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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武道門夜襲

矯燕雄鷹 雲中岳 14878 2023-02-05
  有三分之二的人失去拼搏的能力,處理十分棘手。   護守小轎的人,也透支了大量的精力,再混戰下去,後果不問可知,所以也沒有再次發動攻擊的能力,抓住機會調息養力以恢復疲勞。   相貌威猛的中年人,離開守護的小轎,冷然面對豹頭環眼中年人,虎目中似要噴出火來。   你們分明是劫路的強盜,不敢向那位旅客承認身分。   中年人手中劍鋒尖上升,劍隱發龍吟,表示精力仍在:殲除你們一群悍匪,在下仍有這份能力。現在雙方能拼搏的人數相當,閣下最好表現出亡命英雄氣概,和在下單挑決鬥,看誰去見閻王。在下姓范,范家宏,南天一劍范家宏,真名實姓光明正大。閣下,看你的了。   上一代江湖劍客之一,我知道你這個人。豹頭環眼大漢臉色微變:難怪在下這二三十位武林高手,一擁而上也收拾不了你。我,飛虎朱強。

  你還有機會,把我南天一劍送去見閻王。   怎麼可能是你護送彭家的人前來桐柏山?   彭家的朋友出面,請范某護送彭老爺,帶了一千五百兩黃金,前往桐柏山瑞雲谷贖回愛子,沿途小心不能出意外,必須在限期前抵達瑞雲谷。閣下不是強盜,而是宇內七虎之一的飛虎。天殺的?武道門一定走漏了消息,或者有意透露,讓聞風趕來劫金的人在途中行兇,以便加倍勒索贖金。我要將你帶往瑞雲谷,向武道門的人求證。   該死的?我們怎麼知你們是護送彭政的人?飛虎朱強嗓音增高了一倍,折損了那麼多人,又急又怒:你們的人這麼多,全部是氣概不凡的人。   咦!你   咱們是在這附近,防止前往桐柏山的財神爺,受到匪徒強梁騷擾的人。

  飛虎朱強探手示意同伴救死扶傷:近來這條北行的大道上,不斷有來歷不明的人走動,而且都是一些名頭頗為響亮的江湖名人,更有不少小隊毛賊出沒,先後已經出現好幾宗血腥事故,有兩次還是沖咱們而來的。   你們怎麼不問情由   上一次咱們一現身,還來不及盤問,對方四個人就先用暗器,殺死咱們四個人。你們聲勢浩大,連轎夫都帶了劍,咱們還以為你們也是沖咱們而來的。罷了,你傷了咱們不少人   閣下的話是否有欠公允!這次南天一劍搶著大聲說話了:雙方都有死傷,而挑起殺戮的人是貴方,怎麼反而怪起我們來了?   這場誤會怪不了誰。飛虎朱強不再強硬:你那個人帶走了咱們的領隊飛天蜈蚣陳孝,那是甚麼人?   那不是我的人。

  南天一劍堅決否認:咱們在隨州就發現有人跟蹤,還以為這個人是不懷好意的跟蹤者,剛出面阻止他不許他跟得太緊,你們就現身發起攻擊,怎知是甚麼人?你不是曾經和他當面打過交道嗎?   最先現身的四名大漢,的確看到小伙子躍起搏擊羅遠。   後一剎那現身隱身林中的人,也看到小伙子與小姑娘先後攻擊的經過,都弄不清是怎麼一回事,經南天一劍一說,怎能再把羅遠當成南天一劍的人?   飛虎聽兩三位同伴說出經過,愣住了。   如果羅遠是南天一劍的人,被弄走的領隊飛天蜈蚣不會有危險。可是,南天一劍並不認識這個人。   去兩個人,循蹄跡追蹤。飛虎斷然派人追尋:有下落速行反報,不可妄動。   我帶人去。一名同伴自告奮勇,召來兩名大漢,借南天一劍三匹座騎急急動身。

  南天一劍有兩人受傷不輕,用不著座騎,必須由同伴帶走,一馬雙馱。   飛虎的人死了三個,輕重傷有十名以上。這說明飛虎朱強要不是人數多了一倍,人數相當毫無勝算。   成功的襲擊,反而成了失敗者。   接著分配人手傳訊,抬走了死屍。這期間,飛虎一直在暗中留意南天一劍的舉動。   南天一劍是名頭響亮的高手名宿,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一直就保持高度的驚戒,對飛虎這些所謂保護財神爺的人,明顯地表現出懷疑態度,約束自己的人,與這些行經有如強盜的人保持距離,似乎隨時皆有拔劍自保的神情流露,有意無意地阻止對方的人接近小轎。   小轎一直停在原處,轎內毫無動靜,惡鬥期間,裏面的人始終不曾露面。   轎內的人的鎮靜功夫到家,一名大漢曾經突圍接近轎夫,逼退了轎夫搶近轎門,轎內的人依然無功於衷不曾露面。

  處理自己的事務完畢,飛虎獨自向南天一劍接近,身邊只剩下四個人,獨自接近以免引發誤會。   范前輩,彭政彭老爺來了嗎?他臉上有友善的笑意,明白表示不再介意誤會的事:敝長上經手這件買賣,領隊飛天蜈蚣曾經見過彭老爺,在下卻不認識,是不是在轎內?   飛天蜈蚣被管閒事的人擄走了,責任便落在飛虎朱強肩上,要求與財神爺彭政相見,是合情合理的事。   彭老爺來了。   南天一劍一語帶過:貴長上陰陽使者周大年的勒贖信也帶來了,期限還有五天,為免沿途發生意外耽擱,咱們必須在期限前趕到瑞雲谷,這就動身。諸位是仍在此地戒備呢,抑或是一同動身?   當然需一同動身,在下的責任就是保護彭老爺的安全。這數十里山區有匪盜出沒,必須

  你們也是盜匪呀?南天一劍話中帶刺:只要派人打聲招呼,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士?同道嘛!   范前輩應該知道,敝山門在荊山。   飛虎朱強不介意地笑笑:做買賣選擇交易的地點,隨財神爺的住地遠近而定,交易地絕不會在山門附近。這裏距荊山已在數百里外了,咱們的弟兄,那能左右得了桐柏山附近的好漢?他們也不會賣咱們武道門的賬。   所以,咱們得派出大量人手防範意外。如果知道彭老爺神通廣大得竟然請得動范前輩護送,咱們就用不著多費心,也就不會因誤會而損失了三位弟兄了。   做綁架贖買賣,交易地點當然不能訂在山門附近。武道門的門主九州無常葉天中,號稱江湖之王。   他組成的黑道兼匪盜集團作案遍天下,有意無意地透露出山門在荊山的消息,也的確在荊山附近,布了些明椿暗椿,吸引有心人的注意,確曾有些人在荊山跟探而失去蹤跡。

  荊山大得很呢!群峰連綿,有許多地方都是原始叢莽,誰知道他的山門隱藏在那一角落?   范某的朋友,與彭老爺有交情。南天一劍打手勢表示動身,扳鞍上馬:畢竟一千五百兩黃金,是一筆龐大驚人的財富,沿途得有人照顧,出了差錯豈不誤了彭少爺的性命。閣下是否需要先接收贖金?   前輩肯給嗎?飛虎朱強反問。   不會。南天一劍答得肯定有力。   距瑞雲谷還有八十里左右。   就算到了瑞雲谷,范某也不會交給你。   這   因為當事經手的人是陰陽使者周大年。南天一劍策馬動身:陰陽使者沒明確表示他是武道門的人,我也不知道閣下是不是武道門的弟兄。   范前輩不信任我?   我誰也不信任。等見到完整無缺,五官皆全的彭少爺,才能一手交金一手交人,這規矩我懂。既然你承認是陰陽使者派來保護的人,這段最後旅程的安全,直接向貴上負責,應該不會再有意外發生。朱老兄,你的責任相當重呢!

  健馬仍分前後各三騎,保護兩乘小轎緩緩北行。飛虎朱強五個人,則知趣地在二十步後保持距離。   薄暮時分抵達大寧集,距河南湖廣交界的界首,還有二十餘里,界首以北便是桐柏縣地,再二十里便是縣城,這一帶已經是山區了。   飛虎朱強的人已經先到多時,預訂了旅舍等候他們投宿。   大寧集大道一分為二,主大道直通桐柏縣城,左面的大道進入西面的叢山,其實只能算小徑了。   至瑞雲谷不需至桐相縣城,須走西北行小徑。   桐柏山不是一座山,而是許多山峰的崇山峻嶺,著名的有玉女、臥龍、紫霄、翠微、蓮花諸峰,是淮河的源頭,地跨一州四縣。   山峰與村落名稱,各有不同,如果不熟悉到處亂找亂尋,很可能迷失在內遍尋無著。

  南天一劍提前趕來,可知他對桐柏山並不熟悉,既然對方派人保護,當然也兼領路,不需費時費事打聽,時間充裕不必擔心誤事啦!   對飛虎朱強,他本能地懷有強烈的成心。他並不認識江湖七虎的飛虎,聞言而已,見面也不相識。   他並非懷疑對方冒名頂替,而是重責在身,必須對任何陌生人保持懷疑,尤其須對有刀有劍的人保持警覺,嚴防意外不測。   如果羅遠不曾及時出現,飛虎朱強很可能得手了。   飛虎死了三個人,會不會找機報復?   大寧集只是一座有百十戶人家的小集,集場也不大,只是一處交換山產的小市集。   從桐柏來的販賣生活用品小販也不多,集期三六九,熱鬧半天便結束。   過往的旅客不多,也沒有身分地位顯赫的旅客往來,因此集中的兩三家食店,設有供旅客趕不上宿頭時,暫時歇宿的幾間房舍,並非真正的旅舍。

  集距桐柏不足五十里,不是宿站,一旦來了二三十位需要住宿的旅客,而且旅客有內眷,可就難以張羅了,三家小食店,也只能容納南天一劍十三位男女。   飛虎朱強的人不住小食店,佔住了五座民宅。   死屍已經運走了,運到何處外人無從得悉,猜想可能已運入山區,山區一定有巢穴。   飛虎朱強到底有多少人,南天一劍根本無法偵查。   擄人勒贖的主事人陰陽使者,敢選擇桐柏山區,作為贖人交易的地點,必定對桐柏山區有控制的能力,在山區佈置臨時巢穴,人數絕不會少。   桐柏山區有小股盜群;有藏匿的亡命;有臨時聚合的毛賊;有可能吃人的虎豹豺狼   在山區深處建立臨時巢穴,人數那會少?陰陽使者竟然要求人質的家屬,攜帶一千五百兩黃金,前來盜賊出沒,虎狼橫行的山區贖回肉票,未免不合情理。   也許,陰陽使者心中明白,肉票的家屬不是省油燈,有足夠的財力,聘請大量人手搶救人質,只好選擇大量人手無法暗中活動的深山絕地,作為交換地點。人質的家屬,必定有能力保護黃金平安抵達山區。   一千五百兩黃金,現值已接近一萬兩銀子。那時,大明寶鈔正在瀕臨崩潰,即將成為廢物,制錢成為大量的通貨,太過累贅,已經半公開使用銀兩。   金子仍然不是通貨,只能隨當地的市況需要,而折算現值。湖廣地區的大都市,官價是四比一,但市價是一比五至六左右。   一千五百兩黃金,可是一筆龐大得令人咋舌的財富,如果消息走漏,保證可以吸引大隊強盜。   飛虎朱強一露面就發動猛烈的攻擊,聲勢與強盜不相上下,這那像派出保護財神爺的行徑?簡直就是一擁而上搶劫的強盜手段。   南天一劍所住的食店共有三進,立即佈下警戒網,不許閒雜人等接近,坦然向飛虎表明態度,請他們不要前來打擾。   如果有事相商,請飛虎單獨前來會晤。   飛虎在天黑時分,來走了一趟,交代明日入山應注意的事務,帶七名弟兄領路入山,沿途與有關的好漢們打交道,保證他們可以平安抵達瑞雲谷。   據飛虎表示,瑞雲谷在瑞雲峰附近。如果從桐柏縣城入山,須走大複山盤山小徑,全程四十餘里。   從大寧集走西北道,約七十里左右。明天得走一整天,抬轎的轎夫得辛苦些。   飛虎其實沒有時間陪伴南天一劍聊天,內心的緊張從外表也可看出端兒,調動人手在附近緊張地搜索,搜尋領隊飛天蜈蚣的下落。   不但飛天蜈蚣下落不明,連派往循蹤追查的三個人,也如石沉大海,走了就音訊全無。   擄走飛天蜈蚣的旅客,也像是平空消失了。路只有一條,那位旅客難道由原路飛回隨州了?   南天一劍的住處戒備森嚴,警衛派了兩個之多,可用的人手只有十個,這一夜真夠辛苦的。   飛虎朱強的的落腳處,戒備更為森嚴。   這位名列七虎的黑道大豪,已經知道情勢失去控制了,暫時丟開南天一劍的事,全力搜尋飛天蜈蚣的下落,能派出的人都派出去連夜搜索山林曠野,沒派人臨視南天一劍的動靜。   山間的村集夜間活動,幾乎完全停止,天一黑就家家閉戶,不再有人在外走動了,全集黑沉沉,偶或有三兩家民宅,有燈光從門窗縫洩出而已。   二進院的堂屋點了兩盞桐油燈,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南天一劍與一位中年人,一位中年女郎,加上小姑娘與小伙子,五個人一面品茗,一面神情肅穆商量對策,應該用何種策略,應付明天可能發生的事故。   這頭虎居心叵測,不可信任。中年人的大眼中,閃爍著懾人的精光,語氣冷森:我甚至懷疑,他可能是冒充飛虎朱強玩弄陰謀詭計。   賢弟,有不信任的明顯理由嗎?南天一劍臉色陰沉,毫不激動:我們並不認識飛虎朱強,所以也無法指證他不是飛虎朱強。   一露面就不問情由瘋狂攻擊,會是陰陽使者派來保護財神爺的人嗎?那根本就不合情理。   問題是,咱們與那位陌生年輕人,先一剎那發生拼搏,他有理由把我們看成盜群。   那大哥的意思   武道門自己窩裏反。   南天一劍說:這一批人要在中途把贖金劫走。哼!他們幾乎成功了。今天雖然失敗了,在到達瑞雲谷之前,他們仍會下手的。   唔!委實可虞。   他們不知道我們知道瑞雲谷在何處,將把我們引入歧路製造下手的機會。明天將是生死存亡決定性的一天,咱們得先定下對策。武道門在這幾年中,作案通常守信用,只要咱們能平安抵達指定的地方交贖,彭家的兒子便可平安贖回。   恐怕今晚就很難過關。中年人顯得憂心忡忡:他們既然選擇桐柏山這種強梁出沒的地方,作為交換地點,這裏必定是他們有效的控制勢力範圍,再糾集一批更強悍的人乘夜下手,成功的機會將多於九成。飛虎那混蛋,必定認為金子確在轎子裏。   如果真是他們窩裏反,今晚將是決定性的一夜。   南天一劍同意中年人的估計:距離交換地點愈近愈安全。陰陽使者應該有保護財神安全到達的誠意和準備,在有效的控制距離內,派人保護財神抵達,所以飛虎這混蛋必須在陰陽使者所派保護網之外,奪獲黃金便於遠走高飛。今晚,咱們大家辛苦些,都不許睡覺。   爹,女兒在想。小姑娘提出重要的事:那位在我們後面跟來的旅客,會不會是飛虎製造藉口的媒子?怎麼這樣巧?   笨女兒,如果沒有那位旅客恰逢其會,擊倒了他們三分之一的人,結果如何?   南天一劍搖頭苦笑:即使咱們能僥倖有一兩個人存活,也等於全軍覆滅。彭家父子,也死路一條。   你爹說得不錯,那位陌生人直接幫了我們一次大忙。   中年人向小姑娘說:飛虎那些人如果志在劫奪金子,不需製造藉口,更不必假裝擒走他們的領隊,不必剎那間擊傷他們許多人。飛虎的人皆派出搜尋下落,失控的焦急憤怒神情顯而易見。你姐弟倆專會惹事招非,這次惹事沒料到反而因禍得福,也許真是天意吧,這種巧合,人的一輩子碰上的機會微乎甚微,卻被咱們碰上了。這個人的武功駭人聽聞,氣勢卻不像成名人物,費解。   這個人很年輕,的確不像成名人物,似乎對付空中搏擊的技巧十分精練,無法看出他的師承家數。南天一劍眼中有疑雲:會不會是紫娟丫頭的師門子弟,暗中趕來策應的人?   不可能,爹。小姑娘肯定地說:師父他老人家的親友不多,子侄也沒有幾個,女兒全都認識,絕對沒有這個人。何況師父他老人家,根本不知道女兒返家之後,隨爹前來桐柏山冒險護送彭老伯,與綁匪們打交道。   總之,希望不是我們的敵人。   南天一劍顯得心神不寧:情勢撲朔迷離,希望不是飛虎這些人,所策定各種陰謀詭計的一部分。如果是他們所安排的詭計,我們沒有人能對付得了這個人。   一聲警嘯劃空傳來,所有的人皆失驚而起。   真來了?中年人急往外搶,劍已在手。   沉著應變,不可亂了章法。南天一劍急叫,一掌拍熄了燈火。   暴叱聲接踵而至,警衛與入侵的人接觸了。      羅遠的座騎不是良駒,馱兩個人實在難以勝任。   遠出里外,越野穿林一陣急馳,座騎便不堪負荷,四人瀕臨難以舉步,隨時皆可能蹶倒境界。   後面,蹄聲急驟,草木簌簌而動聲傳里外,追的人馬正快速接近。   林深草茂,不知後面有多少人追來。   他不想和大批高手拼命,乾脆下馬將昏迷不醒的中年人扛上肩,牽了座騎行走,繞山越野遠離險境。   他不知道身在何處,對這一帶山林一無所知,反正能走的地方就走,身在何處他並不介意。一個採藥人對山區的環境,即使是陌生地區,也會產生親和感,進入窮山惡水也不會產生恐懼。   登上一處山坡向下察看,終於看清跟來的只有三個人。   好哇!多幾個人口供更可靠。他欣然自語,繞山坡降下一處平野,等候追的人趕上,不再往林深草茂處躲躲藏藏。   藏妥座騎,昏迷的人丟在草坪中,幾耳光把人打醒,在一旁虎視眈眈。   蹄聲漸近,追的人快要到了。   中年人第一個反應,便是跳起來。   伸腳一勾,中年人砰然倒下了。   我看得出,你是那一群強盜的首領。他雙手叉腰像座天神,俯視著狼狽的小鬼:我聽說道桐柏山有幾夥強盜,你是那一夥的?他娘的!你們離開巢穴未免太遠了吧?怎麼搶到隨州來了?   桐柏山地區,大部分屬河南桐柏縣,僅西南一帶山尾小山嶺,屬湖廣隨州。   混蛋!你才是強盜。   中年人掙扎著站起:桐柏山的強盜,都在荒僻的村落打家劫舍,那敢在大道上搶劫?壯勇一合圍,死路一條。   你這狗養的沒攔路搶劫行兇?不會是與小轎的人攀親家吧?   胡說八道!咱們是保護他們的。中年人嗓門大得很,理直氣壯:保護他們能平安到達桐柏山。   該死的混蛋!刀劍並舉,一擁而上洶湧如潮,一接觸有死有傷,這叫做保護,好,我來保護你。   一聲吼,中年人迎著他接近的身影,來一記十分急猛的黑虎偷心,拳風虎虎勁道十足,暗勁直迫八尺外,內勁已可外發傷人於體外,可能在內功上,曾經下了二三十年苦功。   他左掌略拂,拳勁斜走,無畏地走中宮切入,快如鬼魅幻形,對方拳勢未收,他已近身了。   噼啪幾聲暴響,四記正反陰陽耳光,快得難以看清手掌,把中年人打得仰面便倒。   還要進一步保護嗎?他一腳踏住中年人的右膝,壓力漸增:你的膝蓋一定可以抗拒棒打斧劈,內功火候很純,距金鐘罩境界已是不遠,我打賭一定踏不碎你的膝骨,但必須試一試,不試怎知輸贏?   不!不要中年人狂叫,坐起雙手拼全力抬他的右腳:在下真真的不是強盜,的確是是奉命護護送他們前往桐柏山的人   只要再加半分勁,中年人的膝蓋非碎不可。雙手已用了全力,也化解不了下踏的可怕勁道。   你盡量胡說八道好了,我不急。你的強盜同夥快到了,他們的口供最好和你一樣,不然哼?   用不著胡說八道。中年人總算能阻止壓力增加,急急分辯:我們奉陰陽使者的指示,遠離強盜出沒的地區外,迎接財神兼領路,以免受到強盜或仇家阻擾   且慢!他收回腳,虎目中有疑雲:陰陽使者?我聽說過這個人,陰陽使者周大年,一個黑道臭名昭著的梟雄。   他是咱們武道門的重要人物   武道門?武道門聽說在襄陽附近的荊山,怎麼跑到這裏來鬼混?你是   我,飛天蜈蚣陳孝,在武道門地位不低。本門在天下各地做買賣,就在各地就近與神財爺交易,不會在山門與外界接觸,避免落案。你也許知道在下的名頭,知道武道門的聲威,最好保持對在下的尊敬。   一亮出山門名號,飛天蜈蚣神氣起來了,掙扎著站起,居然能挺得筆直,氣勢仍足。   飛天蜈蚣陳孝就是你?他的虎目中,疑雲更濃。   正是區區在下。   他娘的!你像嗎?據我所知,飛天蜈蚣的名頭,並不比陰陽使者低,都是武功驚世,壞事做盡狗都不吃的梟雄。你這混蛋如此稀鬆平常,拳腳還沒入流,怎麼會是名震天下的飛天蜈蚣?去你娘的!   漢口鎮是四通八達的大埠,龍蛇混雜甚麼人都有,即使是平凡的市民,也可聽到許多三教九流的傳聞秘辛。   稍留意江湖動靜的人,對那些聲威顯赫的英雄好漢,多少有些印象,雖則從沒與這些風雲人物打過交道,見了面也不認識,但對那些人的名號卻知之甚詳。   他聽說過飛天蜈蚣陰陽使者這些人物,從傳聞中知道這些人非常可怕厲害,真無法相信表現得如此稀鬆平常的中年人,會是大名鼎鼎的飛天蜈蚣。   他也聽說過伏魔一劍吳化雨的名號,更對武道門有所風聞,可知他是有心人,不是一個平凡普通的採藥村夫;更不是一個身懷絕技而甘於寂寞,甘願老死山林的人。   你這傢伙武功駭人聽聞,但還不算一流高手。   飛天蜈蚣並不蠢,知道強硬手段無效,繼續用威嚇保全自己:與咱們武道門作對,注定了將被化骨揚灰。天下間敢向咱們武道門挑釁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走吧,我飛天蜈蚣寬宏大量   去你娘的!我那有心情和你們武道門有瓜葛?在旅途碰上了,手癢管管閒事而已。他打斷飛天蜈蚣的話:你們擺出強盜姿態在大道行兇,我受到波及豈能不管?你滾吧!   蹄聲震耳,三匹健馬已到了百步外。   他瞥了左前方的樹林一眼,樹林遠在百步外。他向南面飛奔,用普通奔跑的姿勢而非輕功,像一頭奔牛,腳下隆然奔向五六十步外的矮林。   從外表看,他顯然是被追來的三騎士嚇跑的,寡不敵眾,逃走第一,所以跑得飛快,逃入矮林,有座騎的人就無法策馬入林窮追了。   如果真要逃,他該從西北面的樹林逃,那面山坡相當陡,健馬無法在陡坡的樹林奔馳。   三匹健馬是從東北角衝來的,往南逃不是好主意。   三騎士看清了飛天蜈蚣,放棄追趕羅遠的念頭,急急下馬照料飛天蜈蚣。   飛天蜈蚣並沒受傷,只是右膝有點疼痛,雙頰紅腫而已,走路略有不便。   三匹馬已經力盡,不能再騎了,四人三馬怨天恨地往回路走,兩人牽了座騎,一人摻扶飛天蜈蚣,慢慢往回趕,一面走一面交談所發生的變故。   他們除了知道這個人叫羅遠之外,可說一無所知,實在猜不出羅遠是何人物,日後想追查談何容易?   顯然他們也不熟悉這一帶的環境,附近都是小山,沒有特殊的山峰可以作指標,只好沿蹄跡往回路走。   繞過第一座山坡,降下前面的草坪,蹄跡宛然,路沒走錯。   牽了座騎走在前面的大漢,突然發出一聲警叱,一聲刀吟,鋼刀出鞘丟掉韁繩。   前面的茂密松林中,大踏步出來兩行高高矮矮,有男有女的行列,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所佩的兵刃五花八門,有長有短,行列整齊,氣勢懾人。   共出來了二十四名男女,一面接近一面向兩面分張。最後出來五名衣著華麗,氣勢更為懾人的男女。   最後,是七名大漢,每人押解一個五花大綁,氣色甚差,腳下有點不便的人,一看便知是押俘。   二十四名男女雁次排列,在草坪中段列陣。   中間五男女也左右一分,威風凜凜。位於中間那人年約花甲,鬢腳已華。穿一襲團花翠藍色長衫,佩的劍古色斑斕。   這人的相貌,確有令人一看便心中發毛的威力,三角眼吊客眉,臉色蒼灰有病容,顴高鼻勾,頰上無肉。   三角眼中,煥射出可怕的綠芒,像有點色目人血統。   高瘦的身材像竹竿,衫尾飄飄,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味。   兩側是兩男兩女,有兩男一女已是年約四十上下。   最右外側那位穿水藍色騎裝的女郎最年輕,該已年華雙十,眉目如畫,有一雙靈活明亮的鳳目,騎裝把渾身曲線襯得玲瓏透凸,有點像胡蜂極為養眼。所佩的劍裝飾華麗,劍鞘有寶石反映出來的光芒。   包括飛天蜈蚣在內,四個人驚駭莫名,甚至雙腳發抖,被對方浩大的陣容嚇壞了。   也許,是被認識的人嚇壞了,卻又忘了跳上座騎逃命,也可能知道逃不掉。   三匹座騎已口吐白沫,渾身毛濕,舉步蹣跚,的確無法再奔馳逃命了。   大踏步出來了兩名中年大漢,直逼至兩丈內才拔劍。   你們是進山的人嗎?右面那位滿臉橫肉,相貌猙獰的人大聲喝問。   我我們不不是飛天蜈蚣一代兇梟,名震江湖,竟然臉色泛灰,嗓音全變了:我們是是過路的   是嗎?這裏有路嗎?   這   你們有刀劍。大漢厲聲說。   防防身的飛天蜈蚣嚇了一跳。   你們已追逐了不少時辰。   這   不許撒謊?大漢叱聲似沉雷。   碰碰上仇家飛天蜈蚣幾乎語不成聲,像個待宰的懦夫。   你們所逐的人從南面跑掉了,他是何來路?   是是個叫叫羅遠的人。   把你們追逐的原因和經過,從實招來。   這你們   你知道我們的來歷,是嗎?從你們的神色看來,你已經知在道我們的底細了,必定是道上的朋友。挺起脊梁來,不要做撒謊的懦夫。從隨州北上大道所發生的事故,咱們一清二楚。你如果撒謊,將死無葬身之地。說!敝長上在聽。   我我我   招!   飛天蜈蚣打一冷戰,猛地扭頭飛掠而走。   三名同伴也不慢,也一躍兩三丈速度發揮至極限,沒勇氣揮刀而鬥,逃命第一。   四位男女左右齊出,速度快了一倍。   一聲厲叫,最慢的飛天蜈蚣,被發話的大漢追及,一腳踹中背心,厲叫著砰然倒地。   片刻間,四人成了五花大綁的俘虜,加入七位俘虜的行列,剩下半條命。   去搜那個逃掉了的人。為首的人向隨從發令:那個人腳下乏力,逃不遠的。   共出來了八名男女,窮搜逃走了的羅遠。      羅遠躲在側方里外的山腰草叢中,目擊所發生的經過。可惜風從背後吹來,聽不到下面雙方的對話。   他在盤詰飛天蜈蚣時,已發現遠處樹林中有人窺伺,以為是飛天蜈蚣的黨羽,是派來保護小轎的人,衝突出於誤會,這種事他不能管,管了反而顯得自己理虧,不想再生衝突,便一走了之。   他是繞遠處趕到前面去的,恰好趕上這場熱鬧。   顯然飛天蜈蚣碰上了更強悍的人,這三十餘名男女形之於外的氣勢,他遠在里外,似乎仍可感到心理上的壓力不輕,心中懍懍,不知是何來路。   飛天蜈蚣被擒,他更感到心驚。   誰敢和武道門的人作對?飛天蜈蚣是武道門的人,地位相當高,武功也不弱,竟然沒有挺身而鬥的勇氣,是個浪得虛名的貨色。   這些人好神氣,根本不在乎與武道門為敵。   據他所知,武道門號稱天下第一綁架組合,二十餘年來日漸壯大,作案遍天下,不但白道與俠義道束手無策,連那些黑道妖魔鬼怪大豪大霸,也對武道門恨之切骨,卻又無可奈何。   武道門綁架的對象,絕不是升斗小民,只要選中目標,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何人物,有何靠山。   作案的實力雄厚,行動飄忽如神龍。山門據說建在荊山深處,前往荊山尋蹤覓跡志在報復的人,人數多卻找不到形跡,人少了有去無回。迄今為止,仍然沒有人找出山門的確實位置。   最遠的作案範圍,竟然在京都附近,先後做了五件大案,共獲得五萬兩銀子贖金,京師為之震動。   京城的五城兵馬司衙門,調動了三府十縣的公人出動搜捕,甚至驚動廠衛的皇家特務全力緝拿,連一個踩盤子的眼線也沒抓到,贖金一到手便鴻飛杳杳。   江湖朋友提起武道門,可說聞名色變,誰還敢向武道門挑釁?反正武道門作案,與絕大多數江湖苦哈哈混世者無關,何苦自尋死路?   但有關的人,不得不費盡心力尋蹤覓跡。   這群人居然擒捉武道門的重要人物,頗令羅遠感到意外,也極感佩服。   他不能再胡亂走動了,這些人正派人搜尋他的蹤跡,沒有必要招惹這些氣勢渾雄的高手,暫避風頭免生是非,先找隱密處躲起來,等天黑再動身。   搜的人搜錯了方向,怎知他反而抄到後面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搜的人失望地返回。   他在另一處山林埋頭大睡,不理會外界的動靜。事不關己不勞心,也無意查證這些人的底細。   置身事外的心理濃厚,一躲躲至日落西山,山林中除了鳥獸不見人跡,與外界完全隔絕,外界發生了何種變故,他毫無所知。      發起攻擊的人失望了,沒能出其不意衝入旅店,剛接近便被精明老練的警衛發現,只能改為明攻。   明攻也落空,小店的人據房舍死守不出。天井與門窗皆有人負責封鎖,各守崗位,非萬不得已不許現身接鬥,僅用暗器悄然反擊。   連負責策應的人,也不輕易現身暴露位置。   攻擊的人完全估計錯誤。   估計中,南天一劍是聲譽甚隆的高手名宿,發現有警,必定挺劍外出行英雄式的拼搏,至少也會現身打交道,絕難在群起而攻中僥倖。   南天一劍並沒現身,老劍客心理上早有準備,丟開江湖道義對付致命的暗襲,衝進來一個殺一個。   襲擊的人數超過三十,但真正能衝入屋內,獲得拼搏機會的人不到一半,屋內屍橫二十具。   在漆黑的房舍內纏鬥,佔了地利的一方應該可以穩操勝算。但南天一劍畢竟人數太少,無法將強敵阻絕在屋外,被幾個人衝入,便已輸了一半,付出可怕的代價,難以挽回頹勢。   全集死寂,沒有人敢外出自尋死路。   第一支火把出現,然後是第二支,第三支片刻間,小店前後火光如晝。   共有三十支火把,卻不見有人,是插在地上的。這種用松油浸製的人把火力極旺,照得小街一片通明。   在屋內纏鬥的人,知道有點不妙了。   攻擊的人畢竟心虛,以為壯勇出動圍捕了。   最先奔出的人是飛虎朱強,渾身浴血大汗澈體,血與汗已不可分,握劍的手已經不穩定了。   一聲怪嘯震耳,店前的廣場突然幻現三個人影。   中間那位中年人身材壯實,豹頭環眼虯鬚戟立,手中劍光芒閃爍,氣勢懾人。   出來出來,咱們親近親近。中年人向搶出的人招手叫:聽說武道門的飛虎朱強,在這裏吃窩邊草,挖自己的牆腳,砸自己的招牌。站出來,讓在下看看這頭虎是甚麼東西?   能衝出來的人,仍有七個之多。最後出來兩個傷勢不輕的人,是爬出來的。   南天一劍也隨後出現在小店門外,身旁是那位小姑娘。兩人也渾身浴血,顯然都受了傷,但傷勢不重,很可能被割裂或刺傷了身上不怎麼重要部位,仍可支撐得住。   只出現三個人,飛虎朱強卻心驚膽跳。   如果僅有三個人,這麼多火把是從何而來的?   而且,這三個現身的人,所形之於外的渾雄威猛氣勢,對久鬥精力耗損大半的人來說,豈僅是心驚膽跳而已?真有面對殺神的恐怖感覺。   剛想向左右突圍,因為後退已經不可能了,南天一劍正堵在店門口,後路已絕。   一聲狂笑,街右又幻現三個人。   再一聲狂笑,街左又幻現三個。   哈哈哈屋頂傳出狂笑聲,然後震耳的嗓音從空而降:我不信飛虎真的會飛登屋頂。他娘的,飛給我看看。   五方大包圍,上空也封鎖了。   只有一條路可走:拼。   飛虎一咬牙,手一揮,七個人向前走。兩個爬出來的人,也掙扎著站起跟在後面。   你們是甚麼人,敢管武道門的事?飛虎朱強強作鎮定,嗓門不小:亮名號。我,飛虎朱強。   哦,你就是大名鼎鼎,七虎之一的飛虎朱強,武道門地位甚高的黑道之雄?幸會幸會。   虯鬚中年人輕拂著光華閃爍的長劍,語氣毫無稱讚的意味:在下只是一個小人物,亮名號你這大人物也不知道。據在下所知,武道門從不做不上道的事。你閣下是武道門地位甚高的人,怎麼居然扮強盜打劫?   胡說八道?甚麼打劫?彭家這位財神爺沒有贖人的誠意,竟然聘請眾多高手護送,圖謀反噬的用意昭然若揭,咱們不容許這種險惡情勢發生,所以   所以,你要扮強盜來硬的,先把黃金搶到手再說。很好很好,你真替武道門增光不少,好像武道門從來就不曾發生過這種破壞聲譽的事,你算是改革門規的第一人,在下必須向武道門門主求證。   你好大的膽子   膽子不大敢出頭嗎?貴門主在何處?瑞雲谷?   你不配知道。   所以,得要你這頭虎引見,你願意帶在下去見貴門主嗎?   你是甚麼東西?哼!   反正不管你是否願意,非帶在下前往瑞雲谷不可。現在,我把你的同伴先還給你,準備連夜動身。   舉手一揮,不遠處屋角出來了四名大漢,每人拖了一個氣息奄奄的人,像是拖死狗,揪住衣領像拎小貓的頭皮,大踏步到了右首不遠處,一抖手,四個奄奄一息的人飛拋而出,滾了兩滾發出痛苦的哀號,無法站起。。   火光明亮,面貌纖毫畢現。   是飛天蜈蚣和三名同伴,顯然手腳的大筋都被割斷了。   南天一劍驚疑不定,大感困惑。   飛天蜈蚣不是被叫羅遠的人擒走了嗎?那三位大漢正是前往追趕的同伴,怎麼落在這些人手中的?   只有一個可能:羅遠是這些人的同夥。   他們都招了供,身分底細交代了祖宗十八代履歷。虯鬚中年人聲如洪鐘,不怒而威:現在,閣下願意帶在下前往見貴門主嗎?   咱們拼了!飛虎朱強厲叫,一躍兩丈,不衝向對面的虯鬚中年人,卻往左側狂衝。   左側三個中年人哼了一聲,毫無揮劍接鬥的意思,三人的左手微揚,電芒乍現乍隱。   呃第二次起縱的飛虎悶聲叫,砰然摔倒向前滑,右手仍死死地抓住劍。   隨飛虎突圍的兩個同伴,也同時摔倒。   其他的人向右衝,恰好被四名大漢截住,刀光眩目,劍氣似風濤,一照面四個突圍的人倒了兩雙。   拖走!虯鬚中年人沉叱。   大漢們一擁上,拖走了所有的人。   久鬥後精力已竭的人,禁不起一擊是意料中事。   南天一劍卻看得心中駭然,這些人攻擊之剽悍猛烈,氣勢之磅礡渾雄,讓這位名劍客心中懍懍,怎麼每個人都表現得如此出色?   似乎每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些人到底是何來路?有如此雄厚的實力,難怪敢干預威震天下的武道門買賣。   毛骨悚然的感覺震撼著他,心中暗暗叫苦,有這些人介入干預,贖人的事兇險重重。   人都走了,只留下虯鬚中年人與兩名同伴。   是南天一劍范兄嗎?虯鬚人走近含笑打招呼:諸位受驚了。   豈只是受驚?范某已損失了五個人。南夫一劍收劍行禮,神色沮喪:諸位如果晚來一步,萬事皆休,援手之德,不敢或忘。請教兄臺尊姓?   請不必多問。   虯鬚中年人臉上有友好的表情,表明是友非敵:在下姓宋。范兄真是名義上保護彭家前往瑞雲谷,贖回彭家的愛子,骨子裏是計算武道門的陰陽使者,乘機殲除   宋兄,請勿聽信飛虎的胡說八道。   南天一劍鄭重地說:從岳州至武昌走水路,嘉魚一帶水賊猖獗。桐柏山不是武道門的地盤,這地區一直就有不少盜群出沒。彭大爺攜有一千五百兩黃金,沒有人護送結果如何?范某與彭大爺是近鄰,只帶了幾個人沿途護送照料而已,憑范某這幾個人,那配和武道門論長短?宋兄,你可害苦在下了。   咦!宋某替你解決困難   你把武道門的人幾乎殲除淨盡,贖人的事   我活擒他們的首要,目的就是和他們理論,作為談條件的價碼,范兄,放心大膽前往,好嗎!   我還能不去嗎?罷了,聽天由命。   宋某無法完全保證人質的安全,但絕對有全力協助的誠意。   本來,武道門的聲譽,可說有口皆碑,絕對不會凌虐人質,苦主只要有誠意付出贖金,一定把人質平安無損地放還。但這次   范兄,你沒想到這位叫飛虎的人,半途打劫的不上道行動,並非武道門所授意的?   哦!這   會不會是他們窩裏反?   宋兄得到甚麼口供了?   屆時自知。姓宋的不願吐露,手一揮轉身離去:到了瑞雲谷,見到陰陽使者豈不明白了?大膽前往,咱們在暗中相機策應,再見。   南天一劍目送姓宋的三人遠去,站在店外發怔。   吉凶難料,難怪他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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