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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天香三寶

江湖夜雨十年燈 諸葛青雲 6770 2023-02-05
  靜!死靜!   好一會,三絕先生公冶拙才長嘆一聲,道:拈花玉手,既已不在,在下這個丹桂飄香賞月大會,也就此結束,各位請回賓館,休息一晚,明日公冶拙當在江邊送客!   蕭之羽聽得莫名其妙,只有他一人,不知道曾發生了什麼事,忙踏前一步,道:公冶先生   但三絕先生公冶拙竟然雙眼無神,衣袖一拂,身形如飛,首先離了開去,眾人也紛紛而散,一時之間,廣場上孤零零地,只剩下了蕭之羽一個人!   蕭之羽只聽得遠遠又有悽愴欲絕的吟哦聲傳來,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顫,也不敢再在廣場上逗留,回到了賓館中。   第二天,他起得遲了些,起來一看,其餘人早已在清晨離去。   蕭之羽欲向公冶拙辭行,但三絕先生公冶拙託病不見!

  這就是兩年前所發生的事,五湖龍王蕭之羽,參加了丹桂飄香賞月大會,但是卻不知大會發生了什麼事情!      日頭漸漸正中,五湖龍王蕭之羽心頭的疑惑,依然未解。   他必須見到三絕先生公冶拙,因為他在洞庭湖召開的那次大會,結果也是這樣的離奇,莫不是和上次丹桂飄香賞月大會,有什麼連帶的關係?事關妹妹的下落,他非要弄個明白不可!   九華山影,已越來越明顯,大江一瀉三千里,翻山雲間九朵花,詩仙李白所形容的景象,再貼切也沒有,蕭之羽卻是滿腹心事,無心欣賞這如畫風景!   驀地,櫓聲欸乃,一艘小船,破浪而至,船上一個衣衫破爛的落拓道士,手捧大紅葫蘆。那無篷小船,來得極快,一眨眼便掠過了大船!

  五湖龍王蕭之羽向那無篷小船望了眼,只見那落拓道士,也正向他望來,目光如電,蕭之羽心中一怔,只聽得那落拓道士擊舷高歌:兩隻拳頭握古今,到頭來終需放手,一條扁擔肩天下,又豈能永久不休息?哈哈哈,勸君莫求名與利,且與我放棹中流,對酒高歌!   歌聲悠揚,隨著江上輕風,四下飄散,入耳輕越,宛如龍吟!   五湖龍王蕭之羽心中一動,暗忖這個落拓道士,一定也是武林異人!吩咐船家,趕了上去,但只趕出一里許,便見對面一艘大船,放了下來,船頭上一個紫袍錦衣大漢,突向那艘無篷小船迎了上去,朗聲道:公冶先生仍然閉門謝客,施前輩請回!   蕭之羽心中,又是一動,暗忖原來那落拓道人,竟是江湖所傳的窮家幫的酒丐施楠!

  但不知他來找公冶拙做什麼?   只聽得落拓道人哈哈大笑,道:孫二爺放心,區區在下,只求日日有酒,那管什麼春夏秋冬,天香三寶!要求見公冶先生的不是我,孫二爺又弄錯人了!   哈哈大笑之聲,傳了過來,又轉過頭來,似有意,似無意地向蕭之羽一望。   蕭之羽本就吩咐船家,追趕那無篷小船,此際,正當無篷小船在那大船一旁,疾擦而過之際,蕭之羽的船隻,也已向那艘大船迎去。   來得近了,五湖龍王蕭之羽已看出那錦衣大漢,正是兩年前在江上專司迎賓之責的孫正。   五湖龍王蕭之羽一向自恃身分,見了孫正這樣的人物,更是態度傲然,微微地哼了一聲,道:公冶先生可在莊上?   孫正正打發酒丐施楠,突然聽得有人問公冶先生,聲音洪亮,雖然在這遼闊的江面之上,也震得人耳鼓嗡嗡發響,一聽便知是內家高手。

  抬頭看時,只見來船上一人,錦袍玉面,頦下略有微鬚,雙目神色閃閃,看來不怒而威,神態極其威嚴莊重的中年豪客,認得是水路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五湖龍王蕭之羽。   忙在船頭躬身道:蕭龍王,公冶先生吩咐,謝客不見!   蕭之羽此次前來,志在必得,豈是孫正那麼兩句話便能打發得去的?哼地一聲道:公冶先生不見他客,卻需見我!   孫正又躬身道:公冶先生確是任何人也不接見!   蕭之羽哈哈大笑,道:難道有人來告知他拈花玉手的下落,他也不見麼?   孫正一聽,怔了一怔,道:孫某人不敢作主,只敢奉吩咐行事!   蕭之羽的船,此時正好和孫正的大船,交擦而過,蕭之羽一撩錦袍,身形微擰,嗖地一聲,已然落到了孫正的船上,道:姓孫的,見不見不在你,你責任只是通報,多廢話作甚?

  孫正猛地一怔,面上神色微變,道:公冶先生曾言,未得他應允者,敢帶人求見立即處死,閣下何必逼人太甚?   蕭之羽一聲冷笑道:我就直上九華山莊,看他如何說法!   蕭龍王,那我們卻有阻攔之責!   你敢!   蕭之羽哼地一聲,雙掌一挫,手掌平翻,呼呼兩掌,已然向孫正拍出!   孫正側身讓過,蕭之羽足踏迷蹤,右手五指如鉤,向外一揮,揮到一半,突然改揮為推,狂飆陡生,當胸推到!   孫正剛才讓過他兩掌時,人已然到了船舷,眼看再避,人便要跌入江中,固然以他的水性而論,跌下江中,毫不要緊,但卻也不甘心,兩腳不丁不八站定,一掌迎了上去。   啪地一聲,雙掌相交,蕭之羽覺出對方內力不弱,立即一揮手,騰地一聲,竟將孫正揮出丈許,直向船艙之中跌去!

  眼看跌進艙門,突然孫正像是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去路,倏地停在艙門之旁,而艙門上所掛的門簾,也微微揚起。   蕭之羽是何等人物,一看這等情形,便知道艙中另有高手!哈哈一笑,道:艙中朋友,何不到艙外來,阻止蕭某人到丹桂山莊?   一言甫畢,只聽得船艙中傳來兩聲咳嗽,一人道:蕭兄遠道來此,本當相迎,怎奈公冶拙已然下定決心,不再見外人,蕭兄請回吧!   發話的正是武林中聞聲色變,黑道上第一奇人公冶拙!   蕭之羽再也想不到三絕先生公冶拙,就會在船艙之中!呆了一呆,道:公冶先生,蕭某此來,除奉告拈花玉手的下落以外,尚有一事請教!   公冶拙靜了片刻,道:公冶拙已對武林中事,不聞不問,蕭兄不必再多講了!

  五湖龍王蕭之羽見公冶拙一再謝客,眼眉一豎,身形微擰,帶起一股勁風,欺到艙前,手伸處已將孫正推開一邊,一撩艙簾,進了艙中,停睛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船艙中坐著一個輕袍鵝冠,面容清癯,身形頎長,年逾知命的長髯老人,看來簡直是一個恂恂儒者,正是三絕先生公冶拙,但是在他身後,卻還站著一個怪人!   那怪人長髮披肩,一身黃衫,身軀卻宛如風中之竹,枯瘦無比,襯得那件黃衫,更顯肥大。但裝束打扮,雖是奇特,面容卻甚清秀,顧盼之間,雙眼神光閃閃,宛若利剪!   五湖龍王蕭之羽陡地一呆,因為那個怪人右手,持著一件奇形兵刃,乃是一把藍光隱隱的大鐵鉤,正好勾在三絕先生公冶拙的頸上!   五湖龍王蕭之羽想不到以三絕先生公冶拙的神通,竟會受制於人,略呆一頓,身形微擰,嗆啷啷一聲,抖出了四長五短,變幻莫測的奇門兵刃九節棍來,刷,地一聲,長足有七尺的九節棍已然抖得筆也似直,直點那怪人右半身氣門、曲澤、肩井三穴,使的正是一招三曲還珠!

  那怪人發出一聲比冰還冷的冷笑,左掌突發,發至一半,突然掌勢一圈,變掌為抓,五指箕張,反向九節棍抓到,變招之快,快如閃電!   蕭之羽那一招三曲還珠,中含無數變化,但是對方一招使出,指影如山,已將九節棍的變化,完全封住!   蕭之羽心知遇到了絕頂高手,猛地想起一個人來,大吃一驚,真力一送,九節棍呼地一聲,曲了回來,總算那人因要制住公冶拙,未趕向前來,但蕭之羽已出了一身冷汗,道:歐陽老怪?   他口中的歐陽老怪,便是僻居崑崙絕頂,脾氣也怪到極點,武林中人,聞名色變,喜怒無常,善惡不容的歐陽老怪歐陽獨霸!   那怪人突然仰天長笑,道:原來還認得老夫,當真叫老夫高興得很!   五湖龍王蕭之羽心中轉念,這三絕先生公冶拙和歐陽老怪歐陽獨霸兩人,全是出了名的難惹,自己來求見公冶拙,還可以說是來告訴他拈花玉手的下落,再問他兩年之前,賞月大會的經過,但和這個歐陽獨霸,卻是絕不能有半分糾葛!

  一想及此,身形微晃,已想退出艙去,但只聽歐陽老怪桀地一聲怪笑,語音極冷徹骨,幾乎不似發自人類,一字一字地說道:蕭朋友此時若走,只怕洞庭湖中,血染湖水!   五湖龍王蕭之羽吃了一驚,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歐陽獨霸道:蕭朋友請坐,待我問完了三絕先生,還要向蕭朋友請教拈花玉手的下落!   蕭之羽倒抽一口冷氣,心想原來歐陽獨霸早已在船艙之中,自己可以說得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此時,如果不聽他的吩咐,他要與公冶拙為敵,暫時可以無礙,但只怕事後,自己在洞庭湖數十年經營的基業,便要毀於一旦!   而兩年前飛鷹山莊中的無頭慘案,飛鷹裘逸、八臂二郎等慘死一案,據說也有歐陽老怪的份兒!

  蕭之羽想至此處,更是不敢離去,暗忖反正拈花玉手不在自己手上,武林中如許高手也輪不到自己佔有,又何妨等上一等!   重將九節鞭圍在腰間,在離開兩人六、七尺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歐陽獨霸冷冷一笑,道:三絕先生,我們講到何處了?   公冶拙長眉略轉,面上隱現怒容,但是他頸在歐陽獨霸餵有劇毒的九毒鉤之中,只要歐陽獨霸對九毒鉤略一移動,劃破些皮膚,三個時辰之內,若找不到千年雪參、萬載冬青這一類靈草仙藥,便魂歸西天,因此儘管他心中暴怒,面上卻還仍持平靜,冷冷地道:講到賞月大會,月華高升,便已開始,獨不見了五湖龍王蕭之羽一人!   五湖龍王蕭之羽一聽,原來歐陽老怪已是在逼三絕先生道出兩年前丹桂飄香賞月大會的經過,這時,便叫他走,他也不肯走了。   歐陽獨霸冷然道:請說下去。   三絕先生公冶拙哼地一聲,道:當時也無人主張等他,我便取出了拈花玉手,置在正中八仙桌上,重將賞月大會,可在月下比試,誰武功高的,便可得拈花玉手,並還即席試演一遍,證明真而不偽,但是過了一個多時辰,大家卻還是高談闊論,沒有一個人肯出手取這拈花玉手!   歐陽老怪嘿嘿冷笑道:難道與會群豪,忽生禮讓之心?   公冶拙冷笑一聲,道:只怕歐陽老怪你在那時,也一定不會出手!   歐陽老怪冷然道:我向來不講禮讓,也不信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一套!   三絕先生公冶拙哈哈大笑,說道:歐陽老怪,只怕你如果出手,也得不到那拈花玉手!   歐陽獨霸長眉一挺,道:莫非除你而外,會上另有高手?   三絕先生雖然已被他制住,但想必歐陽獨霸得佔上風,純屬偶然,因為他言語之中,對公冶拙仍是相當尊重,推許他為唯一堪與自己為敵的高手!   公冶拙冷笑道:你先出手,武功雖高,也不能戰遍群雄,只怕到最後,拈花玉手,也為他人輕易取得!   歐陽老怪冷笑道:原來丹桂飄香賞月大會,這樣高雅的一個集會,與會者卻全是些工於心計,只求揀現成便宜的小人!   其實,即使歐陽獨霸在那賞月大會上,他也像他人一樣,絕不會最先出手,但此時他卻樂得如此說法,以顯出高人一籌。   三絕先生公冶拙長笑一聲,說道:說得好!   歐陽老怪正欲啟唇,忽然聽得艙側一人接口道:什麼人說得好啊,再講來聽聽,若當真說得好時,窮道士為他浮三大白!   語音清晰,宛若起自身側。   歐陽老怪面色微變哈哈一笑道:發話自稱窮道士的莫非是窮家幫中人物麼?   那聲音道:正是!   艙側的窗子,忽被打開,只見探進一個蓬首垢面的人頭來,嘴旁兀自滴酒,醉眼乜斜,向艙中一看啊呀一聲,道:咦?崑崙山上赫赫有名的歐陽老怪,什麼時候改行,做起剪徑的小賊來了?   歐陽獨霸長眉軒動,道:你這醉不死的化子,滿口胡謅什麼?   探進頭來的,正是酒丐施楠!   施楠向他手中那柄九毒鉤一指,道:從來只見剪徑的小賊,將刀擱在人頸上,要人拿出買路錢來,你如今行徑,豈不有五分相像?   歐陽獨霸冷冷地道:我七上丹桂山莊,三絕先生均不肯將兩年前賞月大會經過相告,不得已出此下策,豈是心願?   施楠拍手道:原來是請三絕先生講講兩年前賞月大會的經過,想當年窮道士也曾騙得一頓酒飯,只不過未曾有這等雅興,倒也不知道為何那些人,一個個都變成鋸了嘴的葫蘆,也要來聽聽!   竟從窗中爬了進來,來到蕭之羽身旁坐定,才一坐定,又搖其頭,道:歐陽老怪,你這樣子,我看了總不順眼,快將九毒鉤拿開些!   歐陽獨霸哈哈一笑,道:這卻不成,九毒鉤一拿開,賞月大會的經過,便聽不到了!   施楠笑道:歐陽老怪,你未免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施楠一進來,便對歐陽老怪,冷嘲熱諷,歐陽老怪已然心中大是不悅,但他卻知道施楠武功,有獨到的造詣,並不是易惹的人物,就在這船上,若是三絕先生公冶拙、五湖龍王蕭之羽和酒丐施楠,三人一齊對付自己,自己便佔不了便宜,因此才始終不發作。   施楠講完,捧起葫蘆咕嘟喝了一口酒,將朱紅葫蘆,轉向歐陽老怪,道:今日有酒今日醉,莫使金樽空對月!來,歐陽老怪,你也喝上一口!   內家真力一逼,轟地一聲,滿艙皆是酒香,從那朱紅葫蘆之中,射出一股酒箭,直向歐陽老怪射去!   那股酒箭,去勢如電,才一射出,便轟轟發發,宛若從朱紅葫蘆之中,飛出一條蛟龍!   歐陽老怪想不到施楠會突然出手,那股酒箭,尖梢已化成萬千酒點,一起灑到,只得手向前一送,將九毒鉤鬆開了三絕先生的頭頸,呼呼兩掌,掌風如山,將那股酒箭逼住。   三絕先生公冶拙早已趁機逸出,那一股酒箭,轟轟地爆散,滴滴穿艙而出,落在江面上,還激起尺許高的無數水柱!   五湖龍王蕭之羽見這兩人,功力之高,遠在自己之上,枉自洞庭稱王,但和他們一比,卻大大不如,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只聽得公冶拙一聲長笑,已和歐陽老怪四目相對。   兩人一動也不動地望了半晌,公冶拙朗聲大笑,道:歐陽老怪,你若是嫌艙中太小,我們便去艙外,見個高下!   歐陽獨霸為了想探聽天香三寶拈花玉手、駐顏丹和奪命黃蜂,曾七上丹桂山莊,找尋三絕先生公冶拙,但毫無結果。   這一日,歐陽獨霸在江中棹舟,無意中碰到那艘大船,卻聽出艙中有嘆息之聲傳出,認出是公冶拙所發,這才悄沒聲息地掩進艙中。   本來,以公冶拙的武功而論,也不致於一上來便為歐陽老怪所制,但兩年來,公冶拙根本沒有在丹桂山莊居住,歐陽獨霸七上丹桂山莊尋不到公冶拙,也因為這個道理。   公冶拙在船中住了兩年,從無人知,根本未曾想到會被歐陽獨霸發現,正在假寐,待到覺出有人進入艙中,歐陽獨霸的九毒鉤,已然勾住了他的頭頸!   直到酒丐施楠,突發酒箭,公冶拙才立即脫困,要與歐陽老怪,見個高下。   歐陽老怪向酒丐施楠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施楠卻仍然自顧自地捧起葫蘆飲酒。歐陽老怪也是哈哈一笑道:便在這艙中見個高下如何?   公冶拙道:好!   語音未畢,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長劍,手腕抖處,劍花朵朵,滿艙劍影,如山壓下!   歐陽獨霸心中一凜,心中暗叫:好劍法!   九毒鉤當胸一橫,迎了上去!   這兩人俱是當世之間,一流高手,一出手便見不凡,但見劍氣鉤影,剎那之間,叮叮噹噹七八響,兩人才倏地由合而分,各自退後一步。   剛才,公冶拙一出手便是一招大雪紛飛。當年他在長白山上,一劍將四支巨燭,削成四七二十八段,用的便是這一招。   而歐陽老怪使的,乃是他震天爍地九毒鉤法中的一招天搖地動。   這兩招全是博大精奧,一流武術,是以鉤、劍相交之聲,宛若以輪指奏樂,連續不斷,驚心蕩魄!   兩人只交手一招,便已各知對方功力,與自己在伯仲之間,若欲求勝,切不可操之過急,因此只以神光炯炯的眼光,罩住對方,一時之間,倒靜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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