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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回 黑貓

黑蜥蜴 黃鷹 7761 2023-02-05
  片刻,黑暗之中響起了鐵虎的聲音:怎樣也好,你我進去那邊小樓看一看究竟。   悉索聲起,兩人先後舉起腳步。   煙雨仍然在飄飛。   龍飛、鐵虎,煙雨下就像是兩個幽靈。   幽靈走上了石階,在小樓門前停下。   門並未開啟。   龍飛抬手往臉上一抹,抹下了一手水珠,傾耳細聽。樓內毫無聲息,靜寂如死。   鐵虎在旁忽然揚聲呼道:裡頭有沒有人?   沒有回答。   鐵虎又道:再不開門,我們可要破門進去了。   還是沒有回答。   鐵虎等了一會道:撞門!   龍飛點頭,先伸手往門上一推。   依呀的一聲,門竟然被他推開!   龍飛立即橫身擋在鐵虎之前!   沒有人從樓內衝出來。

  黑暗之中,也沒有任何聲響。   鐵虎張頭探腦,道:你身上還有沒有火摺子?   詁口未完,一團火光已經從龍飛左手亮起來。   龍飛的身上有第二個火摺子。   火光驅散了黑暗,龍飛目光及處,當場就一呆!   樓內沒有人,一個也沒有,人可以走動,但   龍飛目光一閃,拔起身子,人與火就像是化成了一團光,飛上了半空。   火摺子落處,燃著懸在那兒的一盞宮燈,龍飛身形一沉,連隨將火摺子捺熄掉。   鐵虎同時大步跨進來。   龍飛正落在那個水月觀音方才所坐的地方。   水月觀音已不知所終,就連她方才彈的那張五弦古琴,隨琴的那張几子都已不見。   那個木美人亦已不在那邊牆下。

  再望那扇屏風,龍飛更就目瞪口呆。   屏風雖則仍然存在,上面卻空白一片!   鐵虎看見龍飛瞪著那扇屏風發呆,奇怪問道:你在瞧什麼?   龍飛道:這扇屏風之上本來畫著一幅很奇怪的畫!   如何奇怪?   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蜥蜴的怪物擁抱著一個赤裸的女人在火燄之中翻騰,在吸吃那個女人的腦袋。   鐵虎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   龍飛接說道:那幅畫畫得非常逼真,雖則明知道那只是一幅畫,但多看幾眼,我仍然不禁為之心寒。   鐵虎道:現在屏風上並沒有你說的那樣子一幅畫。   可是龍飛嘆息道:如果我沒有看錯,屏風仍然是那面屏風。   大小形狀都一樣?   分明都一樣。   那麼,畫呢?

  你問我,我問誰?   水月觀音   非獨水月觀音,就連那張古琴和承琴的那張几子,還沒有放在那邊牆下,那個木美人全都不見了。   鐵虎冷笑道:不成就化做了那股白煙,在天空消失。   龍飛微喟道:這只怕就是最好的解釋了。   鐵虎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龍飛一遍,說道:本來,我已經有些相信,現在,又不得不有所懷疑。   龍飛苦笑道:換了我是你,相信亦是如此。   他嘆息接道:找今次的遭遇事賣是太詭異,太難以令人置信。   鐵虎瞪著龍飛道:不過你是怎樣一個人,我也清楚得很,以你的為人,是絕不會無中生有,捏造事實。   他一頓接道:這也許是你今天的精神不大好,生出這許多幻覺。   龍飛沒有回答,目光又凝結在那扇屏風之上。

  屏風上那幅雪白的冰綃上端不知何時出現了拇指大小的一朵血花。   那朵血花徐徐繼續增大。   龍飛倏的戟指那朵血花,啞聲道:不成這個也是幻覺?   鐵虎循指望去,道:這是什麼!   龍飛道:血!   鐵虎瞪眼道:那兒來的血?   龍飛的手指緩緩往上移。   那朵血花之上的雕花木框赫然有一小灘鮮血正在徐徐往下淌。   那屏風的外框乃是紅褐色,鮮血黏在上面,若不仔細,實在不容易看得出來的。   龍飛連隨道:方才必然是有人傷亡,乃至血濺到屏風外框之上,也所以我聽到慘叫聲。   鐵虎詫異的道:那麼   兩個字才出口,咪嗚一聲陰森恐怖的貓叫聲突然劃空傳來!   龍飛鐵虎出其不意,齊都一驚,抬頭循聲望去,屏風上那條橫樑的暗影中,赫然伏著一隻大黑貓。

  那隻大黑貓正瞪著他們,一雙眼波也怪,閃動著慘綠色的光芒。   看見這雙貓眼睛,龍飛不由自主憶起水月觀音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憶起水月觀音出現之時聽到的那三聲恐怖凌厲的貓叫。   這隻黑貓難道就是那個水月觀音的化身?   一連串的詭異遭遇,龍飛的思想不覺也變得詭異起來。   在鐵虎眼中,那卻只不過是一隻貓,他望了一眼,道:這隻黑貓什麼時候走來的?   龍飛道:我也不清楚,也許它一直就伏在那裡,只是我們沒有在意。   鐵虎忽然一笑,道:可惜貓不懂得說人話,否則它或者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龍飛道:這確是可惜得很。   說話間,那隻大黑貓已經從橫樑上站起來,倏的低頭叼起了一樣東西。

  龍飛立即發覺,卻看不清楚,脫口道:你看它叼著什麼?   鐵虎也看不清楚。   那隻大黑貓旋即舉步。   鐵虎就在這時候突然雙掌一拍,叭一聲,響亮得有如響了一個小雷。   大黑貓給他這一嚇,身形一窒,嘴一開,叼著的那樣東西從嘴中掉下,一直從樑上掉向地面。   它驚魂仍未定,身形陡彈,放開腳步,踏著橫樑疾向廳堂裡面奔去。   鐵虎看在眼內,格格大笑道:這隻貓雖然不小,膽子並不大。   龍飛的目光卻落在那樣東西之上。   是一隻老鼠!   那隻死老鼠,一個身子幾乎被咬成兩截,血肉模糊。   鐵虎目光一落,笑聲不絕,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原來不過是一隻老鼠,屏風上那些血的來源現在總算也明白了。

  一頓,手指著那扇屏風,接道:這是鼠血,並非人血。   龍飛不作聲。   鐵虎笑著接道:想不到你這位大劍客竟然被一隻大黑貓,一隻老鼠嚇成這個樣子。   龍飛嘆息道:但是我看見的種種怪事又如何解釋?   鐵虎道:一個人精神不佳,難免就會生出種種的幻覺。   龍飛搖頭道:絕不是幻覺。   鐵虎道:那麼證據你能否拿出任何證據證明這些事情?   龍飛亦只有搖頭。   鐵虎一正面容,道:沒有證據,縱然你說的完全是事實,在目前亦請恕我難以接受。   做他那種工作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證據。   片面之詞並非證據。   龍飛明白鐵虎是怎樣的一個人,沉吟了片刻,腳步倏開,轉過那扇屏風。

  屏風的後面並沒有任何東西。   再過一丈就是對門那面牆壁,正中有一個窗子,卻是在內緊閉。   左右兩道樓梯斜斜向上伸展。   那隻大黑貓正蹲在左面那道樓梯之下,一雙眼閃動著慘綠色的光芒,彷彿隱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邪惡。   一見龍飛走過來,那隻大黑貓咪嗚一聲,立即向樓上竄去。   龍飛緊追在後面,鐵虎亦跟了上來。   哧一聲,龍飛再次晃亮那個火摺子。      樓上是一個精雅的寢室,每一樣陳設顯然都頗費心思,一塵不染,分明不時都有人打掃。   四面門窗都緊閉,沒有人,那隻大黑貓,蹲在正中的那張桌子之上,一雙眼綠芒更盛,充滿了敵意。   龍飛沒有理會,繞室走了一圈,小心的檢查所有的門窗。

  鐵虎亦步亦趨。   到龍飛回到下面廳堂,眼瞳中已明顯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鐵虎這時候才開口道:你現在大概心灰了。   龍飛苦笑。   鐵虎移步到門旁那扇碎裂的窗戶之下,道:這扇窗戶是你憧碎的?   不錯。   除了碎裂的那扇窗戶以及虛掩的那道門戶之外,這座小樓的其餘窗無不在內關閉,換句話說,要離開必須經由這門窗,以你的目光銳利,聽覺的靈敏,若是有人經由這一門一窗離開,相信很難逃得過你的耳目,何況還要搬走那麼多的東西?   龍飛不能不點頭。   鐵虎接道:縱使有白煙掩護,我看也一樣不可以,除非就真的化成了那股白煙。   龍飛嗯一聲。   鐵虎笑著接道:可惜我雖然柑貌長得像鍾馗,卻沒有鍾馗那種神通,不能夠辨別你說的到底是事實還是幻覺。

  龍飛道:這的確可惜得很。   鐵虎道:既然如此,這件事現在應該告一段落了。   龍飛目光一轉,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座小樓實在有些奇怪?   鐵虎道:你又發現了什麼?   龍飛道:一進來你我便應該發現,這座小樓與周圍的環境完全不協調。   鐵虎道:你是說外面野草叢生,顯然已荒廢多時,而這裡則一塵不染,好像時常有人來打掃的麼?   龍飛頷首道:照道理,這裡應該是蛛網塵封才對。   鐵虎道:但你有沒有考慮到另一個問題?   龍飛道:這幢莊院未必已荒廢?   鐵虎道:打掃整幢莊院是一件很吃力的工作。   龍飛道:那麼住在這幢莊院的人若不太老必然就太懶。   當然亦有可能另有原因。   嗯。   不過,無論怎樣也好,只要這裡還有人居住,我以為你最好就趕快離開。   這個時候,未經許可擅入別人莊院,非奸即盜?   他們若是嚷起來,我這位捕頭職責所在,總不成袖手旁觀。   龍飛笑笑道:這裡若是真的還有人居住,看見方才那股白煙及這兒的燈光,早就已過來一看究竟了。   他們也許已入睡了。   如此就更不用擔心了。   你仍未死心?   龍飛笑笑。   鐵虎摸摸鬍子,道:好像你這種人,不做捕頭實在可惜。   龍飛笑道:我若是真個幹你那一行,還有你立足的餘地?   鐵虎大笑。   笑聲未絕,樓中倏的逐漸黯了下來。   鐵虎立時察覺,笑聲一頓,奇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口未完,燈火突然熄滅!   又是一片黑暗。   那剎那間,鐵虎面色也變了。   龍飛卻顯得很鎮定,道:油盡自然燈枯。   鐵虎吁了一口氣,道:你燃亮燈火的時候油已經將盡了?   龍飛道:不錯,卻想不到這麼快便已燃盡。   鐵虎嘟喃道:你怎麼不早些說,險些兒沒有嚇破我的膽子。   龍飛笑道: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薄弱?   鐵虎埋怨道:還不是聽了你那番仙神鬼怪的說話。   龍飛笑道:沒有燈,你我想不走也不成了。   黑暗中,腳步聲起,鐵虎第一個從樓內走出來,龍飛緊跟在鐵虎後面,反手將門戶帶上。   鐵虎即時道:院子裡有人。   龍飛也看見了。   他們其實並沒有看見那個人,只看見那個人的一角衣袂。   白色的衣袂,從月洞門入門不遠的一株梧桐樹後露出來。   相距雖然並不遠,但如果不是那株梧桐樹後面散發出一團光芒,他們真還不容易發覺。   那是什麼光?在那株梧桐後的到底是人還是仙神鬼怪?      雨未歇,煙霧般飄飛。   秋殘時候竟然連綿不絕的下著這種煙雨,是不是有些奇怪。   龍飛鐵虎不約而同,雙雙奔下樓前石階,鐵虎遙呼道:樹後是什麼人?   那團光應聲從梧桐樹後移出來。   是一盞白紙燈籠,握在一個白衣老婦的手中。   那個白衣老婦,看樣子年紀應已過六旬,一臉的皺紋,燈光映照下更加明顯,滿頭白髮披散,迎風飄舞。   她一身衣白如雪,臉色亦是雪一樣毫無血色,也不知是燈光影響還是原來如此。燈光迷濛,風吹衣髮,她簡直就像是飄出來,不像是走出來。龍飛和鐵虎不由自主齊都打了一個寒噤。   白衣老婦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她的聲音並不難聽,相貌也並不難看,甚至還帶著一般老婦人的那種慈祥,可是那一身白衣,再加上一頭白髮披散飄舞,已經有幾分恐怖,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還有這種燈光之下,更令人心寒。   就連聲音,在龍飛鐵虎聽來,也覺得有些陰森恐怖了。   鐵虎立即應道:我是捕頭鐵虎,旁邊這一位是我的朋友。   白衣老婦這時候亦已看清楚鐵虎的裝束,聽說一怔道:鐵大人這時候來未知道有何貴幹?   鐵虎正不知如何回答,這邊龍飛已插口問道:老人家住在這個莊院?   白衣老婦點頭道:什麼事?   龍飛問道:這個莊院何以弄成這個樣子?   白衣老婦反問龍飛道:你問來幹什麼?   龍飛答道:清楚一下這個莊院的情形。   白衣老婦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龍飛試探道:這個莊院之內有沒有一個臉龐與雙手都長滿蛇鱗的人?   白衣老婦不假思索,搖頭答道:沒有。   龍飛道:我卻是看著他從後門走進來。   白衣老婦道:後門沒關上?   龍飛道:否則我們怎能夠進來?   白衣老婦道:那恐怕是小偷了,你們沒有把他抓起來?   龍飛道:到我進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所終,看見這座小樓有燈光,所以過來一看。   白衣老婦道:那個燈不是你們亮起來的?   龍飛道:第一次不是。   那是誰?   不清楚。   你們沒有看見什麼?   看見一個女人。   怎樣的女人?   手捧白蓮花,作水月觀音裝束!   龍飛這句話一出口,白衣老婦的神情就立即大變了,她驚訝的望著龍飛,囁嚅著道:你說什麼觀音?   水月觀音。   喃嘸阿彌陀佛!白衣老婦一聲佛號,才問道:後來觀音怎樣了?   龍飛道:走進小樓內彈琴。   白衣老婦神情一變再變,惶恐的道:就是方才那些琴聲。   龍飛道:老人家,她到底是誰?   白衣老婦不答反問:彈完琴,是不是化成一股白煙升上天空!   龍飛道:那股白煙老人家也都看見了?   白衣老婦聽龍飛這樣回答,神情又一變,複雜之極,也不如是什麼感受,連連口喧佛號。   龍飛追問道:老人家   三個字才出口,白衣老婦突然怪叫一聲,口喧佛號,轉身就跑。   龍飛正想追前,卻被鐵虎一把拉住。看樣子她恐懼得很,現在你就是追上去,也未能夠從她口中知道什麼,甚至只有使她更恐懼。   這也是,我到底是一個陌生人。   倒不如明天再找她一問。   明天!   這種事,應該大白天跟她說的,要知道,她到底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只怕她不肯接見我們。   這幢莊院之內應該不會只得她一個,你截住她追問,慌張之下她一陣呼叫,驚動其他人,可就麻煩了。   即使明天,麻煩還是有的。   不過總比現在好說話。   也許。   看情形,這其中真的大有蹊蹺。鐵虎沉吟道:明天我教手下打聽清楚這幢莊院的底細,再作打算。   別忘了給我通知一聲。   鐵虎倏的一笑,道:難得見你這樣緊張,我有些懷疑你與這件事有關係。   龍飛頷首道:多少。   鐵虎哦一聲,追問道:是什麼關係?   龍飛道:那個木美人的面貌太像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   鐵虎道:誰?   丁紫竺。   這個丁紫竺又是什麼人?   丁鶴的女兒。   一劍勾魂丁鶴?   正是。   丁紫竺與你又有   她與我有婚約。   鐵虎恍然道:這就難怪了。   龍飛道:縱然沒有這種關係,這件事既然給找遇上,還是要管的。   鐵虎道:你本來就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龍飛道:重得要命。   鐵虎道:丁鶴以我所知就住在鳳凰鎮。   龍飛道:而且就是隔壁的那一幢莊院。   這麼巧?   所以才擔心。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過去隔壁莊院一看究竟。   正有此意,與我一起過去如何?   不必了,我這一身裝束與你一起過去,不難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鐵虎道:縱然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丁鶴也只會與你說話,我在場,反而不方便。   龍飛無言。   鐵虎笑著接道:做了這麼多年的捕頭,你們江湖上人的脾氣我還不清楚?   龍飛道:以前你好像並不是這樣說話。   鐵虎道:釘子碰得多了,人自然就會有些改變。   龍飛道:你心中其實並不服氣。   鐵虎笑笑,道:所以有時還是忍不住要管的。   一頓他又道:憑你與丁鶴的武功,還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來?   龍飛道:有些事情並不是憑武功就可以解決的。   你卻也不是有勇無謀之輩。鐵虎摸著鬍子道:不過什麼事也好,能夠的話,你最好都通知我一聲。   龍飛嗯一聲。   鐵虎道:相信你知道在那裡可以找到我。   龍飛笑笑道:我沒有忘記你是一個捕頭。   說話間兩人腳步不停,不覺已到後門,出了後門,龍飛將門掩上,輕吐了一口氣。   他的衣衫已經被雨粉披濕,夜風吹來,也覺得寒意侵肌。   那匹馬並沒有走遠,仍然在門外徘徊,看見他們來,沉濁的倏的低嘶一聲。   這馬嘶在今夜也好像顯得有些妖異。   龍飛不由得苦笑一聲。   鐵虎目光一轉道:那是你的坐騎?   龍飛道:嗯。   鐵虎道:它好像認得你這主人。   龍飛道:它已經跟了我有四年。   鐵虎道:不要是一匹馬精才好。   話口未完,他已經笑起來。   那匹馬即時低嘶連聲,竟然也好像在笑,鐵虎聽在耳裡,不由自主也打了一個寒噤,笑聲亦自一斂。   龍飛反而笑起來,道:這種話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說的好。   鐵虎嘟喃道:你那番鬼話實在嚇人,害得我膽子也變小了。   龍飛走過去拉住韁繩,道:要不要我護送你回去?   鐵虎大笑道:我這個膽子,大概還不至小到不敢獨個兒回去。   笑語聲中他大踏步向前走。   龍飛亦牽著那匹馬,亦自舉起腳步。   走的是另外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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