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後,挾著她一身超凡的武功,她開始行走江湖。
她恨韋明遠,所以她製造那麼多的血案,逼得他無處容身!
她恨白沖天,所以她夜闖長白總壇,可是她並沒有找到白沖天!
她出身水上,還是回到水上,憑著一身技藝,很自然地成為水道盟主。
她又收羅胡子玉、任共棄,以及雪海雙兇,誰知道她還將做些什麼?
不過她變得可怕了,比以前更可怕了!
第二天。
時交申刻,廣大的浮台已擠得水洩不通。
大家都知道今天開始,登場的都是好戲了。
經過十七場狠鬥,有兩個人獲得初賽資格。
一個是遼東一鶴陳壯民,是梅花劍派的高手,梅花劍派為八大派之一,果然不同凡響。
另一個魯地嶗山派的張敬天,名家風度,頗足令人心折,尤其是他霹靂神拳,威力無儔。
現在在台上的是蜀中巴山劍客毛文錫,他已接連地擊敗了兩個人,正趾高氣揚地向台下交代場面話。
任共棄按捺不住,在主座旁低聲道:什麼巴山劍客,憑他那幾手破劍,也敢耀武揚威!
胡子玉卻將他攔住道:老弟,別著急,有人會去整他的,咱們犯不著,明知其不足言敵,贏了也沒有意思!
任共棄悻悻然止步,台上果然搖搖擺擺地跑上一個窮儒,手持摺扇,一領青衿,一路吟哦道: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兄台使得好劍法,寒生在外游學十載,觀兄台之劍,不禁起故園之思!
毛文錫冷冷道:先生昨天好像並未經過甄試,於規則不合,雖沒有資格出來賜教,好在鐵鼎就在旁邊,你先舉了再來!
窮儒仍是搖頭擺腦地道:兄台何拒人千里之外,寒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舉得那等重鼎,寒生此來,乃是對兄台小有請求!
毛文錫道:你對我有何所求?
窮儒道:寒生離家之際,小犬正好十歲,方才見兄台舞劍,極似小犬手搖竹刀之狀,因此請兄台將寶劍再舞一遍,叫寒生略慰思子之情!
此言一出,引起四周哄聲一笑。
毛文錫大是憤怒,不過他為人極是陰沉,臉上不但不現怒容,反而回頭朝胡子玉的座上道:規則是你們定的,不知有沒有執法之人?
胡子玉只得飄身而出,向窮儒一躬道:請先生通過甄試,再書上尊名,倘若機緣湊巧,恰巧又抽到先生,再請下場賜教!
窮儒搖頭道:我不想打架,只想看那位兄台舞趟劍!
胡子玉搖頭道:規定如此,兄弟無能為力!
窮儒道:看來我是必須獻醜了!
胡子玉嘿嘿乾笑道:看把戲還得幫兩個子錢呢,先生何必太客氣呢?
他們這兒一問一答,氣得毛文錫七竅生煙,只是顧全身分,不便出口辱罵,乾憋在一旁生氣。
窮儒將摺扇收入袖裏,走到鐵鼎之旁,很吃力地勉強舉起,再搖晃晃地來至竹桿旁,先將鐵鼎頂在頭上,然後學小兒爬樹的方法,手足並用地爬上竹桿,又跪著爬過細繩,到那一頭爬下來,喘著氣道:寒生不會功夫,這是跟小犬學的,不知行也不行?
四周早已轟雷似的爆出一片采聲。
胡子玉面現驚容地道:先生真人不露相!胡某失敬了,請留下尊名!
窮儒笑嘻嘻地過去寫下名字,然後道:你快抽,不知道我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能馬上中籤,寒生離家日久,對小犬實在思念得緊
周圍又是一陣哄笑,毛文錫雖氣,此刻反而平靜了,這窮儒所表現的一手功夫,能照辦的還真不多。
胡子玉伸手進入籤筒,突覺內中一股暗勁,托上一張名條,心中大驚,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冷靜地打開字條,心內有數,大聲地唸道:文抄侯!
窮儒哈哈笑道:果然是我中籤了,上天不負父母心!
胡子玉懸著一臉深思,回到座內。
蕭湄在他身旁問道:怎麼這樣巧?
胡子玉莊重地道:此人已至隔空運物由心的程度,盟主多注意一點!
蕭湄臉色一動,緊張地開始注視著窮儒!
毛文錫明知必輸,然已無法不戰而退,只好硬著頭皮,朝窮儒一拱手作禮,而後沉著喉嚨道:文先生前來賜教,兄弟甚感榮幸,只是請口頭略積陰德,兄弟或許技不如人,但絕不作狂言欺人之徒!
文抄侯微微笑道:大劍客為何前倨而後謙也,兄台方才何等英雄
毛文錫知道自己方才的傲態引起他的不滿,悔已無及,只希望快點打一場下台,遂拔劍道:文先生請亮兵器吧!
文抄侯笑著道:在下一介寒儒,貧無立錐,那得錢買長劍!
毛文錫寒著臉道:莫非你想空手對敵,毛某雖然不才,斷不佔這便宜,既是文先生吝於賜教兵刃,毛某情願領教掌上功夫!
文抄侯長笑道:巴山劍客不用劍,何似乞兒不弄蛇,寒生長年一扇隨身,倒也趁手,就用這把破扇子領教幾招吧!
說著在袖中又將扇子掏了出來,毛文錫這才留神去打量那柄扇子,發現它非竹非木,竟是黃玉製成!
遂也不再客套,虛作一禮,挺劍刺出。
文抄侯閃身避開,口中還在道:妙!妙!這一劍淅淅瀝瀝,不是巴山夜雨,倒像瀟湘夜雨,寒士禁不住佳人相思淚如雨,還是躲開為妙!
毛文錫備受奚落,氣憤填膺,手頭的劍再不留情,或擰或削,用盡一切辛辣的招式,恨不得將他刺個對穿!
文抄侯卻一味閃避,不還一招,口中調侃笑罵,吐句或怪或雅,莫不令人噴飯,極盡詼諧之能事!
蕭湄在一旁觀看半天,突然道:這文抄侯功力不錯,步法尤佳,他只要出手一招,毛文錫必敗,但不知是何來路?
胡子玉在旁輕聲道:盟主自問對他有把握嗎?
蕭湄微微一笑不答,胡子玉已知其意。
又等了一下,果然文抄侯笑著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一扇送你上九霄!
語畢,突然扇柄朝外一封,快逾絕倫,恰好擊在毛文錫握劍的手指上,毛文錫但覺手上一陣奇痛
叮噹!長劍脫手飛去。
毛文錫一語不發,也不去拾劍,只是朝文抄侯狠狠地看一眼,滿是獰厲之態,半晌才陰沉地道:多承賜教,銘感終身!
說完回身就走了!
蕭湄突然將胡子玉招過來,輕聲地關照了幾句。
胡子玉點點頭,走到籤筒旁,伸手在裏面摸索。
文抄侯朝他齜牙一笑道:閣下何必費那麼大事呢,乾脆先把名字唸出來吧!
胡子玉心中大驚,覺得此人不但武功超群,連心計都是超人一等,但是他仍不動聲色,淡淡地回他一笑道:既有規則,一切必需要照規行事,文先生法眼若電,自然瞞不過你,但是也得騙騙其他的人!
他的聲音極小,除了站在籤筒的幾個水道幫眾之外,僅只有文抄侯一個可以聽得清楚。
文抄侯對他的鎮定與坦白,倒似乎微感一驚,沉吟良久,才露著佩服之色,亦是輕輕地說道:除開功夫不談,單以才具而論,胡兄號稱鐵扇賽諸葛倒非浪得虛名,今日兄弟若能得到武林霸主,第一件
胡子玉沖他一笑道:第一件事便是殺我,因為心智比武功更可怕!
文抄侯敞聲大笑道:妙哉!妙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胡
胡子玉已將籤條摸出,不先打開,卻接口道:文先生且慢嘆知己,胡某算定你得不到那地位!
文抄侯止住笑聲道:我若贏了你手上之人呢?
胡子玉冷靜地道:有三成希望!
文抄侯再問道:那七成指誰而言?
胡子玉道:敝盟主!不過你希望極小!
文抄侯輕輕地道:你等著看吧!
他們二人對話時大時小,四周之人有時聽得見,有時聽不見,覺得奇怪異常,紛紛在一旁私議!
胡子玉遂不再耽誤,打開字條高聲唸道:下一位是西域白駝派高手巴魯卡!
唸完回到主座,蕭湄問他道:你們說些什麼?
胡子玉回答道:此人功夫恐怕比盟主想像的要高!
蕭湄道:我也看出來了,瞧他這一場吧!
此時那巴魯卡已經聞聲出場,這人怪異的長相,昨天已引起大家的注意,現在更是惹得許多人竊竊私語!
任共棄一拍胡子玉的肩膀道:老胡,我真沒想到,你在籤條還會弄鬼!
胡子玉聳肩一笑,專注地注視場中。
巴魯卡走至文抄侯身前作禮道:邊地之人,初在中原,希望先生多加指教!
文抄侯回他一禮道:閣下太客氣了,有人將你列為第二高手呢!
巴魯卡莫名其妙,文抄侯卻似若有意地朝胡子玉一瞥。
胡子玉遂即回頭向蕭湄道:此人或可勝巴魯卡,但絕難與盟主一爭短長!
蕭湄道:何以見得?
胡子玉輕輕地道:他自視太高,胸難存物,為習武人之大忌,雖機緣湊巧,得膺異遇,卻無法登峰造極!
蕭湄憬然道:你可是借機會罵我?
胡子玉道:我再大膽子,也不敢罵盟主,不過老馬識途,此乃老朽數十年來一得之愚,願供盟主參考!
蕭湄不再答話,此時場上二人已準備開始動手。
因為巴魯卡是後上場的,他要求比拳腳。
文抄侯自不便反對,二人已拉開門戶,各自預備。
巴魯卡突然大喝一聲,一掌劈去。
文抄侯故技重施,閃身避過一旁道:好一招明駝千里足,寒士當受不起,請收回!
他躲得恰到好處,呼呼的掌風,連他的衣角都不曾飄起半點,端的輕靈已極,美妙絕倫!
然而巴魯卡不慌不忙,一掌接一掌地攻出來,招式迥異於中原各家,別具一番妙處!
文抄侯一再閃躲,極少還掌,偶而拍出一、兩招,也是略沾即退,只是臉色莊重得多,不似剛才嬉皮笑臉。
巴魯卡連攻了三十幾掌,見文抄侯採取鬧避政策,一味遊鬥,很少實實在在地回攻兩招,不由得笑道:文先生大概是在等我耗盡氣力,再想法子回攻是不是?那你可用錯方法了,你該想想我的功夫來源!
文抄侯一面躲一面問道:願聞其詳!
巴魯卡道:敝派名曰白駝,顧名思義,便可分曉,駝又名沙漠之舟,任重致遠,耐性奇佳,你想等我力乏要到何時
文抄侯一笑道:閣下不愧為豪士,一言驚醒夢中人,寒士書生本色,還你幾招白香詞譜,閣下請留神了!
巴魯卡略收攻勢道:邊荒之人,不解文事,還請先生多加指點!
文抄侯一掌輕撩道:這一招是李璟的<攤破浣溪紗>!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這是你們城上風光,閣下以為如何?
巴魯卡橫臂擋住道:果然大有情調,只是俗人不識雅事,先生換換口味!
文抄侯大聲豪笑,連連拍出數掌道: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巴魯卡兩手齊揮,從容接住道:有意思了,文先生的確博學!
文抄侯見他居然能接住這幾掌,顯得異常高興道:閣下頗是解人,再試試我這一招!
曲肘作勢欲撞,卻從肋下翻出一掌,巧妙無比。
巴魯卡不理肘上虛勢,托住他的拳頭笑道:大漠孤煙直!先生怎麼搬出唐詩來塞責了!
文抄侯臉上一紅道:閣下不但是解人,還是會家子,兄弟失敬了!
語畢手足並用,使出一路拳式,不但拳勢洶湧,同時間並能踢出數腳,均是妙不可言!
巴魯卡微感著忙,雖是沉著應付,但仍擋不住那猛烈的攻勢,略一疏神,胯下受了一腳!
不過他躲避甚速,那一下挨得不重!
文抄侯得意地道:閣下若認得我這一套拳式,我那一招佔先就作廢!
巴魯卡臉帶愧色地道:文先生將岳武穆的<滿江紅>使得出神入化,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氣概何等激昂,在下的確自愧不如!
文抄侯見他不但說出自己的拳勢,連勝在那一招上都明白指出,心中大是佩服,深深一揖道:兄台實為我拳中子期,文某深幸獲一知音,來,咱們重新來過,不論勝負,我都願意與閣下深交一番!
巴魯卡臉色莊重地道:多承相讓,在下本該認輸,只是高手難求,敝派尚有三招拳式,想請先生再指教一番!
文抄侯恭聲道:兄弟敬待候教!
巴魯卡劈胸投來一掌,威力至巨,這次文抄侯不躲了,竟翻手運力迎上,兩掌相接,砰然巨響,雙方都感一震。
巴魯卡猛喝一聲:好!
兩手突然變拍為抓,一左一右,分向兩耳攻到,動作如電光石火,迅速無比,而且來勢異常兇猛!
文抄侯的身子陡然暴縮半尺,使他的兩手抓空,然後一手貼著他的後股,將他直摔出去!
巴魯卡空中一個轉身,飄然落地,深施一禮道:文先生深藏不露,原來已練就了千幻神功,則方才在下的一番做作,簡直是班門弄斧了,服輸!告退!
在文抄侯施展千幻神功將身體暴縮之際,四周識貨之人,已訝然發出一聲驚呼!有的人則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了!
蕭湄咦了一聲道:這傢伙還有這一手,看來我須對他重新估計了!
胡子玉仍是平靜地問道:盟主現在有多少把握?
蕭湄道:假若他技僅如此,我有十成把握!
胡子玉道:他千幻神功不易受害,打鬥時已無後顧之憂!
蕭湄在鼻中嗤了一聲道:我不信他躲得了搜魂指!
胡子玉驚道:盟主已練到這種程度了?
蕭湄冷笑地道:你若不信我可拿你試一下!
胡子玉嚇得一伸舌頭道:我怎敢不信盟主呢現在要不要讓任老弟出去試試,看看這傢伙到底還藏了多少私?
蕭湄沉吟了一下道:不用了,他去也是白費,想法子把其他人撇開,我自己下場吧,越快解決越好!我實在等煩了!
胡子玉略動了一下腦筋道:好吧,我這就出去,請盟主稍待!
說完至場中,朝四周一揖道:方才文先生妙技神功,大家已是有目共睹,為了使本會早些得一結果,我想改變一下比賽規則!
文抄侯哂然一笑道:訂規則的是你,改規則的也是你。我看那武林霸主也不必賽了,乾脆由閣下指定,豈不省事!
胡子玉不理他的譏諷,繼續向四周道:現在開始,凡是在場英豪,有自問能勝過文先生的,就請直接出場找文先生請教,不必再費事一一比賽了!
此言一畢,四周報以一陣熱烈掌聲贊成,因為文抄侯絕技驚人,明珠在前,砂礫無光,大家都懶得看蹩腳比鬥了!
文抄侯受了這麼高捧場,卻全無一點高興之意道:胡老四,你好算計,要是每個人都上來一下,我豈不活累死,貴盟主坐享其成,你真會打算盤!
胡子玉朝他一笑道:閣下請放心,我擔保除了敝盟主之外,不會再有人了,閣下那一招王八縮頭,將大家都嚇著了
文抄侯對他的謾罵毫不在意地笑道:胡老四,我若贏了你們盟主,我將割你舌頭!
胡子玉道:敝盟主若輸了,我先自己咬斷舌根
他們二人在台上低聲吵嘴,坐在一旁的蕭湄已現出不耐之色,胡子玉瞧在眼中,忙又對四周道:各位既是都不願出來,就由敝盟主向文先生討教吧!
四周立刻又湧起一陣掌聲!夾以無數的喝采聲,大家都相信將是一幕最精采的好戲!
蕭湄在掌中站起來,傲然脫去大氅,蓮步姍姍地走至場中心,她峻厲的目光朝四周一掃,立刻將滔天的喧嘩鎮壓下去了!
文抄侯一接觸她的眼光,心中不自而然地起了一陣顫動,勉強地鎮定下來,作了一揖,乾笑道:寒生今日得與盟主一會,實感快慰平生!
蕭湄冷冷地回了他一禮道:文先生客氣!先生習藝多少年了?
文抄侯不明白她何以有此一問,乃道:大約四十寒暑罷!盟主何以突然問此?
蕭湄輕嗤了一聲道:四十年!你熬到今天才出頭,總算有點耐性,只可惜
文抄侯不解地問道:可惜什麼?
蕭湄冷冰冰地道:可惜你命太苦,好容易學了這麼一身功夫,還來不及成名露臉,馬上就將命赴黃泉,豈非太似不值!
文抄侯道:盟主現在說這話,似尚言之過早!
蕭湄笑道:我若等一下再說,怕你聽不見了!
文抄侯望他的笑容,居然感到一絲寒意,對眼前這個女人,實在莫測高深,呆了半天才道:人生無非為名,我當天下群雄之面,死於盟主之手,也算夠光彩的了,死得其所,夫復何求!
蕭湄仍是平靜地道:難為你這麼會安慰自己,開始吧!
文抄侯道:我們怎麼比法?
蕭湄問道:你除了濫套古人詩詞之外,還會些什麼?
文抄侯經此一問,豪情頓發,狂笑道:盟主問得好,敝人名叫文抄侯,自然比光抄不作的文抄公低一級,因此除了盜墓挖死人東西外,多多少少還加了一點自己的東西,盟主若不嫌棄,敝人想拳、掌、兵器,一併拿出來請教!
蕭湄道:天下文章一大抄,武功何獨不然,你能融文會武,倒不失為一個人材,若是你肯加盟我水道
文抄侯狂性大發,笑著道:盟主可謂敝人紅顏知己,只是敝人生具賤命,有辱青睞,這拜倒石榴裙之事,實在做不出來!
這幾句話說得一旁的胡子玉、任共棄等人滿臉飛紅,只有蕭湄倒是毫不在乎,仍是冷冷地道:這就遺憾,看來我只有殺死你一途了,因為我對一個人材的看法,不是用之便是毀之
文抄侯爽朗地一笑道:多謝盟主厚愛,敝人放肆了!
說著在袖中掏出摺扇,小心翼翼地展開門戶,他深知強敵當前,態度不像以前那樣地以遊戲處之了!
蕭湄仍是態度從容,信手一擺道:你先出手罷,揀最拿手的使出來!
文抄侯刷地抖開摺扇,正待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