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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險遭不測

翡翠船 諸葛青雲 11076 2023-02-05
  登上土丘之後,周幼梅首先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拍拍身旁草地,含笑說道:公子爺!莫嫌怠慢,將就點兒坐下來吧!   夏侯坤也在一旁就地坐下之後,才笑問道:紅娘姊,還有什麼指示嗎?   周幼梅笑了笑道:指示?這個指示,可真是重要得很,你可知道,我家小姐為何一直不肯答應這樁婚事嗎?   夏侯坤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了,也就不至於一再地碰釘子了。   接著,才神色一整道:現在,小生敬謹請教!   周幼梅正容接問道:如果我指示你一條明路,你會聽我的嗎?   夏侯坤連點首道:當然會聽!當然會聽!   那麼。周幼梅聲容俱莊地接道:由現在起,脫離三絕幫,改邪歸正!   夏侯坤身軀一震地張目訝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周幼梅微微一笑道:我,暫時算是紅娘。   夏侯坤蹙眉自語道:可是,她自己也是三絕幫中的人,而且,臥虎莊在江湖中也不是什麼名門正派   周幼梅截口接道:可是,現在情況不同,她自己已經棄暗投明了。   夏侯坤注目問道:這是說,你家小姐已暗中投入邵友梅那邊了?   周幼梅點點頭道:不錯。   夏侯坤注目問道:那麼,你並不是她的侍女?   周幼梅嫣然一笑道:公子爺!這下你可聰明起來啦!   夏侯坤臉色一沉道:說!你是什麼人?   周幼梅笑了笑道:本姑娘嗎!姓周,名幼梅,論起淵源來,與你們那令主級的雲中雁等人,也算是師兄妹。   夏侯坤微微一怔道:你是古若梅的徒弟?   周幼梅點點頭道:不錯。

  那麼。夏侯坤注目冷笑道:冷仙子也是受了你的劫持?   周幼梅正容說道:錯了!冷仙子的棄暗投明,完全是由於她的自覺。   夏侯坤道:這情形,冷無垢是否也知情?   周幼梅道:冷無垢並不知情,據我所知,他那個人,是已經不可救藥了。   夏侯坤淡淡地一笑道:你認為我還可以有救?   周幼梅正容點首道:不錯,否則,我就不必費那麼多唇舌了。   夏侯坤冷笑一聲道:小妮子你認錯了!   周幼梅一怔道:此話怎講?   夏侯坤道:我這個人,是天生的邪魔歪道,沒法改邪歸正的。   周幼梅正容接道:難道你受了公冶如玉的什麼禁制?   夏侯坤搖搖頭道:沒有   那麼。周幼梅截口接道:姑且撇開正邪問題不談,單為了獲得冷仙子的青睞,你也該勉為其難才對啊!

  夏侯坤笑道:你以為我不改邪歸正,就得不到冷無雙?   周幼梅道:我想,你別無他途可循。   夏侯坤笑了笑道:小妮子,現在,該輪到我說你錯了的時候,老實告訴你,凡是夏侯坤看中的女人,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有辦法征服她。   周幼梅冷笑一聲道:閣下,用毒並不是可以征服一切的!   夏侯坤也冷笑道:你以為,我除了用毒之外,就一無所長?   周幼梅嫣然一笑道:很抱歉,我只知道你名為毒公子,其餘,可一無所知。   所以。夏侯坤冷笑著接道:你費盡心機,在我身上弄到解藥之後,就可以不必怕我了?   周幼梅含笑反問道:難道我這一著棋,還下錯了嗎?   夏侯坤冷笑如故地道:周幼梅,我不用施毒,同樣地可以制服你,別以為你獲得了翡翠船武學,就可以目空一切。

  說完,霍地站起,沉聲接道:來!咱們先比劃比劃。   周幼梅端坐如故地笑了笑道:閣下如此咄咄逼人,是認為我一個女流,好欺負?   夏侯坤怒聲道:笑話!誰欺負你!是你自己處心不良地將我騙到這兒來,準備暗算我的呀!   周幼梅笑道:閣下,我要是存心暗算你,此刻,還有你神氣活現的嗎!   夏侯坤微微一怔之間,周幼梅又含笑接道:閣下,還是接受我的建議吧!無論如何,敬酒可比罰酒要光彩得多呀!   夏侯坤又怔了一下之後,才怒聲喝道:丫頭站起來!   周幼梅早已將解藥偷偷服下,以防不測,這時,她算得上是成竹在胸地徐徐站起,含笑問道:夏侯公子,有何指教?   夏侯坤曖昧地一笑道:我要先嚐嚐你那罰酒的滋味,丫頭,如果你罰不倒我,那我就要借這幕天席地處,老實不客氣地來一個霸王硬上弓了!

  下流東西!周幼梅俏臉一沉地怒叱道:亮兵刃!   夏侯坤呵呵一笑道:何必那麼認真哩!刀劍無眼,萬一傷著你了,我會心疼的   周幼梅截口一聲怒叱道:狂徒看劍!   話出招隨,刷地一聲,一劍橫掃而來。   夏侯坤的身手,果然不同凡響,對周幼梅這含憤攻出的一劍,居然輕而易舉地避過了,並呵呵一笑道:我的紅娘姊,幹嗎不將你那看家本領,翡翠船絕藝的魔魔劍法施展出來,難道是認為我夏侯坤不堪承教嗎!   就這說話之間,周幼梅已有若急風驟雨似地攻出了五招,這五招,雖然都是普通招式,但在周幼梅這等高手手中使來,又是何等威力,但夏侯坤卻仍然是輕易地避過了。   這情形,使得周幼梅不由暗中提高了警惕。

  她,心念一轉之間,怒叱一聲:狂徒!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話聲中,劍招一變,魔魔劍法中的精妙絕招,連綿使出,三招之中,即將夏侯坤迫退丈外。   但夏侯坤這個人,也真夠絕,他,儘管已被迫而後退了,但他肩頭的長劍,卻並未亮出來,而且,於連連後退中,還不忘口中輕薄:小妮子勁道十足,值得本公子賣命   周幼梅銀牙咬緊,悶聲不響地展開一連串搶攻。   可是,說來可真令人難以置信,這位以毒起家的夏侯坤,居然對魔魔劍法的精妙變化,也瞭若指掌。   而且,他的功力,也顯然比周幼梅要高,因而儘管周幼梅已使出看家本領,也算是已施展渾身解數,但對這位以徒手相搏的夏侯坤。卻仍然是莫可奈何。   這情形,自然使周幼梅越打越心驚,也越打越感焦急。

  試想:她以寶劍對空手,卻奈何不了對方,如果對方亮到反擊,那後果還能設想嗎!   就當她強定心神,籌思著如何全身而退之間,夏侯坤卻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似地,呵呵一笑道:小丫頭,現在,你該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吧!   周幼梅索性停止搶攻,注目問道:你,怎會知道本門劍法的?   夏侯坤笑了笑道:如果我不知你的劍法路數,又怎會閃避得那麼恰到好處   周幼梅截口怒叱道:我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夏侯坤呵呵一笑道:小丫頭,當我開始練魔魔劍法的時候,你還在地下爬行著哩!   周幼梅微微一呆之後,才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夏侯坤知問道:你明白了一些什麼呀?   周幼梅道:你,必然是早就同那公冶如玉認識的了?

  不錯。夏侯坤含笑接道:可是,你不明白的事情還多哩!要不要我說給你聽聽?   沒興趣!周幼梅冷然接道:告辭!   話出同時,嬌軀已冷不防地長身而起,向土丘下飛射而去。   周幼梅此刻的動作,夠快速,也算是出敵意外,可是,她沒想到夏侯坤的一切,比起她來,可不止高出一二籌。   因此,當她勢盡落地時,一陣勁風,由她頭頂越過,夏侯坤已手橫長劍,攔在她身前,滿臉輕薄笑意地道:周姑娘,如此良辰美景,你忍心離我而去?   周幼梅一橫心,脫口怒叱道:鼠輩!誰還怕你不成!   她,在打算豁出去了的情況之下,竟然使的是同歸於盡的拼命招式,振劍和身飛撲。   鏘地一聲大震過去,夏侯坤居然被她震退三步,她卻趁這難得的機會,再度飄身飛射而去。

  夏侯坤呵呵大笑道:夏侯坤再不成材,也可算是你的師叔,如果就這麼讓你逃走了,那我還能在江湖上混嗎!   話沒說完,已再度將周幼梅截住。   這回,夏侯坤可不再客氣了,刷、刷、刷一連三劍,將周幼梅逼得直往土丘上退去,一面笑道:乖乖給我退回去,這是你自己選的好地方,既隱僻,又涼快。   接著,又曖昧地笑道:小乖乖別怕,本公子最懂得憐香惜玉的了   他,口中說得好聽,手中可一點也不放鬆,三招五式,已將周幼梅逼回到土丘半腰。   周幼梅且戰且退,卻是不再接腔。   夏侯坤咦了一聲道:小妮子蠻會適應環境呀對了!臨危不亂,沉著應戰,保持實力,以備必要時作孤注一擲,這是處於逆境中的最佳辦法!

  話鋒略為一頓,又含笑接道:丫頭!看在你算是我的晚輩分上,我給你一個便宜。只要你能在我手中,走過百招,我可以格外開恩,放你一馬!   這時周幼梅已被迫而退回到土丘上,聞言之後,冷笑一聲道:姑奶奶可不會放過你這狂徒!   話聲中,已盡全力展開反擊,開始三招,居然也將夏侯坤迫退三步。   但這種優勢,僅僅有若曇花一現,旋即被夏侯坤的綿密劍幕所淹沒了。   夏侯坤手中長劍,大開大闔地揮灑自如,一面呵呵大笑道:你不肯放過我,那是再好不過了,那麼,咱們就來一次肉搏吧   噹地一聲,雙劍交加,周幼梅但覺自己的長劍,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住。她,心頭一懍之下,自知後果不堪設想,為免被擒受辱,當下一聲悲呼,左手揚掌擊向自己的天靈蓋。   但夏侯坤早已防著她這一手,她的左手才抬起,但覺週身一顫,已沒法動彈了。   夏侯坤伸手取過她手中長劍,曖昧地一笑道:好死不如賴活,年紀輕輕,何必這麼想不開的。   周幼梅雙目之中,快要噴出火來,銀牙一挫地恨聲喝道:夏侯坤,姑奶奶既然落在你手中,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不能怨天尤人,目前,我只求一死,可是,如果你要污辱我,死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夏侯坤嘿嘿淫笑道:這怎能算污辱哩!嘻嘻這應該算是上天賦予咱們萬物之靈的玄機   周幼梅截口一聲怒呸道:你這狗彘不如的東西,也配稱為人嗎!   夏侯坤笑道:你喜歡說我是什麼,就算是什麼吧,咦   話聲倏頓,又飛快地點出一指,才得意地笑道:差點誤了大事,小乖乖,我由你的眼光中看出,你有嚼舌自盡的企圖,所以,我不能不多給你一點委屈。   此刻,周幼梅不但全身不能動彈,連想破口大罵,也罵不出來,只有眼睜睜地等著對方污辱她了。   當然,她心中的悲痛,是不難想見的。   不過,這小妮子也算是夠倔的了,處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境中,居然沒有一點眼淚,只是雙目中迸射著熊熊怒火,俏臉上一片鐵青。   夏侯坤卻是滿臉淫笑,伸手在她臉上輕輕一擰道:別那麼緊張,待會兒,嘻嘻當你嘗到甜頭時,就不會恨我的了,而且,我也一定會好好地對待你。   他,向著周幼梅週身上下仔細端詳著,咽下一口口水之後,突然一揚魔爪,向周幼梅胸前抓下。   嘶地一聲,周幼梅胸前外衣已被撕破,露出了粉紅色的貼身褻衣。   可憐周幼梅,有若一隻待宰的羔羊,這時,她再也倔強不起來了,雙目一閉,兩行熱淚順腮滾落。   少頃之後,只聽夏侯坤低聲自語著:這麼一個美人兒,卻成了活死人,多煞風景唔!對了!就這麼辦   她覺得身軀微震之後,四肢已可活動了,可是,嘴部還是不能動,全身真氣,也依然沒法運行。   也許她精神肉體,都已承受不住目前這嚴重的打擊,四肢一經活開,立即身形一晃,頹然坐了下去。   夏侯坤曖昧地笑道:小乖乖,想開一點吧!天生美麗的女人,就是給男人玩的,何況,女人也不見得吃虧   周幼梅雙目暴張,投給對方冷厲的一瞥。   夏侯坤道:小妮子,如果你已想通,不再尋短見了,我可以解開你嘴部的禁制。   周幼梅沉思半晌,才點了點頭。   夏侯坤笑道:這才是識時務的俊傑。   說著,已凌空揚指,解了周幼梅嘴部被制的穴道。   周幼梅長吁一聲之後,才將被夏侯坤撕裂的外衣裹好,注目問道:夏侯坤,能不能回答我幾句話?   夏侯坤笑了笑道:當然可以,儘管目前你已失去抵抗力,但男女燕好,仍以在雙方樂意的情況之下進行,才夠意思,所以,你有話儘管問,甚至是痛罵我一頓也行   周幼梅截口冷笑一聲道:我回想起來,你好像已知道我別有用心似的,是也不是?   夏侯坤得意地笑道:這一問,算是問對了。   周幼梅接口問道:那麼,你給我的解藥,也是假的?   夏侯坤道:解藥,可一點都不假,那是因為我自信不須用毒就可制服你,才故意將計就計地讓你先高興一場。   周幼梅冷冷地一笑道:你表演夠逼真,心機也夠深沉!   多承誇獎!夏侯坤含笑接道:如果我竟然栽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娃兒手中,那我這十幾年的江湖,豈非白跑了   周幼梅冷哼一聲道:別吹牛了!我諒準是有人事先向你告了密。   夏侯坤一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周幼梅道:我不但知道事先有人向你告密,同時也知道這告密的人是誰。   夏侯坤注目問道:說說看?   周幼梅一挫銀牙,恨聲說道:就是那人面獸心的冷無垢!   夏侯坤一翹拇指道:料敵如神,佩服!佩服!   周幼梅長嘆一聲道:可惜,百密一疏,如今是悔之晚矣!   她,苦笑了一下之後,又注目問道:那廝是怎麼向你說的?   夏侯坤道:其實,冷無垢並不曾斷定是你,只是忖測你可能就是周幼梅而已。   周幼梅恨聲叱道:該死的東西!居然連自己的親妹妹也出賣了!   夏侯坤笑了笑道:只要能換得自己的榮華富貴,出賣個把親妹妹,又算得了什麼啊!   接著,又淡淡地一笑道:何況,他這個親妹妹,還未必會死哩!   周幼梅沉思著接道:夏侯公子,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認命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接受。   夏侯坤唔了一聲,接道:好!你說出來試試看?   周幼梅一挫銀牙道:我答應伺候你,不論是為妾為婢都行,不過,你必須先殺掉冷無垢,替我出這一口惡氣。   夏侯坤不由一愣道:這個你這個要求,未免是強人所難了!   周幼梅慘然一笑道:你不答應,也不要緊   夏侯坤已由周幼梅臉色上,看出不對勁來,連忙凌空揚指,點了她嘴部的穴道,並陰陰地一笑道:別想尋短見,煮熟的鴨子,我是決不讓它飛去的!   原來夏侯坤深恐周幼梅嚼舌自盡,才又點上了她嘴部的穴道,並滿臉邪笑地徐徐逼近,俯身向周幼梅的俏臉上親將下去。   但周幼梅雖然一身功力被封,目前,四肢卻還能活動。   她,悲憤已極之下,冷不防地雙手齊揚,給了夏侯坤兩記耳光,這兩記耳光,儘管沒含真力而傷不了他,卻也揍得他有點火辣辣地,滿不是滋味。   夏侯坤怔了怔才冷笑一聲說道:這兩隻手,有點礙手礙腳,看來,還是得加以禁制才行。   但他的話沒有說完,周幼梅又猛然一腳踢向他的下陰。   周幼梅在生死兩難的情況之下,明知這一腳踢不著對方,卻企圖激怒對方出手殺她,以免受辱,才不顧一切地盡全力一踢。   不錯!周幼梅這一腳是收到了激怒的效果,但同時也激發了對方的獸性。   夏侯坤一伸手,抓住周幼梅的足踝,順勢一提,另一條腿也被提了起來,一聲裂帛爆響過處,周幼梅的長褲被撕下來了,露出一雙潔白晶瑩的大腿和粉紅色的底褲。   他貪婪地,凝注少頃,並咽下一口口水之後,才嘿嘿淫笑道:丫頭,你沒什麼花樣了吧!   說著,一隻魔掌,已摸撫著沿著周幼梅的粉腿,向上逼進。   周幼梅羞、憤、怒交加之下,激發了體內的潛能,她,雙腿一掙,居然掙脫了對方的魔掌,同時,雙手也在地面抓起一把沙土,向對方的臉上擊去。   想不到她這下意識的行動,竟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夏侯坤在色迷心竅的情況之下,雙目中居然被射入少數的沙土,這一來,可真把把他激怒了。   只見他一手揉著雙目,一手凌空揚指,向周幼梅胡亂地點去,一面卻暴跳如雷地怒叱說道:好一個不識抬舉的臭丫頭,待會兒,我必然好好地消遣一個夠,才洩我心頭之恨   他,閉著雙目,凌空亂點,自然沒有準頭,同時,周幼梅除了真力被封,嘴部穴道受制之外,全身都還能活動,因而這盲目的一點,自然沒點中。   而周幼梅卻因自己一把沙土意外地奏效之間,心頭一喜,已連翻帶滾地向土丘下滾去。   夏侯坤雙目中進沙土的情況,並不算嚴重,同時他功力奇高,閉著眼睛也能察覺周幼梅的動靜。   因此,他,一面揉著眼睛,一面向土丘下飛奔,口中卻怒叱著:丫頭!縱然你鑽到地底下去,本公子也得把你抓出來逍遙一番   這時,他的雙目也已勉強能夠睜開,因而周幼梅剛剛爬起,還沒走上三步,他已以蒼鷹搏兔之勢,向周幼梅撲了過來。   就當此危機一發的瞬間,只見五丈外,兩道人影,一先一後地,疾射而來。   以目前這距離而言,縱然這趕來的兩人是周幼梅的救兵,也為時略已嫌晚。   但事情的變化,卻出人意外。   就當那最前面的一人距夏侯坤尚有兩丈以上的距離,而夏侯坤的雙手即將攫住周幼梅的瞬間,但聽一聲怒叱:鼠輩找死!   真是說時遲,那時快,話出同時,但聽呼地一聲,夏侯坤的身形,已被凌空甩出五丈之外,砰地一聲,跌得他當場暈死過去。   說來,也算是夏侯坤這小子的賊運欠佳,這及時趕來的兩位,竟然是雲夢釣叟周一民和九指神駝金石堅。   論功力,這兩位加起來,也非夏侯坤手下百招之敵,但目前,夏侯坤卻被周一民凌空一釣桿,釣得甩向五丈之外而暈死過去。這,固然是夏侯坤目中有了沙土,又心神專注在周幼梅身上,有所疏神所致。   但另一方面,卻也是周一民在這些日子中,因受到古若梅等名家的指點,而功力大進,又是在出敵意料的情況下,才創造了目前這奇蹟。   且說,周一民一看被自己救下的這位落難姑娘,竟然是自己的女兒,不由驚喜交加地訝問道:丫頭,你   他話說一半,又連忙脫下自己的一件長衫,向愛女拋去,並話鋒一轉道:快將這長衫穿上。   這片刻之間,周幼梅等於是做了一連串的惡夢。   此刻,她,痛定思痛之下,一面將乃父的長衫穿上,以掩蔽自己那半裸的胴體,一面卻禁不住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周一民一見愛女弄成目前這一副慘景,亦不由為之鼻端一酸地急聲問道:梅兒,你是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快,快說哪!   周幼梅含淚的目光,向五丈外的夏侯坤一掃,禁不住心頭一驚地,連忙抬手指著自己的嘴巴。   周一民微微一怔道:怎麼,你不能說話了?   周幼梅急得一跺蓮足,搖了搖頭。   周一民濃眉一蹙之間,旁觀者清的金石堅,已領悟過來,連忙接道:周兄,我這位賢侄女,是被點了啞穴   周一民苦笑著一拍自己的額角道:該死!我是急糊塗了   說著,連忙替周周幼梅將嘴部的禁制解除。   周幼梅解開啞穴之後,目射驚芒地連忙急聲說道:爹!快!快用釣桿   原來夏侯坤功力深厚,雖然方才被周一民出其不意地釣得甩了個發昏,卻很快就清醒過來。   不過,由於他剛剛清醒,也由於他雙目中的沙土,仍未清除,卻僅僅是翻了一個身,仍在揉著眼睛。   周幼梅這一嚷,周一民與金石堅二人,幾乎是同時向夏侯坤身邊飛身撲去。   周幼梅又急聲喝道:那廝滿身是毒,近不得。   周幼梅這再度一嚷,使周一民、金石堅二人同時剎住了飛撲的身形,卻也使夏侯坤及時提高警覺地挺身站起。   但他卻因方才那一摔,摔得委實不輕,這一匆促站起,禁不住打了一個踉蹌。   也就是這剎那之間的遲滯,周一民已再度揮動釣桿,將夏侯坤釣起甩向三丈之外。   緊接著,也不管夏侯坤是否又被摔得暈死過去,飛身上前,凌空揚指,又點了對方三處大穴。   直到此時,周幼梅才如釋重負地長吁一聲道:爹!您和金伯伯,要是晚來片刻,恐怕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金石堅呵呵一笑道:賢侄女,事情已經過去,你也不用難過啦。   接著,又忽有所憶地問道:賢侄女,前此在柳伯倫那別府時,你睥睨群雄所向無敵,今宵莫莫非是中了那廝的毒嗎?   周幼梅長嘆一聲道:金伯伯,此事說來話長爹,您幫我先把穴道解開吧!   夏侯坤的點穴手法,也出於翡翠船,周一民自然不懂得,但經周幼梅說明要領之後,也總算順利地將被制的穴道解開了。   周幼梅穴道一解,首先飄落夏侯坤身邊,將那盛解藥的小玉瓶取出,傾出三粒,自己服下一粒,並分送乃父和金石堅一粒道:爹!金伯伯!為防萬一,也請服下這粒解藥吧!   接著,俯身伸手揍了夏侯坤兩記火辣辣地耳光,並切齒怒叱道:鼠輩!你也有現在!   夏侯坤被揍得滿口鮮血,含含糊糊地苦笑道:周姑娘,請看在我方才並沒有使你受苦請請放過我這一遭吧!   周幼梅怒叱一聲:還敢提方才的事!   飛起一腳,踢得他一聲慘號,接連四五個翻滾之後,才哀求著道:周姑娘,只要你饒我一命,我願戴罪立功,赴湯滔火,決不敢辭   金石堅連忙截口怒叱道:像你這種狗彘不如的東西,真是丟盡了天下男人的臉,還不閉上你的狗嘴!   這位嫉惡如仇的奇俠,忘形之下,竟然忘了旁邊的賢侄女,連粗話也罵了出來。   夏侯坤改向金石堅哀求道:是,是但求金大俠開恩   金石堅呸了一聲道:開你奶奶的恩!待會兒,我會活活地撕了你!   他,一頓話鋒之後,才扭頭向周幼梅笑了笑道:賢侄女,別氣壞了身子,快將經過情形說出來,待會兒金伯伯替你出氣。   周一民也連忙接道:對!對!梅兒,想開一點,好在吉人天相,你還沒吃大虧。   周幼梅這才長嘆一聲道:爹!金伯伯!二位老人家都請就地坐下吧!   自從前此於監利縣境,暗中協助林志強逃脫敵人魔掌之後,四個多月以來,周幼梅還是第一次與乃父相見。劫後重逢,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三人就地坐下之後,周幼梅才將她自出走以後,一直到目前為止所親身經歷的一切,粗枝大葉地說了一遍。   金石堅一聽冷無垢也在這兒,而且,今宵周幼梅之所以險遭不測,也是冷無垢暗中陷害所致,不由一挫鋼牙,恨聲說道:走,賢侄女,金伯伯先替你撕了這狗雜種,再去收拾冷無垢!   說完,呼地站起,大步向夏侯坤身邊走去。   這情形,可嚇得夏侯坤大聲叫嚷道:金大俠饒命!周大俠,周姑娘饒命   金石堅凜若天神地一把將夏侯坤抓起,怒叱一聲道:沒用的東西!說著,順手將夏侯坤的身軀一拋,雙手分握對方的小腿,正待撕將下去。   周一民卻忽然揚聲喝道:金兄且慢!   金石堅蹙眉道:周兄有何吩咐?   周一民正容接道:金兄,這廝已失去抵抗力,咱們   金石堅怒笑道:我可不管這些江湖上的臭規矩,該殺的,失了抵抗力也要殺!   周一民連忙接道:金兄,留著他,也許還可以派上用場。   金石堅道:周兄,這種狼子野心,裡外都是毒的人,留在身邊,可比毒蛇猛獸還要危險   周幼梅忽然低聲說道:有人來了。   周一民微一傾聽之後,蹙眉說道:怎麼我沒有聽到?   金石堅苦笑道:我這位賢侄女,是何等功力,周兄,你我都老了,不中用啦!   接著,才向周幼梅問道:賢侄女,對於這個狗雜種,你怎麼說?   周幼梅低聲說道:來人已到了箭遠外,這廝我暫時留下,請二位老人家帶到土丘那邊去,待會兒再說。   金石堅點點頭道:好!咱們兩個老不死,聽你的,只是,太便宜了這個狗雜種!   他,一頓話鋒,又呸了一聲道:這狗雜種,怎會如此窩囊!   業已當先向土丘的另一邊走去的周一民,聞言之後,扭頭笑問道:怎麼回事啊?   金石堅苦笑道:這狗雜種嚇昏過去,連褲襠也是濕濕的   周幼梅忍不住噗哧一聲嬌笑,連忙揮手低聲說道:二位老人家快走   這二位,剛剛走到土丘的另一邊,藏好身形,十丈外,已出現一道幽靈似的人影,並連聲呼喚著:夏侯公子!夏侯公子!小梅!小梅!   周幼梅聽出是千面諸葛班侗的口音,這才含笑招呼道:班大俠,我在這兒。   班侗飛射而前,入目周幼梅這一副狼狽相,不由一怔道:小梅!你是怎麼啦?   他因還不明情況,故而有此一問。   周幼梅低頭看了一下自己這一身不男不女的裝束,也不禁苦笑道:沒什麼,夏侯坤已經解決了。   班侗不由如釋重負地長吁了一聲道:這就好了,我真替你擔心。   周幼梅接口問道:班大俠趕來這兒,可能別有原因吧?   是的。班侗點首接道:冷姑娘已被雲中雁制住了。   周幼梅心頭一驚道:你說什麼?   班侗正容接道:事情是這樣的,當周姑娘你同夏侯坤離店後不久,雲中雁輕裝簡從地趕了來,一進門,就首先將冷仙子制住,然後追問你的來歷   周幼梅截口一哦道:怪不得那廝沿途故意遲滯行程,並藉故要在這兒提前落店。   班侗笑問道:周姑娘早已猜想到是冷無垢在搗鬼了?   周幼梅笑道:昨夜在夏口時,我就懷疑他別有用心了,可是當時沒甚發現,現在,已經是等於證實了,是他於昨宵以秘密方法傳信給雲中雁,才有目前這結果。   接著,又注目問道:冷仙子沒吃苦頭嗎?   還好。班侗含笑接道:現在,就等著夏侯坤回去發落。   周幼梅揚聲向土丘另一邊叫道:爹!金伯伯!班大俠來了,請快點過來吧   班侗與周一民、金石堅二人,過去雖有正邪之分,但目前卻已經是一家人,見面之後,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   倒是那位毒公子夏侯坤,一見班侗,就連聲哀求著說道:班大俠,請你幫我求求情,救我一命   班侗一蹙眉峰道:這個,我恐怕無能為力。   周幼梅卻笑問道:班大俠,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班侗笑了笑道:當你同夏侯坤出門時,我就有意留上了心,所以,雲中雁嚷著要派人找你們時,我就自告奮勇,估量著摸向這邊來了。   周幼梅冷冷一笑道:總算不錯,冷無垢那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沒懷疑到你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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