兄弟,還是由我來試試吧!   只聽孫不邪說道:三位身上戴著金鎖刑具,都不是他的敵手。   這孫不邪的武功,蕭翎和中州二賈都是親眼所見,知他說的決不是假話,都不禁為之一呆。   逍遙子目光轉注到孫不邪身上,微微一笑,道:孫兄終於想通了。   孫不邪雙目中神芒一閃,似想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長嘆一聲,說道:如若有老叫化、蕭大俠、及中州二賈相助你們,四海君主之名,立時將揚起四海,天下皆知了。   逍遙子道:正因如此,貧道才百般容忍,希望四位能相助敝君主一臂之力。   孫不邪道:只怕道長無能說服他們。   逍遙子道:如若形勢逼迫貧道過甚,說不得只好先殺了幾位,至少也可減去一些阻力。   孫不邪道:如若道長能夠信得過老叫化子   逍遙子接道:貧道一向是用人不疑,孫兄有何高見,儘管請說。   孫不邪道:老叫化願代道長勸說他們,投效四海君主麾下。   逍遙子沉吟一陣,突然縱聲而笑。   孫不邪冷冷說道:你笑什麼?   逍遙子道:孫兄自被貧道擒住之後,一直神情冷傲,雖然經貧道百般勸說,仍是不肯就範,此刻突然有此轉變,竟然要為貧道代做說客,豈能不叫貧道懷疑。   孫不邪道:道長如是不肯信任老叫化子,那就不用談了。   逍遙子凝目思索了一陣,道:貧道並非不肯信任孫兄,只是先得請示一下敝君主才行。轉過臉去,和那黃袍人低言數語。   孫不邪冷笑一聲,側過臉去,暗施傳音之術,道:蕭兄弟,閣下正值有為之年,今後二十年江湖大局,寄望於蕭大俠身上正重,還望多多珍重,不可因逞一時豪強,意氣用事   但聞逍遙子說道:敝君主覺得孫兄乃成名多年的人物,對孫兄十分信任。   孫不邪頭也不轉,裝出氣憤之狀,仍然暗施傳音之術,接道:蕭兄不比老叫化子,老叫化老朽了,你如何能和老叫化子相比   逍遙子高聲說道:敝君主已然答允孫兄之求,孫兄意下如何?還望早作決定。   孫不邪緩緩回過頭來,說道:道長怎的忽然又相信老叫化子了?   逍遙子道:這是敝君主的意思,如以貧道的看法,就算孫兄當真的肯盡心而為,只怕也難收得成效。   孫不邪冷冷說道:老叫化和蕭翎師長,交情甚深,道長不行,老叫化倒是有得幾分把握。   逍遙子笑道:如若孫兄能夠解說出貧道心中之疑,那就連貧道也心悅誠服了。   孫不邪道:你可是懷疑老叫化子使詐麼?   逍遙子道:諸位身上都有刑具,貧道自是不用憂慮合力出手,至於使詐一說,如能在貧道面前施展,那是未免太過低估貧道了。   孫不邪冷冷道:你一定要知道,老叫化為何會突然改變了心意麼?   逍遙子道:如是孫兄肯說,貧道是洗耳恭聽。   孫不邪道:老叫化和那蕭翎師長交情甚深,不忍眼看他年輕輕死去。   逍遙子淡淡一笑,道:你既是那蕭翎師長之友,定然見過蕭翎了。   孫不邪道:自然見過了,不過,老夫見他之時,那蕭翎年紀還小,只怕他已無法記得老叫化了,是故,適才看見老叫化,雖有驚愕之狀,卻是認不出來。   逍遙子道:這蕭翎的師長是誰?   孫不邪凜然說道:這個,請恕老叫化不能說出。   逍遙子奇道:為什麼?   孫不邪道:我那故友,仇家甚多,但江湖中人,大都已認為他早已死去,如若知他未死,只怕會給他帶去無數的煩惱。   逍遙子道:天涯何等遼闊,只要你不說出他居住之地,縱然有人知道他還活在世上,也是無法找得到他。   孫不邪道:道長一定要問麼?   逍遙子道:如是孫兄實不願說,貧道也是無法勉強。   孫不邪道:如果老叫化說了出來,道長不要害怕。   逍遙子道:如是當今武林之世,有人能夠使貧道害怕,你孫兄也是其中之一。   孫不邪道:莊山貝,道長可曾聽到過麼?   逍遙子呆了一呆,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除了莊山貝外,也無人能夠教出這等徒弟。   蕭翎暗中查看,發覺那逍遙子聽得師父之名,心中若有畏懼,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這牛鼻子老道,當真的認識我師父不成   只聽孫不邪冷冷說道:道長可是相信了麼?   逍遙子道:相信了,那就有勞孫兄代貧道勸勸這位蕭施主了。   孫不邪道:老叫化效勞不難,但有幾件事,先得道長答應。   逍遙子道:什麼事?   孫不邪道:老叫化勸說蕭翎之時,是動以私情,陳以利害,道長最好不要派人暗中偷聽。   逍遙子道:以諸位的耳目而言,就算是貧道派人偷聽,只怕也是無法瞞得過諸位。   孫不邪道:我雖是他師長之友,但他記憶模糊,早已不認識老叫化了,因此,必須有個較長的時間才行。   逍遙子道:不知孫兄要多長時間?   孫不邪道:一日的時光,不能算長吧?   逍遙子道:就依孫兄之見,不知是否還有什麼條件?   孫不邪道:待之以禮,就你們五彩巨舟中最美麗的女婢,選上兩個,替我們送上一桌酒菜。   逍遙子笑道:此事容易。   孫不邪道:最後一件,替我選擇一個幽靜的艙位,我們要飲酒談心。   逍遙子道:此乃理所當然之事。回頭對兩個押送孫不邪的仗劍童子說道:帶四位貴客,到迎賓艙中去。   兩個仗劍童子應了一聲,望著孫不邪和蕭翎等說道:走吧!   逍遙子道:四位佳賓,很可能和我同在君主座下效勞,你們要小心伺候了。   兩個童子果然不敢再對四人無禮,欠身說道:我等為四位帶路。當先向前行去。   孫不邪等緊隨在兩個童子之後,行入了一座佈置幽雅的艙室之中。   兩個青衣童子還劍入鞘,抱拳對四人一禮,道:四位請坐,小的等告辭了。   孫不邪淡然一笑,道:兩位不怕老叫化逃走麼?   兩個青衣童子不敢答話,卻把手中牛筋帶出艙外。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怎麼,你們兩個這等對待老叫化,如果老叫化歸依了,四海君主必要好好的懲治你們一番。   兩個青衣童子已然行出艙外,高聲說道:小的們職責攸關,還望你老不要見怪才好。   孫不邪道:你們兩個可要牽著牛筋,守在艙外麼?   只聽一個青衣童子說道:我等把牛筋拴在艙外的鐵柱之上,你老儘管放心,道爺交代了下來,小的等決然不敢偷聽。   但聞腳步聲逐漸遠去,兩個青衣童子,似已聯袂而去。   孫不邪附在艙壁間,仔細聽了一陣,回過頭來,肅然說道:蕭大俠,老叫化勸你幾句話。   蕭翎道:晚輩洗耳恭聽。   孫不邪道:老叫化年登古稀,目睹耳聞,見過了不少英雄人才,但卻無一人能有你這一身成就,絕代奇才,再加上曠世奇遇,培養出你老弟這一株武林奇葩,更難得的是你那俠心鐵膽的英雄性格,今後三十年武林大局,道長魔消,全繫在你的身上,老叫化為天下武林同道請命,無論如何你不能死。   蕭翎吁了一口氣,道:老前輩過獎晚輩了。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老叫化一生之中,從未說過一句違心之言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這金鎖刑具,雖然不易掙斷,但尚非重大之事,被困舟上,四面洪流滾滾,咱們全不會水中工夫,縱然能夠闖出他們攔截,也是難逃死亡之運。   孫不邪道:正因如此,老叫化才毛遂自薦,托詞為令師之友,希望能勸得老弟為武林珍重。   蕭翎道:老前輩有何良策,但請吩咐,晚輩是無不遵從。   孫不邪道:如問良策,老叫化此刻也是一籌莫展,我要勸老弟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商八道:眼下唯一的救急之策,就是設法詐降,才能徐圖脫身。   孫不邪道:那四海君主為人看似暴急,實則深藏不露,使人難測高深,逍遙子老謀深算,險詐無比,咱們詐降之計,只怕早已在他預料之中,也許他早已想好了對付之策。   杜九冷冷說道:照老前輩這麼說來,咱們是死路一條了。   孫不邪道:老叫化倒有一策,只不知蕭大俠肯是不肯。   蕭翎道:老前輩有何良策,只管說。   孫不邪笑道:老叫化這辦法就叫作拖死狗,咱們也不用答應他,但也不用拒絕他,給他慢慢的拖下去   商八道:要拖到幾時為止呢?   孫不邪道:這個老叫化就不敢說了,就目下情勢而論,那四海君主,確有著爭雄江湖的野心,一心一意想把咱們幾個網羅旗下,為他所用,因此,才百般對咱們容忍,一時之間,他們還不會當真把咱們給殺死。   商八正待接口,突聞一陣細碎的步履之聲,傳了過去。   孫不邪高聲喝道:什麼人?   艙外響起一個嬌柔清脆的女子聲音,道:小婢等奉命送酒菜前來。   孫不邪道:艙門未關,你們自己進來吧!   但聞呀然一聲輕響,兩個美麗妖嬈的綠衣女婢,蓮步姍姍的走了追來。   當先一婢,把木盤中四樣佳餚,一一放在桌上,然後取過一隻木筷,把每樣佳餚,夾出少許,放在一個小碗中,吃了下去,道:幾位爺,儘管放心食用,這佳餚之中,決然無毒。   孫不邪道:那逍遙子倒是想的周到。   那第二個女婢,放下手中的酒壺,取過一隻杯子,倒了一杯酒,仰首吞了下去,道:酒中無毒。放下杯子,退了下去。   二婢拿著用過的碗筷酒杯,正待退出,孫不邪突然喝道:二位姑娘,請留步片刻如何?   二婢聞言止步,齊聲應道:你老還有什麼吩咐?   孫不邪笑道:老叫化要那逍遙子選兩個五彩巨帆上最美麗的女婢,給老叫化子斟酒送菜,兩位豈可就此而退?   那左側一個女婢,嬌媚一笑,應道:你老可是要小婢們陪飲幾杯?   孫不邪道:那倒不用了,老叫化只想一面飲酒,一面瞧著兩位。   二婢相應望了一眼,齊齊對孫不邪行了過去,分站兩側。   左面一婢伸出纖纖玉指,替四人斟滿酒杯,笑道:酒助豪興,四位爺,先請乾了一杯如何?   孫不邪伸手取過面前的酒杯,笑道:老叫化年紀最大,理該先乾,他們最好慢一點,那也算敬老尊賢了。仰臉,喝了一個杯底朝天。   左側那妖嬈女婢,很快的又替他斟滿了一杯酒。   孫不邪一面阻攔蕭翎和中州二賈,不讓他們食用酒餚,自己卻是連連乾杯,大吃大喝起來。   他一連吃下了七八杯酒,每盤佳餚也都吃了三筷以上,才放下筷子笑道:兩位可以去了,老叫化吃上幾杯酒後,最是見不得人家大姑娘和小媳婦,兩位姑娘,還是迴避一下的好。   二婢倒是聽話的很,欠身一禮,齊齊退出艙去,隨手帶上了艙門。   孫不邪眼看二婢遠去,才微微一笑,道:三位可以放心食用了,這酒菜之中,確未下毒。   原來他裝瘋作傻的留下二婢,只是想試酒菜之中,是否有毒。   商八輕輕嘆息一聲,道:此等之事,理應由我等效勞才是,怎敢叫老前輩以身試毒。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老叫化老朽了,兩位適當壯年,還望兩位善助蕭翎,為我武林同道盡上一分心力。   商八道:老前輩儘管放心,咱們這次如若能夠脫險,只要江湖大義所在,就算是賠錢買賣,也不計較就是。   孫不邪收起嬉笑之容,肅然說道:老叫化被他們用牛筋穿過琵琶骨,逃出的機會,是萬萬沒有了   蕭翎接道:他們可曾廢了老前輩的武功?   孫不邪道:他們想迫老叫化投效賣命,自然是不會廢去我的武功了。   蕭翎道:如是能夠弄斷穿在老前輩胯間和雙肩上的牛筋,老前輩就可以恢復自由,盡復神功了。   孫不邪道:習武之人,這四處如被牛筋穿過,武功雖然未失,也是形同廢人了。   蕭翎突然站起身子,道:老前輩估計一下,他們在一個時辰之內,是否會有人來。   孫不邪道:一個時辰之內,也許無人會來,不過他們定會在暗中監視咱們。   蕭翎道:除了這艙門之外,不知四周艙壁是否還設有機關?   孫不邪道:自然有了,但咱們不解內情,只怕找不出來。蕭翎敲破一隻酒杯,道:先替老前輩斷去雙肩雙胯的牛筋,再想拒敵之策。   孫不邪搖搖頭道:不論成敗,咱們都無法逃出,何苦冒險?   蕭翎道:晚輩已經想過了,咱們只要在五彩巨舟上,和他們對抗,量那四海君主,不忍把這艘巨舟沉入江中。   孫不邪道:辦法雖然不錯,只是有些冒險   蕭翎道:老前輩不用猶豫了,晚輩相信老前輩神功盡復之後,晚輩等身上雖有刑具,也可和他們抗拒幾日。   不容孫不邪再答話,用敲破瓷杯的尖刃,在牛筋上劃割了起來。   他內功深厚,腕力千斤,瓷杯邊刃,又極鋒利,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已把穿在孫不邪雙肩雙胯的四條牛筋,盡行割斷。   這時,商八防守艙門處,杜九兩道銳利的目光,不停在四面艙壁間搜望!   在幾人預料之中,這一番過程中,必有驚險,那知竟是出人意外的順利。   孫不邪穿在身上的牛筋斷去之後,不禁黯然一嘆,長吁一口氣,恍有隔世之感。   蕭翎低聲說道:老前輩請運氣試試,武功是否已失?   孫不邪道:老叫化已經運氣試過了。   蕭翎道:老前輩的武功   孫不邪道:他們原準備用我,故未傷我穴脈,唉!老叫化原想救你,想不到你倒先救了我老叫化子。   商八微微一笑,道:那逍遙子百密一疏,收了咱們身上兵刃,卻料不到大哥腕力強勁,已到了飛花傷人,摘葉取敵之境。   蕭翎搖搖頭道:如若沒有這瓷杯的鋒刃相助,我也是無能為力談話之間,突然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   孫不邪低聲說道:老叫化身上牛筋已除,那已是無法放得過他們了。   這時,來人已到艙門口處輕輕叩響艙門。   孫不邪冷冷喝道:什麼人?   室外有人應道:小的奉命而來,有事面告。   孫不邪用腳踏著牛筋,室外人尚未覺著有異。   孫不邪低聲說道:搶兵刃!   接著提高聲音道:什麼事,進來說吧!   但聞艙門呀然,兩個青衣童子,大步走了進來。   目光到處,只見孫不邪身上牛筋已脫,不禁一呆。   待兩人想起拔劍攻敵時,商八、杜九已由隱身的門後,分向兩側襲到。   這兩人本是武林高手。出手何等迅快,兩個青衣童子長劍還未出鞘,人已被點中了穴道。   孫不邪伏身撿起兩柄長劍,關上艙門,低聲說道:咱們有此雙劍,便增強不少威力,眼下最為重要的事,是如何取得金鎖刑具之鑰,替三位打開刑具。   商八道:何不問問這兩個青衣童子?   孫不邪道:好!碰碰運氣吧!伏身拍活了一個青衣童子的穴道。   那青衣童子睜開眼睛,望了孫不邪一眼,挺身躍起,卻不料雙腿穴道,仍被點著,一挺之勢,竟未坐起。   孫不邪長劍一送,冷森的劍鋒抵在那青衣童子咽喉之上,說道:情非得已,你如一叫,老叫化就宰了你。   那青衣童子冷冷說道:彩舟停在江心,四面有二十四艘小艇相護,你們如想逃走,勢比登天還難。   孫不邪冷冷說道:這個不用你來費心,老叫化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青衣童子一皺眉頭,未再言語。   孫不邪道:開這金鎖的鑰匙,由何人保管?   那青衣童子道:由逍遙道爺保管。   孫不邪冷冷說道:老叫化不信。   青衣童子道:我說的字字實言,你如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杜九道:老前輩不用和他們多費唇舌,先把這兩個小兔崽子給宰了,咱們撈回一點本錢再說。   孫不邪劍鋒在那青衣童子臉上輕輕移動了兩下,道:老叫化子如若狠起心腸,就先把你這張俊臉劃上幾道,叫你變成醜怪之容。   那青衣童子對這張俊俏的面孔,似甚愛惜,聽得臉色一變,道:為什麼不把我殺了?   孫不邪笑道:殺了豈不太便宜你了麼?   只聽步履之聲傳了過來,又有人直對艙中行來。   孫不邪望了商八杜九一眼,疾快一指,又點了那青衣童子的啞穴。   但聞一陣剝啄的敲門聲,耳際間響起了一個嬌若銀鈴的女子聲音,道:諸位可要添加酒菜。   杜九拉開艙門道:姑娘請進。   只見人影一閃,一個綠衣少女,進入了艙中。   商八疾出一指,點了她後背穴道。   但見寒光閃動,一柄寶劍,橫裡削了過來。   原來這些童子侍婢,一個個都經過特殊訓練,機警無比,那第一個綠衣女婢,被點中了穴道,第二個立時拔劍擊出。   商八一縮手臂,道:好機警的丫頭。   杜九冷冷說道:不能讓她走開。身子一側,衝向艙外。但那孫不邪比他的動作更快,一提真氣,比杜九早一步衝出了艙門。   但綠衣少女早已疾快的退了出去。   商八哈哈一笑,抽出那綠衣女婢身上的寶劍,道:咱們行藏已洩,那也不用隱隱藏藏了。   孫不邪緩緩退回艙中,道:這五彩巨舟之上,佈有不少機關埋伏,如其衝出艙去,倒不如暫守此處。   蕭翎點點頭說道:也好,擒賊擒王,咱們如若能夠生擒住那逍遙子,必可迫使四海君主就範,交出金鎖刑具之鑰   語聲未落,卻被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打斷,逍遙子滿臉怒氣,帶著四個青衣童子,和四個綠衣女婢,急奔而到。   孫不邪道:果然是逍遙子親身臨敵,此人武功高強,只怕老朽無能生擒於他。   蕭翎道:咱們各盡心力,是成是敗,那也不用計較它了。只聽逍遙子怒聲說道:諸位都是武林中具有身份之人,竟然言而無信。   孫不邪道:兵不厭詐,老叫化活了這一把年紀,還未見過敵對之中,有信義可言。   逍遙子道:強詞奪理   語聲微微一頓,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杜九冷冷說道:你替咱們兄弟戴上刑具,還不是一樣用的詐語。   逍遙子收住大笑,道:貧道一向主張人性本惡,必於懾服而後用,敝君主卻是主張人性本善,以德服之而後用   孫不邪冷冷說道:陳腔濫調,老叫化已聽得膩了。   杜九接道:眼下形勢已很明顯,道長想和想戰,但憑一言而決。   逍遙子冷冷說道:你們能夠弄斷那老叫化子身上的牛筋,卻無法弄斷那金鎖刑具,身帶刑具,還敢妄言和戰。   杜九道:這區區刑具,就算戴在身上,也無多大影響。   逍遙子緩步向前行來,直逼到艙門口處,臉色一片嚴肅,緩緩說道:需知貧道為人謹慎,早已有預防,你們此刻如肯放下兵刃,束手聽命,還有一線生機。   蕭翎淡然一笑,道:如是我等肯於束手就擒,那也不會有此一變了。   孫不邪一挺長劍,笑道:牛鼻子,你可敢和老叫化決一死戰?   逍遙子兩道目光轉注在孫不邪的臉上,道:難道貧道怕你不成。   孫不邪道:好!咱們不分生死,不許罷手。   他生怕逍遙子改變主意,一挺長劍,刺了過去。   逍遙子手中拂塵一抖,帶起一股勁風,疾向劍上掃去。口中冷冷說道:倘若不給你們見識一下貧道的武功,諒你們也不肯瞑目了。   孫不邪一挫腕收回長劍,左手一揚,呼的一聲,劈出一掌。他內力雄渾,掌勢強猛無匹,勁風山湧,直逼過來。   逍遙子手中拂塵刷刷連劈兩招,一股陰柔之勁,從那條條塵絲中湧了出來,竟然把孫不邪劈來那勇猛絕倫的一掌,輕輕的化解於無形之中。   孫不邪心中暗自震駭道:這牛鼻子老道,的確是不可輕視。心中念轉,手中長劍突然抖起了三朵劍花,分襲向逍遙子前胸三處大穴。   逍遙子冷笑一聲,拂塵橫掃過來,直向劍身搭去。   孫不邪心中暗道:倒要試試這牛鼻子的內功如何,劍勢不再相讓,反向拂塵之上迎去。   百煉精鋼的長劍,和那蓬飛塵絲,觸在一起,響起一陣輕微的沙沙之聲。   孫不邪暗運內勁,力道貫注在劍身之上,凝立不動。   逍遙子冷笑一聲,突然一抖拂塵,隔物傳力,一股暗勁,順著孫不邪手中長劍直攻過來。   孫不邪冷笑一聲,凝注劍身上的內力,突然發了出去,劍尖顫動,點向逍遙子的前胸。   逍遙子疾退一步,暗道:這老叫化功力果然非凡。   心念未完,孫不邪突然疾退兩步,橫劍而立。   原來他覺出逍遙子循劍而來的內力,直擊過來,卻是不肯讓避,卻憑借數十年的精純內功,準備硬受一擊,發動凝聚在劍身的內勁,反向逍遙子刺出一劍。   如若那逍遙子不肯讓避,這一擊,兩人勢將打個兩敗俱傷。那知逍遙子竟是不願硬拚,縱身讓避開去。   這一來,孫不邪就吃了大虧,那循臂而上的暗勁,正擊中肩頭之上。   總算他應變的快,急急後退兩步,藉機卸了那撞在肩頭上的力道,雖然硬受一擊,但卻傷的不重。   逍遙子雖然佔了先機,但卻毫無驕敵之態,反而向後退去。   商八道:大哥,不能讓他走   正待出言喝止,蕭翎已先他而出,大喝道:道長留步。   逍遙子人已退出了六七尺遠,聽得蕭翎喝叫之言,只好停下腳步道:施主有何見教?   蕭翎道:在下亦想領教道長幾招絕學。   逍遙子望望蕭翎身上的金鎖刑具,道:貧道已久聞你蕭翎快劍之名,乃後起之秀中,第一人才,只是你身有刑具,手中無劍,如何會是貧道之敵。   蕭翎道:在下赤手領教幾招,也是一樣   杜九冷冷接道:你牛鼻子老道:如若是英雄人物,就解開他身上的刑具   逍遙子搖頭道:貧道乃是涵養極好之人,豈肯為人激怒。   商八冷冷說道:你如想要我等投效在四海君主手下,為他效力,只有一個法子。   逍遙子道:這個貧道倒得領教了,是何良策?   商八道:解開我家大哥刑具,給他一支長劍,道長和他打個勝敗出來,如道長勝了我家大哥,我等都甘為效命,聽候驅使。   說至此處,突然住口不言。   逍遙子道:如是貧道不幸敗在你家大哥手中呢?   杜九冷冷說道:那你還有何顏面見人,不如死了算啦!   商八接道:死倒不用,道長自行訂下罰約就是。   逍遙子手持拂塵道:如是三十年前,貧道連想也不想,就會答應了幾位。   杜九冷冷說道:現在呢?   逍遙子道:現在麼?貧道決然不會輕率答應了。   商八道:為什麼?   逍遙子道:貧道覺得此舉太過冒險了。   杜九道:你不敢,就是不敢,也不用吊死鬼擦粉,死要臉了。   逍遙子道:不論兩位如何譏笑貧道,貧道也不為所動!   蕭翎沉聲道:如若在下身戴刑具,赤手空拳和道長走上兩招,不知道長肯否賜教?   這時,孫不邪已經調息復元,睜開雙目,冷冷說道:那逍遙子也是極為自負之人,蕭兄這等羞辱於他,他自然不會答應了。   逍遙子道:貧道一生做事,就是要出人意外,這次貧道答應了。   蕭翎道:過道狹窄,道長請入艙中賜教。   逍遙子緩步又回到艙門口處,道:貧道就在此地見識蕭大俠的驚人武功。   蕭翎挺胸前行兩步,道:道長請出手吧!   逍遙子打量了蕭翎一眼,發覺他停身之處,已在自己拂塵可及範圍之內,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年紀不大,但這種膽量和豪勇之氣,卻是人所難及。心中不由對蕭翎生出了幾分敬意,當下說道:你赤手空拳,如何能讓貧道搶去先機,還是蕭大俠先出手吧!   商八道:你如心中過意不去,最好先除去我家大哥刑具。   逍遙子淡淡一笑,道:貧道已經再三說明了,不論諸位用什麼手段,都無法激出貧道怒火。   蕭翎暗中一提真氣,道:道長可以出手了。   逍遙子道:好,蕭大俠如此英雄,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拂塵一揮,當頭劈下。   蕭翎看那蓬張的塵絲,足足籠罩有尺許方圓,心中暗暗忖道:看來拂塵較劍勢尤難閃避了。舉步一跨,陡然間橫移兩尺,避開一擊。   逍遙子一收拂塵笑道:這艙中也不過丈餘方圓,我瞧咱們是不用打了。   蕭翎冷笑一聲,道:道長逼迫在下出手,小心了。右手一揚,一縷指風,擊了過去。   原來蕭翎早已運氣準備,揚手間發出了修羅指力。   指風疾猛,劃起了一陣輕微的嘯風之聲。   逍遙子萬沒料到蕭翎這等年紀,竟有著如此驚人的成就,驚覺到那指力非同尋常時,那疾射而來的暗勁,已然近身,匆忙間向旁一閃,指風掠身而過,洞穿了逍遙子寬大的袍袖,擊向艙外。   只聽一聲慘叫,一個青衣童子,應聲倒臥地上。   原來,蕭翎的指力射出艙外,正擊中隨同逍遙子來的一個青衣童子身上。   逍遙子臉色一變,道:金剛指力,蕭大俠果然非凡,此技乃少林派七十二種絕技中第七種絕藝,不知蕭大俠在何處學得?   蕭翎道:道長看錯了,區區所用,並非是金剛指力。   逍遙子道:除了少林的金剛指力,在下倒還想不出武林之中,何等指功,有此威勢!   杜九冷冷接道:那只怪你孤陋寡聞了。   逍遙子修養雖好,但也無法忍受這等激辱,不禁大怒道:敝君主不過一番惜才之心,諸位不要認為敝君主非得借重大力不行,激起貧道怒火,就有得諸位的苦頭吃了。   孫不邪冷冷說道:逍遙子,你是否已感覺到,殺害我等的機會,已經過去了。   逍遙子道:可是因為孫兄解除了身上的牛筋,才敢作此豪語?   孫不邪道:老叫化自信能應付你逍遙子道長,蕭大俠和中州二賈,雖然戴有刑具,只怕都還有自保之力。   逍遙子冷笑一聲,道:貧道如若真想把諸位置於死地,那也用不著和諸位以武功相搏。   杜九冷冷的說道:如若道長要沉掉這艘五彩巨舟,咱們兄弟也認命了,不過,仍將找幾個陪葬之人。   孫不邪笑道:老叫化找逍遙道長。   商八道:咱們中州二賈找幾個童男童女。   蕭翎道:有勞道長轉告那四海君主一聲,就說蕭某人希望能見識一下君主的武功。   逍遙子臉色一片鐵青,眉宇間殺機閃動,顯然,這位修養過人的道長,亦被幾人言語激起了殺機。   只聽他冷笑一聲,說道:諸位既然想一試貧道殺人的方法,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貧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孫不邪突然一揮手中長劍,道:老叫化今天和道長卯上了,道長如想平安離此,那就先得把老叫化制服話還未說完,瞥見一個青衣童子,急急奔來,低聲對逍遙子說了幾句話,又匆匆離去。   逍遙子雖然仍能保持著冷靜,但江湖閱歷豐富異常的孫不邪,已隱隱瞧出,那童子傳遞而來的不是什麼好消息,心中暗道:此刻趁他心神不定之際,衝出艙門,把他逼入艙中,合蕭翎和中州二賈之力,制服於他,尚非什麼難事,如若那金鎖刑具的鑰匙,果然是在他的身上,能為蕭翎和中州二賈解開金鎖刑具,那就不怕他們了,那時或戰或走,就都操在我們手了。   心念轉動,暗提真氣,一語不發,陡然飛躍而起,直向艙外衝去,手中長劍揮舞,幻生出一片劍氣。   逍遙子霍然警覺,拂塵一揮,直向孫不邪擊了過去。   那拂塵力道柔中蓄剛,孫不邪揮劍一接,竟然被堵在艙內。逍遙子一擊擋住了孫不邪向外衝奔之勢,立即揮動拂塵,攻了過來。   孫不邪揮劍還擊,兩人立時展開了一場兇猛絕倫的搏鬥。   但見劍光閃閃,幻起一片銀光,排山倒海般,直向逍遙子捲衝過去,身際間響起拂塵劃起的嘯風之聲,蓬張的塵絲,有如一片烏雲,擋住了那爛銀劍光,難越雷池一步。   片刻工夫,兩人已打了二十餘個照面。   雙方仍然打了個不勝不敗之局,孫不邪無法向前衝進一步,逍遙子也無法把孫不邪迫退一步。   蕭翎默查兩人動手的情形,發覺逍遙子手中拂塵招術,詭奇異常,非孫不邪這等高手,只怕早已傷在逍遙子的手中了。   兩人又鬥了十餘合,突聞逍遙子大喝一聲,拂塵招數,突然一變,奇招連出。   孫不邪被他一陣連綿奇攻,迫的向後疾退兩步。   逍遙子突然探手入懷,取出一物,蓬然一聲,扔在地板上。只見一陣白煙升起,瀰漫住艙門。   孫不邪高聲叫道:諸位快請閉住呼吸,不要吸入毒煙。逍遙子卻藉機關上艙門,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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