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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六 金鵰祕寶

吸血蛾 黃鷹 7575 2023-02-05
  幃幕織綿,厚厚的地氈殷紅如鮮血,輕柔如柳絮,石室中的陳設無一不華麗。燈在石室的中央。八盞長明燈七星伴月般掛在一個環形的銅梁上。銅架則鉤懸在石室的頂壁下。七星無光,一月獨明,八盞燈只是燃著了正中的一盞。一切與常護花他們第一次進入這個石室的時候所看見的完全一樣。燈下的七椅一桌,周圍二三十張形狀各異的几子似乎也都是放在原來的位置。桌面上本來放著十四卷記事的畫卷,一封崔北海的遺書,這些都已經在第一次他們離開這個石室的時候拿走,帶回衙門呈交高天祿過目。他們沒有帶走放在那些几子上的奇珍異寶。那些几子之上本來放著鴿蛋一樣大小的明珠,烈焰一樣輝煌的寶石現在卻全都空著。一室的珠光寶氣蕩然無存,整個石室籠罩著一種難言的淒清的寂寞。

  堆放在牆角那七個滿載金銀珠寶的箱子幸好還在。常護花的目光落在那七個箱子之上。他正想舉步走前,楊迅已然奔馬一樣從他身旁衝過。他一臉喜色,一直衝到牆那邊。幸好這七箱金銀珠寶還在這裡。他的手放在箱子之上,一臉的喜色更濃。他歡喜得未免太早。一個人歡喜之下,往往都會疏忽了很多事情,何況他本來就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他完全沒有留意到鎖著那七個箱子的七把大銅鎖全都散落在地上。那些銅鎖本來就只是虛鎖著,所以那一次他們輕易將銅鎖拿下,將箱子打了開來。現在銅鎖都是在地氈之上,是誰將那些銅鎖拿下?楊迅沒有在意,常護花卻注意。他的雙眉終於皺了起來。楊迅卻已準備將箱子打開。他雖然粗心大意,可是到他的手摸上扣子,亦發覺有些不對頭了。

  這些箱子不是全都用銅鎖扣著?他的目光一落下,到底看到了散在地氈之上的銅鎖,更覺得奇怪。我記得我們上次離開的時候已經將那些銅鎖放回原處。他畢竟記起來了。也許是那個賊將銅鎖拿下。不過他未必就來得及,也未必就有力氣將七箱子那麼多金銀珠寶一下搬走。他自我安慰,臉上已淡了幾分的喜色又濃了起來。這剛濃起來的喜色立即又淡下去。他已經將箱子打開,是空的箱子。他趕緊將這個箱子拿過一旁,回身將第二個箱子打開,第二個箱子之內一樣一無所有!怎麼完全是空的?楊迅怪叫一聲,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隻猴子。砰砰砰一陣亂響,所有箱子全都給他搬下來,一個個打開。應了他那句話,所有的箱子完全都是空的。楊迅整張臉部僵硬,整個人都僵硬。這一動一靜,竟然是如此強烈,就連常護花都給他嚇了一跳。

  楊迅一靜,整個石室亦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七個箱子之上。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只有呼吸聲此起彼落。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打破這種靜寂。這個人是龍玉波。第一句話他就問:珠寶呢?珠寶在什麼地方?他的語聲急速而尖銳,亂箭一樣石室中四射。其他人全都驚動。楊迅第一個回答,他一手指著那些箱子,還有一隻手卻四下亂指,道:上次我們離開的時候,那些珠寶仍然放在這七個箱子之中,那二十三張几子之上,可是現在全都不見了!龍玉波大聲道:真的?楊迅雙手抓頭,嘶聲叫道:當然真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龍玉波突然一聲冷笑,道:要知道怎麼回事,得問一個人!楊迅道:誰?龍玉波目光霍地一落在常護花面上,戟指道:他!楊迅一隻手不由地亦指了過去,道:他?龍玉波道:就是他,這件事只有他才知道!他兩步上前,手指幾乎指到常護花的鼻子上,道:你到底將那些珠寶拿到什麼地方去了?

  常護花面無表情,冷冷道:我沒有拿走珠寶!你沒有拿走!龍玉波仰天大笑。他的笑聲中充滿了譏誚的意味。常護花不笑也不怒。龍玉波的笑聲忽一落,他將手收回,叉在腰肢上,正想說什麼,楊迅那邊已叫道:你憑什麼肯定一定是他將那些珠寶取走?龍玉波道:憑什麼?楊迅道:不錯,憑什麼?龍玉波道:三個理由!楊迅道:你說來聽聽。龍玉波道:第一,只有他才能瞞過留守在書齋之內那些官差的耳目!楊迅點頭道:他的身手無疑是非常輕捷。他卻又連隨搖頭,說道:這個理由並不充分,因為武功好的人,並非只有他一個。龍玉波也不分辯,接道:第二,只有他才懂得將暗門打開,將機關封閉,進來這個地下室。楊迅連連點頭道:這個理由好得很,還有沒有更好的理由?

  龍玉波道:還有一個。楊迅道:你不是說過有三個理由,第三個理由又是什麼?龍玉波盯著常護花,目光如電,道:他本來就是一個賊!除了常護花,所有的人幾乎都一怔。楊迅臉上露出了懷疑之色,道:你說他是一個賊?龍玉波一再點頭,道:而且是一個大賊!楊迅道:說話可不能亂講!龍玉波道:你以為我這種人也會亂講話。楊迅道:然則你有什麼證據?龍玉波道:一個賊做案之後,如果有證據留下,根本就不配稱為大賊。楊迅道:那麼你怎會知道他是一個大賊?龍玉波道:我窮三年之力,綜合所有證據,才敢大膽如此肯定!楊迅忽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龍玉波幾眼,道:你好像並不是官門中人。龍玉波道:本來就不是。楊迅道:既然不是怎麼你這樣調查一個人?龍玉波道:我非調查不可!楊迅道:為什麼?龍玉波道:我與他有過節。楊迅道:什麼過節?龍玉波道:他曾搶過我的東西!楊迅接問道:什麼東西?龍玉波道:價值連城的珠寶玉石,黃金白銀。楊迅道:有這種事情?龍玉波道: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優點,就是不大喜歡說謊。

  楊迅哦一聲接道:就因為他搶去了你價值連城的珠寶玉石,黃金白銀,所以你那樣調查他?龍玉波道:正是!楊迅微微頷首,道:這件事,只怕就是事實,否則相信你絕不會調查他整整三年!龍玉波道:絕不會!他冷笑一聲又道:不過我卻也不是三年的時間都是調查他一個人。楊迅又是哦的一聲。龍玉波道:除了他之外,我同時還在調查另外一個人。楊迅道:那個人又是誰?龍玉波道:崔北海!楊迅第三次怔住。龍玉波冷笑接道:這本來不必用三年的時間,問題在三年前他們兩個人便已經鬧翻,一南一北,我分身乏術,一個人奔波往返,不覺就三年。楊迅試探著問道:莫非崔北海也是一個賊?龍玉波道:一個大賊!楊迅道:聽你的口氣,崔北海好像就是常護花的同黨!龍玉波道:正是。

  楊迅突然板起了臉道:有一件事情你必須先弄清楚!龍玉波道:什麼事情?楊迅一字字地道:你所說話必須完全負責。龍玉波沉聲道:這個當然。楊迅這才轉回原來的話題,道:你是說常護花、崔北海兩人合夥搶去你價值連城的大批珠寶玉石、黃金白銀?龍玉波道:那些珠寶玉石、黃金白銀其實也不是我個人的東西。楊迅道:然則是幾個人的東西?龍玉波道:三個人。楊迅道:還有兩個是誰?龍玉波道:阮劍平,朱俠!楊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崔北海遺書將所有的財產留給你們三人平分。龍玉波道:這隻是還給我們,亦所謂物歸原主。楊迅道:你說的簡直真的一樣。龍玉波道:如果你還有懷疑,不妨一問常護花。   楊迅的目光立時轉到常護花的身上,話都還未出口,龍玉波已然盯著常護花,冷冷地道:大丈夫敢作敢為,也應該敢認。常護花冷笑一聲,說道:你儘管放心!龍玉波道:能夠放心最好。楊迅隨即接上口,道:難道你真的是一個賊?常護花竟然點頭,說道:可以這樣說。楊迅問道:崔北海也是。常護花道:也是!楊迅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看錯了你。常護花淡笑不語。楊迅又問道:三年前你是否真的與崔北海聯手合謀,劫去了龍玉波他們三人的財物?常護花頷首。楊迅瞪著他,道:也就是放在這個地下室之內的東西?常護花道:差不多。楊迅道:差不多?還有的在什麼地方?在你那裡?常護花道:我那裡一件都沒有。楊迅道:哦?常護花道:那些東西由始至終一件都沒有在我手上。楊迅道:全都給崔北海拿去了?常護花道:不錯。

  楊迅道:那次的劫案,到底由誰策劃?常護花道:由他。楊迅道:你這個同黨究竟得到了什麼好處?常護花道:什麼好處也沒有,反而失去了一樣東西。楊迅道:什麼東西?常護花道:朋友,一個朋友!楊迅道:崔北海?常護花默然。楊迅瞪著他,搖頭道:你這個大賊看來做得並不高明。常護花淡笑。楊迅再搖頭道:難道你就由得他帶走?常護花道:他走了之後很久我才覺察。楊迅又搖頭,道:你的身手雖然輕巧,頭腦還是不夠靈活。常護花道:不是不夠靈活,而是一直都有病,老毛病。楊迅眼睛下意識往上一抬,道:什麼老毛病?常護花道:太過信任朋友,尤其是老朋友。楊迅道:信任朋友也是病?常護花頷首,道:而且是死症。他淡然一笑,又道:幸好我這個病已經痊愈得十分之八。

  楊迅緊接又問道:怎麼你不去追回來?常護花又是一笑,說道:反正不是自己的東西,他既然喜歡,由得他拿去好了。楊迅道:對於別人的東西,你倒是慷慨得很。常護花道:何況因此而認識一個朋友的真面目,豈非已經是一種收穫?楊迅一點頭,倏地板起了臉孔,說道:你又可知,為非作歹一定要受法律的制裁?常護花道:知道。楊迅微微一怔,大聲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又知道不知道?常護花道:知道。楊迅道:你一個你字才出口,常護花已然截斷他的說話,道:對於法律方面相信你一定非常明白。楊迅一挺胸膛,道:當然。常護花接道:那麼我先請教你一個問題。楊迅道:說!   常護花道:打劫賊贓是否犯法?楊迅又一怔,道:這個黑吃黑一樣犯法!常護花笑笑,道:如果將我當作賊,這個當然就是黑吃黑。高天祿亦是一笑,道:只要是據為己有,一樣叫做黑吃黑。常護花道:不據為己有,就不是了?高天祿道:只有送到官府,發回原主才不是。常護花道:是這樣的話,我這個賊名是無法開脫的了。高天祿頷首道:我知道江湖上俠義中人,向來有所謂鋤強扶弱,這其實完全都是犯法的行為,懲惡除奸應該是官府的事情,是官府的責任。常護花道:應該是的。高天祿忽然嘆息一聲,道:只可惜官府中人大都膽小怕事,負責的實在不多,而官場黑暗,縱然有膽大負責的人,亦未必能夠放得開手腳。常護花道:這一點我明白。高天祿又嘆息道:是以江湖上還少不了鋤強扶弱的俠義中人,對於這些人,只要與官府方面沒有直接發生磨擦,官府方面一樣都不會加以干涉。常護花道:似乎就是如此。

  高天祿接道:這些人的作為在法律上雖然說不過去,人情卻是大有道理。他一頓,緩緩接上一句,道:法律不外乎人情。常護花笑道:這我可放心了。楊迅隨即接上口道:你方才說是打劫賊贓。難道龍玉波、阮劍平、宋俠三人也是賊?常護花道:你不問他?他目注龍玉波,接道:大丈夫敢作敢為,也應該敢認,可是你說的。龍玉波嘿嘿一笑,說道:你一樣放心。常護花道:當然。龍玉波說道: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楊迅搶著道:怎樣?龍玉波沉吟著道:金鵰盟這個名字你是知道的了?楊迅變色道:漠北金鵰盟?龍玉波道:正是!楊迅道:以我所知道,那是一個龐大的犯罪組織。   龍玉波點頭,道:它是由所謂十二金鵰的十二個武功高強,無惡不作的大賊統率,盟下總共有一二千個來自各地的盜匪。由於他遠處漠北,又人多勢眾,官府方面一直都沒有它的辦法。楊迅道:不錯,是這樣。龍玉波道:十二金鵰南奔北走,東搶西掠、十多年下來實在收集了不少金銀珠寶,他們將這些珠寶堆積在盟中一個秘密的地方,而且在外面設下了重重機關,這也就是所謂金鵰盟寶藏。他歇了一歇,接下去道:消息傳出去,不少人都在打那個寶藏的主意,卻沒有人敢採取行動,因為十二金鵰聯手,能夠抗拒的人,非獨萬中無一,千萬中亦無一。楊迅道:真的有這麼厲害?龍玉波冷冷道:你可以不相信。楊迅閉上嘴巴。   龍玉波接道:十二金鵰本來是結拜兄弟,感情據說向來都不錯,只可惜,親生兄弟尚且也會鬩牆,結拜兄弟更不用說了。他緩步踱了出去,繼續道:終於在三年之前十二金鵰分成兩夥,在盟內火拚起來,這一次火拚結果,金鵰盟傷亡慘重,為首的十二金鵰亦只有六鵰活下去,其中兩鵰而且身負重傷,他們幾年下來實在開罪了不少江湖朋友,消息如果傳出去,仇人必然乘機趕來報復,是以上下都嚴守秘密,問題卻是在失散的那一夥並未被斬盡殺絕,有五六個人僥倖逃了出來,消息也就傳開了。   說話間,他已經到了那邊牆壁面前,說話仍繼續:當時我與好幾個結拜兄弟正在附近楊迅忍不住插口問道:你也有結拜兄弟?龍玉波道:難道我不能有。楊迅連忙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轉口問道:你一共有多少個結拜兄弟?龍玉波道:六個!楊迅道:連你在內你們兄弟一共是七個了。龍玉波道:六加一當然就是七。楊迅道:阮劍平、朱俠是否都是你的結拜兄弟?龍玉波道:都是。楊迅又問道:你們兄弟是否也是金鵰盟的仇人?龍玉波立即搖頭,道:不是。楊迅還待說什麼,龍玉波的話已經接上來,道:我們兄弟雖然也知道所有金鵰盟寶藏,當時卻沒有打那個寶藏的念頭,直至聽了那個消息,才大生覬覦之心。   他轉身過來,又說道:我們找到了其中一個逃出金鵰盟的人,問清楚的確是事實,就迫他帶我們到金鵰盟去。他的語聲逐漸激動起來:在他的引導之下,我們輕易就偷入金鵰的重地,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一舉殲滅了殘餘六鵰,再毀去重重機關,闖進金鵰盟寶藏。楊迅道:金鵰盟寶藏於是就落在你們的手中?龍玉波微微頷首道:我們七兄弟卻也只剩三人。楊迅道:朱俠,阮劍平與你?龍玉波頷首,道:在毀去機關之時,朱俠一個不小心,且被亂箭射去了半條人命。楊迅道:你們的損失也不算輕的了,不過到底得到了金鵰盟的寶藏,總算是有些安慰。   龍玉波一聲冷笑,道:所以我們雖然失去了四個兄弟,也並不怎樣痛心,高高興興地將那些寶藏白銀,一箱箱搬到外面,誰知道樂極生悲,正當與阮劍平將最後的一箱珠寶搬出外面,兩個蒙面人就鬼魅一樣出現,一句話也不說,我與阮劍平方踏出,他們就動手,雙劍齊施,幾劍就迫得我們將箱子放下,退回去,我們取出了兵刃方喝一聲什麼人,還未準備廝殺,寶藏庫本來已給我們弄壞了的暗門竟然又發生了作用,突然關上,將我們關在寶藏庫內。楊迅道:你們就這樣給關起來?龍玉波道:這事太過突然,而且我們正因為對方的武功如此的高強大感震驚,一心在想看對方到底是何方人士,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自己已然被迫入了寶藏庫之內。   楊迅替他補充道:何況你們又一心認為那扇門已經被弄壞。龍玉波道:正是。楊迅道:你們結果被關在寶藏庫之內多久?龍玉波道:整整一天。楊迅道:怎樣能夠出來?龍玉波道:我們化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將暗門弄開。他又是一聲冷笑,道:到我們下次出來,所有的金銀珠寶都已失去,一件都不剩。楊迅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厲害!龍玉波道:的確厲害。楊迅道:你方才並沒有再提及朱俠,他是否也被困在寶庫之內?龍玉波道:不是。楊迅道:在什麼地方?龍玉波道:傷臥在寶藏庫的出口之外。楊迅道:那麼他是看見那兩個蒙面人在寶藏庫暗門關閉之後的舉動的了?龍玉波遁:他眼巴巴地望著那兩個蒙面人將所有的珠寶分別裝在一大群駱駝的背上離開。楊迅道:沒有去阻止。龍玉波道:能夠保住性命,他已經萬幸。   他嘆了一口氣,又道:不過他那條命雖然留下來,亦保不了多久,我與阮劍平出到寶藏庫門外之際,他已在昏迷狀態之中。楊迅道:是不是傷得太重。龍玉波道:這是一個原因,最主要還是咽不下那口氣,他脾氣暴躁,胸襟又狹窄,眼看已到手的金鵰盟寶藏這樣被人取去,不氣病才怪,回到家不久,也就病死了,其實亦可以說是活活給氣死。楊迅道:崔北海留給你們三人平分的莫非就是金鵰盟的寶藏?龍玉波道:錯不了。他目光一掃,道:否則我們與崔北海既非親又非故,為什麼他竟會將那麼多的金銀珠寶遺留給我們?一頓他又道:一個人明知將死,難免有悔過之意,他大概覺得實在太對不起我們兄弟,所以有這個舉動。   楊迅再問道:你又憑什麼肯定當日截劫你們的兩個蒙面人,就是常護花、崔北海?龍玉波道:能夠一出手將我與阮劍平擊退的用劍高手,以我所知普天下最多十三人,這十三人之中,相互有連繫的最多只得四組八個人,我化了整整三年,多方面觀察,再將收集得來的資料整理一番,就發覺只有常護花、崔北海一組最值得懷疑。他冷笑一聲,接下去:何況我本身也是一個用劍的高手,對方的劍路如何,當時已是心中有數,那三年之中,我亦已經見過兩人的出手。楊迅道:是不是一樣。龍玉波點頭,道:我本來還有懷疑,可是到現在終於完全證實,此前我的懷疑並非只是懷疑,完全是事實。楊迅道:看來你實在費了不少心思氣力。龍玉波一聲嘆息。   楊迅接道:這筆帳我卻也無法替你們算清楚。他比了一個手勢,又道:金鵰盟寶藏無疑就是賊贓,你們兄弟,毀了金鵰盟,將那些金銀珠寶據為己有,已經是黑吃黑!龍玉波沒有否認。楊迅繼續道:常護花、崔北海再來一個黑吃黑,單就是這幾重關係已夠人頭痛了。不過楊迅一頓才接下去:在當時的情形來說,那些金銀珠寶可以說是無主之物,因為到底未離開金鵰盟,所以並不能說是常護花、崔北海搶劫你們。龍玉波揮手道:是也好不是也好,現在都無關輕重,我們現在要解決的只是一個問題。楊迅道:哪一個問題?龍玉波道:在未說那一個問題之前,我們首先得明白那些金銀珠寶根本不能夠當做賊贓看待。   楊迅道:哦?龍玉波道:金銀珠寶之上並沒有任何的記認,任何人都不能夠證明那些金銀珠寶是賊贓,因為金鵰盟的首腦都已死亡,我的兄弟亦沒有一個存在,除了我。楊迅道:你當然不會指證那些金銀珠寶是賊贓。龍玉波道:絕對不會,至於常護花,片面之詞又何止為憑是以現在來說,那些金銀珠寶只能夠當做崔北海的遺產來處理。高天祿那邊應聲道:不錯。龍玉波道:這也就是說,那些金銀珠寶現在完全是屬於我所有,是我的財產!他的語聲陡高,道:在現在來說,也只有我才能夠承受崔北海的遺產。沒有人否認這個事實。龍玉波接道:現在那些金銀珠寶卻不知所蹤,在官府、在我兩方面當然都要追究。龍玉波目光一掃,道:問題是誰偷了那些金銀珠寶?楊迅無言,其他的人也沒有作聲。龍玉波緩緩接道:這也就是我們現在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他說著目光又再一掃,道:根據我方才說的三個理由,盜寶賊不是別人,顯然就是他常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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