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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神秘蒙面人

翡翠船 諸葛青雲 10941 2023-02-05
  其次,是給自己的人打氣,等於告訴他們,我們還有一位強有力的幫手,即將趕來了。   吳化文可能還沒領會出乃師的用意,但呂不韋卻搶先揚聲答道:師父,裴幫主馬上就來。緊接著,又向許雙文笑道:許姑娘,令堂馬上就到啦!   呂不韋的頭腦,可比吳化文要靈活得多,顯然他已領會到乃師的用心,並立即加以運用了。   果然,許雙文、許雙城兩姊妹,於聽到裴幫主三字之後,心靈上受到了很大的震盪,再加上呂不韋那一句話,招式上所受的影響,也立即表現出來。   招式上一受影響,呂不韋所受壓力一輕,立即由劣勢而轉為平手,另一邊,本來與吳化文打成平手的許雙城,卻已由平手而退居劣勢了。   呂不韋所受壓力一輕,口頭上,可就更加刻薄啦!他,星目一轉之下,低聲笑道:雙文!方才我忘了告訴你,令堂已將你們兩姊妹都許配給我了哩!

  許雙文氣得呸地一聲,一口唾沫吐了過去道:做夢!   呂不韋真是天生賤骨頭,他,被許雙文一口唾沫噴得滿頭滿臉地,卻反而呵呵大笑說道:好香啊   公冶如玉一看自己一句話,立將目前的劣勢扭轉,也不由得意地笑道:白文山!你也該看到了呀!   白文山哼了一聲,沒接腔。   他,表面上裝得沒當一回事,但心中可不由地暗自焦急著。   另一邊的古若梅,已看出了眼前的危機,她一面連施三記絕招,將百里源迫退五尺,一面卻向許雙文兩姊妹揚聲說道:雙文、雙城,別胡思亂想,打點精神應敵!   許雙文兩姊妹沒接腔,但呂不韋卻呵呵大笑說道:二師伯請放寬心,雙文、雙城兩姊妹,已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會   許雙文截口一聲怒叱:放屁!

  這位美姑娘,顯然是氣到了極點,竟然連粗話也罵了出來。   呂不韋呵呵大笑道:美人兒,當眾放屁,可不太文雅啊   就當此時,一道人影,像匹練橫空似地,瀉落場中,赫然就是那長春谷的總管許大元。   他,目光一掃全場,方自發出一聲冷笑,公冶如玉已首先揚聲說:許大俠來得正好。   許大元笑問道:公冶幫主,有何差遣?   公冶如玉笑道:差遣是不敢當,我只請教,裴幫主為何沒來?   許大元揚聲道:裴幫主在半路上被一位神秘人物截住   公冶如玉不由截口問道: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許大元道:是一個蒙面的青衫文士。   公冶如玉道:許大俠為何獨自先來?   許大元笑道:裴幫主怕這邊需要幫忙,所以叫我先趕來。

  公冶如玉道:那麼,她一個人在那邊,不會有什麼   她那麼字的尾音,拖得很長,卻沒接下去,反而是許大元代為接道:公冶幫主請放寬心,我已看到他們交過手,那青衫文士的武功雖然高,卻不致對夫人構成威脅。   公冶如玉道:那人的武功,是何路數?   許大元道:看情形,也是本門中人。   這時,古若梅已感到事態的嚴重,她,不再多加考慮,盡提全身真力,一陣急攻,將百里源逼得連連後退,一面並震聲大喝道:雙文、雙城,沉住氣,你們邵伯伯馬上就來。   古若梅也算是善於利用機會,居然立即將許大元的話利用上了。   可是,公冶如玉卻向她澆冷水:別高興得太早,那個蒙面人,不一定就是邵友梅,縱然是邵友梅,碰上了我們裴幫主,也不一定能脫身趕到這兒來。

  話鋒一頓之後,又冷笑一聲道:不信,你且等著瞧!   但她的話聲才落,卻被白文山一陣搶攻,逼退了三大步,同時,一道幽靈似的人影,輕靈已極地飄落當場,並發出一聲冷若寒冰的冷哼。   那是一個青衫蒙面人,但他的頭上,並非戴上面紗,而是套著一個只露出一雙精目在外面的青布套。   這一個神秘的蒙面人,儘管他於現身之前,曾接著公冶如玉的話而發出一聲冷哼,表示他似乎是群俠這方面的人。   但事實上,江湖中事,虛虛實實,可難說得很,所以,在真相未明之前,可誰也不敢保證他是不是己方的人。   也因為如此,這位神秘人物的到來,使得雙方都暗中有點不安,尤其是因為有了方才那一聲冷哼,對公冶如玉這一邊不安的情形,可更為嚴重,因而迫得她不得不向許大元問道:許大俠,是不是這一位?

  公冶如玉的話,問得很含糊,但許大元卻明白她所指的是否就是那截住裴玉霜的人,因而他,眉峰一蹙之後,才苦笑道:好像是的。   公冶如玉蹙眉問道:此話怎講?   許大元道:公冶幫主,這個人的裝束是和那人一樣,但是否就是那個人,在下可不敢說。   接著,他目光移注那蒙面人笑問道:請問閣下,是哪一方面的人?   那蒙面人又冷哼了一聲,還是沒開口。   這情形,可使得公冶如玉的不安,更為加重了。   不過,因為這位神秘人物的到來,使得所有各組的惡鬥,都無形中鬆弛下來,因為,雙方的注意力,都給這位神秘人物吸引住了。   公冶如玉強行壓住心頭的不安,向著許大元含笑揚聲說道:許大俠,勞駕將小徒古琴救過來。

  公冶如玉不愧是聰明人,她知道,這一句話,必然可以迫使那蒙面人表明立場。   果然!就當許大元恭應著,向古琴那邊飛撲過去的同時,那蒙面人卻已後發先至地射落古琴躺臥之處,又發出一聲冷哼。   許大元為之一怔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蒙面人的語聲,不帶一絲感情,而且也有點沙啞地,哼了一聲!道:這點意思,你都不懂,還跑什麼江湖!   許大元訕然一笑道:那麼,閣下表示是那邊的人了?   蒙面人道:什麼這邊,那邊,我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就是我。   許大元道:閣下既然是不相干的人,又何苦趟這渾水?   我看不慣!蒙面人冷然接道:而且,佛門聖地,也不容許你們在這兒撒野!   話鋒一頓之後,又沉聲問道:你們這邊,是誰做主?

  公冶如玉揚聲答道:有什麼話,向我說吧!   蒙面人點點頭,又震聲大喝道:通通住手!   所有惡鬥,都在蒙面人的這一聲震天大喝中,停了下來。蒙面人精目環掃全場之後,凝注少林掌教百忍大師沉聲道:掌門人貴方是由誰做主?   百忍大師朗聲答道:我們這邊,老衲擬請古施主做主。   蒙面人目光一掠古若梅、公冶如玉二人,沉聲問道:二位能否看在下薄面,今宵之中,就此揭過?   古若梅點點頭道:但憑吩咐。   公冶如玉卻冷笑一聲道:你是以和事佬身份自居?   蒙面人注目反問道:難道不可以?   公冶如玉笑了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既然是和事佬,就該做到公平正直四個字。   蒙面人道:在下之意,是到此為止,不許再在這佛門聖地從事殺戮,至於公平正直與否,只好由你們雙方,自己去評判了。

  公冶如玉微一沉思之後,才點點頭道:我也同意,不過   抬手朝躺在蒙面人旁邊地面上的古琴一指,道:我這個徒弟,必須交還給我。   蒙面人道:這個,在下可未便做主,容我問問這位古女俠看!   接著,他轉臉向古若梅注目問道:古女俠有何意見?   古若梅沉思著接口答道:我也有個徒弟,在他們手中,所以,我不同意她將古琴帶走,而必須提出來交換。   蒙面人只好轉向公冶如玉問道:閣下同意交換嗎?   公冶如玉毅然地說道:我不同意。   蒙面人冷笑一聲道:如果搏鬥再起,對貴方可不利。   公冶如玉道:你這是威脅?   蒙面人道:本來,我是就事論事,你如果認為我是威脅,也未嘗不可以。

  公冶如玉冷笑道:哼!你這態度,算是公平正直嗎?   蒙面人道:公平正直,基於是非曲直而產生,今宵,本來就是你們不對   公冶如玉截口接道:世間沒有絕對的是非,你們如果堅持要將小徒留下來,我不惜再度一戰!   蒙面人笑道:那又何必哩!以他們的徒弟,交換你的徒弟,你又何曾吃虧了?   公冶如玉道:可是,目前我交不出人來。   古若梅漫應道:那也不要緊,你幾時交出人來,咱們就幾時交換。   公冶如玉目注蒙面人道:閣下,是戰是和?我等你這位和事佬的一句話。   蒙面人沉思著接道:請容我同這位古女俠商量一下。   接著,目注古若梅說道:古女俠,請看我薄面,將古琴交還給他們,至於令徒柳如眉姑娘,由在下負責向他們要回來就是。

  古若梅正容說道:閣下的金面,我不能不尊重,但閣下怎樣將小徒由他們手中救回來呢?   這個蒙面人笑了笑,道:在下自有道理。   頓住話鋒,扭頭向公冶如玉問道:閣下,方才我同古女俠所說的辦法,你同不同意?   公冶如玉道:這辦法,我可以接受   蒙面人連忙接說道:那麼,你必須當眾承諾,將柳如眉姑娘交給我,我立即隨你去接人。   公冶如玉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本來,我也想問問你,究竟是什麼人的,但看你這一副裝束,必然問不出什麼名堂來,乾脆我也不問你了。   蒙面人冷然接道:那麼!咱們就此一言為定,走吧!   說著,已俯下身去抓起古琴,凌空扔向公冶如玉。   公冶如玉接過古琴,卻向古若梅冷笑一聲道:便宜了你們!   接著,舉手一揮,率領著她的一班人馬,長身飛身而去。   那蒙面人向古若梅等人微微點首之後,騰身而起,剎那之間,即消失於沉沉夜色之中。   廣場上沉寂了少頃之後,白文山不由輕輕一嘆道:幸虧這蒙面人及時趕來,否則,今宵這情形,可真不樂觀。   古若梅悵然若失地唔了一聲道:所言甚是。   白文山接問道:師姊!你看,那蒙面人,是否是恩師?   古若梅茫然地接道:由他方才對雙方的情形,都那麼熟悉這一點來判斷,應該是恩師無疑,只是,還有一點,我卻始終想不通。   白文山注目問道:是哪一點想不通?   古若梅正容接道:如果這位蒙面人就是恩師,那麼,那位在半途上阻止裴玉霜的人,又是誰呢?   白文山道:二師姊!方才那個許大元不是說過,那個阻止裴玉霜的人,就是這蒙面人嗎!   古若梅搖搖頭說道:不!我認為必然還另有其人,因為,裴玉霜的身手,不在你我之下,縱然是恩師出面攔阻,也決不可能於短時間之內,將裴玉霜殺死或制服,而和許大元幾乎是前後腳之差,趕到這兒來。   白文山點點頭道:二師姊這一分析,倒委實是值得玩味,只是,那另一位同樣裝束的人,又是誰呢?   古若梅長嘆一聲道:這問題,暫時別去想它,咱們還是先瞧林志強去。   這時,少林寺的僧侶們,正在忙著善後問題,百忍掌教與百拙大師,也是臉色肅穆地在低聲交談著。   白文山向許雙文問道:雙文,方才你們將林志強藏在哪兒?   許雙文道:那是羅漢堂的地下室,據百拙大師說,那地方不但戒備森嚴,而且有機關防護,不會有甚紕漏。   白文山點點頭,轉身走向百忍掌教身前,抱拳一揖道:掌門人,在下想同師姊前往瞧瞧林志強的情況,不知是否有甚不便?   百忍大師苦笑道:本寺禁例,既已打破,也就無所謂便與不便了,且等這次大劫平定之後,老衲當在祖師靈位前,自請處分。   話鋒一頓,擺手作肅客狀道:二位施主請!   古若梅一面隨在百忍大師之後,偕同白文山向寺中走去,一面扭頭向許雙文說道:雙文、雙城必須聽從百拙大師的安排,提高警惕,當心他們會去而復返。   許雙文揚聲答道:雙文記下了。   林志強的藏身之處,是羅漢堂的心臟地帶,亦即少林寺中弟子,藝滿出師時,必須經過重重考驗的機關樞紐所在,不但周圍有巧奪天工的土木機關,而且深達地面十丈以下。   這一場所,固然是相當安全,但林志強目前的情況,卻使他們頗為棘手。   其中最為嚴重的一個問題,是古若梅與白文山二人,不敢對林志強那遭受禁制的腦部神經,貿然下手解除。   儘管在這一段時間中,他們兩都曾由翡翠船中,獲得了那種解除禁制的神奇手法。   但那種手法,太神奇,也太精細了,他們兩人雖然都已學會,卻不夠熟練,也沒有實際經驗。   像這種手術,稍一不慎,就有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的危險,其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所以,儘管他們急於想使林志強恢復正常,卻是遲遲不敢下手。   目前,林志強是被強烈的迷藥所制,而這種迷藥,時間一久,是有傷身體的,因此,他們略一商量之後,只好點住林志強的三處大穴之後,將其所中迷藥解除,同時,也將他們的困難,向百忍大師說明。   百忍大師於瞭解全盤情況之後,點點頭道:二位施主這種慎重的態度,是應該的,老衲也深具同感。   古若梅微顯不安地說道:只是,如此一來,可得在貴寺多打擾幾天了。   百忍大師正容說道:如今,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休戚相關,安危與共,所以,目前咱們雙方都以如何渡過這一難關,消弭這一場浩劫為當務之急,至於其他的細節,可毋須計較也不應去計較了。   緊接著,又笑了笑道:老衲的百拙師弟,就是這兒的主人,二位施主如有所需,只管吩咐他就是。   話鋒略為一頓,又含笑接道:還有,那許家兩位姑娘,最好也搬到裡面來,也好有個照應。   古若梅、白文山二人感激地同聲說道:多謝掌門人!   百忍大師卻立即起身,向著二人合十一禮道:二位施主請便,老衲就此告辭。   說完,轉身向密室外走去,當他經過兩個小沙彌身邊時,隨口低聲吩咐道:好好伺候兩位施主,不得怠慢!   百忍大師離去之後,古若梅、白文山二人立即向林志強耐心地展開說服工作。   可是,此刻的林志強,除了將公冶如玉的話,當作金科玉律之外,任何人的話,他都不予相信,也聽不進去。   於是,古若梅只好苦笑道:八師弟,看情形,我們還是得由根本問題上下手,才是辦法。   白文山點點頭,道:是的!而且還得爭取時間才行!   古若梅略一沉思道:你我必須靜下心來,盡可能於三五天之內,將那種解除禁制的手法,多多研練,以期能使這孩子,可以盡快恢復正常。   白文山連連點蘆,古若梅又正容接道:現在,請師弟去同百拙大師商量一下,請他替我們再撥出兩個房間來,以便我與雙文姊妹暫住。   是!   白文山恭應著,匆匆向外面走去   少林寺這邊的情形,且暫時按下。   且說,公冶如玉等一行人,於黎明時分,進入登封城中。這時,那位蒙面人卻忽然笑道:公冶幫主,在下要暫行告辭。   公冶如玉訝問道:告辭?難道你不要帶走那柳如眉了?   蒙面人笑了笑道:人,當然要,不過,我一個局外人,同你們走在一起,可相當不便的,所以,我決定單獨行動,七天之內,我會到貴總舵來接人。   公冶如玉點點頭道:也好,不過,我想,先問你幾句話。   蒙面人笑道:很抱歉!那恐怕會使你失望。   公冶如玉道:那也不要緊,答不答在你,但我卻不能不問。   蒙面人漫應道:那麼!你問出來試試看。   公冶如玉注目問道:閣下也是與翡翠船有關的人?   蒙面人笑道:你怎麼猜,就怎麼算吧!   公冶如玉接問道:那位攔阻本幫裴幫主的人,也是你?   蒙面人簡捷地答道:不是。   公冶如玉注目問道:那是誰呢?   蒙面人冷然接道:也許我知道那是誰,但我不會告訴你。   公冶如玉道:那也是與翡翠船有關的人?   蒙面人模棱兩可地接道:很可能。   公冶如玉低頭略一思忖,然後揮了揮手道:好,你走吧!   蒙面人轉身疾奔而去。   一直不曾開口的百里源,沉思著接道:如玉,我們不該放他走的。   公冶如玉道:我也想到這一點,可能他自己也警覺到了,所以才單獨離去。   百里源道:現在,咱們追上去,還來得及。   公冶如玉道:不錯,現在迫上去,還來得及,不過,如果我的猜想不錯,合你我二人之力,也未必能截住他!   百里源一挑雙眉道:我不信。   公冶如玉苦笑道:光是不信,有什麼用,事實上,我們已經領教過他的厲害了。   百里源一愣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我會想不起來?   公冶如玉道:咱們先落店,邊走邊談吧!   前頭箭遠外,就是登封城中最豪華的中原客棧,百里源一面向客棧走去,一面訝問道:如玉,你所指的,難道就是咱們一路行來,沿途所發生的那些怪事?   公冶如玉笑道:你總算還有點腦筋。   百里源沉思著接道:對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事情,委實大有蹊蹺。   公冶如玉道:豈僅是蹊蹺而已!事實上,分明是有人故意阻撓我們的行程,否則,林志強又何至於這麼快就被他們救回去。   原來這倆口子,於趕往嵩山途中,曾不斷地遇上一些奇怪的事情,使他們的行程遲滯,以致不能及時給林志強支援,而落得白忙了一場。   百里源點點頭道:只是,在咱們來此途中,那廝可並未露面。   公冶如玉道:他不能以另一種姿態出現嗎?   那麼。百里源扭頭惑然接問道:你以為他是誰呢?   公冶如玉漫應道:我想,九成九是邵友梅!   百里源唔!了一聲道:有此可能   說話間,已到達中原客棧門前,在店小二的殷勤接待之下,公冶如玉扭頭向後隨的呂不韋等人說道:今天,在這兒歇息一天,晚上再定行止。   這同時,登封城郊一間破廟中,那位神秘的蒙面人,卻顯得頗為不安地,在負手來回踱步著。   約莫盞茶工夫之後,一位臉色蠟黃的青衫文士,匆匆走來,向著他歉笑道:紀老!讓您久等了。   原來這位神秘的蒙面人,就是紀治平。   紀治平與許元良這一對難兄難弟,是在一起的,如今,紀治平既已來到嵩山地區,那麼,這位青衫文士,也必然就是許元良了。   果然,於紀治平的答話中,獲得了證實,只見他輕輕一嘆道:還好,我也剛來不久,許老弟!你那邊情況如何?   許元良訕然一笑道:小弟很慚愧,還是沒法奈何那賤人。   話鋒略為一頓,又訥訥地接道:但願我沒沒貽誤戰機才好。   紀治平道:戰機是沒貽誤,至少,阻滯他們行程的目的,是已經達到了。   許元良道道:那是說林志強老弟,已經解救出來了?   是的!紀治平點首接道:人是解救出來了,但問題卻並未解決!   許元良道:紀老之意,是說,古女俠他們,還沒熟悉那種解除禁制的手法?   紀治平道:這還是其次的問題,因為,解除禁制的手,法不熟悉,可以多加研練,充其量,不過是多耽誤幾天時間,但另一個更棘手的問題,卻使我深感頭痛!   許元良蹙眉問道:那是什麼問題呢?   紀治平苦笑道:老弟!你想想看,他們費了多大心血,才將林志強改造成功,會甘心這樣失去他嗎?   許元良接問道:紀老之意,是擔心他們還會捲土重來,對少林寺來一次突擊?   紀治平點點頭道:不錯!而且,當裴玉霜與他們會合之後,會更為增加這種可能性。   那麼。許元良注目問道:紀老之意,是準備再在暗中加以支持?   紀治平點首接道:是的,我想,你我都不妨暫時留下來,看看他們今宵的動靜,再定行止,因為,如果我所料不差,單憑古若梅、白文山以及令嬡和少林寺的和尚們,是沒法和他們抗衡的。   許元良笑了笑道:我是一向以紀老的馬首是瞻,咱們等就等吧!   紀治平點頭接道:那麼,我們改裝之後,也進城去      這是當嵩山少林寺方面,正邪雙方,為了林志強而仍在暗中劍拔弩張的同時,地點卻是汝州西南,接近伏牛山脈的一個小鎮甸。   時為正午,小鎮甸中唯一的一家飲食店中,邵友梅以一位走方郎中的姿態,正獨據一桌,自斟自飲著,由於他目前只有一個人,也由於他不時地蹙眉沉思著,顯然他那營救柳如眉的工作,可能擱了淺。   而且,由於這兒距柳如眉被劫持的汝州,不過百十里路程,又是接近山區,如果他此行是為了追蹤營救柳如眉而來,則柳如眉顯然已被運進了伏牛山的山區中,那麻煩可就更多啦!   由於是正午時分,另外還有十來個形形色色的顧客。   邵友梅有意無意之間,冷眼環視,只見這些顧客,大都係販夫走卒之流,並無甚可疑人物在內。   他,似乎殊感失望地臉上掠過一絲自我解嘲的苦笑,又端起酒杯喝酒。   當他放下酒杯時,食堂門口,又走進一位獵裝青年人來。   那獵裝青年剛剛進門,食堂內立即傳出一聲咦聲道:小狗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發話的是一位年約半百的短裝老者,也是獨據一個座位,在自斟自飲著。   那獵裝青年一面向短裝老者座前走去,一面笑道:今天,有了意外的收穫,所以提前趕了回來。   短裝老者笑問道:意外的收穫?是否獵得了什麼珍貴的   獵裝青年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含笑按道:猜錯啦!老伯。   接著,招手將堂倌招了過來,大聲道:伙計,將你們這兒的拿手好菜,先來上兩盤,酒也要最好的,這位   抬手指了指短裝老者含笑接道:這位張老伯,他的賬,也由我來付!   那堂倌喏喏連聲地道:是,是,小的記下了。   短裝漢老者蹙眉笑道:小狗子!今天是抬到黃金了?   獵裝青年神秘地一笑道:張老伯這一猜,可算差不多啦!   短裝老者笑道:別吊胃口了,快點說吧!   獵裝青年神色一整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張老伯,這兒的鷹愁澗你總該聽說過?   短裝老者道:鷹愁澗,年輕的時候,我還去過哩!那委實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天險所在。   獵裝青年道:今天,我就是在鷹愁澗旁,見到了一件令人難以相信的事,也因而獲得了一筆不算太少的橫財!   短裝老者蹙眉接道:能不能說簡單一點?   老伯。獵裝青年笑道:事情總得從頭說起,才算有條不紊呀!   語聲略為一頓,才含笑道:今天早晨,我一入山,就射中一隻小梅花鹿,那小梅花鹿因並未射中要害,中箭之後,立即沒命地狂奔,而且奔入鷹愁澗方向。   當時,我深恐它奔進鷹愁澗中,不好找尋,自然也是全力追趕。   追著,追著,突然眼前人影一閃,那隻狂奔著的梅花小鹿,竟被那人一把抓住,並含笑說道:不用追了,這隻小鹿,賣給我怎樣?那是一位很美很美的夫人。   接著,又咽下一口口水道:不瞞老伯說,我小狗子活到二十多歲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女人。   短裝老者笑了笑道:於是,你將那隻小鹿送給她了?   獵裝青年點點頭道:不錯,可是她堅持要給錢,而且一出手就是一張足有一兩重的金葉子。   短裝老者不由雙目一亮道:這倒委實是一筆不算太少的橫財。   獵裝青年笑了笑道:不過,那位夫人,卻附有條件。   短裝老者接問道:什麼條件啊?   獵裝青年興奮地回憶道:當時,她拉著我的手,向鷹愁澗方向狂奔,使得我足不沾地,有若騰雲駕霧似地   短裝老者截口笑道:看來,你是遇上仙女了。   那可委實跟仙女一樣的美。獵裝青年一整神色道:當我們到達鷹愁澗邊時,那位夫人才指著澗邊的千仞峭壁,向我問道:你瞧!那是什麼?我順著她的手所示方向瞧去,那情形,可使我驚悸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短裝老者訝問道:你究竟看到了一些什麼啊?   獵裝青年似乎猶有餘悸地說道:那壁立千仞的峭壁上,居然有兩個人   短裝老者訝問道:那是兩個什麼人?又是怎麼上去的?   獵裝青年道:那是一男一女,因為距離太遠,看不太真切,僅能約略地估計出,男的身材高大,女的則好像是一位嬌巧的姑娘家,至於他們是怎麼上去的,我就不知道了!   短裝老者接問道:那一男一女,在峭壁上做些什麼呢?   獵裝青年道:當時,那一男一女,是斜懸在一株半空的古松上面,那男的,正用一個用山藤編成的網兜,將女的兜著,懸空吊在古松上   短裝老者截口訝問道:那是幹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啊!   你沒問那位美夫人?   問過,可是她只笑了笑,沒答話。   短裝老者苦笑道:好!繼續說下去   這時,堂倌送上酒菜來了,他們的談話,暫時被打斷,而同時,邵友梅的座位上,也增加一位鬚眉全白的灰衫老者,那就是女扮男裝的朱玫,亦即許雙文、許雙城兩姊妹口中的姥姥。   這兩位坐到一起之後,邵友梅首先以真氣傳音,向朱玫說了幾句,接著,雙方又淺酌低斟地飲將起來。   少頃過後,那鄰座的短裝老者又含笑說道:小狗子,別只顧吃喝,也得說下去呀!   獵裝青年,滿口酒菜,含含糊糊地說道:好,好,我馬上就說。   他,咽下滿口食物之後,才含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短裝老者訝問道:方才,你不是說,那位美夫人還有條件嗎?   是的。獵裝青年道:那位美夫人的條件,不過是要我這兩天不要打獵,就在這家小館子中,將這件事情傳揚開去。   短裝老者笑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獵裝青年笑道:誰知道她是為了什麼,啊!對了!她還說過,說不定有人聽到這消息之後,還會賞賜我銀子哩!   短裝老者哈哈笑道:小狗子,看來你是走了狗運啦!   獵裝青年說道:那就要看事實證明了,那位夫人說過,她的話,可能今天午後就可證明   邵友梅向朱玫投過苦笑的一瞥,以真氣傳音說道:看情形,咱們還真得賞他一點才對。   朱玫傳音笑道:是啊!如非他宣揚出來,咱們兩個,還要瞎摸下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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