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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制服四鳳

矯燕雄鷹 雲中岳 12506 2023-02-05
  羅遠收了竹片,手中有一把拾來的劍,突然從一株大樹頂梢飛升,半空中張臂伸腿一振一抖,再來三記美妙的前空翻,橫越三丈空間,再一展手腳,輕靈地飄降,著地點塵不掠,恰好堵住蘇若男一眾男女的去向,隱在肘後的劍拂出,劈面擋住了。   好哇!你們叛逃藏匿,找得我好苦,可被我找到了,必須接受懲罰。   他擺出霸王面孔,橫眉豎目威風凜凜:如不早日把你們整治得服服貼貼,日後你們肯定會奴欺主謀殺主人造反。   你你想怎樣?蘇若男怒叫,其實色厲內荏。   她的十三名手下,左右一分撤刀劍躍然欲動.每人的左手露出雙鋒針的針尖示威。   你們這些爪牙最好不要妄動,以免引起在下的誤會誘發殺機。   羅遠掃了左右的爪牙一眼,聲色俱厲地警告:誰要妄想用暗器撒野,在下一定把你們都擺平在這裏,多殺你們十幾個人,老天爺絕不會感到心疼。你們四個婆娘不規矩,每人要抽十記竹板。

  兩尺長的竹片塞在腰帶內,抽出就成了最佳的刑具,挨上十下,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竹片一拂,發出呼嘯風聲,表示用勁甚猛,打在細皮白肉上,必定皮破血沁災情慘重。   你你不要潑野。白妖狐驚惶地後退,完全失去拔劍一鬥的勇氣:我們不是你的奴奴婢   隨從就是奴婢,你否認沒有用。   羅遠輕拂著竹片逼進:把手掌伸出來,伸!   包括蘇若男在內,這麼多人,竟然不敢發射雙鋒針,被他的猙獰神情鎮住了。   講講理好不好?   艷狐一面說:就算是奴婢,你也不能虐待我們。   三妹,你別被他扣住了。   白妖狐大叫:除非他能帶我們去瑞雲谷,奪取武道門的一千五百兩黃金,不然休想脅迫我們做隨從,絕不!

  我不會去瑞雲谷奪金,我八極雄鷹不是黑吃黑的強盜。   羅遠沉聲說:而你們的隨從身分已經決定了,因為你們已公然表明了。哼,不揍你們一頓,你們是不會服貼的。   白妖狐轉身撒腿便跑,背領一緊,被羅遠抓住了,信手一拖,仰面便倒。   住手!   竹片剛舉起,蘇若男的嬌叱聲傳到。   最後才輪到你受罰。羅遠用竹片向蘇若男一指:管教三個隨從,本來是你的責任   你可惡,你我一定要殺掉你,打!   蘇若男羞憤交加,抖手就是一枚雙鋒針。   羅遠聲稱她是情婦,早已讓她恨之入骨。   現在這兩句話,弦外之音她是女主人,應該負責管教女隨從,更激起她的憤怒,不顧一切立下殺手,相距甚近,這一針快得肉眼難見形影,她是恨極了。

  羅遠早已料定她受不了激,必定怒極走險,竹片一揮,啪一聲把奇速如電的雙鋒尖打落,丟掉白妖狐,閃電似的切入,抓住她的右手大喝一聲,飛摔出丈外,毫無憐香惜玉的大丈夫風度。   羅遠受過毒針的傷害,而且這人是她的隨從,從身後暗算,怒火急升,新仇舊恨一併爆發,那有憐香惜玉的心情?人摔出劍已在手。   誰再敢向我動針,殺無赦,絕不手軟。他虎目睜圓,向六名男女隨從怒喝,殺氣騰騰,發起威來的形象極為猙獰懾人。   六名男女隨從早已氣懾,怎敢妄動?   上次他面對十具梅花弩,也毫無所懼威風八面。   在近距離中,梅花弩的牛毛針,威力比雙鋒針更大些,因為梅花弩發射不需用勁作勢,何時發射無法估計預測。

  而雙鋒針發射,至少可以看到手的動作。   蘇若男的輕功身法十分高明,居然能半途扭轉身軀,控制身形挫身著地,沒被摔翻相當了得。   不要傷害我的人。   她尖叫著踉蹌站穩。   你給我牢牢地記住。   羅遠像一頭發威要吃人的老虎:你的爪牙追魂浪子武起鳳,在我背後打了我一枚小型毒針,幾乎要了我的命,這筆賬我會找你們還。今後你的人如果再敢向我下毒手,他必須死!   你   蘇若男被他聲色俱厲的神情嚇一大跳。   不要以為你們人多勢眾,認為從我手中,奪走了飛天蜈蚣,就以為吃定我了。那時,我不想捲入是非漩渦。   現在,我已是有了名氣的八極雄鷹,為保護我的聲威權益,任何人想殺我這頭鷹,他必須付出同樣的代價。

  你不要狠   不是狠,而是有此必要。我已經開了殺戒,你已經看到了。你的人很多,但比起懾魂天魔那一大群陰毒可怕高手來,仍然實力差了一大段距離,而且你的人已經趕到瑞雲谷去了,那禁得起他們全力搏殺?   趕快帶了你的劫後餘生者,加快逃往瑞雲谷去吧!能不能安全逃出大寧集附近,憑你們的運氣了。   你   我不要你了。   羅遠冷冷地說:天下間漂亮女人多的是,宇內三狐就比你多幾分女人味。滾吧!祝你們沿途順風平安。   懾魂天魔大舉追躡搜捕她們,人數比她們多好幾倍,僅一個懾魂天魔,就可以把她們在二十步外擺平。   顯然追躡的人不會死心,仍在這附近準備大舉襲擊。   這次如果沒有羅遠出面,誰也走不了。老兇魔的長上,指定要活的蘇若男,其他的人能否活命,不問可知。

  上次那位使用排山袖的人,就曾經下令,除了小美女蘇若男之外,其他的人全斃了。   那個人的排山袖攻擊時石破天驚,很可能就是老兇魔這些人的長上。   雖然某個組合的首腦,不一定是武功最高強的人,這位長上顯然比老兇魔高強,所以老兇魔被稱為軍師,軍師不需武功驚世的人擔任。   羅遠不但沒把老兇魔看成超等高手,也擊敗了老兇魔的長上,瞭解老兇魔這批人的強大實力,也知道蘇若男那些人實力雄厚,他卻兩方面的人都得罪了,如果換了旁人,早就嚇得逃之夭夭保命要緊!那敢在大寧集逗留玩自己的命?   千手靈官的實力已經可觀,就不敢沾惹這兩方的人。   蘇若男的主力,的確已經不在大寧集了,只留下一些人,在這裏擔任監視騷擾等等任務,真要和大批高手周旋,她還不足以撐大旗挑大樑。

  羅遠並不知道打了他一毒針的人,到底是不是追魂浪子武起鳳,那是千手靈官這位暗器大師猜測的。   但這個人確是蘇若男的隨從,錯不了,因此要說他心中沒有怨恨,那是欺人之談,他不是聖人。   他對蘇若男起初確有幾分好感,認為是頗為亮麗的可人少女,那一枚毒針,逐漸淡化了他的好感。   這次暫且記下你們的錯誤,不加處罰。下次,哼?一併懲處。   羅遠丟下發怔的蘇若男,轉向宇內三狐沉喝:回大寧集安頓,日後如敢妄想逃跑,嚴懲不貸。還不快走?   白妖狐被他近身擊落有如電閃的雙鋒針,所表現的超人武功嚇了一大跳,總算完全明白,她和玉虛天師栽得不冤;懾魂天魔也栽得不冤。   走就走。   白妖狐恨恨地拾回自己的包裹:你給我記住,一有機會,我

  你一定殺掉我,還你自由,我知道。   羅遠搶著接口:在抓住機會之前,你也得記住,必須安分些馴順服從,不要有虧隨從的職守,以免我一天揍你三五頓,保證你沒有好日子過,萬一揍壞了臉蛋破了相,日後你用色相惑人的本錢將賠個精光。少囉嗦,走!   靈狐與艷狐更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目下懾魂天魔那些人不會放過她們,在羅遠身旁反而安全些。   而且羅遠人才一表,她們本來就打算網羅作為羽翼,助她們參與瑞雲谷奪金,當然也牽涉到女人對男人的心理因素。   她們之所以憤恨,主要是羅遠不受她們的美色所惑,並沒把她們看成絕色大美人,讓她們對自己的美貌失去信心,同時也不慣被人呼來喝去藐視,她們是艷名滿江湖,男人們阿諛奉承的名女人。

  她們確是對自己的美貌失去信心,明白用美色絕難誘使羅遠拜伏在她們裙下。   蘇若男的美貌,雖然像還沒成熟的青蘋果,不能和她們成熟女人的艷麗風華比,但清新亮麗的可人氣質,她們那能比?   羅遠雖說要蘇若男做女人,卻只是說說而已,一點不如意就輕易地放棄,可知連蘇若男的魅力,也發揮不了作用,她們不是唯一失敗的人,色誘對羅遠無效。   你放過了蘇若男,為何不大方些也放過我們?   白妖狐知道不能不低頭了,用懇求的口吻說:我發誓,今後絕不招惹你。我們是起來奪金的,半途碰上亡命而逃尋找天絕星的玉虛天師,被他騙去捉千手靈官和你。   玉虛天師知道我們已經靠不住,根本就沒有再用銀子請我們下手的誠意了。放過我們,你少了三個仇敵,而增加了三位朋友,大丈夫該如是,是嗎?

  你少給我花言巧語。哼!你這種女人陰險狠毒,所說的話都不算數的。   何必呢!羅兄   你叫我甚麼?羅遠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厲聲問。   這主人   她失色發抖,被嚇了一大跳。   這還差不多。   你知道我陰險狠毒,你得時時提防。把我們帶在身旁,你能睡得安枕嗎?   羅遠一怔,突然感到問題嚴重,把這三個陰險狠毒的女人帶在身旁,他那能時時刻刻提防她們報復?用武力脅迫她們就範,她們豈肯甘心?   就算她們沒有勇氣報復,潛逃絕無困難。以目下的情勢來說,三頭狐分三方一竄,他只能追上一頭。   走在一起她們逃的機會更多,在經過城鎮時,在大街上一叫嚷,他的麻煩大了。   就算一個普通的人,不是心甘情願追隨他,也可以輕而易舉把他擺脫,豈能寸步不離把對方看死?   你們滾吧?   他揮手趕人:把你們三個江湖艷婦浪女帶在身旁,影響我的英雄形象。我警告你們,離開我遠一點,日後再有任何對我不利的舉動,你們將後悔八輩子,給我滾吧!   不等三狐有所表示,他一躍三丈如飛而去。   糟?弄巧反拙了。白妖狐跌腳叫。   你弄甚麼巧?靈狐訝然問。   我只想說動他,不要擺出主人面孔逼我們,以後相處就可以自由自在,他卻乾脆放棄一走了之。   沒有他在身旁,不但至瑞雲谷奪金無望,碰上老兇魔那些人,我們性命難保,真糟!這個混蛋男人,根本沒把我們看成女人,真是豈有此理,他一定有毛病。   你算了吧,大姐。   靈狐不以為然:我可不想被人當奴婢役使,不想生得賤找個主人來伺候。走吧!先遠離險境再說。   一直在不遠處留意變化的蘇若男,也沒料到羅遠說走就走,大感意外,真沒料到羅遠不但放棄她,也放過美艷的宇內三狐。   你們不是要到瑞雲谷,向武道門奪金嗎?   她高聲向三狐說:這裏已經不宜留了,那些神秘的人物,不知為何在大寧集左近大舉活動,有何陰謀,何不提早趕往瑞雲谷潛伏候機?我們這就動身,何不結伴一起走?多幾個人聲勢也壯大些。   免了。   白妖狐不上當,斷然拒絕邀請:老兇魔那些人,目的在活捉你,和你結伴同行,肯定會受到池魚之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走。   宇內三狐並不笨,老兇魔那些人,出動時成群結隊,走在一起多她們三支劍,不過多死三個人而已,安全更無保障,那敢和蘇若男走在一起?   三狐一走,蘇若男也就急急離去。   老兇魔的人,將很快趕來善後,再不走可就晚了,她實在惹不起老兇魔,禁受不起懾魂魔音的擺佈。      至瑞雲谷約有七十里左右,如果腳程加快些,一個時辰趕三十里綽綽有餘,天黑時便可趕到。   大寧集不宜再逗留,也沒有必要再留下,冒不必要的風險,這裏的事已用不著進一步偵查監視了。   蘇若男這六位男女隨從,有一半是新更換的。   她的隨從經常更換,可知她的人手眾多,每一次行動展開,便更換幾個武功更高明些的人。   那位曾經打了羅遠一枚毒針的男隨從,已經換走了,以免被羅遠認出,鐵定會被羅遠以牙還牙置於死地。   目下她的兩位貼身男女隨從,無疑是武功更高的,都是四十上下年紀,舉動沉著穩健,氣概不凡的中年人,雖是隨從打扮,行家卻可看出兩人曾經化裝原容,有意隱起本來面目,扮隨從並不怎麼合乎身分。   小姐,咱們恐怕脫不了身。   中年女隨從一面走一面說:那小子一定是大搖大擺返回大寧集,老兇魔那群人不會注意他。附近一定有老兇魔的眼線留下監視,肯定會集中全力對付我們。小姐,老兇魔很可能猜出咱們的底細了。   我也懷疑他們得到了某些風聲。   蘇若男的憂慮寫在臉上,而且有點緊張:所以,他們集中全力對付我們,而且似乎迫不及待。糟的是迄今為止,我們仍然查不出老兇魔這群人的底蘊。三姨,會不會與那群襲擊南天一劍的人有關。   似乎他們無法扯在一起。   三姨的神情也呈現不安,一腳幾乎踏入一個狐穴身形不穩:我們已獲得正確的口供,那群人確是一群雜亂組合,目的在南天一劍所攜帶的黃金,失敗後餘眾星散。   而老兇魔這群人實力雄厚,晚到兩天,卻又不急於前往瑞雲谷,潛伏在這附近,向前來渾水摸魚的人不斷挑釁騷擾,甚至擄人殺人,行徑令人莫測高深。   我們的實力最雄厚,老兇魔居然專挑上我們,無謂地消耗自己的實力,原因何在?他們應該選力弱的人下手清除競爭者,沒有急於向實力強的人,全力相圖的理由呀!小姐,真得弄到有分量的人取口供,追出他們的底細與意圖來,以免誤了大事。   我覺得老兇魔這群人,很可能與瑞雲谷那批人有關,在外圍以另一面目出現騷擾,尋找我們的蹤跡。唉?我們真該把重要的人手留下來偵查的。   那能把重要的人手留下?一不小心就可能暴露我們的底細了。奇怪,姓羅的小子取綽號為八極雄鷹,證明他確是初出道的年輕後輩,怎麼可能知道追魂浪子的根柢?他不可能看穿襲擊他的人外貌呀!   他與千手靈官走得很近,千手靈官是人精。蘇若男信心十足地說:一定是千手靈官告訴他的;千手靈官是暗器的宗師級人精。   小姐,他會不會是千手靈官擺在暗處的椿腳?   三姨神色有點不安:千手靈官踩探武道門的根柢,不走荊山走瑞雲谷,擺明了要改變計畫,改從武道門的人身上打主意。   但他們並不重視武道門兩員大將,已落在我們手中的事,並沒向我們查證或討消息,難道已經看出蹊蹺不屑理會?   山林內無路可走,必須穿枝鑽草攀山越嶺,視界不及十步外,發出的響聲遠傳百步。   鑽出山坡的樹林,走在前面的開道的人,突然發出一聲信號,向後面的人打出有警的手勢。   蘇若男丟開三姨提出的重要疑問,加快往前急躥,在坡頂的茂草中伏下,只感到心中一涼。   前面是地勢比這一面稍高的山腳尾坡,中間的坡底是茂密的茅草,風一吹,草浪十分迷人。   這種茅草是蓋茅屋的建材,根入藥稱白茅根,遠看像稻麥,猛虎喜歡在這種地方嬉戲打滾。   小動物在草中走動無所遁形,人在其中行走,十里外也可看得到。   坡底茅坪叢長有三四里,寬也有里餘。   而兩里外對面的坡頂,有十餘名男女,正向這一面眺望,似在討論該往何處走。   看穿著打扮,一眼便可看出是老兇魔的爪牙,幸好沒有老兇魔在內,到底有多少人則無法估計。   如果改道從上面的山脊,或從下面的山尾繞走,最少得繞遠十里地,而且可能迷失在林深草茂裏不知方向。   繼續通過,便可能一頭鑽入對方的口袋裏了。   讓他們過來。   中年男隨從低聲說:沒看到有踏草的痕跡,他們不是繞前面部伏的,而是趕來策應或搜索,咱們十分幸運呢!   他們確是幸運,再早片刻,必定被堵在草坡脫不了身,即使能重新逃入山林藏匿,早晚會被搜出劫數難逃,對方人數太多了。   片刻,對面坡頂的人一一消失在坡後。   糟!他們不過來,很可能在對面佈伏。   中年女隨從大感不安:左右七八里上下,咱們無法飛渡而不被發現,警號一發,他們的人四面齊聚,咱們除了最後一拼之外,別無他途。   潛伏不動也非良策,搜索的人會循蹤搜到,他們所經的山林,皆留下分枝撥葉的遺痕。   退回大寧集,出其不意不進反退。集上群雄萃聚,老魔有所顧忌,不敢集中全力行兇。   蘇若男斷然作正確的決定:或許我們的人會趕回來接應,說不定反而可以弄到他們幾個人掘出根柢呢!   急急後撤,有如漏網之魚,敵勢過強,出其不意繞回去是唯一的去路。   蘇若男心思縝密,並不認為住在大寧集真的安全,而是認為羅遠住在大寧集,是老兇魔的剋星,老兇魔也許不在乎前來奪金的群雄,但絕對不敢冒付出重大傷亡代價,向羅遠發動襲擊的兇險。   當她們出現在大寧集時,讓有心人大為驚訝緊張,而且她們公然借住集內的民舍,不再在郊外的山林露宿,引起一些人不安與猜疑,弄不清她們的意向。   借宿的民宅,位於小食店的右鄰。   其他聞風趕來意圖奪金的江湖豪客,有些乾脆在店堂打地鋪,兩張食桌也可以拼成一張床,或在店家的左鄰借宿。   其他聞風趕來看風色的江湖群雄,並不知道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故經緯,反正事不關己不勞心,即使聽到一些枝節,也懶得過問,僅暗中小心留意防險,避免被意外波及,可別黃金還沒看到,便意外地送了命,豈不冤哉枉也?      集外羅遠大開殺戒,集內的群雄並無所知。   羅遠自己不會宣揚。   老兇魔的爪牙當然不會說,滅自己的威風誰肯透露?何況老兇魔的有地位爪牙,不在集內落腳。   江湖出現第九隻鷹的消息,正式從大寧集傳出。   八極雄鷹的底細,人言人殊說法各有不同,至於他的身分屬於何門何道,還沒有正確的定位。   可以預料的是,不會有人把他定位在白道或俠義道,因為這次瑞雲谷參與奪金的群雄,不可能有白道或俠義道朋友介入。   這是打算黑吃黑,或者強搶豪奪的作為,白道朋友不敢沾手,俠義英雄不屑介入。   千手靈官是白道高手名宿,有治安人員身分,是奉命追查武道門山門所在地的官方密探,不是帶人來搶奪黃金的人。   街對面的一家民宅內,兩天前便住進五六名男女,很少外出走動,與在集上活動的江湖群雄打交道,也談些江湖見聞,不深入談論此行的目的,所通的名號極為平凡,一聽便知是假的,無根柢可尋。   總之,這次趕來奏熱鬧的江湖群雄,不論是個人前來,或者糾眾而至,絕不是等閒人物。   可以說,都是敢與武道門爭口食,敢在老虎嘴旁拔毛,為名為利奮不顧身的成名人物,至少也是一流高手地位不低。   像羅遠這種初出道的小人物,還真不配在這條路上走動。   薄暮時分,三個扮成村夫的人從後門進入,寄居的內堂,立即展開會議,屋前屋後的警戒,加強了一倍。   寄宿宅內的六位男女,參與這場會議。   主持人生得五短身材,年約半百,外貌毫不顯眼,甚至有點蠢笨,與普通聽天由命的村夫毫無二致,走在街上,絕不可能引人注意,是那種完全被人忽略的人。   你們這裏既然沒發現與武道門有關的人,可以停止偵查了。   村夫用淡然平庸的口氣說:姓蘇的小美人身旁的神秘人物,也已經是星散,你們也對付不了她,那就交給我帶來的人處理好了,長上在瑞雲谷立候好消息。   我並沒表示所有的人,都與武道門無關。   此地的負責人沮喪地說:只是有姓羅的小輩,牽制了我們太多的人手,死傷慘重,沒有人手作更深入的追查而已。   有幾個表現得不怎麼積極的男女,很可能是武道門派來的眼線,仍等進一步偵查,我打算把他們弄到手取供。   不必了,武道門並沒派有人前來看究竟。   村夫不耐煩地揮手,制止對方再分辯:襄陽方面的眼線,不斷傳來消息,武道門不但毫無動靜,甚至沒發現有他們的人走動。長上認為,咱們的計畫已經失敗了,引蛇出穴的大計落空,武道門的山門根本不在荊山。   長上的意思   趕快結束瑞雲谷的事,另起爐灶重訂大計。所以,派我帶人來立即清除聞風趕來奪金的人,不必理會其他雜務了。除了要捉活的小美人之外,其他的人一律格殺滅口。   姓羅的   我的人負全責。   村夫話說得信心十足,似乎認為羅遠必定可以任由宰割。   好吧!如何進行,請詳加策劃。   我的計畫是      大寧集是進山的最後一站,但距瑞雲谷遠在七十里外。   聞風前來奪金的群雄在這裏落腳候機,可知他們的心目中,表面上看是有意向武道門挑戰,有增加自己威望的念頭和打算,骨子裏仍然外強中乾,知道自己實力不足,所以在贖人期日之前,有所顧忌遠在瑞雲谷七十里外落腳,以免受到武道門的人驅逐問罪。   武道門在天下各地作案,規矩是由該地區的某幾位人員出面,由一個該門有威望的人主持,人數並不多,作案有恃無恐。   這就是江湖牛鬼蛇神們,敢聞風而至意圖在虎口奪食的原因所在。   過去二十年中,曾經發生許多次虎口奪食事故,武道門皆驅逐了事,不作進一步報復,不但保持威加天下的風度,也表示武道門高手如雲,根本不介意任何人挑戰,有充足的人手和實力,應付黑吃黑綽有餘裕,也因之而增加武道門的威望。   久而久之,妄想藉虎口奪食以增加自己聲望的江湖群雄,把向武道門挑戰看成揚名立萬的終南捷徑,反正失敗了同樣會名氣上升。   這些在大寧集落腳的牛鬼蛇神中,連聲稱與奪金無關的玉虛天師,也沒有防備武道門驅逐襲擊的準備。   即使在瑞雲谷附近潛伏,在發起奪金行動之前,武道門也不會事前加以襲擊,武道門是勇於接受挑戰,有擔當講江湖道義的天下第一勒索集圍。   在挑戰的人沒發動襲擊之前,他們是不會主動反擊的。   在大寧集落腳的所有牛鬼蛇神中,除了提防同道之間臨時起意的尋仇報復之外,沒有人把武道門襲擊驅逐的可能性加以考慮,那是不可能發生的,過去從沒發生的例子。   玉虛天師與宇內三狐和羅遠的衝突,不關他們的事;兩批實力強大的神秘人物衝突搏殺,也不關他們的事。   結果,意外發生,他們措手不及,後悔已嫌晚了。      天漸漸黑了。   山區的落日相當美,但山居的人並沒有美的感受,日落而息,是睡覺的時候了。   小店的主人有冤無處訴,怨天恨地替強梁住客準備膳食,之後即不再伺候。   十餘名男女住客幸好很少找麻煩,但也被搞得憂心忡忡六神不寧,天知道這些強梁住客,何時大發脾氣弄得雞犬不寧?這些帶了刀劍的人不好伺候,大發野性必定人人遭殃。   住客這兩天內,更動甚少,大半是熟面孔。   遷出的人不知去向,遷入的人則是從外地匆匆趕到的,有些與原住旅客攀交情,有些則不與其他的人往來,似乎有意隱起身分,用的可能是假名號。   五湖游龍仍然住在這裏,飛熊和追風快刀也在。至於那位奪魂一指江彬,當然已經失了蹤。   客廳點了兩盞菜油燈,光度不足。   幾個人在廳中品茗,江湖豪客不習慣日入而睡。   懾魂天魔那群人,實力之強令人心驚,他們弄走了武道門的飛天蜈蚣、飛虎兩員大將,勝算在握。   一劍愁黃允中談上了主題:依你們的估計,他們能不能把武道門擊潰,從陰陽使者手中,把一千五百兩黃金吞掉?   很難說。   追風快刀李勇,用懷疑的口吻說:想從武道門手中黑吃黑的人並不少,成功的人卻沒聽說過。老兇魔這位軍師的主子,應該是名頭更驚世的人,可是迄今為止,誰也不知道他的底細來歷。   據我所知,他們有幾個爪牙,曾經落在某些人手中,卻問不出任何結果,眾口一詞招認是老兇魔的爪牙,對以上的主子毫無所知。   諸位老兄久走江湖,見多識廣,對驚世的高手名宿不陌生,誰知道這些人的底細?總該有人聽到一些風聞吧!   在座的男女有十人之多,其中包括羅遠在內。羅遠不可能聽到些甚麼風聲,其他的人你看我我看你。   我再說一遍,飛天蜈蚣和飛虎,不是落在老兇魔的人手中的。   羅遠實話實說,他知道是蘇若男那些人所為:連千手靈官也不知道老兇魔那些人的根柢,只知道老兇魔早些年在山東地區活動,為何帶了大批爪牙在這裏出現,千手靈官也大感意外驚訝呢!   我們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五湖游龍鄭重地說:首先我們認為老兇魔的爪牙,稱老兇魔為軍師,那麼,主將該是他的主子。如果他們志在向武道門黑吃黑,覬覦那一千五百兩黃金。那麼,他們為何不到瑞雲谷佈置,卻在七十里外的這裏逗留生事,為何?   主子另帶有人在瑞雲谷佈網張羅,由老兇魔帶了一批外圍爪牙,在這裏製造事端,吸引各方群雄的注意,干擾奪金群雄的活動,他們在瑞雲谷的人,便不受前來渾水摸魚的牛鬼蛇神搗亂了。   那位自稱五爪蛟的水上好漢加以分析:他們已發現另一批實力強大的人,對他們具有嚴重的威脅,所以迫不及待召來更多的人手,意圖除掉具有威脅的那群人。   對,很有道理。   追風快刀同意五爪蛟的看法:現在八極雄鷹一鳴驚人,對他們的威脅更嚴重,殺得他們死傷慘重,羅老弟成了他們第一號強敵了。   所以咱們得放警覺些,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一劍愁本能地挪了挪佩劍:老兇魔居然能役使如此眾多的爪牙,委實令人心中懍懍。他已經讓大多數高手名宿害怕了,再有大批爪牙可用,今後為害更烈,他留在這裏,的確嚇壞了不少人。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羅老弟你必須特別提防他。   追風快刀苦笑:希望他趕快趕去瑞雲谷佈置。以他目下的實力,對付武道門的陰陽使者,應該綽有餘裕,留在這裏毫無必要,天知道他在打甚麼鬼主意?   在這裏堵截武道門從荊山趕來接應的人,切斷陰陽使者的外援,錯不了。   五爪蛟再次舉出老兇魔在此逗留的理由,頗有見地:在瑞雲谷佈置的人,實力一定不比老兇魔這批人差。咱們這些零零星星,想渾水摸魚的好漢,看來毫無希望了,白跑一趟枉費心機。   那可不一定哦?   一位年輕人拍拍胸膛,表示英雄氣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人多固然佔便宜,出奇制勝打爛仗,人少同樣可以發揮,他們那能永遠聚在一起?羅兄,你不會放棄吧?   談不上放棄,那本來就不關我的事。   羅遠顯得懶散,一副局外人表情。   你不去奪取?   如果我去,絕不是為了搶不屬於我的黃金。   羅遠漠然地表明立場:大後天午正贖人,黃金初期得主當然是武道門的陰陽使者。時間已經不多了,諸位如果仍在七十里外觀望不前,恐怕連拾金屑的機會也沒有啦!諸位不是為觀望而來的吧?那又何必來?   咱們明天就動身。   一劍愁似乎下定決心,不再存心觀望:事前在瑞雲谷附近潛伏,固然風險甚大,在這裏觀望,其實並不安全。   假使武道門沒有人從荊山趕來策應?誰敢保證老兇魔不改變主意,遷怒趕來覬覦黃金的人?這兩天的衝突就不會是偶發性的,老兇魔已經開始清除威脅性最大的人了。   對,咱們明天就動身。   追風快刀臉上有不安的神情流露:先期清除礙手礙腳的競爭者,也是手段之一。姓蘇的小姑娘逃回集上投宿,就是被逼回來的。老兇魔的主要目標是這位蘇姑娘,不敢在集外露宿了。   羅遠心中一動,老兇魔是甚麼都不怕的,大寧集的民壯,絕對阻止不了老兇魔侵入集內行兇。   蘇若男和宇內三狐躲入集內藏身,必定會替大寧集帶來災禍。   諸位如果明天動身,今晚最好警覺些提防意外。   羅遠離座表示要歇息了:追風快刀李前輩說得對,先期清除礙手礙腳的競爭者,也是保證順利成功的手段之一。   一旦老兇魔認為你們礙手礙腳,攻擊的刀劍與矛頭,就會指向你們身上了,須早作防備以免枉送性命。   不再理會眾人七嘴八舌,出廳逕自走了。      羅遠再次出現在集場那位甲首家中,千手靈官恰好從外面打聽消息返回不久。   他知道千手靈官靠得住,是真正的江湖人精,打聽消息的門路廣,手段高明正確度高。   他把斃了老兇魔不少人的事說了,並說出老兇魔大舉出動對付宇內三狐,襲擊蘇若男七男女的經過情形。   蘇若男那些人,無疑是實力僅次於老兇魔的強力競爭者,曾經擒住了武道門的兩員大將,這件事已是眾所周知。   他說出自己的看法:老兇魔集中全力對付她,很可能想打武道門被擒的兩員大將的主意,只要擒住蘇若男,就可以脅迫她的人用飛天蜈蚣和飛虎交換。   那是可能的。   千手靈官同意他的看法:問題是:值得嗎?據你所說,蘇若男的地位,在她那些人中並不高,就算她落在老兇魔手中,她的主事人肯將擒獲的武道門大將交換嗎?   這他愣住了。   所有的強梁組合,控制手段幾乎都非常殘酷,重賞重罰不惜犧牲,是強梁組合的金科玉律。武道門不會因為兩員大將被擒,而重人道乖乖用黃金把人贖回。   蘇若男的主子,也不會因為她被擄而用人交換。所以,老兇魔全力擒捉蘇若男是沒有必要的,所付的代價也太大了,不划算。唔!其中一定有詭譎的陰謀,真得花些工夫,找出其中的秘密來。   我也覺得其中疑雲重重   老弟,你可以抓人問口供呀!   千手靈官又在玩權術,唆使他著手查:老兇魔的重要爪牙,一定知道其中底蘊。   你也可以捉疑犯呀!   我?我不能玩法。   千手靈官搖頭苦笑:這裏距我的管區已在千里外,所發生的罪案我管不了,也與我追查的案件無關,那是隨州公人的責任。   一旦我出面,隨州的知州大人會把我關進監牢吃太平飯,你可以放手幹,我無能為力。   今晚你恐怕非出面不可了。他悻悻地說。   是嗎?千手靈官一怔。   沒錯。他肯定地說。   你聽到了些甚麼風聲?   蘇若男那些人走不了,回到集上投宿,老兇魔勢必大舉襲擊,那表示集上的居民遭殃受到波及,你能閉上眼睛,撫住耳朵袖手旁觀他們殺人放火?   唔?有此可能。千手靈官臉色一變。   你們最好放機靈些,不然今晚你們將十分難過。他立即告辭離去。   千手靈官知道情勢嚴重,立即召集手下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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